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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莫不震撼。   那是怎样惊艳的一张脸啊?!   眉宇如画,眸含盈波,肌肤似玉,带着微微的透明,红唇不点而媚,青丝如瀑,只用一株紫钗定住,斜垂在身侧,莹白的光照耀在她身上,似桃夭般璀璨而灼人眼眸。   那双诱人的眼睛似流水漫雾,像淮水上的千丈烟波,一点轻微的波动都能令人心神荡漾,绝美而妩媚,一眼的轻睨,便足以致命。   “娘亲,值的,宁儿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叶宁清透纯净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宝贝,手下留情哦,别把人吓坏。”   叶飘飘醉人的眸子朝对面淡然一扫,又垂下头吃榴莲,她的儿子是个天才,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她有预感,对面的那两个人要倒霉了。   “我知道了,娘亲,宁儿可是很绅士的。”叶宁握拳,朝着楼下看傻的众人一笑,道,“美人姐姐,他们都好穷哦,没有人加钱,这焚灵果就是我的了。”   所有人这才回神,又忍不住讶异,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已是孩子他娘?母亲这样美,儿子也这么漂亮,那么他的爹爹又会是怎样的人物?   红衣美人被这声‘美人姐姐’叫得心花怒放,仰头笑道:“小弟弟,不可以乱喊价哦,一百万两数目很大哦,会让你们家倾家荡产的。”   “这局不算,小娃娃的哪能算数。”   “对,一个无知小儿捣什么乱!”   人群有人开始叫嚣,叶宁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眨眼又消失,依然雅致而修养十足地笑道:“姐姐放心,我们家穷得只剩下钱了!”   “……”穷得只剩下钱了。   众人吐血,娃咱能别这么实诚不?!   段寐轩微微蹙眉,望着对面道:“西少,他们是什么人?”   西子夜也饶有兴味地看着一女一小,笑得妖孽无双:“不认识。”   “三楼的人需有金贴才可进,不是你送的?”   “我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西子夜单手支额,他才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来送钱的都是金主,于是,朝楼下道,“红楼,继续。”   红衣美人点头,拍板道:“目前一百万两!”   段寐轩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西子夜一眼,沉声道:“红楼,我出二百万两!”   台下的人已经不敢出声了,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数目太坑爹了!   “三百万两!”叶宁笑得甜蜜如花,望着对面,十分淡定。   段寐轩脸色更差了,咬牙切齿道:“四百万两!”   “哎呀,没想到段兄这么有钱啊。”西子夜笑得好不纯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段寐轩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   有钱你妹啊!这都快赶上他家的全部家当了,况且跟一个小孩争东西,他很丢面的好不好!段寐轩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有种要将他美丽的脸一把捏碎的冲动。   叶宁挥挥小手,惋惜地叹了一声,又十分优雅的朝对面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这位伯伯这么喜欢,我就让你给了。”   叶飘飘目不斜视,唇畔却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四十万两一下飚到四百万两,宝贝你太邪恶了!   段寐轩一顿,狠狠捏碎了手中的棋子,那小屁孩居然叫他伯伯?他有那么老吗?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怎么有种被小孩耍了的感觉?!   偏生在他肉疼的要死的当口,西子夜还要火上浇油戏谑他:“四百万两?段兄忽然这般慷慨,真是让人好意外啊?!”   “少爷,这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段寐轩身后的仆人叫嚣起来,走到窗前喊道,“对面是哪里跑来的野种,敢戏弄我们将军。”   叶宁小脸一冷,身后叶飘飘左手轻弹,一枚银针嗖的一声朝对面激射而去。   “啊啊——”仆人凄惨地叫起来,捂着嘴巴吓摊在地上,细长银针稳稳地插在他的喉咙里,锥心的疼。   叶飘飘美艳的脸冷如冰霜:“狗嘴吐不出象牙,再敢狂言,我就断了你的咽喉。”   好快的速度!好精准的手法!段寐轩和西子夜同时一怔。   叶宁优雅笑道:“君子动手不动口,伯伯要是没钱,我买下这焚灵果送给你就是,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众人囧,娃你太能颠倒黑白了!动手了还要拐着弯骂人家是小人!   段寐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也不看流血不止的人,冷声道:“这焚灵果我要了,红楼,给我送上来。”   叶飘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宝贝你真是太损了,放了高价,还要逼着人家买。   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第二轮的拍卖又开始了,是一株千年雪莲,用盒子装着,看不到长什么模样,却仍是有人疯抢。   叶宁有丝兴奋,双眼晶亮晶亮望着那个盒子,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千两。”   “小娃娃,你很喜欢这个?”西子夜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式,不禁莞尔一笑,“看在方才你替我送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若是喜欢这千年雪莲,便赠于你了。”   段寐轩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恨不能将他一掌拍散。   叶宁仍是风度十足,心想西公子你真是要亏大咯,面上却微笑着问:“真的吗?西公子。”   “千真万确。”   “成交,不许反悔哦。”   红楼将盒子送到他手上,叶宁取走盒子,开心地跑到叶飘飘身边:“娘亲,西公子真是个好人,娘亲你看,这个就是宁儿送给你的礼物。”   “宝贝,娘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很不容易的,你就送给娘亲一个一分不值的东西啊?”叶飘飘虽这样说,却是很快将东西收在手里。   叶宁大囧,娘亲你太不识货了!这里面可是无价之宝啊!   “娘亲,我们该走了。”   他伸手拉住叶飘飘,转头朝对面挥了挥手:“谢谢西公子,后会无期,再见!”   就这样,他们在数百双惊撼的目光下离开了拍卖堂。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第一钱庄的人炸开了锅,数名护卫跪在西子夜脚下禀道:“少爷,凝魂丹不见了,有人将凝魂丹与千年雪莲调了包。”   “什么?”   与千年雪莲调了包,那凝魂丹现在在……   那可是他用半条命换回来的东西啊!西子夜嘴角一抽,眯细了那双风情又狭长的美眸,冷声道:“追!”   ------题外话------   妹子们汉子们,宝宝新鲜出炉请多多支持哈,文文再说明一下,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非np哦   喜欢的妹子们请自由的,毫不留情的收藏起来好嘛!   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2妖孽男找上门了   佟悦客栈,二楼的临窗位置,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佳肴,叶飘飘却是味口全无,提不起半点食欲。   这燕京最大客栈的厨艺也就一般嘛,跟她逍遥楼的厨师完全没得比,叶飘飘失望地叹了口气,干脆拿出叶宁送给她的礼物揣摩起来。   “宝贝,你不是我生的吧?”她望着手中的东西问道。   手中的东西不是千年雪莲,正是绝世之宝——凝魂丹,此珍品有市无价,具有枯木逢春,起死回生之效,天下仅此一枚。叶宁先是将两者调包,然后设计让西子夜心甘情愿相送,让他抓不到实时的把柄。   啧,她儿子真是太……奸诈了!比她前生操控商界还要奸滑!   叶宁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是娘亲买榴莲送的。”   “我也这么觉的。”叶飘飘对这个说法十分赞成,“娘亲我这么纯洁,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腹黑的儿子呢?”   “……”叶宁汗颜,娘亲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不过,宝贝,第一钱庄高手如云,你又不会武功,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将两者调包,你是怎么做到的?”叶飘飘狐疑地问。   叶宁抿着粉唇笑起来:“娘亲,有钱能使鬼推磨。”   难道是儿子请高手弄的?叶飘飘并没有深究话中含义,轻微撩开眼眸,刚好看到儿子眼中狡黠的精光,像一只满腹心计的小狐狸,顿生无限感慨:“宝贝,你到底像谁啊?”   叶宁想了想,坏坏地一笑:“我这么漂亮,肯定是娘亲的好基因,至于这天才头脑嘛,说不定是爹爹的杰作哟。”   叶飘飘瞥他一眼:“宝贝,你这是说娘亲没脑子吗?!你爹爹那个人,长的丑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嘴眼歪斜,卑鄙无耻,风流淫荡,丧心病狂,你要是像他,娘亲我就把你扔了。”   嗷娘亲你把爹爹说的太恶心了!爹爹有这么丑穷挫加猥琐么?!   叶宁无辜地眨着像蒲扇般的长睫毛:“娘亲,你不是说你也没见过爹爹吗?”   叶飘飘一噎,嘴角微挑,神情慵懒的像一只风情的狸猫,凝着叶宁笑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把你娘亲肚子都搞大的男人,他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人品不好,长的肯定令人发指。”   “……”叶宁头顶飞过一长排黑乌鸦,娘亲这逻辑太强大了,不过他很快就能见证娘亲的话了,他倒要看看那个当年欺负他娘亲的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敢占娘亲的便宜,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不过……儿子揍老子,会不会遭天遣?再说要是爹爹没有占娘亲的便宜,那也没有他的存在哇?!   好纠结!   叶宁陷入两难斗争中,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叶飘飘向窗外看去,只见一队身穿黑衣的骑兵护卫将整栋客栈密不透风的包围起来,妖孽艳绝的少年一步步迈上台阶,朝楼上而来。   “宝贝,你惹的祸,人家找上门来了。”叶飘飘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即将发生的事根本提不起她丁点兴趣。   叶宁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西子夜慢慢朝他的桌子靠近,水汪汪的眼里一抹寒光急速闪过:“西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西子夜走到叶飘飘面前,妖冶的薄唇缓缓勾起,赤色盈眸中桃花飞舞,墨发三千长至脚裸,迎着风微微轻荡,莹光照在他身上,刺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果不愧为桃花公子!   叶宁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西公子,这么大动干戈,是怎么了?”他迅速查探周围,楼上的客人都慌乱着冲了出去,掌柜的一脸惶恐地站在西子夜身边,他的身后有五名身手不凡的护卫,将他和娘亲困得滴水不漏,没有一处死角。   而眼前,西子夜的功力绝对比护卫要高出许多倍。   西子夜双眸微眯,他总觉得这小孩的眼光有些让人心惊,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按理说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可他仍是无法抑制心底那股怪异的念头。   或许是他们看上去太漂亮了,有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慑人气势。   “你们真是好雅兴。”西子夜轻笑。   叶飘飘头也不抬,明目张胆地继续研究手里的那颗凝魂丹。叶宁对上他的视线,甜甜笑道,“西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娘亲了!”   “……”西子夜脸上的笑僵住,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他娘亲了?   叶飘飘囧囧地想,宝贝,你能别这样变相推销娘亲吗!娘亲的脸皮很薄的!   “不要害羞嘛,不过,我娘亲的眼光很高的!”叶宁满是笑意地望着他,“要是你真的对我娘亲爱的死去活来,要先问过我哦。”   怎么就爱的死去活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西子夜只觉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   “明人不说暗话,我给你一百万两,把凝魂丹买回来,如何?”   “哦?如果我不同意呢?”叶飘飘镇定无波,两指捏着红色的丹丸,漫不经心道,“我们不差钱。”   ------题外话------   最近天气转凉了,妹子们记得多加件衣服哦……   喜欢的妹子记得动动玉指收藏一个哈,啵一个~送下小花絮一段——   西子夜:本少阅女无数,唯美人有似曾相识之感,私心想必是猿粪一场,虽美人神情冷淡,本少仍然甚是喜欢,若能与美人花前月下一番,那必是极好的……   叶飘飘:说人话!   西子夜:姑娘,你长得好像我前女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3袭胸太无耻   “哦?如果我不同意呢?”叶飘飘镇定无波,两指捏着红色的丹丸,漫不经心道,“我们不差钱。”   “姑娘可知,这枚凝魂丹是用来救一个人的性命,若无此丹,那人必死无疑。”   叶飘飘长长睫羽轻轻扇了两下,叹了口气:“堂堂桃花公子,送出的东西又要收回,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我们孤儿寡母吗?世风日下啊!”   “……”西子夜黑线,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姑娘若执意不肯还我,我也不强求,全当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但人情债肉来偿,姑娘便用你的身体来还债如何?”西子夜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一路往下游移,艳红的唇瓣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低笑。   “噗!”叶宁刚喂到嘴边的一口茶毫不设防的喷了出来!少年,你这是赤果果的诱骗啊!要拐我娘亲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的身体很贵的,你要不起!”叶飘飘突然俏媚一笑,将丹丸缓缓的,放进了胸口,“若真想要这凝魂丹,就来抢吧,抢到了就是你的。”   话落,她的身影已如幻影一般消失在原地,倏的一声就到了对面的屋顶。   在场人无不惊骇,这速度肉眼根本无法看清!   西子夜挑眉,他的武功不低,可就算是他也没能看清她的动作,她就像一道幻影,凭空而来,凭空而去,这样快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唇角扯出完美的弧度,西子夜低笑道:“那我便得罪了。”话落,他长袖一扫,身子纵越窗外,掌风凌厉朝对檐扫去,见叶飘飘不动,倏地,脸色微变,掌风骤然偏格,一掌打在屋瓦上。   瓦片哗啦啦碎裂,往下落去,街道上躲藏的人群纷纷尖叫起来。   捏着叶飘飘手腕,他魅惑一笑:“姑娘武功如此精湛,没想到却没有半点内息,不过女孩子嘛,温顺柔弱一点更讨男人喜欢。”   坐在窗边的叶宁听了此话,坏坏地笑起来,他娘亲绝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西子夜那个大笨蛋,探不到内力,并不代表没有内力,而是内力太过强大隐藏了起来。   “是吗?原来你喜欢温柔的女子啊!”叶飘飘笑得好不邪肆,身影瞬间漂移,一霎已去几丈远。   西子夜迅速追去,两人在空中来来回回追逐,碧蓝色和烟霞色的交映,绝妙的身影似天人之姿,客栈的人,以及街道上的群众都仰头看着,满眼艳羡。   “娘亲,小心后面!”   叶宁稚嫩的声音轻轻传来。叶飘飘蓦然回首,西子夜纵身而来,满面含笑,那双诱人的桃花眼波光盈盈,似含着风情万种,墨发在蓝衣上飞舞。   这个凌空飞来的少年就像一个翩翩化蝶的妖精,叶飘飘看得一怔。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让西子夜纤手一环,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叶飘飘脸一黑,视线落在他按在酥胸上的双手,怒喝:“西子夜!你给我放手!”   西子夜不但没放,还拥得更紧,邪邪笑道:“手感极好!”   叶飘飘一脚踢向他下盘,西子夜迅速后退,紧接着一阵香风扑鼻,叶飘飘已回到客栈二楼。   “卑鄙!无耻!下流!”   面对她鄙视的眼神,西子夜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难怪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果真是美事,这一下算是抵去半颗凝魂丹,还有半颗呢?”   “西公子,乱摸是要付出代价的!”叶宁悠悠提醒。   西子夜听出话中含义,掀开衣袖看去,一条深红的线沿着手臂蔓延而上,到手肘那里却又慢慢的停住了。   “你下毒?”   “怎么,你不服气?”叶飘飘偏着头问,神情似笑非笑。   西子夜不怒反笑,缓缓放下衣袖:“不,一支手臂换得姑娘倾情相拥,很值得。”   “无耻!”叶飘飘和叶宁齐声叹道。   “不止手臂这么简单哦,这种毒叫做百日香,百日内你的体内都会产生一种香味,百日后,香味散尽,红线遍布全身,你会全身腐烂而死!”叶宁幸灾乐祸。   西子夜依然魅笑,他身后的手下却急红了眼,喝道:“少爷,让我们杀了她!”   “杀了她,少爷我也要去陪葬了,你是想要篡位吗?”   那护卫一噎,立马不作声了,西子夜白皙的面容泛起丝丝红晕,问道:“有解药吗?这次算我欠你人情债,我愿意用肉来偿还!永久免费!”   “……太无耻!”叶家母子再次异口同声。   果然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西子夜,你自求多福吧,我只会毒人,不会医人。”   西子夜一听,不知为何,却笑得越发明艳了。   ------题外话------   今天国庆节哟,节日快乐哈妹子们   下面小剧场放送——   西子夜:妖孽男?这个设定不错,深得我心!   叶宁:红颜祸水,一看就是短命的相。   西子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4无坟的叶府冤魂   宽阔的平地,野草疯长,已看不出当年叶府的模样,曾经繁华威严的将军府,放眼望去,只剩下一片废墟。   叶飘飘带着叶宁,依寻记忆中的画面来到这片狼藉的地方,点燃冥纸,然后将烧旺的清香递给叶宁。   “宁儿,这里曾经住着一位骁勇神武的将军,他上忠朝廷,下尊百姓,曾为先帝打下半壁江山,你跪下,给他嗑三个头。”   叶宁听话的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将清香插在泥土里:“娘亲,他是我们叶家的人对不对?他死了吗?”   叶飘飘点头,用衣袖擦拭他额头的泥灰,看着他很久,才慢慢道:“他是你的外祖父,已经死了,和叶家上下百余口人就葬在这片废墟之中,连个坟头都没有。”   “怎么死的?”   “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加上他功高盖主,被人诬陷,以叛逆噬君之罪满门抄斩。”   叶宁安静地听着,袖子中的小手却紧紧握成拳,他知道满门抄斩也包括他的娘亲,虽然娘亲从来没有说过以前的事,但在那样的绝境中活下来,肯定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过往。   敢伤害他娘亲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飘飘并不知道叶宁心中所想,她望着前方,像是透过一片荒芜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六年前,她还不属于这里,她是21世纪的商界宠儿,表面她是x国首局的千金,暗地里却一双素手把控着整个亚洲的经济脉络,她是幕后最牛逼的操盘手。   而那时的叶飘飘,还是大燕国将军府人人耻笑的傻女,叶府沦陷后,百余人全都处以腰斩,因叶飘飘是个傻子,所以延后推斩,关在天牢里。   那一晚,叶飘飘几近崩溃,在别人身下一夜承欢!最后叶飘飘吐血而死,任人丢弃在乱葬岗。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便是躺在泥土里,没有一丝空气,她拼了命往外爬,往外钻,幸好当时逍遥楼的花迟路过那里,救了她。   十月后,她在逍遥楼生下了叶宁。都说逍遥楼的四大公子残忍无情,杀人不眨眼,是江湖以及整个大陆公认的邪教。   可在她眼里,他们都是她的恩人,亲人,虽然有时候骚包了一点。   只是……他们能救她的命,却始终解不了她身上的咒,叶飘飘虽然是个傻子,却不知跟何人结了仇怨,让人在身上种下了阴阳咒!   没有人知道,这六年的折磨与痛楚对她来说,有多么残忍。   这种咒除了南彊巫族之人,无人能解,但巫族血统都很高贵,他们隐居世外,不过问红尘俗世,无人知道栖身之处。   逍遥楼四大公子六年间不断给她寻找巫族人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这次回来,是因为皇帝下了文书到逍遥楼,于燕京参加盛宴,四大公子在外尚没有回来,叶飘飘只好带着叶宁来了燕京。   当然,她还有另一个目的……   轻轻叹了口气,叶飘飘望着前方的某一点,心中默念道:叶将军,我即占用了你女儿的身体,便会好好珍惜她,叶家的冤,我来伸,叶家的仇,也由我来报,叶家不会断的,宁儿是你的外孙,他很聪明,将来必是人中龙凤,你们放心的去吧。   艳阳高照的天,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擦过叶飘飘湛白的裙摆,又渐渐消散。   叶飘飘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宝贝,我们走吧。”   离宴会还有十天,叶飘飘在京都买了一处别院,眼看就要到达别院门口,而身后人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忍不住转过身,看向某处拐角,无奈道:“兄台,跟踪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居然被发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5逍遥楼三十六姬   “居然被发现了。”   戏谑之声响起,拐角处走出一名妖孽男,大红色锦纱斜斜裹在身上,领口微微敞开,似有若无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膛,腰上的玉带要掉不掉斜挂着,乌发波浪式散开,以一种绝世妖艳的姿态散落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真真是风流倜傥,倜傥风流啊!   叶飘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穿成这样是来勾引她吗?   “西公子还有偷窥别人这一嗜好?”   “这也是情势所逼。”西子夜笑得十分妖娆,万分欠扁,心下却对她有几分探究,她下的百日香,他找了许多大夫,甚至找了宫中的御医,却都是束手无策。   那么很可能,这毒,只有对面的女人能解。于是便来跟踪她,没想到发现她去了昔日的将军府,这一奇怪的举动,令他对她更产生了几分好奇。   “你们是叶家的什么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叶飘飘回过身,慢悠悠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得西子夜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脚步未停。   “我长的这么好看,你也不舍得我死的对不对!”西子夜扬声道,又叹了口气,“我为你做十件事,你给我解毒,凝魂丹我也不追究,如何?”   她停下,转过身,笑了笑:“听上去似乎不错。”   西子夜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便宜占尽,一点亏都没吃,当然不错啦,他却亏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说今晚有河灯会,可是真的?”叶飘飘问道。   “燕京一年一度的河灯会,就在淮河那里,晚上会有很多人,怎么?你们想去?”西子夜看过去,见一女一小纷纷点头,不由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我陪你们去吧。”   逍遥楼的山腰,三十六名白衣女子和一名绿衣女子飞旋而下,衣袂迎风飘舞,动作整齐一致,远远望去,似是仙女降临人间。   身影缓缓的落在山脚的白马上,然后如离弦之箭往前迅速奔去,不做一刻停留,空中扬起一阵烟尘。   “绿罗,没有小姐的指令,我们擅自行动去找她,小姐会不会生气啊?”领头的白衣女子顿了一下缰蝇,面朝身边的绿衣女子问道。   绿罗眉峰微颦,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焦色,坚定道:“小姐和小少爷的安危要紧。”   说到这,她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肚子,瞬间提高了马速,暖暖的声音从风中传开去:“从这里到燕京还要好些天时间,我们加快速度。”   “是。”   烟尘滚滚,一路奔驰不休,直到傍晚来临,夕阳落下了山头,有零碎的星星抛头露面,她们一行人才暂时停下脚程休息。   与此同时,和她们一同休息的,还有一队人马,全部穿着战袍,看样子应该是燕京的将士,大概二百来人,坐在森林小道的另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桐哥,你看那边的妞,个个都美若天仙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妞!”一脸猥琐的士兵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人,望着对面目光淫邪而放肆。   被撞的李桐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刚毅的脸上不禁一愣,那些女子确实好看,肤色白皙,衣裳胜雪,只不过神色冷漠,身上隐隐透着杀气。   “别惹事,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休息会立刻起程。”他回过神,拿起水壶喝了一口,不再去看。   身边的张烨却是忍不住,频频望着那边,一边笑还一边摸着下巴考量,那些姑娘纤腰素手的,看上去柔不禁风,想到那白衣下的小身段,差点连口水都留了下来。   他们常年在外,少与女色打交道,如今好不容易见着这么多女人,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女子,心中早已是骚痒难捺。   而与他们相反,绿罗这边的人却是目不斜视,该喝水的喝水,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可是他们的话却是一丝不漏的落进她们的耳中,习武之人耳力极其敏感,加上她们功力深厚,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怎能逃过她们的耳朵。   休息了片刻,她们翻身上马准备出发,还没迈出一步,便见张烨那边一半的人马迅速冲了过来,挡住前面的去路。   “小娘子们,天就快黑了,瞧你们一个个这么美,晚上赶路多不安全,不如休息一会与我们乐呵乐呵,然后我们护送你们。”张烨笑得邪恶,一双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绿罗。   “是啊是啊,晚上可是有很多坏人哦,有我们这些军人在就不怕了。”   身后的近百人都符合着淫笑起来。   绿罗眼神一冷,清透的眸子里撩起一股凛冽的杀意,唇齿间迸出两个字:“滚开!”   ------题外话------   其他的美男们马上就要出来啦   妹子们擦亮眼睛走起啊,洗白白等着你们的嚯嚯嚯╮( ̄▽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6男女老少通杀的男人   “张烨,快回来!”李桐在一旁喝道,无奈张烨充耳不闻,看着绿罗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妞还有点小脾气啊,有个性,我喜欢,哈哈……”   “不想死就快点滚。”绿罗体内的杀意一触即发,周围的空气在随着她体内的内息而转变。   张烨浑然不觉,还扬扬得意地往前进了一步:“小妞口气倒不小,爷常年在外征战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阵势爷还不放在眼里,今天就让爷与你们快活快活!”   “找死!”   绿罗跨坐在马上,素手一扬,一股内劲从手心中聚拢,猛然袭向张烨,一道透明波纹从空中散开,轰然的震动随着气流的变换击打在张烨胸口。   噗——   张烨口吐鲜血,整个身体从马上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皆已碎裂。众人见状,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敢伤我们兄弟,上,杀了这群娘们儿!”   一百多人骑着马朝三十七名女子冲了过来,一旁的李桐急得大喊:“快回来,你们不是她们的对手!”   “放心,不就是会点武功的小娘们儿,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她们!”那些人哪里肯听,挥着刀蜂拥而上。   绿罗睨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鄙夷:“夏蝶,杀了他们。”说罢,扬鞭挥下,策马离去。   白衣头领夏蝶紧追而上,留下最后的十人,只见那十人从马上一跃而起,水袖一翻,手中忽然就多出一把长剑,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长剑,从空气直劈下来,带着凌厉的剑气和狂杀扫过那些士兵的头顶。   明明看着像是跳舞样的动作,柔美而惊艳,却有着浑厚的杀伤力,剑气所过之处,全是残肢断臂,地上震出一条条的裂缝。   “啊啊啊——”惊喊,尖叫声响彻森林。   十人对一百人,动作一气呵成,只一招,仅仅只一招,那百来人全部倒下,死状惨不忍睹,速度之快令剩下的李桐一行人瞠目结舌。   “快离开这里。”他站起身,有序地带着大家逃离,白衣女子本想要追上去杀了他们,却听得前面夏蝶的声音传来。   “穷寇莫追!”   十名女子纵马离去,依旧是白衣飘飘,身上没有沾到半丝鲜血,可那地上军人的血,却流成了一条小河。   那些人都曾是与李桐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却不想如今竟是惨死在这些看上去柔弱的女子手中,那样残忍的手法,那样迅猛的速度。   他脑海中忽然间浮起一个名字——逍遥楼三十六姬!   逍遥楼,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在几国横行霸道,从不将皇室放在眼里。而逍遥楼中有几千名杀手,其中以三十六姬和七十二煞最为出名,三十六姬全是女子,终年一袭白衣,七十二煞全是男子,终年一袭黑衣,他们神出鬼没,手段残忍!   李桐只觉脑内一阵嗡鸣,强烈的震撼撞击着他的胸口。   “没想到居然惹上了三十六姬……”   另一边,叶飘飘正和叶宁,西子夜几人正悠哉欣赏着河边夜色。   幕色渐现,华灯初上,燕京的淮河边上人山人海,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盏河灯,点亮后缓缓放进淮水中。   河灯迎水漂流,月光下,河面上的千盏灯光微微闪烁,与天上的星辰相互辉映,有股说不出的美丽撩人。   “公子哥哥,给漂亮姐姐和漂亮弟弟买盏灯吧,什么形状的都有,很好看的哦。”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提着大篮子走到几人面前,仰着头期待地看着西子夜。   西子夜垂下浓密的眼睫,见叶飘飘和叶宁齐齐抬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儿望着他,抿起唇认命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我全要了!”   小女孩看着手中的银票,瞪大眼睛有些为难地说:“一百两银票?公子哥哥,我……我没有那么多钱找。”   “把篮子一同给我,就不用找了。”西子夜干脆蹲下与她平齐,多情的桃花眼温柔一笑,这浓郁的夜色都因这一笑而妩媚了起来。   小女孩脸红泛起红晕,痴痴地看了他一眼,将篮子放到他手上,把银票紧紧抱在怀里,脆生生道:“谢谢公子哥哥!”   说完,一溜烟往前跑去,没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望着他笑道:“公子哥哥你长的真漂亮!”   西子夜嘴角绽放出一朵大大的弧度,果然他还是很有魅力的,男女老少通杀!当然,除了眼前这对不识货的母子以外!   叶宁就不平衡了,嘟起粉嫩的小嘴摇头叹息:“唉,小姑娘的眼神儿有问题,明明眼前有一位风流倜傥,绝世俊美的小宁儿,居然还会觉得这个老男人漂亮,天理何在!”   “……”西子夜美丽的桃花眼微微抽起来,什么?老男人?他才十八啊,十八就算老男人了?那比他大的那些大叔大爷他们该情何以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7天造地设的奇葩母子   “嗯,我们家宝贝是这世上最帅气最优雅的男人!”叶飘飘轻轻笑出声来,银铃一样的清脆声音响在身边,周围放河灯的男女都纷纷转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月光下妖媚的少年和明艳的女子,以及漂亮精致的小宝宝,他们站在一起,仿佛是河岸线的一道风景线,乱了众生的眼,生生将周围的上千人都压了下去。   西子夜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的视线,也低头凝向叶飘飘,她的眸子在灯光下璀璨而夺耀,好像泛着最精美的夜明珠在里面,波光粼粼,又仿佛水上拂开的波纹,秋水盈盈,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吸入里面无法自拔。   那笑声在他胸腔久久回荡,抬头望了望天,高空零星绽放,又垂头看着身边的一女一小,佳人在侧,他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口慢慢流淌,不由扬起唇,也明媚地笑起来。   很多年后,他时常会想起这一晚,河边的微风,女子的笑嫣,小孩的戏谑,都让他觉得人生美好而温暖,可那时候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闯入燕京的陌生少女,她已成为震惊整个云荒大陆的一道辉煌传奇!   “西子夜,我要那个莲花的河灯。”叶飘飘伸手去拿,叶宁也不甘落后地选了一个。   西子夜见她顺手就要丢进河里,忙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哪有你这么快就丢进去的,要许愿!之后在河灯上面写上想要祈祷的那个人的名字,功名、前程、姻缘,求什么都成,听说很灵的。”   “没想到你还挺迷信!”叶飘飘扫他一眼,反驳归反驳,手上还是照做,闭着眼睛默默许了一个心愿。   西子夜见她睁开眼,从篮子中拿出笔,沾好墨送给她,叶飘飘接过,转过身去以免他看到,在莲花灯上一笔一画写上两个字,点好火,蹲下身,慢慢放入河里。   虽看不到她的字,但随着笔柱一笔一笔的走向,西子夜还是猜了出来,他看着那支笔在上面写了叶宁两字,而叶宁上面却写着叶飘飘,小娃娃还生怕他看到,故意躲到很远才放进水里。   他低声呢喃:“果然是叶家的人。”   他虽不认识叶家的人,但当年叶家举兵噬君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叶家已被满门诛灭,她们又是什么人呢?叶飘飘?似乎是很熟悉的名字?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安静地站在背后看着她们,两人在前面玩的不亦乐乎。   “宝贝,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我爹爹长得没有我帅!”   “……宝贝,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还让我说,娘亲好坏!”   “宝贝,你是我生的,我当然有欺负你的权力!”   “嗯,我娘亲大人是女王!”   西子夜听着听着,觉得无语又好笑,这两人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奇葩母子,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就在这时,前面的叶宁忽然大叫了一声:“娘亲,快看,我们的河灯被打翻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淮河桥下,一辆尊贵奢华的画舫缓缓驶了过来,河面上的河灯几乎全部都被掀翻沉了下去,待他看清画舫上面印的图腾时,又不由凝起了眉宇。   那是皇族图腾!皇族的人来干什么?   画舫越来越近,河面上千盏熠熠灯光湮灭了大半,巨大画舫上挂着三排大灯笼,照亮了半个河面,上面站了三十个带刀侍卫,大红灯笼下,一名黑衣男子迎风而立,俊美的容颜如同画师刻研一般毫无瑕疵,气势尊贵,有股隐隐的威厉,他的身后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美人,正微垂着头抚琴。   悠悠的琴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夜晚,如珠落玉盘,婉转连绵,又带着沧海壮阔,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情韵。   随着琴音,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散开在空气中。很多人都听得痴了,为这景,为琴音,更为舫上两人华贵气质,倾世姿容而惊诧。   “啊!前面的黑衣男子,是段将军!”   “是啊是啊,是我们大燕最完美的战神!”   “可是,那女子是谁?她凭什么跟将军站在一起!”   “就是,虽然有点姿色,但将军是什么人?可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可以配的?”   一时间,河岸上的人群又吵闹了起来,画舫上的女子冷不丁朝这边望了一眼,手中的琴弦“嘣”地一声断了。   她做了一个手势,画舫慢慢靠近河岸,站起身走到舫前,睨着刚才说话的几个少女,优雅的气质不见,身上变得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   “来人,把她们丢下河!”   “是!”   轻轻的一句话,几个少女脸色吓得惨白,五位侍卫跃下画舫,提起几个少女的后衣领纵身一跃,“噗通”几声,像丢垃圾一样毫不怜惜地甩入微凉深沉的河水里。   “啊啊……救命啊!救命……”   尖叫声模糊不清的响起,又淹没在水下。岸边有些混乱,群众吓得纷纷退到后面的廊柱下。   段寐轩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   女子像是不够,目光转落在叶飘飘旁边几个人的身上,娇横道:“刚刚还说了什么?本公主没听清,你们再重复一遍!”   “公……公主?!你是公主?”   ------题外话------   假日第五天了,出门旅游的妹子们该回来啃文了,快要熟了哇……   破冰丫头帮忙做了封面,今天很开心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8野鸡的胸部下垂了   “公……公主?!你是公主?”   叶飘飘旁边的几位姑娘颤颤地问出声,周围的百姓亦是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名美丽的女子竟然是公主!当今皇帝的唯一亲妹妹!   大燕京谁不知道,公主貌美如花,从小生下来便体带异香,因此先皇给她赐名天香公主,而她也是燕国唯一的公主,皇族中人对她宠爱至极,如今她哥哥登位,更是将她宠上了天。   澹台天香,也在宠惯之下养成了娇蛮跋扈的性子,谁都惹不起她。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当下,河岸的男女老少纷纷跪了下去,不敢再出声,丢下河的女子已被水流冲向了下游岸边,估计昏了过去。   澹台天香这才满意地收了手,眼角余光瞥见叶飘飘二人仍然站的笔直笔直,不由怒火中烧,白皙的手指指着叶飘飘怒道:“你是什么人?见到本公主还不跪下!”   叶飘飘淡薄的嘴唇浮出一抹嘲讽:“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下跪之人!”   “一只野鸡,也敢让我娘亲下跪,娘亲,她的脑子肯定让那里给挤没了!”叶宁伸出小手,天真地指向她胸口两坨。   那涌起的胸脯春光无限,华服都遮不住里面快要溢出的波涛,澹台天香虽然刁蛮,但不得不说,她的身材却是极好的,柳腰大胸,该有的很有,该没的很没!   叶飘飘也认真地看了看,摇头道:“宝贝,她那两块虽然有点大,但下垂的太厉害,跟她脑子一样没得治!”   噗——   跪在地上的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西子夜更是笑弯了一双风骚的眉眼,他就说这对母子很奇葩啊!   “你……你们放肆!口吐狂言,好大的胆子!”澹台天香气得浑身颤抖,竟然敢骂她是野……野鸡?!胸部下垂?!天呐!这个不知羞耻的疯女人!   她可是大燕国身份最尊贵的公主!人人都将她捧在掌心,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个下作的女人竟敢在她面前如此狂妄,简直该死!   段寐轩也下意识朝澹台天香的胸口扫了一眼,随后立刻偏过头,眸子睨向叶飘飘,阴沉的眼不禁一顿,那女子和那小孩……不正是拍卖会羞辱他,害他丢失大半家产的那对母子吗!   还真是冤家路窄,天堂有门不走,地狱之路偏要闯进来,那便怪不得他了,今天晚上,他非得要给这对嚣张的母子一点颜色瞧瞧!   “来人快来人!给本公主杀了这个疯女人和那个没教养的野种!”澹台天香气得大喝。   十几个侍卫跃下画舫,迅速将叶飘飘围了起来,叶飘飘因她的话,眼神蓦然变得幽冷,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儿子从小没有父亲,他曾不止一次问过他父亲是谁,有一次被问的烦了,她便甩给他三个字——九王爷。   自那之后,叶宁再没有提过父亲的事。   虽然他聪明,表面似乎不在乎,但她知道,儿子心里,其实是很介意的。身子微微一动,叶飘飘正想出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淡的声音。   “慢着!我的人也敢随便动?”   廊下阴影处,西子夜慢慢的走了出来,红色的锦袍在灯光下越发妖艳,一头垂至脚裸的长发带着微微卷曲的波浪,像深海中的墨色海藻,他微勾着唇,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都慑人心魄,令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子夜?”澹台天香一脸错愕,然后加快步子从画舫阶梯上走下来,小跑到他身边,身上的体香随着她的跑步而四处散开,原本怒火重重的样子瞬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的是你?子夜,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他在暗处,她居然没看到他,可恶!都怪这个臭女人,让她在西子夜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把她优雅的形象毁之怠尽了,她一定要让她死!   而且,他刚刚说,她是他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据她所知,西子夜对女色甚少亲近,他的身边除了红楼,便很少有女子出现。   眼里快速划过一丝阴狠,随后澹台天香扬起羞涩的脸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脸上泛着丝丝红晕。   西子夜不答反问:“公主,你怎的一来就要对我的人下手,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当然重要,小命捏在她手里的,能不重要么,只是丫的要不要说这么暧昧?叶飘飘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他,那天香公主的花痴表情一看就是喜欢他,偏偏他还这样说,这死妖孽!   不过听说天香公主与她差不多年岁,今年二十了,应该比西子夜大那么一丁点吧?还搞姐弟恋,没看出来丫挺前卫的啊!有点意思……   叶飘飘戏谑地朝他望过去,正好看到他扬起性感的薄唇,果然是祸水啊!而澹台天香看到这一幕,心头更是怒不堪言,这水性扬花的女人儿子都有了,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   尤其是她的那张脸,竟然长的比她还漂亮!很好,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澹台天香表情阴冷,恨不能将叶飘飘生吞活剥,一抬手,正准备掴她一巴掌,这时,画舫上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和落水声。   “不好了,公主,那贱女人跳水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09她是我护着的人   “不好了,公主,那贱女人跳水了!”   “把她给我抓上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的话刚落,舫上一道黑影纵闪,眨眼间已经提着落水的女子跃到了岸上,手掌一甩,落水的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段寐轩皱眉,不屑地擦了擦手。   那女子低垂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她浑身上下都用铁链栓起来,还有一支铁勾子无情地穿过了她的琵琶骨,胸前还沾着没有干透的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但她却连哼一声都没有。   叶飘飘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子几眼,这个人,倒是有些傲气!   “下作的东西!没有本公主的旨意,你连死都不能,知道吗!”澹台天香气愤地踹了女子一脚,那一脚踢在铁勾子上,勾子残忍地往里又进了一寸,血立刻就从破裂的衣衫里沁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皆惊讶于公主的残忍狠毒,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女子虽没有叫出声,叶飘飘却听到女子压抑的抽气声,那样的骨肉疼痛,简直是撕心裂肺,而她居然这样坚强!   “娘亲,她好可怜哦。”叶宁撇撇嘴,目光忽闪忽闪的,那只“野鸡”太残暴了!   “哼,可怜她?倒不如可怜下你们自己吧,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澹台天香怒目圆瞪,一把抓住铁勾子将女子拉起来,叱道:“将这妖女拖下去,把她同胞的骨灰都洒到河里喂鱼!我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立刻有护卫上来拖过那名女子往舫上走,女子被迫抬起了头,叶飘飘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张脸秀雅清丽,肤色苍白,黑暗中一双眸子却闪着绿色的光芒,幽冷得像野兽一样。   这世上竟然还有绿瞳的人?叶飘飘眼底徒然掠过几分好奇。   澹台天香愤恨地看着叶飘飘放肆狂妄的目光,大声喝道:“段将军,给本公主把那对狗母子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道五指印便在澹台天香的脸上深深印过,她歪着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叶飘飘:“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大燕最尊贵的公主?”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段寐轩更是难以置信,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敢打公主?他想动手,但看到西子夜在场,又制止了那股冲动,西子夜不是个可以随便惹怒的人物。   “很遗憾,公主,我的手不小心失控了。”叶飘飘抱歉地睨着她,隐约含着几分讥笑。   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西子夜轻笑,朝澹台天香道:“公主,我再警告你一次,她们是我的人,对她尊重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澹台天香一窒,整张脸霎时就惨白了下来,回头看着西子夜,仿佛抽干了身体里的所有血液,明明是她被打,为什么子夜还要怪她呢?   以前西子夜对她虽然不算热情,但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过,他那种眼神,几乎就是厌恶,他怎么能为了一个贱女人而厌恶她?不,这不可以!   凭什么这个疯女人能得到西子夜的保护,除了长得骚媚点,其余哪点比得上她澹台天香,简直是可恶!   澹台天香脸上的狠戾软化下来,颦眉望着西子夜,一副泫然俗泣的模样,尽是委屈。   她本就长得娇美,身材火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只是这怜爱之人却不包括西子夜,他似乎连看都懒的多看她一眼。   “子夜,你……我堂堂公主,她们居然这样骂我……还敢打我,从小长大,连父皇和皇兄都没有打过我……”说着,澹台天香眼眶盈满了泪,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西少爷,你怎可对公主这样疾言厉色,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让西少爷这样护着。”段寐轩也怒声质问西子夜,但那双阴冷的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叶飘飘,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之前在钱庄的时候,西子夜与她明明还不认识,为何现在又这般护她?而这女人,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人?呵呵……”西子夜听罢,极其优雅而又极赋风情地笑了笑。段寐轩的母亲是叶家人,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叶家人,那么段寐轩与她还是血脉至亲,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公主有将军护着,而她,是我护着的人。”   他的音色轻如羽毛,却听得众人一惊。第一钱庄势力庞大,国库每年大半的银两都来自第一钱庄,连皇帝都不敢与他为敌,他若要保这女子,那谁还敢动?   澹台天香一口银牙几欲咬碎,看着西子夜欲言又止,只得用眼神示意段寐轩,段寐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冷冷笑道:“虽说姑娘是西少爷保护的人,但对公主不敬也是大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还不是天子,不过即是西少爷的人,总是要给西少爷几分薄面,给你一个机会,十招之内姑娘若胜我,这次的事就算了。”   话落,他的掌就已经逼她而去,凌厉至极,叶飘飘身子后仰,避开这一击,笑着道:“怎么能算了呢,我若胜了,就请公主给我们这些良民百姓跳一场脱衣舞吧!”   ------题外话------   假期最后一天啦宝贝们~赶快啃文了,已经熟透了   渣情这两天学会了一首歌《剪爱》感觉歌词韵律都很不错,喜欢的妹子举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0极品媚药   西子夜听了这话,原本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向澹台天香,叶宁也朝她看去,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澹台天香脸上一红,低头朝叶宁喝道:“大胆,看什么看!你娘亲不可能是段将军的对手。”这该死的臭女人,竟然敢拿她作赌注!   除了西子夜和叶宁,在场的人,包括上千百姓,没有一个人认为段将军会输,因为段将军是他们心目中完美的战神,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然而,眼见一招,二招,三招……以致八招过后,段寐轩还是没能奈何叶飘飘,众人的神情从最初的不屑逐渐转为震惊!   段寐轩的眉头都快要皱死了,已经九招了,对面的女人竟然只一味的避开,而不出手攻击,混蛋是瞧不起他吗?而他居然还拿不下她,这个现象简直让他感到一种耻辱。   他在掌心凝聚起一股白色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向叶飘飘袭去,卷起一股巨大的旋风,周围跪着的人全部被这股巨风卷了起来抛向远处,其他人纷纷站起身跑开了,而那股巨风便击向叶飘飘。   她的衣裙被掀了起来,但她却一动不动,站在对面不闪不避,围观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还不躲开!   段寐轩轻蔑一笑,在他这股气流下没有人能够躲开,也躲不开,第十招,他就要取她性命!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击而中时,对面的人却诡异一闪,没了踪影。   那股气流击在半空,脚下是三米深的大坑,他的手举在空中,下一刻,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叶飘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青丝飞扬,一枚细长的银针紧紧抵在他的脖劲大动脉。   轻微一动,便可取他性命。段寐轩惊得瞪大了眼睛。   躲在廊下看热闹的人更是惊吓过度,他们大燕完美无敌的战神竟然输了?还是输给一个看上去柔弱漂亮的小姑娘?   “段将军,你输了。”叶飘飘低声笑了笑,“吃了焚灵果功力的确不一般,不过作为我的对手,还是太弱。”   段寐轩的脸色铁青,瞬间沉了下去,叶飘飘手掌微微抬起,水袖轻甩,朝前方掷去。   澹台天香只觉一股微风扑过来,她下意识张开嘴巴,一个东西就不偏不倚地钻进她的喉咙,她捂着脖子,脸色有些扭曲地道:“你这疯女人,给本公主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点输给我的代价,一颗会让你跳脱衣舞的小糖果而已。”   “你——”澹台天香捂着脖子蹲在地上,这药很清凉,入口即化,药效似乎也很快,没出一会,她便感觉全身燥热,仿佛有股莫名的火从体内烧了起来,烧得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一旁的侍卫见状,想要上前帮她,段寐轩突然喝道:“站住,都退下!”他握紧拳,拳上青筋暴露,可见怒火之甚,银针抵住他脖颈,他却不管不顾,一步步走向澹台天香,银针在脖子上划开一条细长的痕迹,血一丝丝从他的颈项流进衣衫里。   他仿若未见,只是走到浑身酸软无力的澹台天香面前,在她即将倒下去时,接住她抱在怀里。   “该死的!你居然给她下媚药!”   “此药之刚猛,会让她焚身而死,我想将军应该懂我的意思,其实将军应该谢我,虽然公主人品差了点,但好在相貌还是上等的,便宜将军了。”   叶飘飘刚说完,叶宁忍不住大笑起来:“娘亲,说不定,明天一早,将军就要改为驸马了!”   “哎呀,喜事啊,恭喜段将军!”西子夜和她们一唱一和,煞有其事地笑道,一双桃花眼尽是风情。   而此时的澹台天香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她只感觉到温暖及段寐轩身上传来的男性气息,整个人都仿佛跌入**的万丈深渊,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一边还模糊地喊着:“好热……热……”   外衫裙摆脱落,她又开始撕扯里衣,那迷离的神态三分娇嫩,七分诱人,周围的百姓惊得下巴都快掉进地里去了。   那个天之娇女,皇家公主居然当着上千百姓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身材好火爆啊!   “啊呀娘亲说过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叶宁调皮地捂上眼睛,却又分开双手露出很大的缝隙,看得笑眯眯的。   “这笔帐,我记下了。”段寐轩眉宇越皱越紧,制止住她的双手,瞪了叶飘飘一眼,怒声道:“走!”说罢,抱着澹台天香纵身一跃掠入黑暗中,那数十侍卫立刻跟随而去。   “哈哈哈哈……”人群中有人大笑出来,“公主好开放!”   叶飘飘扑哧一笑:“公主的确好开放!”   ------题外话------   上班啦,又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忙碌,妹子们少女们骚年们勇敢的收藏起来好嘛!   亲爱的万能的神一样的男人马、上、就、要、出、场、了、好、嘛!   尊的!请戳下一章!美男来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1亮瞎众人的狗眼   大燕皇宫,金銮殿。   燕国盛状三百载,皇帝特设大宴,坐无虚席,朝中文武官员全部到齐,后宫嫔妃三品以上也参加了此场盛宴。   殿内华光溢彩,歌舞升平,低低的笑声及乐声不断从大殿飘出来,显然气氛相当的好。实际上大家都在议论那最前面的,靠近龙座的两个位置到底是谁的?   宴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那两个位置仍然空空如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来头?竟然排在丞相和老将军的前面?   “轩儿,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段玄朝坐在他下方的段寐轩问道。   段寐轩看了那空空的位置一眼,想起皇帝私下的安排,神色微动,低声道:“爹,此次宴会九王爷也会过来,您前面的那个位子应该是给九王爷留的,而裴丞相前面的位子应该是给逍遥楼的人留的。”   “九王爷?逍遥楼?”   段玄心下一惊,一股莫名的不祥的预感就纷涌冒了上来,传闻九王爷生性冷漠,从不与人亲近,虽位居王候,却从不上朝,对政事从来不闻不问,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他甚至敢说,在场之人,恐怕除了皇帝,没有一个人见过九王爷。   只听说他睿智果决,有绝世之容,邪王之势,一年有十个月是不在王府的,踪影神秘莫测,所有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而那逍遥楼,更是令段玄皱起了一张老脸,逍遥楼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邪教份子,杀人不眨眼,王法律吏在他们眼里都是虚妄,他们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杀人,对他们来说,都只不过一个手势而已。   再说逍遥楼四大公子杀人,几乎很少自己动手,他们手下的人个个武功卓绝,楼里没有一个人不会武功,就连端茶倒水的小丫头武功都十分凶悍!可想而知,他们四人的实力会是多么的强大!   这样的人,皇帝怎么会请了他们?而最奇怪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王爷居然破天荒要进宫了!   这太神奇了!段玄惊诧之余又有些小期待,想看看这传闻中的人物到底是如何的?   想到这,他不禁朝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望去,那高坐在龙座的年轻帝王一袭明锦黄袍,袍上绣着锐利的九爪金龙,英俊又气势逼人,深遂的眼看着下方的歌舞若有所思,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对面的裴丞相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殿中央道:“皇上,老臣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皇帝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说!”   “皇上,恕老臣愚钝,今日是大燕国的盛宴,老臣看了一下,似乎文武百官都已到齐,不知这前面空悬的位子是留给何人的?”裴丞相垂着头,不敢去看年轻帝王的眼睛。   皇帝虽然年轻,却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登基之后,以雷霆手段处死反对之人,甚至噬兄屠城!   他为朝多年,从没见过这样暴虐又能将帝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他自腹还算聪明,但却从来猜不透这年轻皇帝的心思,也不敢猜。   殿内的歌舞停了下来,刹那间变得沉寂,都屏息等待皇帝的回答。   皇帝澹台沧澜似乎是笑了一下,微抬起头,淡淡道:“朝官这么多人,却只有丞相一人敢出来问这个问题,你这丞相的位子也算是坐得名副其实,今日此宴,虽为大燕盛宴,却主请逍遥楼,你前方的座位便是留给逍遥楼的人。”   大殿上顿时一片唏嘘,逍遥楼这三个字如雷贯耳,在众人眼里,这便是魔头的存在,尤其是逍遥楼四大公子,一个比一个残忍噬血,光是听着名字,就感觉头皮发麻。   裴丞相也怔在了当场,他实在不知道把这些魔鬼请来干什么?   “逍遥楼使者到!”   传令兵一声大喊,又奔进大殿内把手上的御贴呈给公公,跪下道:“皇上,逍遥楼的人到了。”   挥手示意他退下,澹台沧澜看着手中他亲手写的御贴,轻声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文武百官都好奇地朝外望去,微风一晃,便见一名白衣女子和一名身着月牙白衣裳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那女子脸上未施半点胭脂,却晶莹剔透,白衣素净清雅,偏那张倾城的脸夺艳无双,一双水眸波光盈盈,几乎能溢出水来,那样的绝美容颜,仿似不识人间烟火,却一举一动勾人魂魄,生生将众嫔妃的姹紫嫣红逼得俗不可耐。   小男孩更是精致得不像话,粉嫩而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优雅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心里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2九王爷霸气登场   小男孩更是精致得不像话,粉嫩而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优雅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心里喜欢。   澹台沧澜微微眯细了眼睛,那小男孩怎么越看越有几分熟悉?大殿上的朝臣们也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一个个瞪大眼睛望着一女一小。   四大公子没来,只派来了两位使者?而这两位使者组合也太……奇葩了吧!一个是美得像天仙的柔弱女子,一个是漂亮绝伦的小小屁孩?   她们完全无视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旁若无人地走到裴丞相前面的位子坐下,对皇帝别说下跪,就连起码的一记眼神也没有。   全场愕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目光在皇帝与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裴丞相回过神来,赶忙坐了回去,顿了顿,仍是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姑娘便是逍遥楼的使者?”   “使者?”叶飘飘妩媚沉醉的眸子睨过去,六年了,她叶飘飘又回来了,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当然,就算认识的人也不会敢相信,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了呢?   轻笑了下,她淡然道:“你错了,我是逍遥楼的主人。”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阵倒抽气声,逍遥楼的主人不是风花雪月四大公子吗?何时变成一个柔弱女子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   而那些身着华服三品之上的嫔妃们看着那女子媚眼如丝,夺尽了风华,一个个嫉妒的红了眼。   段寐轩却眉头一沉,从叶飘飘一进来他便认出了她,她一袭白衣绝世脱尘,干净得像九玄仙子,比之前见到更多了几分空谷幽兰的气韵,没想到她竟然是逍遥楼的人,难怪武功那么高深,只是他也纳闷什么时候逍遥楼换了主人?   澹台沧澜眉宇轻轻一拧,不动声色道:“朕只听说逍遥楼的主人乃四大公子,大公子风绝,二公子花迟,三公子雪恨,四公子月墨,姑娘莫不是其中某位公子的宠妻?”说罢,他看了叶宁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很明显他以为叶宁是叶飘飘和某个公子的儿子,因此才敢以主人自居。   “皇上,怎么可以胡乱毁我娘亲的清白,虽然四大公子都是我的爹爹,但是我娘亲还是单身哦。”叶宁极度绅士优雅的笑道,微微弯起的大眼睛十分萌动,令人恨不得抱着亲一口。   “……”叶飘飘脑后三条黑线,宝贝你越描越黑了好吗!你确定这不是在毁你娘亲清白吗?   众人汗颜,四大公子是他的爹爹?那这小不点和这女人岂不是逍遥楼的宝贝疙瘩?难怪敢以主人自称,但是这……四个爹爹这么多……是不是哪里不对?   况且,这女子若还是单身的话,岂不是未婚先孕?哎哟天,好混乱!   “咳咳……”澹台沧澜轻咳了下,沉声道,“即是如此,朕想知道,四大公子现在何处?”   “皇上不需要知道他们在哪里。”叶飘飘懒的和他啰嗦,决定开门见山,微微一笑,一双慵懒的眸子却越发的冷,抬头望向澹台沧澜。   “皇上特用御贴相邀,想必意图并不是赴宴这么简单吧,逍遥楼是闻名大燕的杀手组织,朝廷一直想除之而后快,派出的人却皆死于逍遥楼的人手中,此次皇帝是想招安逍遥楼,我说的对吗?”   被一语道穿心事,澹台沧澜有种被人剥光窥视的尴尬,逍遥楼人人都该死,可他派去了很多人,却都死在他们手上,那些人武功深不可测,他不能再硬碰硬,所以他才想招安,甚至暗中布排了兵力,准备以招安为幌子将四大公子这些棘手的人弄死在皇城。   可是……四大公子没来,来的却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他实在看不透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众臣不知皇帝以招安为由欲除去逍遥楼的想法,听此招安一说,个个面露喜色,若能将逍遥楼招安,必是大燕一大助力,可那女子的态度如此嚣张,明显招安一事很难办成。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传令兵的声音再次清亮响起——   九王爷驾到!   然后在众人满面惊恐的神色中,一顶素净的八珠轿子缓缓抬进了大殿,金銮殿内不可佩刀,不可打马,更不可乘轿,这九王爷何其狂妄,竟当着当今皇帝的面,明目张胆将轿辇直接抬进大殿,实在霸气嚣张之极!   众人偷偷睽视皇帝的脸色,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而此时的叶宁却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往前迫不及待地走了几步。   叶飘飘一瞬间慌了神,失声喊道:“宝贝,你要丢下娘亲吗?”   叶宁回头,看见叶飘飘双眸如水,微颦着秀眉,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蓦然一疼,笑眯眯地跑回她身边,绅士地摸了摸叶小姐的头,哄道:“娘亲乖,宝贝不走,宝贝就是想看一眼传说中的九王爷。”   是啊,九王爷……听到九王爷,宝贝怎么可能不激动呢?他盼了五年,那个给了他生命,却从未见面的——爹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3惊滟!神一样的王者   是啊,九王爷……听到九王爷,宝贝怎么可能不激动呢?他盼了五年,那个给了他生命,却从未见面的——爹爹!   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破碎的画面,属于叶飘飘残留的记忆如水一样涌了上来……   那时的叶飘飘满门抄斩,她被囚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原本痴傻的神智在经历过残忍的恐惧之后越发的凌乱疯狂,蹲在角落里不断地嘶咬着手中粗重的铁链,满嘴都是鲜血。   黑暗中,一名蒙面男子突然闯了进来,斩断了脚链把她拖去了另一间牢房。   夜晚半丝光线也没有,只模糊看到那牢房中有一道黯淡的身影,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蒙面男子拽着叶飘飘朝暗影跪了下去,嘴里吐出恭敬而铿锵的字眼。   “九王爷!”   九王爷……那蒙面男子唤他九王爷,之后的事说出来很荒唐,却又很疯狂!   叶飘飘眼中泛起一阵阵的冷意。当年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在他身下一夜承欢而死!黑暗中看不清脸,记忆里唯一的信息就是,打开牢门时,抓着她的人跪在地上唤了一声——九王爷!   如今,就连她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想要看看让原身死得这样“**”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何方妖孽!   可她看到宝贝如此激动高兴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觉得恐慌和害怕,宝贝是她的命,她不能没有宝贝……她没想到今天的宴会他也会来,早知如此,她就不带宝贝来了。   “娘亲,爹爹他——”叶宁看着殿中央的人影,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   叶飘飘往前瞧去,霎时像是被定住了般,怔怔地望着从八珠轿中走出来的优雅身影。   轿帘扬起,湛白的靴子落入地面,映入众人的视线,云锦靴上用紫金线绣织着繁复的蔓陀罗花,手工之精致有股令人窒息的美感,随着两旁随从的躬身弯腰,一道炫紫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大殿上响起一片惊愕哗然声,叶飘飘美眸微眯,她总算明白向来淡定的儿子为何突然低呼出声了,那个九王爷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绝世画卷,是上帝造物的精美佳作!   那样的容颜与气度,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有一头极长的飘逸的黑发,一丝一缕高高束起,用金色璎络玉冠束笼,泼墨一般柔软地流泄在肩背,华贵紫袍匀称地穿在他身上,袖口和领边都用金线滚着漂亮的蔓陀罗花,气势尊贵骇然又优雅无双。   他的五官线条分明,雕刻一般精美,细腻白皙的没有半点瑕疵,鼻梁秀挺,薄唇艳红如寇,微微抿起来,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一双凤眸狭长而幽深,曜石般滚动着流光,透着孤芳自赏的傲然和疏离。   阳光逆照在他身后,遥遥望去,他郁秀而绝美!给人视觉上的震撼与惊艳!   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汇聚在他一人身上,只是那样随意的一站,便遮天避日般的绝代风骨,矜贵异常!如果说世上有神的存在,那他绝对是四海八荒中唯一的神!   他朝上位的皇帝睨了一眼,未曾有丝毫表示,便从容沉稳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那步履虽透着慵懒,却有着不可一世的绝傲气势和惊人威慑。   八珠轿辇退了下去,二名随从却安静地站到了他身后,他们锋芒沉敛,一看便不是寻常的下人,那低垂的精明眸子和从容不迫,昭示着他们浑厚的惊人内力!   “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九弟都给刮来了?”皇帝扬声问,双眼一闪而过阴毒的光。   “路过。”   声音幽幽极是好听,清润如碎玉击落在湖心,却仿佛一把开鞘的寒刃插入冰锋之中,冻得人浑身都僵硬出冰渣子。   众人皆用一种惊艳和难以置信目光看着他,这传说中的九王爷竟然长了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皇帝和段将军已经是够俊美了,可与九王爷一比,却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西子夜虽然也是属于美丽到雌雄难辨的美男子,但他属于妖孽型,而九王爷是冰山邪魅型,冷而秀致!   “皇上没有请到逍遥楼的四位公子?”他的态度孤高,似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嘴角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讽笑。   澹台沧澜却不甚为意,低笑一声,朝叶飘飘看去:“你对面的就是逍遥楼的人。”   此话一落,所有视线都聚集在叶飘飘身上,九王爷澹台逸微微抬头,目光如针落在对面,在看到叶飘飘的一刹那,凤眸轻闪,掠过一丝光华,最后视线又停留在她身边的叶宁身上。   叶宁弯起小嘴,朝他微微一笑:“早闻九王爷威名,久仰久仰!”   “逍遥楼的人?”澹台逸凤眸沉沉,望着叶宁神情莫名,复又冷淡下来。   叶宁甜甜地笑,自来熟的介绍起来:“我和娘亲是逍遥楼的人,逍遥楼四大公子都是我的爹爹,我叫叶宁,树叶的叶,安宁的宁,九王爷,你一点也不像我娘亲说的那样。”   叶飘飘意识到叶宁要说什么,不由脸色一黑,澹台逸漂亮的薄唇微张,发出一个单音:“哦?”   ------题外话------   父子终于相见了,少女们还不快来啃文啊,看在父子见面的份上   渣情打滚求收藏求评论求留言求花花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4母子俩的猥琐评价   叶飘飘意识到叶宁要说什么,不由脸色一黑,澹台逸漂亮的薄唇微张,发出一个单音:“哦?”   “我娘亲说你——长的丑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嘴眼歪斜,卑鄙无耻,风流淫荡,丧心病狂!外表贱挫,心中猥琐,下面无能!”   “……”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那样惊为天人的九王爷居然被他娘亲说成这样?   “……”叶飘飘更是无语地翻翻白眼,冤枉啊!后面的几句她根本没有讲过好吗!下面无能?无能还能一夜……播种?无能怎么会生出了你这个小变态!   众人都黑着脸看向九王爷,却见他从容优雅,不带一丝温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刚说的那么糟糕的男人并不是说的他,只是那深不见底的凤眸却微微掀起来,朝叶飘飘的方向瞥了一眼。   叶飘飘心中咯噔一下,莫名的背脊后面就冒出一股寒气,就像突然中了一支冷箭,这个男人果然很危险!   叶宁双眼晶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眯眯道:“九王爷,我否定我娘亲的话,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和我的四个爹爹以外,最帅的男人!”   “……”叶飘飘囧囧有神,宝贝你真是够了!太自恋了!不过……那个男人长这样一张优质皮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明明笑起来一定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却偏偏是个僵尸面瘫脸!   澹台逸面无表情,一双极幽邃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叶宁,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嗯。”   叶飘飘美丽的脸有些抽,混蛋倒是惜字如金啊,这声“嗯”是间接承认自己的帅吗?   “九王爷,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叶宁看上去倒比叶飘飘淡定多了,仍旧笑眯眯的,身上的优雅气质与对面的男人如出一辙!   龙座上的澹台沧澜拧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之前他就觉得叶宁有些熟悉,如今看着对面的澹台逸,他终于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这小孩的眉目长得太像九弟了。   众人都看着叶宁和澹台逸之间的互动,心中十分好奇为何这小娃娃与九王爷竟然有几分相似,这……是什么情况?   这次澹台逸倒是没有回答叶宁,只是脸上的冷漠似乎有所淡化,他微垂下头,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优雅地喝着,仿佛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朝官们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忽然,一道清脆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便只见一道嫣红的身影扑向了澹台逸:“九哥,你回来了,好久没有见你了,天香好想你!”   她的身子整个向澹台逸怀里扑去,澹台逸头也不抬,依旧喝着茶,就在澹台天香压下去的同时,一只手迅速抓住她的胳膊,运气轻柔一送,将她推出几米外。   “抱歉,天香公主,王爷不喜欢别人触碰!”身后的黑衣随从歉声道,只是那表情却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澹台天香倒退数步差点跌倒,幸好一旁的宫婢扶住了她,刚稳住身形她便破口大骂:“大胆狗奴才!你敢对本公主动手?我可是你们主子的妹妹!”说到这,她又委屈地看向澹台逸,“九哥,你看他欺负我。”   “左奕。”他的声音冷淡而矜贵。   黑衣随从见状,立刻站出来,恭敬地躬下身:“王爷。”   “让公主欺负回来。”他依然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却听得在场所有人一愣一愣的,居然可以这样还的吗?   但更让人怔愣的却是左奕的行为,只见他走到公主面前,毫不避嫌地抓起公主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内力输送到公主体内,再反震回来,他一动不动,公主倒被这反震给撞翻在地上。   左奕叹了口气:“抱歉,公主,奴才没爹没娘,从小到大没人教过我怜香惜玉,这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点。”   众人好笑又大惊,好笑的是这左奕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还挺好玩的,惊的却是公主是皇帝最疼宠的,他也太大胆了,要是皇帝生气,只怕他小命不保。   “你你——”果然澹台天香气得双眼圆瞪,见澹台逸仍然没抬头,满腔郁气想发又发不出来。九哥生性冷漠无情,她从小就怕他,见他现在不帮着自己,也不敢随便对他的属下动手,只好哭丧着脸跑上台阶,扑在皇帝的怀里哭起来,“皇兄,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九哥也不喜欢天香了,天香好难过呜呜。”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所有大臣和妃嫔的面,她整个人窝进皇帝的怀里,而皇帝不但不怪罪,还极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向来不苟言笑的他温暖地笑起来:“香儿,不哭,你九哥向来就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他心里是疼你的,你不是说今天还要送逍遥楼的人一个礼物吗?让朕来看看是什么礼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5爹爹面对色诱很淡定   澹台天香一愣,立刻破涕为笑:“嗯,有一个非常棒的礼物,保证四大公子一定会喜欢的,他们人在哪呢?”她将堂下的男人逐一扫了个遍,似乎都是她认识的人,并没有见到陌生的传说中的四大公子。   澹台天香没有把她被叶飘飘下了春药的事告诉澹台沧澜,自从让段寐轩救下后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段寐轩是怎么救的她,可是春药这种事她不是不懂……如果让皇兄知道此事,那他一定会让段寐轩娶她,可她喜欢的人却是西子夜。   所以,当她顺着澹台沧澜的视线看到叶飘飘几人时,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几乎是从他的身上一蹦而起,仇视地盯着她,喝道:“是你!下作的女人,居然敢冒充逍遥楼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叶飘飘懒的理她,澹台天香想起淮河边的情景恼羞成怒,正要当场发作,忽想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朝立在台下的宫婢招了招手,示意她传歌舞上来,又悄声叮嘱了几句什么。   宫婢躬着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叮叮铛铛的声音响起,一道彩色身影拖着沉重的铁链从殿外慢慢挪了进来,叶飘飘一眼便认出来,是那天在淮河边上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绿曈女子。   女子绿色的瞳仁扫了一眼叶飘飘,淡淡的转过头。澹台天香扬头得意的喝道:“妖女,来到这里了还装什么矜持,你们不是最会诱惑男人的吗?把你那得意的腰枝扭给我们大燕的朝臣们好好欣赏欣赏。”   此话一出,众朝臣哈哈大笑,纷纷伸长了脖子期待地看着站在殿中央的美丽女子。   那女子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一点一点扭动起来,身上彩衣飞舞,盈手一握的细腰像一条灵蛇不停滑动,舞姿妖娆,长长的广袖随着身体舞动而飞扬起来,带着一股清香和浓重的血腥味扑向整个大殿,鲜血也随着剧烈的动作从衣衫里沁出来,一滴滴沿着铁链往下落,更添了一股妖媚和凄美。   但她仍是一声不吭,仿佛男人淫邪的眼光并不是看她,仿佛那股尖锐疼痛的身体不是她的。   殿上的许多男人看得浑身血脉喷张,差点流鼻血,澹台逸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叶宁一本正经地道:“娘亲,爹爹对色诱无动于衷,神情无波,淡定从容,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一枚,宝贝鉴定完毕。”   “切,装的,一看就是表里不一的家伙,他要是君子,难道你是像齐天大圣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叶飘飘撇撇嘴很是不屑。   叶宁安抚着稍显激动的娘亲笑得十分优雅,站在叶飘飘身边小绅士般摸摸她的头,有时候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情况让爹爹欺负了娘亲,又让娘亲对他没有丁点印象,可是娘亲不想说,他也就由着她。   这次既然来了,他就一定会搞清楚……   绿瞳女子舞了一曲,又被奚落嘲笑一番,满身是血的让公主的人押了下去,叶飘飘实在无聊至极,又见叶宁一直盯着澹台逸,拉着他对澹台沧澜慵懒道了声:“皇上,逍遥楼不识好歹拒绝你的招安,不用送了。”   说罢,就和叶宁在满朝文武百官的目送下潇洒地走了。段寐軒立刻朝澹台沧澜看去,按照之前的计划,是不能让逍遥楼的人活着离开皇宫,但现在来的不是四大公子,计划还要实行吗?   澹台沧澜收到段寐轩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女子的真正身份还没搞清楚,而她也不是四大公子,杀了她也没有用,反而可能惹来麻烦。   皇帝没出声,其他人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任两人手牵手优哉游哉往外走。   “宝贝,娘亲想吃榴莲了。”   叶宁一边跟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澹台逸,目光微闪,笑道:“报告女王大人,宝贝已经准备十份榴莲放在了别院里,只等女王大人一亲芳泽。”   叶飘飘一听,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果然还是她家宝贝懂她的心思,其实这么几年来,一直都是宝贝像个保姆一样的在照顾她,她被阴阳咒纠缠得动弹不得时,也是宝贝彻夜守着她,就连她月事的日子,宝贝也记得一清二楚。   有这样一个漂亮又懂事的儿子,此生何求啊……   叶飘飘发自内心的感慨,只是这感慨还没感完,就被一群禁卫军团团围困起来,她神情不变,淡淡地看着他们。   叶宁摇摇头叹息:“唉,胸大无脑的公主大婶,你这又是何苦呢?”在还没摸清对手底细的情况下,尤其是现在当着文武朝臣的面对他和娘亲下杀手,一看就是那个脑子留在娘胎里没带出来的公主大婶的杰作。   “你说什么?!臭小鬼!”澹台天香气结,骂她胸大无脑?还叫她大——大婶?!反了反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6自恋是病啊,得治!   吸气!呼气!淡定淡定!   澹台天香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压下体内的怒火,走出殿外,挥手示意禁卫军:“胆敢冒充逍遥楼的人,本公主岂能任你胡作非为,今日本公主不杀你们,绑了你们送给四大公子任他们发落,四大公子杀人如麻,你就等着好好受折磨吧。”   “那样你可能会死的更惨。”叶宁优雅笑道。   叶飘飘回头看向坐着不动的文武百官,以及一脸看好戏的澹台沧澜,他不言不语,完全是默许了澹台天香的蛮横行为。   他打的好算盘啊,一来可以利用公主的刁蛮性子试探她的底细,二来即便出了事,他也可以在后面收场,呵呵既然这么想看,那就成全他们。   叶飘飘抬起手,动了动手指,淡笑道:“就凭你们这四五十个禁卫军恐怕道行还不够,我要赶着回去吃榴莲,没时间陪你们玩,你们自己一边玩泥巴去吧。”   她手起速落,只不过刀光剑影的刹那功夫,围了三圈的禁卫军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昏死过去,额头上同一个位置稳稳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场的人吓得均是变了色,这个自称是逍遥楼里的女人出手竟是这样迅速,他们连看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澹台逸也不禁抬头睨了一眼。   叶飘飘和叶宁嚣张地从那些禁卫军身上跨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聊着榴莲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的问题。   澹台天香气得脸色激变,一个劲地站在台阶上骂道:“废物!饭桶!这么多人竟然输给一个下作的女人丢人不丢人!晚上回去每个人自宫一百遍!”   京都最繁盛的某处豪宅别院里,一个妖媚女子和一个精致小帅哥正大眼瞪小眼。   “宝贝,今天跟我睡。”   “娘亲,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女人睡一间房了,男女授受不亲!”   “……”叶飘飘眉头冷不丁抽了一抽,“宝贝你才五岁!况且我是你娘亲,算不上孤男寡女,你忘了你是我生的了?全身上下早被我看了不知几百遍了!”   “……娘亲,从三岁开始我就是自己一个人睡的了,怎么突然要一起睡呢?”叶宁看一眼窗外,不像是会打雷的天啊?   转回头看着叶飘飘,他甜甜地笑起来:“娘亲,你是不是怕鬼啊?”以前在逍遥楼里,娘亲的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一大堆人伺候着,现如今身边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不习惯了么。   叶飘飘神色一囧,她看上去像是怕鬼的人吗?不过为了能让宝贝跟她一起睡,也只能可耻的点头了,只要她说怕,宝贝一定不会放她一个人的。   现在她们娘俩出门在外,比不得逍遥楼安全,宝贝不会武功,她必须要把他护在身边保护着,澹台沧澜已经对她起了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宝贝,娘亲听说京城死过无数人,阴气很重的,万一被鬼一吓,阴阳咒发作了怎么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娘亲一个人孤伶伶……”   她可怜兮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宁坚定地打断:“娘亲不怕,宝贝陪你睡。”   奸计得逞,叶飘飘得意的挑了挑眉,像个老佛爷一样让叶宁扶着轻轻躺好,随后叶宁也在她里面挨着躺下来。   昏黄的烛光照着房内,叶宁盯着帐幔,忽然惆怅地道:“娘亲,爹爹居然长得比我还要帅,太没天理了。”   叶飘飘闻言,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宝贝漂亮的侧脸,闷声道:“他整容了。”   “整容?”叶宁一愣,然后贼兮兮地笑起来,“娘亲英明,我就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宝贝更帅的男人。”   “宝贝你太自恋了,自恋是病啊,得治!”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都是跟娘亲学的!”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哈哈傻笑起来,又闹腾了一会,叶宁小手环着叶飘飘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哄她睡觉,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慢慢变得均匀,沉入了梦乡。   夜色更尽,屋内的光线更加黯淡,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黑暗中,叶飘飘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睡得正香的宝贝,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屏风旁快速穿上外衣,打开门飞上房檐,像一只夜行燕轻盈掠入高空。   而就在她刚走不久,本来睡得香沉的叶宁也慢慢睁开眼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流露出睿智的笑意。   “漫漫长夜,需要活动活动筋骨啊。”   ------题外话------   漫漫长夜,少女们猜猜会发生什么事呢……敬请期待下一节嘿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7月黑风高劫天牢   高空星斗璀璨,夜风拂拂吹在身上,带着夜里特有的清香和微凉,吹得叶飘飘心头一阵舒畅。   她像一只没有重量的纸鸢,飘在夜风中,在皇宫的各个角落来去自如,在逍遥楼的六年里,她练就了一身绝顶轻功,和鬼手神医花迟手中绝无仅有的狠辣毒术,虽说皇宫戒备森严,但对她来说简直小儿科。   到了天牢,叶飘飘取出一个香囊放在手中,纵身跃向天牢高高的顶楼,然后揭开层层瓦砾跳下房梁,身影像一阵风从牢狱里闪过,快得如同一团幻影,牢卒们只恍然觉得有一团影子从烛光下掠过,还带着阵阵香味,待回头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影子在最深处的一间铁柱牢房停下来,那间牢房很简陋,甚至可以说还散发着一**的恶臭,地上密密麻麻躺着上百只已经腐烂的老鼠尸体,连一块干净的下脚之地都没有。   在那些已经腐烂的长蛆的尸体上,蹲着一名长发女子,她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绿光。   “一、二、三,倒!”   叶飘飘收起香囊,细长的指尖数着节拍,“倒”字刚落,只听“咚”的一声,整个天牢的牢卒全部倒下,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横七竖八歪倒地上呼呼大睡。   一时间,天牢里鼾声大起!看那阵势,哪怕天打雷劈也劈不醒他们。   轻轻一笑,叶飘飘走近铁柱子,看着里面的女子,她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表情,即使蹲在满是蛆虫的尸体上,仍然面不改色。   “姑娘,你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那女子也抬头看她,表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半点惊讶,倒是破天荒开了口:“你要不要进来试试。”   “抱歉,我只喜欢与人同甘,不喜欢与人共苦。”叶飘飘摸了摸铁柱,发现铁柱全部都是实心柱,想要弄断几乎是异想天开,要将里面的人弄出来,唯一的办法便是破了那扇铁门。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对我很好奇。”女子直言不讳,却一语中的,说出了叶飘飘心中所想。   叶飘飘闻言笑了笑,起初在淮河边的确是因为好奇才多看她几眼,后来在皇宴上看她跳舞,看她被所有人不耻,甚至辱骂时仍然镇定的神色,她便对她产生了一种赞赏。   “你是什么人我不在意,我只想知道,淮河上你明知道逃不了,却突然跳水是为什么?”   女子听言,手抵在膝盖上托起下鄂,而这一动作触到了穿进琵琶骨的铁勾子,鲜血霎时汹涌地流了出来,她却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轻声道:“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如果不知道,今晚也不会来了。”   的确,她说对了,叶飘飘知道答案。   这个女子在皇宫据说关押了二年,没事就被公主拉出来一顿暴打或者辱骂取乐,皇宫的一些事她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比如公主喜欢西子夜。她的绿瞳在黑暗中能视物,当晚淮河边上她便是看到了西子夜的存在,才想用跳水来吸引西子夜的注意,西子夜是第一钱庄的主人,他的拍卖行尽是稀有之物。   而她也是稀有之物,她相信她独一无二的绿瞳足以让西子夜刮目相看,哪怕是他挖了她的绿瞳去拍卖,她也愿意与之交易,只要他能救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遇上了叶飘飘,西子夜的目光一直被叶飘飘吸引,而她,成功吸引了叶飘飘的注意。   “我们这也算是一场缘份。”叶飘飘靠在一旁的铁柱上,神情似笑非笑,晚风掠起她白色裙裳,飘然欲绝,让黑暗的牢笼也增添了不少炫丽的色彩。   “二年的时间不算短啊,你居然能忍受那个泼辣公主的所有辱骂和血腥暴力,可见你想活下去的**多么强烈,换作平常人,这样的日子只怕早就咬舌自尽了。”   “当然,这样残忍的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在等,等一个逃跑机率最大,足够让我生命存活下去的机会。”女子说到这,绿眸紧紧盯住叶飘飘。   叶飘飘俏媚一笑,挑着眉道:“你等到了。”   “是的,今晚就是我重生的日子。”女子站起来,一步步踏着腐烂的老鼠尸体走到铁柱前,夜色中绿眸有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幽沉冷冶,铁链也铛铛作响,但她却说的笃定而自信,“你的恩,我会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成交,看来你也是个行家人,我喜欢与利益打交道。”她前生就是操控整个亚洲经济命脉的人,这辈子自然也不会放过掌控这个世界的经济大权。   而这个女子,冷静,聪明,她相信以后会给她带来惊喜。   交易达成,叶飘飘退后了几步,运气一掌震碎了铁门,然后轻轻松松带着绿瞳女子离开天牢,而天牢的人以及整个皇宫的人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天大的威胁悄然被救走。   夜晚的街道很清冷,可是夏天的夜风吹在身上却很舒服,叶飘飘帮绿瞳女子弄出铁勾子,又帮她清理了伤口,给了她一瓶上好的伤药,是逍遥楼花迟亲自研制的,对治疗身上的剑伤刀伤效果奇佳。   “我这个恩人有权利知道你的名字吧。”   绿瞳女子看一眼她:“洛冰儿。”   叶飘飘咂咂嘴:“挺好听的名字,符合你的气质。”   “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等处理完我的事情,我会回来找你。”洛冰儿把伤药放进怀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道:“你有酒吗?”   叶飘飘戏谑道:“你喜欢喝酒?”   洛冰儿看看天空,再看看叶飘飘,一本正经地道:“说实话,伤口挺疼的,有酒喝的话就不会觉得疼了。”   原来她还是知道疼的!   没有给她银两,反而是一枚匕首横空朝洛冰儿抛了过去,叶飘飘笑得非常可疑:“前面左拐第十个巷口,有一个彪悍男开的酒窖子,拿着这把匕首,带上你那凶残的绿色小眼神狠狠地威逼利诱色诱霸王硬上弓,让他给你开一壶,听说他的桃花酿相当的醉人。”   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叶飘飘一边吹着流氓口哨,一边悠悠往前走。   然而当她回到别院里,却发现应该躺在床上睡得香喷喷的叶宁小盆友——不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8摘叶飞花太嚣张   她不知道,此时的叶宁小盆友正潇洒地游荡在九王府,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身影惬意地趴在一颗参天大树上,透过半开的窗棂望着房内的俊美男人。   他在这里看了半个时辰,里面的男人便靠在软塌上边看书边喝了半个时辰的云雾茶,来回共有十个闭月羞花的女子伺候,男人完美的侧脸简直美得天怒人怨!   叶宁小盆友越看越觉得这个便宜爹爹是个独一无二的极品货色!唉,这年头想要找出一个比他还要帅的男人着实不容易啊!   “看够了吗?”   冰冷的声音骤然从房内飘出来,紧接着一滴茶水从窗内急射而出,伴随一股强劲的气流直逼叶宁,叶宁不慌不忙,微微一笑:“不妙,被发现了啊。”   他眼疾手快,两根小手指夹起一片嫩绿的树叶,运起内息往前甩去,毫无攻击力的树叶瞬间便像一把利剑一样带着锐利气流直袭而去,随后叶宁身子一个翻转轻巧地从树上落了下去。   “轰”   树叶和茶水相撞,产生了一声巨大的闷响,两股强大的气流向四周扩散,窗户“噗”一声碎裂成渣,周围的百年大树也被震荡得左右摇晃,树叶呼呼作响,像被台风刮过一样。   “什么人?!”   左奕和左堂听到响动,迅速从阁楼外面飞跃进来,当两人飞到阁楼下面时,正好看到那两道堪称为变态的内息和威压在较量,眉心情不自禁得抖动起来,一时间震惊得怔在了原地。   “左堂,你说什么人内力这么厉害,居然能接住王爷的一招。”左奕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不知道。”   左堂往前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茂密的树叶中纵跃而下,一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不去不过五岁左右,但那双水晶晶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冷酷和霸气。   “我勒个去!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奶娃?!”左堂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以王爷那种变态的至尊高手,这世间难逢几个对手,如今却叫这小小的娃儿轻易就接住了一招,简直闪瞎他的一双钛合金狗眼!   “真的……是一个小孩!”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左奕也止不住炸毛了!   两人尽情地感慨和羡慕,竟然忘记要去擒住对面的小娃娃。叶宁望着两人一板一眼的呆瓜表情,弯起嘴笑起来。   “不要对我羡慕嫉妒恨,拜我为师的话,我可以勉强教你们一招半式的。”叶宁一见两人,便认出来是之前随爹爹进宫参加皇宴的那两位属下。   “……”两人吐血,他们俩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做他祖宗了,想当年他们也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数一数二的人物。   的确,十年前的天下极不太平,江湖血雨腥风,他们两人凭着高深的武艺统一了整个南方,称霸大半个云苍大陆,可是统一武林之后,他们却又突然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更不会有人知道,消失的他们现在就在九王府,成为九王爷的近身下属。如今,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物居然被一个小奶娃这样大放厥词,左堂觉得实在太没面子了!   不过,那小娃娃虽然年纪小,但武功内力却不比他们两人低,甚至隐隐有高出之势,现在他年纪还小,若等他长大成人,不知道还会变态到什么地步,兴许比王爷还要厉害都有可能!   太可怕了,如今的世道怎么越小的越可怕!   “不要一脸被占便宜的表情嘛,收你们为徒,我很吃亏的!”叶宁笑眯眯的,精明的眸子里却浮现出超于常人的狡黠,一身气势强大而尊贵,丝毫不逊于九王爷。   就在左堂和左奕两人囧哈哈时,王爷卧房的房门打开了,婢女们列队而出,澹台逸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来,左堂和左奕立刻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夜色凝重,九王府却烛光绰绰,照得恍如白日,澹台逸面色俊美如神,乌发迎风飞扬,周身的气息冷傲而强大,微微抬眸看着叶宁。   对面的小黑影在烛光下显得形单影只,水汪汪的眼睛萌动而可爱,可他周身的摄人气度却不得不令澹台逸刮目相看。   这个小孩不简单!   “何事深夜造访。”澹台逸言简意赅,对方虽然是个小孩,但能够摘叶飞花而伤人,内力已是相当之高,很多江湖老辈练一辈子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摘叶飞花,利用内息把薄弱的花片变成锋利的刀刃,不仅需要凶悍的内力,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与之结合,在一瞬间转换自如,就算天赋极佳的人没有几十年也是练不成的。   可这个小孩却……   “来报仇。”叶宁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自有一股冷锐气度,平日满含笑意的水眸也因此话而染上了几分薄凉。   ------题外话------   话说渣情当时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正好在看《小爸爸》这部剧,所以写到父子相见的时候有点莫名的激动,妹子们有没有看过这个……   现在都到一个小**了,妹子们还舍不得出来露个脸,叫我情何以堪   山上的妹子,山下的妹子,中间的妹子,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来看看你们闪亮的头像好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19敢动我的女人!   “来报仇。”叶宁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自有一股冷锐气度,平日满含笑意的水眸也因此话而染上了几分薄凉。   “报仇……”澹台逸不动声色,继续他的二字真言,冷睇着叶宁,“胆子倒不小!”   “嘿嘿,天生的,遗传了我爹爹!”叶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往前面移了几步,将身影隐在树影下,以免被人认出来。   “敢动我的女人,哪怕你是九王爷,也要稍微付出点代价。”   “噗!”   站在九王爷身后的左堂一听这话,恨不能喷出一口口水出来以示激动:“等!等等,你你……你的女人?!哎呀,请问这位小盆友,你的女人是哪家千金啊?”   太喜感了!这小不点子居然说他的女人?他才多大啊,就有女人了!   他们家王爷可是有严重洁辟的!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要动一下的!再说王爷几乎不近女色,他可不记得王爷有动过哪家乳臭未干的小女娃?   左奕也听得额头青筋一抽一抽,眼神频频朝澹台逸扫去查看他的脸色。澹台逸表情微冷,凤眸里是一望无底的深邃,半分心思也看不出来。   叶宁双眼含笑,笑容底下却藏着极致的危险,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当然就是他的娘亲!谁敢动他娘亲,他誓必亲自手刃!   “九王爷贵人多忘事,或许是一时冲动惹下的债,所以九王爷印象不够深刻,没关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迟早有一天,王爷会乖乖的来找我,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他的话深意十足,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小孩说出来的,倒让左奕和左堂愣了下。   澹台逸面无表情,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幽深的凤眸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探究,紫色的琉璃锦袍在夜风中轻轻飘逸,墨发浓柔似夜,就那样冷静地站着,一个字也不说,他周身的锐利与王者的压迫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小奶娃好大的口气,真是太调皮了!看叔叔怎么抓住你,扒了你的裤子,屁股上一顿打!”左堂嗤笑了声,也不用武器,飞身就朝叶宁抓去,五指成爪作势要将叶宁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嘿嘿,那我也扒了你的裤子。”叶宁无邪地站在原地,在他的手伸到自己头顶时,抬起小小的手掌快速击中左堂的手心。   两掌相击,左堂只觉一股凌厉的冲击力从手心汹涌窜上去,震得他整条手臂都麻了,被他大掌包裹在里面的小小手心仿佛酝酿着强大的力量,将他震得倒飞出去。   哇擦这小娃娃的功力也太变态了吧!左堂心中猛然大惊,身子在倒退,他迅速翻转稳住身形,可哪知还未站稳,挂在腰间的长剑却忽然呼啸而出,往前“倏”一声飞了出去,落在叶宁手里,叶宁身形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就到了他跟前。   只见他的手指轻轻移动,长剑急闪,如同幻影般在他身上上下舞动,速度太快,左堂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宁上下其手,然后像风一样退后三米,站在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说:“打完,收工!”   “噗”的一声,空中扬起无数片碎条。   叶宁眼中的不怀好意令左堂整个头皮都发麻了,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他微垂下头往身上看去,顿时羞愤的哇哇大叫:“啊啊啊——你这个坏小鬼!死变态!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啊啊啊!”   这小屁点子居然说到做到,把他全身上下的衣袍和裤子都扒了,砍成了碎片,他知道小屁孩没有用全力,用全力只怕他的手都要废了,只是要不要这么狠连条小亵裤都不留给他,混蛋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叫他还怎么好意思活下去啊啊!   “啊啊啊——”   意识到身体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尤其是暴露在王爷的眼皮底下,左堂整张脸都绿了,惨叫了几声,用手护着关键部位一溜烟躲到左奕背后,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扭捏地抱着左奕,表情一时间丰富多彩的在不断变化。   从绿到黑,从黑到粉红……由最初的悲愤发展到震惊,再到羞赧,最后又归于郁卒,左堂恨不能哭死算了,称霸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这么狼狈,让他情何以堪啊!   这死熊孩子!如今的小孩怎么这么可怕!   “哈哈哈……叔叔你下面太可爱了!”叶宁笑得天真而欠扁。   ------题外话------   妹子们出来打个招呼呗,收藏啊,留言啊,评论啊,渣情一个人灰常季末(寂寞)啊……   常季末啊……   季末啊……   末啊……   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0天琉杀的真面目   “哈哈哈……叔叔你下面太可爱了!”叶宁笑得天真而欠扁。   就连被他抱着的左奕也是脸部一抖一抖,忍了几下没忍住,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左堂,没想到你的身材……嗯……这么白皙,跟……嗯女人一样,连一块像样的腹肌都没有!”   其实这是左堂一生中最让他觉得别扭的一点,身子不仅白皙,连毛毛也十分稀少,明明是糙汉子,偏长成娘们儿肌肤,实在让人接受不能!   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孩给曝光了,真是太丧尽天良了!他的一世英明呜呜呜……   “哇我恨你们!恨你们!”左堂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仰天哭嚎几声,悲愤地扒下左奕的外衫,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别哭了就那点出息!”左奕低笑,忍不住又斥了他几句,抬头看到叶宁,正了正色,想要出手帮兄弟报仇,却不料澹台逸阻止了他。   “退开!”   声音清润冷厉,澹台逸修长的身子在夜风中邪魅如魔,他微勾了唇,似是对叶宁来了那么一丁点兴趣,幽幽道:“惊震西方的‘天琉杀’,你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他是天琉杀?”   左奕愕然,难以用词语形容心中的惊骇,蹲在角落的左堂听到主子的话,也是震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但凡不是隐居在世外的人,都听说过天琉杀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一年前突然响彻整个云荒大陆的名号,云荒大陆分西方和南方,两边以海相隔,大燕国就在南边,而要去西边便要西渡,西渡海上汹险重重,并且西方各国神秘如仙境,势力非常强大,若不是中间隔了海洋,只怕南方的国土早被西方一吞而尽。   天琉杀便是带领了不到数人,在一夜之间夺取毁灭了西方一个国家,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也从没有人见过天琉杀的真正面目,只是那一夜过后,天琉杀这个名字震慑了整个大陆。   听闻他武功冠绝巅峰,一片金叶子呼吸之间夺人性命,而且还是一位擅于算计的谋略高手,世人都传,这世间没有他想杀而杀不到的人!   “闻名天下的天琉杀居然是一个小孩?!疯了疯了我要疯了!”   左堂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暴突出来了,心脏砰砰直跳,快得他几乎要晕死过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个消息太吓人了,他一时间消化不了。   “天琉杀”一直在西方活动,怎么会突然空降到了南方?莫不是南方将要发生一场腥风血雨了?   不对,他是来找主子算帐的,那主子……真是太不妙太激动了!   左堂在接受不能的同时又透着隐隐的兴奋,是的,就是兴奋,主子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强大男人,而“天琉杀”也曾是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人,这样两个传奇人物要是火拼起来的话,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壮观的场景!   能看到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对决,死而无憾啊!   左堂兀自兴奋,要是让他知道眼前这个威震天下的“天琉杀”就是他崇敬的至尊主子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被吓死过去。   叶宁面纱上的漂亮眼睛却微微眯起来,他没想到只是一招,仅一招对决就让爹爹看穿身份了,这个便宜爹爹不仅长得绝美,武功还深不可测,丫叉的就连智商也高得吓人啊!   叶宁真想仰天长叹一声——即生爹何生儿啊!   “搞成这样也能被认出来,九王爷不愧是敢动我女人的男人!值得做我的对手!”   不知为何,叶宁心中对这个便宜爹爹似乎是越来越喜欢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或者是血脉至亲的缘故?   ------题外话------   天气突然变冷了,妹子们记得加衣服哈!   听说穿多衣服抱起来接吻才更——**…科学鉴定【并没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1父子举剑相对(首推求收)   “能不能做对手,不是你说了算。”澹台逸向来霸气,袖摆轻轻一拂,一股猛烈的罡气朝叶宁扑袭而去,那抹罡气冷得像千年寒冰。   左奕知道主子有孤傲的资本,这世间能让他认同的人很少,想要成为他的对手,做他的对敌,也要看他同不同意,看对方有没有那个资格,虽知道天琉杀的厉害,但若与腹黑的主子相对,只怕是天琉杀也难以全身而退。   他往前看去,只见空中都传来刺耳的嗡鸣声,叶宁迅速闪开,长剑挽着剑花相迎,无数道剑气倏往前招呼,一边打一边还在想——   儿子跟老子对决,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他不要英年早逝啊!他只是想来切磋切磋探探爹爹的底细,顺便教训下爹爹而已的啊!   这时,左奕腰间的剑忽地被一股强力吸走,飞越而出落进澹台逸手里。   他和左堂的剑分别落入两位高手手中,剑气化作一道道风刃在空中不断交撞,发出锐利声响,杀气像一张巨网罩着四周,但绚丽的剑花却是影光重重,漂亮至极,左奕和左堂一时竟看得痴了。   忽然,叶宁身子偏侧一闪,透明的冰冷剑气从他的身边凶险擦过,险险避开这致命的一击,可是精致的脸上却被风刃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叶宁感到一阵冷冰冰的刺疼,飞身旋转,倒退出十米开外。   很明显,他输了,他只用了七成功力,但美丽的爹爹大人居然只用了四成功力,仅四成便招招凌厉霸道,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呕死他了,爹爹武功居然厉害到这样变态的地步!   丢掉长剑,叶宁用小手摸了摸脸,满手的红色液体,顿时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写满了委屈,呜呜呜毁容了毁容了!他漂亮的精致的帅气美颜啊呀!   “九王爷好功夫!”叶宁稚嫩的声音夹着一丝不甘,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是他的爹爹,好忧伤。   他抬头看了看天,鲜血沿着细嫩的脸颊流下去,与面纱粘在一起,十分不舒服,可他没时间顾及,耽搁了这么久,娘亲估计已经回家了,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他身形一动正要走,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柄长剑扑袭而来,直刺面门,叶宁迅即倒退着飞起来,跃到对面阁楼的屋檐上,抽出一片金叶子射向长剑,几个动作流畅敏捷,尽在倾刻之间。   小小的一片金叶却仿佛隐藏着巨大能量,在相撞的刹那便将长剑瞬间击成了碎片,而那片金叶却不停下来,往前飞去直逼澹台逸,澹台逸的周围有气流涌动,在金叶刺向他时微偏过头避开,同时伸出两指一捏便夹住了那片金叶。   “这是送给你的一点小小见面礼,九王爷,后会有期!”叶宁狡黠一笑,足尖在琉璃瓦上轻点,小小身影一纵已是百丈远。   澹台逸凝视着手中的金叶,纯金打造,做工格外精致,只是金叶上面沾了一些“天琉杀”的血。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叶宁远去的方向,他收紧手指,将金叶握在掌心。   “左奕,去查天琉杀的动向与目的!”   “是!王爷!”   ===   叶宁回到豪华别院的时候,院内静得像是阴宅,唯有娘亲那间房照着明晃的烛火,叶飘飘的身影在明火的映衬下拉得很长,显得斑驳而寂寥。   叶宁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和面纱,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把夜行衣抓在手心,调动体内的气息送入衣服内,不稍片刻,夜行衣便化成了一滩粉末。   他拍了拍手,这才一脸委屈地往屋内走去。   叶飘飘坐在桌旁,似是等了很久,美眸里掩不住的担心,看见叶宁回来,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虽然知道宝贝聪明睿智,一般人很少能对付得了他,但他不会武功,年龄又小,在这个以武力至上的时代,实在是太危险。   立刻站起身迎上去,她笑得好不温和:“叶、宁、宝、贝!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了?!不知道娘亲身体不好嘛,要是娘亲被你吓死了,你准备找个后妈是不是!”   她一字一顿,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叶宁太了解他娘亲了,越笑的欢越可怕,一见这情况就知道大事不妙,是愤怒马上就要提前发作的前奏。   于是小嘴一撇,大眼睛里霎时就蓄满了泪水,不待叶飘飘的怒火发作,猛地冲上前扑到她怀里,可怜巴巴地道:“娘亲娘亲!宝贝才不要后妈,宝贝最爱娘亲了,呜呜呜娘亲有人要杀宝贝,坏人好可怕,宝贝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叶飘飘一听,哪顾得上生气,伸手把他扒下来,上下左右的开始检查,才刚看去,就见脸上大片的血渍,顿时心里酸酸涩涩的疼:“宝贝,告诉娘亲,什么人伤你的,娘亲把他全家都碎尸万段!”   咦?要把爹爹全家都碎尸万段?那使不得啊娘亲!他还不想死啊!   叶宁噎住,小手抹了抹汗,嘟起粉嫩的唇道:“也许、可能、大概是东厂的人,宝贝把他们其中有个人的衣服扒了,他下面没有小弟弟,是个太监。”宝贝想起左堂光溜溜又白皙的身体,在心里乐开了花。   对不起呀娘亲,他不是故意要撒谎的,他是好宝贝,世间罕有,绝无分号!   可怜的左堂就这么被他给卖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说成了太监,估计能一口冤血喷死在叶宁面前!   叶飘飘听到东厂二字,这笔冤枉帐自然而然的算到了皇帝的头上,她想过皇帝会派人来,没想到却是选择这个时候,居然敢伤她的宝贝,她一定毁了他的大燕京。   “疼不疼,宝贝?”   眼见宝贝白嫩嫩的小脸上流了这么多血,叶飘飘心疼得颦起眉,叶宁为免她担心,小手抱着她,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娘亲也亲一下宝贝就不疼了。”   叶飘飘满腔怒火霎时就被这一碰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颗心柔成了一汪水,亲了亲他,然后用细绢浸了水,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洗,当伤药完全敷好的时候,夜已经浓重的黑沉如漆。   “娘亲,我不要毁容,这么漂亮的脸毁容了多可惜,有没有什么可以遮住,我不要看到这条疤痕,太丑了。”叶宁思考了下,还是需要把伤疤遮起来,万一被他爹爹看到估计会被怀疑,就他爹爹那智商,千万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半点的破绽。   叶飘飘自然不知道宝贝心中所想,从房中找出一瓶白色的脂膏递给叶宁:“这个是娘亲自己研制的膏药,具有很快的修复功能和遮暇功能,当然美容养颜效果更佳,你擦上去就看不见了,我们宝贝的花容月貌,娘亲怎么舍得上面留下疤痕。”   “娘亲好棒,娘亲你是宝贝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叶飘飘鼻息里轻轻哼出两声:“话别说的太早,指不定哪天你遇到了心上人,就把娘亲打入冷宫,这个世上哪里有永远的长期饭票!”   叶宁狡黠一笑:“娘亲乖,在宝贝眼里,女人就像水,是捧紧在手心里宠的,不然会漏,娘亲像空气,是宝贝生命所需,必不可缺,可同时娘亲也是女人,所以宝贝一定把娘亲放在手掌心里宠着,决不让娘亲离开宝贝!”   臭子小知道她对他无可奈何,每次都来这一招!叶飘飘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使劲瞪了他一眼,撇着嘴哼了一声。   “宝贝你太肉麻了!”   ------题外话------   首推中,各位妹子们请撸起衣袖,像个汉子一样勇敢地毫不客气地戳收藏好吗!答应我!   多了很多字数哦妹子们,这样算不算加更,不要嫌弃嘛,等渣情多存点就可以更很多了   最近很多乖妹子,那就来段六根未净的小剧场←_←   叶宁:左叔叔,你娇嫩的肌肤好诱人啊   左堂:诱你妹夫啊!姓唐的那个作者,你节操掉进shi坑了吗!   渣情:三观都不正了还节操,渣爷没有那种奢侈品==   左堂【拔剑】:……欠抽,老子不打你,你不知道我文武双全!   渣情【顶锅盖跑】:……你等着,回头让20个太监狠狠地上……不!是收拾了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2打的你瞬间尿裤裆!   天方破晓,一切还在朦胧的浅睡中,危险如同潜伏的野兽一寸寸朝别院逼进,杀气浓烈得几乎能令人呼吸停滞。   二十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进叶飘飘的房间,身手矫捷,刀法轻巧,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一看便知是道行深厚的高手,为首的高个子看一眼床塌,朝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杀的手势,   他的令下,马上两个手握大刀的蒙面男子便跃上前去,站在床沿,举起刀运气朝被褥上狠狠地砍下去,刀下的东西很软,使劲砍了数十刀后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飞絮飘出来,而被褥下面除了两个砍烂的枕头,什么也没有。   高个子见状,浓眉一冷,压低声音道:“中计了!”随后,他带领大家从门口飞跃到宽敞的院子里,脚刚落地,所有人皆是一怔。   只因院子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四五个超大的榴莲,一个穿着月牙白锦服的小男孩正微笑着用小刀切着榴莲,小小的手指十分灵活,像是演练了千百次,坐在旁边的女子便旁若无人的吃着榴莲肉,一脸的满足。   这奇异的一幕让二十名黑衣人不知所措,那美人美是美了点,但太没心没肺了有没有!虐待童工的有没有!而且——这味道太难闻了!   “来者是客,没有茶水招待,不过这个是我的最爱,各位要来点吗?”叶飘飘抬眸看了看众人,点了点手边切得整整齐齐的榴莲肉,热情地发出邀请,完全没有因他们的出现而感到惧怕或者意外。   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另一种便是这个女子武功高深莫测,远远超过他们所有人,所以她完全无所畏惧。   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高个子首领一双刀字眉阴冷地皱起来,眼神像刀峰一样泛着森寒,注意着叶飘飘的一举一动,忽地手一抬,刻意压低的尖细声音透着股莫名的阴森:“给我上,杀了那个女人,小孩活捉!”   余音还在缭绕,身后的人已经提刀一拥而上,速度很快,杀气像一张密集交织的蜘蛛网,把叶飘飘和叶宁团团笼罩起来,黑衣人见她动也不动,以为她没什么能耐,当下放松了几分警惕,手中的刀也不免慢了几分。   就在此时,叶飘飘那悠然的声音淡淡的扬起:“来都来了,还躲着干什么,准备一会给我收尸吗?”   躲在暗处的数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囧,纵身从暗处腾飞而出,正是才赶到燕京不久的逍遥楼三十六姬和绿罗。三十六道白色身影加一道绿色倩影像仙女一样从树上,瓦砾上翩然降落,衣袂飘飘美如画卷。   黑衣人看得彻底呆了!手中的大刀在刺向叶飘飘的同时带了几分犹豫,什么情况?哪冒出来的啊?   眼见刀峰就要压向叶飘飘的脑袋,数十道长剑猛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如离弦之箭刺向前方,剑气之刚猛,把大刀轰然就震断成了几截,黑衣人也因这剑气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及高个子男人见状,面上露出难以掩盖的恐惧,那些人都是女子,却个个武功都在他们之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他们今天……难逃一死!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个子的声音已经不如之前的嚣张,甚至带了丝颤抖。   这时,夏蝶和绿罗她们已经收剑走到叶飘飘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小姐,小少爷!”两人心中都有些忐忑,毕竟小姐离开前,留下书信让她们不要出来寻找,可是她们哪能放心,万一两个人出个什么好歹,四大公子定会把她们的脑袋剁下来喂猪!   叶飘飘美眸淡淡的从她们身上逐一扫过,没有立刻让她们起身,而是走到咽气的黑衣人面前,手指轻轻一挥,没人看清她用的什么武器,只见一道极细的红光闪过,黑衣人的衣服便撕裂成了几块,露出难堪的下体。   死去的黑衣人,全部都是太监!   叶飘飘目光骤冷,原本淡然的神情此刻凛冽而狠辣,像是染血的美丽修罗:“就是你们这些阉狗伤了我的宝贝?很好!”   高个子有些愣住,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叶飘飘冷笑了声,清透的声音寒冷而无情:“夏蝶,削下他们的头,挂在城门上,让东厂阉狗和年轻的皇帝看看,敢伤我的宝贝是个什么下场!”   “是!”   居然敢伤害她们的小少爷,死无全尸都是便宜他们了。夏蝶应声,拔出长剑,秀丽的脸上弥漫着森冷的杀气,剑光乍闪,只不过一道闷雷的功夫,她手中的剑便逐一掠过剩下的八名黑衣人。   皆是一剑封喉,动作干脆利落,八颗脑袋“咚”的一声坠地,鲜血喷涌如柱!   高个子吓得两腿直打颤,一股骚味扑袭,叶宁捂住鼻子笑道:“娘亲,他吓尿了!”真是一群倒霉的太监啊,爹爹干的坏事插在你们脑门上了,不过总得有人来为他的伤口垫垫背的,他的女王大人生气起来可是很吓人的喔!真是可怜哟!   绿罗见叶宁还是风度十足,一副微笑着的绅士模样,不知道他到底伤了哪里,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小少爷,那些混蛋伤了您哪里?”其他的白衣女子也担心地看着他。   叶宁跑到她面前像个小大人似的,做着一个有肌肉的动作,笑眯眯道:“姐姐们别担心,我好着呢,有娘亲在他们才伤不到我呢。”   那时他避的快,伤口并不深,虽然有点疼,但他堂堂小老爷们儿,这点痛算个啥,再说擦了娘亲的药过几天就会好了。   这边关切浓浓,那头却是抽刀见血,夏蝶正准备削了高个子,高个子早已吓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似乎任何反攻在她们眼里都不堪一击,所幸闭了眼睛等死,就在剑尖与咽喉只差一厘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阻止了夏蝶的剑。   “慢着!”   叶飘飘吃一口榴莲,冰冷的眼神睨过去:“留下一个喘气的回去送信,回去告诉你们东厂的督主,等我先收拾了别人后,就轮到他了,别急,让他把脖子洗干净好好等着!”当然,幕后下令的皇帝自然也是重要收拾对象!   听她这样说,高个子松一口气,颤着道:“你打不过我们督主的,督主一定会为我们兄弟报仇的!”   “找死!”夏蝶收了剑,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督主算什么,以小姐的功力十个督主也不会放在眼里。   高个子退飞撞倒在门上,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差点破裂。   绿罗无奈道:“夏蝶,你那掌力,别把他打死了呀。”   ------题外话------   谢谢木头君的钻石哦,长这么大终于收到钻石了,不知道是多少克拉的?   好鸡冻的说,渣情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来着……人家的第一次都……【快住嘴   好吧,下面发个姐妹链接哦,喜欢的妹子果断滴收藏!   《逆天驭兽师》作者:柒月甜http:// w w w . t x t 0 2. c o m/info/520501。html   本文一对一,绝对滴宠文,女强男强,她,号令狼群,她,懦弱无能,还被人陷害致死,当双眼再次睁开,血红的眸子露出冷冽光芒,从此,懦弱的女孩锋芒尽显,横行天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3风流不凡的美督主   绿罗无奈道:“夏蝶,你那掌力,别把他打死了呀。”   “才一成,死不了。”夏蝶摇头,又朝白衣女子们道,“小诗,你去用马把他拴在屁股后面,拖回皇宫,小心点,别拖死了,留着一口气,其他的人趁天未大亮,把这些阉人的脑袋挂去城门上。”   “遵命!”   三十六姬是经过四大公子亲自训练挑选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向来动作迅速,眨眼的功夫已将周围的一切收拾干净,提着脑袋瓜子出发了。   叶飘飘这才悠哉地坐回石凳上,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夏蝶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走过去和绿罗并排跪着。   “你们……来的好巧啊!”戏谑又夹着风暴危险的声音。   夏蝶和绿罗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绿罗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上去:“小姐,我们是来给小姐送榴莲丸的,外面的榴莲怎及得上逍遥楼的可口,要是饿瘦了小姐,奴婢们一定会愧疚而死的。”   叶飘飘瞬间两眼放光,逍遥楼有一位专门给她做榴莲花样的厨子,其中榴莲丸是她最喜欢的,口味独特,齿夹留香,好久没吃到了真是想念啊!   “好了,起来吧,我说你们下次能不能换点新鲜点的招!”每次都喜欢拿榴莲来哄她,诱惑她,搞的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太过份了吧!   夏蝶和绿罗看向叶宁,三个人相视一笑,这招是很早以前小少爷教给她们哄小姐的,虽然每次都是同样的招,但是招招必中啊!屡试不爽哈哈!   ===   天方破白,旭日刚从平线上升起,段寐轩便急急随传诏的人进宫面见圣上,城门前围满了人,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都抬起头望着城门高处议论纷纷。   城墙上,从左到右挂着一排人头,血迹斑斑,就连墙上和地上也滴得满是鲜血,看上去十分骇人,可见杀了他们的人手段之残忍。   “快看,是段将军要进宫了,大家快让出一条路来。”纷涌的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段寐轩的马车。   对于曾经征战彊场,保卫他们大燕京的完美战神,百姓还是格外崇拜,立刻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段将军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段将军知道凶手是谁吗?太可怕!太残忍了!”   “段将军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啊,治安突然变得这么差,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令段寐轩原本郁卒的心情更加烦燥,那些黑衣人是皇帝命东厂的人派出去的,目的是取那个女人的首级,然后活捉那个小孩子,可现在他们却反过来被取了脑袋,真是可恶!   他没想到那女子竟然这么厉害,这下身份暴露,事情只怕就麻烦了!   进了南书房,皇帝已经在等着了,俊俏的脸色看上去十分吓人,浮现出少有的焦虑,段寐轩掀袍正要跪下,皇帝已一手虚扶起他,皱眉道:“段将军,朕急诏你进宫,想必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段寐轩微垂头:“皇上,那个女人有些手段,我们只怕不能硬来。”   “何止……今天早上牢狱来报,驭兽族的公主被人救走了。”澹台沧澜走回御桌前坐下,沉着脸思索。   “被救走了?”段寐轩吃了一惊,抬起头道,“皇上怀疑是那个女人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洛冰儿是仅存的驭兽族人,二年前从西方送过来给天香的囚奴,二年来都相安无事,偏她一来就消失了,澹台沧澜笃定此事一定是她所为。   指尖敲击着桌面,他眉头越皱越深,朝屏风后面觑一眼,下令道,“余琛,出来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余琛,东厂督主,功力深厚,在皇宫势力很大,除了皇帝甚少会见什么人,段寐轩也只与他见过几次面,长得唇红齿白,一身督主袍服衬得风流韵致,若他不是一名宦官,只怕也是朝堂或江湖响当当的人物。   此刻,他一身轻便的宝蓝色锦衫,眉目冷淡,嘴角却挑着一抹戏笑,令段寐轩越发觉得玉树临风,仪表不凡。   “段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余琛的声音不算低沉,却也不似别的太监那般尖细,轻轻的,像一片羽毛挠着人的心,“我派去的二十人,只有一个人回来了,他说有三十六名白衣女子和一名绿衣女子相助于那个女人,并且称她为小姐,据他的描述分析,我可以断定那三十六人便是逍遥楼的三十六姬,而那个女人,想当然也是逍遥楼的人,你惹谁不好,偏去招惹她。”   “皇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洛冰儿被救走,想要找回来只怕不容易,那女人真是会惹麻烦,段寐轩只要一想到她狂妄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就怎么也平息不下来,“现在她已经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只怕就算我们不找她,她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嗯,拜你所赐,她放话说,让本督主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收拾完别人就会来收拾我。”余琛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敛着水光的眸子闲散地半眯着,完全没有被威胁的动容和害怕。   段寐轩冷笑一声,怎么这事到头来还赖到他头上了,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澹台沧澜侧过身,目光落在一副漠不关心,悠哉悠闲的美督主身上,嘴角一勾,扬起一抹笑容:“既然知道她来自逍遥楼,还放言要收拾你,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你知道朕为何要你的人活捉那个小男孩?”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有什么好怕的。”余琛靠在窗棂边,望着窗外不咸不炎道,“皇上的心思,奴才不敢乱加猜测。”   澹台沧澜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也不怪罪,只是嘴角那抹怪异的笑却渐渐加深:“那是因为,那个小孩叶宁长得像极了九弟,朕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九弟,对他又妒又恨,妒他比你长的好看,恨他比你还神秘,所以……你不想查清楚,他为什么长的像小时候的九弟吗?”   后面的一句话他说的极慢,拖了很长的音调,果然如他所料,吸引了余琛的注意,余琛这辈子,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甚至有时候对他这个皇帝也是爱搭不搭,余琛能力强,有手段,很多事交给他去办,他都放心,因此对他的目中无人也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但皇帝清楚明白他的软肋,那便是九弟,只要是关乎九弟的动向和一切,他有事没事总要来插上一脚。   余琛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掀开,轻轻一笑,心里明白皇帝是故意的,却还是偏过头,兴致盎然道:“皇上是怀疑那个小家伙是九王爷的种?”   ------题外话------   又收到一颗钻石喔,谢谢xiao2012815乖妹子,小宁儿今天晚上跟你睡,抱回家吧←_←   老实说,之前本来督主的设定是个老头子的,原谅我一不小心就……写到后面都不舍得虐他了肿么办   渣情的爪子太丧心病狂了t_t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4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余琛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掀开,轻轻一笑,心里明白皇帝是故意的,却还是偏过头,兴致盎然道:“皇上是怀疑那个小家伙是九王爷的种?”   那个狂傲的男人从不沾女色,居然凭空冒出来一个拖油瓶,有意思有意思,他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个小孩了。   思及此,他等不及皇帝回答,便一扬手道:“此事交给奴才,奴才告退。”尾音刚落下,他的人已经直接从窗口跃出,像一阵风远去。   ===   从南书房出去,段寐轩还没出正殿,便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澹台天香。   她穿着一袭素淡的衣裳,脸上未施一点脂粉,头发也垂直披在肩后,似乎是急忙忙赶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梳妆打扮一番,可看上去却比平时多了抹淡雅清丽的韵味。   她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气喘吁吁的宫婢,脸色因为小跑而泛出一层淡淡的绯红。   澹台天香抓住他的衣袖便道:“段寐轩,洛冰儿被人从天牢劫走了!你快去派人把她给本公主抓回来!”   “公主,驭兽一族已经灭亡了,她现在不是公主之身,只不过是一个囚奴,就算被有心人救走,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不敢说有可能是被逍遥楼的人救走的,那样的话,只怕澹台天香会气得跳脚,很有可能又惹出什么乱子。   澹台天香哪里肯听,拽着他的衣袖不依不侥:“本公主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囚奴,她这一辈子只能呆在本公主身边,直到她死!段寐轩,我命令你,发动你所有的军力,现在!立刻!把那个妖女给我找回来!”   段寐轩俊朗的眉宇轻轻皱起,不露痕迹的将衣袖抽回来,温声道:“公主,此事千万不可外传,国与国之间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洛冰儿是未央国送的,一旦让他们知道洛冰儿逃了,或者此事让有心人添油加醋传到未央太后的耳朵里,不止是公主你,只怕整个大燕国都岌岌可危!”   驭兽一族是最凶残的,很多国家都久攻不下,是未央皇帝亲自出征才灭了驭兽一族,未央国是雄霸一方的大国,惹谁都惹不起他们。   当年澹台天香随皇帝走使西方时,未央国太后特意将洛冰儿送给公主当囚奴,若让她知晓洛冰儿被劫走,或者她以为是他们放走的,只怕第一个不能饶恕的就是大燕国。   段寐轩知道,西方那个国度很强大,而未央太后又是个极狠毒的女人,一旦她决定要除掉你,你就很难逃出她的五指山。   听段寐轩这样一说,澹台天香终于消停了,却仍是拉着脸怒火难平的模样,甩了甩袖,愤愤地从他身边走过。   走了几步后,又突地想起什么,跑回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段寐轩,我被下药的那天……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   咬着牙,澹台天香对于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段寐轩看她的样子便知她想问什么,弯起唇似无奈又似自嘲地笑了笑:“公主放心,我只是用冰块停冻了你的身体,封住药效,然后用内力帮公主逼出了药性,其他的不该看的没看,不该做的也没做。”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抬起来,示意给她看,中指的指尖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痕。   “就是从你的中指将其逼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的手指上突然多了一道伤口。澹台天香这才大大的松出一口气,亏她还担心了这么久,一大早被刺激的坏心情也拨云见雾,露出一丝笑容来,拍了拍段寐轩的肩膀,笑着跑开了。   她跑的太快,以至于没有看到段寐轩微微苍白的脸色,那夜的药性太猛,为了全部逼出来,他用尽了全力,也因此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握紧双拳,一步步朝宫外走去。   刚回到将军府,就碰上李桐带着一百来人回来了,因为匆匆赶路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而李桐也把路上遇到逍遥楼三十六姬的事一一报告给了段寐轩。   段寐轩听后,霎时火冒三丈,一脚踹翻了书桌,桌上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怒喝道:“又是逍遥楼,杀我这么多人,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由于怒火攻心,气血上涌,段寐轩说完便急速的咳嗽起来,李桐上前一步,担忧地看着他:“将军,您受伤了?”   段寐轩顺了顺气,直接下令:“不碍事,父亲生辰马上就到了,汐儿也会回来,你派人去迎她。”   “是,将军!”   ===   城墙上的“断头案”一事,已经在大燕京闹得沸沸扬扬,西子夜作为京都最热门最红的名人之一,发生了什么事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叶飘飘在皇宫的事他也知道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断头案是谁弄出来的,以他的性子他是很想去看热闹的,只是此刻他想走也走不了。   对面坐着的男人用一种很有压迫的神情看着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仅是那道目光,已经比把他全身上下都凌迟一遍还要恐怖。   稍微端正一下坐姿,他挺起腰板儿,笑得活像搞了百年慈善的亲善大使:“九王爷大驾光临,使我等小钱庄蓬荜生辉,真是我等三生有幸,来人啊还不斟茶,噢不不,我亲自去,亲自去!”   “你中毒了。”   他作势就要起身,却因对方的一句话,屁股顿时又倒回了原地。   撩了撩大红的锦裳,又伸手风骚地拨弄了一下长长的波浪头发,西子夜笑得无限妖孽:“九王爷看我这般容光焕发,像是中毒的样子吗?”   澹台逸目光淡淡的,却不由自主透露出一抹孤高狂霸之气,看了他一眼,低沉道:“无碍,只要在死前给我凝魂丹就行。”   言下之意就是你死不死,中不中毒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凝魂丹,就算要死也要先交了凝魂丹再死!   “枉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真是无情的家伙啊!”西子夜深深的叹了口气,桃花眼波光流转,浮出一丝犹豫之色,踌躇了半响,还是老实交待,“你要的那颗凝魂丹,我费尽千辛万苦确实弄到了,只是……”   ------题外话------   小宁儿宝贝已被尘埃遮不住泪妹子领养了哈~其他的要领养的乖妹子速来速来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5九王爷有没有私生子?   “枉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真是无情的家伙啊!”西子夜深深的叹了口气,桃花眼波光流转,浮出一丝犹豫之色,踌躇了半响,还是老实交待,“你要的那颗凝魂丹,我费尽千辛万苦确实弄到了,只是……”   救命!他这要怎么说呢?要说被一个小屁孩设计给骗走了,会不会被他一掌给拍死?   “只是什么?”澹台逸绝美的凤眸微眯,无形中传递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西子夜尴尬地笑了笑,有种脑袋马上就要和脖子分家的强烈预感,两人有了近七年的交情,对澹台逸这点认知还是有的,但凡他一眯眼,绝对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奏。   轻咳两声,他站起身悠然的退后一些,远离面前的凶险炸弹,笑得人畜无害:“凝魂丹现在不在我手里……它在别人手里,很有可能已经进了别人的肚腹。”   “谁?”澹台逸依旧惜字如金,望向西子夜的凤眸里像冷箭一样犀利而慑人。   “你有没有听说过叶飘飘这个名字?”   “没印象。”   “其实我也没什么印象,不过……据我调查所得出来的结果,叶飘飘是当年叶老将军唯一的千金,从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后来叶府被满门抄斩,她应该也已经死了!”自从看到河灯上叶宁写的叶飘飘三个字后,他便差人着手查了这个名字。   果然和叶老将军脱不了干系,只是她居然还活着,不像百姓们传的是个傻子,甚至还是个精明美丽的女子,武功也高的吓人,这实在太神奇了!   澹台逸听出他话中含义,冷声道:“她没死?”   “聪明!”西子夜打了一个响指,“她不但没死,而且一点也不傻了,长得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并且……”并且她还有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帅儿子!   等等——   西子夜忽然想起叶宁让人心惊的眼神,之前他总觉得熟悉,似乎在哪见过,现在往前一看,可不正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吗?!   同样的锐利内敛,同样的危险重重,同样的让人心惊肉跳!   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共同点,西子夜美丽的桃花眼渐渐睁大,顾不得丝毫形象,趴回坐位上隔着方桌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像!真像啊!   “你你——”西子夜舌头都打结了,指着他道,“你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   “……”澹台逸深邃的凤眸里射出一道冷光,薄唇微微抿起来,绝美的面容充斥着冰寒,仿佛能将人冻成冰雕。   西子夜见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往后退,严肃道:“有杀气!”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以澹台逸从不沾女色的性子绝无可能会有私生子这种事,只是,无怪他要乱猜测,实在是叶宁那小不点跟这邪恶的男人有太多的相同之处了。   有蹊跷啊!   “凝魂丹在谁手里。”澹台逸见他一副傻掉的样子,冷声打断他,再次提醒他重点在哪里。   西子夜摇摇头,看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叶飘飘的事,想来跟她是没有关系的,不知为何,悄悄的竟松一口气。   “在叶飘飘那里。”他如实答道,因为他知道澹台逸要用这颗凝魂丹去救人,性命攸关,他不敢隐瞒,虽然不知道救的是谁,但澹台逸重视的人,身为朋友的他也同样重视。   “她在哪?”   “在京都最繁盛的地方,青巷十八号。”   西子夜的话刚说完,澹台逸已经起身走向下二楼的楼梯口,一身紫色的锦袍即使只看背影,也给人不怒自威的气度。   他忙喊道:“喂,澹台,拿回你的凝魂丹就行,不要伤她。”   “你喜欢她?”澹台逸没有回头,却顿下了脚步,跟随左右的左奕和左堂倒是回头盯着他。   “呃……”西子夜被他问得怔住,一口气咽在了喉管,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从来面不改色的他竟然微微红了脸。   喜欢吗?不知道,或许那个在淮水边上给过他温暖的女子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吧。   “被一个女人抢了东西,还让人下毒,西子夜,你再丢脸一些喜欢上别人也没什么。”   澹台逸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长的话,西子夜听得泪流满面,只是为什么是挖苦他的话呢?混蛋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吗?   “如果凝魂丹已被她吃了,你就准备好两口棺材,看在朋友一场,我会把你们两人葬在一起。”   细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澹台逸撂下狠话已经带人远去,留下一脸苦逼的西子夜惊愕连连。   虽说澹台逸不会真的杀了他,但那男人就是恶魔中的魔鬼,即使不杀,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   艳阳普照,白云染着不同的形状从高空慢悠悠飘过,一眼望去,金与白的交辉,令人炫目,都说佛光铺洒,祥云涌动,是大吉之兆。   这话当然是有心人说的,段寐轩已经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段玄却还是笑得合不拢嘴,活像听不出旁人的奉承之意。   今日,段老将军的生辰,将军府办了一场生辰宴,文武百官都带着重礼前来贺寿。   作为和段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网的叶飘飘小姐,自然也是把礼物备得妥妥当当的,让叶宁小宝贝带着夏蝶和绿罗闪亮登场。   段家是朝廷的重臣,是皇帝眼中信任的臣子,三公九卿,各方权贵纷涌而来,大批大批的贵重物品往段府送去,堆了满满的一屋子,连皇帝也派人送来了重礼。   宾客满堂,段府的人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段府嫡小姐段妙汐天未亮就赶了回来为老将军庆贺生日,还特意带回了贵重物品给老将军。   来段府的人除了给老将军庆生,大部分的人还是想看看那位只闻名却甚少露面的嫡小姐。   此刻的她,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任下人给她梳妆打扮,铜镜前放着她要送给父亲的生辰礼物,包装十分精美巧妙,她从铜镜里面细细看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房门轻轻被推开,一名丫寰恭恭敬敬的走进来,低头道:“大小姐,重要的宾客都已经来了,马上就要开席了,老爷要小姐早点出去。”   “知道了,跟父亲说,再一会就好。”   “是。”   传信的婢子慢慢退了出去,回到宴会场,把段妙汐的话悄悄回复给段玄,段玄笑呵呵的点头,脸上尽是为人父子的骄傲,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他从来都是十分欣赏,谁的子女也没有他家的这对儿女争气。   ------题外话------   妹子们,这两天在编推,收藏给力起来好吗!你们的支持是渣情最大的动力啊←_←   渣情:九王爷,对于你儿子宁小弟宝贝的人气已经远远超过了你,这事你怎么看?   叶宁【优雅】:在此感谢各位漂亮的女士,宝贝只想说一句——儿子生来就是坑爹的!   左堂【贱笑】:瞎,你就瞎!明明那些收藏都是冲着主子的一夜【哗——】七次郎……   叶飘飘【冷哼】:你们纯洁的感情都被渣情欺骗了,其实是老娘上的他!   叶宁:娘亲,低调低调,这是现场直播……   九王爷:左奕,关门,黑灯,本王要亲自让女主回忆一下六年前的夜晚……   渣情:尼妹夫的!爷让你们露脸是来拉收藏的,你们……不过王爷大人,你儿子都说了现在是现场直播,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元芳这事你怎么看?元芳?元芳?哎呀!元芳你流鼻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6大燕京第一美人   儿子是保护大燕的完美战神,比起以往征战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儿更是令他自豪不已,这对儿女给他段府争来了足够的脸面和荣耀。   看看这满堂的权贵就知道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几乎没有人敢不来巴结他。   “爹,御史大人来了。”段寐轩走到他身边,俯下身贴近他耳边道。   “好好。”段玄连说两个好字,站起身去前面相迎,这时,御史杨靖已经到了跟前,举手抱拳道:“恭贺老将军福禄绵泽,岁岁今朝。”   随后,他看一眼站在旁边气宇轩昂的段寐轩,爽朗地大笑起来:“老将军和夫人好福气,一双子女得天独厚,无人可以攀比。”   “哪里哪里,御史大人过誉了。”嘴上说的客气,段玄心里却是得意地笑了几声。叶铃身为段玄的夫人,也客气礼貌的笑了笑。   杨靖又朝周围扫了几眼,没看到想要见的人,便从随从手里拿过礼物交给老将军,开口询问道:“老将军,听说令千金此次也从飘渺山庄回来了,早闻大小姐貌比西施,聪明过人,不知今日老夫可有这个荣幸与大小姐会上一面?”   杨靖开了个头,寿宴上的人纷纷表态要段玄请段妙汐出来,燕京第一美人,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有多美!   段玄布满皱纹的脸尽是高傲和自豪,忙站起身点头道:“大家稍安勿躁,各位大人的面子,汐儿怎能不给,马上就出来,各位请稍坐。”   他安抚大家,叶铃便赶紧靠近段寐轩,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再去一趟,让你妹妹早点出来。”   段寐轩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往后宅而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又一脸笑意的出了来,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风华绝丽的佳人。   看到佳人,满堂的客人皆是眼前一亮,带着几许讶然与不可思议,那翩然立于段寐轩旁边的女子,微微扬头,嘴角擒着浅笑,神情倨傲似朝阳,一双美极的丹凤眼如银湖照月,闪着细碎的光芒,天生丽质若春晓百花,娇艳而顾盼生辉,一举一动翩若惊鸿。   有诗说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这话用在段妙汐身上,委实不为过,她适合天底下任何一种的妆扮,一眼的窥探,便是明艳不可方物,发束金钗,蜿蜒在胸前,那一袭银色的裙裳衬得她如月中嫦娥,分明近在咫尺,但她浑身散发出的高高在上却让人感觉可望而不可即。   没有人会觉得她清高,因为她有骄傲的资本!   宽阔的庭院内,铺设了约百桌宾客,一时竟静得出奇,有的握着杯盏发愣,有的张大了嘴,那一瞬,确实觉得惊为天人!   气度威严的男子,与皎若明月的女子,那两个妙人儿慢慢走了过来,不知道痴了多少人的眼。   “大小姐果不愧为燕京第一美人,妙哉!妙哉啊!”御史杨靖抚着下鄂哈哈大笑。   “天姿国色,老将军不但有个文武双全的儿子,还有个文武双全的女儿啊,真是让人羡慕啊,老将军。”   “是啊,不知道大小姐可有了意中人没有?”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其实不管是段寐轩还是段妙汐都已到了适婚年龄,只是两人似乎都没有丝毫动静,这也不禁惹得众人好奇起来。   段寐轩之前远征彊场,用了三年时间平定大燕四方蛮夷,直到现在二十有二了也不曾谈及婚事,尚且情有何原,可段妙汐身为女子,也已经二十有一的芳龄,在那个民风严谨的时代,女子十五六岁便已为人妇。   如此一比,段妙汐就显得年纪超标。幸好她有一张绝丽容貌,加上她霸气外漏的身份,想要迎娶她的人还是够排上个好几年的队的!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做主,汐儿尚无婚配,她这几年常年在飘渺山庄,我也来不及办她的事,这事也就一托再托,此次回来,老夫是希望她能留一段时间的。”   段玄这话意味分明,即回答了之前的问话,又摆在台面上告诉诸位,他准备给女儿寻个配得上的好夫婿。   以段妙汐的身份,敢与她相配的人,的确少之又少。众人一时沉默,在心里思索着到底怎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如今的段妙汐?   众所周知,三年前的一场机缘巧合,她有幸被飘渺山庄的十三卫收为徒弟,江湖人都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不能招惹,比如皇族,比如杀手,比如巨富显贵。   可是相比于飘渺山庄,皇族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沙粒。如果说在大陆西方,有天琉杀,和未央国是所有人惧怕的,那么在南方,就有二庄一楼人人闻之自危。   飘渺山庄,名剑山庄,以及逍遥楼。其中又以飘渺山庄最负盛名,说到盛名,其实也与它的神秘有关,听说它坐落在云峰之上,四下无尘,飘渺恍如仙境,多年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甚至江湖人士知道那里具体长什么模样,住着什么人。   飘渺庄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十三卫便是他手底下最厉害的十三名杀手,即使是十三卫,也从未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势力之强大,能一夜之间让你们家破人亡,甚至破墙攻国,也能一夜之间令你死灰复燃,傲然重生,多年来一直游走在亦正亦邪之间,只要是他们要做的事,只要是飘渺庄主下的命令。   大陆诸地!谁也无法阻止!魔挡杀魔,神阻弑神!   当真是令江湖人又爱又恨!但更多的却是敬畏,崇拜!   毕竟在以武为尊的世界,所有人都是有热血的,谁不想站在高高的位子让人仰望,这个世界,只有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只要进了飘渺山庄,哪怕你是一个扫地的,说出去走出门别人也会给你三分薄面。   可遗憾的是,飘渺山庄从不向外招收过徒弟,十三卫也无一人收有徒弟,但每年都有无数人想慕名而去,却苦于不知道飘渺山庄的地址到底在哪里。   唯一一个例外,便是段府的嫡小姐段妙汐,不知是因为什么,被十三卫中的其中一人收为了关门徒弟,她也是十三卫开天劈地以来收的第一个徒弟,只怕也是空前绝后的一个!   对段妙汐来说,这是一种天大的荣耀!   因此,各方势力,甚至朝廷官员都削尖了脑袋想与段家拉拢关系,还有的是想让段妙汐帮忙把自己家的儿子女儿也弄进去,成为人上人。   ------题外话------   妹子们说好的收藏呢?为神马连评论区都那么萧条了呢,呜呜看我泣血的双眼(t_t)   妹子们你们还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被你们遗忘的渣情吗吗吗吗吗……   【无限颤抖的回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7婶婶你太不要脸了   即使进不去,与段家结个亲也是好的,只要攀上那么一点关系,以后有这么强大的后台罩着,他们想在大燕横着走,都完全没有问题。   然而,段妙汐一去便是一年半,其间只回来过一次,令那些想要说亲的,攀亲的统统都无从下手,从段玄那打听,也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因为段玄也没有去过那里。   “爹爹,女儿常年在外,不能在您身边孝顺您,难得有孝敬爹爹的机会,女儿特意从飘渺山庄带了混元珠给爹爹,祝爹爹身体安康,福泽百年!”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凉似山泉流水,却夹着一股特有的冷傲。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望过去,想看看飘渺山庄的东西究竟是何仙物。   将包装精美的盒子递上去,拆开外盒,拿出里面的珠子,顿时金光四射,段玄不适应的闭上眼睛,问道:“汐儿,这……是怎么回事?”   “哇!好漂亮的珠子!”   “大小姐好厉害!”   感叹声不绝于耳。   “娘,这个是给你的,可保您延年益寿。”又朝叶铃递过去一个小锦袋,段妙汐朝她眨眨眼,扬唇一笑,继续解说:“爹爹,这个混元珠是师父赐给我的,它相当于人体的第二个心脏,能安神补气,修养身心,它里面有很大的能量气息,将它带在身上,还可以防御别人的攻击,即使是不会武功的人,一般高手也伤不了他。”   众人一听,都是满眼艳羡地看着段玄和叶铃,其中也不乏嫉妒眼红之人,杨靖笑道:“大小姐真是心思过人,老将军为国尽忠导致身体不便,落下了病根,有了这混元珠,对身体再好不过,什么病痛都是过眼云烟了。”   段玄也赞同的连连点头:“是啊,自从三年前战场上受了伤,这腿就一直不便,有了它,以后说不定还真的能慢慢治好。”   “我们汐儿向来聪慧过人,快来为娘这里坐下,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叶铃说着,伸手去拉她,脸上掩不住的高兴自负。   “爹爹放心,师父说了,长期佩戴,对修复内伤效果非常好。”段妙汐轻轻一笑,眼角余光瞥见众人妒红了的双眼,嘴角不可察觉地划过一抹鄙夷和嘲讽。   满堂的宾客纷纷议论起来,都说大小姐多么多么孝顺聪明,多么多么善良淑德,那么多张嘴,你一句我一句,一时间热闹非凡。   “将军将军,不好了,逍遥楼的人来了!”   一道极度恐慌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满堂的哄闹,紧接着,两道惊慌失措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额头沁着冷汗,一脸骇怕惶恐!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扑腾掀到椅子站起身,有的甚至找个角落躲起来,生怕逍遥楼的人来找碴,自己受到波及。   也无怪他们这样想,以往但凡只要逍遥楼的人出现的地方,必见血光,后面这几年才渐渐好了一些,因此听到逍遥楼三个字,所有人第一感觉便是恐惧!   “快,快去告诉他们,今日不见客,待改日必亲自登门。”段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府上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若是在他这里出了事,他就算再大的能耐也推脱不了责任。   “太迟了,本少爷已经进来了!”   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威压从人群后方传过来,众人回头,只见一名长相精致绝伦的小男娃悠悠走了进来,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中间的道。   小男娃柔软的黑发束在金冠中,穿着烟青色的小袍子,一等的蚕丝面料,同色的小靴子上用金线织绕着两条细细的飞龙,锋利的爪子和犀利的双眼格外霸气。   漂亮的脸上粉嫩粉嫩,神情却有着超越常人的傲然尊贵,面上带着优雅的微笑,一看便是修养风度极好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滴水不漏。   他后面还跟着两位清丽脱俗的美丽女子,绿衣女子冷淡,柳裙飘飘,另一位女子更是白衣胜雪,像仙子下凡,可是她不但冷,还满身杀气。   众人纷纷往后挤,一直到挤得贴到了墙上,脸上尽是惊恐和骇然。   九爪金龙是龙袍之物,全天下只有皇帝的袍子上可以绣龙,可是这小孩——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又是你?你来干什么?”段寐轩当先站了出来,一脸防备地看着叶宁,眼睛死死瞪向他靴子上的龙,“龙是皇帝所有,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这双靴子上的龙,便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可诛你九族!”   在场众人,很多是在皇宴时见过叶宁的,也知道他有个很厉害的娘亲,因此虽然心里对他不满到了极点,但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九族?”叶宁歪着头想了想,涵养十足的笑了,“我们家没有九族了,就算有九族,也不是你们能碰的!”   他的九族早就已经断送在皇帝手里了,娘亲来让他参加寿宴的意思,他心里非常清楚,只怕灭他叶家的人,这段家也是一份子吧。   等着吧,伤过他娘亲的人,即使娘亲不动手,他也会将他们连根砍断灭个干净!   “好个狂妄的小娃娃!”如同她的人一样,段妙汐就连声音都是傲慢而目中无人的。   从人群中站出去,她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带着轻蔑,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叶宁。   叶宁笑容甜美,微抬起头,视线**裸地将面前的女子从上到下扫过一遍:“燕京第一美女大婶?长得倒是有鼻子有眼的,比公主大婶漂亮一点,可惜在我娘亲面前,你瞬间就被甩出几条街了。”   有鼻子有眼?大婶?!   在宠惯与荣耀下长大的段妙汐,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一句重话,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屁点子骂大婶?!可恶!还拿她跟一个生过儿子的妇人比较!简直无形中伤到了她的年龄,忍无可忍!   那些懦弱的人怕逍遥楼,她可不怕,若论实力,逍遥楼只怕还比不上飘渺山庄呢!   段妙汐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窜起的怒火,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她还是懂分寸的。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段妙汐半引诱半威胁道:“小娃娃,你听过飘渺山庄吗?你是逍遥楼的人,姐姐是飘渺山庄的人,你觉得逍遥楼和飘渺山庄要是打起来的话,哪个厉害一些?”   “对不起,小宁儿没有这么老的姐姐啊。”比娘亲还大,居然好意思让他叫姐姐,太不要脸了!太厚颜无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8谁敢阻拦杀无赦!   据他所知,叶铃老女人是他外祖父的亲姐姐,那么段妙汐这个老女人就是他娘亲的表姐,也就是他的表姨妈咯。   叶宁搬了一个凳子优雅地坐了下来,面朝着所有人,露出一副完全无害的表情,甜甜一笑:“小宁儿是小孩子,对江湖的事才不懂呢,不管飘渺山庄是干什么的,我四个爹爹都说了,我想干嘛就干嘛,想除掉谁就除掉谁,即使天塌下来,他们也会帮小宁儿顶着。”   除去他的四个爹爹,他还有师父呢,师父可疼他了,这一身绝顶武功都是师父亲自传授的,如果没有师父,便也没有今日的他。   小时候,因为娘亲被下了阴阳咒,他一生下来便体质虚弱,稍一运动便会过劳而死,二爹爹花迟是神医,却也治不好阴阳咒带来的可怕后果,三岁之前,他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玩耍,看书,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练剑,想学武功,想学很多东西,可是娘亲担心他的身体,便不让他动这些。   有一次他实在贪玩,偷溜出去玩水,不慎掉入深湖,被水冲走了,等丫鬟找来时,他已经被冲去了下游,后来被师父所救。   师父治好了他的病,他知道师父是个了不得的高手,便没日没夜的缠着师父,求他教自己武功,他娘亲被人害得那么惨,常常被阴阳咒折磨的死去活来,每次看到娘亲痛苦,他都会很心疼。   所以他想要变的强大,只有强大,才能保护娘亲,他要让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敢动他的娘亲。   天琉杀这个身份便是他保护娘亲的一种象征。不告诉娘亲另一个身份和有武功的事,是怕娘亲担心生气,所以三年来,他一直缄口未提,甚至四个爹爹以及逍遥楼的人都不知道。   娘亲喜欢优雅的男人,经常教育他男子汉要有风度,要有修养,要做一个优雅的绅士,那他就做娘亲的乖乖儿子。   作为叶宁,他是优雅的,但作为天琉杀,他是不择手段的。   江湖上都传他凶狠,举手屠尽满城,其实他杀人也是有原则的,但凡没有惹到他娘亲,他都能放过别人一二。当年灭西方一个国家,也是因为他们的皇帝藏着一位他派人追综了许久的一名巫族人。   巫族人是解阴阳咒的关键,他找了很久,却被那蠢皇帝藏起来,并且在他索要时,当着他的面一剑将巫族人刺死。   唯一的线索断了!   皇帝的尊严容不得一个小孩子污辱,以结束巫族人的生命来挑衅他,那么他就让皇帝和他的整个国家为这唯一的线索陪葬……   叶宁抿着的唇角勾出轻微的弧度,人虽小,却谈吐有度,让人有股不敢轻视的气势:“老将军,小宁儿今日前来别无他意,一为恭贺,二来送礼,所以大家不要搞得这么紧绷嘛。”   他话到此,一旁的绿罗立刻上前,十分有默契的把手中的东西呈上。   众人脸色大变,看着段玄满眼同情,逍遥楼与段府八杆子打不着一起,不沾亲不带故的,突然前来送礼,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心中虽这样想,却还是很好奇逍遥楼会送出什么东西给段玄,抬起头掂着脚望去。段寐轩怒目而视,正想一巴掌拍掉,却被段妙汐阻止,顺手接了过去。   揭开上面盖着的黄布,一个半大的,长方形水晶体容器落入众人的视线。   “啊——是棺材!”   众人呼吸一窒,有人吓得叫出声来,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段妙汐双手托在掌中的竟是一个漂亮的水晶棺材,棺材里还装满了鲜红的液体,上面用水晶棺盖盖得紧紧的。   “这……棺材?”段妙汐心里骇然一惊,双手一颤,差点将水晶棺摔碎在地上。   “红色的……是血么?鸡血还是猪血?”众人惊呼。   叶宁唇角的笑容扩大,越发笑得优雅有气质:“不要怕,只是人血而已。”   “人——人血?”宾客中几声尖喊,又晕过去几个。   段寐轩怒不可遏,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捏的咯咯直响,恨不能上去撕烂叶宁那张带笑的嘴:“李桐!”   他厉喝:“以杀人罪,把他给我绑起来!”   “是!”一直站在院子廊下护卫的李桐大手一挥,便带着士兵上前,三人刚进来的那一刻,他便认出了夏蝶和绿罗,虽然心中有些惧意,但他是军人,段寐轩的话就是军令,岂容临阵退缩。   只是他还没有接近叶宁,一把长剑倏地一声架在他的脖子上。   夏蝶的声音冷而无情:“谁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谁!”   “夏蝶姐姐,不要伤了和气呀。”叶宁笑眯眯的,嘴上这样说,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直勾勾看着段妙汐,“怎么样?我送的礼物,你们还喜欢吗?要不要揭开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分明是来砸场的,杀人取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段寐轩大吼一声,一掌拍掉水晶棺材,“都给我上,杀了他我负责!”   “啊——”   士兵们一拥而上,与此同时,段寐轩的母亲,叶铃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水晶棺材的碎片落了满地,鲜血像艳红的果汁一般肆意流淌,在鲜血坠地的刹那,一抹血色的烟雾腾空而起,绕在周围,段寐轩和段妙汐迅速向后退去,段玄站在后面没有波及,唯有叶铃不会武功,又站在前面,便被烟雾侵入内脏,顿时只觉内脏像是烧熟了一般,滚烫灼人。   血腥味四散,恐慌弥漫在众人心头!   “烟雾有毒!”段寐轩大声提醒众人,用衣袖掩住嘴。   士兵因这叫喊声停了下来,纷纷捂住嘴,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烟雾,只见血红的烟雾在空中逐渐形成一股水柱,那水柱渐渐在空中汇成了一排血字,八个鲜血淋淋的大字——   “叶府之冤,十倍奉还!”   段玄和杨靖,以及段家小一辈的人霎时脸色激变,望着那八个大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啊啊——救我,相公,快救我!”叶铃浑身烫的难受,整个人像是要燃烧起来,绝望地呼喊着救命。   众人这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段妙汐扑过去扶住叶铃,段玄却还是怔怔的,像是失了魂一样,紧盯着那慢慢化成烟雾的八个大字,双腿一颤,差点让他跪了下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的虚弱而惶恐。   烟雾往四周扩散,人群四处逃窜,场面刹那间变得混乱起来。   叶宁见状,唇角勾起阴戾的弧度,淡淡冷笑了声:“我们走。”   “谁准你走了!胆敢对我娘下毒,我要杀了你!”段妙汐银色身影飞腾而起,从人群的头顶跃过,落在叶宁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这一拦,段寐轩和围在段府四周保护的士兵全部冲了出来,将三人紧紧围起来。   叶宁双手环胸,好整以睱地看着她,就她这个身手,也想对付他?再多喝几年牛奶都打不过哟。   “夏蝶姐姐,绿罗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谁若阻拦,杀无赦!”   “是。”夏蝶和绿罗应声,长剑一闪,便在前方开出一条血路来。   摇摇头叹息一声,叶宁小盆友背起小手,小模样儿优雅优雅地往外走去,走出很远后,他回头望一眼段府,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惨绝人寰的惊叫声。   然而当他回到宅院里,却蓦然看到了令他兴奋尖叫的一幕——   他亲爱的爹爹大人和娘亲女王在干什么?   噢上帝!   ------题外话------   谢谢敖汐雪乖妹子送的钻石和花花哈,爱死乃啦~~渣情很开心呀,所以稍稍的比之前更的多了些啦有木有   猜猜飘妹子和九爷在干神马?   什么?xxoo?!   太邪恶了你们……   西子夜:放开九爷,让我来!   渣情:……九爷两个字前面,你是不是忘记加逗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29孩子爹是个臭流氓   叶飘飘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袭矜贵的紫色华服,乌发如墨,用紫金篡子固住凝在后背,令人惊艳的绝美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寒潭一样的凤眸敛着幽沉,冷漠地望着她,那种利箭一样冰冷的光线几乎穿透她的胸背。   他的薄唇微抿,得天独厚的高贵气势简直能瞬间秒杀所有人类,无论哪种姿势,哪种角度去看,他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天神般的光芒,是真正的强者。   尼玛!这就是那个让她怀上小变态的男人,这就是那个让她这具身体的原身……一夜嗯嗯……而死的男人!混蛋男人!   她没去找他算帐,他居然先找上门了!无耻下流的死种马!   叶飘飘心里恨恨的骂,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长相和气度都是世间一绝,360度无死角,长得这样祸国殃民,一看就短命!   “九王爷大驾光临,恕不招待,此院子唯九王爷和猪拒绝入内!前面出门左拐,再见,慢走,不送!”叶飘飘剜了他一眼,偏过头去。   她知道这男人根本不清楚那晚的人是谁,在他心里,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目前最重要的是为叶家伸冤,等收拾了那群混蛋之后,再去找这臭男人算帐。   慢慢坐回贵妃塌上,她拿起切好的榴莲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吃的香喷喷的。三十五名白衣女子整整齐齐排成几排站在她身后,手中抽出长剑,警惕地看着前方的三个男人。   “把凝魂丹给本王交出来。”澹台逸直接无视驱逐的那句话。   他的声音有着男人特有的磁性,清润而低沉,音气中透露出一股唯我独尊的威仪。   在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   女子明眸皓齿,肌肤晶莹剔透,像一个被水晶包裹的玉人儿,一袭白衣飘袂,阳光从院子的树缝洒下来,将她照得美不胜收。   偏那双眼睛又带着几许邪恶,黑色的瞳仁染上了层层妩媚,宛似漫天遍野的桃夭,灼人而妖娆。   从她望过来的眼神里,他看到那双美眸竟盛满了怒火,冒起一簇燃烧的火焰,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积怨已久的仇敌,时而愤怒,时而暗恼,变幻莫测令他觉得莫名,却又有丝好笑。   “原来是打算来抢凝魂丹的,怎么九王爷不仅是个臭流氓,还是个野土匪么?”叶飘飘凉凉道,没好气的瞥他一眼,继续吃榴莲,“凝魂丹我是不会给你这种人的,死了这条心吧。”搞了半天,原来是抢东西来的。   只是,他怎么知道凝魂丹在她手里?除了宝贝就只有第一钱庄的人知道,莫不成是西子夜那厮出卖了她?   臭流氓?澹台逸微挑眉。左奕和左堂早已经听得脸颊抽搐,从没见过哪个女人看到九王爷后是这个模样,哪个见到王爷不是口水横流,这女人难道是近视眼?青光眼?   “你似乎很恨我?”   澹台逸优雅地走过去,不带丝毫感情的绝美面容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可望着叶飘飘的那双凤眸却含着一丝意味不明。   恨!恨不得立刻把你抽筋放血!拨了皮之后拖去喂猪!   心中愤愤地骂着,叶飘飘面上倒是平静的没有丁点波澜,哼了一声道:“九王爷想多了,能让我恨的人,并不多。”   言下之意,他连让她恨的资格都没有。   澹台逸凤眸深邃,不再多言,体内气息释放出来,强悍的气流骤然涌动,华服随着气流缓缓飞扬,一股强大的能量猛然蹦射而出。   “若你执意不肯给,本王只好杀了你。”   他的内劲浑厚,明显在叶飘飘之上,叶飘飘呼吸一顿,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心头,撑得她胸闷欲裂,袖口微扬,她出手如电,三枚银针闪着寒芒急速射去。   三枚银针同时射出,却不在一个速度上,第三根要明显靠后,目的就是想让他防不胜防。   澹台逸挥手轻而易举拂去,不曾想还有一枚银针朝他掠来,几乎近在眼前,他凤眸一沉,周身气息猛然大涨,环绕在他身上的肉眼可见的气流,像一道波纹屏障,硬生生隔绝了那枚银针的攻击。   叶飘飘没想到他武功这么牛逼,压下心头的不适,往后退了几步。小诗举剑挡在她前面,惊讶道:“小姐?您没事吧?”   叶飘飘摇头:“没事,你们都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谁都不准插手。”稳定神色,她两指一捏,凭空夹了两颗铃铛,微微一扬,铃铛里瞬间涌出四根红色的丝线,是比针还要细的线。   坚韧不催,血一样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武器——红羽丝。   红羽丝霎时缠住澹台逸的双手和腰,澹台逸双手被缚,倒也不急,紫色身影诡异一闪。   叶飘飘只见前一秒他还离自己二米之远,下一刻,他已经随红羽丝的拉扯顺势往前一掠,就到了自己跟前。   她的身子往后倒下去,不料竟被他大手一握向上一拉,叶飘飘不意他力道这么大,整个人往他怀里扑去。   叶飘飘翻个白眼,心里恨的要死要活!头撞在他胸口,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那抹压迫也越加强烈。   澹台逸蓦然一顿,放在她腰间的修长手指微微僵住,瞬间收起释放出的强大气息,低头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你这臭流氓!没见过美女啊,还不放开我!”   叶飘飘气得不轻,理智在此刻已经跑去喂狼了,不管不顾抓起一把银针就朝他胸膛拍去,却被男人轻轻握住手腕。   偷袭没得逞,叶飘飘气得更凶,想退开他的怀抱,却被握得更紧,不由咬牙切齿地骂道:“特妈的死流氓你耳聋啊!摸上瘾了是吧?!老娘非要……嗯唔……”   余下的话全部被他吞进口中,叶飘飘震惊的瞪大双眼,那张俊美到天地失色的帅脸就在她的呼吸之上。   天杀的!这死流氓居然——强、吻、她?!   ------题外话------   不知道说神马啦,收藏老是涨不起来是为神马……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爱小宁儿吗?爱他就收藏吧!   想看jq吗?想看就收藏吧!   喜欢渣男渣女被灭吗?那就收藏吧吧吧吧吧吧……   ……渣情已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0有没有人这样吻过你?   余下的话全部被他吞进口中,叶飘飘震惊的瞪大双眼,那张俊美到天地失色的帅脸就在她的呼吸之上。   天杀的!这死流氓居然——强、吻、她?!   噢**!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那突如其来的,让人惊骇的一幕,瞬间石化了!   白衣女子们的剑掉在地上,她们隐约听少爷提过,少爷的亲爹其实就是九王爷,加上小姐又不让人帮忙,因此也没敢去帮,此时脸上一片绯红……   这真是活色生香的……那个什么……   左奕吃惊地望着让他费解的一幕……九爷不是有洁辟呢么?她的嘴里刚刚还在吃榴莲啊!而且九爷从不碰女人的啊,难道他产生幻觉了?   再说了,九爷不是来夺凝魂丹的吗?怎么突然就吻上了人家……   一旁的左堂更是夸张,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又在地上找了找,他怀疑自己的眼珠子是不是掉地上了,难道是他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惊讶的人又何止他们,叶飘飘这个当事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铃铛在惊愕混乱中掉在地上,她使劲挣扎,他便桎梏的更紧。   他的薄唇微凉,带着狂热与迫切狠狠地吻住她的双唇,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她的檀口,像一场炙热的风暴袭卷,尝尽她的每一寸芬芳。   旁边那么多的围观者,叶飘飘羞得脸色绯红,心口更是一阵火起,抬起腿就踢向他的下盘,想给眼前男人致命的一击,哪知腿刚动,就被他察觉了意图,他修长的指隔着衣衫轻轻划过她的大腿外侧。   叶飘飘只感觉到一阵酥麻,那条腿便像失去了知觉般动弹不得,她又羞又急,唇上被他肆意吻舔,传来火辣辣的刺疼感,津液相抵,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左堂他们早已经看得呆若木鸡,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这时,却听一道冷冽而满含杀气的声音响起——   “都滚出去!”   左奕和左堂心中一怵,连忙手脚并用,十分不协调地冲出了门,剩下的三十五名白衣女子相互望了几眼,小诗红着脸打了个眼色,也全部跑出小院,躲在院门外时不时的看几眼,以免九爷伤了她们家的小姐。   叶宁从段府回来的时候,刚好便看到这一幕,连忙趴到门口缝隙上朝里面望去,在看到两个纠缠的身影时,兴奋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小……小少爷?”小诗一见是他,忙惊慌道,目光游移不定,脸上的红色像傍晚的朝霞。   叶宁笑着道:“他们在培养感情,这是好现象。”话毕,瞧见小诗的脸色,笑眯眯地揶揄她,“小诗姐姐,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   小诗一听,耳根子都红透了,脸上烧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忙偏过头不敢再看。   左堂嘴角直抽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叶宁朝他坏坏一笑,又继续趴着偷看,还不忘连声感叹:“娘亲真是太不配合了,应该反客为主,把九王爷吃干抹净的,不然太便宜他了。”   站在院外石化的三十几个人听着略带稚嫩却碉堡了的声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宁不知道周围的人已经因他的话化成了风雕,兴趣浓浓地继续偷看,不时发表几句吓死人不偿命的建议和感慨。   里面叶飘飘当事人已经快要暴走,趁他说话的时候怒骂道:“你神经病啊!快放开——”   ‘我’字还没出口,他的吻又覆了上来。   叶飘飘呕血,手中运气一掌拍向澹台逸的后脑勺,同时另一条腿攻击他的下盘,攻击的结果就是,手被他抓住扣在身后,腿被他快速点了穴道。   所有动作均在顷刻之间,一气呵成。   然而叶小姐因为两腿被制,无法支撑,整个人向后倒去,澹台逸一时不防,忙扣紧她的细腰,身子一个翻转,让她压在自己上面,抱着她倒向身后的贵妃塌。   两个人的重量,又是由上往下重重的一击,软塌支撑不起这样的垂直力量,弱弱的碎成了渣渣。   澹台逸倒在木屑上,华贵的紫袍铺散在地,墨发流泻,即便是摔倒,他也能摔得人神共愤,摔出一股凌乱之美。   叶飘飘便压在他的身上,嘴唇紧紧贴着他的,长长的发丝铺了两人一身,远远望去,活像一幅意境“优美”的春宫图,画面极美却又令人想入非非。   只是这样的姿势,使得叶小姐看上去很没有节操。   叶小姐整个人都囧爆了,想迅速起身,奈何双腿不能动,嘴尚未离开,就被身下人狠狠一拉,又深深地吻住了。   这一次,他将她的双手都扣在背后,另一只手从她的发丝间穿过,紧紧按住她的后脑,以免她逃开,因此,叶小姐胸前的两抹柔软便以一种很是“无耻”的姿势毫无缝隙地贴上他的胸膛。   尼玛!太丧心病狂了!太寡廉鲜耻了!请给她一道雷把她劈死算了!她现在只求速死速死啊!   可惜老天听不到她的呼喊,叶飘飘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一遍,当然,她儿子除外,末了,脑中灵光一闪。   她下了死劲,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舌尖,血腥味顿时弥漫她整个口腔,一丝鲜血从两人相贴的唇边缓缓滑出。   澹台逸仍然没有放开,只任她咬,却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凤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凤眸里有诧异,有愕然,还有一丝难以控制的**。   血腥味从她的口中弥漫到他的口中,他凤眸一沉,含住她的唇,狂乱地吸吮,那抹熟悉的血腥味令他有丝微微的疯狂。   良久,久到叶飘飘以为自己会缺养窒息而死的时候,他骤然放开了她,凤眸暗沉潋滟,仿佛能蛊惑人心,声音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道:“叶飘飘,有没有人曾经像这样吻过你?”   ------题外话------   妹子们这两天的福利肿么样,还喜欢嘛还开心嘛?   什么?!嫌不够?   不要太贪心,看多了会长针眼儿的!   等你们多长大几天了……   离节操底线更近一点的时候←_←   渣情又给乃们看更深一层的福利好不好【快住嘴作死的前奏t_t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1发春的人无可救药   良久,久到叶飘飘以为自己会缺养窒息而死的时候,他骤然放开了她,凤眸暗沉潋滟,仿佛能蛊惑人心,声音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道:“叶飘飘,有没有人曾经像这样吻过你?”   叶飘飘还来不及发火,刚深呼吸一口,便因这一句问话狠狠呛了一下,心头猛然一震,难道他认出了她?不可能!即使是那夜,她也断定他根本不清楚她是谁!   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叶飘飘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怕他会看出点什么,忙不迭大声答道:“没有没有!这是我的初吻啊!你这禽兽!下三滥!”   叶飘飘说的是实话,她穿越之前初吻保存的好好的,穿越后更是存的妥妥当当!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这话,恐怕……可信度刷地就掉到零了!   初吻?儿子都有了的人怎么还会有初吻这种东西?   左堂撇撇嘴一脸的鄙视,叶飘飘说的那么大声,全院子都能听到了,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   连他们都不相信的话,澹台逸又怎会轻易相信,他隔着几厘的距离凝视着她,眉宇微拧,敛住凤眸里幽潭般的汹涌,环住她的腰腾飞而起,在空中快速旋转身子,抱着她落在地上。   “叶飘飘……”他轻声低喃,手指指尖从她的唇上一划而过,替她擦去溢出嘴角的鲜血。   她的唇因他的吻而略微红肿,呈现任人蹂躏过的痕迹,他的薄唇亦是艳红如寇,鲜红的血还有一丝残留在嘴角,看上去更添几分诱人。   叶飘飘猜不透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不敢再轻举妄动,握在腰间的琼玉般的修长手指沁出微微冰凉的温度,她还不及做出反应。   他已经松开她转身离开,尊贵的紫色身影任霞阳铺了满身,像是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优雅而动人心魄。   她这才意识到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了,腿脚都可以活动自如了,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蹦而起。   “吃了拍屁股就想走,禽兽禽兽!不!你禽兽不如!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呸呸!不是不是!这句不算!”叶飘飘指着他的后背怒气冲天的骂,突然想到她们家的叶宁宝贝也是他的儿子,赶紧住了嘴,往地上狠狠呸了几下,换个词骂道——   “我诅咒你生姑娘胸前一马平川!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拉shi泻死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上女人的时候阳痿早泄生育无能眼睛长鸡眼儿脚指头还特妈的青光眼!”   她骂的中气十足,整个院子都听得一清二楚,院外的人听得又是一阵风中凌乱!   早泄生育无能什么的……太狠了吧?!不过……脚指头长青光眼?!还真特么是不一般的壮观啊!   左堂顿时觉得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对奇葩母子,出口的话句句像晴天霹雳!劈得你外焦里嫩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在何方!   简直要人老命!   澹台逸没有回头,无视她浑身炸毛的发泄,恍若未觉,轻拧着眉疾步出了院子,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被谁微微扰乱了心神。   外面偷看的人纷纷避开让道,拿眼角余光悄悄瞄他。   澹台逸走到叶宁身边时忽然停下,低头深深望了他一眼,沉声道:“走!”   “九王爷,再见!”叶宁微微一笑,目送他离开,虽然爹爹与他的对视只有一眼,但他仍然看到了爹爹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和微诧。   爹爹那么聪明,兴许他已经发觉到一些什么了。   左堂顶着一张惊诧过度的表情,讷讷问道:“走?王爷,咱不拿回咱们的凝魂丹了吗?”   “给她。”   “什么?!”夺了人家不算初吻的“初吻”就把凝魂丹送给她了,这这……买卖亏大发了啊!   左堂难以形容眼前的情况,更难以形容此刻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心情,“王爷,就这么白白的送给她了吗?可……”   “要本王重复第二遍吗?”低低的回应,声音中有明显的不悦。   “属下不敢!”左堂赶忙闭上嘴不说话了。   ==   而此时,另一边,正带着报复某人的心理来满心欢喜观看叶宁小盆友的风流督主,还没走到青巷,便碰上了以妖孽著称的西大少爷。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余督主吗?督主为大燕鞠躬尽瘁,常常大半年见不着人影,今儿是什么新鲜事把您给引出来了?”西子夜桃花眼忽闪,笑得万种风情,一袭火红像盛放中的滴血玫瑰,和微卷的长发相并在一起,仿佛异世界走出来的妖精,美得令人喷鼻血。   大街上的男女老少都被两人给秒杀,花痴状看着两人。   余琛一见他那骚包样,就懒懒地剐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鄙视:“西子夜,没事别出来吓人,穿那么红的颜色,是发春了吗!真是无可救药!”   余琛句句夹针,别怪他刻薄,他向来爱乌及乌,恨乌也及乌,但凡是九王爷那一片的人,他都没有好脸色,一个九王爷就够他恨的了,身边还有个西妖孽整天出来晃荡,恨得他牙都疼了。   “我要发春也不会当着督主发,督主尽管放心。”   西子夜不怒反笑,好整以睱地看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再往前走可就是青巷了,以你的性子是不会毫无目的的去做一件事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奉命要去找那对母子算帐的吧。”   “你知道的还真多!”余琛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西子夜红影一闪,拦住了他的去路,白皙的指抚着额,做苦恼状:“很可惜今天要让督主扫兴了,她们母子是我的人,找她算帐得经过我的同意。”   “你的人?”余琛慵懒的眼神里凝聚起几分疑惑,“你的什么人?”   西子夜迷人的眸子里荡漾出几许妩媚,笑着道:“我是孩子他爹!”   ------题外话------   最近粉多乖妹子在猜情节啊,渣情在这里说明一下——   首先,关于宁小弟,有人觉得宝贝太万能了,网上有很多写小孩的文,但渣情就是想塑造一个与众不同的,他不是平常的那种小包子,他是外表绅士萌动受,其实内心腹黑狡猾攻的宁小弟,在渣情眼里,宁小弟就是完美的小爷们儿。   然后关于九爷。渣情想替九爷喊冤一句:九爷是个好男银!有妹子说要虐九爷,有妹子又不让虐,你们说是虐呢还是虐呢?   渣情喜欢埋炸弹,所以只想说——妹子们无论看到啥都有可能不是背后的真相   最后关于狗血…   渣情不会写狗血情节,渣情只会写比狗血更狗血的情节…【泥垢无耻至极←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2宝贝是合法的!   西子夜迷人的眸子里荡漾出几许妩媚,笑着道:“我是孩子他爹!”   “……”这货是孩子他爹?他是孩子他爹,那九王爷置于何地?不是说长得很像九王爷吗?   余琛英俊的脸一寸寸抬起来,紧紧地盯着西子夜的脸看,像是要把他看出几个洞来,最后漫声道:“居然还有抢着认爹的,荒唐!既然你非要拦着,那本督主只好打趴了你再过去了。”   “乐意奉陪!倒是督主细皮嫩肉的,本少爷怕一个不小心伤了你。”   说着,两人同时出击,就在青巷的口子里毫不避讳的打了起来。   叶宁和叶飘飘还不知道,外面不远处有人为了她们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此时的叶小姐正在火头上,心情十分不美丽,一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就恨得咬牙切齿,为此叶宁小盆友已经安慰了她几个时辰。   “娘亲,消消气,消消气,就当是被一只猪给拱了!”叶宁笑容甜甜,小手拍着她的肩哄道,完全忘记了之前不知是谁还兴至勃勃的要他娘亲将九王爷吃干抹净。   夏蝶和绿罗也已经知道了此事,在一旁听得满头黑线,要是让九王爷知道他儿子这样形容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叶飘飘听了这话心里舒畅了些,站起身看着叶宁,赞同的重重点头:“宝贝!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娘亲就当初吻是被一只种猪给拱没了,恶心几天就没事了。”   一口气刚松懈,叶飘飘忽然神色一动,垂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叶宁,笑得无限温柔:“宝贝,方才我被猪欺负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个小孩子特别的幸灾乐祸啊!”   “有吗?”叶宁扬起头,天真地看向夏蝶和绿罗,然后转向小诗,懵然地问,“小诗姐姐,宁儿没有看到小孩子,你有看到吗?”   “……”小诗一愣,脸色顿时变得扭曲,少爷这不是明摆着要她昧着良心说话嘛,她要说看到了呢还是看到了呢?   “奴婢想……想不起来了……”   “娘亲你看。”叶宁摊手,认真道:“宝贝不会骗人的,要是有哪个小孩子敢笑话娘亲,宝贝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宝贝,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事实等于欠收拾!”微微掀开眼睫瞥着他,叶飘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笑道,“你说,我要怎么收拾那个叫叶宁的小盆友呢?”   “啊!娘亲,宝贝想起来一个事。”知道娘亲要开始“善后”了,叶宁拍拍手,赶紧转移话题,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端着果盘候在外面的白衣女子听到声音,忙笑着将果盘端进来,果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三排切好的榴莲肉。   “小姐,请慢用。”白衣女子轻笑,放好果盘,又退到到门外。   叶飘飘一见到散发着“香味”的榴莲肉肉,不管多郁闷的心情都可以抛诸脑后,顿时心花怒放,差点口水横流。   但这次叶小姐还是很有骨气的,柳眉一挑,硬气道:“宝贝,别以为用榴莲就可以将娘亲打发了,娘亲已经把榴莲戒了!”   这世间事事,物物相克,但凡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不好,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身体健康,物及必反这个道理叶飘飘是懂的,叶宁同学当然也懂。   因此,在榴莲一事上,叶宁同学经常限制叶飘飘吃榴莲的次数和数量,也因此,叶小姐的所有榴莲都是由叶宁同学亲自动手剥切,以防她偷吃。   知道宝贝是对她好,但对于把榴莲看得比命还重的叶小姐,对此常常感到深深的忧伤。   “娘亲这么厉害,把榴莲看得比命还重,居然说戒掉就戒掉!娘亲威武!”叶宁一听,给她竖了一个小小的大拇指,粉嫩而精致的脸上浮出一丝坏笑,“既然这样,那宝贝就把方圆几百里的榴莲都让人毁了吧,以免哪天娘亲看到后又忍不住复发了。”   “……”叶飘飘嘴角抽了抽,臭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反过来被他给将军了,有个天才又狡猾的儿子有时候也是件令人忧伤的事情啊!   叶宁小小的身子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走到门边也没见叶飘飘吱声,转过身回头看去,见他的宝贝娘亲正躺回贵妃塌上,闭着眼睛翘着嘴,一脸的不满。   他笑了笑:“娘亲,想吃榴莲也可以,但是要答应宝贝几件事。”   “哼!”叶飘飘郁闷的哼了一声。   夏蝶三人对视一眼,对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边看两人闹腾,一边偷笑。   叶宁走回去,爬上贵妃塌,趴进他娘亲怀里,一把抱住她,软软的声音甜甜道:“娘亲不要生宝贝的气嘛,明天娘亲的大姨妈就要来了,女人大姨妈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叶飘飘眉头抽搐,囧哈哈道:“宝贝,娘亲这种事,你可以不用记这么清楚的。”   大姨妈的日期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儿子居然每个月都能算得精准无比。   她都这么大一人了,在她五岁的儿子面前,居然一点**都没有了,透明的像一张白纸啊!真是幸福的让人淡淡忧桑啊!   “那怎么可以,娘亲的任何事宝贝都要全部装进脑海里。”叶宁趴在她胸口笑眯眯道。   叶飘飘囧囧有神:“宝贝,男女授受不亲,你再蹭,娘亲就要告你非礼了啊!”   叶宁继续蹭,还撒娇道:“宝贝才五岁,宝贝是合法的!”   “……”合法?是合法的流氓吗?臭小子,这会儿你承认只有五岁了!明明就是个小变态!   叶飘飘睁开眼看着她的漂亮儿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顺手拿了一块榴莲放在嘴里,才刚嚼一口,叶宁稚嫩的声音就从胸口传来。   “娘亲,女人月事的时候吃榴莲可以缓解经痛,但是不可以吃多哦,而且你要答应宝贝。”   “答应什么?”叶飘飘有不好的预感。   “从明天开始,不准随便动武。”剧烈运动会增加排血量。   “手痒怎么办?”   “宝贝找人来给娘亲解痒!”   “……好吧。”叶飘飘无奈望天。   “不准喝冷水。”喝冷水会让污血无法顺利排出。   “我反对!大热天的不喝冷水会死的。”   “反对无效!”   “……”   ------题外话------   收藏涨的好慢,渣情也有一种蛋蛋的忧桑…t_t   渣情的大姨妈也快来了…渣情灰常的…。有一种蛋蛋的忧桑…t_t   想看鸡情戏的…。守着下面两章不要跑…。【救命剧透会怀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3是仇人还是亲人   逍遥楼大闹段老将军寿宴的事传遍了整个大燕京,段府一夕之间损失了五十名士兵,段夫人叶氏也身中剧毒,请了宫中无数御医诊治都不见成效,最后段寐轩和段妙汐只得将叶氏送往一座京城郊外的寺庙里。   那座寺庙虽在郊外,却香火鼎盛,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也有很多是去看病的,主持方丈是个年余七旬的老人,会得一手绝妙的针灸之术,大病小病医好过不少,且收费极低,比起燕京城内的那些医铺要便宜的多。   看病之人大都是慕名而去。   只有段家是情非得已。像他们这种武将世家,除了御医,外面的一切行医人在他们眼里都是江湖郎中,其实不止他们,但凡有些钱财,或达官厚禄的人,都会选择宫内。   这次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当然,若是那主持医不好,怕连同那座寺庙都不保,主持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也尽心尽力帮叶氏医治。   叶飘飘早已派人监视了段府的一举一动,知道这件事后,当天晚上便派人将叶氏从寺庙内劫了出来。   寺庙被段府的人和将士围得水泄不通,七抹白影便是在这样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地方把人悄然劫走,段寐轩根本没想到他布置了那么多人,且那么周密,居然让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坏了事,当他得知时已经无从追踪。   顿时暴跳如雷。   而叶飘飘这厢,把人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正准备亲自会一会这位在她的猜测中颇有心机的姑妈。   昏暗的室内,叶飘飘命人点上烛火后,照得通明如白日。夏蝶喂了半颗解药给叶氏,然后运气帮她疏通。   很快,叶氏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低低咳嗽了几声,发现入眼之内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疑惑地坐了起来,然后视线在四周游移了一圈,最后落在叶飘飘身上。   “啊——鬼啊!”叶氏惊得差得摔下床,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会在这里,整个人往锦床的角落里缩去。   叶飘飘轻笑,漫不经心的目光分明慵懒,却又像一把毒针:“段夫人,这么多年不见,难为你还记得飘飘的容貌。”   记得?何止记得!从叶飘飘出身,到她长大,看着她一点点长成了夙莲的模样,那样绝世倾城的一张脸,叶氏从第一眼看到夙莲起,就深刻在脑海,纵死也不会忘。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叶氏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眼前这张和夙莲一样美丽的脸勾起了她太多血淋淋的过往,让她慌乱的心鼓燥如雷。   对面的女子二十年华,坐在一把软椅中,一双眉眼妖艳入世,乌发柔软落在胸前,白衣胜雪,外身还披了一件薄薄的火红披风,细长的指尖微斜,托着下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一举一动气质天成,尊贵得让叶氏不敢对视。   她的左右站着两名女子,周围还有十名白衣女子,恭恭敬敬的态度,都不是寻常人。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不,是更漂亮,更让人移不开眼了,只是从前的痴傻全然不见了,现在的她便像是会发光的圣女,哪怕全天下唯她马首是瞻,也不为过。   “你当然很希望我死,可惜,傻人有傻福,我命大,又活下来了。”叶飘飘淡然道,也不再看她,轻轻的弹了弹披风上的一丝褶皱。   不仅活下来了,那股痴傻儿已经全然换了心智。叶氏眼睛极毒,早已看出来了,心中的慌乱越来越甚,头脑却一点点冷静下来,面上带了一丝微笑,道:“原来你没死,这是好事啊,当年叶家犯下滔天大罪,可你是无辜的,姑母让你姑父去求皇上法外开恩,成功拖延住了几天时间,将你暂禁在天牢,后来叶家的事告一段落,姑母去天牢寻你,却说你已经自杀了。”   “哦,是吗?那么说,我还得感谢姑母了?”美眸一转,叶飘飘抬头看向她,笑吟吟道,“为了感谢姑母,飘飘决定请姑母看一场好戏。”   叶飘飘站起身,慢慢走到床沿,俯下身靠近里边的叶氏:“姑母不如来跟飘飘说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具原身神智痴傻,脑海里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她拼凑来拼凑去,也拼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叶家满门抄斩,叶铃一家却活得光鲜无匹,这其中的玄妙即使用脚指甲想,也能猜出个大概。   叶氏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望着叶飘飘笑里藏刀的眼神,又下意识朝角落里缩了缩,脸上尽露悲伤之色:“飘飘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要节哀,当年的事,要怨也是你爹的错,他弑君篡位,是大逆不道之罪……”   “呵,弑君篡位?”叶飘飘笑着打断她,“我爹那是傻,换作是我,我便直接逼宫重新立个傀儡君王捏在手里。”   叶氏听得呼吸一窒,十指仿佛不听使唤抖个不停。叶飘飘骤然神色一冷,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拖出床塌。   “姑母,现在的我,脾气不怎么好,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回答什么,否则我不知道如果突然心情不好了,会酿出什么悲剧的事来。”   叶氏惊恐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努力呼吸,她没料到以往手无敷鸡之力的女子如今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果然是长大了么。   “你……要……问什么?”她使劲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叶飘飘冷视着她,美眸再也没有丝毫温度:“当年,你们是如何害了我父母?除了你们,还有谁联手?”   仿若一道惊雷劈下!叶氏脑海里一阵嗡鸣,强撑的伪装霎时破裂,哑着嗓子道:“没……没有,我没有……”   “我喜欢听实话!”   叶飘飘一声冷喝,十指收紧,叶氏刹那间只余下出气,没了进气,双手在空中乱挥,拼命抓住叶飘飘的衣衫撕扯,嘴里发出难听的鸭子声音。   叶飘飘看着她呼吸困难,一副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松开手,一掌落在叶氏胸口,将她打飞出几米外。   叶氏趴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连着一起咳出来,过了半响,她才抬起腥红的双眼,慢慢道:“你……真的是叶飘飘吗?”   ------题外话------   《丑颜倾城:王妃不好惹》作者:洛檬萱   http:// w w w . t x t 0 2. c o m/info/525530。html   本文一对一,宠文,男主女主身心干净,喜欢的亲们请收藏哦。(*^__^*)   *   楚卿蕴,国公府嫡女,先皇指婚给太子;却在大婚前日,惨遭羞辱抛弃。万念俱灰,服毒自尽。   再次醒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都说她奇丑无比,那是你没有见过老娘真颜好么?   都说她胆小怯弱,那是你没有看过老娘发威好么?   都说她胸无点墨,那是老娘一直保持着低调好么?   且看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顶级私人保镖,穿越之后,如何亮瞎恶人狗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4劫财还是劫色   叶氏趴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连着一起咳出来,过了半响,她才抬起腥红的双眼,慢慢道:“你……真的是叶飘飘吗?”   为什么?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便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傻子变成如今的判若两人!   还有凭她刚才的那一招,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一切的变故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房内烛光绰绰,紧闭的门扉和巍然不动的白衣身影,都映出了叶氏彻底的绝望。   ==   九王府。   依旧处处是通火明亮,恍如白昼。   厢房里,檀木塌上放着云雾茶,烟雾缭绕,一柱柱往上蔓延,又逐渐稀散在空气中,澹台逸坐在檀木塌前,望着茶盏中微微漾出的波纹若有所思。   脑海中掠过前两日炙热的吻,她咬破他的舌尖,浓重的血腥味就仿佛要把他带回到很多年前……   伸手不见五指的牢笼里,管家给他带来了一个少女,他从不近女色,可为了活下去,那个少女必须死,所以,她成了他生命中碰过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那一夜,是他此生最刻骨铭心的耻辱,所有光明都断在黎明之前,是一切美好的殒灭,也是冷心脱骨的开始。   可是……当叶飘飘撞入他怀里的那一刻,黑暗中他焚尽的一切似乎一瞬间回来了,柔软的身子,细腻的香和微妙的感觉,他唯一碰过的女人,那种身体上的熟悉,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如今,管家已死,无从确认,唯一的确认方法便是……   但怎么可能?那个少女分明已经死了……   “王爷!”   房门外叩门声响起,打断他游走的思绪。   左奕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躬身禀道:“王爷,段府大小姐段妙汐求见。”   澹台逸没有抬头,目光仍是凝在茶水之上,俊朗的眉宇却夹了丝凌厉,像霜刀一般。   左奕心中一凛,知是九爷不高兴了,九爷从不会客,天皇老子来了也从来都是拒之门外,拿这些小事来打扰九爷,他的脖子都感觉凉飕飕的,好像随便会掉一样。   只是,这段妙汐……   “王爷,段小姐说她是飘渺山庄的人,是以飘渺山庄的身份来求见王爷。”左奕硬着头皮说道。   澹台逸似有所动容,冰冷的凤眸睨向左奕:“飘渺山庄的人?”   “是的,王爷,据说是卿狂的徒弟。”十三卫是飘渺山庄最冷情的一群人,他们来去如风,行踪鬼诡神秘,卿狂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徒弟应当……也不赖吧?   也正因为如此,左奕才拿不定主意,没有直接将人轰走。   “居然是她?”对于十三卫收徒一事,澹台逸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收的竟然是段府小姐。   “王爷,要……让她进来吗?”左奕垂着头,不敢去看九爷的脸色。   “若你想招待她,也可以放她进来。”   澹台逸端起桌上的云雾茶,轻抿了一口,语气低沉,间接下了驱逐令,轻描淡写的一句,令左奕吓得额角都沁出了一丝细汗,忙道:“属下这就把她轰走,属下告退。”   左奕退出房外,正要关上房门,忽听九爷的声音又淡淡传来。   “回来。”   “王爷有何吩咐?”   澹台逸凤眸里的流光微微一动,淡声道:“让左堂去叶飘飘那里,把她儿子带出来。”   呃……九爷这是要干啥?强吻了人家的娘,难道还要绑儿子?九爷不像是干这事的人啊?   心中疑惑重重,嘴上却是不敢再问,左奕恭敬应道:“是。”   “叫他不要惊动叶飘飘。”   “是,王爷!”   ==   夜色莽莽,高空有零星点缀,左堂跟做贼一样,黑色的身影偷偷摸摸从窗台卷进叶宁的房间。   自从三十六姬来了后,叶宁便和娘亲分开睡,叶飘飘此时还在审问叶氏,叶宁小盆友一个人趴在床上与周公相斗了好几个回合,身上盖着薄薄的蓝纱,小小的身子只穿了白色的里衣,躺在近二米的大床上显得十分可爱娇小。   小手放在左颊下面,长而翘的浓密睫毛安静地低垂着,睡得香香甜甜。   实际上左堂刚接近窗口的时候,叶宁小盆友便已经察觉到动静了,他会武,除非是深睡入眠,否则定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嘿,嘿,小家伙醒醒!”左堂走过去轻轻捏着叶宁粉嫩嫩的脸颊,越捏越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感叹道:“跟我小时候一样的嫩啊,但我小时候可比你乖巧多啦。”   啊呸!宝贝才不要跟一个伪娘们儿比,宝贝是世界上最绅士最优雅的男人!   叶宁暗自鄙视他,佯装翻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压在身下,张开小嘴把左堂的大拇指含进嘴里,然后狠狠的就是一口咬下去。   “……呜呜。”左堂一愣,疼得倒吸口气,连忙三两下把手臂抽出来,含泪吹了吹手指,又仔细看了看叶宁,这臭小子真的是睡着了吗?确定不是在装睡吧?   呜呜这一口可真结实啊!   叶宁闭着眼睛乐歪了,让你捏!我看你丫还敢乱捏宝贝漂亮的小脸!   “我的手指又不是奶,坏小鬼……”左堂在衣袖上擦了擦口水,往上翻了个白眼,他就说现在的小孩都太可怕了,“天琉杀”可怕,床上的这个小屁点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睡个觉都要咬人!太吐艳了!   九爷还在等着,左堂不敢耽搁,又不能大声嚷嚷,以免惊动三十六姬的人,只好用手推攘着叶宁:“小鬼,快起来!再不醒我就要打屁股了!”   “嗯嗯嗯……”叶宁边哼哼着,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水汪汪的眸子闪着光,像天边的星星,望着左堂,小嘴微张,一句话就把左堂给劈焦了!   “叔叔,你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啊?”   “……”左堂风中凌乱!   “叔叔,金条都放在柜子里,你要劫就劫财吧,宁儿还没有发育好……”叶宁一脸委屈,边说边往床头退去,一只小手捂着小弟弟,另一只小手捂着小菊花。   “……”他一样都不劫好吗!这小屁孩!   看着叶宁自卫的模样,好像他是男女老少通吃采花贼,左堂有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题外话------   啦啦啦……首先谢谢敖汐雪妹子,沫沫花期妹子和kiki敏妹子的鲜花和钻钻,还要谢谢菜菜妹子的评价票票~~宁小弟睡着呢,快去亲吧!   渣情可美死勒~~~   然后那啥,渣情看错字数了……鸡情在下面两章……【捂脸遁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5爹爹的保护和体贴   看着叶宁自卫的模样,好像他是男女老少通吃采花贼,左堂有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叔叔,你不要这样看着宁儿,宁儿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容易惹人垂涎,但是叔叔……我们都是男的!”叶宁把小菊花捂的更紧了。   “……”左堂恨不能一口鲜血喷死,本以为“天琉杀”那种天斌异禀的小孩已经够恐怖了,没想到这种粉嫩可爱的娃子更可怕!简直是兵不血刃啊!传说中的“温柔一刀”啊!   这种苦逼的差事为什么会落到他的头上呜呜呜!他像是要把他……嗯嗯……嗯怎样的男人吗?还是说他长得很猥琐?   左堂泪流满面,忍住一巴掌把小家伙拍傻的冲动,伸手一把将叶宁扯了过来,压低声音恐吓道:“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别怪叔叔不客气。”   手下败将!还挺横!叶宁水眸扑闪,撇着嘴偷笑。   左堂大手一抄,像扛麻袋一样把叶宁扛在肩上:“不准说话不准喊,叔叔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要是喊,叔叔就打晕你!”   “见什么人啊?”叶宁小脑瓜子转了转,已经知道左堂说的人是谁了,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见他马上就要跳窗户,叶宁忙喊道:“叔叔,我还没穿鞋啊!”   放下叶宁,左堂顺手拿了靴子,动作几近粗鲁地扛起叶宁,一跃飞出窗外,窜入夜色之中。   叶宁趴在他肩上无语地瞪着苍茫夜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一个糙汉子啊,这么猴急猴急干什么呀?他衣服都还没穿啊!要是不小心着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宁嘟起嘴,小手摸了摸脸颊,幸好脸上的疤已经全好了,不然出来的匆忙,让爹爹认出来了就不好了。   真好!他又变成了帅得掉渣的高富帅了!   约莫半支香的功夫,左堂把叶宁带到一座桥边,桥上挂着两边红灯笼,有许多小贩摆摊卖着零碎的东西,桥下有数只画舫徐徐前行,舫上歌声环绕,旁边的街道人影蹿动,有演皮影戏的,有卖杂耍的,还有猜灯谜的。   各种吆喝声起此彼伏,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热闹。”叶宁好奇地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晚上还有这么多人做生意,好新鲜的感觉。   左堂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到一旁的紫袍人身边,垂首道:“王爷,那小子已经带来了。”   澹台逸回过头,一眼便看到叶宁好奇的四处张望,小脸精致绝伦,身上只着了白色里衣,脚上也没有穿鞋,看上去十分单薄。   目光落在左堂的手上,澹台逸凤眸微沉,紫色的长袍,外披同色系的华贵披风,在夜色辉映下,他看上去异常俊美霸气。   他快步走过去,把叶宁抱起来。叶宁还在张望,突然感觉身子腾空,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侧头一望,正好撞见那双美丽又带着关切的眸子。   左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左奕,愣愣道:“那个……是王爷吗?”   左奕也有些愣:“你脑袋不想要了!”敢怀疑九爷。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冷漠如九爷,而且还有严重的洁癖,看着那样华丽而尊贵的紫色身影突然抱着一个小孩,这感觉怎么都觉得很神奇!   叶宁像喝了蜂蜜一样,开心的笑起来:“九王爷,你为什么要带宁儿来这里?是不是要和宁儿约会啊。”   澹台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唇角轻勾,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扬起的轻微弧度,尽量放轻音量道:“这里是燕京唯一的夜市,我带你去玩好吗?”   “好啊好啊!”叶宁举双手赞成,他还从来没有逛过夜市呢。   见他点头如捣蒜,澹台逸侧过头望向左堂,凤眸里的温柔转瞬就变得寒如冷箭,仿佛夏天的湖面眨眼就打了霜:“把靴子拿过来!”   左堂只觉一股透心凉,随着澹台逸的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里,还拿着叶宁的一双小靴子,脸色一囧,连忙屁颠屁颠的送过去,正准备躬下身要去给叶宁穿鞋,却不料被澹台逸一手夺走。   “王爷,属下来吧……”   看着澹台逸亲自给叶宁穿鞋,手脚轻巧,生怕把小娃娃弄疼了,左堂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了!   替叶宁穿好靴子,澹台逸又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一抛,紫色披风在空中铺展开,他掌心运气,挥手一划,掌心气息便化作一道锋利的寒芒从空中掠过,那件大而华贵的紫色披风便横中截断,成了一件小披风。   内力居然强悍到能化气为实的程度,太厉害了!叶宁诈舌,以他现在的功力,能凝聚的气息都只能做到虚虚实实,似有若无,而不能完全的化为实质。   他爹爹果然是人中之龙!是条真爷们儿!叶宁小小的有点崇拜起来。   澹台逸拿起那件被他修改过的小披风,披在叶宁身上,为叶宁遮住夜晚的凉风。这样的体贴令叶宁微微感到酸涩,默默的吸了一下鼻子。   小时候被很多人骂过自己是野种,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羡慕,现在才知道……原来有爹爹疼的感觉这么幸福!   “九王爷,你为什么对宁儿这么好?”   澹台逸给他系好披风,拢了拢他的小衣衫,抬头对上叶宁清澈无睱的眸子,柔声道:“因为宝贝聪明又乖巧。”   “九王爷一针见血啊!”叶宁甜甜一笑,双手扯着紫色披风,紧紧包裹住自己,微吸口气,还能闻到披风上淡淡的冷香。   这是爹爹的味道呢……   ------题外话------   谢谢渔歌妹子送的钻石哦   妹子们你们还在看文文嘛?渣情每天都跟你们聊天,但你们都不来跟渣情打招呼   渣情粉季末t_t   来,都来跟渣情一起唱——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把所有热情带回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6像不像一家三口?   “回去后,禁闭一月!”经过左堂身边时,澹台逸突然冷声道。   “是,王爷!”   左堂泪流满面,就因为没有给这小鬼拿衣服和穿靴子,就要关禁闭一个月吗?什么情况啊?这太突然了好吗!   喧闹的街市,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将夜色映出一片通红,游玩的行人身上仿佛都附上了一层暖暖的光线,明明喧哗鼎盛,叶宁却觉得宁静而温馨。   他走在澹台逸的身边,后面跟着左堂和左奕,叶宁不时抬头看看澹台逸,又看看闹市上五花八门的物什,心里被愉快塞的满满的。   爹爹……爹爹……他好想冲口而出叫一声这么多年没有喊过的称呼,虽然逍遥楼里四大公子也是叫爹爹,也非常疼爱他宠他,可是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九王爷,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叶宁拉了拉澹台逸的衣袖,小声问道。   小手指着对面的一个摊位,那个摊位很简单,就是一个小亭子,外加一些器具,旁边摆了三张桌子,十二把凳子。   一条蓝布作为招牌,上面写着——张家豆腐脑!   豆腐脑?澹台逸侧目望去,老板正咧着大嘴招呼着客人,穿着发丝都不曾好好修整,一张嘴仿佛要滴出口水一样。   低头看一眼叶宁期待的小脸,澹台逸轻声道:“好!”   后面的左堂立马诈呼道:“王……不是,少爷,那路边摊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都弄的不干净啊?”九爷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啊!居然为了一个小屁孩妥协,九爷这是肿么了?   奈何左堂每次都是被忽视的命,他的话就像一阵风,刮过就算了。   澹台逸和叶宁已经坐到了桌前,老板眉开眼笑的端上了两碗豆腐脑,看着眼前一身贵气逼人的两人,哈腰笑道:“两位贵人慢用,我这小地方还是头一次有您两位这样的贵人来吃呢。”   说完,又兀自看着两人发笑。   叶宁吃的津津有味,其实并不是他有多爱这个,只是想享受一下和爹爹一起用膳的简单幸福,如果娘亲也在那就好了,不过娘亲怎么还没来呢?   他可是留了线索给娘亲的啊!   吃完豆腐脑,几人又继续在夜市的街道上行走,叶宁见前面有一个涅泥人的小摊位,忙跑过去问道:“老板,这个可以现做吗?”   老板一看叶宁天真无邪的俏脸,只穿了白色里衣,外面罩了件小披风,虽然看着贵气,但好像没带钱的样子,悻悻道:“小家伙,这个不现做,你走吧!”   “不做也得做!”澹台逸走到叶宁身边,幽沉而深邃的凤眸冷冷地盯着老板,“左堂!”   左堂会意,连忙跑上前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位边上,像个暴发户一样豪气万丈说道:“做生意别拿狗眼看人,这泥人分明可以现做,我现在要你马上做,如果让这小鬼开心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如果小鬼不开心,我就砸了你这破地方!”   说完,还作势伸出拳手朝空中舞了几下。他算是看出来了,九爷就是挺喜欢这小鬼的,跟了九爷这么久,从没见九爷对谁这么百般迁就在乎过,即使是那个人,九爷也从没有这样温柔过。   哄好小鬼,就是给九爷挣脸!左堂默默地下了一个令他极其郁闷的结论。   那老板一见那锭银子,又看看澹台逸浑身冷傲的气势,吓得头皮一麻,忙挤出笑脸朝叶宁道:“小公子,您要做成什么模样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油来,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左堂鄙视地横了他一眼,势利小人!   叶宁却甜甜笑道:“按照我的样子做一个,还做一个他这样的。”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澹台逸。   左堂和左奕顿时眉心一抽,这小子是要造反吗!还没人敢在九爷面前这么放肆!居然要涅九爷的泥人?没搞错吧?!   老板看两人模样精致,皆是世间少有的绝美,眉目神情都有七八分相似,倒是有些兴奋的笑起来:“小公子和您父亲长的真像,我天天在这摆摊,见过无数达官贵人,还没见着这么好看的。”   “老板你真会说话。”叶宁笑眯眯地道,眼角余光偷偷瞥一眼澹台逸,发现他神情淡淡,隐隐夹着一丝愉悦,并没有生气的迹象,高兴道:“我娘亲也很漂亮呢!”   “哟呵,小公子可真幸福,您父亲是燕京的大官吧?”老板一边对照着做,一边问。   大官?王爷算大官吗?叶宁想了想,道:“不算大官吧,可是我们家很有钱,富可敌国哦,可以买下整个大燕京!”   “哇,我就说一见小公子就是了不得的人物。”   老板和叶宁聊得欢畅,左堂和左奕却已经被雷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怎么这小鬼就成了九爷的儿子了?要是成了九爷的儿子,他们还能存活的下去吗?!   澹台逸却是神色淡淡的,即使等在这里,也没有半点不耐烦,沉敛的凤眸里是高深莫测的几许思量,看着叶宁似笑非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板涅好了叶宁和澹台逸的样子,又照叶宁的描述涅了一个叶飘飘的模样,叶宁开心的把银子递给了老板,还爽快地赏了他一锭大的。   老板乐得快要晕过去。   叶宁把三个泥人拿在手里,定定在看了半响,笑呵呵地问:“九王爷,你看,像不像一家三口啊?”   澹台逸看着他手里举着的三个泥人,中间是叶宁的模样,穿着紫色小披风,左边是叶飘飘,长发飞扬,右边是他自己,紫色袍子,脸上不难看出有淡淡的笑意。   竟是涅的出神入化的相像!   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他蹲下身与叶宁平齐,认真问道:“宝贝,你爹爹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叶宁在心里小声说,面上却是狡黠一笑,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道:“我有很多爹爹呢,你说的是哪一个?”   很多爹爹?澹台逸凝眉,忽想起皇宴时,叶宁说过的四大公子都是他的爹爹,不由沉声道:“你亲生爹爹。”   “他……”   “王爷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左堂和左奕已经飞身跃起,叶宁的话卡在喉咙里,眼光向前一瞥,忽见一队壮马迎面撞来,从闹市横穿而过,有两匹马已近在眼前,马蹄就要踏上他的头顶。   叶宁转身,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忽感到身子腾空,整个人被澹台逸护在胸前,掠向了高空。澹台逸一手抱着他,一手凝气挥出。   “噗”一声轰响。   那两匹壮马瞬间四分五裂,鲜血横肉四处飞散,吓得周围摆摊的百姓尖叫连连,到处躲窜,一时间原本温馨热闹的街道,尖叫嘶喊混乱不堪。   马上的人也飞了出去,被后面的人接住。   澹台逸抱着叶宁落地,叶宁视线朝前望去,只见被他爹爹打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府大小姐,他的表姨妈——段妙汐!   ------题外话------   虽然这收藏很危险的挂在一千的悬崖上,但渣情很守信哟,今天加更   先放一更,另一更晚一点发在18:55分,喜欢的妹子们请继续支持我哈   渣情是上班族,写字也很慢,只能晚上写字,一直都很努力的熬夜码字,看到妹子们说看不过瘾要加更,渣情也很想多更一些让你们看过瘾   所以渣情一直在努力存稿,请大家也努力一点的守护渣情,支持渣情好嘛!你们的守护和支持是渣情一直写下去的最大动力!   谢谢各位妹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7情深似海只为九爷   澹台逸抱着叶宁落地,叶宁视线朝前望去,只见被他爹爹打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府大小姐,他的表姨妈——段妙汐!   她的身后有十几名骑马的将士,还站着近千的士兵,正挨家挨户的在搜查些什么。   “大小姐,您没事吧?”李桐翻身下马,示意身后的大部队停下来,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段妙汐。   段妙汐摇摇头,眉心微皱,双手握拳,暗自运气压下胸口翻涌的一口腥甜,闭了闭眼,才望向前方那抹绝美的紫色身影。   紫袍男子修长冷峻,面容极美,锐利的眸里藏着寻常男人少有的深邃,墨发浓绸柔顺,束在紫金冠之中,有一缕顺着耳后滑落在胸前,只是淡淡而立于人群之中,他便是万众瞩目的王者,气势惊人。   那种由骨子里散发出的孤傲和尊贵,是段妙汐见过的最容易令人臣服的一个,浑然天成又摄人心魄。   而她,也是很多年前不经意的一眼,就再也不能忘记,那一眼,已经刻入骨髓,永生永世,她都不愿忘去。   “民女段妙汐见过九王爷。”段妙汐轻移莲步,走上前朝澹台逸福了福身。李桐见状,也只好上去随她一起见礼。   当她的视线从澹台逸身上扫向旁边的小男娃时,脸上快速闪过一抹惊诧和嫉恨,随后扬起头,笑容婉约清丽。   “你就是卿狂的关门弟子?”澹台逸面无表情地问。   “是的,正是民女。”段妙汐压抑住胸口的欢悦和眼底呼啸而出的痴恋深情,双眸莹亮地望着他道:“九王爷乃是人中龙凤,师父十分仰慕,曾告诫妙汐,若回到燕京,定要上门替他向九王爷问安,妙汐今晚前去拜访,不想九王爷甚忙,于是便回去了。”   九王爷拒不见她,即使她报出了飘渺山庄的名号,也被他拒之门外,可见她看中的男人不畏强权,当下不但不怒,反而越加欣赏,心中的爱慕之情一日比一日长。   可是现在,他却带着逍遥楼的小屁娃娃在逛夜市,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段妙汐眼中腾起一股嗜血的杀意,转瞬即逝。   叶宁不喜欢她看他爹爹的眼神,嘟了嘟嘴:“你说回去了,现在怎么又在这里,还带着上千的士兵半夜扰民,是要去抄别人的家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段妙汐弯起唇冷笑,双手一撩裙摆,直直的跪了下去,咽咽泣声道:“九王爷,民女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民女的母亲在京郊的居安寺被人掳走,她身中奇毒尚未缓解,现在下落不明,民女实在担忧至极,这才带着人四处寻找,请九王爷替民女做主。”   她垂头拭泪,以宽大的袖衣掩面,给李桐打了一个眼色,李桐收到她的视线,立刻跪在澹台逸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怒火道:“九王爷,李桐恳请九王爷为段夫人做主,李桐手下有人看到是白衣女子将人掳走的,便顺着方向追了过来,而有那样的身手,又住在这一带的,一定是逍遥楼的人,前两日,他们给夫人下毒,还伤了将军府数十条性命,请九王爷明查。”   左奕听了喝斥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求九王爷!”   “李副将,你们将军府做了什么事,天知地知,人在做天在看,只不过数十条性命你就心疼了,当年叶家数百条命含冤而死,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一句话呢?”叶宁嘴角带笑,一双眼睛却如芒在刺,盯着李桐咄咄逼人。   李桐想起段老爷寿宴那天,逍遥楼送的“叶府之冤,十倍奉还”八个大字,心下一寒,叶府一事当年他也有参与,虽有违人情道德,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隐隐约约他也明白了叶氏被掳一事,从原先的怀疑逍遥楼,到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就是逍遥楼所为,只是眼下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将军府寿宴死那么多人,人证物证都在,谁又敢出来说一句什么吗?连皇帝都不敢对逍遥楼明着来,他们敢吗?   倒是逍遥楼那一闹,又经过百姓风言风语的口耳相传,许多人已经对当年之事产生了猜忌和怀疑,这对将军府有着极大的影响。   直到现在,李桐才想通透,原来这一切都是逍遥楼有计划的在进行着,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进入到了逍遥楼设的一场战局中。   “叶家一事,与你何干?与你们逍遥楼何干?逍遥楼杀人如魔,有什么证据指证我们段府,你们也不过是想找借口弄得燕京大乱而已,妙汐求九王爷看在师父的面上,为妙汐一家人做主。”   段妙汐两眼含泪,红灯笼暖光洒在她身上,显得凄婉而楚楚动人,那双秋水盈眸期盼地望着澹台逸,希望他能为她说一句话,惩治了旁边一脸愠怒的小鬼。   却料澹台逸只是优雅地弯下身,轻轻抱起叶宁,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连多看她两眼都不肯,清润低沉的声音如风一般缭缭绕绕的传了回来,不夹带丝毫的感情。   “本王从不越俎代庖。”   段妙汐一怔,盈在眼角的泪水转眼就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她对他的爱慕只增不减,在她心中,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为了拉近她与他的距离,她已经拼命去学习,去改变,甚至豁出性命拜卿狂为师。   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她与他能站在平齐的位置上,他能温暖的看她一眼,听她诉说满腹爱恋。   可为什么,她成功了,却仍然觉得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为什么?   “大小姐,您怎么了?”李桐瞥见段妙汐滑下脸颊的眼泪,惊慌失措地问道。九王爷不帮段府,至于哭成这样吗?   “没事。”段妙汐站起身,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的紫影,一个计谋在心中逐渐成形。   ------题外话------   二更奉上,妹子们开心嘛?   喜欢的话别忘了多多支持渣情,要是有花花和钻钻的砸渣情几颗,渣情也会粉开心哒   渣情虽然是伪汉子,但也要来大姨妈,还是蛮痛的那种,码了一天的稿子,渣情要去休息会了,妹子们飞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8情兽没有羞耻心!   “没事。”段妙汐站起身,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的紫影,一个计谋在心中逐渐成形。   冷笑了声,她缓缓道:“李副将,虽然今晚肯定搜不到人,但仍要让你的人挨家挨户的搜,形式过场是一定要走的知道吗?逍遥楼的人先下毒,后掳人,说明母亲对她们有用,即是有用,便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桐怔住,原来这一切她都知道,并且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安排这场搜捕。   其一:此场搜捕肯定闹得家喻户晓,加上之前逍遥楼给段夫人下毒一事,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此事乃逍遥楼所为,并且极具煽动性,百姓的怒火会指向逍遥楼。   其二:事情闹大,必会传到圣上耳朵里,作为天子,臣民发生这样大的事,他想逃避都不行。   大小姐果然聪明。李桐粗犷的眼神里带了丝崇敬,笑着问:“大小姐,九王爷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段妙汐嘴角弥漫上一抹杀气和狠冽:“他是让我们去求皇上。”   ==   夜晚的风带着些微的凉意,叶宁窝在澹台逸的怀里,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段妙汐大肆搜捕,百姓四处逃窜,夜市已经没法逛了,澹台逸只好带叶宁回了九王府,九王府所有的陈设不算奢华,却极是华丽,每个角落都呈现出高雅的格调。   澹台逸低头,凝视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娃娃,他的睫毛很长,浓密卷翘,肤色细腻如上等璞玉,小脸红扑扑的,睡着的他,没了白日的伶俐和慧黠,安静的让人怜惜。   听着他细微而绵长的呼吸,澹台逸心头莫名觉得温暖。   “你们觉得,他与本王像吗?”轻巧地将叶宁放在铺好华丽软被的床上,澹台逸低声问。   候在一旁的侍女,以及左奕,左堂猛然愣住,抬头定定地看着九爷。凭心而论,像,的确是很像!只是小鬼与九爷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要说像的话,岂不是败坏九爷的名节?   但若说不像,看九爷那种微微期待的眼神,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脑袋给直接削了?   “我觉得挺像的,左奕你觉得呢?”一口气说完,左堂把炸弹丢给左奕,好兄弟就是要有难同当,所谓兄弟,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嘛!   左奕额角青筋蹦蹦两跳,朝澹台逸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王……王爷,属下觉得他长得比较像叶飘飘。”   奸诈啊太奸诈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中肯的回答?左堂悔得肠子都青了,撇头狠狠剜了左奕一眼。   “都下去吧。”   澹台逸挥了挥手,又让侍女准备了热水沐浴,温热的雾气倾刻萦绕了整个房间,浴池就在屏风后面,池子很大,水上飘浮着红色的玫瑰花瓣,一层叠一层的火红。   澹台逸靠在池边,闭上眼睛小歇,滑润的肌肤肌理分明,结实而富有弹性,任谁看了都会口水横流,笔直而柔软的长发漂浮在水面,和红色花瓣混叠在一起,绝美的脸上沁出些微湿润,晶莹的水珠子从额头一直滑到下巴。   再从完美的下鄂滑向胸口,那画面赏心悦目,美得让人喷鼻血。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从浴池忽掠而过,澹台逸皙白润滑的脖颈处多了一枚湛亮的银针,紧紧抵住他咽喉一寸,冷锐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我儿子呢?”   澹台逸悠然自若,仍是闭着眼睛假寐,淡淡道:“擅闯王府,罪及当诛。”   “少废话,哪怕是天王老子,敢掳我儿子,我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银针往里进了一寸,刺入澹台逸的脖颈,一丝鲜血顺着银针滴进水中,晕开在玫瑰花瓣之间,艳如寇珠。   澹台逸缓缓掀开眼幕,视线之上是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神色清冷,眉目却极尽妖娆,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蹲在浴池边,长发落下来搭在他裸露的肩上,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抚上微微刺痛的地方,澹台逸身子微动:“叶飘飘,你如果真的疼叶宁,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父亲。”   哗啦啦——   一阵水声响起,澹台逸整个人从水中站了起来,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美丽高挑又结实健硕的身材暴露在叶飘飘眼前,诱人犯罪。   “啊……”   当看到那赤身**的……值得男人骄傲的……那一处……免费呈现在自己眼前,叶飘飘低呼一声,迅速用手捂上眼睛,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斥骂道,“卑鄙无耻下流禽兽!死种马!”   卧槽啊,刚才不小心看到不该看到的了,尼玛会不会长针眼儿啊!幸好她定力足够,不然以这货的美妙身材,她真的是要喷鼻血了,那就要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胸膛微微震荡,叶飘飘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脸上顿时如火烧云一般红得透底,混蛋王八蛋!你的羞耻心呢?羞耻心在哪里?   “第一次有人骂本王禽兽。”澹台逸凤眸含笑,薄唇红艳似滴血,忽然伸手拉过叶飘飘,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你说,本王要不要坐实了这‘禽兽’之名?”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后颈,叶飘飘感到一阵酥痒难捺,整个身子被**的男人从背后拥进怀里,白衣即刻被水珠侵透,他身上灼烈的温度隔着薄衫蔓延而来。   “你敢!”出于本能,叶飘飘用手肘狠狠朝身后捅去,却猛然扑了个空,整个人朝浴池倒下去。   以为要摔得后脑仁疼,叶飘飘赶紧憋住呼吸,却不料腰身被人一环,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滚进了浴池里。   “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涌起半丈之高,溢出池面上,玫瑰花瓣也洋洋洒洒飞起,又随着水花落进水中。   叶飘飘手脚并用想爬上去,她的水下功夫并不怎么好,水不深,只要站起来便可呼吸,奈何刚要翻身站起,就让赤身的男人紧紧抱住。   他的吻,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   ------题外话------   福利来了~(~▽~)~*   九爷被看光了,美男脱光了嗷嗷ヾ(≧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39活像八辈子没碰过女人   叶飘飘手脚并用想爬上去,她的水下功夫并不怎么好,水不深,只要站起来便可呼吸,奈何刚要翻身站起,就让赤身的男人紧紧抱住。   他的吻,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   叶飘飘睁大眼睛,水立刻趁机漫进她的眼眶,眼睛胀胀的,却将面前的人看得更加清晰,他的墨发像纤细的藻丝,被清水柔顺的包裹,睫毛浓密黑长,鼻翼高挺,皮肤细腻如脂,比女人尚且秀美三分,薄唇艳红胜却美人的丹寇,正咬着她的唇……   特么的畜生!居然又一次被他给……难道这次又当做被猪拱了?   水中接吻,听上去挺浪漫的,但是……尼玛她快要休克了,没氧气了!   “唔……”叶飘飘拼命挣扎起来,像是即将要脱水的鱼,双手用力推攮他。   澹台逸察觉到她的难受,拥紧她的腰给她渡气,任凭叶飘飘怎样挣扎也不放开,直到她渐渐失去力气,软软的倚在他怀里,这才抱着她浮出水面。   “真没用。”澹台逸嘴角微勾,似戏谑一笑,伸手拨开落在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怀中女子浑身湿透,薄衫紧贴其身,窈窕而美妙的曲线展露无疑,全身上下都写着柔软无骨,胸脯微微起伏,因虚脱而犹自半阖的美眸迷离撩人,澹台逸忽然觉得喉咙发紧,灼热中带着些许的干涩。   “叶飘飘,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你……”   他的音气低低的,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道了一半,便又没了声音,一双美丽的凤眸从她的唇上游移到胸口,又从胸口游移到她的肩窝,俊秀的眉略微颦起,尔后,大手一捞,把她环腰抱住。   火热的唇吻上她的耳垂,轻轻柔柔像蚂蚁瘙痒,他的动作熟捻又温柔,像是曾演练过无数遍,叶飘飘差点被他的热情冲昏了头脑,低呜了一声,美眸划过一抹狠绝,趁他沉迷之际,左手间夹起四根银针,迅疾刺入他的后背。   澹台逸闷哼一声,却是没有要放开她的迹象,火热的唇沿着她的颈侧一路滑下,大掌搂着她,另一只手快速解开了她的裙带,玉瓷般好看的手指隔着衣物握上她丰满的柔软,轻轻的按压。   他的速度太快,叶飘飘来不及阻止,他**的身子紧贴着她,她愤然惊呼一声,又羞又恼,指尖一颤,银针便落进了池水中,浑身如遭电击一样,酥麻得微微颤栗起来,吐出的呼吸都带着抑制的温热和轻若的喘息。   “澹台逸,你这禽兽!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吗!”   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叶飘飘气急,干脆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口极狠,两排牙印,两行血丝。   澹台逸因她的话微滞,抬起头来,凤眸里是一望无底的深邃,像璀亮的黑色噍石,满含**的薄唇贴着她的嘴角,轻声道:“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也许就是你……   话尽此,他幽深的眸底暗沉滔涌,仿佛卷起了一阵诡异的风暴,今天晚上他就要确认……目光沉睨在她的右肩,他眉宇轻拧,唇舌往下游移,由脖颈吻向精美若瓷的锁骨。   辗转吻舔轻咬,按压在她胸前的手掌绕到她的肩侧,顺手一划撕裂她的外衫。   如玉般的肌肤已经有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眼见就要滑下肩侧,忽然一道身影蓦地推开门冲撞了进来。   “王爷,君诺飞鸽传书,说找到了鬼手神医的下落!”兴奋的声音随之响起。   同一时刻,澹台逸疾速拉上叶飘飘即将脱落的裙裳,抱着她隐入水中,将她按在胸前,遮住了旁人瞧过来的视线。   面色骤然一沉,他淡漠的声线如千年寒冰:“滚出去!”   左堂一愣,望着眼前凌乱的场景,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红霞,水渍四溅,玫瑰花瓣洒的到处都是,九爷抱着一个女人在水中……   九爷最近好像……挺喜欢女人,难道……是突然发春了?!   “属……属下,属下什么都……都没看到!”心中惊震,脚步也不敢怠慢,连忙三步并作二步溜了出去。   体贴地关上房门后,左堂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九爷一定会把他连皮带肉剥了的!   他原本是在禁闭的,结果收到了飞鸽传书,一个兴奋就跑来告诉九爷这个好消息了!结果……太悲催了!   “天要亡我啊!”左堂抱头痛哭。   房内,叶飘飘尚处在震愕之中,听到鬼手神医四个字,脑海中霎时警铃大作。   “九王爷……娘亲……你们在做什么?”稚嫩的声音忽然从屏风旁边传来,澹台逸迎面看去,却见叶宁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澹台逸镇定自若:“培养感情。”   “……”无耻!   叶飘飘听到叶宁的声音,飘远的神智忽倏回神,恨骂一声,快速拉好衣裳退出他的怀抱,跃到池岸上叶宁身边,如避蛇蝎一样逃得远远的。   她怒瞪着他:“你找花迟干什么?”鬼手神医是逍遥楼的二公子,既然澹台逸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与他拐弯抹角。   花迟的具体下落连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能够查到,可见此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二爹爹从不救人,除非我娘亲要他救。”叶宁笑道,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扫视着水中的澹台逸。   “是吗?”澹台逸凤眸微眯,周身气息有一瞬间的凌厉,“你娘亲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   叶宁握拳,霸气道:“必须的!娘亲是我们的女王大人!”   ------题外话------   你们这些渣妹真的要抛弃渣情嘛……   你们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跟渣情说嘛……   你们这样真的不会每晚梦见渣情一百遍嘛……   你们真的好意思让评论区那么的那么的萧条嘛……   你们真的晓得渣情有多忧桑简直忧桑到要哭瞎了嘛……   你们真的不知道渣情是蜀山大师兄长卿大侠的关门弟子嘛……   你们真的不知渣情会施法让不留言潜水的妹子们每晚念一万遍大悲咒才能睡着嘛……   【看渣情纯洁季末的双眼……t_t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0女王大人狂怒暴走!   叶宁握拳,霸气道:“必须的!娘亲是我们的女王大人!”   澹台逸轻轻扫了叶飘飘一眼,身形一闪,已经凭空消失在浴池中。叶飘飘尚在讶异,忽又见周围猛然有风流涌动,不到片刻功夫,澹台逸又凭空出现,落在她面前一尺之处。   身上衣袍已经穿戴整齐,唯有墨色的柔顺直发渗着水渍落在背后,发梢还有一滴水珠沿着他完美的额际缓缓落下。   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发指!完全可以娉美她绝顶的轻功,若他催动内息,只怕还要稍胜她一筹,想到这,叶飘飘有些羡慕嫉妒恨。   天杀的骚男竟然这么惊死人不偿命!太丧心病狂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今天晚上,你是故意掳走宝贝的?”   想到他不可一世,目下无尘的模样,叶飘飘恨得牙根痒痒,宝贝在房内留下九王府的线索,这臭男人却毫不惊讶,就仿佛等待猎物上勾的预谋者,设好了陷阱只等她来赴鸿门宴。   “不仅故意掳走我,还设下美男计陷阱对付我娘亲,九王爷,你会不会太阴险了?”叶宁也已经猜到了,爹爹让不选左奕来掳他,反而选粗枝大叶的左堂过来,想必早料到他会给娘亲留下线索。   爹爹啊你也太腹黑了吧!   澹台逸知道这对母子很聪明,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尖夹着插进他后背的四支银针,两指一动,银针“噔噔噔”紧紧钉入圆木柱内,是整根针完全的埋进圆柱,连一丝头也没有露出来,可见内力之深厚。   薄唇轻抿成微微的弧度:“本王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叶飘飘看着他从容淡定,毫发无发的样子,妖艳的脸猛然冷了下来,那银针……   仿佛看透她心里所想,澹台逸淡淡道:“银针的毒伤不到本王,本王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果然……叶飘飘心头恼怒,这四枚银针上含着她特制的奇毒,稍一沾便毒入肺腑,没有她研制的解药难以治愈,可他那么长时间居然都不发作,她便知情况不妙。   “澹台逸,我饶不了你!”眼看手臂的衣裳被撕碎,露出一截细嫩似藕的雪白,叶飘飘怒从中起,这样的现状是她前生加这一生都从未有过的狼狈。   将叶宁拉到一边,她手掌一翻,数十枚银针像流星雨一样闪着寒芒呼啸而去,紧接着身形一动,整个人腾空飞起,铃铛紧握,红羽丝霎时蔓延掠出,像耀眼的夺命妖线直插入浴池中,轻轻一挑,水花“噗”的一声炸开。   半丈高的水花“哗啦啦”升起,又“哗啦啦”往下坠,叶飘飘牵动红羽丝在落下的水花上轻轻一弹,水珠顿时凝成无数道透明的利箭朝澹台逸刺去。   一切猝不及防,澹台逸眼眸微眯,手指自腰间掠过,软剑蓦然出鞘,剑气膨胀环绕舞成数道雪花,击落飞速而来的细小银针。   只听“叮叮叮”的轰响,银针全部钉入圆柱中,一排排列的整整齐齐。   同时,紫色袖袍轻扫,一股狂风袭卷,水凝而成的利箭刹那间又化成了雨滴,反向朝叶飘飘扑面而去。   叶飘飘暗咒一声,迅速闪身避开:“澹台逸,你他妈的禽兽不如!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一边骂,一边在掌心凝气。   气息凝成一团小小的球状,挥袖一甩,透明的风暴球化成千百道细巧的能量气珠击向澹台逸,他身形未动,长剑迅猛归鞘,内息大涨,扩向气珠。   “轰然”一声惊天震响!   所有气珠被击得四处飞散,天女散花般钉向房间的每处角落。   那场景,绚丽而骇人!   整个房间内弥漫起一股强大浑厚的力量,从外面看去,整间房子仿佛马上就要倒塌下来。   眼角瞥见叶宁静站在屏风旁,澹台逸一手轰碎窗户,另一手指一拉撕下床沿的帐幔,帐幔在他手中化作一条凶猛的蛟龙,疾速缠上叶宁,裹住他的小身子,运气将他从窗户送了出去。   “孤儿寡母?叶飘飘,告诉我叶宁的父亲去哪里了!”不是问句,他的声音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冷厉。   叶飘飘见他护着叶宁,心下更是怒不可遏:“他死了!”   怒火见涨,叶飘飘下手丝毫不客气,招招凌利如刀,往他致命处死命招呼,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斗的难解难分。   “你撒谎!”   叶飘飘嗤之以鼻:“撒谎又怎样,与你何干?”   “六年前的天牢中,那个人是不是你?”澹台逸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打定主意今晚要确认出真相。   叶飘飘被问得一怔,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开始怀疑了,今晚他设计这一切,原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那么他设下这个圈套是打算用什么来确认当年的那个人呢?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她的右肩后……   叶飘飘心中大惊,险险避开被他袭卷而起的水柱,后退十几步,远远望着他。   这个男人……太过阴狠睿智!难怪不惜用美男计牺牲色相来调戏她,原来是为了避免她看出破绽,想悄然确认她右肩处的一块印记……   是的,她的右肩处有一块金色的鬼面印记,那是阴阳咒的印记,六年前,他对她下手的那晚,肯定发现了这块印记!   莫不是他想……跟她抢宝贝吗?   不行,绝对不行!叶飘飘眉宇闪掠过一丝慌乱,想到宝贝离开身边,跟他远走的画面,心中钝钝疼痛起来,美眸一凛,整个人气势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周身的气息汹涌而出,狠戾而暴虐,像是一个从地狱磨练而出的女修罗,原本湿漉漉的裙裳也冽冽翻飞,仿似被涌起的气流刹那间风干了,长发张扬而狂乱的飞舞。   这一刻,叶飘飘化身成了凶恶的魔鬼,全身气息狂暴而出,嗜血猛烈满含杀气!   ------题外话------   谢谢xiuyuerusi乖妹子的评价票,渣情爱死你鸟~。~   话说妹子们啊……你们……给渣情收藏啊!   渣情给乃们加更了,乃们要收藏啊!   收藏涨那么慢是要闹哪样啊!   没有一个妹子来给渣情长评是闹哪样啊!   一直在潜水一直在潜水的妹子们你们给我动手啊!   出来我们谈谈感情啊,聊聊人生啊,看看月亮星星啊!   学着瑶奶奶一样爱个山崩地裂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啊好嘛!   容嬷嬷都爱上黄桑了,你们还不给渣情【长评】【收藏】嘛嘛……嘛嘛……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1火烧九王府   这一刻,叶飘飘化身成了凶恶的魔鬼,全身气息狂暴而出,嗜血猛烈满含杀气!   那一袭湛白黑发飘舞在面前,澹台逸琥珀色的瞳仁微缩,凤眸里的那一簇火焰忽明忽暗,凝声道:“你在害怕!”   叶飘飘没有回答,嘴角挂着肃杀邪肆的笑容,明艳的脸因那抹邪恶的气息显得越加妖娆倾绝,一出手便是猛烈而凶残。   扑袭前去的气流如离弦之箭,狂猛似刚,远远的,澹台逸便感觉到一股猛烈的飓风卷来,整个房间的烛火在一瞬间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昏沉的黑暗。   飓风所过之处,房门,窗户全部破裂,三人环抱的硕大圆柱从中间“啪啪”胀破出一条深拗的裂缝,接着向四面八方扩散,仿佛眨眼就会碎裂,看上去岌岌可危。   紫色身影未动,低头看去,只见无数道细如刚丝的红羽丝线将他全身紧紧的捆起来,细硬坚韧的红丝越勒越紧,几乎钳入他的肉里。   前方,红羽丝还在蔓延,仿佛取之不尽一般,不断小巧精致的铃铛内涌出来,宛如一条条极细的红蛇向整个房内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叶飘飘勾魂一笑,望着不远处被红羽丝团团裹住的紫衣男人,身影极其诡异的纵跃,骤然从房顶破瓦飞出。   红羽丝随着她的掠走从房内呈抛物线状,一缕缕漫出去,朝半空中延伸,数以千根的红羽丝纵横交错织成一张紧密的细网,将半个王府覆盖起来。   叶宁站在阴影下看着半空中娘亲发狂的魅影,心头微微一惊,此时九王府丫婢及侍卫全部赶了过来,左堂和左奕自然也到了。   澹台逸的书房外一时间挤满了人,都万分惶恐地看着房内和半空中的人。   “王爷?王爷?”左奕呼喊两声,四处查看九爷的身影,却不见其人,也听不到任何回答,视野里尽是可怖而疯乱的红线。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两人为何突然之间打了起来?左奕脑海一时乱成一团。   那些红羽丝密密麻麻,织的到处都是,在夜光下发出血一样的狠戾光芒,甚至隐隐透着火光,左奕和左堂飞身而上,抽出利剑欲要去切断红线,剑与丝的相撞,发出“叮”的一声响。   红丝坚韧如钻石,竟是纹丝不动,那剑口却已有隐隐的裂缝。左奕伸手在红羽丝上面轻轻一触,一道深深的口子立刻就冒出了鲜血。   吹毛断发,见血封喉。   迅速缩回手,左奕和左堂返身落下,退回到宽敞的空地上,抬起头看向半空中魔女一样的叶飘飘,刚直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惑和难以置信。   这红羽丝极其锋利,火烧不断,刀剑不断,甚至可以破墙入土,是最为吓人的一种致命武器。   他朝前看去,半个九王府都被红羽丝贯穿,从房内漫出来插进土里,又从土里冲出来破墙而入,插进另一间房,将半座王府都挤得变了形。   视线之内,是一片火红又密密麻麻的丝线。   不难想像,若是这丝线割上咽喉是一种什么效果,只怕一触割颅!   “再见了,澹台逸!”   叶飘飘的声音邪如魔魅,从半空中远远飘来,夜风拂起她的裙裳和长发,白色衣袂在月光下若九玄仙子临世,月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玄光。   如仙似魔!   她手腕轻动,脚下盘亘交错的红羽丝猛烈抽动变形,一阵剧烈阵荡后,红丝之间摩擦带出一股冲天火光,如野火燎原,以摧枯拉朽之势朝整个王府蔓延。   从澹台逸的书房开始,火势直冲向半空,映红了九王府的每一个人。   “王爷?!王爷您在哪里?快去寻找王爷!”   急怒的喊声响起,府中众人立刻有序地四处搜索起来,火光冲天而起,卷着红舌吞尽每一寸所过之地,众人眼中,此刻只剩下一片腥红。   叶飘飘冷冷地瞥了一眼,红羽丝飞速收回,身影鬼魅般掠向叶宁,将他抱回怀里,足尖一点,飞跃向暗沉的高空,远离九王府。   那一夜,注定不太平,那一夜,九王府烧了整整四个时辰……   ==   “宝贝,你说对付不听话的人,娘亲会怎么做?”   叶飘飘看着前面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扬声问道。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叶氏也是个嘴硬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折磨她,都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杀了。”叶宁稚嫩的声音淡淡的,轻声回了两个字。   “可是,她跟你一样,也姓叶,是你亲戚呢。”   “宝贝没有亲戚。”无情而冷漠的拒绝攀亲。   “她是你外祖父的亲姐姐哦。”   这一回,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叶飘飘垂头朝一旁趴着的小可爱瞧去,却见他一双娇嫩的小手支着下巴,压根没对她看,眼睛45度忧郁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贝,你一副‘我失恋了’的样子是怎么了?”叶飘飘好笑地瞅着他。   叶宁偏过头,闷闷道:“娘亲,爹爹他没事吧?”   昨晚的场景,叶宁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知道以他爹爹的武功,肯定不会丧生在那场大火,可是,自己的亲娘亲和亲爹爹打起来……是他不愿看到的场景。   九王爷虽然孤傲淡漠,心机深沉,但从他最近与九王爷接触的情况来看,九王爷并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当年的事,爹爹肯定是有苦衷的。   只是,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没那么容易死!”   叶宁对澹台逸的关怀,令叶飘飘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变得越加黯淡起来:“宝贝,不许和他走那么近,不许叫他爹爹,你的爹爹是风绝,花迟,雪恨,月墨。”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文文不好看,还是神马原因,渣情都要被人忘记了   赶脚只有渣情一个人热情似火,而妹子们都跟九爷一样淡定从容   妹子们,请不要把渣情当成一个娇嫩的花朵来看待【这样真的好吗t_t】该用长评把渣情埋了的就毫不犹豫的埋了   不要把渣情当成一个女银来看待【这样真的好吗t_t】该砸啥统统砸过来吧,砸鸡蛋也行~( ̄▽ ̄~)(~ ̄▽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2西妖孽的苦逼遗言   叶宁对澹台逸的关怀,令叶飘飘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变得越加黯淡起来:“宝贝,不许和他走那么近,不许叫他爹爹,你的爹爹是风绝,花迟,雪恨,月墨。”   “……”叶宁囧囧有神,他们四个只是干爹啊,哪有一个小孩有那么多亲生爹爹的,娘亲你还要不要名声啦!   见叶飘飘美眸里一簇淡淡的怒火,叶宁忙笑着宽慰道,“放心啦,娘亲,宝贝不会被他给收买的,在宝贝心里,娘亲永远是最重要的。”   唔,娘亲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叶宁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粉萌粉萌的表情终于让叶飘飘释然一笑,她的宝贝这么可爱,这么优雅绅士,如果没有他,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小姐,西少爷来了。”门外,夏蝶冷淡的声音沉稳响起。   西子夜?想到这个妖孽,叶飘飘舒眉笑了,最近一直忙于这些事,倒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想必是来找她要解药的吧。   “让他在厅里候着。”叶飘飘隔着一层门回应,外面夏蝶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才转过头看向角落处满身是血的女人,“姑母,你最在乎的便是你那一双让段府骄傲的儿女吧,如果他们……”   叶飘飘没有说完,她相信叶氏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果不其然,叶氏猛然抬起头来,满脸惊骇与仓皇,红着双眼歇斯底里道:“叶飘飘你不能动我的儿子和女儿,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段家,全天下的人都看着的,叶家的冤永远都别想洗清,你爹叶璟永远都是千古罪人!”   叶飘飘呵呵一笑,轻瞥一眼,拉着叶宁出了房门,身后传来叶氏更大声的尖叫。   “叶飘飘,他们都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不能泯灭了良心!”   “叶飘飘你这个疯子!你要敢动他们,你永远都别想知道仇人是谁!”   厚重的房门“吱呀”一声紧紧闭上,把叶氏的声音隔绝在房内,她喊着喊着便没了气力,呜咽着低泣起来,房内有一面宽大的铜镜,叶飘飘似是故意要折磨她,把这面铜镜放在她的不远处,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到她每天的狼狈模样。   她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捆绑在十字木桩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身上血迹斑斑,到处都是鞭痕,就连脸上都是错综交叉的血印,如今镜中那个丑陋的女人,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叶飘飘啊叶飘飘,你果然比你爹和那个贱人更狠!   她万没想到死人也能复活!傻子也能变成现在这样倾城绝艳!不知道汐儿和叶飘飘见过面没有,叶飘飘以前是个傻子,一年四季都不出门,认识她的人也没几个。   她家老爷子和儿子以往常年驻守边彊,根本没有见过叶飘飘,只有她和女儿见过。   逍遥楼的人就是叶飘飘,这个消息他们肯定还不知道,可惜她根本没法把消息送出去,如果汐儿能认出叶飘飘,应该就会猜到的吧,只要她能察觉到,哪怕皇帝不与逍遥楼的人正面翻脸,汐儿也可以让飘渺山庄的人出面对付逍遥楼。   叶氏心里盘算着,望着镜中那个惨不忍睹的丑女人,泪水滚烫落下脸颊。   夙莲你这个贱人!即使死了也是阴魂不散!你抢走了我的东西又怎样,到最后还是死在我前面,你的女儿死而复生又怎样,到最后还是会死在我女儿手里!   “哈哈哈……夙莲,我赢了,人生这场局上,你始终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叶氏张狂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   九王府任人焚毁一事,几乎是连夜疯传,以各种版本辐射性铺向每一个角落,一夜之间,九王府只剩下小半边房间,九王爷歇息的那一带长廊和房梁烧了个一干二净,所有人都在猜测九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西子夜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身为大燕国富豪榜第一名,大燕京的这些事永远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的钱庄四通八达,贯穿大燕国的每个郡每座城,活脱脱的古代高富帅!   有貌有形有款有房有车有票有权有势有美人!   只是……妖孽富豪的日子最近也不太好过,百日香一日不解,他一日也不会安宁……   叶飘飘去到大堂的时候,小诗和绿罗候在一旁,西妖孽正斜斜躺在她的贵妃塌上,红衣如火,解到胸口以下,波浪形的长发从他的腰身滑落到地上,一双桃花眼满含风情,漂亮的五官分明没施半点胭脂,却比那些香粉美人更加**灼艳。   无论走到哪,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子妖冶骚劲硬是一分不减!   如今,更是增添了百日香的香味,香气一散,那股子骚劲就更撩人了!   在叶小姐眼里,西妖孽就是那种天生的妖精!   “西子夜,别来无恙啊?”叶飘飘幸灾乐祸。   叶宁笑道:“西公子,最近有没有想我和娘亲啊。”   “想了,不过没有想你,只想你娘亲。”西子夜笑得风情万种,从贵妃塌上起来,走到叶飘飘身边,自然而然地握起叶飘飘的手,一双桃花眼灼烈炽热,频频对叶小姐放电,“亲爱的飘飘,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完,握着那双白玉脂般的手往他的胸口上放,美妙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手感非常好,只是一条深红的线从手臂延伸到胸膛,破坏了那份美感。   “有异性没人性!”叶宁弱小的心灵受伤了,深深的鄙视他,小诗和绿罗两人则站在一边偷偷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叶飘飘淡然问道。   西子夜眨眨眼睫,抛了个小媚眼儿:“放河灯的那晚,你自己告诉我的啊,放心吧,不管你是谁,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叶飘飘细细一想,忽然了悟道:“你告诉了澹台逸?也就是说凝魂丹是给他准备的,所以他才来找我要?”   以西子夜的实力,知道她的身份定然会去查探,知道了她的底细也无可厚非,只是他与澹台逸的关系怕也非比寻常了。   “飘飘太聪明了。”话毕,见叶飘飘不甚高兴的样子,嘟起嘴一点点靠近她,像哄小孩般哄道,“别生气嘛,以后我不会了,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好不好,来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不气了好不好。”   “……”叶飘飘满头黑线唰唰往下掉,一巴掌推开他的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澹台逸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   西子夜厚着脸皮又贴上去,不顾厅内众人一致鄙视的视线,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让她抚摸那道深红的线,满眼深情:“那好办,我现在不跟他一伙了,我跟你一伙好不好,飘飘……我今天来就是来写遗言的!”   “噗!”听到这,叶宁小盆友的一口茶毫不犹豫的喷了。   ------题外话------   谢谢jingjingji13乖妹子的花花,啵一个~~~   有妹子嫌弃渣情更新的太晚,其实渣情只是觉得大部分妹子是在晚上看文,所以才五六点左右更新,以后会看情况,会尽量早点更哒   ps:已经立冬了,妹子们记得多穿件衣服,注意身体哈   目前为止,渣情已经记住一些常冒头的妹子啦,谢谢所有妹子的支持   其实渣情很好奇,看这本文文的有没有骚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3生的纯洁,死的纯洁   西子夜厚着脸皮又贴上去,不顾厅内众人一致鄙视的视线,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让她抚摸那道深红的线,满眼深情:“那好办,我现在不跟他一伙了,我跟你一伙好不好,飘飘……我今天来就是来写遗言的!”   “噗!”听到这,叶宁小盆友的一口茶毫不犹豫的喷了。   叶飘飘也扑哧笑出声来:“哟,遗言都准备好了?说来听听?”   西子夜抬起头,好看的指尖撩拨了一下微卷的波浪长发,面色艳媚又带着几许怅惘的凄凄然:“身为大燕的首富,身为大燕一名最标致的美男,年纪轻轻就要面对生死……连房媳妇儿都没娶呢,这偌大的产业后继无人,等我死后呜呜呜……以后大燕的第一钱庄就给宁儿了,至于飘飘,呜呜我都要死了,在死前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献身给你吧。”   “……”卧槽,太无耻了好不好!   叶飘飘囧啊囧,这死不要脸的!谁要他的第一次啊,虽然长的倒是好看,但尼玛她自己还是第一次呢!   “噗哈哈哈……”叶宁很不客气地大笑起来,“钱庄乃身外之物,小宁儿大发慈悲替你收了,但是你的第一次嘛,哈哈哈……你不觉得纯洁的来,纯洁的去更好嘛!所谓生的纯洁,死的纯洁,哈哈哈……”   叶宁优雅的小身子坐在檀木椅上笑成了一团,那稚嫩又萌动的笑声,听的人心脏都酥麻了,也把满屋子的人都给逗笑了,就连向来冷淡的夏蝶进门听到叶宁的话都轻轻笑了出来。   叶飘飘也笑得眉眼弯弯,生的纯洁,死的纯洁,哈哈宝贝你太邪恶了!   “宁儿你还是个小鬼,这种话听题听太多了会发育不良的,快去跟几个漂亮姐姐出去玩泥巴去!”西子夜狂汗,小家伙本性跟余琛一样毒舌刻薄啊!   叶宁捂住嘴掩住笑,严肃握拳:“宁儿已经是大人了,你们有的宁儿有,你们没有的宁儿也有!”   “你还有我没有的?”西子夜好奇地回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小鬼真是不像个五岁的娃子!   叶宁眯眯笑:“比如智商啊,节操啊,三观啊,情商啊!”   “太不厚道了,呜呜飘飘……”西子夜哭诉,桃花眼底仿佛情意绵绵,“飘飘你看,我都快要死了,他还要调戏我!”   叶飘飘目光扫向他的胸膛,看着自己的杰作,戏谑地笑了笑:“红线没到全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啧啧……长得像个娘们儿,没想到胸肌还是挺发达的。”   “哪里像娘们儿了?分明是比娘们儿好看多了!”西妖孽反驳。   叶飘飘甩汗:“……”都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自恋!打哪来的自信啊!都不觉得难为情嘛?   “飘飘……我好难受啊,你摸摸。”他按着她的手在他胸口划圈揉搓,桃花眼一煽一煽,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是不是很热?很烫?”   “嗯,你这个样子很淫荡!”叶飘飘抽出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哈哈哈……”叶宁笑得更欢乐了,“太骚包了,夏蝶姐姐,我都看不下去了。”   夏蝶微微扬起的嘴角一勾:“奴婢也看不下去了,不如削了他那双手吧。”那双手指把小姐的手都摸了个遍,真是怎么看怎么让她不顺眼。   “夏蝶姑娘,女孩子太暴力了不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桃花眼睨向夏蝶似笑非笑,那种天生的风情任何人看了都会招架不住。   夏蝶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垂下头不做声了。   叶飘飘见夏蝶那副神情,便知她可能想起了某个人,坐回贵妃塌上,端着茶盏喝了几口,将话题转移,悠悠道:“西子夜,想要解药可以啊,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答应帮我做十件事的还记得吗?”   西子夜眉开眼笑,一边点头,一边往她身边挤去:“记的,别说十件,就是一百件我也义不容辞。”   “好。”   叶飘飘颔首,脸上擒起别有深意的笑容:“三天后,我要你在淮河上办一场有史以来,场面最宏大的拍卖会!”   ===   红墙宫阙,琉璃瓦在阳光下镀上一层夺目光辉,双龙夺珠的顶檐霸气而威风,彰显出帝国气势。   段府的马车缓缓行进了宫墙,已是夏末来临之际,余辉灿灿,马车的阴影映在墙上,拉出很长的黯淡。   澹台沧澜和余琛正在南书房内下棋,宫婢和太监恭恭敬敬侍俸在两旁,棋盘上的子纵横交错,犹如一场不见血光的硝烟,杀意腾腾。   “皇上,段将军和段小姐在殿外求见。”大太监停在门口,躬身禀报。   澹台沧澜没有答话,两指间夹着一颗棋子,阴冷的双眸望着棋局,好半响,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余琛,轻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大太监出了去,不一会儿,便将段妙汐和段寐轩引了进来,两人往前走几步,跪在地上请安,抬头一看,便看到余琛唇角微扬,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澹台沧澜待他们站起身,才淡笑道:“段妙汐?好些年不见,段府那个带着小骄傲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民女不才,承蒙皇上还记的,让皇上见笑了。”段妙汐穿着打扮得体端庄,面上挂着温婉的微笑,又是美貌惊人,举手投足皆是大家族的淑媛风范,乍一看去,确实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比起往前的她,多了一些让男人挑起**的成熟风韵。澹台沧澜阴鹜的嘴角慢慢扬起。   “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澹台沧澜干脆放下棋子,转头认真地看着她。   最近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平日甚少进宫的官家小姐,今日突然进宫见驾,不可能只是请安问候这么简单,想必会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者是来求他救她的母亲?   事实上,也确如他所想,这件事的确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但见段妙汐缓缓跪下身,微微伏低头,清脆的声音朗朗道:“回皇上,民女因在飘渺山庄修习,耽搁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也因此……到现在,父母还在为民女的婚事操心,民女斗胆请求皇上为民女赐婚!”   “赐婚?”   “赐婚!”   澹台沧澜和段寐轩同时出声。澹台沧澜略微蹙眉,看着面前毫不扭捏,落落大方的女子,心中漾起别样的情绪,他以为她是来求救的,没想到是要他给她赐婚!   段寐轩则诧异地睁大了眼,走上前跪在她身边,拉住她的胳膊,皱眉道:“汐儿,你要干什么?”   一直没出声的余琛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酿出一丝笑意,澹台沧澜站起身,明黄的身影慢慢踱步到段妙汐面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沉声问:“你即提出这样的请求,想必已有相中的人选,给朕说说看,他是谁?”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她,以她的条件其实并不难嫁,相反,只要她愿意,这大燕京要她的男人可以排上好几天的队,何需她自己舍了姑娘家的脸面来求赐婚?除非那个男人……她想要而又得不到!   “九王爷!”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渣情爱你哒~~   段妹子要来求婚了,勇敢吧勇敢吧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4暗潮汹涌的较量   “九王爷!”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众人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九王爷是个什么人?可以说全燕京的人都清楚,却又都不清楚。清楚的是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道他强大而神秘,而不清楚的是他的为人,他那样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呢?是血性冷淡,杀人如麻的魔头,还是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君子?   噼里啪啦——   一阵脆响突然在静默的南书房响起,澹台沧澜侧过头,只见满地的黑白棋子散了一地,棋盘险险悬在桌子边缘,而余琛猛然站起身,黑色的督主袍服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向来慵懒的美丽眸子此时闪着冷戾的光,逼视着段妙汐。   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平静,抿起的唇浮现出一丝闲散而又莫测高深的笑容,什么话也没说。澹台沦澜瞥他一眼,目光转向段妙汐,含笑道:“九弟?你认为你与她匹配吗?”   笑了笑,他又问:“为何会是九弟?你对他……”   皇帝的话没说完,示意她道出个原由给他听,段妙汐乌发伏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澹台沧澜,仿佛没有看到他眼里的那抹讥讽,面对这个曾经屠城弑血的残暴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粉唇轻启,定定道:“民女对九王爷倾慕已久,也曾对自己发过誓,此生非君不嫁,求皇上成全!”   非君不嫁?若成全了她与九弟,岂非又给九弟添了强大的内手,段寐轩掌管着大燕五十万兵权,飘渺山庄更是势力莫测,段府已然是他心中的一块隐忧,他信任段府,但这信任只成立在他的底限范围之内。   功高震主,从来都是君王最忌讳的事,他不动,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澹台沧澜轻轻眯起眼睛,沉声道:“若朕不成全呢?”   “皇上恕罪,汐儿她在胡言乱语,微臣马上带她离去。”段寐轩给皇帝叩了一个头,拉着段妙汐的手就往外走,奈何段妙汐却一手挥开他,坚持跪在地上求全。   “皇上,民女没有胡言,此事昨晚已经与父亲商议过,因母亲失踪,父亲卧病在床不能陪民女前来,但父亲说了,皇上看在段府这些年对皇朝的忠心耿耿和戎马一生,会成全这桩婚事的。”   这次,换段妙汐脸上浮现一闪即逝的嘲弄,她望着面前叱诧大燕的君王,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沉冷,眉宇一舒,温婉而得意地笑了。   她想起昨夜,父亲信誓旦旦跟她提过的东西,她们段府有皇帝不敢轻易出手的“免死盾牌”,只要这个东西在,年轻的皇帝是不会动段府的。   现在看澹台沧澜的表情,段妙汐便知,父亲所说的东西是真实的存在了。   澹台沧澜双手负在背后,龙袍下的手指紧握成拳,段玄那个老匹夫现在竟然敢公然威胁他?   很好,好极了!   澹台沧澜怒极反笑,不动声色地敛起涌出的暴虐因子,沉吟了许久,才笑道:“好,朕成全你,娶了一位飘渺山庄的关门弟子,想必九弟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的确会“很开心”,他的这个九弟别人不了解,他却是最清楚不过的,最是冷血无情,骨子里比他还要残忍,从不让任何人掌握他的命运齿轮,以他对九弟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赐婚?   这段府既然自己找死,那他何不成全他们?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一举两得。   不,兴许是一举三得呢?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段妙汐深深的叩了一个头,嘴角勾起奸计得逞的微笑。   段寐轩握紧双拳,看一眼皇帝,又看向自家小妹,他知道她喜欢九王爷,却不知已深到如此地步,昨夜她在父亲门外跪了整整一夜,却竟是为了这件事!   他并没有妹妹那么惊喜,于他来说,只有惊没有喜,九王爷的为人他是不清楚,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父亲是想借此拉拢九王爷,却不知九王爷那样的人,怎会任人摆布利用?   “皇上,汐儿年幼无知,请皇上……”   “好了,段将军,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朕择日拟旨,你们退下吧。”   段寐轩怒火难平的表情,及段妙汐心满意足的模样皆一丝不落落进澹台沧澜眼底,他笑了笑,阻止段寐轩即将出口的反对,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余琛忽然轻轻的笑出声来,那样柔软又迷人的笑声,直挠到人的心底里去。   “你笑什么?”   余琛眉眼深深,懒洋洋道:“回皇上,奴才在笑九王爷,又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不是吗?”   “你觉得这棋盘,谁会胜出?”澹台沧澜坐回御案前,已有宫婢跪在地上将散落的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摆在棋盘上,他看了看,道,“是九弟?还是飘渺山庄?亦或是朕?”   余琛袍服一掀落座,摇摇头,但笑不语。   要他猜?他猜谁都不会胜……   ===   十里淮河,是大燕著名的长流,水流清澈,山川入画,一眼望去,烟波浩渺,有人形容它像娇美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山川之间,有人却说它更像风流的韵妇,缠缠绕绕让人欲罢不能。   无论何种说词,大燕京的人都赋予了淮河肯定的美好,在那里,演出许多人的回忆,那些才子佳人也最喜在淮河上吟诗作画,高歌舞罢。   今日,依然是这条河流,却即将展开一场大燕京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水上拍卖会,消息一经游走,轰动了半个大燕京。   没有人知道因为什么原由,使得西子夜要这样铺张浪费,但每个人都兴奋激动之极。   喜欢热闹是燕京人的一种特性,高官厚禄的人也不例外,这样的拍卖会,有歌舞,有美女,有可拍卖的稀世珍品,还有结交权贵的最佳由头。   淮河上,一搜能容纳近两千人的上下三层的巨大画舫停在水上最中央,周围还有二十搜容纳几百人的小画舫紧挨着停驻,有十几搜大船正不厌其烦的从两岸接客人到画舫上。   而画舫上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叶飘飘坐在三层画舫的最上面,遥遥望着前方,毫不怀疑是不是整个大燕京的人都跑来了,这舫上都要挤满了,岸边排队的人却还是密密麻麻的等着上船。   “西子夜,你说,若是拍卖你的初夜的话,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叶飘飘睨向一旁半躺着的男人。   ------题外话------   谢谢vic850509妹子和夜儿妹子的花花,渣情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5空前绝后的拍卖会   “西子夜,你说,若是拍卖你的初夜的话,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叶飘飘睨向一旁半躺着的男人。   “呵呵……”西子夜半寐着眼,低低笑出声来,“那大燕京必是万人空巷,啧啧……就是再来十几艘这样的画舫也装不下,指不定有多少女子疯狂呢。”   “哈哈……”叶飘飘饮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愉悦的笑声充斥在烟波上,“说不准一个都不敢来,天香公主只怕会在消息放出去的前一天便下禁止令,然后花聘重金将你买回去,你说她会在上面呢,还是下面呢?”   说着说着,叶飘飘又笑了起来,风吹银铃般的声音感染了西子夜,心情也跟她愉快飞扬,弯起嘴角道:“不会是上面也不会是下面,她若敢,我就把她丢进猪笼让猪给拱了,倒是你,若你愿意,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我都很乐意。”   “那我也会把你丢进猪笼让猪拱一拱。”叶飘飘与他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彼此都从晶莹的眸里看到了欣然快乐。   三楼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西子夜,宝贝早和夏蝶几人跑去玩了,西子夜搭了一张桌台在这里,摆上各色水果和糕点,然后搬了两张软塌方便以最佳的视角观看下面的拍卖会。   两人半卧在软塌上,四周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幔用珠帘串起来,轻风拂来,纱幔便左右晃动,迎风飘飞,叶飘飘深吸口气,虽然下面喧闹不堪,她却觉得此刻的时光宁静而惬意。   抛弃忽视下面的一切,眺目前望,水波平静,在起风的日子有淡淡的烟雾,身边还有一位妖孽的美男子,说不清原由,叶飘飘觉得如果日子一直这样淡静的过下去,也许挺不错的,就好像在逍遥楼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西子夜虽与澹台逸走的近,但却不让她讨厌,他身上有一种令人轻松愉悦的气息,跟他在一起,似乎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这应该也算是蛮投缘的吧。   “那天,九王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是你的大手笔吧?”西子夜忽然问。   叶飘飘闻言应道:“怎么?替你哥们儿心疼了?”   “怎么会,烧的好啊!我早看他不爽了!”他将双手搁在脑后枕着,眉开眼笑,幸灾乐祸。   叶飘飘也学他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半眯着眼望着前方,颇有一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味。   不到片刻,下面传来大声嚷嚷的叫嚣,只见淮河上新迎来了一艘红色的画舫,画舫的最前端站着一位两人很熟悉的人影,舫上有数百个禁卫,将那个人围的密不透风。   画舫靠近,禁卫便在前面开路,将她引上了这边。   “公主驾到!你们这些没长眼的,还不快让开!”   一驾桥搁在两舫之间,澹台天香任人扶着手姿态矜重的走了来,人群分开在两旁,纷纷跪了下去,有早到的朝廷官员也赶紧上前去叩安。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山呼声扩散在淮河上,场面壮观。   叶飘飘站起身,走到护拦边上,往下瞄了一眼,扬唇道:“目标人物之一,出现了。”   听闻,西子夜起身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目光扫视着下面的一切,最后视线落在人群前面展台上红楼的身上,红楼此时也仰头看他。   他朝她点了点头,红楼会意,面带笑容走上前去扶澹台天香,把她拉到早已安排好的位置上,开始主持掌控整个拍卖会的局面。   她打了一个手势,围在四周的二十几艘画舫猛然击响停放在舫上的大鼓,鼓声响起,意味着拍卖会的正式开场。   水上画舫微微飘摇,舫上八人一桌,排列的整整齐齐,红楼则站在二楼主持拍卖,西子夜和叶飘飘则站在三楼俯视着下面。   一时间,淮河上鼓声大震,响彻云霄,放眼望去,青山碧水之间画舫齐列,人山人海,气势之磅礴,前所未有的壮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动地的鼓声震撼的澎湃激昂,心跳像深海上的狂浪一潮高过一潮,兴奋了双眼望着红楼。   红楼今日打扮得格外靓丽,穿了一身与水色相连的湖绿色裙裳,风从她身上掠过,吹起了她的长发和裙摆,她微微一笑,扬手又打了一个手势,鼓声渐歇,淮河上骤然安静了下来。   “欢迎各位来到拍卖会场,此次是我们钱庄第一次在水上举行拍卖会,为了让大家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和效果,我们付出了空前绝后的代价,也希望大家回报给我们所有的热情,今日,我们放开一切,毫无顾忌的欢呼起来!”   红楼的声音不算大,却用了内力扩散,犹如响在耳边一样,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各舫上兴奋的众人听了这话,齐呼一声大吼,声音洪亮如雷钟,红楼笑了笑,继续道:“首先,第一个拍卖物品是一件金色凤尾留仙裙!”   红楼说到这,已有人将这件裙裳从舫内拿了出来,用衣架架起来放在二楼长廊上,金辉的色泽灿烂而炫目,颔边和广袖上都用烟紫色烫了一寸的边,裙上绣着烟紫色的碧露牡丹,水芙色纱带轻束腰际,凤尾长长拖曳及地,逶迤蜿蜒,于溪水的映衬下泛着珠玉一般尊贵无上的光华。   华丽而眩人眼眸!无与伦比的至上尊贵!简直拍案叫绝!   舫上的众人,尤其是姑娘们,发出一阵惊异艳羡的欢呼声!痴痴地望着展台上。   红楼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轻笑道:“此物诞生于三千年前,是从西方花费了昂贵的代价才得到的,它是西方大陆远古时代最尊贵的王为他的王后所特订的婚宴袍,据说那位远古的王和王后恩爱了一生,因此,它代表着幸福,美丽,优雅,高贵!”   “哇!好漂亮好想要!”   “是啊是啊,太好看了,还是西方远古王后穿过的呢?”   “红楼姑娘,这凤尾留仙裙,起拍价是多少啊?”   人群有人发问,红楼朝她瞧过去,弯唇一笑:“起价一百万两黄金!”   ------题外话------   今天光棍节咯,各位妹子们节日快乐喔呵呵呵呵呵呵~~送上渣情纯洁洁的吻给你们~~~   今天是女银疯狂的日子,网络也疯了,妹子们有没有拍啥东西呢?   是不是都跑出去约会了,没人来找渣情玩了,悠着点啊,就算约会晚上也要记得回家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6邪魅的欧阳公子   人群有人发问,红楼朝她瞧过去,弯唇一笑:“起价一百万两黄金!”   哗——   众人仰天长叹!这逆天的价格,起拍价就这么高!   “西子夜,你果真是大燕第一奸商啊。”叶飘飘靠在护拦上,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好笑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告诉你,这件凤尾留仙裙没有花一分成本,你怎么看?”桃花眸似笑非笑,西子夜两指夹着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脸上是迷人的自信和精明,“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件凤尾留仙裙的吗?”   “嗯?偷的?”叶飘飘颇感兴趣地挑眉。   “咳咳——”   猝不及防的两个字,令西子夜突然噎住,嘴里嚼碎的桂花沫沫一半卡在喉咙里,一半喷了出来,干干涩涩的咳了他老半天,才缓过气儿。   “你……这都被你猜到了,这辈子也就干过那么一次!”赶紧喝下一大口茶,西子夜抚了抚胸口,脸上因咳嗽而微微浮上红晕,本就妖冶的容颜显得更加妩媚多情。   “……”还真是偷的!   叶飘飘失笑,望着淮河上这浩大的阵势,一看便知是花费了不少的钱,这次算是让他大出血了,不过以他的手段,说不定能捞回好几倍,果然是土豪中的战斗机啊!   “他怎么还没来?”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二号目标人物,叶飘飘有些纳闷。   “来了。”西子夜桃花眸轻闪,朝画舫左方山川拐角处瞄去,伸出手指指着那个位置,道,“阵势还不小。”   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平静的河面上,一艘载重五百人的大船领着三十几艘小船凛凛而来,船上插着大燕军队的旗号,一排排的深色旗帜,看上去威风猎猎,霸气十足。   段寐轩就在最大的船上,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银色战袍,腰佩长剑,这一刻,他化身成了大燕完美的战神,俊美无匹。   “很好,你到底怎么告诉他的,让他弄出这么大阵势?”叶飘飘狐疑地看着西子夜。   西子夜灿烂一笑:“给他来个匿名信,告诉他有人要刺杀公主呗。”   真是奸滑!不过对她的味口。叶小姐放下半撑的纱帘,将身影隐匿在纱帘后方,往后走去:“西子夜,你这人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必须靠谱,看在我这么可靠的份上,赏我一个吻嘛……”   瞬间肉麻的声音,叶小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人边闹着边从三楼走下去。   ……   舫上众人看到战神的到来,皆大声高呼,而就在此时,那件凤尾留仙裙也被公主以高价拍板,成为她的囊中之物,红楼的声音夹着内力响彻在河面。   “获得凤尾留仙裙的贵客请往二楼舫内,我们欧阳棠——欧阳公子有请!”   “欧阳棠?”澹台天香喃喃地念了声,往二楼看去,众人的视线也随之望去。   只见二楼画舫的珠帘拉开,一名白衣飘然的少年缓缓踱步而出,他气质出众,有如谪仙降临,脸上戴着红色的狐狸面具,火红色的狐狸眼角微微上挑,轻柔的羽毛飘扬在狐狸眼旁边,漂亮的唇艳如滴血,让人觉得华美而邪魅。   这个少年,像夜空中冷魅皎洁的上弦月,即便看不到脸,单是气质,就有股幽幽的让人窒息的俊美,仙与邪这两种感觉容于一身,却不损半分美好,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一时间,众人皆极其艳羡的望着他,女士们的双眼都呈现桃心状,这样的男人,就连澹台天香也看得吃了一惊,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公主,请!”声音清透,带着丝丝玩味,叶飘飘勾起了唇畔。   没错,被称为欧阳公子的少年正是刚刚换装的叶飘飘小姐,欧阳棠是她上一世在现代的名字,这次为了不暴露身份,便用了这个名字。   澹台天香走到她身边,柳眉微颦打量着她,问道:“欧阳公子?你跟子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你?”   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斥在叶飘飘的鼻息之间,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只在传说中听过有身带异香的人,能招花引蝶,可现在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叶飘飘却觉得不忍吸气,浓稠的让人呼吸不顺。   “公主,在下是子夜的青梅竹马,与子夜从小一起长大,吃过同一碗饭,穿过同一条裤子,就连他屁股上有几颗痣都清楚的很,公主想知道他那儿……有几颗痣吗?”叶飘飘表面镇定自若,心中笑得十分猥琐!   澹台天香脸上一热,飞速漫上一层红霞,喝斥道:“好大的胆子,居……居然敢戏谑本公主!”   叶飘飘状似吃了一惊,故意提高了音量问道:“咦?难道公主不喜欢子夜?在下都是听说公主对子夜的好感,才会想帮公主一把,告诉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事,其实他这人非常闷骚,他最喜欢那种妖媚到骨子里的女人,只要一看到这样的女人,他整个人都……把持不住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恍然大悟,难怪都说西子夜不碰女人,原来是没有遇到妖媚到骨子里的女人,没有遇到让他把持不住的人。   天香公主对西子夜有意,是众所周知的事,对公主都瞧不来,只能说明公主……不够骚包?   “妖媚的女人……”澹台天香轻声低喃,似是在回味她这句话,脸上红晕遍布,像被烤熟了般,叶飘飘看着被忽悠的众人,心想西子夜你以后可有的忙了。   ------题外话------   感觉没有几个人看文,渣情一点鸡情都没有了=(┳_┳)…好惆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7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妖媚的女人……”澹台天香轻声低喃,似是在回味她这句话,脸上红晕遍布,像被烤熟了般,叶飘飘看着被忽悠的众人,心想西子夜你以后可有的忙了。   红楼则在一旁听得窘迫轻笑,替她家少爷默哀,这叶姑娘太有趣了,少爷啊你的英明形象全毁了!   红楼本就长的美,这一笑,明眸皓齿,甚是好看。叶飘飘两指抚着下巴,越看越觉得红楼美人比澹台天香这个胸大无脑的家伙靠谱多了!又聪明又漂亮!   “公主,想知道子夜更多的事情,就随在下进来吧。”   叶飘飘示意红楼引澹台天香进去,将宫廷禁卫全部挡在外面,然后朝西子夜去迎段寐轩的方向瞥了一眼,转身进了舫内。   ==   那样声势浩大的军队迎了过来,总会让人误以为将会面临重大危险,是以许多人都噤了声。   西子夜一袭红袍,姿态魅惑的走上前,站在舫台上笑道:“段将军好气派啊,带这么大的队伍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的呢?”   穿上战袍的段寐轩一脸严肃,比平日锦绣华衫的模样更添了几分威严,气宇轩昂,让在场的不少姑娘都觉得安全感倍儿足!   “公主在哪里?”他脚下轻点,从船上飞跃到对面的画舫,神情晦暗莫辨,举起手掌,背对着后面的将士轻轻一扬,道,“将这一带全部围起来,李桐,你带几个人去找汐儿。”   李桐应声而去,带着人在各个画舫上寻找,不知情的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有些隐隐不好的预感。   倒是西子夜,对于他打乱自己拍卖会的行为不怒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看来段将军是来砸场的了,来找人需要动用到大燕的羽林军?”   “子夜此言差矣,别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呀,说不定段将军是特意带羽林军来给你助威的呢。”   戏谑的声音遥遥响起,一袭白衣胜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从二楼舫内慢慢走下来,周围围观的众人立刻让道,她迈着优雅的步子在他们面前站定,手上还端着两盏极具特色的银樽,银樽内晃荡着满满的白色液体。   一股陈年老酿的酒香铺溢而出。   “段将军,我说的对吗?”眉目微挑,刻意压低的声音雌雄难辨,却甚是好听。   段寐轩听他亲密的称呼和一身雅魅不俗的气势,便知他与西子夜关系匪浅,并且可能大有来头,蹙了蹙眉,道:“你是何人?”   “她是我的……”西子夜满目含情。   “段将军,在下欧阳棠,乃第一钱庄的最大股东,也是子夜的发小。”叶飘飘见情况不妙,为免他说漏嘴,到时段寐轩和澹台天香对不上口供,立刻截断他的话头。   段寐轩疑惑:“股东?”   “哦呵呵,股东就是幕后老板之一的意思。”叶飘飘笑着解释。   “是吗?”段寐轩敛眉冷笑,他可从来没听过第一钱庄还有第二个老板,“阁下可否摘下面具一见?”   姜还是狠的辣,比起澹台天香那菜鸟,这段寐轩精多了,不好忽悠啊!   叶飘飘轻轻一笑,道:“段将军可听说过兰陵王,据闻他身长八尺,容颜绝世,因过份貌美而无法威慑于敌前,每逢征战必以面具示敌,在下虽不及兰陵王,却也很怕将军的众位爱将折威在我面前,摘面具事小,若因美貌挑起混乱,失了羽林军的威信和骁勇,在下岂不是罪大莫及。”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一片死寂,这欧阳公子长得倒是个风度翩翩小白脸模样,但未免……脸皮太厚了!他的面相美到能挑起混乱?   西子夜心中暗笑,快要憋到内伤,飘妹子真是奇葩中的一朵诛花啊,哪有这样夸自己漂亮的!   “……”段寐轩眉心隐约一抽,有种想一巴掌呼得他毁容的冲动,果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众人神色不一,却各自被囧到的怂样,让叶小姐心中暗爽,将手中端着的一盏佳酿递过去,她豪气一笑:“其实在下早闻段将军威名,今日相见不甚荣幸,段将军,在下敬你一杯。”   段寐轩狐疑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银樽盏,那白玉一般青葱的指尖扣在盏上,细长柔嫩,比女子的手都要美上三分,暗自思量,却不去接银樽。   叶飘飘知道他有些怀疑,便一扬手,将递过去的那盏酒给喝了个干净,末了,将银樽口往下掂了掂:“将军可看清了,没有毒!”   四周围着的人都看着他,段寐轩也不想在百姓和众位官员眼里失了颜面,他一个在生死边缘打过无数轮回的男人,还害怕这小小的一杯酒不成。   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他还如何挑起大燕完美战神的这个传说,今日这么多人,料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下毒。   想到这,段寐轩动作几近粗鲁的夺过叶飘飘另一手中的银樽,仰头一饮而尽:“欧阳公子,希望你真的只是第一钱庄的老板,西少爷的朋友而已。”   他逼视着叶飘飘,眼底的狠戾一闪而逝。   叶飘飘耸耸肩,坦然道:“自然,段将军多虑了,将军不是要找公主吗?公主在二楼舫内,将军请!”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段寐轩带着警告意味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而去。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叶飘飘冷笑一声,舔了一下唇口,感慨道:“真是好酒!”   说完,她和西子夜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然后伸出手,帅帅的打了一个响指!   ……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片淮河上,一座小山峰沟股处,一艘大船稳稳停靠,一直观察着画舫上的一举一动,那里树木茂密,几乎遮去了半边天,极为隐蔽,不仔细察看,根本不会发觉,而且画舫那边的动静能毫无障碍的一览无遗。   这艘大船很华丽,干净到一尘不染,船上全部铺着洁白的绒毯,连一粒灰尘也看不到,船舱内亦是洁净,像一间格调高雅的卧室,连窗口的纱帘也是最最上等的丝绸。   舱内只有三个人。   两名男子站在一旁,另一名紫袍男子坐在窗边,神情专注地望着不远处的画舫,视线一直追随着那名唤作“欧阳公子”的少年。   “主子,澹台沧澜开始动手了。”   说话的是立在左边的男子,他一袭深黑的长袍,那长袍连着帽檐一起遮住了他整个身子,脸上还有一方黑色的面巾,似乎都是与长袍连着的。   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又稍显懒洋洋的美丽眸子。   ------题外话------   最近因为有事更的晚了些,抱歉了妹子们,从明天开始,会恢复到上午更哈   最近渣情比较忙,等过段时间忙的差不多了,渣情就充值搞奖励活动哈,开始热火潮天的跟妹子们嗨起来~~~   谢谢妹子们的支持,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8冲动是魔鬼啊   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又稍显懒洋洋的美丽眸子。   紫袍男子没动,依然眺望着远处,琥珀色的眼眸像卷着漩涡,深邃而幽沉,仿佛一个不慎便会沉侵在里面,尸骨无存。   “左奕,天琉杀查的如何了?”他没回答黑袍男子,反而问另一个人。   立在右边的男子正是左奕,他微躬身,正色道:“回王爷,天琉杀自从那日闯九王府后,便失去了踪迹,属下以为,他是不是回西方大陆了?”   “他就在燕京城内,只是你们找不到罢了。”澹台逸声线淡淡的,却极是笃定。天琉杀闯九王府时意有所指的话,他敢断定天琉杀一定还在燕京。   左奕一怔,他和其他人追踪过,也商议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天琉杀的任何动静和线索,此时九爷肯定的一句话,却又让他莫名领悟,以天琉杀的手段,一旦决定某件事又岂会半途而废。   九爷的话,他向来深信不疑。   “那属下还要查吗?”   “不用。”澹台逸神色一凝,收回目光,睨向一旁的黑袍男子,“你方才说什么?”   黑袍男子抬头,看着澹台逸,黑帽下的双眼像淬了光,柔柔亮亮的,带着几分不难看透的笑意和恭敬:“主子,宫里有最新动静,澹台沧澜择日便要将段妙汐指婚给您。”   指婚?这皇帝竟敢如此嚣张!左奕脸色一沉,握紧了拳头。澹台逸却是面容淡静,敛下眸子轻声道:“段妙汐威胁他的?”   “主子英明。”黑袍男子一凛,眸子里的崇敬越加深沉,轻笑道,“先皇的遗诏肯定在段府,否则段玄不敢放这么大的线,段玄怕被逍遥楼查出当年的事加害于他,才迫不得已与皇帝撕破脸面拉拢您,而能让澹台沧澜如此在意的东西,除了那份遗诏,还能有什么。”   左奕微愣:“皇帝会任段老匹夫这样威胁?”   澹台逸淡然接过话头:“本王这个皇兄很聪明,敢威胁他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干脆坐山观虎斗,将计就计,利用段妙汐背后飘渺山庄的势力与本王对抗,一箭三雕。”   “的确如主子所说,澹台沧澜正是此意。”黑袍男子美丽的双眸上下煽了两下,状似惋惜道,“只可惜,他们的棋子用错了。”   一直以来,他们花过许多精力去找这份先帝的遗诏,却无所收获,朝廷宫闱如此之大,没有确实之处再有本事也是大海捞针,如今段府这么一闹,便暴露了遗诏的下落,只要知道了东西所在,一个小小的段府,想拿一样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你们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了。”澹台逸云淡风轻,似不甚在意。   左奕心中气恼皇帝的行为,居然敢打他们九爷的主意,简直找死,不由脱口而出:“属下去杀了段妙汐!”   “左奕你太冲动了,须知冲动是魔鬼啊。”喉咙滚动,黑袍男子轻轻的笑出声来,“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段小姐也不过是太爱我们主子了,杀女人算什么本事,徒弟犯的错,自然由她师父去亲自教训。”   左奕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嘿嘿,忘记了她还有个师父,这下子那家伙非要抓狂不可。”   “这下又有的玩了,我真是期待啊。”   黑袍男子略显懒洋洋的双眼仿佛打起了精神,灿若夜边星辰,瞥见主子的视线一直凝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微微沉了脸色,不由也朝前面看去。   只见前方一艘小画舫上,一名衣着贵气的小男孩拿着一枝长长的竹竿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而在小男孩不远处,十名身穿铠甲的男子鬼鬼祟祟跟在后面,一看便知是不怀好意。   “主子……”黑袍男子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去保护他,别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遵命。”   黑袍男子被这冷冽的语气惊了一瞬,主子何时对旁人如此上心过,这小男娃娃到底什么人?居然能让主子这样在乎。   眼见主子越发冷沉的脸色,他不再迟疑,黑色身影一闪,已消失在原地。   ……   淮河上,一艘小画舫无风自动,慢慢飘向河面中间的一座小岛上,叶宁坐在舫头,小手握着钓鱼竿,微笑地看着水中的线越来越靠近小岛。   他去找钓鱼竿钓鱼,与夏蝶和绿罗分散了那么一小会儿,便被人给盯上了,画舫上的人不知不觉全部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不不,还有瞄在他后面的十个男人。   也好,反正最近也挺无趣的,找点事给他锻炼锻炼筋骨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反正小岛上没有人,把他们这些家伙揉圆搓扁都没有关系。   宝贝真是太好了!没事还陪这些菜鸟练拳,宝贝你好样的!叶宁握拳给自己加油。   隐蔽在舫内窗户后面的李桐一见马上就要到小岛上,回头给身后的几人打了一个围笼的手势。   是以当叶宁刚站在小岛上,还没对眼前青葱郁翠的茂密树林好好看上几眼,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鬼,给我站住。”李桐大喝一声。   叶宁转过身,精致的脸上尽是迷茫和懵懂的表情:“叔叔,这里是哪儿啊?”   看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孩,带着对危险未知的天真,李桐觉得作为一个将士,去伤害一个小孩是否有欠妥当,可想起段妙汐的吩咐,心中那点微妙的柔软即刻又冷硬如钢,走上前一把抓住叶宁的小胳膊,凶神恶煞道:“今天没有人帮你了,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方才他找到了段妙汐,正要带大小姐回去见将军,却无意间发现在这小鬼一个人在舫上,段妙汐当下便吩咐他抓了这小鬼回去,日后将会成为他们段府的一个重要筹码。   “叔叔,你好凶,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叶宁瘪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李桐不为所动,狰狞一笑,抓着他的小胳膊将叶宁整个提了起来:“尊老爱幼?那得看对什么人,你这小鬼在逍遥楼那个魔窟里长大,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脚离地吊在半空,叶宁有些不高兴了,尤其是李桐的手劲奇大,捏得他整条胳膊都痛了,眸中寒芒乍闪,叶宁两指一动,正要动手,忽见一道黑影卷着一阵疾风飞速袭来。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呢?”   一道悠然的声音懒散的响在这片青翠树林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9带着答案下地狱吧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呢?”   一道悠然的声音懒散的响在这片树林中。音气刚落,浓烈的黑影忽倏就到了众人跟前,一身坠地的黑色大袍,遮住他的身体,宽大的连衣帽盖住他背后的长发,黑色面巾掩住他的面貌,只露出一双慵懒好看的眸子。   “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少管闲事!”李桐喝道。此人武功不低,他是什么时候跟来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还是说他原本就在这座岛上。   “真是好遗憾,我这人无聊就喜欢管闲事,惹惹麻烦啊,杀杀人啊,哎呀,说起来,我真是好久没杀人了。”黑袍男子语气轻描淡写,瞳孔却是微缩,染上一丝噬血。   杀人这样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这般轻松的音调,即便是杀人无数的这些将士军人听在耳里,也不自觉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这不同于彊场征战,战场上刀剑无眼,但他们是为保国,尚有一颗完整的心,而这些杀人如魔的江湖中人,却是完全没有心的,冷血到让人可怕。   李桐还在怔愣,听得他又道:“还不放开他,这小鬼可不是你能动的。”   “笑话,你说放就放?”李桐嗤笑,松开叶宁的胳膊,改夹在臂弯里牢牢捆住,另一只手拔出佩在腰间的剑,指着黑袍男子。   其余的九人见状,拔剑朝那男子刺去,男子不动,八柄剑围绕着他朝八个方向直逼向他,寒凉的剑气宛如一道屏障罩在他的周围。   “小鬼,闭上眼睛,数三下。”他仍旧未动,朝叶宁轻声说道。   直到那股杀气近在眼前,他才身形一动,黑袍下伸出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夹住逼向面门的一柄剑尖。   白皙的手指没有一丝薄茧,好似不是习武之人,可就是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指尖,只反指轻轻一弹,那柄剑便横中断成了两截,断掉的那截剑尖直直插进那名士兵的咽喉。   然后黑色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掠向一旁,夺下另一人的长剑,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抹,动作流畅如跳舞一般,根本不像杀人。   但那横飞的鲜血,却让人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刀光剑影扑闪,黑影出手奇快,几个闪烁已经解决了那九人,鲜红的血流了一地,他握着的那把剑上也是鲜血淋漓,剑尖低斜,艳红的液体一滴滴由剑尖落进尘土。   “怪叔叔好厉害好厉害,我都还没有数到三就都倒下了。”叶宁拍手鼓掌。   黑袍男子眉眼一弯,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全倒下,还剩一个呢。”   叶宁从李桐的胳膊肘里抬头,甜甜一笑:“李副将,还不放开我,你可能就要死了哦。”   李桐看到这男子的武功,心道不好,只怕自己并非他的对手,视线往地上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人看了几眼,李桐心头一痛,这些兄弟都死了。   他并不怕死,但他要死的有价值。   “我杀了你!”   甩手丢下叶宁,他握紧手中的剑,怒吼着发了疯一般冲上去,剑光大展,招招必刺命穴,怎奈那男子仍旧云淡风轻般,像闲庭赏花一样闲散而随意,可每一招又咄咄逼人,让李桐毫无退路。   不下两个回合,李桐便处了下风,他知道今日要带走叶宁怕是不能了,脑中思量,即刻将着重点放在黑袍男子的面巾上,手上剑锋一转,举剑虚晃一招,另一手挥去,趁他侧身闪避的同时,一手撕扯下男子脸上的面巾。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李桐看着眼前这张脸,顿时满面惊骇,本能的瞪大了眼睛,攒紧扯下来的黑巾,竟连躲避他的攻击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那一剑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一眼从胸口插进去的长剑,又吃力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瞳孔在不断放大,放大,又渐渐缩小……   “是你……”   疼痛和惊恐遍布全身,他像是一座僵硬的化石,已经震骇的不知该做何反应,缓缓倒了下去。   “唔,看到不该看的,你便只能带着这个答案下地狱了。”黑袍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蹲下身,皙白的手轻轻按在李桐的脖子上,用力收紧。   “咔嚓”一声。   李桐脖子往旁边一歪,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彻底断了气,可那双眼睛却仍是牢牢睁的极大,脸色扭曲。   纵死都不瞑目!   因他是背对着叶宁,叶宁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李桐死不瞑目的模样,心下好奇,跑上前想看个究竟,谁料才刚过去,黑袍男子便眼疾手快,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戴上了面巾。   叶宁嘴角无奈的抽了抽,又堆起满脸笑容道:“谢谢怪叔叔的救命之恩,回去让我娘亲给你很多很多钱。”   黑袍男子看着叶宁毫不畏惧的眼神,漆黑的眸子渗出几许赞赏,方才这么血腥的场面,这小娃娃居然没闭眼也没尖叫,换作别的小孩只怕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相比钱,我更喜欢美人,你娘亲漂亮吗?”   叶宁眼睛一斜,是的,他开始鄙视他了,丫居然还敢打他娘亲的主意?   “看看我,就知道我娘亲美的有多么惊天动地了!”   美得惊天动地?真新鲜啊!你把嫦娥姐姐置于何地啊娃子?   “呵呵……”黑袍男子轻声笑了,这个娃娃真有意思,“看在你娘亲可能美得惊天动地的份上,我送你离开这里。”   叶宁点点头,暗地里送他一个鄙视的卫生眼,往前走去。一大一小的身影从歪七扭八的尸体上跨过去,鲜血流成一股溪沟,两人却浑不在意,脚踩在松软的沙石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怪叔叔,你为什么要救我?”   黑袍男子微微歪头,软声哄道:“乖,叫哥哥。”   不要脸!叶宁吐槽,脸上却笑眯眯道:“怪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唔,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暂时还不知道答案。”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0侮辱皇室是死罪   叶宁安然无恙,淮河中央那艘巨大的画舫上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舫上歌舞升平,一些相熟的人三三两两簇在一起相互打闹,或讨论歌舞,或贴面耳语,俨然一派和谐的场面。   今日虽只拍卖了那一样东西,却也让公主花了血本,西子夜心里该是乐歪了吧。叶飘飘正想的出神,眼前蓦然多出数道阴影,一个个围挤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念叨起来。   “欧阳公子,将军和公主为何这么久还不出来?这么多羽林军杵在这里,拍卖会也进行不下去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是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叶飘飘勾唇一笑,站起身来,朝西子夜道:“子夜,我们带大家去会会将军吧,看看段将军如何说?”   “好啊。”   西子夜拨弄一下长发,率先往二楼走去,身后的人尾随而上,结实的甲板上“噔噔噔”,响起一阵脚步声。   待到二楼,还不及掀帘而进,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柔媚入骨的娇喘声,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廊上,显得异常撩人心扉,众人面面相觑,走在前面的是几位朝廷中三四品的官员,经历过人世各种繁杂,各种风月场所,这种声音怎会听不出来。   面上带着一丝丝斥红,已料到里面发生了何种可能。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一件好事,这些在官场混迹太久的人精深谙此理,默默的就想退出去,叶飘飘哪肯轻易放过他们,眼见几人生出退却之意,忙往前一步,道:“各位大人,这边请,将军就在里面。”   被直接点名,他们几人怎好意思再退出去,打着哈哈笑道:“西少爷请,欧阳公子请。”   越往前走,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就越清晰,听得人面红耳斥,直到绕过高高悬吊的锦纱,看到卧塌上两个纠缠的难解难分的身影,众人才骤然顿住脚步。   “啊——公?公主?段将军?”   有人惊呼一声。地上衣物横陈,轻纱铠甲散了一地,那件凤尾留仙裙也凌乱的拖曳在地上。   卧塌上的两人一丝不挂,段寐轩正压在澹台天香的娇躯上起起伏伏,淫媚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呼吸,搅动一室的暧昧气息,听得人血脉喷张,跟在后面的女子赶紧红着脸转过了身,有的甚至跑了出去。   叶飘飘却看得津津有味,提高音量惊诧道:“段将军好雄风,可是对公主不敬是大罪,将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各位大人,这个情况可怎么办?”   几位官员齐齐一愣,转过脸不忍再去看,这叫什么事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碰上这种事!将军与公主苟且……这是死罪啊!   最可怕的是塌上的两人居然恍若未觉,越“做”越来劲,澹台天香矜贵的玉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高耸的胸脯微微晃荡,头往后仰,发丝被汗水润湿贴在身上,**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趁所有人都蒙上脸的时候,叶飘飘捏起一枚石子打进炉中,灭了香炉中的火苗,然后抚着下巴优哉游哉的观看免费的现场直播三级片,还偏过头去瞧西子夜。   西子夜也在看她,还用一种惊悚的眼神在看她,仿佛在说:我一大老爷们儿都看不下去了,你个黄毛丫头居然看得眼都不眨好意思吗你?   难道真的是生了娃的女人经验丰富,对这些就好像穿衣吃肉那么自然了吗?呜呜呜他真是太纯洁了!   西子夜一脸面条泪,叶飘飘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时,一个蓝衣妙人儿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士兵。   当她看到卧塌上还在进行运动的两人时,当即大怒,一道掌风猛然就呼了过去。   “哥,你疯了!”   段寐轩身子受震,倒向卧塌一旁,甩了甩头仿佛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雪白的玉体瞳仁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公主?”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煽在他脸上,五指印在红晕未褪的颊上浮现而出,紧接着传来澹台天香撕心裂肺的哭声。   段寐轩顿了一瞬,下一秒意识到房内有人,立刻卷起褥单裹住公主,双掌齐出,一股劲风扑袭,吹起悬吊的锦纱,遮住了前方的视线,同时大喝一声:“都滚出去!”   众人一听,连忙你推我攘的快速跑了出去,段妙汐也红着脸,气呼呼的往外走。   当段寐轩和澹台天香穿好衣裳,再次出现的时候,舫上宽阔的甲板上已经跪了一地的人,除了西子夜和叶飘飘,段妙汐三人,其他人都跪在甲板上,恨不能将头埋进甲板里去,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场荒唐的闹剧,说不定会让他们人头落地……   “所有羽林军听令,把今日在场之人全部给本公主关起来,谁敢泄露一个字出去,本公主便斩了他全家!”澹台天香脸上泪痕未干,显然已经怒到极点。   “把段寐轩也给本公主绑起来!”   滔天的怒火湮灭了澹台天香的一切,她像个濒临崩溃的人靠在护栏上,泪水滚烫而下,衣衫虽打理整齐,头发却仍是凌乱,现在的她连看一眼西子夜的勇气都没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要她如何面对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人。   尤其还被他看到了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一想起这些,澹台天香便觉得胸口疼痛难忍,逼得她快要疯魔。   叶飘飘看着她,轻声道:“公主,伤害你的人是段将军,与我们何干?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四周这么多的画舫,如此多的人,公主无论是杀是剐,都是剐不尽的,在下只知道,公主是无辜的,而罪在——段将军!子夜,你说对吗?”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今晚渣情让西子夜陪乃滚床单←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1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叶飘飘看着她,轻声道:“公主,伤害你的人是段将军,与我们何干?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四周这么多的画舫,如此多的人,公主无论是杀是剐,都是剐不尽的,在下只知道,公主是无辜的,而罪在——段将军!子夜,你说对吗?”   她故意加重了“段将军”几个字的语气,果见澹台天香哭花的脸闪过一丝狠冽,西子夜故作严肃的点点头:“嗯,欧阳说的对极了,折辱公主,沾污皇室,这条罪名足以判他死罪!”   “住口!”   段妙汐大声斥道,高傲的面上夹着一抹冷霜,“我哥是什么人,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十分清楚,他一心忠于大燕,忠于皇室,怎会明知故犯去冒犯公主,分明是被人下了药,西子夜,今日这事发生在你的舫上,你难逃其咎,还有你,欧阳公子!”   当她看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便知事有蹊跷,以她哥的性子就算再喜欢公主,也不会对她硬来,很明显就是让人动了某种手脚。   而动手脚的人……以她对西子夜的了解,此人并不喜与朝廷结怨生仇,那么会是谁呢,横中冒出来的欧阳公子?   侮辱公主,只怕哥哥的这条命不保,不仅如此,段府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威信与荣耀将统统毁于一旦!   “汐儿,别说了。”段寐轩沉声道,看着澹台天香伤心欲绝的脸,转身双膝一弯,直直在澹台天香面前跪了下去,拔出佩剑双手托起,举过头顶,“公主,今日是末将之错,末将罪该万死,请公主动手吧!”   澹台天香愤然夺过长剑,眼里的那股仇恨呼之欲出,仿佛他是杀了她全家的刽子手,举起剑便要一剑刺下去,那一下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   “住手!”   一声惊喊,伴随着锐响,一支海棠钗倏地射去,打中澹台天香手中的剑身,紧紧钉在甲板上。段妙汐腾飞而起,掠到澹台天香身边。   “公主,这是一个阴谋,你不能杀我哥!”   “放肆!本公主要杀谁还轮不到你插嘴!”震怒中的澹台天香哪肯听那么多,捂着震痛的手腕,怒气冲天的喝道,“来人,把段妙汐和段寐轩给我杀了!”   羽林军没有一个人动,她带来的禁卫倒是快步上前,就要去扣押段妙汐,段妙汐神情一冷,甲板上的羽林军冲上前护在她的周围,抽出佩剑指着禁卫。   澹台天香看到羽林军与她作对,更是气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披散着头发怒骂道:“你们是要造反吗?!”   站在最前面的羽林军身材魁梧,声音亦是粗重,不耐烦地看着澹台天香:“公主,羽林军只听令于段将军,我们只知道,谁敢对段将军不利,就是与羽林军作对!”   跪着的人不敢抬头,却都心知肚明,羽林军是段玄和段寐轩一手带出来的,在羽林军眼里,公主不过是一个皇室中娇宠过头的丫头,而每次征战,陪他们出生入死的那个人,是段寐轩,可想而知,他们只会护着段寐轩。   此时,段妙汐却是笑了,推开羽林军,走上前扶起段寐轩,望着澹台天香,含着几分讽刺道:“公主,你可知这样对待既将过门的九嫂嫂是很不雅观的行为吗?”   “九嫂嫂?我呸!”澹台天香嗤之以鼻,藐视道,“就凭你这个老女人?还想嫁给我九哥,简直痴人说梦,我九哥是什么人,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要脸?究竟是谁不要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勾引我大哥!再说了,皇上的圣旨隔日就会下来了,届时公主还得叫我一声九嫂嫂呢?”段妙汐得意地挑眉,一脸倨傲轻蔑,把澹台天香的肺都快气炸了。   而甲板上的众人却因这话猛然惊愣住,叶飘飘笔直的身子也微微一怔。澹台逸要娶段妙汐?   澹台天香捂耳尖叫,“不可能!不可能!”段妙汐这个傲慢的臭女人实在太可恨了,每次都喜欢与她作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一代天骄,怎能任她们这样想欺负就来欺负……   “段妙汐你这贱人,信不信我杀了你!”使劲抽出甲板上的剑,澹台天香想也不想就朝段妙汐刺过去。   “汐儿,给我住手!”段寐轩的怒喝还未停,澹台天香已被段妙汐连人带剑一手甩出几米远,禁卫见状,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敢伤公主,你们是在找死!”   禁卫是皇宫的精锐,此次出行的职责便是保护公主,见公主受伤,便也不多二话,上前便与羽林军斗在一起,舫上一时剑影弥漫,寒光大作。   跪地甲板上的众人纷纷跑到角落里躲在舫舱内,以免被殃及池鱼,周围画舫上的人也不安的骚动乱跑,放眼望去,一片混乱。   澹台天香站直身子,恨恨地盯着在反抗的段妙汐,身子软软靠在护栏边,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浮上心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落了下来。   段寐轩看她难过,心有不忍,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被澹台天香一手挥开:“别碰我!”   眼角余光偷偷瞄一眼西子夜的方向,澹台天香哭的更加伤心,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跟西子夜在一起了,是不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名誉没有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西子夜,可是……她这肮脏破败的身子已经配不上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对不起,公主,我……”张了张口,段寐轩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事已成定局,再浓重的解释都像是仓皇的谎言,苍白而无力。   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感情,更不会做出今日这般……荒淫的事,他知道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可无论奸计与否,他都伤害了公主。   “对不起……”   “对不起?哼,段将军,你把本公主的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好过,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我要让你们段府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你妹妹想嫁给我九哥?痴心妄想,即使皇兄同意,我九哥也不会答应的!”澹台天香冷哼,愤然走向一边,远离段寐轩,现在连跟他站在一起,她都觉得恶心。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和打赏哈~~渣情么么哒~~你的小剧场过段时间写哈~~   有朋友说让渣情建个群,不知道有没有妹子支持来着=╮( ̄▽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2阴她的人一辈子不举   “对不起?哼,段将军,你把本公主的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好过,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我要让你们段府为今日的事付出代价!你妹妹想嫁给我九哥?痴心妄想,即使皇兄同意,我九哥也不会答应的!”澹台天香冷哼,愤然走向一边,远离段寐轩,现在连跟他站在一起,她都觉得恶心。   段府一家,都让她觉得恶心!   她与九哥的关系虽不像皇兄那样亲密,但她心里却很喜欢这位冷漠的九哥,确切的说是心疼这位九哥,她原本有九个哥哥,除了皇兄是同父同母的嫡亲血脉,其余的都是同父异母,九哥也是。   许多年前,宫廷发生政变,那场血雨腥风害死了很多人,包括她的七位哥哥,到最后只剩下皇兄和九哥,她还有皇兄疼着,可九哥只有孤身一人,因此她对这两人也开始倍加珍惜。   九哥性子内敛隐忍,但隐忍的人一般都很苦,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机会讲给九哥听,也没有机会对他好。   不是她不肯,而是九哥不喜欢她。   所以她一直觉得嫁给九哥的人,一定是那种能与他相依为命的千金闺秀,就像裴府的大小姐,也是大燕未来的皇后。   而段妙汐虽长的漂亮,但为人太过清高傲慢,谁都不放在眼里,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所以从来都不在她喜欢的范围之内。   虽然她自己也很跋扈泼辣,但这是从小宠大养成的习性,想改都改不了,可她仍然希望九哥能找个好妻子,能幸福一辈子。   想到段妙汐穿上嫁衣嫁给九哥的样子,想到自己被段寐轩……   澹台天香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恨不能马上就杀了这两人泄恨!   ==   淮河上平静无波,各艘画舫却动荡而混乱。   没有人知道,危险正如潜伏的野兽一寸寸逼近淮河中央。   舫上斗得不可开交,几位主角则站在一旁看戏,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打算,西子夜和叶飘飘两人正兴致盎然的边吃边聊,时不时还端起酒盏碰个一杯。   蓦地,两人同时一顿,低头朝脚下看去,甲板下传来木板碎裂的声音,清水从裂缝里侵透上来,打湿了两人针脚细腻的靴子。   水,一点点从下面漫上来。   “该死的!水下有人!”   西子夜猛然拉过叶飘飘,将她护在身边,眼睛盯着甲板,看到水由最初的一缕缕变成了水柱往上冒,针芒一样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按照这个速度,这艘画舫很快就要沉了!   什么人在背后放阴招?!好大的胆子!惹到他头上来了!   “西子夜,刚才还在想你靠谱,你丫太经不起夸赞了啊!”叶飘飘朝周围扫视一圈,发现不止这艘画舫,而是这次聚集在淮河上的所有船只和画舫都有人在动手脚。   尼玛这是出动了一个部队吗!在水上阴她有意思吗?好吧,的确在水上阴挺有意思的,因为她不会游泳……   我诅咒你妹夫木有jj!诅咒你全家抑郁症啊!叶飘飘无语泪流!   “西子夜,你个魂淡,这些混球到底是来玩你的还是来玩我的啊?背后耍招有劲没劲啊,有本事出来单挑!”   “……”西子夜想说,他的仇人真滴很少,像他这样风情万种的美男子,谁忍心来害他?自从结识了她以后,脑袋都提在裤腰上过日子了,刺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快折寿十年了有么有!   “尼玛阴我的人一辈子不举啊!”   西子夜:“……”你刚刚才给段寐轩下毒,还怕下毒不够狠,又点了摄魂香背后阴了人家,现在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   不对,她是女人,好像真的……没问题……喂喂快停下,想太多了吧!   西子夜越想越囧!   挨千刀的!叶飘飘并不知西子夜那些猥琐的想法,咆哮一声,拽着西子夜纵身一跃,飞到画舫三楼。   画舫剧烈晃动,很多人惊声尖叫起来,呼喊声,打杀声不绝于耳,此刻的淮河之上,岂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得了。   叶飘飘站在高处搜寻叶宁的下落,可是人山人海,混乱拥挤,根本无济于事,而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响,整个画舫左右摇晃,下面的甲板哗啦一声全部碎裂,数道黑影猛然破底飞出。   随着身体的窜起,扬起一道道水柱,四处飞散。   他们似乎在找人,却又见人就杀,但凡挡住去路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毫不留情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动作迅速流畅,毫不停顿,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冷血而残忍!   数百个黑衣人,突如其来,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杀戮!呼喊声凄厉响彻在淮河上!   远处许多小画舫碎裂,已经逐渐沉入河底,只余一些斩碎的木块飘浮在河面上,舫上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落进水中自救,抓住木块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杀的到底来了多少人啊?”   头顶一片阴影覆盖,叶飘飘抬头看去,只见又是数百名黑衣人腾飞而来,这次的一批并非从水中出来,而是从四周的山峰上跳跃而下,手中拉扯着无限延伸的天蚕丝作为支撑,从高峰上飞跃跳下。   天蚕丝在空中纵横,从天而降的黑影像蜘蛛一样密密麻麻,手中长剑寒光大闪,他们来势汹汹!   “快走!画舫沉下去了!”西子夜揽着她的腰,准备借画舫最后的力道跃到对面的山峰上,奈何黑影并不想如他所愿,刚掠到半空,十道黑影便朝他刺来。   画舫整个沉了下去,后退已无路,只有迎击。红衣翩然于空中翻跃,与黑影交缠在一起,步步紧逼,步步杀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3扫把星VS死变态   画舫整个沉了下去,后退已无路,只有迎击。红衣翩然于空中翻跃,与黑影交缠在一起,步步紧逼,步步杀机。   叶飘飘暗道不妙,这些黑衣人似乎都是个中高手,剑法狠辣,出手奇快,往下看去,段氏兄妹也与黑衣人斗在了一起,羽林军和禁卫都加入了阵营,不是他们的人,那会是谁派来的呢?   显然是早有预谋,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那么这背后之人目的是什么?   身子被西子夜抱着,在空中飞速旋转,剑光浩渺,在耳边呼啸,他们有天蚕丝拉着,在空中打斗游刃有余,而西子夜抱着她脚下没有任何支撑,只能借敌人的力而飞跃。   又是几十个人围了过来,天蚕丝在空中弥漫成了一道风影线,叶飘飘正要取身上的铃铛,忽然一道黑影袭向西子夜的后背,而他来不及防。   她推开西子夜,快速迎上去,银针击飞长剑,抬手与黑衣人对上,两掌飞速相击,又飞速弹开,黑影吐血呈抛物线由高处落下,而叶飘飘内力深厚,倒是没有大碍,但因处在下方,这一对掌,整个人呈惯性往下坠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   西子夜皱眉,顾不上黑衣人的袭击,返身往下掠去,一把抱住下落的叶飘飘,叶飘飘心下一喜,终于不用掉进水里了……   噗通——   水花四溅,刚想夸西妖孽几句的叶小姐一头栽进了水里。   尼玛不要这么喜感吧!叶飘飘浮上水面,大呼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同样掉进水里的妖孽满头黑线!   丫你就是个扫把星啊!以后我要是再夸你我就不姓叶!   “抱歉啊,这个这个……没把握住,哈哈!”西妖孽在水中风情万种的甩了甩头。   “……”叶飘飘脑门上的黑线开始一根一根的往下掉了。   此时,头顶黑衣人的剑已近在眼前。西子夜抱着她干脆一头扎进了水里。   我去你妹夫啊!老子不会游泳啊卧槽!   叶飘飘想破口大骂,奈何刚张口,一口水便灌进了嘴里,堵了她的呼吸。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光亮从前方袭来,一道透明的气流如水纹一样在空中荡开,浑厚的力量铺天盖地从高空往下挤压,水纹般的气流往前蔓延,黑衣人刚挨上便被撞飞到山涧,像打豆子一样,一个个口吐鲜血倒进河水里,天蚕丝一触也迅疾断成了几截。   一道紫影如有实质一般,站在水纹上平行而来,从高空看到水中的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眉宇微微凝住,似乎有点不大高兴了……   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去他的洁癖!去他的优雅!   九爷霸气外露,一个飞掠扎进水中,大掌一伸,从西子夜怀里夺过叶飘飘,一手环着叶小姐,一手拽着西妖孽破水而出,掠向半空。   然后,一把丢开西妖孽,抱着美人远走高飞了。苦逼的西妖孽看到好盆友“神奇”的行为,吓得惊了一瞬,在身体又开始下坠的同时,赶紧借水纹之力跃上山峰。   “怎么又是你?!”叶飘飘从男子怀里抬头,一眼便撞进那双深邃到让人可怕的黑眸里。   澹台逸抿了抿唇,低眸凝着她:“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紫色身影抱着她掠向另一座山峰,挡道者死,尽管如此,后面还是有无数黑衣人紧追而上,有股不杀两人誓不罢休的意思。   直到山峰的林木深处,他才停下来,放下叶飘飘,五十道黑影也到了森林,树上,地上到处都是,将两人团团包围。   “你们是想杀本王,还是想杀她?”平静无波,听不出一丝喜怒的声音。   其中一名黑衣人站出来,眼中带煞,满身尽是杀气,沉冷道:“欧阳公子原来是个女人!难怪她突然就不见了,看来欧阳公子就是逍遥楼的那个女人啊。”   澹台逸瞥一眼叶飘飘湿透的身子,那紧贴在胸前的衣裳突出微微的弧线,冷眸骤然一眯,他望向前方的黑衣人,杀气在凤眸里一闪而逝。   叶飘飘冷声一笑,原来这些黑衣人是冲她来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拿着你的人头便可以引出逍遥楼四大公子,这样的买卖太值了!即使拼上性命也值的!”   黑衣人说到这,突然像商量好了一般,十分默契的蜂拥而上,视线之内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晕染开。   叶飘飘欲要出手,不料身旁寒光大肆,一柄长剑忽倏而出,澹台逸已先她一步掠去,那冰冷而雄厚的内息如同一座大山,搅动得整个森林的空气都变了质。   “流……流冰剑?!”黑衣人冰雕一样的冷肃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睁大眼不可思议的惊呼,“天下第一名剑不是在他……”   话未说完,喉咙已断!   流冰剑通体冒着寒光,所过之处连树叶都冻成了冰碴子,黑衣人面上都呈现难以置信,却无一人退缩,明知是死亦毫无反顾。   寒霜般的气息充斥在四周,绝美的身影如光一般穿梭,不过眨眼之间,周围就变成了一座冰窟,地上全是残肢断臂,五十名黑衣人全部杀死。   叶飘飘嘴角一抽,尼玛这速度……简直24k金的纯变态啊!   风华入骨的紫影飘然落地,手上的那柄长剑已凝上一层寒霜,他催动内力,霜雪化作水珠风干,倏然一声,软剑收拢归鞘。   流冰剑,名剑山庄所制,天下第一名剑,在这个时代呆了数年,叶飘飘早就听说过名剑山庄造剑的厉害,但凡是名剑山庄所打造的剑,价值不菲,且属性极高。   更惶论这把天下第一名剑,据说当年惹得江湖各方人士抢夺,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变态手里。   “欧阳公子,你和西子夜的关系很好?”冰冷的声线夹着一丝淡淡的愠怒,和不明所以的质问。   质问?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叶飘飘甩他一个白眼,揭掉脸上的狐狸面具,搓了搓凉透的手臂,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喜欢西子夜?虽然我不太喜欢基佬,但扫把星跟死变态,嗯还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4你别动,我自己来!   叶飘飘甩他一个白眼,揭掉脸上的狐狸面具,搓了搓凉透的手臂,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喜欢西子夜?虽然我不太喜欢基佬,但扫把星跟死变态,嗯还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支持!”   “……”   他在她眼里是死变态?俊美的脸略微一沉!   西子夜是扫把星?沉下的脸浮现一丝肯定的笑意!   澹台逸看向她,眉心一动,遂淡淡道,“本王即非断袖,也非圣贤,他配不上本王,倒是你,再那样衣衫半裸的勾引本王,本王不介意在这里……”   叶飘飘低头看去,脸色顿时一囧,她忘记刚才落水了,白衣已经全部湿透,紧贴在身上,夏末穿的衣裳本就不多,薄薄的两件将她的曲线展露无疑。   他的目光将她由上到下扫视一圈,那**的视线几乎让叶飘飘整个人都烧起来,想起之前三番两次他的流氓行为,她毫不怀疑他会不会就在这里被他给……办了……   无耻的人类!烧你家房子都烧轻了是吧!叶小姐感觉快被他的淡定从容给煞哭了!   “特么的臭流氓,再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睛!”她红着脸怒骂,站起身踏着尸体往前走。别以为救了她就可以随便乱看了!可恶!   “站住!”低沉的语气。   “混蛋我们家宝贝还在画舫上,若宝贝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端了他们的老窝!”叶飘飘头也不回。   “他没事。”   叶飘飘蓦然顿住脚步,回过头问:“你看到了?”   “他很安全,本王可以以人格保证。”他目光含笑,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令他凤眸瞬即沉了下去。   “你有人格吗?”   “……”   绝美的男人无语了一阵,郁秀的脸上隐隐有些无奈,凝眸望一眼即将沉下去的天气,阳光已近西斜,两人浑身湿透,他无碍,倒是她身子单薄,再这样下去怕会染着风寒。   “在这等着!”   命令的口气,他话一落,紫色身影已不在原地,叶飘飘懒的理他,继续往前走。   片刻后,她忽然停了下来,一簇火光在她不远处熊熊燃烧,那抹紫色的身影从容坐在火堆旁,墨发披肩,郁秀绝美的脸上淡静而慑人心魄。   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去的?还燃了火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太可怕了!   “过来脱衣服,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他抬眸看她,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揶揄。   “……”叶飘飘美眸一翻,臭流氓,还敢再无耻一点吗?   “画舫都碎了,即便你轻功再好,也回不去。”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淡淡道。   其实他的那搜大船尤在,只是他突然不想回去,也不想她回去……   侧过脸,他不再看她,腰束一扯,干脆利落地脱掉了紫袍以及白色的里衣,露出精实而让人垂涎的美妙身材,泼墨一般的长发散了一身。   就好比他上次穿衣一样,速度快到让叶飘飘乍舌,见他毫无停下来的迹象,她忙跑过去。   一边跑一边喊道:“喂喂喂!快……快住手!住手!没见你面前还杵着一大姑娘吗?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羞耻心!”   他停下动作,目光落到她握在他臂上的手,嘴角扬起,不自觉浮上一丝微笑。   那笑绝世倾城,叶飘飘竟看的一怔,他不笑的时候像孤立在万年冰川上的一枝独莲,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笑起来时,又好似地狱业火蛊惑人心。   早就知道他笑起来一定好看,却不想竟比想象中还要迷人,简直是不给别的男人活路啊!   “好看吗?”戏谑的笑声从他胸膛里发出。   叶飘飘回过神来,立刻甩开他的手,长得帅了不起啊!皇二代了不起啊!我们家宝贝比你帅多了!切!自恋狂!   “把衣裳脱了,烤干!”他手一挥,紫袍落在枝杆上成了一道屏障,另外三面已用树叶围绕起来,他赤着上身挨着火堆坐下来,背对着她,“我不会看!”   原来脱衣是为了给她做掩护,这家伙突然这么好心到底是闹怎样?叶飘飘怀疑地看了看他,见他镇定地坐在前方,并无其他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宝贝有夏蝶和绿罗她们保护着,相信应该没事,这里一时半会回不去,衣裳再不烤干,的确怕感冒,又狐疑瞥他几眼,她才慢条斯理脱下裙裳,只留下肚兜和亵裤。   神色微囧,似乎每一次遇到他,她都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叶飘飘暗自叹息一声,坐在他背后的石头上。   火光在身旁跳跃,燃烧的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明旺的火苗中映出两张绝色的脸庞,两人一时无言,这样的安静竟让她感觉出几分安逸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明知这个男人深沉危险,她却好像不怕他,甚至会觉得他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太过强大,可这样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往往就像定时炸弹,你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更猜不到他会什么时候就要了你的命!   越是看不透的人越危险!   她前生操纵商界,什么样精明奸滑的男人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像澹台逸这样腹黑睿智,他眉眼里的狠戾她能看出来,心思隐藏的太重,城府极深。   天色渐渐暗下来,澹台逸听着背后细细的呼吸,唇畔勾起淡淡的弧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背后的这个女人一出现,便搅乱了他的一切计划,他原本是要杀了她的,那股熟悉的记忆让他以为,她就是六年前的那个女人,死而复生,他该要杀她的,可是……   她的身手敌不过他,他有很多机会,可他终究没有下手。   胸口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又让他觉得她并不是……不是那个牢宠中的少女,他从来都是果断狠绝的,没有哪件事像她一样让他这样犹豫过。   现在的她脱了衣裳,只要回头,就能确认她肩上的那块印记,就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少女,然而礼仪优雅?亦或那一丝不想拆穿的念头……   他并不想那样做!   她就是她,聪**黠,古灵精怪,又偶尔让人头疼的叶飘飘,据说以往的叶飘飘是个傻子,现在看她,怎么也和傻子扯不上半点关系……   “冷吗?把衣裳穿上!”他突然开口,倒把叶飘飘惊了一下。   她连忙双手护住胸口,条件反射性的弹跳起来,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别动,我自己来!”   他有说要给她穿吗……凤眸微敛,他好听的嗓音低低笑起来:“叶飘飘,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温情戏……现在是温情一刻哈~~温情过后,布下的线以及故事的整个走向和潮点马上就来了……   喜欢的妹子请跟着渣情耐心的一点点看下去好咩,渣情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写稿的。   最近的收藏涨涨掉掉把渣情快玩坏了t_t   妹子们调戏渣情会掉节操的喔~~渣情的师父是蜀山长卿大侠……你们懂的←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5要杀要剐随便你   他有说要给她穿吗……凤眸微敛,他好听的嗓音低低笑起来:“叶飘飘,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笑!笑死你算了!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平时绷成一副棺材脸,怎么这货今天这么爱笑,吃错药了啊!   待她穿好裙裳,他的紫袍也已经穿戴整齐,速度尤胜一筹,叶小姐暗骂一声变态。   “叶飘飘,不要和澹台沧澜作对,他很危险。”澹台逸终于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因火光映照,微微现出红色。   她偏过头,用树枝戳着跳跃的焰火,轻笑道:“怎么?怕我杀了你大哥?”   “逍遥楼是他的心病,他一直想以招安为由除掉四大公子,而你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澹台逸说的很随意,在寂静的森林里,风一吹来仿佛都要散进了空气中,但他知道她在听。   “今天的黑衣人是他花费大量精力培养出的死士,杀了你,抓走叶宁,同样可以威胁四大公子,死士一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他的凤眸从她脸上一掠而过,抓走叶宁,除了能威胁四大公子外,其实最大的益处便是能用叶宁来胁迫他,那小孩与他长的相似,澹台沧澜肯定也在猜测,即使不确定两人的关系,他的皇兄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微末的能要挟他的机会。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澹台沧澜与他两人之间的明枪暗战,多一分筹码,就多一分胜算。   “看来你与他关系很一般,不然怎么会出卖他。”烛火艳丽,她单手支着下鄂,穿过明晃的火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觉得他对你还挺好,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赐给你一房媳妇儿,燕京第一美人,啧啧,换作别的皇帝,肯定选进宫做妃子了。”   说完,她又险些失笑,从没想过某一天,她与他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她儿子的爹要娶别的女人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知道段妙汐算不算小三啊?以她的身段和第一美人的样貌,很有做小三的资本和潜质啊!   只是,宝贝貌似挺喜欢这货的,要是知道他爹要娶他的仇人,会怎样呢?   “我娶她,你不高兴?”唇畔挂着薄薄的温度,他凝视着她似笑非笑。   “想太多了,跟我有关系吗?”妖娆迷离的眸子滞了一下,叶飘飘目光微闪,恍惚笑了两声道:“我只是怕你被那个女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担心我?”   “……”这到底是什么脸皮啊!还能再厚点吗!   看她黑沉到不行的脸色,澹台逸似是觉得甚为有趣,特有的磁性声音低沉悦耳笑了一下,沉声道:“那个女人我让人送给你,要杀要剐也随你。”   淡定却轻巧的语气,像是承诺,就这么一言交待了段妙汐的生死!   叶飘飘一愣,这混蛋突然搞得这么“深情”是几个意思呢?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当年陷害叶府的凶手?”   “你知道?”叶飘飘猛然看向他,美眸微眯,体内气息大涨,不经意释放出一股压迫,“当年除了段府,还有谁联合一起害了叶家?”   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当年的事与他没有关系?   澹台逸仿佛没感觉到那股压迫,伸手拿起几根粗点的树枝,优雅地往火堆里加上几根柴火,垂眸望着火光,淡淡道:“段玄,御史杨靖,丞相裴秋炎。”   说到这,握着树枝的修长手指顿了顿,当年叶府与段府的事他并没有关注,是后来才知道的,但那场祸事却让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其实还有一个人,他没有说出来,那个人……   “啪”一声,树枝断裂,握紧的指尖慢慢松开,他将断裂的树枝扔进火堆里。   叶飘飘盯着那簇火焰,眼中的肃杀越浮越盛,听到那声猝响,她抬眸看向澹台逸,收起了无意识放出的威压,即使隔着这暖洋洋的热火,她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寒。   看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萧索,她不禁想,当年的事他是不是也是有隐情的?   “王爷?王爷!”   “飘飘?你在哪里?”   这时,不远处响起左奕和西子夜的声音,越来越进。   叶飘飘从树叶挡住的地方走出去,一眼就看见前方一脸焦急的两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背影一顿,靠在树上笑道:“属狗的啊?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能找到。”   “的确是闻着血腥味来的!”西子夜作势朝空气嗅了嗅,又失笑道,“有我这么美丽的狗吗?”   红衣还是之前的那套,显然他还来不及回去就找来了,微卷的漂亮长发完全铺散在肩上,别说有多妩媚多情了!   叶飘飘不无感慨,这个世界的极品美男太多了,就她认识的那些,没有一个是长歪的!   西子夜风骚地朝她抛了个小媚眼儿,一抬眼,忽然瞧见她背后多出来一道紫影。   “王爷,属下已把船靠过来了。”左奕躬身道。   一股骇人的低气压瞬间弥漫在周围,墨发柔软,尊贵魅惑,澹台逸狭长的凤眸幽沉地瞥着这么快就找来的两人,像刀锋一样锐利,仿佛他们俩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有做什么出卖兄弟不厚道的事吗?没有吧?西子夜想了想,绽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献谄道:“九爷,你们俩没事吧?”   “凤尾留仙裙,五百万两黄金,明日送去九王府!左奕,禁闭一个月!”   沉静的声音淡漠而无情,澹台逸瞥了西子夜和左奕一眼,转身离开,那一眼,气压冰冷,满含警告意味。   叶飘飘一顿,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这厮的凤尾留仙裙是从澹台逸那个恶魔那里偷来的!偷谁的不好跑去偷他的!   活该啊!她朝西子夜抛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默默离开。   留下西子夜和左奕两人风中凌乱了:“……”亏血本了亏血本了!呜呜呜!   左奕更是呆了呆,一脸的苦逼兮兮,左堂没照顾好叶宁小盆友,禁闭到现在还没出来,那么他呢?他是招谁惹谁了啊?好冤枉好想吐血啊!   “西少爷,我今天犯了什么错了吗?”   西子夜看着前方绝美到泯灭人性的紫色背影,顿时哭瞎了!   “谁知道呢,他今天忘记吃药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6等的就是今天!   淮河上突如其来的厮杀,死伤无数,羽林军和禁卫死伤过半,参加拍卖会的人多是身份不菲的人,亦是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   是以,当事情发生不到一天,整个大燕京便传遍了。   天香公主被段将军强行侮辱的“艳照门”自然也逃脱不了人尽皆知的命运,澹台天香回去后便茶饭不食,一病不起,皇帝知道后震怒不已,差点掀了金銮殿。   于是,在初秋来临的早上,段府迎来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便是关于“艳照门”一事,段寐轩因强暴公主,削去将职,收回虎符,赐予死罪!   第二道段府大小姐请旨,念在段府多年功勋,特将段妙汐赐婚给九王爷澹台逸!   一丧一喜,恩斩并施,此圣旨一出,满城哗然!   下旨当天,段寐轩便被押赴了刑场,曾经名冠大燕的完美战神要处以极刑,燕京的百姓几乎全部出动,刑场上围得水泄不通。   皇帝亲自监斩,很少露面在这种场合的余琛也来坐陪。   数万士兵维护秩序,羽林军由新上任的将军统领,虎符在谁手里,羽林军便听命于谁。   刑场上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一片,澹台沧澜坐在高高的监斩台上,一身明黄龙袍,俊朗的眼神阴戾地盯着捆绑在下方的男人,大燕京独一无二的天之娇女,一朝君王的唯一妹妹,他怎敢如此大胆!段寐轩纵是万死都不足以平他心中怒火。   “皇上,段将军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饶将军一命!”   人群有人高喊,百姓一听,纷纷跪了下去,替他们心目中的完美战神求情:“皇上万岁,求皇上饶将军不死!”   刑场外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去人海如潮,全部垂头跪在地上,那场面看上去极为壮观,便是以往皇帝出行,都没有这么大的阵势。   澹台沧澜望着刑场外的动静,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侧目看向旁边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杨将军,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   杨庭是御史杨靖之子,新上任的将军,在此之前,他甚少出现在朝堂上,六年前,从澹台沧澜坐上皇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接到皇帝的命令,被秘密安排到边疆历练,镇守,段府握着能随时威胁到皇帝的遗昭,从段家掌握兵权之日起,皇帝便已经布了一盘局。   他在沙寒之地这么多年的铁血风沙,鲜衣怒马,等的就是今天!   “皇上,依末将之言,民心固然是有,但有心之人蓄意煽动才是导致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   杨庭朝皇帝施了一礼,转头望向台阶下黑压压的人群,眉目间一派肃穆,他的五官不算好看,皮肤黝黑,脸上甚至有一道斜斜的深坳的长疤,使那张经历过风霜的面庞看上去略显得有些狰狞。   澹台沧澜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多年的磨练,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段妙汐的这些小手段,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段寐轩在民间的民心,却也是真的。   余琛听着两人的言语,手执茶盏,敛着漂亮的眸子,细细地吹着上面的花纹,像是没听到。   百姓求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圈一圈扩散在高空,刑场三面环墙,后方城墙上有一座楼阁,而此时,并没有人看到,就在那楼阁的顶檐上面,四道人影悄然立在那里,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小姐,皇帝会妥协吗?”夏蝶皱眉问。   叶飘飘冷静地望着下面的喧闹,淡定道:“淮河上他不顾百姓及朝官的安危,为取我首级派出数百个死士滥杀无辜,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君王,怎会为了百姓的下跪而妥协!”   绿罗也道:“小姐说的不错,只是,他身旁的羽林军……”   几人一致朝斩台上的段寐轩看去,他身着囚衣,跪在硕大的铡刀前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似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他的身旁便是之前带去淮河上的羽林军。   绿罗是怕这些忠于他的羽林军会出手救人,一旁被绿罗抓着的叶氏一听,哭花的脸顿时扬起来,今日她被几人抓着来看她儿子行刑,心底早已经绝望凄然,此时听了这话,她猛然升起一丝希望。   “轩……”话刚出口,“儿”字还卡在喉间,两根纤细的手指便瞬间点了她的哑穴。   叶飘飘挑衅地睨她一眼:“姑母还是少费点力气,保自己的命要紧,这三面城墙均有重兵把守,城墙顶上还有无数的弓驽手,反抗只会死的更惨!”   她们能想到的事,澹台沧澜又岂会想不到,而百姓的求情,只会让他更加铁了心灭掉段家,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切下段寐轩那颗人头,亦切下段府的顶粱柱。   叶氏恶狠狠地瞪着叶飘飘,她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叶飘飘设的局,可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命丧刑场,叶氏张大了嘴叫着,喊了半天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全身瘫软地跪趴在檐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下面,百姓还在高声求情,段寐轩这时忽然抬起头来,站起身,转过头望着高台上的人影,大声喊道:“皇上,杨庭月余前就已经回京,一切都是皇上预谋好的?”   杨庭嘴角浮上鄙夷而嘲弄的笑容,澹台沧澜则冷沉地瞧着台下,阴鹜的双眼像液了光,毒的吓人。   “过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朕很满意这个结果!”   段寐轩眼底漫过一丝沉痛,蓦然间恍然大悟,原来皇帝早已对段府动了杀机,或许是汐儿威胁他的那一次,又或许更早……   而究竟是谁构陷他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背后之人阴差阳错帮了皇帝一把,而皇帝乐得接受,果然,伴君如伴虎!   六年前,他们害了叶府,如今,他自偿恶果!   “将军,我们一起杀出去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凶恶嗜血的狠绝声音。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答应夜儿妹子的小剧场送上哈~~   腹黑萌宝【明星访】第1弹来鸟   主持人:夜儿   明星嘉宾:皇帝、余琛、段寐轩   欢迎各位来到明星访做客,掌声响起来~~   夜儿:各位对片中的自己还满意嘛?有什么感受?   余琛:没有九爷帅,不开心!   皇帝:台词太少……媳妇儿太少……   夜儿:皇上,注意节操!   段寐轩【哭成傻逼】:……我是冤枉的!   众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7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我们一起杀出去吧!”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凶恶嗜血的狠绝声音。   他回过头,便看见一身铠甲,曾与自己出身入死的众位兄弟,个个腥红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   皇帝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敢亲自前来,就肯定想到了所有可能性,想要从这里杀出去只怕不容易,况且,若真的任他们劫法场,他们这辈子都会是大燕的罪人,而他妹妹段妙汐和爹爹也会成为大燕的耻辱。   不过,汐儿说她回去飘渺山庄找师父帮忙……他为大燕戎马半生,功劳苦劳皆有,凭什么要任皇帝过河拆桥!   念及此,段寐轩神情骤然一冷,将缚着的双手伸到身边羽林军的跟前:“斩!”   那人大喜,拔剑一划,斩断了他手上的枷锁,随即迅速解决了周围的士兵,配合十分默契,刑场上的士兵一拥而上,双方倾刻相斗在一起。   他们这些羽林军都是久经风沙的人,杀人跟砍白菜萝卜一样,一刀一个切得非常随意,鲜血溅了满地,场面霎时混乱起来。   澹台沧澜见状大怒,一掌击碎身前的审判桌:“所有禁军和羽林军听令,将反判的羽林军和段寐轩格杀勿论!”   与段寐轩感情甚笃的有两三百人,这几百人护着他一直往外围闯去,刑场外的百姓见状,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道来,等这些人从中间闯过去后,又迅速将道路围起来,堵住后面追击的羽林军和禁军。   澹台沧澜看得怒火喷张,他万没想到段寐轩在百姓中间的份量如此之重,竟为了帮段寐轩逃脱与他这个天子对抗,沉冷吼道:“弓驽手,给朕射!”   那些人都是无情之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坚硬而锋锐的弓驽带着破空之声从城墙顶上“嗖嗖”射入人群,许多无辜的百姓被当成了弓把,射成了马蜂窝。   场面顿时不受控制,出现疯狂的骚乱。   混乱中,段寐轩一行人在百姓的掩护下远远逃开,只剩下小小的黑点,澹台沧澜目眦欲裂,愤然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欲要亲自去追。   这时,余琛好整以瑕地站起身,闲散地打了一个哈欠,轻声道:“皇上勿怒,无论他们逃到哪,都只有死路一条,奴才用这颗项上人头保证!”   澹台沧澜脚步一顿,回头狐疑地看着他,余琛笑了笑,慢慢从台阶另一侧转身离开,剑眉下的漂亮眸子忽闪,朝后方城墙楼顶无声觑了一眼,嘴角勾起的那抹笑越发深了。   ===   明确了目的地,一行几百人劫了马场逃的飞快,朝飘渺山庄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可即便速度再快,也逃不过某人的五指山。   燕京城外的郊林里,被堪堪拦住了去路。   四道身影挡在大道上,白衣飘飘,如仙入骨,一行人立刻扬了马蹄停下,段寐轩当先怒喊一声:“母亲!”   这挡道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飘飘三人带着叶氏。   叶氏听了这声呼喊,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仍是发不出丁点声音,她苦着脸哀怨地看着段寐轩,用眼神不断的示意他快逃走。   “又是你!”段寐轩勒紧缰蝇,一双眼睛逐渐染上腥红,“放了我母亲!”   “放了她?”叶飘飘喃喃念了一声,忽然吃吃笑起来,一双明艳妖娆的眸子像灼了火,燃着层迭不尽的邪魅。   “你若自断双臂,我便放了她如何?”   “你——”段寐轩气得一窒,自从她出现后,他们段府便接连遭受大劫,全是拜她所赐,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如今,她竟还要他自毁双臂,这等恶气……   “妖女!等我杀了你,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段寐轩虽然久经沙场,必竟年轻气盛,又遭逢差点身首异处的大劫,被叶飘飘一激,心中热血恨然,提剑从马上一跃而起,朝叶飘飘迎击而上,他身后的几百人也纷纷去抢夺绿罗手中的叶氏。   原以为她武功再高,凭着身边几百人对付她们三人绰绰有余,却不想身子刚跃到半空,就见空中猛然飘下数道白影,剑气如狂风暴雨一般扑面而来。   “段寐轩我亲自了结!”叶飘飘一声轻喝,身影翻飞,数枚银针便袭向段寐轩。   三十六姬与羽林军,原本就不是很理想的对手,杀手的狠绝与戾气是这些战场上的军人永远无法比拟的,刀光剑影间,已经解决了大半。   而这厢,段寐轩亦不是叶飘飘的对手,不到片刻便被叶飘飘一掌轰趴在地上,他吐出一口鲜血,声色俱厉的吼道:“妖女,你若杀我,便是与飘渺山庄为敌!即便是逍遥楼,也会被他灭个干净!”   死到临时还嘴硬!叶飘飘神色一冷,两指夹着银铃,缓步走上前:“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有飘渺山庄撑腰是吗?那我今日便杀了你,看看飘渺山庄能不能灭了我逍遥楼!”   空中有一丝红光掠过,紧接着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喊,叶飘飘用红羽丝生生切断了段寐轩的双腿,剩下的羽林军听到喊声回头一看,顿时凄厉道:“将军!”   却是这一闪神,长剑便无情割上他们的咽喉,眼睛最后一丝光线竟是段寐轩那双鲜血淋漓的双腿。几百人的尸首铺了满地,血几乎流成了一条红沟。   叶氏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已经站立不稳,瘫软在地上,叶飘飘冷笑:“我说过叶府之冤,必当十倍奉还,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替叶府报仇?”   段寐轩身体痛极,脸色早已煞白扭曲,却还是瞪着阴戾的眼睛,虚着嗓子骂道:“妖女!我必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叶璟死无全尸,是他技不如人!他活该……啊!”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根极细的红羽丝瞬间从他的心口插入,穿透了胸背,他吐一口血,听得叶飘飘微微沉下的声音:“绿罗,让姑母来告诉她的儿子。”   绿罗解了叶氏的哑穴,段寐正轩惊疑不定,猛然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哭道:“儿啊,这女人是叶璟和夙莲的女儿,叶飘飘!你为什么要停下来?为什么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8飘渺十三卫――卿狂   绿罗解了叶氏的哑穴,段寐正轩惊疑不定,猛然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哭道:“儿啊,这女人是叶璟和夙莲的女儿,叶飘飘!你为什么要停下来?为什么啊!”   叶飘飘?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   这惊天的震撼令段寐轩忘了疼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袭白衣飘袂的女子,身下血流如柱,他却无比清明的想,他虽未见过叶飘飘,但早就知道他这个表妹是个天生痴愚的傻子,怎么会?眼前逍遥楼的这个女子与想像中的傻子根本难以重合!   是了,逍遥楼有鬼手神医花迟,再傻的人是不是也能治好呢?   “哈哈哈……”段寐轩忽地仰天大笑,只觉从未有过的悲凉,每笑一声,胸膛便翻涌着吐出一口血,“没想到你竟没死,造化弄人,终是来找我们索命来了。”   叶飘飘轻轻笑,像是嘲讽的叹了一声:“是啊,造化弄人,你们害了叶家百余口人,夺了叶家的权,为澹台沧澜效命,可他却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段寐轩,你若不是生在段府,可能也是一方忠贞好男儿,你无愧于大燕,却愧对叶府的上百条人命,人生在世,无为利往,这本也没什么,但你在为国尽瘁的同时,却忘了最基本的人伦纲常!”   叶飘飘的原身已经死了,若她不来,这个世上哪里还有个叶飘飘,又哪里会有一个那样可爱懂事的叶宁,一尸两命,早已经化成了一胚黄土!   段寐轩的笑声渐渐的小了,叶飘飘的一番话说中了他的心事,这些年风雨无阻,金戈铁马捍卫大燕,的的确确是用尽了心力,对皇帝也是忠贞不二,从未想过有一天皇帝会昭告天下,要将他五马分尸……   “叶飘飘,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国与国,人与人皆是这样,落到今天的下场只怪我时运不济,我只求你,放了我母亲,当年的事她并没有参与,我自行了断……还你们叶府一条命!”   说完,他握起跌进血泊中的一柄剑,横在脖颈间,看向叶氏,双腿的剧痛已让他的唇色一片惨白,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受累了,汐儿有……她师父护着,我也放心,爹偶得先帝遗昭,又与皇帝有约定,九王爷和皇帝都追踪多年,若被人所迫,便将这遗昭……公告天下吧!”   “段寐轩,你说什么?!”   叶飘飘微微一惊,抢前一步欲要问个清楚,握剑的手狠狠一托,那柄长剑却已经从段寐轩的脖子上深深割过,鲜血喷溅出去,正好洒在蹲下身的叶飘飘脸上。   那样绝色妖娆的一张脸顿时红了大半,叶飘飘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低头看向倒进浑血中的男人,他的眼大睁,紧紧望着她,嘴角还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轩儿!”   “哥哥!哥!”   两声凄怆尖锐的呼喊,让寂静下来的郊林显出几分森然。   一抹倩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叶飘飘,扑向倒进血滩中的男人,眨眼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等我,汐儿来了啊,汐儿带师父来救你了!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声声悲痛,段妙汐抱着段寐轩尚在流血的身子嚎啕大哭,全然没有了平日世家小姐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迹。叶氏听了这哭声,越发痛得心力交瘁,流着泪手脚并用往段寐轩的方向爬了几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叶飘飘看着突然闯出来的女人,微微侧过头瞥向一直默然站立在不远处的黑影,他是方才和段妙汐一起过来的男人,依段妙汐的口气,他便是她的师父。   飘渺山庄十三卫——卿狂!   他一袭玄黑的长袍,连头到脚都裹的严严实实,面上也遮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珍珠般黑亮的眼睛,似是感应到叶飘飘的注视,他微微偏头迎上去。   利刃一般的光线!叶飘飘悄然一震,这男人虽看不到面貌,但仅那双眼睛已是骇怖至极,黑沉如水,眼形弧度格外好看,漆黑如缎的瞳仁,像阖了千年的煞气在里面,埋了毒一般锋锐而嗜血!   只一眼,叶飘飘便觉得,这男人定如他的名字一般!狂妄!残暴!嗜血!   绿罗和夏蝶想必也看出来这男人的不凡,立刻命人掳了叶氏围上去,站在叶飘飘身边,防备地盯着他。   段妙汐似是哭够了,红肿着眼睛站起身,逼视着叶飘飘,看一眼又是一滞,神色间蓦地多了几分慌乱:“你……你……”   “表姐,现在你这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燕京第一美人啊!”叶飘飘檀口一张,出口的话语轻轻的,又凉凉的,也算是圆了她见鬼一样的情绪,婉约的自报了家门。   表姐,表姐……这世间又有几人唤她一声表姐!唯有一个……   段妙汐睁大眼,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亲哥哥死的讯息还未及完全消化,又蹦出个亲表妹死而复生的消息,这大起大落委实有些过了!   忽地,眼神又瞄到了白衣女子旁边的熟悉人影,是母亲!母亲竟然在这里……   段妙汐沉下的心忽又一喜,望着叶飘飘绝丽的身影,眼中一闪而过浓浓的妒恨!这张脸她怎么也不会忘记!确实是叶飘飘无疑!她这个表妹继承了夙莲贱人的美貌,原本就长的倾国倾城,现如今竟比六年前更美了,不痴不傻,眉目妖娆,艳丽无双。   “原来近日大燕京搅得天翻地覆,以及发生在段家的一切,都是你在兴风作浪!”   段妙汐是个聪明人,脑子反应快,倾刻就想通了所有,有逍遥楼给她在背后垫着,她这个表妹自然有恃无恐,此番必是回来复仇来了。   “你这贱人以前那样的愚蠢,竟也有治好的一天!苍天真是不公!”不过,她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叶飘飘有逍遥楼,那她当然也有飘渺山庄可以依靠!   “小贱人!你杀了我哥哥,今日我便让你给他陪葬!”   看着段寐轩死无全尸的样子,段妙汐胸口怒火翻腾,拾起地上沾血的剑欲要刺去,眼前蓦然黑影纵闪,一双好看的手瞬间抵在她的剑前。   “妙汐,你还不是她的对手,为师替你杀了她!”   ------题外话------   小泪子不要捉急,关于战神这个称谓,后面某人会惊艳整个天下的~~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战神嘿嘿嘿……继续往下看就知道啦,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9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   “妙汐,你还不是她的对手,为师替你杀了她!”   段妙汐一怔,漂亮的眼眸氤氲出丝丝娇气,似嗔似喜地望着她师父,十三卫常年在飘渺山庄,从来只听令于飘渺庄主一人,除了飘渺庄主,对谁都是冷心冷面,即便她在飘渺山庄修习,也很少见到师父,这次请师父出面救她哥哥,求了他很久才勉强答应,现在师父竟肯主动帮她,怎能不叫她惊喜。   只要师父肯出手,要杀这贱人定是容易得多!   她还在想,卿狂已经夺了剑飞身过去,夏蝶白影一跃,提剑迎击:“飘渺山庄的十三卫,我来会一会你!”   卿狂没出声,与夏蝶的剑砰然相撞,两人剑法势均力敌,同样都是变幻莫测,唯一让夏蝶恼怒的是,这男子虽与她相斗,那双好看又暴戾的眼睛却锁着叶飘飘,两方交战,却有一人心不在焉,这是对她的轻视与侮辱!   夏蝶变幻了剑法,剑气如长龙一般卷起满地的树叶呼啸而去,卿狂这才回眸,认真地看了夏蝶一眼,四两拨千斤拆了她的招式,这边斗的起劲,段妙汐也没闲着,与叶飘飘纠缠在一起,就想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可就身手而言,段妙汐实在差叶飘飘太远,招招落在下风,她心有不甘,忍不住讥讽道:“不知羞耻的小贱人,跟你娘一样下作!你娘未婚先孕,你倒也承了她的风气,丢尽脸面!”   逍遥楼近段在燕京传的厉害,叶宁看上去不过五岁左右,依时间上算,说明叶飘飘在叶府满门诛灭不久后便有了身孕,而这孩子又随她姓叶,并没有冠夫家的姓,是以肯定是一个野种!   叶飘飘手指一紧,用脚指甲也能想到段妙汐在推测些什么,其实要杀尽曾经陷害叶家的人很容易,但她说过要为叶府平冤,还叶家清白,所以在平冤之前她还要留些活口查明真相,否则她才没有时间陪这些人玩游戏。   “段妙汐,你再说一个字,我保证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段妙汐不以为然,悲愤斥道:“就凭你……”   后面的话尚未说全,一根细如蚕丝的红线已直逼她喉管割来,她震惊后退,本能的拿剑去挡,却料红羽丝缠绕在剑上三圈后,仿佛有意识般还是朝她喉管逼去。   眸中惊恐莫名,身子猛地被人一带推出一丈远,闪着红芒的光线堪堪从她的脸颊划过,她站稳身子看到师父推开的手,惊出了一身冷汗。   卿狂一道剑气从地底穿透袭向夏蝶,翻身一跃又掠向段妙汐,替她挡开了红羽丝,锋利的剑尖抗上叶飘飘,戾气一涨,长剑将红羽丝紧紧盯在树桩上。   他的身手刁钻怪异,招招杀机浓烈,每招都夺人性命,带着地狱一般浓绸的暴戾,黑影晃闪,他仿佛是天生的杀人利器,冷血异常!   忽倏间,两人就过了数来招,众人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光影,速度快到连动作都看不清,忽上忽下,蓦地,又弹撞开。   这一撞,两人都退后了数十步,气息震动轰然一声炸响,地上枯叶翻飞,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稳住脚步,叶飘飘轻咳一声,体内气血一阵翻涌,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对面的卿狂亦是没讨得好处,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   “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诡异的身法!”卿狂似杀红了眼,一双黑眸渗出几丝腥红,似是激发出了体内暴虐的兴奋,黑影纵跃,他眼中的光寒利得如剑一样,赤凉。   周围气息大动,插入树桩的剑,自行倒退飞出,随着卿狂手上的动作卷起疯狂的气流扑向叶飘飘。   “小姐!”夏蝶和绿罗等人一声低呼,飞身去挡。   叶飘飘暗自皱眉,准备以手相抵,千均一发之际,一道透明的气流水纹般击来,紫影从天而降,揽住叶飘飘瞬间转移。   卿狂被这股水纹震得退开,抬头望向对面的紫影,恍如利剑的瞳仁紧紧缩了缩,对面的男子紫衣锦袍,五官绝美,浑身气息强大而尊贵,他冷冷一站,便仿似天地间掌管众生的神!   那个美得毁天灭地的澹台逸?   叶飘飘一见来人,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这家伙很闲吗?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候蹦出来救她一把?   “连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澹台逸的声线冷如冰霜。   叶飘飘眼角再次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有种想一掌把他拍散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自己。   “九王爷?”卿狂显然也同她一样,无法接受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浑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怪异的一抖,似甚是惊讶。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叶飘飘还是看出来了,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卿狂绝对同她一样,眼睛在抽筋,可见澹台逸这死变态是武林高手们一致的公敌,瞧瞧,多么的不受待见!   “九……九王爷?!”向来高傲的段妙汐也傻眼了,听到那句“本王的女人”,她更是傻眼的厉害。   于是郊林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前一秒还斗的你死我活,下一秒,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美王爷澹台逸,那种惊讶又茫然的表情看在叶飘飘眼里,真是蠢萌蠢萌的厉害!   澹台逸揽着叶飘飘的手没有松开,狭长的凤眸冷肃而幽深地睨着一身玄黑长袍的卿狂,那一眼望不见底的幽暗直叫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卿狂看到他那极具占有性的姿势,心头微微一沉,再接受到那一记眼刀,瞬即又沉了一分,赶紧别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敛眸蹙起了眉头。   旁边的段妙汐却不知其中的暗潮汹涌,一颗心全系在澹台逸身上,眼睛死死盯着叶飘飘腰间修长的手指。   叶飘飘怎么会是他的女人?如果姓叶的贱人是他的女人!那她算什么?她才是皇帝下旨赐婚给他的妃!她才是九王府的王妃!   “王爷不要被她迷惑了,她是罪犯叶璟的女儿,不仅陷害公主,还杀我哥哥,掳我母亲,九王府怎能容忍那样的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0污血弄脏了你的脸   “王爷不要被她迷惑了,她是罪犯叶璟的女儿,不仅陷害公主,还杀我哥哥,掳我母亲,九王府怎能容忍那样的女人!”   叶璟谋权篡位,在整个大燕已经是臭名昭彰,正因为他曾经是万人景仰的英雄,以致于出了事后才会令百姓失望至极,死都不能原谅!   段妙汐是在提醒他,一旦要了这个女人,不仅失去民心威望全无,皇帝也必不会放过他和叶飘飘,叶飘飘只会是个祸害,给他带来灾难。   “住口!”   身后的卿狂徒然一声厉喝,略带警告性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段妙汐,无知的女人,她不知道在那个男人眼里,一切名利、甚至民心都是虚妄!以他只手遮天的势力,根本不需要这些!   只是,他从不近女色啊?这女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段妙汐被喝的愣住,师父是怎么了?   飘渺山庄亦正亦邪,十三卫更是手段残忍,段妙汐曾亲眼见到师父杀人,那夜后她连续做了十几天的噩梦,就算是她都摸不准师父的性子。   所以,她不敢惹怒师父!   猛然听他那一喝,段妙汐突然不敢说话了。   澹台逸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低头看向叶飘飘,忽地见那白皙的脸上沾着的鲜红血点,他眉目微冷,抬起上好的紫色袖襟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渍,动作十分轻柔。   叶飘飘觑他一眼,逃开他的魔爪,暗自腹诽:没事装什么深情!搞的好像她真成了他的女人一样!   “别动!污血弄脏了你的脸!”澹台逸沉声道,一手搂过腰,将她紧紧桎梏在怀里,另一只手给她轻轻擦拭。   一系列的动作做的流畅而自然。卿狂看得有些惊住,那双带着微微血红的眸子一敛,煞气慢慢消散,叶小姐也傻眼了,段妙汐更是气得差点要炸毛了!   紧紧盯着对面绝美的男人,妒红了双眼!恨不能那双手揽住的是自己!   她想不透那样惊为天人的男人,为什么偏偏看中了一个傻子!她哪点不如那个傻子!况且她哥哥都死了,他居然还说哥哥的血是污血,脏了贱人的脸?!   面色一白,段妙汐漂亮的丹凤眼扑闪了两下,啪嗒就掉下几滴泪来:“王爷,圣旨已昭告天下,现在五湖四海都知道我才是九王府的王妃,妙汐不敢阻挡王爷纳妾,但妙汐哥哥尸骨未寒,请王爷怜惜妙汐,莫要娶段府不共戴天的仇人为妾!”   叶飘飘听得冷笑,好个无耻的表姐!秀下限啊这是!   “表姐用不着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此生永不可能为人妾,不过……倒是没想到平日里那样傲慢的一个人,竟也会为了喜欢的人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你说,这是叫无耻呢还是叫不要脸?”   没等段妙汐接话,叶飘飘又道:“表姐也说了,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希望表姐命足够长,活久一点,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弄死你!啧啧,多漂亮的美人儿啊,死了多可惜!”   叶飘飘像是甚为惋惜的叹了一声,把段妙汐气了个半死,暗暗咬了咬牙,眼眶里的泪水却蓄得更多,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   “王爷,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期了。”段妙汐强制压下胸口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泫然欲泣的眸子委实让人爱怜,抬起步子走向澹台逸,欲要去拉他的衣袖。   岂料那双手刚伸出去,一股猛烈的罡气一弹,她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这一次,卿狂没有去接她,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任她倒进血泊中。叶飘飘轻轻一笑,缓缓道:“卿狂?飘渺山庄的十三卫果然名不虚传,这笔帐我记下了!”   “我们走!”叶飘飘白衣纵身一掠,眨眼便没了踪影,三十六姬紧紧跟随。   澹台逸亦消失不见,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段妙汐一眼。   段妙汐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可悲,自己家破人亡,爱慕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却连安慰一句都没有,怒火湮灭了理智,跌进血瘫的衣裙被鲜血湿透,旁边便是哥哥的尸首,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叶飘飘,我一定要杀了你!要将你碎尸万段!”   “闭嘴,她即是九王爷的人,你便不能再伤她,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饶是我也救不了你!”卿狂扫她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段妙汐委屈不已,为什么连师父也帮那贱人?师父不要她了吗?   “师父,她把我们家害的这么惨,师父你要帮汐儿报仇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郊林里回荡,前面的黑影已经逐渐走远,头也不回。   ===   罪犯叶璟之女叶飘飘死而复生,未婚先孕生下叶宁,藏身逍遥楼,与逍遥楼四大公子为非作歹,丧尽天良,现在又回燕京处处挑事,陷害段府一家,其使家破人亡等等事迹,经段妙汐添油加醋一番传播,什么“恬不知耻”“不要脸”“叶家余孽应受千剐之刑”种种骂名朝叶飘飘蜂拥而来。   百姓们闻之愤慨,言之抓狂,又害怕传的太凶,被逍遥楼的杀手无辜杀害,是以燕京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除了百姓,很多有头有脸的朝官也坐不住了。   华灯初上,御史府烛灯如豆,御史杨靖和丞相裴秋炎议事到深夜,御史夫人在一旁频频添茶,昏沉的光映出几张惴惴不安的脸。   “丞相大人,听说段老自生辰后就一病不起,昨日段小姐将少将军的尸首弄回去后,段老伤心欲绝,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杨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裴秋炎喝口茶润了润喉,低叹一声:“叶飘飘既然死而复活,又治好了疯傻之症,她此番必是要报仇雪恨的,段府已经没落了,接下来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大人放心,你女儿是大燕未来的皇后,皇上必会保你!”   裴秋炎摇摇头:“你儿子如今不也是升了第一将军,杨庭手掌几十万兵马,还怕了那叶飘飘不成。”   “若单是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怕的,可她身后有一个逍遥楼,那些魔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杨靖苦笑,又道,“我有一点不懂,叶飘飘分明已经死了,鬼手神医就真的那么厉害?连死透的人也能救活?”   ------题外话------   昨儿才看到,谢谢夜儿妹子的大钻石,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1血洗御史府   “若单是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怕的,可她身后有一个逍遥楼,那些魔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杨靖苦笑,又道,“我有一点不懂,叶飘飘分明已经死了,鬼手神医就真的那么厉害?连死透的人也能救活?”   “若他没有几分本事,今日又哪来的叶飘飘,老夫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叶家居然还有人活着!”裴秋炎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颤,沉吟了半响,才继续道,“杨御史,老夫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杨御史,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出了事谁都逃不了,当年知道那事的人本就不多,只要我们都守口如瓶,相信叶飘飘是不会知道的。”   杨靖点点头,又疑惑道:“可是……段老那里……”   “放心,过了今晚,一切就都好了。”   裴秋炎扯出一抹淡笑,像是不愿再多说,罢了罢手便告辞了。杨靖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那张经岁月洗礼得圆润的脸一下子苍老了。   丞相的官轿在宽敞的街道上静默无声的滚辗,却无人知道,一场危险正与他们擦肩而过。   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几十道白影忽倏闪过,在大树和屋舍间纵跃,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御史府。   三十七道身影在御史府的屋檐上迎风而立,裙摆微微飘扬,头顶月光稀疏,淡淡的洒下来,她们像是天人之宫的仙子,又仿佛夜色中走来的妖精,那场景若叫人看见,必定要看傻了眼。   叶飘飘抬头望着高空,笑了笑道:“夏蝶,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月黑风高杀人夜,太应景了。”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只能快刀斩乱麻!   “小姐不用动手,只管看着就好。”夏蝶弯起唇,黑亮的眼睛看着叶飘飘:“小姐,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您,奴婢收到楼里的飞鸽传书,说二公子和三公子不久就要动身来燕京了。”   “真的?”叶飘飘展颜一笑,很久不见他们,确实挺想念的,余光瞥见夏蝶一脸喜色,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脸,戏谑道,“唉呀,我们家的夏姑娘春心终于萌动了,听到花迟要来,这小脸不胜娇羞啊。”   “……小姐,你又取笑奴婢。”夏蝶脸上微微泛红,有些窘迫地垂下头。叶飘飘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杨靖夫妇的睡房,今夜的御史府,似乎静了许多,没有重兵把守,只余廖廖的守夜士兵。杨庭虽封了将,也赏了自己的府邸,但那新府邸尚在修茸,杨庭应该还住在御史府才对。   好半响后,叶飘飘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数十道白影飞跃而下,在夜色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杨靖正准备睡觉,忽然“砰”一声响,房门大敞而开,数名样貌美丽的女子掠了进来,分成两排站开,中间一名白衣女子负着手款款走来,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一举一动百魅从生。   “你……你们要干什么?”   杨靖慌忙站了起来,他认得她,在皇宴时见过一次,裴丞相刚刚才说只要不说出去,谁都查不出来,可这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们就来了!杨庭今夜被皇帝招进宫商议要事,谁来救他?   御史夫人搂紧半褪的衣衫,大惊失色地看着闯进来的人,嘴唇动了一动,反应倒是比杨靖要快,扯着嗓子大叫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抓刺客!”   叶飘飘扬手一挥,一枚银针脱手射去,打在御史夫人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盯在床板上,御史夫人一阵惨叫,痛得弯下了腰,身上的衣服没了支撑,整个掉了下去,露出鲜色的肚兜,一身的肥肉抖个不停。   “御史大人,可还记得小女子?”叶飘飘走到桌边坐下,优雅的姿态俨然一代女王。   杨靖心里慌的要命,听到夫人杀猪似的惨叫更是慌成了一团乱麻,抖着唇道:“叶飘飘,你要……要报仇找错人了,当年的事与我没有关系!”   “啊啊啊——疯女人!杀你爹害你叶家的是段玄和他不要脸的夫人,来找我们有什么用呜呜呜……”御史夫人边喊边哭,抱着床沿嚎得呼天抢地。   虽然嚎得难听,但是很有效率,不一会儿,守卫的士兵以及御史府的侍卫统统围了过来,小诗带人在房门外与对方厮斗。   兵器交接哐铛作响,叶飘飘却镇定自若,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弹了弹衣裳上的褶皱,笑道:“我还没说话,御史大人就知道我是来报仇的,御史大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我只问御史大人一个问题,你和段玄,以及丞相大人,与皇帝之间有什么约定?”   杨靖听闻大震,惊得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她知道了,她居然全知道了!可笑他和丞相还傻傻的以为只要守口如瓶就能安然无事。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   叶飘飘挑眉,指尖一弹,银针倏然射进御史夫人大腿:“再不说,这一针就会刺进她的胸口。”   御史夫人哭得昏天暗地,朝杨靖怒喊:“快说啊,你不说我说!”   “好,你说说看!”叶飘飘眉目含笑,两指夹起一根亮闪闪的银针,放在指尖上把玩着,听得御史夫人尖声道,“当年我们三家帮皇上顺利坐上皇位,段玄得将军之位,掌管虎符,裴秋炎为国丈,嫁女为后,我们杨家什么都没有!”   “是吗?你们杨家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拥有最多,因为他许你们的是未来,皇帝最信任的便是你们杨家!”叶飘飘略一思索,问道,“皇帝当年需要借你们的帮助才能夺得皇位,那么就是说先帝的皇位一开始并非是传给的他,是否有这一回事?”   “不知道,你什么都别问了,我们不知道!”杨靖脸色惨白,脚下一软,竟然朝叶飘飘跪了下去,全身上下冷汗涔涔,后背已是湿了一片。   “那我就送你们去陪先帝吧!”   手指一转,两枚银针急闪而出,叶飘飘走到门口,听到后面传来两声倒地的猝响,才恍然出声道:“夏蝶,解决好这里,我还有事要先离开!”   “是,小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2男人的丹田部位不能踢   叶飘飘赶到段府的时候,段府已经一片狼籍,从大宅,小宅,大堂,内院,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血腥味笼罩在整个段府。   夜深露重,凉风从颔口丝丝灌入,扬起如瀑一般的满头乌发,叶飘飘凝起眉宇,快步朝内院奔去,她没想到澹台沧澜的动作这么快,已经将这里洗劫一空了,连段府的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   所有房门都歪歪斜斜挂着,上面血迹斑斑,屋内玉饰瓷盏碎了一地,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激烈的反抗和打斗,再往里面走几步,叶飘飘忽然顿住了。   白玉雕花的屏风倒在地上,屏风上面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他双眼圆瞪,嘴角满是黑色的污血,衣裳大敞而开,胸口破开很大的洞,整颗心脏都被人给挖走了,死状极其残忍!   此人,正是段玄。   “真可惜,你没有死在我的手里。”叶飘飘看到他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禁一阵唏嘘,这样的手段,估计是澹台沧澜派出了他的死士。   屋内的柜角和床塌被翻的乱七八糟,他们必定是在寻找遗昭,叶飘飘左右打量了几眼,忽然瞥见一道蓝影从窗口一闪而过,当下立刻追了上去。   在段府曲折的长廊上绕了几圈,蓝影进了一间靠角落里隐蔽的房间,房内仿佛是间灵堂,供奉的全是老一辈的牌位,蓝影一脚踹翻了供台,在牌位上左摸摸,右敲敲,突然像是触到了什么机关,房内蓦地一声咚响。   牌位下面的地板往两边裂开,出现一道正方形的坑,里面装着一个盒子,叶飘飘倒挂在檐外的横梁上,从纸窗内瞄到那盒子里装的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那东西呈金黄,在微弱的光线下发出淡淡的金光,两根精致的龙轴将黄色锦缎卷曲在一起,正是皇室御用圣旨。   眼见蓝影马上就要取出来,叶飘飘迅速朝前掠去,一手夺过盒里的圣旨。蓝影一怔,伸出的手支在半空,眼睛盯着盒子,那里面已经空了。   盒子“啪嗒”掉在地上,他抬起头,昏暗的房间里,一位美艳绝伦的白衣姑娘正从容立在他跟前,嘴角带笑,挑衅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缓慢地拂去衣袖上的灰尘,俊美的面容即使在夜里,也能瞬间让人砰然心动:“美丽的姑娘,你手上的东西是我要送给未来娘子的见面礼,你确定你要收吗?”   他轻轻笑道,上挑的眼角尽显风流。   叶飘飘拿着东西在手上扬了扬,摇摇头道:“礼物太轻,就这还想骗人家大姑娘,阁下未免也太寒碜了!”   他闲散的眸子微微掀大,要笑不笑的望着她,答的从善如流:“姑娘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的要找个真心对自己的娘子不容易,不用财富收买来的真心才是真真的待我,姑娘要是收了这份薄礼,那对我必是再真不过了。”   外表风流,内心奸诈,此乃真猥琐!叶飘飘给对面的男子下了一个很有哲学性的总结。   “倘若我没猜错,阁下就是东厂督主余琛了?”慵懒却染尽风情的美眸低垂,她的目光从上往下游移,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关键部位”,状似考量地说道,“东厂的人,娶媳妇儿有用吗?还是说做督主的……与别的太监不一样?”   自己那块“让女人羞怯”的地方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紧紧盯着,还用那样怀疑的眼光盯着,余琛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复杂,随后往前一步逼近她,扬起一个风流不羁的笑容。   “姑娘不仅长的漂亮,还很聪明,一眼就将本督主认出来了,这世间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已经很少了。”   说到这,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道:“都说天下的男人一般黑,天下的太监自然也是一样一样的,至于本督主是不是一样,叶小姐还是亲自来验一验如何?”   “……”叶飘飘囧,为啥她觉得大燕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猥琐,到底是肿么回事!这么冷的天对一个陌生女人就能发情,是闹哪样!   要是个真男人还说的过去,你丫一个太监就别这样了吧?莫不是这年头连太监也流行叫春嘛?   眼前的人越逼越近,一只手朝她的脸上伸来,叶飘飘左手握紧圣旨,右手迅速出击,朝他腹下狠狠拍去,余琛身子离地,往上跃起,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去夺圣旨,嘴上还笑道:“叶小姐一出手就是这么可怕的部位,要是再下来一点,你说我是挡啊还是不挡呢?”   “不知羞耻!”叶小姐挡开他的手,飞身掠过他,使劲朝他屁股踹了一脚。   余琛被踹得一个趔趄,摸了摸屁股,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逃走的身影,紧追上去,边追还边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姑娘家的以后切莫要再去踢别人的屁股,可知道一个男人踢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踢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丹田部位,踢了是要负责任的!”   “庸俗!”甩下两个字的结论,叶飘飘头也不回。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段府,到了街道外的一条小河旁,一白一蓝的身影你追我赶从街上穿过,为寂静的深夜增添了几分多姿的趣味。   叶飘飘飞身从桥上跃下,脚尖在河面上轻点,往前平行飞跃,水上荡开一层又一层的细小波纹,余琛见状轻笑,也学她的样子飞跃,加快速度超过她,待超过一段路后,回头道:“叶小姐不是早就放话出来,要本督主洗好脖子乖乖等着的吗?这会子就不要跑了吧?”   “督主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的!”叶飘飘冷哼,挥袖一拂,在河面上掀起一丈高的水柱朝他打去,然后侧身从河面的另一侧上岸,进了岸边的林子里。   余琛一见,赶紧翻身一跃避开水柱,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落在她不远处,厚着脸皮继续道:“实不相瞒,我脖子已经洗的很干净了,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花前月下,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从星星月亮聊到诗词歌赋怎么样?”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大花花,今天收到通知,文文快要入v了,希望妹子们能支持渣情的首订!   非常感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3九爷是个可怕的人物   余琛一见,赶紧翻身一跃避开水柱,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落在她不远处,厚着脸皮继续道:“实不相瞒,我脖子已经洗的很干净了,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花前月下,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从星星月亮聊到诗词歌赋怎么样?”   “……”我靠你琼瑶奶奶附身啊!有木有搞错!   路被拦住,叶飘飘只好出手,两人瞬即又打在一起,余琛的武功比叶飘飘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内力十分深厚,柔中带刚,一招一式都耍的极美,像是跳舞一样,杀伤力偏又是惊天动地。   可他似乎并没有出杀招,只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着。   叶飘飘一闪神,手上的圣旨被他抓住了,这厢不松手,那厢使劲扯,两人一来二去扯拉了数次,最后干脆用力甩,只听“嗞”一声。   锦帛从中断成了两瓣,一人手中拿了一半圣旨。   周围一下子变得死寂,只能听到夜虫低弱的呼鸣,两人霎时都傻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这个……”叶飘飘愣了下,双手一拉将那半边圣旨摊开,快速扫一眼上面的字,视线凝住在右下角的玺印上,半响后,抬眸睨着余琛。   “你怎么那么不靠谱啊,抢了半天却是个冒牌伪劣产品!”   余琛微微蹙眉,手上这半卷圣旨的确是假的,真正的圣旨所用的锦缎极为紧密,不可能轻易就撕裂开,尤其是遗诏,卷轴上雕刻着精致的飞龙,更是加了一层特制的高蜡,他用柔软的指腹在上面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高蜡的存在。   看来段玄那个老东西使了一招“空城计”!死了还要把他们给耍一把!   望向叶飘飘,余琛舒展一笑,说道:“老家伙已经死了,总不能把他再弄死一次吧,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说!”   余琛没有作声,顺手捡了一些柴枝堆起来,手中运气往柴堆推送,不一会儿,柴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朝叶飘飘招了招手,他轻轻一笑:“把这两张半卷圣旨拼起来,一起看看内容怎么样?虽然圣旨是假的,但当年先帝逝世前立遗诏时,段玄和裴丞相几人都在场,段玄肯定知道遗诏的内容,既然伪造,内容必定不会作假!”   余琛说的没错,以假乱真这核心总是在的,段寐轩死前的话,一直让叶飘飘耿耿于怀,他那样说,只是找了一个契机让她不能马上杀了叶氏,给叶氏留下一个活口,后来审问叶氏,才知道叶氏并不知道遗诏内容。   是以她才要来段府找圣旨,可仍是晚了一步,这皇帝当真是个人精。   挨着余琛坐下去,她拿过另一半圣旨拼在一起,摊开在地上,借着柴火明亮的光,一字一句阅览着上面的话。   然后,她的目光定在最后一行字上,长久的凝视,上面的几个字写的清清楚楚——   传位于九王爷——澹台逸!   没想到澹台沧澜夺走的是属于澹台逸的皇位。她转过头去看余琛,却发现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勾着嘴角,正好整以睱地望着她。   “你早知道圣旨内容?”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万里江山和这天下,原本都应该是九王爷的。”   余琛摇摇头,将地上的圣旨扔进火堆中,火苗一窜而起,瞬即就将明黄锦帛焚了个干净,火星子升到上空,辗转又落下,余琛俊秀的脸在摇晃的红焰前忽明忽暗,辨不出半分情绪。   隔近了看,他漆黑的眼底灿如星辰,上挑的眉眼里有寻常男子少见的风韵,他和西子夜似乎又有所不同,西子夜是月中妖孽,一举一动都艳媚动人,而余琛却是天定风流,只是神情总是轻淡淡的,像是天底没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便就是这一股子闲散慵懒配上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气质,奠定了这俊美男子的风流无拘。   叶飘飘心时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是拍了拍灰尘,转身离开,余琛柔柔的嗓音缥缈虚无的在她身后荡开。   “叶姑娘,你想不想知道九王爷为何会丢了皇位?”   叶飘飘迈开的步子顿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就那样站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六年前先帝病重,宫廷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政变,先帝将他信任的重臣们叫到跟前,立下任九王爷为帝的遗诏,三皇子野心勃勃,多年来早已聚集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便带人攻进后殿逼宫,三日三夜,整个朝阳殿禁止任何人进出,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三日后,皇榜便昭告天下,宣布皇帝驾崩,三皇子继位。”   “别人或许不知,可你一定知道那三天发生了什么!”肯定的语气一出,叶飘飘终是回过头。   余琛握着一根枝杆,仿佛无意识般撺弄着焰火,眼神虽含笑,却带着几许深透,似有若无的凝在远处,像是陷在了遥远的回忆里。   “逼宫三天,先帝气得屡次吐血,三皇子一盏毒酒,掰开先帝的嘴,亲手灌了下去,先帝的头七尚未过,他便给自己举行登基大典,另外七位皇子极力反对,已经是皇帝的三皇子手段高超,当晚封锁皇宫,将七位皇子统统绞杀,噬兄杀父,他便是这样掌管了大燕的河山!”   先帝共有九位皇子,一位公主,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说到那个人……   叶飘飘目光微闪,问道:“澹台逸呢?”   余琛垂下头,凝视着她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他……他是个可怕的人物。”   ------题外话------   妹子们,渣情跟编辑商量了,把上架推迟几天   七号准时上架哟,希望妹子们能继续支持渣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4谁都不能抢走爹爹   叶飘飘目光微闪,问道:“澹台逸呢?”   余琛垂下头,凝视着她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他……他是个可怕的人物。”   “那天夜晚,他带了廖廖数人斩杀几千羽林军和禁卫,一路从宫外杀进到三皇子的床塌前,宫廷里的血迹一夜流行了河,然而三皇子在关键时候扭转了乾坤,他显然早有准备,绑了一名女子到九王爷跟前,那女子浑身**,满身都是瘀紫的血痕,以她的性命相胁,逼得九王爷妥协,最后给九王爷吃了一株能让人筋脉尽断,五脏俱焚的鸩隐花,将他关在了天牢内,任其自生自灭。”   天牢……难道便是那一晚?如此说来,澹台沧澜污蔑叶璟谋权篡位,其实是将自己的罪过栽脏陷害给叶璟,让叶璟替他背了这千古罪名,诛了叶氏一家。   而澹台逸……便是在那一晚,他的手下抓了她……然后发生了后来的种种,鸩隐花叶飘飘在医书上看过。   此花毒性乃花中之最,生长在极其冰寒之地,是罕见的毒物,世间没有任何解药可解,唯一的办法便是待毒性全部发作后,利用浑厚的内力,将毒性逼入丹田,再与女子之身合欢,渡出毒素,利用阴阳调和,吸收女子体内的阴气缓解。   可前提是,此人的功力必须达到一定的境界,否则此毒根本逼不出去,可见,澹台逸当年的武功就已经炉火纯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毒一旦过渡到叶飘飘原身的体内,必死无疑!   虽然是他手下的人抓的叶飘飘,但原身的死,与澹台逸还是脱不了干系……可他那样孤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怎能允许自己堕落到那般地步!   叶飘飘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喉咙里似乎有些涩涩的,她哑着声音问:“那个女子是谁?”   余琛知道她是在问那位能让九王爷束手就擒的女子,轻声一笑,他道:“九王爷的母妃!”   出乎意料的答案,叶飘飘似吃了一惊,却又在那一刻有些明白,当年的澹台逸为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活下去,因为他的尊严,他的气度,他的身份,他的骄傲和矜贵不容允任何人践踏!   他是翱翔天际的金龙,是统霸天下的枭雄!可那一夜,却注定给他染上了耻辱的标签!   澹台沧澜是个狠辣的人,抓住了澹台逸的薄弱之处,他的母妃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了所有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迟着澹台逸所有的一切,是比万箭穿心还要让他难受的事情。   那该是怎样痛心疾首的画面,叶飘飘想象不出来。   心中没来由浮上一股怒火,这火气来得莫名,叶飘飘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生气澹台沧澜对澹台逸的残忍,还是澹台逸对“叶飘飘原身”的残忍!   “余琛,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炫耀澹台沧澜的‘丰功伟业’?”   月光越发稀疏,薄弱得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余琛慢慢侧过头,柴火渐歇,在熄灭之前,叶飘飘终于看清了他眼底那抹朦胧的情绪。   戏谑,怜悯,兴奋,还有一种别的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目的,本督主只是想知道叶宁是不是九王爷的孩子?顺便揭一下九王爷的短!”   叶飘飘忽觉脖子一僵,想再要扭动一下去细看余琛的表情,却怎么也扭不过去了,竟然连他也开始怀疑叶宁的身份,如果他开始怀疑,那么澹台沧澜那般精明的人怕也已经把枪口对准宁儿了。   “余督主对九王爷这般痛恨?”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也可以把这个看成是一种喜欢!”   “……”太监果然变态!可怜的澹台逸,竟然被一个太监看上了!   火星子全部湮灭,余琛的表情在夜色中看不太分明,叶飘飘只当成他一时的戏言,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他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含了很深的意境在里面。   也是向她传递了一种信息,只是当时的她,并不明白。   ==   回去后,叶飘飘尚来不及喝上一口茶,绿罗便负伤跪在她面前,告诉她:叶氏被卿狂给救走了。夏蝶等人都随她去了御史府,只留下绿罗照看叶宁,是以她一个人不是卿狂的对手,被他伤了手臂。   为了保护叶宁,就顾不上去追踪。夏蝶等人赶回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叶飘飘什么也没说,只拉绿罗起来,把叶宁上下检查了一遍,又给了绿罗一贴膏药,才笑道:“不碍事,救走了也好,抛砖才能引玉,叶氏迟早是要死的!只要你没事就好,卿狂这个仇,日后一起找他算!”   随后又叮嘱了她们几句,便命人各自去休息了。   叶宁闭着眼睛睡了会,爬起来搬着枕头跑到叶飘飘房里,爬上了她的床。叶飘飘一愣,瞪着身边的一团黑影道:“宝贝!你突然袭击想干嘛?娘亲是女生哎,你这样的行为让娘亲好惶恐!”   叶宁二话没说,手脚麻溜儿的钻进被窝里,泰然自若道:“娘亲,都秋天了,娘亲一个人睡觉肯定很冷的吧,宝贝来给娘亲暖床!”   “……”宝贝,你确定不是娘亲在给你暖床么?   叶飘飘给他盖好被子,躺在他身侧,闭着眼睛眯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道:“宝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憋久了会便秘的。”   叶宁睁着无辜的大眼闪啊闪,嘿嘿一笑:“娘亲,宝贝听说爹爹要娶段妙汐那个女人,娘亲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有什么想法。”   叶飘飘闭着眼,答的漫不经心,脑海中却一遍遍回荡着余琛所说的话,以澹台逸那样冰冷傲漠的性格是不会接受别人插手他的命运的,尤其这个人还是澹台沧澜。   他之前让西子夜帮他准备了凝魂丹,是要救谁?他的母妃吗?他的母妃尚在人世?   一连串的问题,叶飘飘很想忽视,可是大脑却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的闪现出来。   “娘亲放心,宝贝不会让爹爹被任何人抢走的!”叶宁握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5山雨峪来风满楼   夜凉如水,昏暗的街道上,段妙汐扶着叶氏慢慢的往前走,卿狂漠然地走在另一边。   叶氏的衣裳破烂不堪,外面披着段妙汐的披风,在夜风中瑟瑟发抖,整个嘴唇一片乌紫,脸色十分难看。   “汐儿,你哥哥他……”想起看到段寐轩最后的画面,叶氏一颗心就像被泡在滚汤的沸水里面煮,疼的无法呼吸,才说了几个字,泪水就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段妙汐见状,眼睛微微酸胀,想哭却冷静的忍住了,她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就是用尽所有手段为哥哥报仇,她一定要杀了叶飘飘!   “娘,哥哥的后事已经弄完了,哥哥在那边一定会过的好的,您现在要做的就要养好身子,他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的。”   晚风轻拂,段妙汐的发丝吹得飞起来,她深吸口气,吞下喉咙里漫上来的哽咽,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毫无预警的撺进鼻息,耳边传来卿狂凝重的声音。   “等等,出事了。”   段妙汐一步顿住,谨慎地望着前面不远处的段府,一抹不好的预感在心头逐渐扩大,忽然想到什么,她大惊出声:“不好了,爹……”   叶氏同样也意识到这一点,抓着段妙汐的手臂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一瘸一拐的腿仿佛一瞬间就好了许多:“走,快点走!”   当几个迈进段府大院,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尸首和铺天盖地的鲜血,叶氏险些晕了过去,紧紧抓着段妙汐的手,颤颤巍巍奔向内院。   在她曾经住过那么多年的房里,她看到了一地狼籍,还有翻着白眼横躺在地上的丈夫,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胸口空空的,一片血肉模糊,整个人就睡在血泊中,手掌心躺着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珠子。   那是混元珠,他生辰时,段妙汐送给他的。   “老爷,老爷!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害了你啊?”叶氏瘸着腿扑过去,想要去抱段玄的躯体,却发现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僵硬了,脸色白如死灰,体内的血已经流尽,在地上凝固成一块一块的。   叶氏的哭声像一道箭光刺进了段妙汐的大脑中,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噗通”笔直跪在段玄身边,捂着嘴呜咽着,两行泪水唰的就冲洗下来,捂着捂着压抑不住,干脆将手指伸进嘴里,使劲的咬,咬得两手血迹斑斑。   “叶飘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一定要你死!”抬起头,段妙汐眼里的光色阴狠绝决。   卿狂走到旁边蹲下,检查了一下段玄的伤口,道:“不是她,依作案手法看,是澹台沧澜的死士。”   十三卫杀过无数的人,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和手段,尤其是杀手的手法,与澹台沧澜的死士也曾多次交锋,是以他非常熟悉。   段妙汐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猛地像疯了一般握住卿狂的手腕,语气阴森道:“师父,他们欺人太甚,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哥泄恨,叶飘飘害我段府家破人亡,师父!你帮我,帮我报仇!”   卿狂冷酷嗜血的眉眼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是冷声道:“即使你不说,澹台沧澜这个人也是十三卫必杀之人,庄主在半年前就下了杀令,只不过他暂时还不能死,时候未到。至于叶飘飘……只要他是九王爷要保的人,无论她害了谁,哪怕反了天下,也没有一个人能动她!”   段妙汐听闻眉头深深皱起,死死抓住卿狂的手,恶狠狠道:“为什么?师父……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杀了我亲人!不行,我一定要她死!要她死!谁都不能阻止我!”   段妙汐的神智已近濒临崩溃边缘,爬起来又抓着卿狂的腿跪下去:“师父,汐儿从来没有求过您,这次汐儿求你,看在汐儿曾救过您一次的份上,求你帮帮汐儿!”   她抓着他的黑袍下摆不停的摇,脸上泪水模糊一片,卿狂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垂眸看着她,满身煞气丝毫不减。   “妙汐,你救我一次,我教了你三年,这份恩情已经用完了,这次,我答应替你救回你哥,便是看在师徒一场缘份上,即你哥哥已死,那便顺手救你母亲,你该知道我的性子,挟恩图报对我没有用!”   “师父,我没有,没有挟恩图报,我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段妙汐也咽不出别的理由来,其实她心里就是在挟恩图报,可她忘了,十三卫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师父更是杀人如麻的人,如果换成别的女子在他面前放肆,怕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汐儿,既然你师父不肯帮,那便去找裴小姐,你和她不是好姐妹吗?”不知何时,叶氏已经擦干了眼泪,走上前将段妙汐拉起来,一双泪眼悄然升起几丝希望。   段妙汐一听,两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定定地看向叶氏,对啊,她怎么忘了,那个即将成为皇后的裴大小姐,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呢。   ==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杨府被清杀,段府遭灭顶血洗,名贯大燕的两大世家在深夜里毁于一旦,天刚大亮,整个大燕陷入浓浓的阴霾之中,杨庭和皇帝密谋至半夜,便歇在了宫中,清早一听到消息,当下就吐了一口血。   皇帝下令,杨氏夫妇风光大葬,段玄亦风光大葬,澹台沧澜表面难过,其实心底是很高兴的,段府是他派死士杀害的,而杨氏,只要他们一死,杨庭便会更加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何乐而不为。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段玄那老匹夫的遗诏是假的,真正的遗诏不在他的手里……那在谁的手里?   立九弟为帝?老东西还不是因为愧疚才要将皇位交给九弟!哼!他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这天下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谁跟他抢,他就杀了谁!   九弟……等我收拾了逍遥楼,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澹台沧澜扬起唇,森然地笑了,唤了一旁候着的太监,道:“传朕口谕给裴丞相,大小姐端庄贤淑,惠质兰心,朕心甚慰,七日后,大宴三天,进宫为后!与朕携手共普天下!朕明日便拟旨昭告天下。”   ------题外话------   谢谢xx070919妹子和夜儿妹子,破冰的花花~~~渣情么么哒~~   妹子们你们最近都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啊……   潜水潜久了对身体不好的,快出来我们谈谈感情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6雍容华贵的裴大小姐   澹台沧澜扬起唇,森然地笑了,唤了一旁候着的太监,道:“传朕口谕给裴丞相,大小姐端庄贤淑,惠质兰心,朕心甚慰,七日后,大宴三天,进宫为后!与朕携手共普天下!朕明日便拟旨昭告天下。”   “是!”   老太监眉色一喜,领了旨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丞相府与皇宫离的不远,马车颠簸了一会就到了,老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刚下马车便有人客客气气的迎了进去,裴相着了官袍快速的去了大堂奉客。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由下人领了进了后院,此人正是段府大小姐,段妙汐。   裴秋炎一见是皇帝身边的徐公公,立刻命人奉茶,笑道:“不知徐公公造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徐公公无所谓的摇摇手,眉开眼笑道:“裴丞相客气了,咱家今天来,是来告诉裴丞相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裴丞相见他眉飞色舞,不禁也升起几分好奇。   徐公公没有即刻回答,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慢慢的端起茶喝了一口,拢了拢身上的衣襟,走到大堂中央,笔直站好,提高音调大声道:“皇上口谕,裴丞相接旨!”   裴秋炎一见这阵势,就知道是皇帝有旨意要下来了,立刻揣了袍子的下摆跪在地上,大堂伺候的下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徐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将皇帝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看着裴秋炎道:“裴丞相,接旨吧!”   “老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秋炎喜上眉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一张老脸笑得都皱了起来。徐公公忙往前一步,双手抱拳恭贺:“恭喜裴丞相,不不,现在可要叫国丈大人了,哈哈。”   “哈哈,多谢徐公公,公公快请坐!”   拉着徐公公坐下,裴秋炎笑得合不拢嘴,立刻就吩咐下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裴梦薇。   裴梦薇此时正坐在花园里,身子卧靠在太师椅上,一张雪白的貂绒从太师椅延伸到地上,她的一双足尖正踏在貂绒上面,纤纤玉指间握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一头青丝顺着椅栏扶手滑落在雪白貂绒。   太师椅旁边有一张大理石桌,桌上放着一个托盘,盘上一壶茶水,周围摆着两个茶盏,四周没有下人,显得静悄悄的,只余茶水缭绕出的淡淡烟雾。   花园很大,打理得整洁有序,中间的小道上也铺满了漂亮的鹅卵石,满园只种了一种花,大红色的一朵朵打着苞儿,万物凋零的秋季时节难得看到这样鲜活的颜色,微风拂来,送出一阵阵的馨香。   她就坐在这满园馨香中,安安静静的看书,淡淡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惬意而恬静!   那景致说不出的好看!   段妙汐刚进花园,便看到这一幕,三年了,她们两人有三年没见了,自从进了飘渺山庄后她就再没有来见过裴梦薇。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满园的花还是她最爱的——冬牡丹,她还是那样喜欢看书,唯一变了的,是她那张日渐美丽的娇颜。   下人进去报了一声,段妙汐站在前方看到她放下了书,视线凝向园外,起身优雅地向这边走来,笑容婉约。   “汐儿,你可真是天大的稀客,这么多年未曾来看看我,难为你还记得。”裴梦薇笑着打趣,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如其分,千金名门的举止礼仪做得相当好。   段妙汐一瞬间觉得有些怀念过去,羡慕裴梦薇那份气度,曾几何时,她也是段府众星捧月的大家小姐,她没有武功,十指不沾阳春水,前前后后有人簇拥,为了九王爷,为了想要成为他眼中特别一点的女子,为了能与他共并肩,她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失去了一切,看到眼前的裴梦薇,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汐儿,你怎么了?”裴梦薇上前握住她的手,拉回她的思绪。   “没事,就是看到你有点高兴过头了,梦薇,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段妙汐任由她握着手,一边问一边随她走了进去,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可看到如今的裴梦薇,却不知为什么,竟是不敢再在她面前放肆,那份因时间隔横的生疏让她说不出贴己的话来。   候在远处的丫鬟早已瞧见来人,不用吩咐,眼尖手快的将茶水坐椅妥妥的备好,朝裴梦薇福了一礼,又退到远处候着。   裴梦薇把茶水推到她面前,雍容一笑:“我很好,倒是你……”说到这,裴梦薇像是想起什么,伸出手覆盖住段妙汐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汐儿,段府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节哀。”   段妙汐眼中闪过一分忧伤和难堪,视线不经意的一瞥,揪见桌子边缘上的那本书,不由得一震。   竟然是一本兵书!   她抬头看向裴梦薇,女子貌若姣花,肤如雪脂,头上挽着未出阁的玄云鬓,二枝翡翠珠钗,缀着最上等的璎络,八根长长的华丽流苏覆盖在发丝上坠落,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摇,漂亮极了,一袭烟红色的裙裳,外罩同色系的披风。   脸上是从容淡静的笑,如今的她,一举一动都是那般雍容华贵,仿佛有股与身俱来的高贵气度,段妙汐忽然觉得。   ——裴梦薇变了!   “大小姐,喜事喜事!”   一声低呼打断段妙汐的冥想,她回头看去,一名丫鬟脚步略显急促的走了进来,边走边道,脸上掩不住的喜庆。   裴梦薇眉峰微微一沉:“莫慌,有事慢慢讲!”   轻淡的一训,好似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丫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收敛笑容,躬身口齿清晰流利的禀道:“大小姐,方才宫里的徐公公来宣皇上口谕,说要迎大小姐为皇后,七日后举行成婚大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7高端大气上档次   轻淡的一训,好似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丫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收敛笑容,躬身口齿清晰流利的禀道:“大小姐,方才宫里的徐公公来宣皇上口谕,说要迎大小姐为皇后,七日后举行成婚大礼。”   段妙汐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梦薇,却见她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丝微笑,没有过度惊喜,只是扬了扬手让丫鬟退下,眉目间一派端庄尔雅,像极了这满园华丽又尊贵的牡丹。   “梦薇,你就要成为我们大燕的一国之母了,这真是莫大的喜事啊,恭喜你梦薇,普天之下,再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女人了!”段妙汐笑道,声音里难掩一丝酸溜的意味,眼底一抹嫉妒稍纵即逝。   “呵呵,汐儿你过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普天之下何等的大,七国并分,我大燕只是其中一分,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进宫侍奉国君,这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嘴上冠冕堂皇,裴梦薇心中却在冷笑,这个身份,她等了整整六年,从她知道那份婚约开始她就在等,等过了一个又一个孤寂的春夏秋冬。   那年她刚及笄,无数的官家爷们,少年英豪前来求亲,说媒的媒婆将丞相府的门槛儿都快踏破了,可她为了那一句婚约将所有人推拒门外,将自己养在深闺之中,她努力让自己变成这满园的高贵牡丹,只等日后母仪天下。   如今虽然过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但她终归……等到了!   “梦薇,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的。”   “汐儿,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裴梦薇缓缓一笑,端起桌边的茶盏小啜了一口,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仇我都帮你记着的,就好比我方才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逍遥楼再厉害,也有人能克她!”   “只不过……”没等段妙汐答话,她又接着道:“汐儿,皇上之前下令斩杀你哥哥,你恨他吗?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   恨!怎么能不恨?她哥哥为他卖命那么多年,他不查缘由说斩就斩,虽然最后她哥哥是死在叶飘飘手里,但她知道,皇帝也不是个好东西。   段妙汐垂下眼帘,一副忧郁的模样,低声道:“梦薇你有所不知,我哥哥是死在叶飘飘手里,是她杀了我哥哥,所以我恨的人,是叶飘飘!”   “汐儿,我问此话没有别的原因,只想提醒你,要报仇,还是得要借用皇上的力量,仅凭我们想要毁掉叶飘飘,毁掉逍遥楼还办不到,你放心,大燕京想要她死的人有很多,已经有人在动手了,我们只要配合就好。”   看见裴梦薇神秘莫测的笑,段妙汐心下有几许疑惑,不由问道:“你说的是谁?”   “皇上啊。”   声音淡淡的,却十分笃定,裴梦薇嘴角的笑始终高贵优雅。   如果她没有猜错,七日后的婚宴必定有叶飘飘在例,皇上六年来不问婚约之事,此时突然降旨,必是想利用这次盛大的婚宴对叶飘飘下手。   皇上啊皇上,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   笠日一大早,皇帝纳丞相千金为后的旨意铺天盖地袭击整个大燕京,眨眼就将杨府和段府的白事话题给压了下去。   文武百官搜肠刮肚的准备贺礼,百姓饭后津津有味的谈论起丞相千金,说她的容貌,说她的年岁,说她的命格,连同她小时候做过什么都一丝不露的给倒了出来,一时间,潮水般的喜庆将弥漫在大燕京的杀戮掩盖的消无声息。   却不知,喜庆只是为了更大的杀戮!   七日后,大燕最盛大的婚宴在宫中热热闹闹开始,真正的举国同庆。   空虚了六年的后位终于圆满,大到朝中重臣,小到市井良民,无一不为这场赐婚感到兴奋,后宫充盈,皇室子嗣得以延绵,是一个国家强大的重要一环。   子嗣众多,才有择优而选的机会,若有意外,也不必担忧天下大统的问题。   所以,那一天的盛况难以用词语来形容,就连燕京的街道,各家客栈,以及百姓家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可见其热闹程度,是有史以来大燕最牛逼的婚礼。   与此同时,皇帝的特殊御贴也分别送到个人手上,接到此贴的有九王爷,飘渺山庄卿狂,还有叶飘飘。   以澹台沧澜恶毒的脾性,在她把大燕京闹得鸡飞狗跳时,还能邀请她参加婚礼,且还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婚宴,叶飘飘隐约猜出这场婚礼必不会那么简单。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阳光普照,一扫秋季带来的阴寒,暖洋洋照在身上非常舒服,一辆华丽舒适的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见缝插针的行驶,不一会儿便完全没有路了,大街上围满了百姓,绿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走不动了,到处都是人。”   叶飘飘掀开窗帘望去,只看到一层又一层的人头在攒动,大街小巷挤得留不出一丝缝隙,喧闹声,锣鼓声充斥在耳膜,百姓们热情似火,简直比自己大婚还要高兴,一个个卯足了劲撺梭。   她抚了抚额,就这阵势,哪怕下马车走路都很难挤过去。   抬头望了望天,难道要她从万人头顶飞过去吗?这……是个好主意!   高端大气上档次!   “宝贝,我们下车吧。”放下窗帘,她恋恋不舍的看一眼身下舒服的锦绒,走出马车。   皇帝大婚果然与众不同,十里红妆喜庆绵延,从宫内一直铺向了各条大道,看热闹的百姓都想一睹裴大小姐的风姿,纷纷从家里涌了出来,堵的水泄不通。   夏蝶和绿罗一左一右护着叶飘飘和叶宁,仍然不时的被旁人推挤擦碰,夏蝶微微皱眉:“小姐,咱们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啊,”叶宁狡黠一笑,嫩嫩的手往天上指了指,“娘亲,我们从上面吧。”   叶飘飘笑着点了点头,一手抱住叶宁,足尖轻点掠向街道一旁的客栈,夏蝶和绿罗也飞跃上去,几人在房檐上纵跃,如仙一般临空而行,惹得下面的百姓连连尖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8厂花,练过葵花宝典吗   飞至裴府前方时,正好瞧见裴大小姐的八抬花轿,花轿极大,顶上缀着龙珠,四周雕刻着九爪金龙和祥云,檐角挂着四朵大红花,数百个迎亲的宫人和将领在前面开道,后面则是长长的陪嫁礼品和迎亲队伍。   场面之庞大,旁人无法匹敌!   百姓们尖叫欢呼,在看到花轿头顶横空飞过的叶飘飘几人,不由得又是一阵高亢的惊叫,下面锣鼓喧天,声势浩大,空中几名女子仿佛仙子降世,白衣魅然,长发舞扬,轻盈的从高空飞跃而过。   这样的壮观场景,他们这辈子,也许都只有这一次机会看见,实在是太美了!天上的几人一身雪白,下面的新娘子迎亲队一派红绸,如此鲜明的对比,简直夺人眼眸,美哭了!   叶飘飘的速度比迎亲队要快,等她们几人到皇宫许久后,迎亲队伍才姗姗来迟,皇帝带着文臣百官站在正殿相迎,高高的台阶上,他一袭大红龙袍,眉目俊朗不凡。   新娘队伍经三门九宫进入乾坤正殿,台阶下是偌大的广场,几百桌的宴席,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队伍在台阶底端停下,澹台天香一袭高贵的公主华服,由人扶着从台阶上缓慢走到新娘轿前,替皇帝去迎新娘。   手中的一尺金杆轻轻敲了敲轿杠,八抬大轿压低,立刻有宫人上前将红帘子掀开,澹台天香笑道:“皇嫂,请!”   一双红金线的绣鞋落地,新娘子缓缓从轿中出了来,凤冠霞帔,一身刺眸的赤红,头上遮着大红盖头,看不到裴梦薇的容貌。   澹台天香扶着她一步步迈上台阶,朝澹台沧澜走去,文臣百官看着渐渐走来的皇后,往后排开一条通道,澹台沧澜携了她的手,目光含笑往大殿内走去。   叶飘飘坐在下面的宴席中没有动,不一会儿,便听到大殿内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叶宁的眼睛滴溜溜四处搜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别看了,宝贝,他今天不会来!”叶飘飘的声音凉凉的,低头优雅地吃着果盘里一粒一粒的瓜子肉。   叶宁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小手将掰好的瓜子壳推到一边,瓜子肉放进果盘里:“娘亲,他一定会来的!”   “不错,他一定会来!”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云淡风轻,像一片羽貌撩人心痱。   余琛的身影闪现,不请自来的挨着叶飘飘坐下,俊美的脸上带着闲散的微笑。叶飘飘翻了个白眼,无语地看着阴魂不散凑上来的人。   这厮幸好只是个太监,不然以他这风流劲不知道要糟蹋世上多少姑娘,要粉碎多少姑娘的芳心!   好好的一个太监长成这样根正苗红,唇红齿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莫不然他其实是大燕国的东方不败?   “余督主,你有没有练过葵花宝典?”叶飘飘边吃瓜子边随意的问。   “何为葵花宝典?”余琛一脸茫然,伸手去抓果盘里的瓜子肉,却被夏蝶和绿罗一手弹开,一张好看的脸顿时拉的老长。   这是欺负太监吗?是的吧?一定是的!在皇宫地盘上欺负太监真的好吗?   叶宁笑眯眯道:“督主厂花,这是只有我娘亲一人能享受的待遇,第二个让我亲自伺候的人还没有出身!”   厂花……这个词形容的相当精准!   叶飘飘听得哈哈大笑:“宝贝一针见血!厂花,所谓葵花宝典,就是一本能让一个苦逼的男人挥刀自宫后,练得一手绝世武功,又赢得一群美基友的励志书籍!”   余琛眉目微挑,突然来了兴致:“哦?有这样的书?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天天宅在皇宫,见识难免浅薄!”叶飘飘见他兴趣浓浓,心中笑得欢畅无比,瞬间给余琛定义为宅男厂花:“你已经自宫过了,这书确实挺适合你的,强烈推荐你去练练!”   “……”余琛脸色一黑,眉角不经意抽动了几下,他这是被人调戏了吗?一定是的!   叶飘飘几人看他拉得比马脸还臭,一时间笑开了怀,余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前方人影绰绰,澹台沧澜带着众臣子走了出来,他握着皇后的手,相继在宴会上方备好的金塌上坐下,其余臣子们纷纷走下台阶,各自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近万人的恭贺,山呼声震响高空,台阶下的人跪了满地,唯有叶飘飘和叶宁几人稳坐不动,余琛此时已经走到了皇帝金塌后方。   皇帝仿佛没看到,并不在意叶飘飘的一举一动,只是淡然的抬手,让众人起来,满朝文武百官对叶飘飘几人的行为甚是不满,却没人敢发作出来,即使知道是叶飘飘目无王法,也无人敢说,皇帝的婚宴上闹事,简直就是找死,况且和逍遥楼作对,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   想想一夜消失的杨府和段府,众人便如冷水灌顶,背脊发寒!   “小姐,段妙汐也来了。”绿罗声音一冷,朝宴席的一处角落看去。   随着她的视线,叶飘飘看到段妙汐一袭盛装,脸上扑了些许胭脂,嫩着带红,没了先前的那股清高,倒显得娇俏可人,看得出来是精心装扮了一番。   来了就来了,皇帝和段府已经崩盘了,她这个时候还敢来,想必一定是准备好了什么事情,看来这个婚宴……一定会极不平静!   一边思索,叶飘飘的目光落到高坐在主位的裴梦薇身上,她已经换下了凤冠霞帔,穿着一身尊贵的明黄色凤装,挨着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坐着,她的五官棱角分明,线条十分深邃,娇颜如花,算不上倾国倾城,比起段妙汐要逊色几筹,只是她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势,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寻常女子难以比衬的尊贵雍容,生生的让其她女人都甘拜下风。   其他妃嫔坐在下方,望着台上的一对壁人,嫉妒又愤然,一双眼几欲喷火。   裴梦薇恍若未见,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只一道轻轻的眼神,那仪态万方的神情,足以冠压全场,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度油然而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9死人与即将要死的人   她微微侧头,低声和皇帝交谈了什么,皇帝弯起唇角,轻轻一笑,一抬手,示意宴会开始,徐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广场上扩散传开。   又是锣鼓喧天,歌舞醉人,此时忽见一人跑至宴前,大声来报,说九王爷已到!   话落,一顶八珠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进了广场,澹台逸一袭紫袍悠然登场,径自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绝美的神情,飘逸的身影,丰神秀骨的倾世男人,每出现一次都要让众人感慨艳羡一回。   尤其是我行我素,一派目下无尘,藐视世间一切人物的冷情,让人崇拜得五体投地。   歌舞骤停,万人齐聚的广场一时间鸦雀无声,都抬眸望着天人之姿的九王爷。段妙汐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在澹台逸的身上,妃嫔们看得目不转睛,就连裴梦薇都看得讶然一愣。   叶飘飘望望澹台逸,又回头看看身边的小绅士叶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看她的小宝贝多么优雅绅士可爱善解人意,不过……   就澹台逸这惊人的容貌来看,不难想像她们家宝贝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那得让多少姑娘们痴狂啊!同时又得粉碎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啊!作孽哟!   “九弟,朕今日大喜,你这个做弟弟的不恭贺一声?”皇帝的声音高高传来,带着一丝戏笑,和只有他们两人间才懂的汹涌。   澹台逸置若罔闻,沉吟了半响后,就在大家以为他绝对不会回答时,潋滟的凤眸微微掀起来,冷声道:“不长久的东西,何来之喜!”   凤眸轻抬,幽冶的光与澹台沧澜对上,锐利的交锋,迸出强大的火花。   激烈而无形的力量碰撞,众人无不汗颜,宴会上忽然间死一般的沉寂。   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清楚的人以为是指这场婚宴,清楚的人却知道,所指的是这万里河山!   全场噤若寒蝉,左奕站在澹台逸身后,侧头朝叶飘飘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凛的神情不知是喜是忧,这个女人在九爷的眼里似乎占据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   明明对这种宴会是不屑一顾的,明明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九爷去做,可九爷却在听到叶飘飘要赴宴的当口,临时改变计划赶来宴会,澹台沧澜邀请叶飘飘,无非是想让她在这里有进无出。   九爷何从对一个女子这般看重,此次……竟只为了保护她,而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九弟是对本宫这个皇后不甚满意吗?”裴梦薇的语气淡淡的,像是聊着家常。   满场的寂静,澹台逸没有回答,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众人以为这个新皇后会发火,却不料她只是婉约一笑,侧过头看向澹台沧澜道:“皇上,听闻九弟至今尚未纳妃,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连房妾室也没有,皇上英明,于前不久给九弟下旨允了婚事,今日,不如趁此吉日,一并将这婚事办了吧。”   她的话轻轻的,目光含笑,却让满场的人都震惊不已,因此时一片死寂,她的话便显得尤其有份量。   角落里的段妙汐听言,一双眸子泛着光,感激地看着裴梦薇,又情意绵绵地朝澹台逸望去。   叶飘飘执杯盏的手一顿,又微微放了下去,难怪段妙汐要进宫,原来是和裴梦薇合谋了这样的事。   叶宁则看了段妙汐一眼,纯净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冷酷,澹台天香更是怒火攻心,在皇帝还没有回话之前,第一个站了出来。   “皇兄,九哥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她配不上九哥!”   澹台沧澜眉峰一动,朝余琛觑了一眼,余琛接受到他投来的眼神,立即上前将澹台天香拉开,往后面走去,澹台天香不依不侥,被他拖着往后退,边挣扎边大声嚷嚷,才叫了几下便突然断了声音。   她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怒瞪着余琛,这死太监!居然敢点她的哑穴!活腻歪了!   在不甘和愤怒之下,她已经被余琛夹在液下丢进了正殿内,嘭的一声关上了殿门,封紧大门,任她在里面作死的拍打。   而殿外的广场上,此时已经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皇帝含威的声音便在这静默中高亢的响起:“皇后所言,极好!”   他扬声朝一旁的老太监道:“徐公公,这婚事虽有些仓促,但九弟身为朕仅剩的唯一兄弟,半丝都不能怠慢,之前预备要给九弟和段大小姐的婚服想必做的差不多了吧,即刻命人拿上来,另准备好新房,把酒窖中上等的陈酿搬出来,今晚朕与九弟和诸位爱卿一醉方休!”   “是,老奴遵旨!”徐公公一张嘴几乎咧到了耳后根,应声离去。   “皇上英明!”附和声响彻在整个广场,文武百官看看皇帝,又看看九王爷冷沉的脸,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段妙汐迈着莲步从角落走出去,跪在广场中央,朗声叩谢,此时,一道疾风忽然从她头顶刮过,她抬头望去,只见那道疾风在澹台逸身边停下,正是九王府的左堂,他弯下腰,附嘴在澹台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澹台逸猛然抬起头,一双凤眸如霜雪铺盖,冰冷之极地看着皇帝,一字一句蓦然杀气腾腾。   “澹台沧澜,想利用本王主动弃婚,让本王与飘渺山庄结仇,这盘棋你打错了,本王的人生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天下之大,人形万千,在本王眼里,却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即将要死的人,段妙汐属于前者,而你属于后者!”   似乎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这么多的话,刹那间,满朝中人脸色瞬间大变,那语气里的杀气和冷锐,那狂傲不可一世的神情,不容任何人置喙,仿佛一把魔手紧紧桎梏住他们的咽喉,让人惶惶不安。   段妙汐跪在广场中央望着澹台逸,漂亮的面孔一瞬间扭曲,惨白如纸,原来她在澹台逸眼里,就如同一个死人,死人是不存在的,难怪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她!   澹台沧澜闻言,脸色铁青,他知道这个九弟的厉害,冷心冷情,眼中的人,从来只分为该杀的和不该杀的,而他恰好便是九弟该杀的人名单之一。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0夜里风大,裸奔不好!   众人纷纷站起身,紧张地看着澹台逸,澹台沧澜望着臣子脸上神色不一的焦燥和忐忑,鄙夷地轻哼一声,被他窥穿又如何,这盘棋还是要走下去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冷声一笑:“现在断言生死,九弟不觉得言之过早了吗?”   “是吗……”   众人只听一声低语,那抹绝世傲立的紫色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同时,下一瞬,紫影已经掠过高台,猛然落在皇帝面前,一只修长如琼玉般的手紧紧掐住皇帝的脖子。   “杀你,易如反掌!”冰冷而嗜血的声音,狂妄之极的神色,此刻的澹台逸,绝情冷漠的令人心惊肉跳!   台下众人一声惊呼,裴秋炎扬声大喊:“九王爷不可啊!”   叶飘飘和叶宁几人也缓身看着前方的动静,皇宫禁卫及维持秩序的羽林军见状,霎时亮出弓弩和拔出长剑,弓驽锋锐的弩尖对准澹台逸,一步步朝前方逼进,刹那间气氛压抑得快要让人窒息。   澹台沧澜先是一滞,而后冷静下来,若九弟铁了心要杀他,就方才那一招,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况且那个人握在手里,他不敢……   朝前抬了抬手,制止了禁卫和羽林军的举动,只阴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澹台逸。秋高气爽,阳光闪烁下,整个大殿静默如斯,一身紫袍冷魅的男人气息狂妄,那种绝杀几乎能吞弑一切鲜活的生命!   澹台沧澜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若你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大可马上杀了朕!”   半是嘲笑半是威胁的话,裴梦薇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她并没有像别的妃嫔那样吓得惊慌失措,而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后座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澹台逸眸色骤深,幽冶如黑暗之火,杀气冷冽,沉声道:“这个筹码你应该用在穷途末路的时候!”说罢,他修长的指尖猛然收紧。   脖颈传来轻微的错位声,澹台沧澜的嘴里忽然失去了空气,下意识想抵抗,却料一股极强的压迫使他动弹不得,而他此时呼吸不顺,根本没法用全力与他对抗,九弟的武功何时狠厉到了这般地步?!   一股冷寒从澹台沧澜的背脊悄然升起!   裴梦薇眼见澹台沧澜呼吸几欲中断,立刻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澹台逸道:“九弟,弑兄,天下不耻,杀帝,天下骂之,而且,偌大的皇室,仅余你和皇上两人,皇上若有闪失,这江山帝位,万民之责,千古罪名会一并落在你的头上!”   皇后的一番言语,台阶下的人也听到了,顿时一片哗然,这皇后到底想干什么?是催促九王爷快点杀了皇上夺位吗?岂知皇上一死,她也必死的道理?   澹台沧澜蓦地睁大了眼,唯有澹台逸目光微闪,撇过头冷冷地睨了裴梦薇一眼。   裴梦薇?呵……他这凶狠残暴的皇兄倒是娶了一位很聪明的皇后,一眼就看穿他并不稀罕这个万人之上的皇位,不愿被绑缚在这孤寂的苦刑上。   身上的压迫渐渐消散,澹台逸的指尖松开,紫影一旋,已经猝然回到了坐位上,微微侧头望向不远处白衣飘袂的女人。   众人大松一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个个唏嘘地瘫坐在位上,叶飘飘看完戏后默不作声,刚移开视线,忽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   “遗诏在裴梦薇身上!”   这熟悉的嗓音,叶飘飘立时扭过头去遥望向澹台逸,这死变态耍什么花招?居然还玩传音入密,遗诏在裴梦薇身上?   她皱眉瞪着他,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再次传音入密告诉她:“你不是派人去了丞相府找遗诏吗?这份遗诏此刻就在裴梦薇的凤袍袖衣里。”   她来皇宫前命小诗悄悄潜进丞相府去的,他怎么会知道?叶飘飘心中疑惑,这时叶宁忽然笑眯眯道:“娘亲,你看裴梦薇的袖口好大,宝贝觉得,遗诏肯定就藏在那里,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刻意压低了音调,只有叶飘飘和夏蝶几人听到,几人一听,均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叶宁,叶宁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羽,优雅地朝几人抛了一个小媚眼儿。   小样儿,爹爹居然还秘密给娘亲传音入密,武功不如两人的人肯定听不出来,但他操控音律达到一个级别的人,这点音量操控逃不出他的耳朵。   叶飘飘看叶宁得意的神情,忽地想起她家宝贝是音律高手,惊讶道:“宝贝,你擅长乐律,娘亲知道,但已经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会乐律,哪怕修练的境界再高,也不可能听到一个内力极其深厚的人传出的密音,这……她家宝贝难道是传说中的文曲星转世?   不会吧?她不是白素贞啊!   宝贝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瞞着她?!   叶宁只眯眯笑,却不回答她的话。   宴会因为这场让人胆战心惊的风波而让人没有了举国同庆的兴致,可是澹台沧澜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如撒出的网,该准备给澹台逸和段妙汐的婚房和婚服,以及别的该有的一应俱全。   给是他的事,接不接受便是澹台逸的事了。   黑暗如伏魔,危险风浪悄然而至!   ==   是夜,皇宫灯火通明,为庆贺这喜庆的一天,焰火放了整整一个晚上。   暗流汹涌,该动的在这月黑风高的时候都开始动了。   “主子,澹台沧澜调遣了边关二十万军力回朝!”一道黑影从房檐无声无息的落下。   “嗯。”冷淡的回应。   “主子,君诺来信说,云姑娘醒了。”   “嗯。”依旧淡淡的。   “主子,您……没事吧?”   “退下!”   黑影一怵,无声无息的隐退。   澹台逸坐在檀木塌上,紧闭着双眸,一袭紫袍随意的铺散开,长发乌黑如墨,丝缎一般顺滑,从胸前流泻,额角有细密的汗渍一点点顺着完美的弧线滑落,烛光下,绝美的侧脸,风华秀骨的面容越发惊心动魄,蛊惑人心。   今夜他宿在皇宫,他在等人,可该来的没来,却等来了不该来的!   黑影刚走,一道红衣美人便款款而来,她画了轻淡精致的妆容,乌丝垂顺,红衣如烈火般灼人眼眸,双颊泛着醉人的桃红,迈着轻盈的步子一点点靠近澹台逸。   一股令人酥麻的香味袭来,澹台逸睫羽微动,狭长美丽的凤眸缓缓睁开,犀利幽深的光像一道利箭刺向那红衣女子。   身后的门无风自动,慢慢的关上,红衣女子往前一步,站在澹台逸面前。   “王爷……”软腻腻的低唤。   她情意绵长地望着他,全世界在她眼里,都只装下眼前的这个男人。   四下静得出奇,却不知,一双清透水汪汪的漂亮眸子正从黑暗处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叶宁眸子圆瞪!   澹台逸冷冷地看着,薄唇抿成一条线,额际的汗渍一滴接着一滴滑落。   女子手腕一动,拉着腰束一扯,一袭火红霓裳轰然坠地,眨眼间一丝不挂,露出雪白的玉体,全身**的站在他面前。   “王爷……”柔软入骨的声音。   什么?在爹爹面前裸奔?!   暗处的叶宁眼珠子一愣,下巴“啪嗒”掉地上了!   ------题外话------   妹子们,夜里风大,洗完澡了赶紧穿上睡衣啊   不要学介个女银,裸奔会染着风寒滴~( ̄▽ ̄~)(~ ̄▽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1江山为聘,你要否?(万更,求订)   晃了一眼,叶宁赶紧扭过头,娘亲说了,看了女人的身体就要娶别人的,他才不要娶那个臭女人呢!   可是,爹爹他……   没关系,杀了这不要脸的臭女人,爹爹就不用娶了!   打好了主意,叶宁心中舒畅了,趴在瓦砾上听下面的动静。   “王爷,今天晚上,我便是你的人了。”   段妙汐笑嫣如花,心中却是恨痒难捺,她恨澹台逸宁肯违抗圣旨也不愿娶她,她恨他明明是冷漠无情的人,却对叶飘飘那个贱人笑的那么温柔,她更恨他!   是的,恨他对她太残忍!   皇帝原本是赐了婚房和婚服,他的手下却为此当场连杀了宫内十余人,无人敢再去,在他的威压下,皇帝只好撤了这婚约。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她。   幸好还有裴梦薇在,是她告诉她,九王爷今晚一定会在宫里等人,让她抓住这个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所以她只好抛掉一个女人的所有颜面,自己恬不知耻的送上门来了。   这红衣服并非婚服,是裴梦薇给她准备的一件红色霓裳,她多么想此刻穿在身上的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新娘红妆,可是也许与她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非九王爷不嫁,而九王爷只当她是一个死人!   多么可笑!   想到这,段妙汐真的轻轻笑出声,带着点些微的嘲讽,朝澹台逸望去,却不知何时他已经阖上了眼睛。   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吗!是了,方才她手扯腰束时,他就已经猜到她的意图,闭上了眼睛,连她的身体他都不愿瞧一眼!   这房内明明被裴梦薇动了手脚,燃了具有催情作用的软筋香,为何他还能这样镇定?   以她这样好的身段,自动送上门来,她不信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了!段妙汐不信这个邪,走过去靠在他身边坐下,身体慢慢靠过去,胸前的圆润一点点蹭上他的手臂,岂知还没碰到,他修长的手便一把勒住了她的脖颈。   “想死?本王成全你!”   澹台逸没有睁眼,手上用力,一把将段妙汐甩了出去,床帐上的纱幔随着他的动作铺盖在她的身上。   段妙汐横摔在地上,眉头一皱,吐出一口鲜血,全身的酸痛也抵不住心里的痛,她羞愤地拉紧胸前的纱幔,扬起头失声喊道:“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点比不上叶飘飘,为什么你宁肯对她好,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她曾也是千金闺秀,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这般田地,她拼了命去爱的男人,对她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她的声音很大,不到一秒,便引来了左堂和左奕,还有数道隐在黑暗中的黑色身影。   房门大敞而开,左堂和左奕站在门外,怔愣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段妙汐,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幔,这大冷的天,生生让左堂和左奕打了个哆嗦!   周围的宫人和守夜侍卫也赶了来,望着眼前的场景,谁都不敢出面,只傻傻地看着地上半裸的女人,那美妙的白皙身子令他们热血喷张!   澹台逸袖袍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涌出,段妙汐连人带纱直直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力道,段妙汐根本承受不住,鲜血四散,五脏六腑像是断裂一般剧痛无比。   “你没有资格跟她比!”   紫影一动,他瞬即移到她跟前,居高临下,隔空一掌打在她身上。这一掌仅一成力道,并不会马上要了她的命。   段妙汐满口鲜血,除了眼珠子能转动,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他额头细汗密布,明明是已经中了催情软筋香的症状,为何他还能动用内力?为什么他安然无事?眼里一点**都没有?!   段妙汐想不透,就好比她永远也想不透为什么澹台逸不爱她一样!   “你既然这么想男人,本王便送你去一个好地方。”澹台逸的声线冷寒如冰。   泪水和血水合在一起沾在脸上,她看到他俊美面上的狠绝,哭泣着低低求饶:“九王爷,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要去!”   面对她的求饶,澹台逸置若未闻,只冷冷道:“左堂,把她送去军营!”   一语道毕,紫色身影已经绝决地转身离开。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段妙汐拼着力气尖叫出来,她还是完壁的身子,她是段府千金大小姐!她是飘渺山庄十三卫的唯一弟子!她高贵的身子怎能让那些粗鲁莽夫玷污!   左堂掏了掏耳朵,恼火地瞪了一眼左奕,为什么每次这种倒霉事都会落到他的头上!   左奕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左堂气煞了,毫不怜惜地一把提起段妙汐的手臂,二话不说先愤愤地甩了她几个巴掌,哼了一声,才嫌弃地喝道:“叫什么叫!小骚狐狸!再叫我弄死你,既然你都这么想男人了,爷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去好好享受享受!敢勾引我们九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我不去我不去!师父!师父救我!”段妙汐哭喊道。   尖叫挣扎,一声比一声凄厉,段妙汐难以置信自己最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睁大眼看着前方,望着越走越远的那抹绝色的紫影,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澹台逸,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左奕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状态看着面前这一副惨叫连连的画面,笑了笑,道:“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样勾起我们九爷,第一个先扒了你的皮!”   她的师父若不是卿狂,只怕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早就死了一百次了!也不想想,主子那样的男人,是她这小**能勾引得起的么!她也配!   段妙汐一听,再加上卿狂之前所说的话,便知师父很可能与九王爷相熟,一时间只觉万念俱灰,可她身为段府众星捧月的千金,决不能沦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思绪一动,她狠狠地张口咬了下去。   左堂察觉到她的意图,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猛然使劲,将她整个下鄂生生卸了下来。   “想咬舌自尽?老子怎么可能让你死那么痛快!”   在众目睽睽下,左堂一边骂着一边用纱幔将她裹成一颗棕子,然后肩上一扛,风一般朝晚空掠去,没了身影。   黑暗中的叶宁小小身子坐在屋顶后方,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欣慰的握了握拳!   爹爹果然是柳下惠中的好爷们儿!   ==   另一厢,叶飘飘带着三十六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后宫腹地,凤天宫里,皇后的寝宫,皇帝似乎不在,只有裴梦薇一人睡在几米宽的大床上,空荡荡的。   一阵风拂过,吹起裴梦薇帐前的大红纱帘,她睡的并不沉,仿佛感觉到什么,轻轻的翻了个身,身上的龙凤锦褥往肩下倾斜,露出胸口大半绮丽风光,密密麻麻的紫色吻痕遍布全身。   “小姐,洞房花烛夜,皇帝却离开了,这会不会……”   “他故意的!”   毫不掩饰的对话飘荡在空旷的大殿内,裴梦薇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向前方,四道身影旁若无人的立在寝殿中央,周身气息狂冽而肃杀。   即使是手无敷鸡之力的她也感觉到了那股杀气,心中霎时惊乱,裴梦薇缓缓坐起身,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叶小姐,找本宫有事?有事且说吧,本宫听着!”她的眼中没有畏惧,不尖叫不慌乱。   叶飘飘欣赏对方眼底的那份胆量,淡淡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得到这份遗诏的,现在,把它交出来吧!”   说完,一根极细的红羽丝闪电般飞出,套在了裴梦薇的脖子上,紧紧的勒着。   小诗在丞相府并没有找到遗诏,还在丞相府遇上了卿狂,她便知道澹台逸说的是真的,现在很多人都在找这份东西,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裴梦薇不露痕迹地将身下的东西往锦被里挪了挪,云淡风轻道:“遗诏?谁的遗诏?你好大的胆子,敢阻咒皇上!”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含了低低的严厉!   喜欢打太极的人,问再多都只是浪费口舌,多说无益,叶飘飘手指一动,红羽丝纵闪,大殿的顶梁上忽然传来“哗啦啦”一声,琉璃瓦破碎成一片一片往下落,一个漆黑的人影伴随着琉璃瓦从上空落了下来,却没有倒地,而是吊在半空。   红羽丝勒在他的腰上和脖子上,轻轻一动,便取他性命!   “爹!”   裴梦薇面色一变,想跑过去看看父亲,却发现脖子上的这根红丝极其锋利,只轻轻一动,一道血丝便渗了出来,不由站在原地焦灼喊道:“爹!爹您还好吗?我是薇儿,你回答我!”   那披散的头发,一身一品朝官的官服,可不正是大燕的新国丈——丞相大人。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嘴角还溢出一丝鲜血,慢慢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裴梦薇身上,张了张嘴,嘶哑着声音道:“薇儿……”   裴梦薇见裴秋炎气若游丝的神态,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镇定的脸上终于龟裂出一条裂缝,看向叶飘飘,厉声问道:“妖女,你对我爹动了什么手脚?这凤天宫的人你也动了手脚?”   方才琉璃从高空落下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却没有一个人闯进来,看来整个凤天宫的人都被她控制了,甚至连隐在暗处的他们,都被她控制了!   这个叶飘飘,她还是低估了她!   “遗诏交出来!”叶飘飘仿若没听到她的话,轻动指尖,红羽丝从袖中又飞出两根,像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插进裴秋炎的双眼!   鲜血四溅!   “啊——”裴秋炎顿时一阵惨叫,一双眼睛血肉模糊,吊在半空拼命的挣扎扭动!   “爹!”   听着裴秋炎的叫声,裴梦薇心中纠痛,手握成拳,指甲紧紧掐进手心,大喝道:“你别伤害我爹,遗诏在床塌锦被里面,放了我爹!”   夏蝶走上前掀开锦被,拿出一卷明黄的卷轴交给叶飘飘,叶飘飘看了裴梦薇一眼,垂眸瞧着圣旨上面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是和之前那份段玄的假圣旨一模一样的内容。   抬眸凝视着当今皇后,叶飘飘冷笑一声:“夏蝶,杀了他!”   “不——”   一道火光划过,那声凄惨无比的叫喊仍然阻止不了死亡的逼进,夏蝶利剑翻飞,一柄油台上的烛火呼啸而去,从裴秋炎的胸口穿透到后背。   紧接着“轰然”一声,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从头发到衣襟,再到眉毛,到脸,整个人沐浴在一片腾腾火海之中,胸膛拳头大的洞口正烧着极旺的火焰。   在强大的势力面前,根本没有谈判的权力!   裴梦薇看得目赤欲裂,一双眼腥红如汁,朝叶飘飘怒吼道:“叶飘飘,别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有种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住口!当年你们联合众人一起逼死叶家的时候,可曾有想过血债血偿!”夏蝶的声音比冰雕还冷,出口喝斥道。   “哼哼,叶家……”裴梦薇怒极反笑,“你们错了,段玄要叶家灭,是因为他要夺叶家权,皇上则是让叶家替他背上弑兄杀父之名,可是即使他们不动叶家,叶家也活不长久,因为有人早已经盯住了叶家,只要他们动手,甚至连你,叶飘飘!也不可能轻易逃过一劫!你可知你母亲……夙莲是什么人?”   听她的口气,仿佛清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事。叶飘飘美眸微眯,满含杀气的看着她:“你是想说,你背后还有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与叶家有仇?”   裴丞相的身体已经燃成了焦炭,裴梦薇看着看着,落下两行清泪,转而睨向叶飘飘,愤然道:“这股势力强大到你无法想象,叶飘飘,他们已经知道了你还活着,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杀了我爹就算为叶家报仇,等着吧!我一定会亲眼看到你死的有多惨!”   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势力?难道是飘渺山庄?可她与飘渺山庄并没有太大的仇恨,顶多便是前不久与卿狂打了一架!   不管什么势力,不管有多强大,只要威胁到她,一律绞杀!尽管放马过来,她叶飘飘又何曾怕过谁!   “很好。”叶飘飘同时收起所有红羽丝,那快燃尽的裴丞相尸体像一枝枝木桩摔到地上,丑陋无比。   裴梦薇顿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没了红羽丝的禁固,一下子软坐在地上,她大婚第一天,竟然亲眼看着父亲烧死在自己的婚房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事情!   手指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强撑着站起来,却见叶飘飘右手一拂,一枚丹丸便溶入她的嘴里,味微苦,清凉润喉,但裴梦薇心里清楚,这绝对是一枚毒药!   迅速冷静下来,裴梦薇不动声色,只望着对面,等着她开条件。   “皇后娘娘,只要你配合我,解药必定会亲手送上!”   明明是好听的女音,却如魔一般轻狂而可怕!裴梦薇冷着脸,看着对面的女子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   长风呼啸,瑟瑟灌耳。   大燕皇宫最高的塔楼上,一道小小的月白色身影静然而立,柔软的墨发迎风飞扬,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扬着优雅的浅笑,那双冷酷的眼睛漆黑如夜,在月色下映射出明亮的光。   他静静的站着塔楼顶尖,像一个掌管黑夜的神,俯视着暗色中的一切,俯视着整个皇宫。   悠扬的洞萧之音倏然间在寂静的夜空传开,音色清冷如月,仿佛夹着冰泉之气,海浪一般层层推进,一丝一缕涌入高空,像优雅的少女腾空而舞,像漫天雪花阵阵飞扬,清音袅袅,排山倒海地压向整片天空。   听得人如痴如醉,荡气回肠!   夜色在那一刹那间沉静如斯,方圆十里早已歇息的白鸽和飞鸟忽然扑腾翅膀飞到高空,一只,二只,一百只,三百只,一千只……   数不尽的鸟群蜂拥而起,铺天盖地占据了大半边夜空,萧声空灵回璇,忽地一个峰回急转,如三千飞瀑江涛直下,渺渺如魂泣孤舟,在空中盘旋了半响,朝远方急梭而去。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数千只飞鸟像是能听懂这瑟瑟萧声,又宛如被摄了心魂,随着音律起飞,在接受到这低音时,蓦然掠向塔楼的小小身影,在他头顶盘桓数圈,尖叫着朝远方飞啸离去。   直到那数千只白色只剩下飘渺的黑点,叶宁才缓缓放下洞萧,漂亮的唇角绽放出绝世的迷人笑焉。   余音绝妙空灵,久久不散。   “大叔,宁儿真是好想你呢。”   低声呢喃了一句,叶宁垂头凝视着脚下的黑夜,小小的身影猛然飞纵而下,朝某一个黑点迅速掠去。   一路尾随,跟着前方的人影来到凤天宫,隐匿在黑暗处。   只见那人匆匆进了凤天宫内,偌大的皇后寝殿居然没有一个下人服侍,再看地上,歪七竖八的横躺着数十名宫人和太监,没死,只是被迷昏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寝殿内还要糟糕,地上一路都是血迹,还有一团焦黑的碎片和烟灰,顶上的璃璃瓦破开一丈开的大洞,清淡的月色从洞口照了进来。   叶氏慌乱的脸上更加惊恐,望着前方一脸平静擦拭着自己脖子的女子,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听说她被九王爷的人带去军营了,皇后娘娘,求您看在她与您同谊一场,救救她!”   “救她?”   执绢丝的手停下,裴梦薇侧过头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女人,寂如死灰的脸慢慢浮上一丝冷笑,指着地上一团黑灰道:“段夫人可看清楚了,旁边的那一团烟灰便是本宫的父亲,连他现在都只剩下一团灰尘了,你的女儿又有谁能救!”   叶氏身体一僵,慢慢移过头让自己看向那抹黑灰,只觉得浑身透凉,四肢百骇都猛然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那一团灰竟然是裴丞相?大燕的国丈?   他竟然死的这样凄惨,还是死在皇后的寝殿,到底是什么人下这样凶狠的手!   她脸上的骇怕和身体的颤抖,裴梦薇看得一清二楚,轻蔑地睨视一眼,端起金盆走到叶氏跟关,一翻手,鲜红色的液体从叶氏的顶上兜头浇下。   温热的水哗啦啦淋了叶氏一身。   一股腥味扑入鼻息,叶氏抬头震惊的看着皇后,这水里面有皇后的鲜血,皇后也受了伤!   裴梦薇随手一丢,掷开金盘,居高临下看着叶氏冷笑道:“段夫人,这个世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想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必须付出代价,你女儿痴心妄想,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可是……你之前并不是这样说,是你将她引进宫来的……”叶氏大惊,睁大双眼,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裴梦薇打断。   “那是她蠢!”   裴梦薇蹲下身,涂满红色丹寇的指尖一把捏住叶氏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瘦弱的下鄂整个捏碎:“段夫人,不只她蠢,你们一家都很蠢!她算什么东西,本宫为什么要帮她?本宫帮的是这大燕,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儿女情长对本宫来说都是可笑的东西,这大燕不只男人能掌权,女人也能掌权!”   一把推开叶氏,裴梦薇看着她吓傻的脸,笑容渐渐扩大。   她就是要替皇帝把事情闹大,只要段妙汐死了,飘渺山庄必定与澹台逸结仇,而少了澹台逸这个强劲的对手,她便离那个皇位更近了一步,皇后?   呵!皇后算什么,她要的是这整个大燕的江山!未央国的薄姬太后何等厉害的人物,她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裴梦薇凭什么不能!   叶氏仿佛看穿她眼里熊熊的野心,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你想……”   “错了,不是想!是本宫一定要!”裴梦薇厉喝,“你这蠢妇,当年若你能聪明点,在夙莲还没有生下叶飘飘前,就动手杀了她,如今哪有叶飘飘弄出的这些事!本宫的父亲也不会死!所以,你女儿死有余辜!不只你女儿,如果让‘她’知道叶飘飘还活着,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别在这跪着,滚!”   一脚踹向叶氏的胸口,裴梦薇怒喝。叶氏见她几近癲狂的狠辣神情,心中只觉骇得肝胆俱颤,浑身被她洗过鲜血的温水湿透,夜风一吹,整个人更是哆嗦的连站都站不稳。   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疯了疯了!这个皇后真的是疯了!   裴梦薇望着前方落慌而逃的叶氏,眼里闪过一丝冷硬的杀气。   ==   萧瑟的夜风中,叶氏走在高高的宫墙下面,这曲折蜿蜒的长长过道,就像她此刻想死却又不甘的心情,段府如今只剩下她和汐儿。   如果汐儿再出点什么事,让她怎么活下去!   叶氏一边想一边走,泪水朦胧中,忽然瞥见前方一道小小的月白色身影,正站在过道的三叉路口踌躇着,像是迷了路。   眼中漫过一丝滔天大恨,她擦干眼泪,快步跑了过去。   “宁儿,你怎么在这里?”   叶宁嘟着嘴,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几乎要哭了出来,小声道:“宁儿也不知道,宁儿本来在家里睡觉,是一个大哥哥说是皇后娘娘把娘亲招进宫了,要把宁儿也带去,可是他把宁儿带到这里,人却不见了,宁儿……宁儿一个人好怕!”   此处是宫殿外围,平时不常有人走动,皇后为免让人发现,也是把她偷偷安排在这寂静的地方,这一带根本没有什么人。   黑灯瞎火的,一个五岁的小孩怎能不害怕!真是老天有眼!逮不住大的,让她逮住了小的!   叶氏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慈爱的笑道:“不怕,有我在呢,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姥姥呢,跟姑姥姥走,姑姥姥带你去找你娘亲。”   叶宁冷笑,姑姥姥?只怕你受不起!   “好,你知道我娘亲在哪里吗?”叶宁缓缓笑开,任她牵着自己的手,扬头问。   叶氏点头:“当然知道了,姑姥姥这就带你去!”   叶宁二话没说就跟着她走了,而另一方。   叶飘飘正带人准备从皇宫撤离,在将要出皇宫前,碰上了飞速赶来的澹台逸一行人。   他们拦在大路中央,紫衣飘然,一头长发乌黑如墨,举手投足都仿佛从夜色中抽出来的绝魅,尊贵冷艳无人能比拟。   叶飘飘眉头一蹙,隔着几尺距离道:“澹台逸,你想做什么?”   紫色衣袍没动,只望着她,不答反问:“叶飘飘,这大燕的江山,你可喜欢?”   江山?她可没兴趣,做一个家国的掌舵者是个多么苦逼的职业啊!彊土万民,天灾**,数不尽的麻烦,她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际。   “怎么?你要将这江山送我?”叶飘飘戏笑。   澹台逸不动声色,眼里却含着一抹温润,淡淡道:“你若喜欢,便送你。”   左奕一听,脸色徒然一变,九爷从来不爱江山权力,甚至在六年前就为了今天的一切做好了放弃江山的准备,他已经有备好的皇帝人选。   筹谋了这么多年,就等这一刻了,难道要在最后关头把江山送给一个女人?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爱美人不爱江山?   江山易主,周围诸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到时必定是一场极其猛烈的争斗,即便把江山给了叶飘飘,她一个女人能撑得住吗?   夏蝶和绿罗等人也是一怔,叶飘飘低低笑道:“承蒙王爷看的起,江山就算了吧,高处不胜寒,这一接手可是一个烫手山芋,皇帝一死,大燕必乱,七国群起攻之,我还真怕万箭穿心,要真有诚意,就送上你头上的那颗脑袋,如何?”   “有何不可!”澹台逸声线不变,依然淡淡的,面上的表情亦没有一丝松动,“只要你来拿,我就给。”   他的语气坚定,完全不像开玩笑,况且,澹台逸这样的人,应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吧。   叶飘飘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一个男人愿意送一个女人万壁江山,这是否代表着那个女人在男人心中的位置之重,可是他那样冷情的人,心中若留一份女人的位置……未免太荒诞了!   “澹台逸,你记住今天的话,你的项上人头,我迟早会来拿的!”   嘴上语气说的狠绝,叶飘飘却清楚的明白,内心似乎并非表面这样恨他,原本她的仇恨就是来自于原身,对于自己个人而言,她与澹台逸并没有多大的怨恨,或许之前是恨的,因为她不屑那样让女人死在他身下的种马!   可在知道当年的事后,那恨竟无意识消散了一些,她并不是迂腐的人,她上一世是商界人称“鬼煞”的操控者,要的就是变通,只要有目标,就要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否则她如何掌控整个亚州的经济命脉!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难处,尤其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能任人踩在脚底下。   当年的事,他有他的苦衷,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那个人可以是叶飘飘,也可以是当时情况下能找到的任何一个女人,叶飘飘只是在他的苦衷下无意间做了炮灰,即使不为他解毒而死,也会被澹台沧澜杀死,是她注定逃脱不了的命运。   只是上天安排的使然,让原身替他解了毒……用性命救了他!   他该欠她一条命的……   “好!”轻轻的一声,澹台逸的回答极是干脆利落。   “王爷……”   左奕低呼,脸上掠过一抹惊异,九爷的金口玉言,从来没有一句假话,但凡他要做的事,没有一件能逃过他的手掌心,他奇谋睿智,无情冷绝,当年也因为崇慕于他,才发誓跟随在他左右,这么多年来,他左奕对九爷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他从未见九爷对哪个女子这样纵容过,哪怕是云姑娘,也从来都是冷淡的,可却对这叶飘飘……   想到这,左奕忽又一震,难道说九爷喜欢上了叶飘飘?   “王爷,她……”   紫衣袖袍微抬,制止了他的话,暗夜洒下,澹台逸俊秀的眉眼像水上月光,煞是好看,他慢慢走近叶飘飘,握了握她的手。   淡淡道:“不用有所顾及,你要为叶家洗冤,尽管去,后面的事交给我,我们做一个约定好吗?”   询问的语气,却又笃定果决,给人一种不答应也得答应的狠绝,不给叶飘飘留任何退路。   叶飘飘皱眉抽回手,冷声道:“什么约定?”   “在你没来取我这颗人头之前,无论你做什么,让我与你一起携手,共进退!”   叶飘飘一愣,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是满脸惊讶,没有人料到向来冷情的九王爷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此时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念头——   被人卖了还傻傻替人数钱!   九王爷此刻完全符合这种症状,都把性命送出去了,在杀他之前,还甘愿为她卖命,这……   众人一时都懵了!   叶飘飘怀疑地看着他,是的,这家伙不会早上出门前把脑袋夹坏了吧?还是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怀疑归怀疑,她倒是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加上她也不是不干不脆的人,当下便答应了。   “好。”   同样是轻轻的一个字,利落果断,不拖泥带水。   却不知,这一字落下,将预示着世界风云骤变,一切都将翻天覆地。   那一夜,月凉,风大,长发飞扬。   她眉宇倾城,清冷似水。   他俊雅傲视,笑容绝美。   天下,他们来了……   ==   笠日,风和日丽,又是一天朝气蓬勃。   暖和刚从平行线上升起,一抹血色洒向大地,分明温暖,却带着诡异和不安。   大清早,宫门口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挤在城墙下,对着城楼顶上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青石垒筑,百丈城墙之上,一抹浅色身影立在城楼顶端,一手握着一把刀,一手中抓着一根绳索,绳索前端绑着一个小孩,险险地悬在城墙外面,小孩月白色的衣摆在风中猎猎舞动。   浅色衣着的是位妇人,她头发微乱,言语间有丝丝疯狂,朝着下面的众人大声喊着。   “你们还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否则我便杀了他!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   语气凄厉,像是失去了理智,抓着手中的小孩悬在城墙边上疯狂舞动。城楼上四周的士兵举着武器,却都不赶靠近,以免吓到她,浦一松手,那小孩便死无全尸。   这百丈城墙,若掉下去……   太惨了,想都不敢想,士兵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妇人,其中几人分几路报信去了。   消息散的飞快,不一会儿,许多人都赶来了。   叶飘飘带着众人飞到城楼下,一见上面的情景,那眉眼间的怒火和肃杀迸射而出,昨晚她回去后找不到叶宁,派人四下里寻找,原来却在叶氏手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敢伤害她的宝贝!   叶宁一眼便看见了叶飘飘,不远处宫门开启,皇帝和皇后,九王爷迅速而来,很好,该来了都来了。   长长的仪仗,数百的禁卫和羽林军匆忙围在四周,退散开人群,众人一到,围观的百姓立刻安静下来。   皇帝看到城楼上的情景,眼底浮上一丝冷笑,嘴上却厉声怒喝:“叶氏,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朕的面前纵凶!还不快放开孩子!”   放开?她若放开,宝贝就要掉下来了,叶飘飘冷冷的瞟了皇帝一眼,这城墙时刻都有士兵镇守,若不是他纵许士兵对叶氏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叶氏怎么可能上得去!   分明是他想借叶氏之手,来威逼于她!   叶飘飘抬头望着高处,大声道:“宝贝别怕,娘亲不会让人有事的!”   叶氏一见叶飘飘,手中锋利的匕首抵在叶宁的脖颈处,大声怒骂,神情几欲癲狂。   “叶飘飘,你这贱人!害我段府家破人亡,今日,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把我女儿还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儿子!”   说着,那匕首又抵进了一寸,叶飘飘震怒,准备飞身上前,却被一只手轻轻拉住,她回头看去,澹台逸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摇了摇头。   “放心,有我在,她伤不到他。”   此时,叶宁的声音在这一片静默中传来。   “姑姥姥,你为什么要杀我?叶家已经死的只剩下我和娘亲,还有姑姥姥你了,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我们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声音带着哄劝和微微的哽咽,仿佛是伤心到极处,一个方才几岁的小孩,要经历过多大的磨难才能体会到这些,百姓们一听,顿生侧隐之心,纵然叶飘飘投身于逍遥楼,对她尚有怨怼,可这小孩到底是无辜的。   叶氏骂骂咧咧,重重的啐了一口:“呸!谁跟你姓叶!我不姓叶,我是孤儿,只有你傻傻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才会以为我真的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凤莲那个贱女人毁了我一身的幸福,我便也要让她死无全尸!”   叶飘飘听到这里,心下一动,宝贝这是在套叶氏的话呢,叶氏现在神态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想要套出真心话很容易,难怪澹台逸不让她动,想必他一早便看出来了。   澹台沧澜和裴梦薇此刻却徒然一惊,只暗道不好,若被叶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当着大燕子民的面,他该如何收场,倘若她再曝出当年的事,那对他将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来人,快杀了叶氏,救下那名小孩!”   澹台沧澜一声怒喝,城墙上的士兵们动了,举起长枪欲要刺杀叶氏,危险一触即发。   叶宁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帝,敢坏他的事,简直找死!   “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杀了她,我就要掉下去了,你们太狠心了!”   叶宁大声喊道,漂亮的小脸上落下两滴水珠子,呜呜哭泣起来,仿佛害怕极了,夏蝶见状,长剑一抽,瞬间移到裴梦薇身边,冰冷的剑尖搁在裴梦薇的脖子上。   “让人退下,否则我杀了她!”   城楼顶端的士兵们眼见皇后被擒,也不敢再往前,只站在高处望着皇帝,等待他的命令。   叶飘飘冷冷笑道:“皇上,叶氏现在要的是她女儿,已经有人去找了,你这么急于杀了她,是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急于灭口吗?皇后娘娘,你觉得呢?皇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亏心事?”   面对叶飘飘的威逼,裴梦薇暗自咬了咬牙,露出母仪天下的温慈笑容:“皇上乃真龙天子,做的事都是顺应天命,何来亏心……”笑了笑,她朝澹台沧澜道,“皇上,她说的也有几分理,叶氏只要见到女儿,幸许就能稳定下来,不如……再等等?”   四下里传来一阵唏嘘,议论声纷涌而起,澹台沧澜眉目一沉,朝城楼挥了挥手,眸色含威道:“要想知道她女儿在哪里,不是该问问九弟吗?”   音落,所有人都朝澹台逸看去,澹台逸仿若未见,并不答话。   此时,一道灰影从高空掠来,停在皇帝跟前,一手丢下肩上的包袱,但见他眉飞入鬓,面上遮了黑纱,看不清到底是谁。   但左奕一方人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可不正是把段妙汐丢入军营的左堂。   方才有人传信,他已知道眼前的情况,朝澹台逸看了一眼,他一脚踢开盖在段妙汐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沾了血丝,却仍旧美貌如花的面庞。   女子双眼圆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早已断了气,只一张草席卷住身体,从草席缝隙里可以看到,女子身上一丝不挂。   众人一声惊呼,整个场面只听到一片哗然声。   左堂黑纱遮面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转而一掀衣摆,朝澹台沧澜直直跪下,声音坚定铿锵。   “皇上,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段小姐丢入军营凌辱,杨将军说多谢皇上体恤众将士,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题外话------   首订第一章,不知道有多少妹子还在哈,首订了的妹子都出来招呼一声好灭~( ̄▽ ̄~)(~ ̄▽ ̄)~   本来是要早上发的,修来修去就搞到这个时候了t_t   妹子们不要嫌弃渣情,渣情可爱你们了←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2九王爷与云绯   “皇上,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段小姐丢入军营凌辱,杨将军说多谢皇上体恤众将士,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皇上,段小姐的尸体已带到,属下告退。”   左堂微微抬头,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跃掠过人群,隐匿在众人视线之外,只余那淡漠冷沉的音色回荡在众人耳边。   全场霎时一片死寂。   左奕忍俊不禁,假意低低的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即将笑出声来的声音,左堂这小子还挺聪明的,懂得在关键时刻来一招嫁祸江东,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夸奖他一番哈哈!   人群中传来一阵感慨,都说君心难侧,曾经段府的老将军和少将军为他出身入死,他说斩就斩,如今竟连唯一的千金也不放过,还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她!   简直残暴至极!   周围有禁卫和羽林军团团包围住,百姓虽然声音不大,但由于隔得较近,人数众多,那议论声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前方几人的耳中,尤其这些人武功都不弱,一点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澹台沧澜双拳紧握,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澹台逸,分明是他干的好事,到头来居然被他手下的人摆了一道,栽脏嫁祸到他这个皇帝的头上来了!该死的澹台逸!   叶飘飘的视线在几人身上寻梭,看到澹台沧澜一副蚕了苍蝇的表情,即刻便猜到方才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的手下,而段妙汐也不是他让人送去的军营,虽然此事他肯定也逃脱不了间接干系。   将段妙汐送入地狱的人,大燕的这一对帝后是暗处的一大推手。   “啊啊——汐儿!我的汐儿!”   城楼顶上的叶氏大约是认清了下面草席中的女子,一手抓着绳索,另一只拿匕首的手抱住头,疯了一般尖叫起来。   由于注意力不在叶宁身上,握着绳索的那只手便没用太大的力道,绳索从手中滑出去,叶宁小小的身子往下落了一尺,叶氏整个人也被这坠力往前一拉,搁在城墙边缘。   底下众人一阵高呼,就生怕一个不慎两人活生生摔下来!   “姑姥姥,你抓紧点,你害死了我外祖母还想要害我吗?你那么恨我外祖母,肯定是嫉妒外祖母长的漂亮,你本来就没有外祖母好看了,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了,肯定会更丑,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个丑鬼,跟外祖母没法比!”叶宁哇哇大叫,抬起小脸朝上面的叶氏喊道。   其实他一点也不怕,下面娘亲和爹爹都在呢,他绝对不会有丝毫闪失,现在他必须要刺激叶氏,问出裴梦薇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   说到他的外祖母,叶氏果然丧失了理智,嘶声大笑,一双眼充满了红血丝:“凤莲?凤莲那个贱人不是我害死的!是啊,那个贱人死了!哈哈……她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却还活着!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现在只怕连白骨都化成灰了!”   “姑姥姥你说错了,外祖母即使是死了,她也是幸福的,因为外祖父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可是你很惨了,儿子死了,女儿死了,丈夫也死了,只剩下你自己活着了……”   “住口!你住口!”   叶氏激动的大叫,支撑起身子一把拉回叶宁放在城墙顶上,手中匕首紧紧抵在他胸口,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叶宁的月牙白衣裳,一丝尖锐的冰凉紧贴着他娇嫩的肌肤。   “夙莲那贱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的幸福都是从我手里抢走的!明明我和叶璟才是天生的一对,她为什么要突然横插出来抢走叶璟,叶璟也是活该,爱上那个扫把星迟早要遭报应的!”   一番激情澎湃的话语,在底下掀起了千层风浪,叶氏居然喜欢自己的弟弟?!   虽然燕京早有传闻说叶氏小时候是个孤儿,是在十岁左右被叶家收养在叶府的,但当时叶府的人把她当成小姐抚养,早已看成是一家人,没成想她竟存了这样不堪的心思。   对叶府有所了解的百姓们纷纷摇头……   叶飘飘无语,没想到她竟喜欢宁儿的外公,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啊。   叶宁趁热打铁,连声喊道:“所以你因妒生恨,杀了我外祖母,害死了我们叶府一族,娘亲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叶府对你那么好,你却以怨报德,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说到最后,伤心到极点,小娃娃大声哭了出来。叶宁一边大哭一边佩服自己的演技,演的实在太好了,没有一丝破绽啊!   快看啊,眼泪都挤出来了啊!   叶飘飘知道叶宁是假哭,还哭得那么惊心动魄,嘴角抽了一抽,宝贝你真是辛苦了,回头不给你颁发个奥斯卡影帝奖都对不起你今天卖力的演出啊,更对不起今天围观的这些提心吊胆的百姓啊!   澹台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遥遥地望着空中的小人儿。   叶氏听了此话,心中的仇恨一下子纷涌冒出来,高声喊道:“叶府一家死有余辜!我倒是想杀,可恨我没有那个能力!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他!是他害死了叶府的所有人!”   她的手指指向城楼下的澹台沧澜,仰头大笑:“是他杀了他们,是杨靖,裴秋炎杀了他们!可是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报应啊!”   裴丞相也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再说……那叶府不是判逆篡位之罪而诛灭的么?为何叶氏此时却说是害了叶府?莫不成叶府其实是冤枉的?!   像一道晴天霹雳!城楼下顿时轰然!   澹台沧澜面色激变,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显然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裴秋炎之死的消息被压了下去,暂时还没有透露出去风声,这贱妇居然……   胸中怒火腾腾,他沉声大喝道:“来人,妖言惑众,欺君罔上,杀了段夫人!”   原本他以为段妙汐一死,飘渺山庄会为段妙汐出头,可到现在卿狂也没有出现,难道是他高估了段妙汐在卿狂心中的份量?   不过,眼下澹台逸把段妙汐之死嫁祸到他头上,飘渺山庄的人不出现才是最好,   “等等!”   清冷的嗓音响起,叶飘飘侧头望向澹台沧澜,唇口一张,那话却是对着裴梦薇说的:“皇后娘娘,你来说说,到底是谁害了叶府,裴丞相是不是其中之一?”   裴梦薇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叶飘飘这凶狠的女人是一口咬住她不放了,若不为她叶家洗去冤屈,只怕她会怂恿段夫人套出不该说的话来,可是要帮她洗去冤屈,就得扯出她父亲。   父亲已经化成了一堆烟灰,这女人还不放过他!可恶之极!   裴梦薇还在犹豫,外围的百姓却已经等不及要知道真相了,纷纷你推我挤想要冲破羽林军的包围,叶将军曾是万民景仰之人,就因为他们爱戴他,看到他犯了错便对其失望透顶,如今若真是让人陷害,岂非害他们怨怼错了人,还害得叶将军一家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何等的让人气愤!   “皇后娘娘不敢说,是因为怕了吗?”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接着,所有百姓齐齐高呼:“请皇后娘娘说出真相!”   数不清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振臂一呼,那声音如洪钟撞击,激荡人心。   澹台沧澜夹带危险的眸子警惕地窥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裴梦薇点点头,往前一步,隔百姓几步之遥,面向众人朗声道:“叶府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当年段玄为了夺取叶璟的权势,联合杨靖,及本宫的父亲陷害叶璟,添了几道欲加之罪,以谋权篡位之嫌害了他,虽然当时证据确凿,但那些证据皆是段玄伪造,叶璟忠于大燕,忠于天下黎民百姓,从始至终他都是冤枉的,本宫也是昨日才得知真相,为此本宫痛心疾首,身为一国之母,必定心向天下,不能偏护,更不能徇私,本宫……”   说到这,她娇丽的面色一暗,眼睫上下闪动了两下,一汪清水漫上眼眶,泪盈于睫,却仍咬着下唇,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像是拼尽了莫大的勇气。   “是以本宫决意大义灭亲,不惜亲手杀了父亲,为叶将军报仇!”   什么?!   这惊天的消息像一道闷雷,将众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叶将军果然是冤枉的!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还怨恨叶将军这么多年!而害死叶将军的人更可恶,居然瞒天过海蒙蔽天下人的眼睛!   只是这新皇后……她竟真的为了给叶将军报仇,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叶飘飘见众人将信将疑的神情,心中冷笑,这裴梦薇倒是个厉害角色,巧舌如簧,在替叶府洗冤的同时,还不忘瞎掰一套避开要害,脱了澹台沧澜的嫌疑,嘴狠心思更狠,父亲的死还能拿来利用一番,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为自己国母之尊打下一个好名声!   叶飘飘也不点破,逼得太紧很容易适得其反,不占优势,百姓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只要先洗了叶家的冤屈,其他的帐稍后找他们算。   裴梦薇愿意替她背上杀她父亲的这个黑锅,她何乐而不为呢。   “你撒谎!裴梦薇你撒谎!”城楼上的叶氏猛然一声惊叫。   “这分明是你胡乱编造,你连你爹的死都要利用,你还是不是人!你攒梭我汐儿,害她枉死,身为一国之母,没有半点国母风范,还与他国勾结,想成全你的女帝……啊!”   叶氏一字一句讲的清晰流利,好似之前的癲狂一下子好了,可那嘶喊的话还未说完,众人只听一道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一支利箭呼啸着像流星一样从高空划过。   夹带着锐利的气流风暴,“嗖”的一声,稳稳插进叶氏的喉咙,叶氏双眼圆睁,身体刹那间僵直,张大着嘴,往前歪斜,僵直的身子翻出城墙,重重的朝城楼下坠落。   连带着叶宁一起,也迅速往下坠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震住了,叶飘飘和澹台逸,以及夏蝶等人纵身飞起,叶飘飘和澹台逸同时一手抱住下坠的叶宁,夏蝶则反身一剑斩断叶宁身上与叶氏连着的绳索,接着一剑贯穿她的腹部。   与此之时,澹台逸也眉目冷沉,翩然一挥衣袖,一道急流涌现,已经断气的叶氏被这股劲流击飞,下落的身体又直直往一边飞去,连带着夏蝶的剑,紧紧地盯在侧面的城墙上!   吊在城楼半空,双眼死瞪,腹部插着长剑,喉咙插着羽箭,鲜血汇成一股水流从高空哗哗流下,那死状当真是惨烈!   人群有胆小的尖声叫喊,不甚唏嘘,也有人大骂,敢陷害叶将军枉死,死都便宜她了!   叶飘飘把叶宁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慰他,又像是哄慰自己,虽然知道叶宁不会坠在地上,但方才那一刹那仍是吓得她一个激灵,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叶宁见叶飘飘微微轻白的脸色,知道自己让娘亲担心了,伸出手,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甜甜道:“娘亲,宝贝没事,宝贝一点都不怕。”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澹台逸,对他笑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九王爷,你很担心宁儿吗?”   澹台逸修长的手指放在他的头顶,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勾起轻淡的弧度,毫不吝啬的夸赞:“你很聪明!”   “那当然,因为我娘亲和我爹爹都很聪明,所以我就更聪明。”叶宁得意扬扬。   “……”叶飘飘黑着一张脸,这是当着她的面夸谁呢?   澹台逸嘴角弧度因他的话而凝结,孩子的爹爹到底是谁?   叶宁丢下一个深水炸弹,笑得越发两眼放光,拍着叶飘飘道:“娘亲,放我下去吧,宝贝都是大人了,抱着好难看,有损我的英明形象。”   “……”   众人齐齐默了。   ==   城楼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为了堵住燕京悠悠之口,圣旨隔日就昭告天下,为叶府洗去了冤屈,还了叶府清白,并赐给叶飘飘一座新的府邸。   百姓闻之,全城素缟三日,这才知道原来叶飘飘回到燕京是来报仇的,而她投身逍遥楼也不过是为报仇获得资本,心下对她之前的怨恨也渐渐消散了,对于逍遥楼的害怕也不像从前那么深刻,反而敢于去新府邸,与夏蝶等人近身接触。   同时,他们也为死去的叶将军庆幸,虽然叶家被灭,如今叶飘飘的痴傻却是治好了,叶家还有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外孙,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   叶家曾经的府邸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草长莺飞,近日来那些草都不见了,还立下了数个坟头在那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坟前摆着香台和水果。   燕京的百姓们隔三岔五的便要来拜拜叶将军,来来去去,那坟前的火便是长期不灭。   叶飘飘也为叶府一家感到欣慰,这冤终是替他们洗清了,可这仇……还没报完,澹台沧澜这最大的幕后黑手必须要死!   那天叶氏的话还未说完就死了,便被杀死了,那支利箭从远方射过来,根本看不清是谁,依利箭射来的方向观察,少说也有几百米,这样的远射程攻击,内力必定十分深厚。   这些人……一定就是裴梦薇口中的那股强大势力!他们与叶家有什么仇恨?听裴梦薇的口气,似乎是与叶宁的外祖母有关系,而依据他们的行动来看,显然是敌非友!   她身上的阴阳咒会不会是这股势力所为呢?   无解的答案,叶飘飘知道,叶府洗冤的圣旨一下,全天下都知道她没死的消息了,只怕这股势力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小姐,对面那条街的邻居又送了这些东西过来。”   绿罗和夏蝶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礼盒,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小诗她们也是抱了满满一怀,有包装精美的礼品,有实实在在的水果和土产,还有活鸡,活鸭……   叶飘飘看得嘴角一阵抽搐,这些人要不要这么热情,打从赐了府邸的那天开始,燕京百姓们个个热情如火,每天想着法送各种东西上门,这批刚走,那一批又来了,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叶府的门槛儿都快被他们给踏破了。   对这些活鸡,活鸭……她根本莫可奈何,三十六姬都是逍遥楼的杀手,当然也不会对付这些家伙,于是只好一只只全养在后院,从此后院鸡飞狗跳……   叶飘飘觉得脑仁儿都疼了,送来送去,为啥就没有人送榴莲呢……亲爱的榴莲君啊!   “小姐,您在想什么?”   绿罗一见叶飘飘眼里冒着莫名的光,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叶飘飘邪恶一笑,凉凉道:“我在想,不如你们将这些鸡鸭送给西子夜美容养颜去,他肯定会很高兴!”   “高兴”两个字,她还故意加重了语气,一想到西子夜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叶飘飘就止不住笑了起来。   “小姐,西少爷不在钱庄,他去了西楚国。”   夏蝶姑娘一桶冷水就浇了下来,瞬间扼杀了她刚冒出头的那么丁点恶趣味。   叶飘飘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又疑惑重重,这无缘无故的,他跑西楚国干什么?难道他还想把钱庄生意发展到西楚去?   预感告诉她,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夏蝶,再过些天,是不是就到了皇后去祭祀的时候了!”叶飘飘问道。   夏蝶点点头:“是的,小姐。”   古代大婚,三日后要归宁祭祖,也就是回娘家拜祖宗,裴梦薇身为大燕国后,自然也是要祭祖的,只是因为裴丞相之死,将日期延后了些许,而她国后之尊,不但要祭祖,还要上大理寺祭祀,为天下万民祈福。   祈祷那日是个阴天,乌云沉沉,一片灰色的阴霾压在高空,从皇宫出行的数千人队伍招摇过市,文武百官皆行在列,一路高调地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大理寺主持是个年近七旬的人,在大燕的名望很高,他代表着公正公平,不徇私不枉法,为所有人伸张正义,维持和平,也因此历代帝后大婚,都要去大理寺为天下祈祷。   大理寺主持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帝后前来,沐浴,更衣,三跪九叩,然后到祭台拿取圣经,燃香,再祭拜,一切行程都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距进行。   百姓喜欢看热闹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是以每一个朝代到祭祀的这一天,都会派出数千禁卫和羽林军把持秩序,将大理寺围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便坐在山下面看,祭台是在大理寺一座独立的高山上,站在大理寺的侧门下,可以隐约看到祭台上的大概情况。   天阴沉得快要塌下来,澹台沧澜牵着裴梦薇的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下面围坐着大理寺所有的少卿,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朝中文武百官也围坐在少卿的身旁,闭着眼睛,听着大理寺主持一字一句念着圣经上面的内容。   读圣经的时候是严肃而神秘的,连一声轻微的咳嗽都不允许,澹台沧澜和裴梦薇皆是一袭龙装凤袍,脸上带着寻常人没有的威严。   四下里非常安静,只有主持轻轻的念经声音,没有人知道,危险正潜伏在周围,伺机而动。   约莫半柱香后,那厚厚的圣经终于念完了,底下的两名少卿立刻点燃特制的香烛递给皇帝和皇后。   两人闭眸祭拜了半响,然后将香烛插进拱起来的祭台上,程序走完,大理寺主持含着微笑走上祭台,人虽老精神却是抖擞,白须的胡子长而直,随着他说话轻轻晃动。   双手合十,他道:“皇上和皇后万福,也是百姓之福,诸神庇佑,我大燕必定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四海之内,一片祥和。”   “多谢主持。”裴梦薇朝主持轻轻点头,脸上带着恭敬,面对这威望极高的人,即便是皇后也不敢放肆。   仪式结束,澹台沧澜拉着裴梦薇往台下走,此时猛然响起一声尖哨,数道白影从山上的密林中缓缓降落,将整个祭台团团包围。   羽林军脸色一变,纷纷持剑上前,与白影对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则吓得退到一旁。   澹台沧澜眉目一沉,双眸微眯,望着前方笑得邪魅的白衣女子,冷沉道:“叶飘飘,你又想干什么?大理寺之中,容不得你放肆!”   叶飘飘唇角一弯,笑容如同一朵刚出釉的芙蓉,凝着澹台沧澜道:“大理寺乃和平之地,我自然不会放肆,我来只是想让这大燕的人看清楚,你澹台沧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夏蝶,把东西呈给主持好好看看。”   她的话落,夏蝶便走上前,将托在手心的龙轴交给大理寺主持,澹台沧澜和裴梦薇脸上齐齐变色,是遗诏?她居然把遗诏交给了主持,糟糕!   大燕众臣子霎时噤若寒蝉,自从叶飘飘回到燕京后,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发生,他们如今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但凡只要这女人一出现,他们就知道,绝无好事。   年迈的主持平静地望一眼叶飘飘,慢慢展开龙轴,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笔力锋利而赋威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道出一件事——传位于九王爷澹台逸。   慢慢看完,主持向来慈祥的眼里也出现了微微松动,传位于九王爷,如今却是澹台沧澜继承王位,主持一把年岁,经历的风雨多不甚数,一眼便明白这中间的曲折……   “老主持,可看清楚了这字迹和龙轴的真假?”叶飘飘笑问。   主持垂头看着龙轴,抚了抚发白的胡须,抬头看向叶飘飘:“是先帝的遗诏无疑,可这并不能真正判定什么,谁都知道,当年九王爷在先帝驾崩后便消失无踪,即是他消失,那三皇子继位承接皇室大统明正言顺,不知女施主可有别的什么证据,可有人证?”   大理寺就相当于21世纪的法庭,讲究人证物证确凿,以此为判定依据,因此叶飘飘在来之前,便命绿罗去找澹台逸过来,可是左等右等,等到仪式全部都完成了还不见人,于是只好先出来截住他们。   此刻,绿罗还没有回来……   而且,她并不能苟同九王爷当年消失一事,澹台逸并非消失,而是被澹台沧澜下了毒,可这事若从她嘴里说出来,并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会被当成妖言惑众,只有等澹台逸自己来证明。   “主持,毋须听她一派胡言,九弟当时一消失便数年,若等九弟继位,这大燕怕是早已成为他国腹中之物,朕继任皇位,实属迫不得已,大燕众臣子极力推荐,皇位空悬,岂不是惹得外人觊觎。”   澹台沧澜把自己说的十分伟大,事情听起来仿佛也做的理所应当。众臣子听闻,立刻跪下连连符合,言道当年确是情势所逼。   裴梦薇却心道不妙,这女人无孔不入,不扳倒澹台沧澜是不会罢休的,虽然她也希望扳倒澹台沧澜,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根基还不稳,她还要借他的手在大燕站住脚根。   主持听了皇帝的话,缓缓笑了笑:“皇上莫急,所谓无风不起浪,此事还需让九王爷来一趟,清者自清,是非黑白都逃不过老天的一双眼睛,世间因果,皆有定数。”   老主持像讲着一段玄机,周围众将士自然是不明白,可叶飘飘和澹台沧澜几人却听懂了,老主持说出这番话,至少是有百分之八十信了叶飘飘。   澹台沧澜心中愤火熊熊,却不能发作,面上还要强装镇定,一旦被激怒,难免惹人嫌疑。   这时,一道绿影从前方匆匆而来,奔至叶飘飘身边,附耳低声道:“小姐,九王爷不在府中,左奕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西子夜去了西楚国,澹台逸也离开了?为何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叶飘飘蹙眉,忽然抬头看向裴梦薇,嘴角噙上一抹似笑非笑。   “皇后娘娘,你说一个皇帝弑兄杀父,坐上这个皇位,还让忠心耿耿的臣子替他背上骂名,这个皇帝该不该受到惩罚和报应?”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参与当年事情的裴丞相和杨靖,段玄等人已经死了,如今新上任的这些官员根本不知真相,听了这话,浑身惊得一阵激灵。   裴梦薇眸光盈盈,温柔如水的笑了,缓缓道出一个字:“该!”   澹台沧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她,带着点压抑低喝道:“皇后,你说什么?!”   众臣震惊不已,裴梦薇却垂下头,再不说话,叶飘飘一笑:“老主持,你是大燕国的指明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人证我必为你带到。”   说完,她转身离去,夏蝶和绿罗也紧跟着离开,留下脸色铁青的皇帝和一群风中凌乱的大臣。   ==   而此时,众人口中的九王爷——澹台逸,正站在某个仙境一般的地方,负手眺望着眼前的景致,并不知道大理寺发生的种种事情。   四周云雾缭绕,一座八宝亭盖在湖水中央,亭柱上雕刻着龙腾,张扬而狂妄,干净到一尘不染的亭子里放着一张石桌,周围立着四张圆形的大理石凳,桌上放着茶水和一碗补身子的人参汤。   这条湖极宽极长,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湖水碧绿,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碧湖的两边排着两排粗壮高大的杨柳,柳枝茂密,在风中摇曳,垂下的枝柳不时从湖面上擦过,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湖面上的长廊曲折而蜿蜒,像一条红色的长龙,弯弯曲曲的架在湖面上,那景致,如诗如画。   亭子里,一男一女更像是上天笔下的丹青,美艳绝伦。   “王爷,您有心事?”坐在石凳上的女子扬眉问道。   她的语气极轻,像冬天的一汪温泉,五官绝丽如画,一双璀眸亮如晶石,睫毛似羽,密集而漂亮,那略尖的下鄂弧形十分完美,精致得无法形容,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即使这样,她的美貌也足以令旁人震憾。   长而黑的发丝垂落在腰际,艳红色的裙裳,令她看上去如同烈火中的蝴蝶,有一种凄然绝烈的美。   没有得到澹台逸的回应,女子又扬声道:“王爷,云绯沉睡了这么久,很长时间没见您了,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紫色身影微动,慢慢转过身,走到她面前坐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无表情道:“你的身体还没好,要多休息。”   云绯微微一笑,心中浮上一丝沁甜:“王爷,鬼手神医的药,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神医说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只要多调养便能恢复如初。”   澹台逸轻轻点头,秀美的眉目掠过一丝沉然,凝视着她,问道:“云绯,我母妃被澹台沧澜囚禁在什么地方?”   “柔妃娘娘……”云绯低喃了一声,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略略抬高了声音道:“柔妃娘娘,被囚禁在皇陵!”   澹台逸一震,向来冷静沉稳的他也不禁惊了一下,恰在这时,远处一道黑影从水上长廊急匆匆掠过,快速来到他面前,在亭中跪下,扬声禀道:“主子,左奕来信,说叶飘飘在大理寺与皇帝对峙,揭露皇帝弑兄杀父,已将先帝遗诏呈交大理寺主持。”   ------题外话------   妹子们,昨天那章渣情就是随便一发,心想达到超过一万字就ok,没想到潇湘有四舍五入一说,昨天听姐妹们说了才知道的,渣情还以为是算的万更,没想到少几百字   呐,今天渣情把这几百字补上来了哈,抱歉哟,渣情把大红唇送给你们亲一下哈哈←_←   另外,谢谢这两天各位妹子的花花和钻钻,还有月票,评价票,渣情都看到了,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3深陷皇陵的柔妃   “你再说一遍!”清润的音色骤然冷寒,夹着一丝不悦,澹台逸深邃的凤眸卷起了漩涡。   黑影一窒,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不知主子因何而怒,硬着头皮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主子的脸色。   澹台逸凤眸暗沉,袖中的手指缓缓握起,看向眼前的人问:“叶飘飘有没有受伤?”   “回主子,没有,因为是在大理寺,叶飘飘与皇帝都没有动手。”   听了此话,那股无形的压迫骤减,澹台逸紫袍掩盖的指尖略微松开。云绯没有错漏他脸上分毫的表情,那分明就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即便是她,都感受到了那抹无形的怒火。   在她眼里,他从来都是冷情的,对谁都不曾有过另眼相待,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叶飘飘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回燕京。”   三字一落,澹台逸起身即走,黑影松一口气,站起身跟随后方,云绯见状,连忙追上前一步,拉住澹台逸的衣袖,柔声道:“王爷,明日再走,留下来陪陪云绯好吗?”   她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受伤的身体尚未痊愈,脚步都显得有些虚浮,身子很单薄,艳红的衣裳,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绝丽如焰又惹人怜惜。   澹台逸微微蹙眉,没有回她,只是不动声色抽回衣袖,转身刚要离开,忽见眼前身影一晃,云绯的身子似乎摇摇欲坠,澹台逸紫衣一动,扶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他淡声道:“云绯,在这里好好休养,母妃还等着我去救她,她也在等我。”   说完,放开她往前走去。   云绯面色微变,她?哪个她?是暗卫口中的叶飘飘吗?   云绯心中一急,连忙抬高音量喊道:“王爷,带云绯一起去好不好?云绯给你们带路,去找柔妃娘娘!”   前方的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长廊环环绕绕,紫色衣袍的男人离她渐行渐远,长风起,他柔顺的发随风吹起,绝美的背影深深地烙在云绯心里。   云绯抬手捂着胸口,觉得那里有些瑟瑟的,第一次,她感觉到,他似乎变了。   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   大理寺的事多多少少被人传出了风声,民间谣言四起。   朝中大臣们对此事尚心有余悸,不知是真是假,整日面对澹台沧澜惶惶不安,大理寺众卿和主持也因此事被带进了皇宫,以便公判。   澹台沧澜却是行动派,趁别人还在猜测之时,他已经在为备战作准备了。   边关二十万大军已近燕京,驻扎在城外十里,隐匿了痕迹,只是由于大军数量庞大,再怎么隐匿也藏不了全部。   可他却不知,数道身影已经潜进了他自以为无人发现的皇陵秘道。   皇陵是历代皇帝的坟墓,大燕国的先帝就葬身于此,占在面积大到难以形容,从外观看去,像一座巨大的城堡,进入到里面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解决掉守陵的人,澹台逸等人打开皇陵,一股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皇陵的前面一截没有灯,层层台阶朝地底下漫延,台阶两旁的壁上放着湮灭了一半的灯烛,却没有点燃,黑漆漆一片。   澹台逸没有犹豫,当先一步踏下台阶,身后跟着十几名黑袍男子,均是穿着清一色的黑袍黑帽黑纱连一体的斗篷,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犀利如冷箭的眼睛,个个气势霸道,威风凛凛,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其中有六人举着火把,明艳的火光照亮了一室的漆黑,一步步朝皇陵深入迈进。   直到到达最里面的地宫,才恍然透出了一丝的光亮,却也没有了前进的路,那些黑袍男子中看上去年龄最小的男子上前摸了摸阻挡在前方的石壁,又轻轻叩了叩,侧耳聆听,从那面传来低弱的回音。   这些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武功高强,内息强大,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是以从那边传来的音色判断,阻挡在面前的其实是一扇地门。   火把的光也快要燃尽,只剩下微弱的焰火,昏暗的室内,另一名黑袍男子忽然低声笑道:“锦梨,这里明显就是地宫了,你还敲什么,直接把地门轰碎,就可以进去了。”   “……”被唤作锦梨的黑袍男子微愣,继而好看的双眸倏地一沉,冷声道,“你不早说!”   “呵呵……”之前说话的黑袍男子见他吃鳖,轻轻笑出声来,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锦梨,别理他,他这是太监做久了心里不平衡,欲火不满的男人都是这样。”站在澹台逸身旁的男子君诺低声道。   君诺的话一出,只听后面响起一片闷笑,其中一人还吹了一声口哨,感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哈哈……”   身后的闷笑声越发的放肆,有人还嗤笑出声,黑纱遮面,看不到弯起的嘴角,却能从他们眼底看穿笑意。   “……”被众人鄙视的男子原本笑着的眼眸一抽,四十五度忧伤郁闷了。   他走上前,看了看地宫的门,抬手运气,仿佛将所有郁闷发泄在这扇墙上,只一掌便轰碎了地宫的门,惹得其余黑袍男子连声感叹。   一道金光折射出来,刺亮了所有人的眼睛,闭上双眼,再睁开,眼前已与外面截然不同,里面别有洞天。   地宫内气势巍峨,四周金碧辉煌,用金印雕刻着各种画壁,这面刻着牛鬼蛇神,那面刻着仙鹤祥云,五人环抱的粗壮圆柱上还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光芒四射。   壁旁矗立着三五成群的玉雕宫女,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满钵的金银珠宝,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在夜明珠下闪闪发光。   “啧,真奢侈!”锦梨低叹。   再往前走,空间又赫然开朗,假山和亭台楼宇,还有一汪不知从哪里进来的水源,形成一汪清湖,地宫内大到让人乍舌。   几人沿着路线继续往前,拐了数个道口和长廊,终于在一间隐蔽的假山后面找到了那间秘室,秘室的墙上沾了厚厚的灰尘,显然空置了几十年,甚至更久。   十几个黑袍男子退在一旁,回头看着澹台逸,等着他下令。   澹台逸站在众人之前,望着眼前的青石墙壁,沉吟了半响,才沉声道:“打开。”   君诺往前一步,黑袍下的手伸出,轻轻按在石壁上,只见一股深蓝色的具有实质的气流从手心涌出,那股强大的气息如龙卷风翻滚,覆盖住整块墙面,深蓝色的气流不断涌动,使那面青石墙看上去特别漂亮。   如同地震一样的震动从四面八方传来,四周墙壁上的灰尘纷纷抖落,若在此时有外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必定吓得屁滚尿流!   可这十几人却一动不动,盯着那扇门眉目冷锐,原本以他们的功力,是可以一掌就轰碎厚重的石门,可他们知道,若直接轰碎,碎裂的石块会让里面的人也受伤,因此只能让君诺把这扇门软化。   果不其然,片刻后,君诺手中的深蓝色气流渐渐湮灭,气息敛去,地宫的震动也同时消失,君诺退后一步,看着那扇厚重的石门猛然震响,尔后墙面上裂开无数道裂痕,忽地像一堵泥沙墙一样轰然倒塌,尖硬的石门竟然化成了一盘海中水沙,散了一地。   灰尘淹没了整个石室。   君诺黑袍忽闪,轻轻挥袖,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浓重灰尘便消失无踪,再往角落看去,消失无踪的灰尘却是已经在角落堆成一座小山丘。   此等功力,若叫江湖人看见知晓,必定吓得肝胆俱裂,嫉妒得抓狂!   没了灰尘的阻挡,石室内的一切都清晰映入眼中,室内简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透明的水晶缸,那水晶缸很大,几乎要十个人才能围抱住,缸内装了八分的水,水中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东西,呈现一抹浓稠的红色。   澹台逸秀挺的紫影微微一僵,凤眸瞬间冷如冰刀,潋滟着绵延不尽的俏寒,浑身上下气息涌动,暗藏着一抹狂烈的绝杀!   就连众位黑袍男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怔,掩藏不住的杀气狂泄而出。   他们的视线前方,硕大的水晶缸内,红稠液体中正用铁链捆绑着一个人,吊在缸内,那人一袭单薄的红裙,头发黑长,漂浮在水中,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是个女人,并且是个模样非常美丽的女人,可惜眉目紧闭,脸上血色全无,好似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   从外面看去,就好像水晶缸内泡了一个死人,并且流出一缸的血,这场景实在惨不忍睹!   石室突然“啪”一声碎响!水晶缸裂出缝隙。   君诺侧头看去,只见澹台逸素手一挥,气流袭卷瞬间击碎了水晶缸,红色的水哗啦啦溅了满地,在石室汇成一股小溪,流向他们的脚边。   锦梨低呼一声,上前去救人,忽闻澹台逸一声沉喝:“别动!”   锦梨一愣,回头看去,见君诺朝他摇摇头,脸上闪着一丝惊讶,还不及开口问,便听君诺喝道:“锦梨,快回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回到君诺身边,他一惊,随着众人视线往前看去,霎时张大了嘴。   只见前方石壁上,雕画着一尊巨大的青莽,而此时,那青莽竟然动了,硕大的头转过来瞪着几人,那眼珠子足足有一颗人头那么大。   它这一动,石室的三面墙赫然消失,原来三面墙并非是石墙,而是青莽填充而成!   后方青草莺飞,仿佛又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野草往上漫延,竟然是与地面连着的。   “巨沙莽?!”   君诺犀利的眸子一暗,杀气迸射而出,巨沙莽仿佛感觉到那股杀气,硕大的眼珠子一溜转,张大嘴“嘶”了一声,吐出长而粗的舌信子,毒牙粗壮且尖利,丰富的毒汁从齿缝间流到地下。   巨沙莽有巨毒,当君诺说出这个名字时,众人便知道了,只是巨沙莽生活在极旱的荒漠地带,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巨沙莽双珠圆睁,感觉到那股威胁,张大嘴朝绑在空中的女人咬去,锦梨道:“不好!”   澹台逸袖衣一抬,一记风刃朝巨沙莽的眼睛呼啸而去,巨沙莽也聪明,巨头一低,从女子身下蹿过,头往上扬,巨大的身子往上卷去,把那女子整个圈起来,紧紧环绕住。   此时,十几名黑袍男子同时动了,飞速跃去,站在巨沙莽身上与它缠斗,奈何巨沙莽越箍越紧,那女子的身子看上去就像是要挤碎了一般。   君诺镇定的眸子微变,低喝道:“锦梨,刺它眼睛,连城,断它七寸,老五老六,砍它的头!”   “是!”   众人应道。齐拥而上,澹台逸也慢慢走上前,身上气息冰冷如霜,腰间软剑倏然出鞘,在众人一击刺中时,突然道:“都退下!”   黑袍男子翻身跃开,众人只见猛然间剑光扑闪,寒气扑面而来,充斥在整个石室,首先是冷,然后便感觉到冰凉,一丝冷霜迅速蔓延,流冰剑上覆盖住一层冰刺,地上,以及整个石室统统在眨眼间变成了冬天,结了很厚的一层冰。   巨沙莽也身上也结了很厚的冰,变成了冰雕立在石室。   冰块却在要接近女子时,自行停下,澹台逸飞到巨沙莽头顶,蹲下身看着那名女子,眉宇间闪过一丝踌躇,他那样一个强大的人,此时竟不敢去探女子的呼吸。   “母妃……”他低低唤了一句。   身后众黑袍男子看到主子那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近六年了,从主子调养好身体后,就一直在寻找柔妃,尽管音讯全无,可主子从未放弃,哪怕只剩尸体白骨,他也要寻找,潜在皇宫的人也找不到柔妃的下落。   直到有一次意外,让云绯无意间从酒醉的澹台沧澜口中模糊听到皇陵的字眼,云绯为了到皇陵探路,被澹台沧澜重伤,五脏六腑俱损,没了呼吸。   他们还记得,当时主子在看到云绯失去呼吸的表情,那是一种绝境中抓到了一丝希望,却又在最后一刻失去了这最后一丝希望的绝望。   云绯知道了柔妃的下落,可她还来不及说出来……   他们找了很多名医医治云绯,用了无数名贵药材,都不见成效,最后主子用了一种冰棺,将云绯冰冻起来,用药护住她仅剩的一点心脉。   在云绯沉睡的这一年里,他们四处寻找鬼手神医花迟,谁知花迟竟也在七国间满世界在找些什么,一直到不久前,才找到了他。   做这么多,只为了有一天,她醒过来告诉他们——柔妃的下落!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澹台沧澜居然把柔妃藏在皇陵里,谁都没有想到!   石室内一片冷寒和寂静,众人不敢想像若柔妃已死,主子会做出什么事……   澹台逸凝视着眼前的人,仍然是同样的眉眼,他的母妃仿佛没有变,可那惨白的面和紧闭的眼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生气……   沉静了半响,他伸手及至柔妃的咽喉,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心头压着的不郁渐渐疏散。   幸好,还有一丝气息。   运气融化掉周围的冰,他撕开巨沙莽的肉身,将柔妃抱了出来,飞退到石室外,再反手一掌轰向巨沙莽。   那巨沙莽突然像玻璃一样,“轰”一声裂成无数碎片,飞散在石室。   而与外面连接的石室内,突然一阵响动,一个地道出现在前方,黑漆漆的通道里,台阶一层层往上延伸。   众人一凝,这里还有条秘道?   “主子,我去看看。”锦梨说着便要进入秘道,却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之前被众人称作“太监”的黑袍男子一把将他拉回,朝澹台逸道:“主子,我去吧。”   澹台逸点头,抱着柔妃往来时的路离开,锦梨没好气的看了那男子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祝你好运,不要被抓个正着,丢我们的脸面!”   “我又不是你!”那男子轻笑,转身潜入黑暗中。   “……”   锦梨气得双眼欲穿,冷冷地瞪着快速消失的黑影,恶声恶气道:“我诅咒你被逮住,让人剁成碎片!”   众人已经习惯了两人的斗嘴打趣,黑袍下的眼睛一阵失笑,跟随澹台逸离开。此时的他们却不知,锦梨的一句话却是真的应验了一半。   方才潜入秘道的男子则一路往上走,秘道曲折,拐了很多道口,上了很多台阶,终于到顶,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他抬手轻轻推开顶上的盖子。   从缝隙中望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而且周围环境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他脱掉身上的黑袍,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和里面穿戴整齐的华服,翻身跃了出去,当他掩上盖子,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张几米宽的大床上,高高的床幔将他笼罩在塌内。   眼底掠过疑惑,他掀开帐幔往前走去,绕过屏风一看,顿时一惊。   眼前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宽大的浴池内,一名女子正沐浴在水里面,温热的雾气四散,她卧靠在池边,双眸舒服地阖着,水面上洒满了红色花瓣,有一些还贴在她如玉般的肩上。   居然是——澹台天香?!   难怪他觉得熟悉,秘道居然是通到天香公主的寝殿?这这这……   他扭转头,赶紧脚底抹油,谁知澹台天香突然睁开眼发现了他,一声怒喝:“余琛!你给本公主站住!”   余琛停下脚步。   没错,那黑袍男子正是风流不羁的余琛,此时缓缓过身看着澹台天香。   澹台天香怒火中烧,双手拍打了一下水面,愤然怒道:“你这死太监!居然偷看本公主洗澡!”   “……”余琛俊逸的身影一僵,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你给我等着,本公主要将你大卸八块!”   “……”   ==   九王府里有贵客。   左堂和左奕忙得脚不沾地,曾经的一方霸主此刻正挤着笑脸端茶倒水,还兼职讲解,给客人不懂的地方做上一番明确的解释,像伺候老佛爷一样的伺候着两位贵客。   而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得他们两人被禁闭了一个月的叶小姐和叶小少爷,自从禁闭出来后,他们反思又反思,怎么都觉得不能再得罪这两人,尤其是在王爷连性命都肯轻易交给对方后,更加不敢怠慢。   王爷又不在,两尊佛爷突然驾到,一时搞的他们方寸大乱。   叶飘飘好整以睱地逛了一圈九王府,以前来过一次,只是那次不太愉快,什么都没注意,就直奔他的浴池了,那天晚上,九王府也被她烧掉了大半。   如今九王府早已经重新整修好,她晃了一溜,察觉澹台逸品位还不错,什么东西都是最精致的,并且布置的简洁高雅,虽不奢侈,却能感觉到一股低调的华丽。   东院里面还有满院的梅,现在还没有花,只有光光的杆,但叶飘飘光是看着就仿佛闻到一股梅香。   因为,她也爱梅。   “叶姑娘,茶水还热吗?要不要我再去添点?”左奕笑得像朵盛开的野菊花。   “不用。”叶飘飘望着眼前满院的寒梅,背对着他回了一句。   左堂鄙视地看了眼左奕,一扭头却又更加狗腿的对叶宁笑道:“小公子,你要吃点什么?”   叶宁笑容甜美,优雅地罢了罢手:“我不要,但我娘亲爱吃榴莲,你们倒是可以弄些榴莲过来。”   榴莲?   左堂一囧,那么臭的东西,他们王府可没有一个人爱吃啊,这么突然……让他上哪弄榴莲去。   左奕满眼幸灾乐祸,用眼神告诉他——让你嘴碎!让你狗腿!撞枪口上了吧!活该!   就在左堂神囧无比,不知所措时,一道粗声叫喊解救了他于危难。   “左护卫,左护卫,王爷回来了!”仆人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进来。   左奕和左堂顿时一喜,有种马上就解脱的轻松,忙抓着仆人问道:“王爷在哪呢?”   “在大厅,王爷手上还抱着一个女人。”   抱着女人?左奕一愣,眼角余光偷偷去看叶飘飘的脸色,却见她神色平常,拉着叶宁的手往大厅走去。   左奕和左堂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跟了上去。   刚至大厅,叶飘飘便看到澹台逸正坐在塌上,闭着眼睛给一名女子运气,他的周围还站着一群身着华服,模样俊美的男子。   每一个都绝色脱尘,浑身霸气内敛。此时,他们也看到了她。   “左奕,她是谁?”   ------题外话------   谢谢点到为止妹子和夜儿妹子的票票,谢谢上架这两天所有妹子们送的礼物,谢谢haihenwang妹子的20颗闪亮大钻钻,话说妹子你快出来,咱们招呼一声咩~~   妹子们再往下面逍遥楼的公子们就要出来了喔呵呵~~~~   这两天收藏掉的不忍直视,你们都不出来安慰一下渣情这脆弱的玻璃心嘛呜呜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4让我抱一会儿   “左奕,她是谁?”锦梨漂亮的眉头微挑,望着叶飘飘一脸好奇,继而看到了她旁边的叶宁,那张粉红的,小巧的嘴忽然微微张大,指着叶宁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半响,才怔怔地问:“君诺,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好像一个人?”   “像主子。”确定并且肯定的声音。   君诺的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叶宁,均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锦梨走上前,蹲下身与叶宁平齐,忍不住伸手想要捏捏叶宁精致的脸。   叶宁往旁边一躲开,扬起脸笑得绅士味十足:“公子长得好漂亮,是大姐姐还是大哥哥?”   锦梨一窒,脸上青白交错,身后的几人窃笑,这锦梨是他们之中最小的,长得白白嫩嫩,模样俊秀美丽,肌肤细腻如羊玉脂,看上去却是有股比女子还要阴柔的美,让女人为之疯狂,让男人看了嫉妒。   但凡只要他们露出真颜,几乎没有哪个能不感叹一声他们的美貌!可谁又知道,便是这样好看的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加上他们尊贵的身份,可以说这个世间除了澹台逸,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这样妥协。   叶飘飘心中腹诽:果然澹台逸身边的人,不是霸主豪杰,就是人中之龙,还个个气势霸道,长得这般俊美无匹,就眼前这十一人来说,各有各的特色和风格。   但他们眼底闪烁的冷锐和狂傲却是如出一辙!   只是……她从未见他们出现过,又是唤澹台逸“主子”,叶飘飘忽然觉得,澹台逸的身份也许并不仅仅只是九王爷而已。   “锦梨,你也觉得像吧,当初我也这么觉得!”左堂一副遇到知音的神情,上前欣慰的拍了拍锦梨的肩,岂料那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去,身后一只手立刻将他弹开。   君诺警告性地睨他一眼,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们是什么人?”   左堂莫名奇妙地看着他,不就是拍一下肩嘛,让他拍一下会死吗!真是吐艳!   “主子的意中人!”左堂撇撇嘴,脱口而出。   众人一惊,主子的意中人?主子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那这小孩长的那么像主子,该不会是……   左奕见大厅的众人一个个惊得失了魂的模样,心中顿时替左堂哀嚎一声,左堂你又完了!   叶宁笑得优雅极了,心中因左堂的话乐开了花。叶飘飘则嘴角一抽,左堂这个二缺乱说什么呢!没理会他们一个个吃惊的样子,她径自走向澹台逸。   左奕和左堂也朝前看去,当看到塌上的女子时,不禁也向前走过去,这女子……不是王爷的生母,柔妃娘娘吗?   太好了!终于把柔妃救出来了!两人霎时欣喜不已,这下,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付澹台沧澜了!   这狗皇帝,让他嚣张了那么几年,该收拾了!   恰好这时澹台逸也睁开了眼睛,收手扶柔妃躺下,尔后站起身看着叶飘飘,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凤眸里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宠溺。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他幽深的眸子仿佛燃起了一抹亮光,倒映着她绝色的面容。   叶飘飘囧,说的她好像有多不近人情一样的:“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   “嗯。”   尽管知道她的目的,澹台逸心里仍然莫名觉得愉悦,只要是来找他的,不论是什么,都好。   那十一名男子看到主子嘴边渐渐扩大的温暖笑意,皆是心中大震,主子这一生并不平坦,反而坎坷劫难重重,身在皇宫,处处都是阴暗,他只是一名冷宫的妃子所诞下的孩子,从小便不被任何人喜爱,除了他的母妃。   他没有享受过身为皇子该有的奢华和权力,也没有享受过身为皇子的众生宠爱,在那座阴谋密布的皇宫里,他和柔妃受到过数不尽的欺辱。   也就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学会了冷漠,学会了隐忍,一步步默默地强大着自己。   其实原本的大燕并没有如今的繁荣和强大,在主子十岁时,南方大陆的几国举行了一场斗赛,他大战四国,在斗赛上斩露头角,在南方大陆一举成名,后来又替皇帝灭了一个举兵进犯的国家,使燕国疆土又翻了一倍,才得了皇帝一眼青睐,封王赐府。   而他的枭勇,却引来诸位皇子和其余几国的人动了杀机。   从那后,他开始在四面楚歌的大燕中消声匿迹,隐藏锋芒,很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却无人再能找到他的下落,大燕失去了他的踪迹!   只有他们知道,主子那时正在外面巩建自己的势力,直到他有了可以支手遮天的力量。大燕皇帝知道他背后滔天的权势时,十多年没有给他一丝父爱的男人,因为愧疚最后把皇位传给了他。   后来又发生了让人并不愉快的种种,这些年,他们从没有见主子笑过,除了命令,他对谁都是惜字如金,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即便是曾经拼命救过他的云绯也不行。   说到云绯,他们不禁一阵唏嘘,那个女人曾在主子最困难的时期救过主子,又为找柔妃下落受伤惨重,按理说他们应该感激她的,可不知为何,他们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   也幸好主子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可他们从不欠别人人情,日后得找个机会把这恩还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主子虽沉稳强大,但他们知道,主子一直都是孤独的……   如今,能亲眼看到主子这样温暖的笑,虽然觉得震惊,却也真正替主子高兴,若主子能找到一位真正喜欢的女子,他们比谁都要开心!   顿时,那些长相超凡脱俗的诸位男子对叶飘飘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飙升,加上旁边还有个长得跟主子极像的小娃娃,三人站在一起,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般配美好!   锦梨从惊怔中回过神来,凑到左堂身边,好奇问道:“左堂,快跟我说说主子跟这位姑娘的事!”   左堂眉心一跳,看了眼澹台逸,捂着脸赶紧躲到左奕身后去了。   丫这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他说王爷第一次见面就被人说的一无是处,下流猥琐丧心病狂,还生育无能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后来王爷还真的厚脸皮把人给强吻了……   他要敢说,一定会被王爷扒掉一层皮!禁闭一个月,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他受够了!扒皮的话……   左堂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   “九王爷,她是谁啊?”   大厅内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叶宁趴在塌边,漂亮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软塌上的女人。   叶飘飘闻言看向澹台逸,其实她也挺想知道这女人是谁,难得见到一个看上去让他很重视的女人。   “她是我母妃。”   此话一出,叶飘飘蓦然一怔,原来她就是余琛口中的柔妃。   却又听得他冷沉的声音淡淡道:“她被澹台沧澜囚禁了近六年,身体亏损的厉害,为了我她受了太多的伤害,而我从来没能为她做些什么。”   众人一时沉默,叶飘飘美眸凝视着软塌上气弱游丝,瘦弱得不堪一击的柔妃,心中怅然叹了一声,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如果叶宁有什么事,她也愿意为了宝贝付出一切,包括这条性命。   而宝贝为了她,也付出过很多,如果她有事,以宝贝的脾气,一定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虽然澹台逸的语气淡得不像在谈论自己的事,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他的波动和没能保护好柔妃的苦涩。   “其实,你活着,她才是最开心的。”心中一动,叶飘飘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说完她又暗暗咬牙,他活下来还是她这原身救的呢。   澹台逸感受到她的关怀,狭长的凤眸微闪,胸口缓缓流淌起一股暖流,修长身影往前一步,伸手一拉,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一切动作都是猝不及防,叶飘飘用力推他,他却拥得更紧,清润赋有磁性的嗓音飘荡在她耳边:“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不出来的原因,叶飘飘忽然觉得有些苦涩,手按在他的胸膛,却是不再动了,鼻息里尽是他身上的冷香。   众人怔愣地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尤其是那十一名高贵的男子,眼中盛满了匪夷所思,果然主子对这女子是特别的……   叶宁看着看着却笑了,小手缓缓握住床塌上柔妃的手,甜甜道:“九王爷,我可以叫她老祖宗吗?”   这个躺在这里十分瘦弱的妇人,可是他的祖母呢,真好,他又多了一个亲人。   澹台逸微微放开叶飘飘,却还是紧握住她的手,勾唇笑道:“好,她一定会很高兴有你这个小孙子。”   叶宁开心的笑了笑,又一脸期待地看着叶飘飘,无声的询问:娘亲娘亲,宝贝可不可以这样叫啊?娘亲你快答应快答应!这么温柔又可怜的祖母,宝贝真的好心疼好喜欢呢!   叶飘飘哑然失笑,老祖宗?   这柔妃看上去一点都不老,反而十分好看,现在因为身体残损严重变得瘦弱,他日一旦养好了身子,必是一位极美丽的妇人,叫老祖宗感觉好别扭。   扭头见宝贝两眼放光,她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宝贝,叫老祖宗听上去好老,你看柔妃娘娘有那么老吗?叫奶奶吧。”   其实柔妃本来就是他的祖母,叫声祖母也不为过,叶宁从小亲情就单薄,好不容易多了个亲人,他一定特别稀罕吧,她并不想看到宝贝失望的眼神。   得到她的答复,叶宁开心的要跳起来,紧了紧那双苍白细弱的手,叫了一声:“奶奶,奶奶你快醒过来,宝贝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哦。”   叶飘飘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叫的还挺溜儿,回头等人家醒来不认你这个孙子,看你咋个哭去。   “娘亲,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收拾皇帝了,他害了宝贝一家,现在又把奶奶弄成这样!”   叶宁想到这里,心头非常非常的不爽,宝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的话一说完,厅内的众人都是一脸杀气,的确,若不是为了柔妃,那个澹台沧澜早该死了!   澹台逸蹲下身,抚摸了一下叶宁的头,轻声道:“好,我们去为他们报仇!”   “可是……他要是死了,那九王爷是不是就要做皇帝了?”叶宁又苦恼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爹爹当那个什么皇帝。   澹台逸琥珀色的眸子流转,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淡笑道:“我不喜欢做皇帝。”   叶宁听闻,立即笑逐颜开:“我也不喜欢做皇帝!太无聊了!”   众人听着一大一小的交谈,眉宇不自觉得开始抖动,人家拼了命的要坐上一国之君的位子,无数人争的头破血流,在他们眼里竟是那么无聊的东西。   叶飘飘深深看了澹台逸一眼,澹台沧澜一死,整个大燕皇室只剩下他一个皇子,该不是让澹台天香来当女帝吧?   澹台天香那个娇宠过头的公主,给她当女帝,只怕大燕不到几天就会被灭亡了。   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她相信,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大燕的二十万大军从边关召回,周围诸国便盯紧了大燕,一点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而听闻西楚国突然又有大量兵马调动,诸国隐隐感到形势严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大燕国虎视眈眈。   此时已有无数的暗探潜进了大燕,得知大理寺发生的事情后,更是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大燕的笑话,并且预备伺机而动。   大燕皇宫中,正值早朝时刻,澹台沧澜一身龙袍坐在龙座上,台下臣子拿着奏折说得唾沫横飞,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眼神望着殿外,勾起一抹阴鹜的笑。   听说他的九弟回府了,今天叶飘飘是不是就要带他来了呢?瓮中捉鳖,他可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看到九弟绝望的神情。   “徐公公,去把大理寺的人请上大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台下臣子的话,立在旁边的徐公公应声离去。   余琛站在澹台沧澜的后面,望着徐公公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容。   不一会儿,便将大理寺主持和少卿们都带了来,而叶飘飘和澹台逸一行人也正巧进宫,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澹台沧澜见众人齐齐到来,那副即将大归得胜的表情掩都掩不住,扬唇笑道:“九弟,你们来的好巧!”   澹台逸俊美的脸冰冷的像蕴含了万年霜雪,凤眸如剑锁住澹台沧澜,大理寺主持见他这副模样,上前一步问道:“九王爷,老朽有一事相问,还请九王爷如实告之。”   老主持虽年迈,声音倒并不显苍老,一袭白色道袍垂直干净,胡须发白,在大殿内站得笔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澹台逸嘴角挂着冷笑,并不答话,只朝身旁做了一个手势,君诺和锦梨等人此次也是跟着一起来了,得到澹台逸的命令,锦梨一步往前跨出,满含杀气的双眼鄙夷地瞪向澹台沧澜,大声道:“今日的话,我只说一次,诸位大臣听完后,自己做出选择,识时务的就滚回家睡觉,不识时务的就等着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众臣原本就还摸不清状况,突然看到进来这么多人,一时间还愣在原地,乍一听又是这么让人胆战心惊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   锦梨的视线在大殿上扫视一圈,锐利的眸子含着肃杀,冷冷道:“六年前,澹台沧澜逼宫杀父,后又闭宫弑兄!诸位皇子均死在他的手里,九王爷当年亦被其以柔妃相迫,下毒残害,幸得九王爷真龙天子之身,命不该绝,澹台沧澜为夺权篡位,联合段玄,杨靖和裴丞相三家位高权重的大臣,弑兄杀父,并将此罪栽脏嫁祸给叶府,将其满门抄斩!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满殿的大臣,俱是脸色大变,还不及反应,又听得锦梨道:“诸位大臣,我已经说完了,该你们选择了,是选择相信我,马不停蹄的滚回去睡觉,还是相信澹台沧澜,要站在朝堂上支持他,反正,澹台沧澜今日,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狂妄至极的语气,嚣张到目中无人的气势,他身上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落,排山倒海压向大殿的每处角落。   众臣忽觉喘不过气来。澹台沧澜笑了笑,阴侧侧道:“你说完了?”   那轻蔑的口气,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令锦梨看的很是不爽,眉峰一冷,猛然甩手一挥。   “嘭”的一声响!   一柄冰冷的匕首快而狠的擦着澹台沧澜的脸颊而过,紧紧盯进入身后的龙座上,那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招架。   殿上的人大惊,殿外的羽林军峰拥冲了进来,持剑对峙,气氛一瞬间杀气沉沉!   一丝鲜血从澹台沧澜的面上溢出,他抬手沾了一丝血色,放在嘴边,伸出舌头偿了偿,冷鹜地笑了:“九弟,你太天真了,朕弑兄杀父又如何?这天下谁有能力谁就来掌管,你输给了朕,是你没本事,今日的臣子都是朕的臣子,今日的万民也都是朕的万民,你以为搬出当年的真相就能让朕妥协了?真是天真……”   澹台沧澜惋惜地长叹一声,又道:“大理寺是众人景仰的神圣之地,主持也是万民尊崇的人,你说,若今日九弟将他们全部杀死在这里,天下黎民会怎么看待九弟?”   众臣子一听,心中顿时冰冷一片,皇上这是要肃清了,他是要在这里杀了九王爷一行人和封杀大理寺,扫除一切对他不利的障碍,难怪将大理寺主持和少卿全部招进宫,原来早有准备,只等九王爷一行人来,便瓮中捉鳖!   那么他们这些无辜的臣子们,该站在谁那边呢?这场争夺战到底谁胜谁负呢?九王爷一行人似乎不好惹,皇上也不是手软之人,一旦站错了局势,等待他们的将是人头落地。   众臣此时心乱如麻,慌乱地看着大殿的众人……   大理持少卿脸色微微一变,唯有老主持不惊不动,看着澹台沧澜低低的念了声:“罪过,罪过!”   澹台沧澜冷哼:“九弟,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也必有一死,今日,我们便来看看谁能成为谁的刽子手!”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跨步而来,正是好几日未曾上朝的杨将军杨庭,他往大殿一站,跪下道:“皇上,一切准备就绪!二十万大军已将整座皇城围困起来!末将带领五千精兵进宫护驾!”   一席话落,所有人朝殿外看去,只见殿外不知何时威风凛凛矗立着五千余身穿铠甲的精兵,个个手执长枪,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好!”澹台沧澜徒然大笑出声,看着澹台逸道,“九弟,朕今日让你插翅难飞!”   “只怕你不能如愿!”   澹台逸周身气息大涨,往龙座上飞跃而上,刚掠至半空,忽见数道影子从暗处纵跃而来,挡在澹台沧澜前面。   是澹台沧澜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   君诺和锦梨等人见状,闪电般朝前掠去,与死士打斗在一起,那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澹台逸一手解决一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虽然死士武功高强,并弑骨冷血,但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数量却越来越多,如蚂蚁倾巢而出的前仆后继!   此时,羽林军也动了,朝叶飘飘数人扑袭过去。   文臣们躲在角落里动都不敢乱动,生怕谁一个不慎就误斩了他们……   大殿内顿时混乱一片,倾刻间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混乱中,有一名将领慌慌张张的疾步奔入大殿,边跑边大声禀道:“皇上,不好了,西楚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已到燕京城外!”   众人大震!澹台沧澜眉头蓦地紧紧皱起,西楚国什么时候带兵进入了大燕国?!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该死的!   “你们这些蠢货!别人的大军都进入燕京了!你们为何没人来报!”澹台沧澜愤然站起来,朝杨庭看去。   杨庭也是一惊,别国的军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进入他们的国土?而边关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太可怕了!   “什么人领进来的!他们要干什么?”澹台沧澜怒喝。   那将领吓得满头大汗,看了眼停下打斗的众人,大声道:“是西子夜和西楚国将军头领,说来皇宫看热闹!若再不开城门,他们便要硬闯!”   ------题外话------   谢谢500妹子和冬思语妹子的票票,谢谢点到为止妹子的钻钻,渣情么么哒~   对不起哈,妹子们,渣情今天一回家,家里居然停电了,所以发的晚了呜呜~~以后一定尽量早更!   妹子们的留言都看到了,乃们好鸡冻,把渣情和男主都快轰死了有木有t_t   云绯的身份要到后面才会揭开,渣情保证男主对她绝壁没什么的,没跟她谈情说爱,也没从星星月亮聊到诗词歌赋呜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5釜底抽薪,炼狱修罗   那将领吓得满头大汗,看了眼停下打斗的众人,大声道:“是西子夜和西楚国将军头领,说来皇宫看热闹!若再不开城门,他们便要硬闯!”   笑话!带三十万大军来看热闹?简直笑话!荒谬!   “放肆!胆大包天!三十万人就敢闯入我燕京腹地!”澹台沧澜怒不可遏。   西子夜是要造反吗!居然敢带他国的军队闯进大燕京,还一点声息都没有!杀的他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他定好的计划!该死,真是该死!   最可怕的是……这三十万大军是如何通过边关进了大燕,并且一点消息也没有?若说边塞的将士投降,让他们通过,那这么大一支军队在大燕一路走来,不可能一点声息都没有传来!   澹台沧澜实在想不透,不只他想不透,满殿的人都想不透!   叶飘飘瞟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一脸冷肃的澹台逸,不禁也暗赞了一声,澹台沧澜狡猾,想将众人一举歼灭,杀大理寺众卿栽脏嫁祸给澹台逸,自己再以捉拿反贼的名义杀澹台逸,获取万民信任和明君清誉。   最主要的是,这个计划一旦他成功了,他弑兄杀父的罪名就变成了一句诬蔑,那么她和澹台逸就成了构陷皇帝的欺君之罪和谋反之罪!   日后,就算再有人说澹台沧澜弑兄杀父,天下也没有人再信了。   澹台沧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他狠,澹台逸却比他更绝!他狡猾,澹台逸就比他城府更深!   在他还没行动之前,澹台逸就已经猜透了他的每一步棋,并且早就让西子夜去西楚国借兵去了,真是奇谋睿智的手段啊!   这一招,玩的漂亮!   “告诉守城的将士,谁敢开门,杀无赦!”   澹台沧澜站在龙座上冷声大喝,那将士领命还没有退出去,又一名士兵匆忙前来传报:“皇上,西楚国三十万大军已进入燕京城!”   “什么?!”杨庭和躲在角落的众大臣齐齐惊呼。   澹台沧澜怒火中烧,狠狠地瞪着澹台逸,又朝那传报的士兵凶恶问道:“谁允许开的门?!”   他从龙座下抽出一柄宝剑,脚下轻点,纵下台阶,一步来到那士兵面前,士兵见他凶神恶煞,全身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道:“回……回皇上,是西子夜拿着……拿着您的令牌,还有邀请西楚国四皇子前来大燕的圣旨!守城的将士才开了城门。”   澹台沧澜气极,手中宝剑往前一刺,一剑捅穿了士兵的腹部,将他一脚踹开,看向澹台逸,带着狠绝笑道:“九弟,好计谋!”   他与西楚四皇子并没有什么交情,何以会发邀请给他,并且将令牌和圣旨交给西子夜?而守城的将领绝不可能不识圣旨的真假,既然他开了城门,那这圣旨和令牌绝对是真的。   只稍一想,澹台沧澜便瞬间明白过来,他的身边有奸细,将他的令牌偷偷弄给了西子夜,并偷他的玺印盖了章。   而且邀请西楚国四皇子?那么就是说,和西子夜一起来的人并非西楚国将军,而是西楚国四皇子!   该死的,奸细!这个奸细到底是谁?!   锦梨一手丢开死在他手中的死士,斜着澹台沧澜冷哼道:“狗皇帝!你输了!”想跟他们斗,别说是门,连窗户都没有!   澹台沧澜眼神一厉,仰天大笑:“朕还没有输,九弟,你不打算管柔妃的生死了?今日你若自裁于朕面前,朕就放了柔妃,否则朕就杀了她!”   殿上众臣无不惊骇,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皇帝真的囚禁了柔妃,迫使九王爷妥协!   “你真是天真!”锦梨一声嗤笑,同澹台沧澜一样带着几分嘲讽道,“这皇位凭白让你坐了几年,你还上瘾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想两败俱伤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只有二十万军力,我们有三十万,就算训练场的十万羽林军全赶过来,也来不及了,噢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的羽林军现在应该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了吧!”   澹台沧澜心里蓦然说不出的震憾,眼角瞥见又一黑影迅猛奔进大殿,跪在他脚下沉声道:“皇上,柔妃已被救走!洛冰儿的巨沙莽也已经死了!”   沉静,大殿内站了百人,却没有丁点声音……都知澹台沧澜大势已去。   澹台沧澜却握紧手中长剑,脸上不带丝毫温度的看向澹台逸,森然冷笑道:“釜底抽薪?澹台逸你够狠!”说到最后他连九弟都省了,直接呼其名字,可见胸中怒火之盛。   澹台逸冷漠如冰,不与他再多说一个字,指尖在腰间一划,一柄冒着寒气的流冰剑倏然而出,紫色的绝美身影握着剑,剑尖斜地,一步步朝他逼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裂痕,肃杀之气狂冽而噬血!   澹台沧澜面色激变,他认得那把剑,名剑山庄打造的天下第一名剑!通体寒光,可利用深厚的内力瞬间将方圆十里化作冰雕!内力越深,融冰区域越大!   该死的!这把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剑为何会在他的手里?   满面惊诧,他握剑往后退去,可澹台逸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剑气一扫,寒气如冬天飞雪扑袭,将他狂扫飞出,那汹涌的气流打在他胸口,一口急血喷洒在大殿。   死士迅速上前挡住澹台逸,奈何澹台逸周身气流太强,还未靠近,便被击飞,那冒着寒气的剑眼看就要插进澹台沧澜的腹中,前侧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澹台逸握剑的手。   “九哥,不要!留皇兄一命好吗?九哥,天香求你!”澹台天香看着澹台沧澜痛心疾首,当宫人将大殿的一切报告给她时,她便急忙赶了过来,她没想到皇兄竟然做了那么多让天下人不耻的事情。   可是……他是她的皇兄,是从小将她宠到大的皇兄,她不想他死。   “九哥,天香从来没有求过你,皇兄已经输了,这天下是你的了,你放过皇兄好不好?”   澹台逸手指一震,将澹台天香弹开,澹台天香后退几步跌倒在地,而杨庭趁此机会快步上前拉着澹台沧澜往大殿后方奔去,他的大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拉开上面的细绳,“倏”地一声,一道红光冲天而去,在空中炸开,烟火四散。   然后他回过头,朝外面道:“众将士听令,九王爷一行人行刺皇上,格杀勿论!”   声音嘹亮,从殿内传了出去,五千精兵顿时呼喊着倾拥而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从殿外冲了进来,一时间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开。   人数众多,当他们一拥而过时,门窗全部损坏,澹台沧澜已携杨庭和众死士逃入后殿,从秘道进入皇陵。   而君诺,锦梨和叶飘飘,夏蝶等人均被剩下的死士和军队缠住,一时间脱不开身,澹台逸朝余琛示意,余琛立刻纵身后大殿出了去。   大殿内混乱的难以想象,好几名臣子被无辜踩踏,甚至还死了两个,其余人吓得四处乱蹿,赶紧找地方逃命。   刀光剑影,嘶喊声,咆哮声,惨叫声,像野兽的狂吼直冲云宵!   三十六姬白衣如仙,在人群中起起落落,瞬间便是死伤一片,君诺十一人更是雷霆如电,那狂野凶猛的纯正气流一去,前方的人就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层的大片倒下。   一时间,整个正殿被狂杀笼罩,蓝色,红色,绿色等等,十几道实质的五颜六色的气流如滔天大浪在大殿和广场上翻滚,一眼望去煞是好看!   澹台逸一剑了结叶飘飘身旁的数人,低眸看着她道:“想不想亲手杀了他!”   狂妄而又杀气凛然,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他即便是杀人,也美如神诋,叶飘飘艳眸微闪,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道:“一起去?”   “好!”   一字落下,澹台逸伸手揽过她的腰,抱着她纵身而起,从正殿的檐顶突破而出,如一道流星一冲掠向半空,他周身气息四散,一道透明的气流紧紧包裹住两人,外界剑气丝毫伤害不到。   叶飘飘无语,才说了一起去,就被他占便宜,她有说要让他抱吗?太无耻了!他不会就等着她那句话吧?   从高空俯视下面,厮杀还在继续,那样大规模的打斗是叶飘飘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见,的确够惊心动魄!   可这场景留在她眼里,也不过转瞬,澹台逸速度如疾风,片刻就到了皇陵。   而澹台沧澜这厢,已经从皇陵秘道出了来,到了皇陵前方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二十万大军接收到杨庭的信号均已全部赶了过来,在皇陵外的草地上排烈的整整齐齐,放眼眺望,气势如虹!   澹台沧澜一眼看到余琛立于军前,含笑走过去:“你也赶过来了,好!好!你来的正好,燕京城外十里,还有五万精军,你拿虎符和朕的扳指立刻调遣过来!”   说完,他摘下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交给余琛,又从杨庭那里把虎符交给余琛。   杨庭一怔,那五万精军是大燕的脊梁骨,他们只听令于历代皇帝,就连将军也无法调遣,是大燕最厉害的一支隐秘军队,潜藏在深山,不轻易作战,只在大燕危及关头才会调遣出来。   此精军若出,便说明大燕已处于水深火热,九死一生之地!   皇上此意,是打算与西楚的那三十万大军对抗了?   “来不及了!”   一道清脆的女音,夹着狂风呼啸着刮进众人的耳中。   抬头望去,只见澹台逸和叶飘飘两人相携而来,一袭紫衣和一袭白衣相衬,两个绝色身影如一道绚美的风景,紫衣男子魅惑如神,白衣女子飘飘似仙,可偏那袭紫衣冷漠如万年不化的冰雪,那白衣绝世的面容上却含着妩媚邪肆!   远远看着,却是风华绝代,又般配至极的两个人!   澹台沧澜脸上现出一抹讥讽:“就凭你们两人?”纵然两人武功再好又能如何,他这里有几十万大军。   话刚说到这,远远的,一阵马蹄之声沉重传来,带着山河狂怒的阵势,如野火袭卷,从皇陵的另一侧奔腾而来。   所有人都感到脚下产生了一股震动,朝前看去,一股猛烈的震憾撞击着众人胸膛。   前方,远远迎来一支极其壮大的队伍,身着白色铠甲的军队骑着快马呼啸而来,队伍中插着清一色的大红旗帜,是西楚国的军旗,冽风舞动,大红旗帜猎猎飞扬。   万马奔腾……那场面如长龙狂扫,宏伟壮观!   骑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两匹白马,白马上的两名男子容貌倾城,一个红衣如火,一个轻若烟云,利箭一般快速飞驰而来。   及至跟前数米停下,脚下轰天的震动也停了下来,于万人之中,西子夜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叶飘飘,笑着打招呼:“亲爱的飘飘,这多么天不见,有没有想念我?”   叶飘飘囧,这种时刻你不要这么戏剧化好不好!   两军对阵啊!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好嘛!   澹台沧澜看到眼前的阵势,心中气得几欲吐血,这该死的西子夜,破坏了他的所有计划!一双赤红的眼望着对面的男人,仿佛要将他一口咬死!   西子夜对他视而不见,反而半天没听到叶飘飘的回复,纵身一跃奔至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撒娇似地道:“飘飘我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突然离开,你生我气了对不对?不要生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一个姓澹台的男人给轰走的呜呜……飘飘,飘飘……”   故意装嗲的声音听的叶小姐眉头一抖,视线往下移,西子夜的手指握着她的手,像小姑娘要糖吃一样的摇啊摇,这回,干脆浑身都狠狠一抖!   这货去了一趟西楚,怎么越发的骚包了?还带卖萌?   叶飘飘张了张嘴,还没答话,突然腰际被人一握,整个身子已被某个男人拥到另一边,脱离了西子夜的魔爪。   澹台逸独特的磁性嗓音在西子夜的身旁凉凉响起:“若再碰她,下回便让你成为天残地缺!”   天残地缺?是要砍了他的双手和双脚吗?好残忍太残忍了!   西子夜顿时苦逼了,他什么时候又惹到这尊煞神了?视线不经意瞥见叶飘飘腰上的大手,他顿时睁大了眼!   这个这个这个……他们两人?他们……   无法置信,西子夜脸上的苦逼苦到了极致!   “澹台逸,你果然有手段,就连时间都一分一毫掐算的极准,难怪父皇宁死也要将皇位传给你!”澹台沧澜面色徒然变得狰狞,“既然已经两军对垒,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话到此,他又面朝西楚国三皇子道:“四皇子,好胆量!二十万对三十万,虽然胜算难定,但至少两方损伤是肯定的,皇子的军队是偷来的吧?!朕倒要看看四皇子届时怎么向西楚皇交待!”   皇子无兵,而西楚四皇子是打着西楚将军的头衔领军进入大燕,可见出兵并非西楚皇帝的授意!即便拼个鱼死肉破,他也要挫挫他们的锐气!   “用偷这个字眼,怕是有些严重了,横竖都是我西楚的军队!怎能算个偷字!”顶多就是绑!没错,就是绑,他和西子夜交情甚笃,都千里迢迢来求他了,怎么着也要帮兄弟这个忙吧。   哪怕是犯了个绑架西楚国第一将军的罪嫌,他也认了!   西楚四皇子纳兰痕一脸阳光的笑容,心中却在想,自然是不打起来最好,若打起来,怎么着也得损失一些人,不划算啊!   澹台沧澜见他都说的这么肯定了,当下伸手一挥,二十万大军即刻嘶喊着朝对面扑去。   风声赫赫,杀戮一触即发!   走马狂奔,冲天的狂乱嘶吼,直达青云!   混乱的临时战场,如炼狱修罗,顿时血肉模糊……   无人看到,暗处正有无数支冰冷的弓箭对准了场中的人!   澹台沧澜脸上尽是死亡般的气息,嘴唇露出残暴的笑容,仿佛要与对方同归于尽,手中的长剑一转,他就要上前杀去,却料一柄冰冷至极的薄剑迅速架在他的脖子上。   “皇上,再动一步,我就管不住手上的剑了!”轻轻的,如羽貌撩心一样的声音。   澹台沧澜蓦地浑身僵直,这声音……是余琛!   “原来潜藏在朕身边的奸细就是你!”瞬间明白过来,澹台沧澜满脸怨恨和森然!   从皇陵秘道一路出来,他还在想,谁最有可能是潜在身边的奸细,谁都想过了,连他最宠爱的妹妹天香都想过了,却唯没有怀疑过余琛!   枉他这么信任余琛,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是奸细!   “哈哈哈……好你个余琛!藏的够深!你也是澹台逸的人?”   “本督主根本就没有藏,是你太蠢!澹台沧澜,成王败寇都是弹指之间,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中用!”余琛一声轻笑,手中却是猛然用劲,把剑把他脖子里狠狠压进,鲜血立刻溢了出来。   他堂堂余家大少,身份何等尊贵,竟然在他身边自称了多年的奴才,那股怨气怎是他的死能够消散的!   杨庭看着眼前的混乱情况,一双赤目已然腥红如血,咬牙盯着余琛,暴怒道:“余琛,你卑鄙!”   “卑鄙?”余琛笑容渐深,那冷意却也传递了过来,“要不要看看更卑鄙的?”   话落,他凝声运气,朝还在厮杀中的众人一声大喝:“燕军听令!速速放下武器,退后一里!”   那声音因内力扩散,飘荡在整个战场上方,还在厮杀中浑绝不觉皇帝被擒的燕军顿时一惊,望向余琛手中高举的虎符。西楚军也得到四皇子命令,往后秩序井然地迅速退去。   刚才还短兵交接的两军霎时如潮水落潮般疯狂撤去。   杨庭见状,冲上前去抢虎符,余琛将虎符往空中一抛,在杨庭即将得手时,飞身纵起,一剑削掉了杨庭的脑袋,虎符又稳稳的落进他的手心。   “主子!”走到澹台逸跟前,他将帝王玉扳指和虎符恭敬地交给澹台逸。   “澹台沧澜,你已经没有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了!”澹台逸凤眸厉寒如刀。   澹台沧澜看着已经覆败的一切,想着方才还是他亲手将扳指和虎符交给余琛,顿时肠子都快悔青了,铁青的血刹那间毫无血色!   叶飘飘看了看余琛,一直觉得余琛那样风流倜傥的男子,怎么看当太监都可惜了!没想到他真是个假太监!   又看向身边的澹台逸,她除了感叹还是感叹,这个男人……真是够隐忍!够强大!够深沉!用腹黑都难以形容出他的睿智,为了一朝得胜,他居然能放任对手嚣张这么多年!   “哈哈哈,是朕识人不清!朕输了!”澹台沧澜凄然冷笑。   而此时,皇陵的另一边,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慢慢朝这方走,随着她的走动,一股幽香扩散在空气中,她穿着金色的衣裙,颔边和广袖上都用烟紫色烫了一寸的边,裙上绣着烟紫色的碧露牡丹,水芙色纱带轻束腰际,凤尾长长拖曳及地,逶迤蜿蜒,于幽幽青草的映衬下泛着珠玉一般尊贵无上的光华。   华贵的裙摆在身后拖的很长很长,蔓延在草地上……   叶飘飘匆匆看去,忽然眉头一皱,居然是澹台天香?而且她还穿着那件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凤尾留仙裙!   澹台天香的手紧紧的拢在袖子里,无视周围的千军万马,一步步走来,大燕的军人自是不会杀她,而西楚军人不认识她,根本无睱顾及去杀一个女人。   她便一步一步朝这边靠近,澹台沧澜看到她,脸色忽地一沉,厉喝道:“香儿,你来干什么?”   “皇兄杀了父皇,杀了那么多香儿的哥哥,皇兄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满了鲜血,但皇兄依然是疼爱香儿的好皇兄,九哥要替天行道,香儿不怪九哥,如今皇兄已到日暮穷途,香儿便来陪陪你,以免黄泉路上,皇兄一个人太寂寞。”   澹台天香一袭话说完,满场的人都惊住了,叶飘飘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那个向来娇纵的公主原来也是有一番傲骨和烈血的!   就在这震憾中,没有人看到,三支尖锐的利箭“倏”一声从暗处射出,划开气流,破空而去!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和大钻钻,谢谢子舒妹子的花花,谢谢点到为止妹子的大钻钻,渣情爱你们,么么哒~~   下一章公子们就出来了,各位妹子们鸡冻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6逍遥楼公子驾到   一支刺向澹台逸,一支射向叶飘飘,还有一只射去的方向……却是西楚国四皇子!   “飘飘!”   “主子!”   “四皇子!”   三声大喊,伴随着气流涌动,澹台逸紫影迅速移动,一掌轰碎近在眼前的利箭,去挡叶飘飘胸背后的箭,岂料西子夜此时也移了过来,几个转移,那箭已经迫在眉睫!   “啊——”   一声低呼,连同着利箭插入皮肉的声音响起,一抹艳丽的身影凄然倒下,华贵的衣裳铺了满地。   “香儿!”澹台沧澜怒吼一声,狂奔过去,跪在躺在草地中的澹台天香身边,抱起她的上半身,赤红的双眼往皇陵后方半人高的草丛处蓦然看去。   裴梦薇!一定是裴梦薇和她带来的青卫队!   想起祭祀之前她对他说的话,澹台沧澜顿时心中冷寒无比。叶氏死前的那番话,让他有所怀疑,可同时他也觉得可笑,女帝?就凭她裴梦薇吗?   裴梦薇猜测到他的怀疑,向他坦白了与未央国之间确实有来往,不过未央国的人只是为了要杀叶飘飘,并无其他想法,而她也只是为了帮他们除掉叶飘飘。   其实那时他并不相信她的话,薄姬太后那个人,他见过,眼眸含毒,容不下一粒细沙,会与渺小不堪的裴梦薇有所接触?听上去似乎十分荒谬!   那话还言犹在耳……   现在想来,却都是真的,到底是他太过自负,低估了那个女人。   澹台沧澜沧然闭上双眼,如今,他败了,她纵然有未央国的人相护又能怎样!只是,枉他的香儿给西子夜做了替死鬼!   澹台沧澜像是野兽绝望的嘶吼,一阵凄厉的怒喊。   四皇子纳兰痕避开了利箭,立刻着人上前查探,却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皇陵处死寂沉沉,千军万马却无一丝声音……   西子夜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大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妖孽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带着点茫然和心头那一丝微弱的紧张。   明明是他要替叶飘飘来挡箭的,那一箭是三箭中最疾的,可他已准备用手接下,那样两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为何……为何澹台天香会突然扑过来,替他挡下那一箭?   那一箭刺进她的胸口,她的手抓着他的手腕,那么紧,那么紧……   然后缓缓的,在他眼前倒了下去。   她华贵的裙摆铺了满地,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蔷薇。   “皇兄,皇兄……给……”   染血的手慢慢抬起来,朝澹台沧澜慢慢递过去,皙白的手心躺着一柄精巧的匕首,澹台沧澜心中一疼,恍然接过匕首,难怪方才就见她的双手一直拢在袖子中,原来她是握着这把匕首!   胸口的剑正从心脏穿透而过,凤尾留仙裙上被鲜血染得通红,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澹台天香的脸有些扭曲,但她没有哭,从小被宠在蜜罐里长大的她,其实最怕疼,一点小伤口都要大吵大闹好几天,这次的伤远比以前的小磕小碰要严重的多。   疼得她都快要闭上眼睛了,可她咬牙忍住了,多好,在她爱的人面前,她也勇敢了一回!   澹台天香将喉咙中涌上的血吞下去,虚弱道:“这匕首原本……是留给我的,可是现在不需要了,皇兄……大理寺主持说世间万象,都有因果,有香儿陪着你……不怕……”   气弱游丝的话,在场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她自己都快死了,从前那么跋扈娇横的千金公主,竟反过来安慰澹台沧澜。   叶飘飘柳眉微蹙,抬眸望一眼远处,方才那三支利箭,二弱一强,最强的那支是对着她,说明另二支箭不过是掩护,暗处的人是冲着她来的!真正要杀死的人是她!   很好,今日,她便将他们一锅端了!   她看向澹台逸,对方的目光也是凝望在前方,凤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澹台沧澜蓦然喉咙一紧,微微红了眼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香儿这是给他台阶,让他能保留住一个君王的最后尊严,他哽咽着点了点头:“好,香儿去哪里,皇兄都陪你!”   他的话让西子夜猛然回神,收回伸在半空的手,西子夜走到澹台天香身边,从澹台沧澜手上扶过澹台天香,让她靠在胸口,蹙眉道:“澹台天香,你傻啊!”   澹台沧澜紧了紧澹台天香的肩膀,却还是松开了,香儿喜欢西子夜,他大势已去,也不想香儿连死都不能瞑目。   气血翻涌,终是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全部洒在西子夜的身上,澹台天香半阖着眼睛笑了笑,出口的话已是断断续续:“最后再傻一次……也好,你看,这凤尾留仙裙还是……从你手里得到的,我,我一直想穿给你看看……可是没有机会,现在终于让你看到了,好看吗?”   西子夜点点头,声音带了一丝压抑:“好看。”   “红楼说这是王后的婚服,代表着幸福,没想到是真的。”澹台天香欣然一笑,“子夜,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忘记我了……”   生平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能够死在他的怀里,澹台天香觉得已经没有遗憾。   西子夜抿紧唇,心口没来由的一疼,他对澹台天香这个刁蛮公主从来没有什么好感,更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可她对他却总是不恼不怒,每每见着,都对他笑得一脸羞涩。   他没想过两人往后会有什么交集,可是……她就要死了,这个情她是要他记一辈子了。   值吗?用性命换来他的铭记于心?   沾满血色的手慢慢抬起,想要抚摸一下西子夜的脸庞,西子夜会意,拉着她的手,她张着嘴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已经弱到听不见。   西子夜干脆伏低头,侧耳到她嘴边去听,轻轻的气息扑在他的耳窝里,温热的,痒痒的。   他蓦然一怔,掌心的小手缓缓坠落:“澹台天香!澹台天香!”   他急喊两声,朝她看去,满嘴鲜血的女子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惨白的面尤带着一丝温暖幸福的笑容。   澹台沧澜见状,仰天一阵大笑,然后阴冷地望着澹台逸:“澹台逸,若有来生,朕还做你的对手!”   说完,不待澹台逸和叶飘飘有所动作,手指翻转,匕首便刺进了自己胸口,身后仅剩的几个死士见状,也拿剑自刎,自行了断。   一代残暴君主,刹然消亡。   西子夜仿若没有看到这一切,只一手扶着澹台天香,一手抓紧衣袖,一点一点给澹台天香擦拭着嘴边的鲜血,直到擦的干干净净,他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   来到澹台逸的身边,他看着澹台逸的眼睛道:“她最后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说——对不起。”   皇陵外的风有些阴森,呼啦而过,几乎将西子夜的话给吹散,可那袅袅余音还是清晰的飘入每个人的耳中。   叶飘飘看到澹台逸眼底一闪而逝的动容,可他仍是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已经死去的澹台沧澜,琼玉般的手掌对准咽气的尸首,一股庞大的纯紫色气流喷涌而出,将澹台沧澜的尸身包裹起来。   “杀害叶府之罪,灰飞烟灭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想要来生?你休想!本王让你永远消失!”   冷酷却绝杀的音色,带着浓重的不满,气流如紫色的水纹漂浮,像硫酸一样逐渐将澹台沧澜的尸身腐蚀,从腿部慢慢往上,直到淹没了头顶,连一丝烟灰都没有留下。   如此强大的功力,是西楚三皇子纳兰痕平生见到的最强的一个,不由看得目不转睛,庞大的西楚军也看得瞠目结舌,大燕军队从来只听过九王爷的名号,却从未真正见识过他的力量,此时更是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皇帝消亡在天地之间。   燕军中,忽然有人动乱起来,将军死了,皇帝也死了,他们怎么办?大燕怎么办?惶惑不安在燕军中不断扩大,骚乱也越来越严重,几乎压制不住。   澹台逸凤眸一沉,负手凝向动乱的大军,清润的两个字如冰冷的雪水盖顶,从空中排山倒海往外散去。   “安静!”   冷傲,绝对的杀伐,头顶如有一座大山压住,气息一瞬间凝结。   方才还在动乱的燕军眨眼沉寂下来,澹台逸冷视着黑压压一片的千军万马,沉声道:“三军不变,朝政不变,新皇即日登基,谁若蛊众作乱,杀无赦!”   杀伐之气震彻云霄,无人敢不听从。   大燕终于变了天……   ==   清风拂动,草芒低头。   从皇陵草丛深处悄无声息退出来的人,一路往燕京城外一所密林急掠而去,身影如光梭,眨眼就掩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那林子很大,再往前七里,便是燕军最隐蔽的后备精兵所在地。没有人会来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这密林中隐藏了数座连绵的宅院。   一支身着统一青衣的卫队带着裴梦薇迅速隐没其中,等他们一进入宅院,宅院四周便弥漫起朦胧的烟雾,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得看不见。   裴梦薇一进去,便冷声道:“青卫队?薄姬太后精心挑选的人,我以为有多厉害,竟连一个女人也杀不了!”   带头的青衣男子闻言,一个眼刀甩过去,讥笑道:“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就可以杀了你!”   “杀我?”裴梦薇一声嗤笑,嘴角露出几许轻蔑,“你是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叶飘飘死而复生的消息若不是我替你们掩着,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   青衣男子不出声了,他们是薄姬派来隐在大燕的暗桩,未央国远在西方,相距甚远,是以消息还未曾传到薄姬太后那里,可如今九王爷和叶飘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燕帝位换主,只怕其余几国都该动了。   九王爷这样的人物,是天下的一个威胁,没有人能容他继续活着,若他登基为帝,这广阔天地难逃他的魔掌。   趁大燕正值混乱时期,其余几国肯定会盯住这块肥肉,然后伺机咬之。   裴梦薇见他皱眉沉思的表情,睇了一眼,道:“叶飘飘武功不弱,你们如今想杀她也不容易,她有一个儿子,你们可以将她抓了来!那女人给我下了毒也未解,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要回解药。”   这也是唯一的路了,不说叶飘飘本身武功如何,就说她被九王爷护着,他们要下手真是难于登天,况且她背后,还有逍遥楼的势力。   青衣男子点头符合,刚要说话,旁边站着的两名男子突然吐血倒地,胸口插着两柄长剑。   回过头去,外面的数道白影已经跃了进来,稚嫩的声音从外面脆脆传来:“我娘亲真是英明无比,守着过气的皇后娘娘果然可以找到你们的老窝哦。”   青衣男子眉头紧盯着闯进来的小诗等人,逍遥楼的人?   裴梦薇一听这声音,猛然站了起来,瞳仁里映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嘴角挂着优雅的笑,那双眼睛却侵透着薄凉。   “你跟踪我?!”裴梦薇咬牙道。   叶宁笑得修养十足:“不叫跟踪,这叫捉拿卖国贼,堂堂皇后娘娘居然与他国勾结,小宁儿这是为大燕除害来了。”   话尽此,叶宁突然目光一寒,冷冷问:“你们是哪国的人?”   青衣男子并不打算回答叶宁,眉峰一厉,和着别的青衣人一起朝小诗袭去,裴梦薇则趁机从后门离开,叶宁见状,也快速跟了前去。   后面刀剑之声唰唰作响,裴梦薇提起裙摆,迅速往高山上跑去,叶宁跑了一截,发现与裴梦薇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朝身后看去,树枝浓密,连绵的宅院已被抛在脑后,而后面并没有人追上来。   脚下轻点,叶宁一个纵身飞跃而上,小小的月白色身影在树枝上几度纵跃,转眼就看见已经站在山顶的裴梦薇。   凉风习习,在山坳中轰轰作响,吹得顶峰的树枝嗖嗖摇摆个不停,裴梦薇歇下身子,才回过头看去,忽地,恍然一愣。   怎么是叶宁?她一直往前奔,以为是逍遥楼的杀手追过来了,并不敢回头浪费时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娃娃?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发丝吹得盖住眼睛,裴梦薇抬手拨开,狼狈的脸上此刻镇静下来,缓缓浮上一丝笑容:“不愧为是逍遥楼出身的人,胆量倒是不小,敢一个人独身追着我前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叶宁小朋友。”   叶宁慢慢走上前,优雅笑道:“娘亲说男子汉应当心腹天下,无畏无惧,宁儿的心里,从来没有怕字,你要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裴梦薇大笑一声,无言嘲笑着叶宁的天真和无知,面上一狠,狰狞地朝叶宁靠近,伸手抓住叶宁,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当你不能自保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不量力吗?”   叶宁唇角微弯,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细白的小手搭上裴梦薇掐着脖子的手臂,微一催力。   “喀嚓”一声脆响。   裴梦薇的整只手臂霎时被卸了下来,惨叫一声,裴梦薇脸上冷汗涔涔,疼痛迅速传入四肢百骇,捂着手臂后退几步,她像见鬼一样的看着叶宁。   “你……”   “我送你一程如何?”   叶宁笑得越发有绅士味,小手抬起来,月牙色的袖子随着手的动作往旁边一指,一阵无形的气流卷着周边的树叶,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莽吞向裴梦薇。   裴梦薇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不已,叶飘飘的儿子竟然有这么强的武功?   狂乱,盛怒,恐慌失措,难以置信!   裴梦薇形容不出来此刻的心情,转身想逃,奈何那股气流汹涌莫敌,她才迈出一步,树叶便如同钢针一样唰唰钉进她的大腿,双手,还有腹背。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裴梦薇煞时双腿一弯,朝前方跪了下去,全身上下的疼痛锥心刺骨。   她回头一看,叶宁的小手指尖夹着几片绿叶,作势就要朝她打来,她咬紧牙关,心中的不甘和怨恨纷涌袭上脑海。   不,她不能死,她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没有完成,她还没有坐上那让天下人望尘莫及的位子,她还没有为家人报仇!她不能死!   她看一眼前面,一步开外,就是悬崖,赌吧?赌输了,大不了一死,赌赢了!她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以头支地,她紧咬下唇,咬出一口鲜血,拼尽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站起来,在三片树叶打进体内的同时,她闭上眼睛,颤巍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往前一扑。   猝然落下,坠入万丈深渊。   叶宁站在悬崖边,望着下方雾气缠绕的山涧,那抹淡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叶宁下山回到密林时,叶飘飘等人也赶到了,小诗担忧至极,看到叶宁,一个箭步就冲上去了,焦急道:“小少爷,您去哪里了,到处找不到人,把奴婢吓死了!”   叶飘飘听到小诗这么说也是一拧,两方打斗寸寸见血,他一个小孩子跑来凑什么热闹,多危险啊。   顿时眼神一凶,绽放出一抹笑容,一字一顿道:“叶、宁、宝、贝!谁让你跟着来的!”   叶宁浑身哆嗦了一下,看着娘亲那柔得能滴出水的笑,他就知道天要塌了,连忙赔笑着转移话题:“娘亲,宝贝不是没事嘛,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过气的皇后娘娘跳崖了!”   “跳崖?她为什么要跳崖?”裴梦薇性子沉静,不是个轻易赴死的人,以叶飘飘对裴梦薇微弱了解,她肯定是在危急关头求一丝生存。   这里的人均被缠住没有一个追她去,身后没有追兵,她为什么要跳崖?   “她没看路,自己跑啊跑,不小心失足就掉下去了。”叶宁见娘亲狐疑的表情,望着小诗,立刻大叫一声:“啊,小诗姐姐,你流血了?”   众人均朝小诗看去,她的面色惨白,背后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鲜血正沿着背部往下流。   小诗为免众人担心,咬了咬牙:“没事,小姐,这些人武功都不弱,奴婢已让她们去搜寻线索了。”   青衣人武功都不弱,方才她一不留神没注意,小少爷就不见了,当时就吓了个半死,想走又脱不开身,分神之下便被刺了一剑,其余也有姐妹受了伤。   叶飘飘快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止血,此时,去搜寻的白衣女子们都回来了,拿着一块令牌交给叶飘飘。   那令牌呈金黄,上面没有字,只画了一朵硕大的梨花。   叶飘飘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放进怀里,眼见其中的好些人都受了伤,随继也不再逗留,带着众人走出去。   她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那个裴梦薇……真的死了?   再次抬眸望了一眼这所宅院,她命人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是在山中,那火连带着也烧了半边山。   ==   深秋的天,难得有一天阳光普照,暖洋洋的,晒在身上极为舒服。   小诗等人受了伤,让她们在府里休养,叶飘飘带着叶宁出门上街散散心,近日来,事情一桩连着一桩,许久没有好好陪陪叶宁了。   澹台逸将澹台沧澜的罪已昭告天下,当年的真相漂出水面,受冤的人都已经沉冤得雪,看上去她来大燕的目的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可是……   还有个澹台逸,她该怎么办呢?   现在,大燕朝国无君主,数国涌动,隐隐有驱乱之势,哪果澹台逸压制不住,战争将会一触即发。   倘若六国联盟逼进,纵使澹台逸武功绝世,也于济于事。   西子夜最近忙着整理物资粮草送西楚四皇子回国,作为报酬还要送上许多的金银财宝,以免纳兰痕回西楚后,真的被西楚皇一刀削了,是以他忙的脚不点地。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亏了血本!澹台逸这么坑自己的兄弟,真够绝的!   叶飘飘真是搞不懂,为何都到这紧要关头了,他还有心思陪着她们一起逛街!没叫他,他也恬不知耻的跟了来。   三人如同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俊美如神的紫衣男子在右边,绝色玉骨的白衣女子在左边,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在中间,拉着两人的手,笑得优雅,又涵养十足。   街道上,但凡是活着的,有呼吸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均是远远地望着三人,各种叫卖声都静寂了下来,生怕错过那道绝美的风景。   三人相握,画面惊为天人又透着无言的幸福,就在众人惊艳痴迷的目光中,三人缓步走进了一家酒楼。   “澹台逸,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位空在那里,小心六国群起而攻之,吞了你大燕!”   刚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叶飘飘便忍不住吐槽。   澹台逸秀美的嘴角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笑容,轻声道:“不用担心我,大燕现在虽不强,但他们吃不下。”   “谁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还没动手,你就死了,我不是亏大了。”叶飘飘脱口而出。   澹台逸目光灼灼望着她,笑道:“我的命只留给你,谁都取不走!”   狂妄的话,却无端让人觉得窝心,叶飘飘望着对面那张带着的倾世面容,有些怔忡,说不出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   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似乎越来越没有防备心了!是因为他是宝贝的爹爹吗?   转面移向窗外,错开他极具蛊惑的灼烈目光,叶飘飘扫视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燕京的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哪怕如今局势严峻,仍然不影响老百姓们开心的过着小日子。   卖力的叫唤,喧嚣的说话声,还有来来往往的询价声。   看着那些人脸上扬着的笑脸,叶飘飘不禁也舒越起来,忽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方才还认真叫卖的摊贩老板们均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前跑去。   叶飘飘随着他们追逐过去,猝然,视线蓦地一凝。前方被众人团团围起的人群中央,站着两名风采绝世的美男子。   一个一袭白衣,俊秀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发丝只用一根束带缚起来,神情温柔如水,颀长的身形飘逸若仙,另一个褐色锦服,脸上白净俊美,嘴角勾起一抹傲妄的狂笑,气势霸道如魔,正抡起拳头朝抱着他大腿的乞丐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众人大惊,这男子一看便是武功不弱,一拳下去,乞丐还有命在吗?一时间纷纷捂上了眼睛。   此时,澹台逸和叶宁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街道上的两名气度华贵的男子。   “宝贝,你三爹爹还是那么脾气暴躁啊!”叶飘飘摇头叹息,走到窗口边。   叶宁也赶紧趴过去,开心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朝远处大喊道:“二爹爹,三爹爹!”   “噗”的一声。   随着叶宁的话落,那乞丐被一拳揍飞,远远的摔在地上。   白衣男子听到叫喊声,迅即抬头,遥遥地望着酒楼窗口处的女子,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缓缓浮现在他的脸上,动了动唇,宠溺地唤了一声:“飘飘!宁儿!”   褐衣男子听到他的低唤,也抬头看去,怒不可遏的脸上瞬间360度大转变,漂亮的眸子盈现一贯的纵宠,飞速拨开围观的人群朝前方走去,边走边朗朗大笑道:“小宁儿!小飘飘!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们是逍遥楼的花迟,雪恨?”澹台逸看着叶飘飘脸上的绝丽笑容,凤眸微沉。   叶宁朝澹台逸点点头,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看到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以及花迟脸上那抹如春风拂面的笑焉,叶飘飘感觉心情大好,抱着叶宁从窗口直接掠了出去,来到两人身边。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花花和票票,谢谢子舒妹子的花花,谢谢点到为止妹子的闪亮大钻钻,渣情无以为报,今天拼命多弄了一千多字,爱你们哒~~~   公子们出来了,你们开心了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7醋味好重,酸倒大牙!   围观的人群又往前挤过来,不敢靠的太近,却仍是站在远处花痴地望着花迟和雪恨,雪恨张开手,微微躬下身,看着跳过来的叶宁,一把将他抱起来转了个圈,英气逼人的面上神采飞扬,笑着道:“三爹爹最爱的小宁儿,有没有天天想着三爹爹!”   “想了,宁儿做梦都在想三爹爹,想的宁儿都瘦了,三爹爹你看你看,是不是没有以前有肉肉了。”叶宁把手伸出来给他看,然后抱着雪恨的脖子,朝他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雪恨揉了揉叶宁的头发,笑得越发开怀。   叶飘飘看着两人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那笑容明艳,让花迟眼底的宠溺越加浓厚起来。   “飘飘,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花迟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   清柔的声线,眼前的花迟依旧是那般纯净秀雅,叶飘飘心中一阵柔软,每每只要呆在花迟身边,哪怕再浮躁再动荡的情绪也能瞬间安定下来。   花迟是她的仙,温文尔雅又纯净清澈,他的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雅致,仿佛不染世间丝毫尘埃,有股完全不属于凡世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俊美,就像天界瑶池里用净水养化的白莲,薄唇带着点淡淡的嫩色,惊艳的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温柔如水,宛似天边月华,淡然而微渗薄凉。   如果是雪恨明媚得像阳光,那花迟就是仙中月华,淡淡的,温柔的,任何人多看几眼都是一种亵渎。   “不晚,无论我们在哪里,我都知道,你们一直念着我,一直在我身边。”   “嗯。”   轻淡似水的温柔回应,花迟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番,拉着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将她拥进怀里,像是怀抱着某个稀世珍宝,那如水轻淡的嗓音温声道:“飘飘,告诉我,燕京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这就是她的家人,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叶飘飘深呼口气,在他怀里摇头,谁敢欺负她呀……也不对,貌似澹台逸那货……算欺负过她吧?   说到澹台逸,似乎,好像……呃,把他给晾在酒楼里了……   从花迟怀里微微侧头望去,恰巧与那人的视线撞个正着,他的眼里像偃着一团黯火,忽明忽灭,夹着微微让人刺目的汹涌。   “好了好了,二哥,我说你抱够了没有,让我抱一下我的小飘飘啊!”雪恨站在一旁哇哇大叫,一脸的不满,想粗暴的将两人拉来,又怕不小心伤到两人的无奈表情。   “嗯。”花迟看了他一眼,抚摸了一下叶飘飘的头发,缓缓松开了她。   还不待叶飘飘站好,雪恨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握着她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兴奋的转了两个圈,转完之后立马扶着她站好,脸上喜悦的表情霎时一变,严肃道:“小飘飘!你怎么变轻了?不是说好了不准减肥的!”   “小宁儿,你有没有监督你娘亲好好吃饭?”   面对雪恨的质问,叶宁神秘一笑,放低音量小声道:“娘亲和我最近做了很多惩奸除恶的事呢,我们是大燕的英雄!”   雪恨听了这话,翩翩似玉的面上又是高兴又是不悦,扳着脸道:“你们在燕京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后一定要有我在身边才能冒险,可惜那些家伙都死了,不然我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   叶飘飘带着叶宁回来复仇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只可惜他们远在西方,一时根本赶不过来,后来遇到了君诺相邀,花迟又去替他救了一名女子,路上又遇着一此事耽搁,这才来迟了些。   这么些年,若不是飘飘说要亲自复仇,燕京这群害了飘飘家人的畜生早被他一剑削了。   “公子,公子,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一声哭嚎响起,方才那名被揍飞的乞丐又屁颠屁颠的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雪恨的大腿。   “公子,你们是贵人啊,不差那几个钱啊,给我一点又不会给穷,滴水恩涌泉报,以后少不了要报答公子的!贵人接济一下乞丐会有福报的啊!”   那乞丐看上去很年轻,应该是名少年,头发披散凌乱,衣衫破破烂烂,满是泥尘的衣上打了无数个补丁,脸上仿佛是常年不洗,而堆了一层层的黑灰,看不出具体模样。   叶飘飘和众人抽了抽,这乞丐不怕死啊!还赖上雪恨了!   雪恨低头看着抱着他的腿不撒手的少年,脏乱不堪的脸正贴在他干净的锦袍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脚将他踹飞,怒气冲冲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乞丐都是你这么要钱的吗?什么态度!”   不耐烦加嫌恶地拍了拍衣裳上沾落的灰尘,一张俊脸黑的像烧旺的猪肝。   叶宁同学咧着嘴呵呵直笑:“三爹爹,他这是夸你呢!”   “切!谁要他夸,我是贵人我还不知道啊!”雪恨满是不屑。   叶宁晃晃手指:“错了,他的意思是说,你是土豪,土豪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一掷千金,这是要你掷千金呢!”   雪恨斜了乞丐一眼,捂脸长叹:“长成那样,还指望我一掷千金,又不是貌美如花的黄花姑娘!要长的有我家小飘飘一万分之一的好看,我肯定用金子活活砸死她!”   少年乞丐不屈不侥,爬起来又扑上前,不过这回扑的不是雪恨,而是趴在了叶宁的脚边,像如丧考妣似的,大声嚎道:“小公子,你看看他还是不是人啊,就算是条狗也有活着的权利吧,何况我还是人呢,把我脸打成这样,刚才一脚还踹在我心窝子上,疼的我呼吸困难啊,小公子,不信你摸摸,摸摸……”   少年乞丐捂着胸口,一副悲惨至极的模样,还凶猛地逼出几滴眼泪,拉着叶宁的手作势就往自己身上摸去:“小公子,小公子,怎么着你们也要赔我治疗费,赔我精神损失费吧?”   叶飘飘嘴角一抽,花迟依旧是淡淡的薄凉,而周围围观的百姓则在一阵感叹,大骂这乞丐太无耻了,搞不定大的,就诱骗小的!   叶宁的手被他握着,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抽出手,却忽然发现了什么,紧盯住那张脸,然后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手指翻转,一片金叶子不露痕迹的放进少年乞丐的手里,优雅笑道:“给,伤筋动骨皮肉损伤费!”   说完,一锭硕大的金条砸在少年乞丐的脑门上,周围人齐呼:那么大一锭金子,真疼啊!疼的又好幸福啊!   少年乞丐握紧了手中的金叶子,掩盖在破烂的袖子里,爬过去捡起金条,放在嘴里咬了咬,眉开眼笑的走了。   “这年头乞丐怎么这么奇葩!”雪恨咬牙瞪着乞丐远去的背影,恨恨地剜了一眼。   叶宁笑眯了一双漂亮的眼,拉着几人在街道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上了酒楼,也不挑位子,径直就朝澹台逸的那桌走去。   桌上什么东西都没上,澹台逸一个人沉静地坐在那里,幽沉的凤眸紧紧凝着慢慢走过来的花迟和雪恨。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估计花迟和雪恨已经莫名其妙死了几百次了!   两人也同样感觉得那股奇妙的杀气,看着叶宁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来,不由微微一晒,宁儿和他认识?   “小宁儿,这人谁啊?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一张脸却拉的比马脸还臭!”雪恨实在不喜欢那男人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整个吞了似的,简直找死!   叶飘飘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澹台逸面前放肆,果然还是逍遥楼的男人有种。   幸灾乐祸的在澹台逸对面坐下,叶飘飘吩咐小二点了这里的招牌菜,小二看着出色的几人愣直了老半响,才默默的下楼去。   雪恨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而道:“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难道我之前杀过你全家?”说罢,感觉到那股越来越浓的杀气,不由浑身气息一涨,张扬而滂沱的杀气笼罩在四周。   两股无形的力量,暗自较劲。   叶飘飘看到澹台逸越来越黑沉的面色,嘴角不期然勾起笑意,花迟两耳不闻窗外事,所有注意力都在叶飘飘身上,细心的不时为她添茶,清透的眸子里宠溺无限。   叶宁扭头看着众人的神色,又看向爹爹难看的脸色,眼底快速掠过一抹狡黠,眨着眼睛道:“二爹爹,三爹爹,他是九王爷。”   说着,立刻偏头望着澹台逸,笑容甜美,指着雪恨道:“九王爷,我告诉你哦,他是我三爹爹。”又指向花迟。   “他是我二爹爹,他们非常非常疼爱娘亲,这些年来,一直是他们在照顾娘亲哦,是非常非常疼爱哦!爹爹们把娘亲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宝贝也是!”   叶宁握拳,眼角余光瞥见爹爹的脸色已经臭到难以形容,浑身气息怎么收敛都收敛不住,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把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吗?他们一直呆在她身边照顾她吗?澹台逸默然不语,袖中的手却缓缓握了起来。   花迟和雪恨却同时一怔,对面这个俊逸绝美的男人就是九王爷澹台逸?那个伤害过飘飘的男人,小宁儿的亲爹?!   视线在澹台逸和叶宁脸上搜寻度量几眼,的确是十分相似,眉眼间的精致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迟原本淡然的神色微变,眼角一眯,迸射出一股逼人的冷光,轻如水的声线带着一丝凉意:“你就是澹台逸?”   澹台逸看着他和叶飘飘相挨而坐的身影,看着叶飘飘脸上明艳动人的笑嫣,冷静如他,也压制不住心头莫名的不安。   不安?他什么时候不安过?哪怕柔妃被困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控制不住自己,仿佛隐隐的要失去了压抑在心底生命中最看重的东西……   这世间丘壑,他想要,随手可拿,天下局势,一切都在他手心,可是……   第一次,他产生了一种慌乱,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一种跳出他掌控之外的莫名惴惴。   “澹台逸,你欠我一个情。”花迟不动声色道。   江湖人称他“鬼手神医”,是尊重他的医术,可虽他医术无双,却甚少救人,他没有慈悲之心,会答应君诺救云绯,正是因为君诺听令于九王爷,而他想要九王爷欠他一个人情。   这样,日后若九王爷得知宁儿的身世,他便以此情相抵,宁儿永远是飘飘的,谁都不能抢走!   可是他并没想到,叶飘飘会独自回来燕京,并且早已经与九王爷相遇,而九王爷似乎对飘飘……   依目前情况来看,他这一个筹码似乎少了。   “澹台逸,我能救活一个云绯,也能杀了云绯。”温润的眼底划过凉意,花迟嗓音轻淡柔软,语气却是坚定得毋庸置疑,“不该招惹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   若澹台逸是个寻常人,他一定会杀了他,可是……他是宁儿的爹爹,宁儿做梦都在想着的爹爹……   澹台逸知道他是指的叶飘飘,当时救云绯是让君诺一手安排,他并没有亲眼见到鬼手神医,如今听他的口气,似是故意让他欠一个人情。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做?   空气一瞬间凝结,酒楼中的客人都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甚至临近几桌客人碗里的酒都微微震荡起来,洒了几滴到地上。   二楼的客人背后一阵冷汗,饭都没吃完就撒丫子跑了。   霎时,二楼人去楼空,只余下剑拔弩张的几人相互较劲,轰天的杀气将整个二楼都包围了起来。   听着花迟奇怪的话,叶飘飘蹙眉,她知道花迟是不想澹台逸再伤害她,可是他救了云绯?云绯是谁?   此时,小二端着色香味俱全的招牌菜“噔噔噔”的上楼了,一到楼上,发现二楼的客人都跑光了,便只剩下那一桌气度不凡,美艳绝伦的几人。   偏那几人还一副苦大仇深,快要打起来的样子,小二尴尬地立在廊口,纠结了。   这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手中的盘在抖,嘭嘭作响,小二头皮一麻,将菜往地上一放,哆哆嗦嗦道:“客……客官,这这……红烧狮子头,放放……在这里了,小的退下了。”   说完,脚上生风,眨眼间溜的没了影。   叶飘飘无语地看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我饿了。”   花迟一听,浑身杀气慢慢收敛,澹台逸也迅速压制下去,手一挥,庞大的气流涌出,托着那一条排放的名贵菜飞了起来,落在他们的桌上。   花迟和雪恨自己不吃,十分默契的先给叶飘飘夹菜,把好吃的,营养含量高的全往叶飘飘碗里堆,叶宁偷笑,故意瘪着嘴:“二爹爹三爹爹偏心,宁儿也要!”   两人笑了笑,又默契十足的夹起一个肉丸和他最爱的鸡腿放进他碗里,哪知鸡腿还没放进去,一双筷子疾如闪电,迅速将他们两人的筷子夹住,然后挡了回去。   澹台逸神色淡定,好整以睱地夹了另一支鸡腿放在叶宁碗里,轻声道:“宝贝多吃点。”   叶宁夹着鸡腿狠咬了一口,笑眯眯道:“哇哦,好酸啊!”醋味好重啊!牙都要酸倒了!   叶飘飘懒的理他们,看着眼前堆成山的小碗,埋头猛吃,乍听到叶宁的话,一时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澹台逸见状,丝毫不避讳不嫌弃地夹过叶宁咬过的鸡腿,张唇咬了一口,顿时俊色的眉宇紧皱起来,沉声道:“真的很酸!”   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澹台逸说出这样的话……叶飘飘这回真的没忍住,一口饭“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   突然死一般的沉寂。   澹台逸脸色黑沉如水,潋滟的凤眸暗光流动,深得像是能把人瞬间吸进去,囚在里面死无全尸。   那张绝美到天地失色的美颜上,此刻……口水混着菜叶子,以及饭粒……   果真是色香味俱全……   “噗哈哈……”   紧接着,一阵爆笑!就连温淡如水的花迟也不禁露出一丝“喷得好”的笑意。   叶宁为免不丢爹爹的面子,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捂着嘴偷偷笑到内伤,爹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雪恨毫不掩饰的大笑出声,叶飘飘看着他满脸的油腻和口水,一边笑着一边拿衣袖擦拭着他的脸。   “不好意思啊,这一不小心没忍住就喷了,谁让你倒霉做我对面呢……”   澹台逸黑着脸不说话,只觉她衣袖上传来一股萦香,淡淡的,却很好闻,那股莫名的不安因她的靠近似乎又淡了些许。   叶宁笑得不怀好意,瞧瞧,他稍微一诈就给诈出来了,以爹爹那冷漠如冰,又严重洁癖的性子,换做别人喷他一脸饭,早就一巴掌将人给呼死了。   如今,还能这么淡定,他就知道,爹爹心里一定是喜欢娘亲的!   “飘飘,饭要凉了。”花迟心疼地拉过她坐下,微微凝着眉,把她弄脏了的袖子用手帕擦了又擦。   澹台逸好看的唇线紧抿,看着他们小心翼翼,视若掌珠珍宝的她,抬了抬眸慢声道:“叶飘飘,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打赏和花花还有闪亮大钻钻,谢谢谁调皮揍谁妹子的花花和票票,谢谢子舒妹子的花花和闪亮大钻钻,谢谢ldy194妹子的票票,谢谢独自哭泣的人妹子的票票,谢谢点到为止妹子的票票,渣情谢谢你们的支持哈……送上大红唇~~   内个,如果弄个群的话有妹子们进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8娘亲在上,爹爹在下   那个约定……在她杀他之前,与他携手共进退……   叶飘飘一愣,旋即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杀了你?”   澹台逸敛下凤眸没有回话,如果“杀了他”是一个可以一直让她记住的理由,澹台逸想,他应该是愿意的。   叶宁听了这话却笑不出来了,心脏像被什么突然揪紧一样,猛的一缩,怔怔地看向叶飘飘,极是认真的问道:“娘亲,你真的要杀了九王爷吗?娘亲,九王爷……是宁儿的……朋友!”   说到后面两个字,他的声音忽然低弱了下来,水灵灵的眸子像蒙了尘,快速闪过一丝阴霾,他们是一家三口,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为什么别人可以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而他却连爹爹也不能叫一声?   叶宁心里有些难过,当年的事他已经都知道了,虽然爹爹不是故意的,但确是爹爹的不对,要怎么样才好呢?   叶飘飘看到叶宁眼底黯淡下去的神色,心头也是一疼,抬眼恶恨恨地瞪向澹台逸,用眼神杀了他一次又一次。   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那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   ==   夜色阑珊,渗着浓重的秋凉。   叶飘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听得花迟温润似水流的声音传来。   “飘飘,最近阴阳咒还有没有发作?”   叶飘飘摇摇头,轻轻打了一个呵欠,那双慵懒迷离的眸子像风情的狸猫,穿过重重烛光看向花迟。   “花迟,如果澹台逸真的死了,宝贝会很伤心的吧?”   “嗯。”   花迟轻淡的应着,温柔漆黑如星辰的璀眸盛满了她的一切,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她,宠着她,那双骨节分明又好看的手替她轻轻揉着脚上的经络。   以前他每晚都会给她揉按,阴阳咒一发作起来,她便会疼的非常难受,他便想尽一切办法缓解她的疼痛,那时候的他,会很想立刻杀了下咒的人,可无从查起,他便想,如果此咒解不了,他就让整个大燕为她陪葬。   “飘飘,过些天,我们回去好吗?”   回去?回逍遥楼吗?不,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呢,敢对她下手的人,她怎么会轻易的就这样放过,那个躲在暗处的强大势力,她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   还有夙莲,叶飘飘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叶飘飘从枕下拿出之前从青卫队身上搜出来的梨花令牌,递过去给他。   “你认识这个吗?能不能看出来是谁的?或者说是哪一国的?”   花迟接在手里,细细地翻看了一遍,轻声道:“单从这上面看不出来,令牌是一个国家发号御令的东西,金色是属于皇室的颜色,皇室的令牌上面都会刺上国字,而这块令牌上没有国字,只有一朵梨花,显然是私令。”   私令的话就很难猜测了,江湖上有权势以及一些帮派都有私令,甚至皇室的秘密暗势力也有私令,就好比澹台沧澜的死士。   叶飘飘听到这里,那一贯慵懒绝媚的神色徒然冷了几分,没有人能惹了她不付出代价的,那些人一击没中,还会再来的。   叶飘飘想着想着,倒进被褥里闭上了眼睛,花迟看到她面上的倦怠,心疼的替她揉了揉眉心,给她掖好被角,才缓身退了出去。   叶飘飘并没有睡着,旁边房间里传来叶宁和雪恨开心的打闹声,她静静地听着,忽然感觉到房内有一股异样,手指一紧,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   一抹紫影突然现身,门窗紧闭,以一种活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到了叶飘飘的床前,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沉静地站在床前,凤眸波光潋滟地望着床上呼吸均匀的女子,她似乎睡的并不安稳,眉宇微微拧起,没有沉入梦香中的轻松,一双细白的柔荑放在胸前,妩媚的双眸紧阖,让她多了分空谷幽兰的雅致。   轻轻垂头,他伸手去抚那清冷无双的脸,却料还未触及,床上的女子猛然睁眼,一记手刀朝他斜劈而下。   “登徒子!”   伴随着怒喝,她的手稳稳砍下,他凤眸一凝,轻而易举握住她的手,叶飘飘眼见自己被制,掀开被子一个飞踢,手肘往前一按,瞬间反客为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肘抵在他的脖颈,一只腿跪在他的肚子上。   动作迅捷,一气呵成!   这个“漂亮”的姿势让身下的男人露出愉悦的笑,凤眸一扬,他淡然的声音在夜色中像泉吟之声,煞是好听。   “你早知道是我?”   只有你才有这么变态!叶飘飘暗自腹诽,实则当她鼻息间闻到那股冷香时,便知道来人一定是澹台逸了。   手肘一紧,她的腿上用力一压,冷声骂道:“变态!流氓!半夜三更跑来干嘛?”   澹台逸闷哼一声,承受着腹中和脖颈传来的窒息力道,没有答话,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只是想来看看她,仅此而已。   缓缓放松了身体,他双手一伸握住她的腰猛然往下一按。   他的力道拿捏的很到位,并没有伤到叶飘飘,却让叶飘飘的唇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又放开了她,他笑得像一只偷腥得逞的猫眯,幽沉的凤眸深得似漫天星斗的苍穹。   从来不笑的人,一旦笑起来,那种力量是致命的,足以毁天灭地!   叶飘飘猝然一愣,暗骂了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趁他痛的皱眉时,突然邪邪一笑,恶向胆边生,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并不似亲吻那般,而是下了狠劲死死咬住,直到偿到一股血腥味,她才缓缓松开,朝他唇上看去,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叶飘飘得意扬扬又挑衅地挑高了眉毛,身下的男人嘴唇边上还溢着一丝鲜血,却不恼不怒,依然噙着那抹迷人的弧度。   “叶飘飘,本王很喜欢你咬人的这个爱好,以后只准咬我!”   叶飘飘正想骂无耻,还刚张口,就被男人拉着扯下去,乌丝在空中飞扬,她的唇蓦然压在了他的双唇上。   不似上次的狂野,这次的他异常温柔,像呵护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轻轻的满含**的在她双唇上辗转,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后脑,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血腥味传到了她的口中,她瞪着眼睛使劲推他。   “娘亲,宝贝不要跟三爹爹睡了,宝贝要跟……”   脆嫩的声音传来,忽听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里衣冲了进来,在看到屋内的情景,顿时又愣住了。   叶飘飘不用看,也知道是个什么情景,脸上一热,迅速漫上一层红霞,伸手朝澹台逸的腰上使出全身力气狠捏了一把,趁他一刹那的松懈,快速退开他的怀抱。   叶宁眨了眨眼睛,看着娘亲霸气外漏的姿势,娘亲在上,爹爹在下……   摇晃着手,叶宁风一般退了出去:“娘亲,你们继续,宝贝该看的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也没有看到,继续,继续……”   叶飘飘脸色一黑,还有你该看的?   房门又迅速关上,门外传来雪恨爽朗的声音:“小宁儿,三爹爹还有很多故事说给你听哎,你不跑啊!”   “不要!你的鬼故事说的太烂了!我要去跟二爹爹睡!”坚定的拒绝。   “你二爹爹是块木头,根本不会说故事,还是跟我睡吧!对了……你不是要跟小飘飘睡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叶飘飘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身体突地一僵,要是让他看到澹台逸在这里,今天晚上她都甭想睡觉了。   这时,却听叶宁答道:“娘亲只会说一个鬼故事,我都听烦了,还是去听二爹爹讲怎么毒死人好了。”   “……小宁儿,你娘亲说的那个故事该不是倩女幽魂吧?”   “你怎么知道?”   “你娘亲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逼我讲那个故事给她听……”   “那你知道燕赤霞见到宁采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说——书生,你身上的妖气好重啊!”   “……”   声音渐渐走远,叶飘飘听得嘴角直抽搐,这些家伙背后说她坏话,都不用避讳一下的吗?嚼舌根嚼的这么光明正大!   身后响起低低的好听的笑声,叶飘飘回头瞪去,就见那男人微阖着眸子,满面春风笑意的望着她。   “澹台逸,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出去!”   澹台逸笑意越深:“飘飘,今天晚上我很开心。”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裳,优雅的起身往外面走去,临出门前,还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染着血丝的唇微微红肿,唇上一片鲜红,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情,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他这一回眸,即便千军万马,也尽数倒戈。   叶飘飘咬牙,拿起手中的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离开的澹台逸并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叶府门外,昏暗的月光下,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幽然立在那里,即使在夜里,他也散不去身上那股飘逸的仙气,不染尘世丁点尘埃。   “澹台逸,不要再来打扰她,要她的代价,你付不起!”白影转过身,与他面对面,音色温润,却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澹台逸凤眸微眯,望着对面白如月华的身影,淡淡道:“无论代价多大,天下?性命?我都可以给!”   “是吗……”淡淡的,像是要消失在空气里的声音,花迟云烟般的神色在夜色中晦暗不明,“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手缓缓从袖中伸出来,掌心握着一个拇指大的透明小瓶,里面装了满满的水,他一托手,将瓶子朝前掷了出去。   “这是南彊最毒的蛊,吃了它,当是还我救云绯的人情。”   澹台逸神色如常,并未见丝毫变化,凝视一眼手中的小瓶,看向花迟,指尖一弹,那木塞瓶盖就飞了出去,没有半点犹豫,微抬头,一口饮进那装着肉眼根本看不见的蛊虫。   “澹台逸,我看出来了,你如今已是百毒不侵之身,可这蛊与毒却不一样,你逼不出来的,当蛊虫成熟的时候,你只要一动用内气,便会噬心刃骨的疼,千刀万剐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或者比那还要严重。”   那明显如地狱魔魅才能说出的狠毒的话,从花迟嘴里说出来,却像沾了几分仙气,显的并没有那么阴森,可是词语之间的绝决,却仿佛视人命如蝼蚁。   澹台逸眉目淡定,只凝眸望着他,淡声道:“本王喝下这盏蛊毒,并非因为云绯,并非因你是鬼手神医,而是飘飘将你看做家人,本王只是对她家人的一点尊重,本王说过,这条命已经给了她,那便是她的,如果哪一天她来拿,本王就给,而你,若敢阻扰我们之间的约定,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话落,他紫影一转,缓身离开,再未多看他一眼。   冷漠而凛冽的口气,花迟轻轻笑了笑,眸子敛下,再抬头时,眼前那抹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在整座山涧。   飞瀑千尺,直泄而下,打在白色的焦岩上,溅起数丈水花,山涧下面是一汪清潭,水花落在上面,一圈一圈的涟漪就荡了出去。   风景极是美丽。   一个**着上半身的男子立于清潭之中,飞瀑直下的浪潮柱柱都从他身上兜头而下,在这近冬的天儿里,光是看着,都觉得从脚底冒起一股寒气。   凝目看去,他的身材格外健硕,浑身肌理分明,在不断落下的水花中若隐若现,那张带着绝对煞气的,英俊逼人的脸庞此刻微微绷紧。   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好,不,是非常不好!   远处一道蓝影腾空飞来,在水上纵跃而起,如风筝一般轻盈落在他对面数尺的青色岩石上,手上端着一套湖水色的袍子。   刚站定,轻轻的笑声便传递开来。   “呵呵……好可怜的卿狂少爷,淋了大半个月,这寒潭水的滋味如何?想必爽呆了吧?主子要我来问问你,如今冷静了没有?啧啧啧……”   说完,又是一阵更爽快的轻笑。   那淋在寒潭中牙关紧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飘渺十三卫之一:卿狂!   “哼,不用五十步笑百步,在皇宫做了几年的太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卿狂冷哼一声,反咬一口。   余琛笑着的嘴角一顿,被某人瞬间戳中了心窝子。   ------题外话------   谢谢点到为止妹子的闪亮大钻钻,谢谢smile7426妹子,江月123妹子和彩虹冰妹子的票票,渣情谢谢你们支持哈~么么哒~~   对不起哈,各位亲爱的妹子们,渣情收到通知,明天要停电一天,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停到晚上,所以这两天要留点存稿,稍微更少了一点,妹子们一定要原谅渣情t_t   等后面存多了就多更哈,你们都不许抛弃渣情好吗t_t渣情会很季末的   最后,群号群号,妹子们快来勾搭:296198466←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79谋定而后动   余琛笑着的嘴角一顿,被某人瞬间戳中了心窝子。   皇宫几年的生活,他虽然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亦从来不受皇帝的摆布,可却自称了数年的奴才,这一直是他心头的……硬伤!   这世间除了主子,还有谁敢在他们十三卫面前嚣张!   澹台沧澜那个混球,他凭什么做他主子?他堂堂庞大家族余家大少……想到这,余琛恨不能把澹台沧澜重杀一百次!可惜他连尸体都没有了。   数年太监……这称呼叫的他都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他风流倜傥一世英明,就这么随风而逝了……   “看来你还不够冷静,继续淋个十天半月,再见!”   再见二字咬的极重,像是嚼卿狂的肉一样。   余琛牙龈一咬,愤愤的转身就要走,却见卿狂赤着上身从水中飞跃而起,扑到他面前,夺过衣袍:“君诺说的没错,果然是欲求不满,你做太监的时候真的没有碰过女人?”   卿狂太了解他了,仗着一张如花似月的脸,伤了外头多少姑娘的心,虽然都是她们自动送上门的,虽然不一定这厮都碰了她们,但最后让人家姑娘伤心,却是真真的。   余琛白了他一眼:“你见到太监碰女人的吗?”说到这,他又想起连城那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真实写照啊!话说连城文采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不理会他鄙夷的目光,卿狂幸灾乐祸的哼了声,披好衣裳纵身飞到岸上,边走边说:“主子有没有什么吩咐?”   他全身湿透,那头发自然也是温淋淋的,衣袍刚沾上去,便染了一大片水渍,由于长期泡在寒潭,紧抿的嘴唇少了抹血色,可是精神却异常抖数。   余琛也飞身上岸,慢悠悠看着他的背影道:“主子让我转告你,你的漂亮徒弟很幸福的挂掉了。”   的确是很幸福的吧?在军营和那么多男人……   这话一听就不像主子说的,但内容一定是真的,那就是他的徒弟,段妙汐死了。   其实早就料到了那个结局,当他第一次遇到叶飘飘时,就注定段妙汐活不长了。   卿狂没再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去,即使浑身湿透,那骨子里透出的冷傲和高高在上还是狂放而出。   “过些天,燕京可能会有一场动乱了。”余琛在背后道。   “是吗?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燕京了。”卿狂狷妄的一笑,满身煞气浓郁。   余琛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早知道他与段妙汐没有什么深厚的师徒情,却没想到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还以为收个漂亮的徒弟他会有所转变呢,没曾想还是这么冷血,或者该说,他除了忠诚家族,忠诚于主子,便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   ===   大清早,叶飘飘还没有睁眼,便听到叶府门外闹哄哄一片。   绿罗去看了情况,回来一说,叶飘飘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府大门外,跪了一地的人,还不是普通人,全是穿着清一色的大燕朝服,一群五品以上的朝中重臣。   其中跪在最前面的是大理寺少卿,最最前面领头的,站在最前面的是大理寺老主持。   这么多朝官跪在这里,必定会引来百姓围观,因此,此时的叶府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叶飘飘一步站在府门前,朝官们便气势磅礴的喊道:“请叶小姐移步九王府!”   “……”   叶飘飘无语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这些人都疯了吗?组团来要她去九王府?澹台逸那混球耍什么花招?   花迟和雪恨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见这些老东西相逼他们的飘飘,感到十分不快,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去轰人,叶飘飘却一手拉住了雪恨。   她倒要去看看,澹台逸耍些什么花招?这老主持在大燕威望很高,连他都来了,想必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这样想着,叶飘飘决意去走一趟,朝官们很尽责,连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见叶飘飘有被说动的迹象,立刻就吩咐人把软轿抬了过来。   叶飘飘一脚踏上去,掀开帘子,却看到里面坐着一道月牙白的小小身影,面上一顿:“叶宁宝贝,你干什么?”   叶宁笑得像朵出水芙蓉:“娘亲,我要去九王府看奶奶,听说奶奶醒了哦。”   叶飘飘反驳的话还没有出口,外面帘布一掀,又进来两个人,嘴角霎时一抽,干脆闭嘴啥也不说了。   马车到九王府时,叶飘飘听到车外传来了很激烈的动静,下车一看,却见满地都是跪着的人头,这该不是大燕所有戴乌纱帽的朝官都来了吧?   澹台逸和众人正站在门口目光含笑望着她,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青裙薄裘,眉骨削瘦,却明眸清亮的女人,一头乌黑的发盘着垂云鬓,上面只简单插着两枝海棠钗,缀着小小的璎格,戴着一对玉坠耳环。   打扮的不复杂,却端庄让人过目不忘,她不说话,自有一股清透的威慑出来。   “逸儿,她可是你说的叶飘飘?”那女子声音低柔,无形中又有股淡淡的威仪,水漾的眸子含笑望着叶飘飘。   “正是。”   澹台逸朝她走过去,这时,却见叶宁呼啦一下跑到柔妃面前,抬头望着柔妃,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叫了声:“奶奶,我是小宁儿。”   柔妃的目光微微一滞,垂眸望着身边的小男孩,略倾身低头看他,微微一笑:“我刚醒来,就听他说起了你,是我的小孙儿吧?”   叶宁小盆友眯眯笑,马屁拍的震天响:“奶奶,你长的真漂亮,是宁儿见过的,除了娘亲之外,最漂亮的女人。”   柔妃菀尔一笑,看着眼前精致俏秀的小孩,心中一阵欢喜,而这孩子眉目间的熟悉和睿智也像极了澹台逸,温柔的眸光在他脸上打量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不由,抬头深深的看了叶飘飘一眼。   叶飘飘见柔妃并不排斥叶宁,顿下也松一口气,如果柔妃不喜欢宝贝,宝贝该多伤心。   “你搞什么鬼?”   用手肘捅了捅澹台逸,她的视线落到府前跪着的一地官员。   澹台逸广众之下挥袖道:“都回去,谁若再跪在府前,格杀勿论!”   说着,一手拉着叶飘飘便往府里走,身后的众朝臣慌忙道:“请九王爷速速登基为帝,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这样下去,这天下要乱啊!”   乱?他要的就是让它乱!   澹台逸置若未闻,众臣一见,便又朝叶飘飘道:“叶小姐,请您劝劝九王爷,国无君主,大燕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啊,谁都想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内局未定,大燕如何抵御外敌啊!”   叶飘飘顿时了然,原来是为登基一事,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皇位空置可不是一件小事,难怪一个个的把早朝都搬到九王府了。   眼下只剩澹台逸这一个皇室血脉,他们定然是力举他来做这个皇帝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九王府的大门紧紧关上,将外面嘈杂的声音拒之门外,在彻底关上之前,叶飘飘透过门缝看到众臣一脸的焦急和彷徨,唯有老主持带着几许高深莫测的笑。   叶飘飘甩开他的手,蹙眉问道:“说吧,你到底卖什么关子?”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明日便要送母妃离开,所以来让宝贝见见他奶奶,或者让宝贝跟他奶奶一起去。”   “不行!”澹台逸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叶飘飘一口打断。   她怎么可能将叶宁交给澹台逸,这简直就是公然挑衅,公然跟她抢儿子!虽然她很明白现在的他还并不知道。   “那你带他回逍遥楼,最近的大燕并不安全。”   叶飘飘仔细的想着他话中的含义,忽地猛然抬头看着他,恍然大悟。   落在身后的花迟忽然悠悠走了过来,看着澹台逸道:“故意空置皇位,惹得朝臣动乱,民众不安,天下诸国觊觎,然后趁他们上门打劫之时,来个一网打尽,澹台逸你未免胃口太大。”   “不是本王胃口大,是他们胃口大,燕京内,已经有几国的暗探渗透进来了,他们一定在预谋怎么杀了本王,或者杀了所有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澹台逸神色一厉,恢复了冰凉。   “所以你便想先发制人?”雪恨一脸鄙夷地看着澹台逸。   和柔妃一起走在最前面的叶宁突然回头,也插了一嘴:“三爹爹,你用错词了,这叫谋定而后动!”   雪恨:“……”   叶飘飘听闻一笑,看向澹台逸:“所以你今天让人把我叫来,也只是做戏给那些人看?”她眉目清冷,那丝凝起的笑却未曾达进眼底。   澹台逸望着她轻轻摇首,却没有说透,做戏是一回事,他真正的目的就想让她带叶宁来和柔妃见上一面。   大燕是块肥肉,很多人盯着,来的人应该不少,而且肯定都不弱。   澹台逸这是在拿性命冒险,敌暗我明,暗处射来的箭总是防不胜防,他便是要引蛇出洞。叶飘飘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声道:“澹台逸,做戏就要做足,你选定的下一任皇帝人选到底是谁,带我去见见吧。”   这是要跟他一起共进退的意思吗?   澹台逸凤眸染上几许笑意,轻轻道出了三个字。   “八贤王!”   ------题外话------   谢谢yume酱妹子送的票票,谢谢子舒妹子送的四颗闪亮大钻钻,闪瞎眼了~\(≥▽≤)/~   但素渣情要抱歉的说,今天这章更的比较少,因为要停一天电,只有这点存稿可以发鸟,下星期努力写了多更喔,谢谢支持渣情的各位妹子们,飞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0澹台逸你的死期到了   七里竹林,青葱翠浓。   掩盖着无人知晓的一对壁人。   数百栋茅屋,一栋挨着一栋,吹烟袅袅,在山坳中缓缓升起,像一处宁静,素淡的世外之地,没有沾染上世间任何的权欲和硝烟,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安宁而幸福的。   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和一个素雅温婉的女子走在田间小道上,手拉着手并肩往家的方向走,沿途遇着熟人邻居便会停下来打声招呼。   两人都穿的很朴素,手腕上的袖子还挽到胳膊肘,男子肩上还扛着一把田锄,女子手上提着一篮子的蔬菜,一看便是干了一天的农活,脸上明显有一些疲惫之色,可那女子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很快便到了家,两人又各自开工,劈柴做饭,一刻都不停歇,家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凳子,还有一个柜子,一眼就望尽。   堂门大敞而开,隔壁的王婶看到两人忙碌,远远的就喊了起来:“小跖,素素。”   一边喊着一边快速走了过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篮子。   陈素素把米洗好倒进锅里,在围兜上擦了擦手,赶忙出门去迎,弯起嘴角唤了声:“王婶。”   里面烧火的澹台跖听到声音,也从厨房出了来,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道:“王婶,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婶看了眼陈素素的肚子,觑了澹台跖一眼,笑道:“听说素素怀了身子,看这相貌怕是日子还不久,有了身孕的女人是要补的,最近家里的母鸡争气了些,这不赶紧的拿过来给素素补补,每天净吃蔬菜怎么行!”   说着,便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放到澹台跖手上,篮子里面放着二十几个鸡蛋,王婶家里只有两只母鸡,筹集到二十几个鸡蛋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她们自己家里一个都没有留。   “谢谢王婶,素素怎么好意思总让你们操心,这鸡蛋您拿回去吧,近段时间素素害喜的厉害,也吃不下东西,莫要浪费了。”   陈素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大为感动,这七里八乡的村民对她和夫君都非常好,但凡有点什么都先想着他们两口子,这些年生活在这座僻静的村落里,虽然日子累了些,苦了些,却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简单和快乐。   王婶脸上顿时一板,不大乐意了,粗声道:“瞧你这丫头说的,竟是把婶子当外人看待了,婶子家里还有,这些你务必要拿着,什么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就是想着孩子,你也要尽量多吃些,婶子是过来人,这害喜的时候啊,的确是不舒坦,小跖你可得好好照顾咱们素素。”   澹台跖将鸡蛋放在桌上,扶着陈素素坐下,看了眼陈素素的肚子,又看向王婶,从怀里掏出几点碎银子,笑道:“王婶,您把这个拿着吧,当是我买下这些鸡蛋,要不然我和素素心里都过意不去,这些年我和素素总得你们照拂,实在无以为报。”   “哎你这孩子!”王婶手一缩,脸上带了一丝愠怒,板着脸道,“是孩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我们对你们好,是因为喜欢你们,打自几年前你们来了这里,简简单单,勤勤恳恳,对我们村民们也好,小俩口都是好人,这七里乡的人没别的好,就是热情,都是一个村的人,相互帮衬着不是应该的么,你这么说,可把婶子当外人还不如了,婶子就不高兴了!”   “别,婶子您别生气,小跖他不是这意思。”陈素素见王婶故意板起的脸,菀尔赔笑道,朝澹台跖用眼神示意让他将碎银子收起来。   王婶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这才露出笑容,外头一声笑声传来,又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着的野兔朝地上一放,毫不客气的坐在桌边,给自己拿了杯子,就着桌上的茶水,连喝了几杯。   眼角一瞥旁边的人,眉开眼笑道:“王婶,您也在啊。”   王婶看着地上的兔子,打趣道:“好家伙,都是肥溜溜的,大钟,你这技术可是见长啊。”   被唤大钟的中年男子大笑道:“今天运气好,打了好几只兔子,给他们小俩口晚上开开荤,小跖啊,照顾好素素啊,我还等着要喝杯满月酒呢。”   说完,也不等澹台跖和素素回话,站起身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钟叔……”陈素素站起身正要道声谢,那人却已经走出了门,转瞬,又听到他略显急切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房内,“小跖,素素,你们快出来看!”   澹台跖闻言道:“怎么了,钟叔?”   边说着,边扶着陈素素出了房门,王婶也紧跟在后面。   朝前面看去,那田间小道上,一顶八抬大轿承载在八个男人肩上,快速朝这边而来,那疾掠的步子,几乎如飞一般迅速,很快就到了跟前。   八抬大轿停下,后面还有一队人马,大约十几人左右,骑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袭紫衣锦袍,发如泼墨,五官精秀绝美,紫色袍子的大摆呈弧形状铺展在雪净的白马上,远远一瞧,便是那尊贵气度就足以令所有人臣服。   他的身后是十三名黑衣男子和两名素袍男子,素袍男子一脸正气,黑衣男子则个个满身杀气,全身上下用黑大袍和袍帽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眸子。   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出现这样一支看上去气势不凡又奇怪的人,王婶和大钟都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白马上美如神诋的男人。   七里乡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这样矜贵的人物……   他们这七里乡离燕京距离遥远,又十分偏僻贫穷,平常很少有外人出现,也很少有外人知道这个地方,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眼看着他们在澹台跖门前停下,大钟和王婶都不淡定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大钟挡在澹台跖和陈素素面前,粗声问道。   “澹台跖,我们主子来接你回京!”   完全无视大钟的话,锦梨高坐在马上,目光越过挡在前面的人,直直看向后面的澹台跖,并且直呼其名。   眼前的澹台跖衣衫朴素,形神间毫无斗志,与当年那个有着“兵不血刃”之称的八贤王判若两人!   他的话落,八抬大轿微微压低,站在轿边的男子将轿帘用手掀起,示意澹台跖进轿。   绝对的强势和逼迫性!   大钟和王婶一惊,齐齐看向澹台跖,澹台跖望着白马上坐着的紫衣男子,隐隐觉察到一股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漫声道:“我和素素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们不会跟你回去的。”扭头看向陈素素,他缓慢握紧了她的手。   陈素素与他对视,笑了笑,心中却笑不出来,澹台逸,她夫君的九弟,皇室九王爷,他的手段有多厉害,陈素素和澹台跖亲眼见识过,当年血洗皇宫时,也正是因为他的雷霆手段,才能在众目睽睽,千重阻碍之下将她和夫君救了出来,并用别人的尸体以假乱真。   让世人都以为,八贤王已经死了!   “澹台跖,这里还由不了你做主!”锦梨沉下了声音。   众人一脸杀气和凶神恶煞的样子令大钟心里直打鼓,意识到事情不妙,他并不知道小跖和这些人什么关系,但他听出来,这些人要带走小跖。   “小跖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快离开这里,我们七里乡不欢迎你们!”   大钟壮着胆子大声道,王婶立刻符合:“对!我们不会让你们把素素和小跖带走的!”   而此时,周围的邻居看到这边的情况,生怕陈素素几人被欺负,纷纷抄着家里的锄头,铲子,锤棒赶了过来,围在澹台跖和陈素素的身边。   “你们快走,休想在这里欺负小跖和素素!我们七里乡的村民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的好!谁敢欺负小跖和素素,那就是跟我们七里乡的全乡村民作对!”   “赶快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怒吼一声高过一声,澹台跖知道,这些村民应该是被九弟吓着了,扯着嗓子大喊也不过是因为心里害怕而佯装镇定给自己打气,也给周围村民打气。   九弟做事向来难以揣测,以他对九弟的了解,都不敢断定九弟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这些村民,当年他被九弟所救,又被九弟丢在这座村落里,几年来,一直没有来过问过。   从那时起,他便已经不是八贤王了,而是七里乡的一个庶民,他以为他重获新生,也重新获得了自由,却不想九弟还是来了。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在平凡人眼里,皇子的身份何等尊贵,却不知他深陷在深宫的尔虞我诈,每天都面对着权利,**,争宠,暗处的冷箭防不胜防。   十多年,很少品尝过人与人之间纯粹的关爱,而在这里,他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皇宫中永远也不会有的安宁。   “你放了我们吧,现在的我,只是七里乡的一个小小村民,与燕京再无瓜葛。”澹台跖说的格外诚恳,一看便是铁了心的不想离开。   澹台逸从一开始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此时凤眸微抬,神色淡然而冷漠。   “如果不想七里乡生灵涂炭,你别无选择!”   冷冷的声音,像溢满了冰霜,没有丁点的温度,那张绝世无双的脸惊艳而疏离,村民中有少数的年轻姑娘,痴痴地看着他,害怕,忐忑不安又带着无法控制的向往仰慕。   除了澹台跖和素素外,七里乡里从来没有来过这般俊美尊贵的人!   众村民们心中又惊又怕,举着锄头的手不由自主有些颤抖,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只怕动动手指头就让能他们灰飞烟灭,可是小跖也是他们村里的人,他们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小跖被带走。   澹台跖心下也是一震,九弟果真连村民也不放过吗?拿他们来威胁他!七里乡一直是宁静的村落,不能因他的到来给大家带来杀戮,带来灭顶之灾。   九弟自救了他后,一直没有来过,这次却突然前来,一定是燕京出了什么事情!   往前走几步,站在腿肚子都在打颤却仍然护着他的村民们面前,澹台跖扬声问:“九弟,燕京是不是出了大事?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们,放了这里的村民?”   不是他不肯放,而是在暗处觊觎的人不肯放,那些人应该已经到了这七里乡,若澹台跖执意留下,那么这整个村落都将毁于一旦。   澹台逸幽深的双眸轻轻眯起来,却并不解释。锦梨见状,掩黑袍下的素手猛然一挥,一柄匕首急驰飞出,化作一道寒光在众人周围飞旋一圈,又回到他的手里。   众村民还在怔愣,突然间,手中高举着的锄头和铲子全部被震飞抛向远处,并且断成了数截。   “九弟!不!你不能伤害他们!”澹台跖见状暗叫不好,迅速挡在村民们面前,看到众人没有人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小跖,你们……是兄弟?”有村民乍然问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澹台跖,面对这些无声的询问,澹台跖并不打算隐瞒:“他是我的九弟。”   “兄弟又怎样……他们欺人太甚!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来看过小跖和素素,现在突然跑来了,一看就没什么好事!我们跟他们拼了!”大钟回过神来,抡起拳头就要扑上前,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被猛然弹飞出去。   他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站起来,又不怕死的往前冲,奈何身前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一样,怎么冲都冲不过去。   “敢伤害大钟,作害我们七里乡的人,我们跟你们拼了!”   “放了小跖和素素!”   村民看到大钟被制,一时急红了眼,所有人都大喊着,激奋地向前冲去,却都被那道无形的墙壁全部弹飞,离澹台逸只有几步,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   一道透明的屏障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像一层水幕墙壁高高的挡在众人面前。   澹台跖眼见村民们个个受了伤,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连忙上前,用手使劲锤着那抹透明屏障,大声道:“九弟,不要为难这些村民,他们都是无辜的!”   锦梨冷哼:“无辜?澹台跖!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澹台沧澜已死,大燕虚位以待,诸国心怀不轨,你身为燕国皇子,难道要弃大燕于不顾,弃大燕黎民百姓于不顾吗!”   “皇子?小跖是大燕国皇子?”王婶睁圆了眼睛,惊吓过度的抓住陈素素的手,结结巴巴道,“素……素素,你……你们……”   她的话一出,所有村民都张大了嘴,沾血的脸上满是惶惶不安的看着澹台跖!他们村里居然出现了皇子?!   陈素素安抚地拍了拍王婶的手背,可那双手微微颤抖,明显也是被锦梨的话骇住了。   澹台跖大惊:“他……死了?”澹台沧澜怎么会突然死了?难道是……   他猛然抬头看向澹台逸,的确,以他的手段要杀澹台沧澜并不难,如此说来,大燕如今的局势确实很紧张,可是不是还有他澹台逸吗?   以他的能力,想要守护好大燕绝对不是问题!   想通了这些,澹台跖瞬间冷静了下来,望着白马上的俊美男人道:“九弟,他死了不是正好吗?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一个小小的皇帝,我们主子怎么会放在眼里。”锦梨嗤笑。   小小的燕国皇帝?村民们震骇不已!在他们眼里,皇帝已经大到如同天一样了!没想到在这男子眼里,竟然这样不屑一顾。   澹台逸狭长凤眸轻闪,朝四周山坳间不动声色的扫量一眼,冷沉道:“带走!”   决绝到不留任何反抗的余地!   话落,白马转了一个圈,朝来时的路离去,黑袍男子们也调转马头跟随在后面离开。抬轿的人再次掀开轿帘,微微低头道:“皇上,请!”   这声“皇上”让澹台跖和陈素素同时一震,九弟这是要强逼他坐上那个位子吗!   “九弟,我已不入朝多年,皇位你比我更合适!”澹台跖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澹台逸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当年本王救你,就是因为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否则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澹台跖心下一黯,最后一丝希望都随风而逝,同时又对前面的人佩服不已,原来九弟六年前就准备好了要让他来坐这个位子,好厉害的心机!   九弟费尽心思救他,只为了这一刻,他再挣扎都逃脱不了帝王之路的命运!如果他再不妥协,只怕九弟真的会将这七里乡夷为平地!   陈素素牙关一咬,几乎站不稳,王婶一见她面色惨白,忙扶住她的身子,陈素素任王婶扶着走到澹台跖面前,抓住他的手,苦涩道:“相公……我们……”   她看了一眼立在八台大轿旁边面无表情的男子,口中的话硬是压了下去,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平平淡淡,却让她觉得无比真实。   澹台跖明白她的意思,缓缓伸手拥住她,对着澹台逸再次喊道:“九弟!素素身怀有孕,你一定要这样逼我们吗?”   前面的人仍旧没有回头,却传来一声极是清润的回应。   “怀了身孕?甚好!”白马上的澹台逸似是低低笑了一下。   白马渐行渐远,轿前的男人见澹台跖和陈素素没有动,便冲过屏障将两人拖进轿内,澹台跖生怕他们伤害到陈素素,急忙护着陈素素道:“放开她,我们自己会走!”   随后扶着陈素素钻进了轿中,王婶眼圈有些泛红,压抑着声音道:“素素……”   其余村民也全部上前一步,微微哽咽地看着轿中的两人。   “小跖,素素,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会想你们的!”   “小跖,等孩子出生了,记得让人给我们捎个信,我们会在这里祝福你们的。”大钟话音一落,一把擦去嘴角的血,眼眶却已然红了一圈,浮上了雾气。   即是要去做皇帝,他们又岂能耽误了他……这是好事不是吗?   “我们一定会的!这些年,谢谢你们。”澹台跖看着一张张熟悉温暖的脸,饶他是个七尺男儿,也不禁有些苦涩。   “王婶,钟叔,还有这七里乡的所有村民……素素,素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陈素素咬着唇,依依不舍的朝他们挥了挥手。   轿帘落下,八抬大轿腾空而起,陈素素心中难过,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涑落了下来,扑进澹台跖怀里。   澹台跖紧紧拥着她,微微掀开轿子窗帘朝后面看去。   软轿如风一般从田间掠过,远远的,他看到自家房门前的所有村民跪在地上,深深叩了一个头。   从七里乡出去,要经过那片翠竹林,竹林很长,这种竹一年四季都是青色,一眼望去,青葱郁浓,生命力旺盛翠绿。   软轿在这座竹林里突然停了下来,澹台跖欲想掀开帘子看个究竟,帘子刚举到一半,一阵破空之音突然响起。   “倏倏倏”从前方直奔而来,击向他的面门!   他大骇,下意识往后退去,一柄大刀突然“唰唰唰”刺过来,弹飞了那疾驰过来的暗器,抬轿的黑衣男子挡在轿前,手中大刀如螺暶,疯狂的旋转,击飞前面如蜂蚁出巢一样密密麻麻的暗箭。   “相公,怎么办?”陈素素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握紧澹台跖,脸上已经吓得血色全无。   澹台跖坐在轿中,紧靠在轿壁,把陈素素紧紧拥着,低声道:“不怕,有九弟在!这些人肯定都是各国的暗探,九弟应该早料到会有这场厮杀,他既然要我做皇帝,便不会让我们受伤的!”   透过撩开的纱帘,他看到前方杀气腾腾的局面。   七里竹林,漫天遍野的翠绿,澹台逸稳坐于白马之上,周围黑影密布,占据了大半个竹林,手中剑光凛冽,闪着噬血的寒芒。   他身边的人均飞身而起,掌心一出,便是无可匹敌的强大气流,整个竹林里一时间混乱不堪,剑声交加,肃杀冷窒!   放晴的天在这一刻暗沉下来,黑云罩顶,夹着暴风雨来临的汹涌,仿佛要一口吞尽这整个天地!   “澹台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题外话------   谢谢dianadia妹子的票票,谢谢尘埃遮不住泪妹子的票票,谢谢arile1778的票票,渣情么么哒!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1不打算和你殉情   “澹台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道冷鹜的声音从竹林上空猝然响起,气势若雷霆万钧,从高空翻江倒海压了下来,伴随着一股凌厉至极的压迫袭向澹台逸,一眼望去,不见其人。   只看到那股磅礴之气猛烈扑来,不偏不倚,对准澹台逸。   澹台逸袖手一挥,紫色身影如腾云一般,从白马上纵飞而起,身下白马轰然一声从肚子破开,被那股压迫击成了碎片,鲜血四处横飞。   与此同时,澹台逸的那股气流朝竹林深处袭卷而去,一阵“扑簌”作响,所过之处如台风狂卷,竹叶仿佛海上浪潮般一层接着一层往后面揭去!   声势浩大,有如移山倒海!   “轰隆!”   竹林深处传来一声爆炸,一道绿影腾空而起,擦着那股气流掠过,手执利剑朝澹台逸刺来,蒙着面纱的脸在轰天的气流中看不真切。   澹台逸并不抽剑,身子临在半空,青葱翠叶就在他的头顶,伸手一拂,竹叶便飞卷直去,如一条贯日长龙一圈又一圈缠上对方的长剑,带起一股庞大的劲风,林中的青竹全部震荡起来,狂烈的摇摆。   对方的绿衣男子眯起眼睛,亦是临空站在前方,右手执剑,左手又迅速运起一股气息加注在剑上,两股气流越卷越大,越来越汹涌,竹叶被搅成了碎片从气流中扫出来。   便是这薄而细的竹叶碎片,也将周围打斗的众人击飞了出去。   可见这两人气息之凶残!   澹台逸泰然望着对面,中指指尖一弹,一片树叶倏然射去,对准绿衣男子的面门,绿衣男子双手抵制在剑上,无睱抽出手来,浑身气息一凝,胀出一道屏障来抵挡,奈何气流太强大,树叶虽被挡住不至于伤到他,但那扑面而来的气却从他面上拂过。   脸上的绿纱嘶一声,四分五裂!   一张清雅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绿衣男子怔了一瞬,转眼冷眸一眯,临空一个翻身掷开气流,长剑朝澹台逸的眼睛紧逼过去。   来势汹猛,换做旁人必定会被粉身碎骨,剑尖与澹台逸的眼睛越来越近,近到只剩下一寸之境——   澹台逸缓缓抬起手,伸出两指瞬间夹住了逼近在眼前的剑尖,那剑身因为他看似轻柔实则刚烈的力道震了一震,响起一阵嗡鸣声。   “夏国大祭司……”澹台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冷冷出声,嘴角浮现一抹揣摩不透的弧度。   绿衣男子清俊的面容微沉,蹙眉凝向澹台逸,阴冷道:“澹台逸,认出来了又如何!你以为今日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他的话落,又一名灰衣男子从后方扑袭而上,与绿衣男子两人前后夹击澹台逸,灰衣男子武功也不弱,一招一式极具力道,铁血而杀气浓烈。   灰衣男人握的是一柄弯刀,招招都带着锐利的刀风,一刀过去渗着一股气流,那一片的竹子树就倒下一大片。   澹台逸紫色锦袍在空中翻飞,即便前有狼后有虎,依然应付的游刃有余,长发翩翩而舞,包裹在紫色气流之中,他杀人杀得绝美而冷艳。   一掌朝前击出,弹在灰衣男人的弯刀上,那弯刀“嗞”的一声从刀柄处裂开了三条缝,灰衣男人一怔,丢下弯刀,迎掌击去。   澹台逸一声冷笑:“西楚国第一将军,不自量力!”   灰衣男人同样带了面纱,没想到这样都被他看出了身份,眉头紧皱,和绿衣男人打了个眼色,迅速转换打斗方式,一前一后集四掌之力全神贯注飞跃过去。   那震憾的压迫将周围的竹叶几乎一卷而空,夹着凌厉霸道的呼啸声,朝澹台逸的方向毫不留余地的拍去,誓要置他于死地。   杀气笼罩,叶末飞扬!   澹台逸周身气息大涨,侧身退开,身子让气流拖起漂浮在半空,袖手在空中缓缓画圈,一股纯紫色的气流随着他修长的指尖流动,形成了一个阴阳八卦,那个阴阳八卦越来越大,八卦中聚集出来的气流像火山喷发一样,咆哮而出。   瞬间便将两人的压迫掩盖下去,两人不敌这力道朝后倒翻摔倒在地上,身上破出几处血洞。   “将军!”   一名黑衣女子迅速奔至灰衣男人身边,点了他周身几道大穴,为他止了血,她脸上蒙了黑布,眉目妖娆似漫天璀红的枫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灰衣男子抬头,眼底掠过一抹疑惑,他从西楚带过来的人中并没有女子!这……   “你是什么人?”   “同道中人!”   女子低低一笑,假意扶灰衣男子站好,随后手摸上腰间,翻身飞速跃起,朝澹台逸直逼过去,腰间令牌在她凌跃过去时,忽然从空中掉落下去。   那令牌呈金黄,上面烫着一朵漂亮的梨花!   灰衣男人和绿衣男子看到那掉落的令牌,同时一怔,看她方才熟络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人,可这令牌如此陌生,根本不认识,显然这女子并非他们两国的人。   澹台逸看到那令牌上面的梨花,俊秀眉宇忽地一凝,手中收起的气流突然横空而出,对着黑衣女子轰然击去。   女子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这般汹涌如江涛拍岸的阵势,丝毫不敢大意,银针脱手飞出,凝气往前抵挡过去,气流翻涌,她的长发在空中猎猎飞舞。   此时,夏国大祭司趁两人相斗之时,从澹台逸后方迅速掷出两枚暗器!   银针近在眼前,后背暗器紧迫而来,澹台逸俊美的容颜一冷,危急关头迅速偏过头,三枚银针从脸颊擦过,被他稳稳地咬在嘴里,如果此时叶宁在场,必定要狠赞一番那冷酷霸气威武帅到掉渣的动作!   澹台逸却突然面色微变,望着对面的女子心中猛然一惊,眼见掌中气流就要拍在女子身上,这一掌凝聚他七成功力,若击下去,女子必定要粉身碎骨!   千均一发之际,澹台逸眉宇一紧,当下不管不顾疾速化解已经逼打出去的内劲,尽最大力量收拢狂放而出的气息!   所有人都看到原本胜券在握的他忽然收势,那样凶猛的功力,一旦发出,根本无法停下,若突然收势,他必然会被这股功力反噬!   “轰隆”一声巨响!   一股猛烈的气流辐射状向四周散去,竹林里一阵震动,方圆百米的竹子呈压倒性的趋势猛然倒塌,像是被荡平了一样,瞬间哗哗哗一层层压了下去!   “主子!”正在和众人纠缠的君诺和锦梨等人看到此情此景同时大叫。   黑衣女子也没有想到他会猝然化敛功力,欲要与他对接的掌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他的功力深厚,她丝毫不敢放松,便用尽了十成功力,这一掌可谓打的结结实实,将他击得朝后退飞出去。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夏国大祭司掷出的那两枚暗器亦同样急逼过来!   澹台逸身子在半空中疾速向后退,后方的暗器“噗”的一声射进他的后背!   胸口被她击中,她的功力也不弱,这一掌已让他内脏受伤,加上自己那股强大力量的反噬,内伤十分严重,对于后面的暗箭,根本来不及挡也来不及防。   叶飘飘?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澹台逸旋身落在地上,琼玉般的手捂着胸口,看着不远处一脸震惊的女人,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所有人都似乎被这一声巨响给惊住了,站在原地甚至忘了打斗,就连夏国大祭司和西楚将军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澹台逸。   这个可怕的男人居然为了救一个女子让自己的功力反噬了?!可之前他分明是下了狠手要杀了那女子的,却突然间撤势,这是为何?   “主子!”   君诺和锦梨等人一声惊呼,连忙飞跃到他身边,看着澹台逸嘴边的血迹震憾不已,他们的主子居然受伤了?以主子的功力,这天下间已经少有对手,与人对阵,主子从来都没有输过。   主子功力何其厉害,即便只是几成反噬在他身上,也将是很严重的损伤,何况还被那女人打了一掌……   锦梨怒火冲天,朝对面的黑衣女子提剑而上:“王八蛋!我杀了你!”   “住手!不许伤她!”   澹台逸眉宇微蹙,忽然一声怒喝,话音刚落,胸口一痛,一股鲜血从喉咙涌上,他抿紧唇将其压制下去,红色液体却仍是顺着他完美的下颚流出。   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到地上!   锦梨迈出的步子一顿,迅速跑回去,焦急道:“主子!您都受伤了!她是什么人?”   说完,又憎恨地看着对面。   澹台逸没有回他,紫色身影缓缓往前一步,捡起落入草丛中的那块梨花令牌,抬眸看着对面的人。   其实他猜的没错,对面的黑衣女子正是叶飘飘,她本欲是想随澹台逸一起来,可偏澹台逸知道此行危险不让她跟,是以她只好蒙了面潜在这出七里乡的必经之路。   澹台逸来迎下一任皇帝,各国暗探必定会埋伏在这里群起攻击,她来这里正是想利用诸国的人来辨认一下这块梨花令牌。   是以便有了之前令牌随她的动作掉落一事。   依情况来看,夏国大祭司和西楚将军根本不认识这令牌,那么这背后的那股势力便暂且挑开夏国和西楚国,而澹台逸的表情告诉叶飘飘,他一定认识这块梨花令牌!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为了不让她受伤,竟宁愿把所有功力都反噬在自己身上!还被她打了一掌……   “君诺,你们护着澹台跖迅速离开这里,阻挡者,格杀勿论!”澹台逸下令。   “是!”君诺应命。   锦梨却担忧道:“主子,那您呢?”   澹台逸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锦梨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和君诺一起迅速飞至澹台跖的软轿前,命人抬着轿子,然后他们十多人,加上左堂和左奕一同从竹林中往外拼杀。   霎时,安静下来的竹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西楚大将军曲柳闲见状,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猜测眼前的黑衣女子肯定对澹台逸很重要,眼神徒然阴暗,他右手握成勾状,就朝她身后袭去。   一道风刃扫过来,他的手还没碰到叶飘飘便被刺破了手腕,曲柳闲捂着流血的右手愤恨在瞪着澹台逸。   澹台逸凤眸沉沉,看着叶飘飘道:“过来!”   叶飘飘一怔,曲柳闲动手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那股杀气,只是她还未动手,澹台逸便先了她一步,此时看了澹台逸一眼,回过身,迅速一个凌空翻,四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进曲柳闲的肩颈。   曲柳闲不防,重伤往后倒飞,撞在身后的粗大竹子上,又摔落在地,整个人已经伤痕累累。   一旁的夏国大祭司司徒薰见此,猛然一声大喝道:“无论哪国英雄,所有人齐心协力,今日我们便在这里手刃了澹台逸!澹台逸已经受了重伤!只要再施加压力,他必定撑不过今天!”   “大家一起上!”听到司徒薰的话,曲柳闲缓慢站起来,也咬牙大声道。   一番话仿佛激励了众人,全部朝澹台逸蜂拥过来,叶飘飘眉头一皱,飞身掠去澹台逸身边。   “我没想到你……”叶飘飘抬眸看了他一眼,因为离的近,她这才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片狼籍的竹林里,他和她并肩站在草地上,外围数不尽的密麻黑影笼罩着两人。   此时,黑沉的天空猛然一声惊雷,闪电从竹林一闪而逝,不到片刻,倾盆大雨便瓢泼而下,所有人浑身都淋了个湿透。   “杀啊!”   无数黑影嘶喊着冲了过来,豁出性命与两人相抗,君诺等人一边护着澹台跖和陈素素,一边朝澹台逸那边靠近。   就在双方杀红了双眼,难解难分之时,一丝细密的烟雾从竹林深处弥漫进来,起初都以为是下雨导致的雾气,却不料后方的人突然捂着脖子,大喊着倒了下去。   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泡。   “是毒障!”一手轰开靠近的黑影,叶飘飘喝斥道,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吞下,又朝澹台逸丢去一颗。   “这毒障是用毒花特制,下雨天毒气最重,你的药丸没有用,快走!”澹台逸一手接住,却没有吃,伸手甩出一股气流挥开眼前的人,揽着她闪电般朝前掠去。   君诺见状,也命人迅速杀开一条血路,朝毒烟稀少的地方快速离去。   “澹台逸,你休想逃!”   司徒薰提气跟上,绿衣如风一般在竹林中穿梭。西楚将军曲柳闲却是受伤严重,没敢再去追,为了保命,只命令众人撤退,否则所有人都将死在这毒烟之下。   跑的慢的人,被烟雾一沾上,便口吐泡沫而死。   转眼间,竹林里死尸满地,雨势滔天,将地上的血水冲涮成一条条血沟。   雨水汹涌,如珠帘一样,将前路罩得看不清楚,整个竹林,都是雾霾霾一片。   叶飘飘浑身像泡在水里,冰冷寒凉,发丝沾在脸上,急速朝前飞跃,后面毒烟正以光速朝前面蔓延,司徒薰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忽地停下脚步,澹台逸一步站定在某枝细碎的竹枝上,朝天空中望了一眼,揽紧叶飘飘道:“没路了,整片竹林都放了毒烟,抱紧我,我们冲出去!安心,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当然,我可不打算和你殉情!”叶飘飘眼神微挑,妖娆美眸里露出一丝笑意。   在这迫在眉睫,危机生死关头,她的笑容便仿佛一缕温暖的天光划进澹台逸心里,澹台逸勾起嘴角,伸手一环,让她的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   叶飘飘心下一滞,他这是要为她挡去周围的烟雾吗?明明是她把他伤的那么重……   澹台逸并不知她心中所想,提气往上纵跃,直接飞上竹林的最高处,站在翠竹的顶端,毒烟越来越浓,将整个竹林笼罩起来,像云层一样浮在竹林上空。   体内一阵翻涌,澹台逸深吸口气压下去,用宽大袖口盖住叶飘飘的头,抱着她穿过如云一般的烟雾,朝远处的山涧掠飞过去。   身后司徒薰不知是分散了还是怎么,已经看不到人影,一眼望去,只剩下一片白色的浓烟。   而此时,并无人看到,对面高高的山涧上,两道雅色人影悠然而立,撑着湛白的雨伞,望着下面的竹林,目空一切,嘴角浮起冷寒的优雅弧度。   “绾绾,要乘胜追击,杀了他们吗?”一身暗色系服饰的男子低声问着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华贵的薄绒,衣衫上面还刺绣着精致而繁复的花纹,腰上系着两寸宽的银色束腰,缀着三颗蓝宝石。   从衣着上看,他们的服饰略显异域,与大燕,甚至整个南方大陆都有所不同。   被唤作绾绾的女子勾唇一笑,两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白伞,俏声道:“用不着,澹台逸若在此时死了,就不好玩了,夏国和西楚国的身份都已经暴露,毒烟一出,使得双方死伤无数,这笔血债已经由他们三国背负了,以澹台逸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南方大陆三国开战,想想就很兴奋,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暗黑系男子听言,也微微一笑:“好计谋!”   ==   阴凉的山洞里,冷风从洞口呼呼灌入。   叶飘飘扶着澹台逸坐下,弯身的刹那,她才看清,原来……他的背后还中了两枚带毒的暗器!   暗器呈黑色,显然毒性极强,幸得他已经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不然中了毒,又妄动内息拼杀,还提气奔赴了这么远,只怕早就要毒花身亡,无可救药了。   捡了一些之前从洞外吹进来的干树枝,叶飘飘运气生了火,火光映透了半个山洞。   澹台逸的脸在火光中分外虚弱,可他却丝毫不表露出来,表情依旧镇定得像没受伤一样,叶飘飘明白,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哪方面,他早就习惯了隐忍,将所有的心思城府和情绪都掩藏在心底,哪怕受伤,只要能有一口气在,像他这种人都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叶飘飘绕到他身后,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两枚暗器几乎完全没入他的肉里,只余下一点点头在外面,用手根本触不到。   这么重的伤,这死变态居然哼都不哼一声!真是有够变态!   叶飘飘朝他伸出手:“把你的剑拿出来!”   澹台逸因体内的翻涌皱起秀眉,拔出流冰剑给她。叶飘飘拿着剑在烧旺的火上翻来覆去的烤,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不由一怔,垂头看了看烧在火中的剑,又看了看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头道:“舍不得?”   天下第一名剑啊……瞧这通透泛银光的剑身,犀利无比的锋锐,精致绝伦的剑柄,上面还镶着两根硕大的红宝石!   漂亮……着实漂亮!   放在火上这样烤,确实怪可惜的哎!   澹台逸似是菀尔,苍白的唇弯了弯,轻声道:“飘飘……”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如果……她以后能一直这样站在他身边,该多好!   叶飘飘奇怪地看他一眼,拿剑重新走到他背后,动手去扒他的衣服,弄半天没弄下来,于是粗暴的直接撕烂了。   山洞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好听的低笑声……   叶飘飘怪异地盯着男人的后脑勺,毫不留口德道:“笑!笑死你算了!”   说到这,她又想恍然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神情顿时囧爆了……   尼玛!她现在一手举着剑,一手激烈的去撕男人衣裳……这情况……还真特么像一个女土匪要对一个俊美公子霸王硬上弓!   若叫别人看到她这样……还不得落上个“女流氓”的称号?!   叶飘飘使劲白了他一眼,丢开撕烂的紫色衣袂,看着他露出来的“香肩”,也不跟他打招呼,握着剑对着暗器周围报复性的猛地戳了下去。   笑!我让你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澹台逸被她冷不丁下手,抽了一口冷气,闷哼了一声!额角细汗大滴大滴落下来。   听到前方传来抽痛的闷哼,叶飘飘恶意地笑了,剑尖在伤口中轮了一圈,把暗器狠狠地拔了出来,又成功的听到他咬牙的冷哼!   咳嗽了几声,以掩盖那股即将溢出的笑,叶飘飘扬唇命令道:“澹台逸,把衣服都脱了!”   “嗯?”澹台逸因疼痛意识有些昏沉,诧异地应了声。   “我叫你把衣服都脱了!”   ------题外话------   谢谢鬼火烈炎色妹纸的花花,谢谢smile7426妹纸的票票,谢谢纳蓝风槿的票票,渣情感谢你们的支持哈~~来来,送上刚刚画好口红的大红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2鬼面阴阳咒   “我叫你把衣服都脱了!”   “……”这回澹台逸倒是听清了,抬眸望着她。   叶飘飘嘴角一抽:“脱了衣服给你止血,清洗伤口,衣衫全部湿透贴在身上会感染伤口,大冬天的,又受了伤,若是染上风寒,你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体内传来锥心刺骨的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阵激烈震荡,澹台逸微微拧眉,却双手一扯,依言褪了衣袍。   结实而诱人的身材,美妙的肌理,就算是叶飘飘这种不花痴的女人,也不由要大赞一声好,澹台逸这死变态除了性格恶劣,表情面瘫,武功变态之外,其他方面好像都挺不错。   “飘飘,你身上怎么会有这块令牌?”澹台逸摊开掌心,缓慢抬起来,露出那块梨花令牌。   叶飘飘看到那朵梨花,便想起了他之前受伤的情景,为他清洗伤口的动作也轻了几分,道:“这块令牌的主人想置我于死地,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这块令牌来自未央国,梨花映世,乃薄姬太后的私令!”说到未央国,澹台逸的眉目逐渐冷淡下来,“你和她怎么会扯上关系?”   他的头发笔直斜垂下去,遮住了俊美的面庞,叶飘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隐约听到他声音低弱,呼吸断续,不复先前的平稳。   “澹台逸?澹台逸……”试探性唤了两声,叶飘飘迅速把伤口给他绑好,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他的双唇已经全无血色,神情虚浮,眸光迷离,意识正在逐渐涣散。   “飘飘……”伸手抚额,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话及出口,却是一口鲜血急喷,洒在叶飘飘黑衣衣襟上,胸口激荡的翻涌像是再也压制不住,全部向他的脑海袭去。   “澹台逸!”叶飘飘徒然一惊,两指快速捏住他的脉博,查探之下才知他的伤有多重,她原以为以他的功力能抵挡得住她那一掌,可她却忘了,那一掌是在他自损之后,本已经损伤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她十成的力道。   “澹台逸,你……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叶飘飘眼底突然掠过一丝慌乱。   “飘飘,未央国是七国中最强盛的国家,在自己实力没有变得……更能保全自己之前,千万不要与她硬碰,薄姬是个很残忍的女人……”澹台逸努力集中意识,长长的睫羽颤动了下,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叶飘飘自然是听到了,未央国,薄姬!早就听裴梦薇说过这股势力的强大,连澹台逸都承认残忍的女人,那薄姬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了,难怪之前裴梦薇说的那么自信!   “飘飘,说过要把命给你……今日你便一并拿了去……”   澹台逸唇角轻勾,俊美的脸上虚汗连连,缓缓拉近叶飘飘,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苍白的唇浮出一丝淡淡的笑。   叶飘飘心中忽然百味陈杂,她从没有看过这样虚弱的澹台逸,从来没看过这样狼狈的澹台逸,在她眼里,他一直是强势的,一直是霸道的,像万能的神一样能撑起一整片天……   可是……神也有不能的时候……神也有受伤的时候……   这一刻,她终于肯承认,其实她并不想杀他,是的,并不想让他死!   “澹台逸,你给我听着!这次根本不算!你欠我一条命!我要堂堂正正的杀了你,而不是在你自毁的情况下伤你!澹台逸,你振作起来!”叶飘飘反手握住他的双肩摇了摇,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好,我不死……飘飘,若我不死,便让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可好……”轻弱的声音,低弱到几乎听不见,明明已经伤及肺腑,五脏俱已絮乱,他却还只惦记着自己。   叶飘飘刹时间急红了眼,她只会制毒,却从来不会医人。   有花迟在身边,她从未想过要去学医术,可如今,她竟然有了一丝后悔,后悔没有学了医术的可笑,只是为了身边这个男人,澹台逸……   叶飘飘心中有些苦涩,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好。”盯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她说了一个字的承诺。   可这承诺对于澹台逸来说,却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澹台逸笑了笑,嘴唇微动,鲜血不受控制从唇角汹涌滑下,手中的梨花令牌突然掉落在地上……   他整个人朝叶飘飘的身上压了下去。   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叶飘飘迅速扶起他,却见他已经阖上了眼睛,那双眼睛浓黑而美丽,现在却再也看不到神采。   从前他常常出现在她身边,不问原由的,帮她,护她,她对他厌烦,以后他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这是好事!是好事!叶飘飘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颤抖着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弱了,渐渐的弱了下去。   叶飘飘徒然一怔,连忙坐到他身后,给他运气,将自己所有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体内,心里那抹不想他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澹台逸,宝贝还没有叫你一声爹爹,你还没有尽到一分做父亲的责任,你怎么可以死?你欠了我那么多,欠了宝贝那么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怎么可以……”   周身火光映照,叶飘飘的真气逐渐溃散,可身前男人的身体却越来越冷,一股寒气直接透过她的手心凉到了心里。   她猛然睁眼,看着前面的澹台逸,忽然又是一惊。   身前的他赤着上身,从头到脚慢慢凝上了一层寒霜,连头发上也漫上厚厚的一层,有些地方还结成了小小的冰块。   “怎么回事?”叶飘飘看向一旁的火堆,明明靠的如此之近,他的身上却结了一层冰,视线凝向地上的流冰剑,却讶异的发现,那流冰剑正微微震动,剑身上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寒流,那股寒流一丝一缕全部抽送给旁边的澹台逸身上。   寒风呼啸,叶飘飘身上一片冰凉,一阵冷风从洞口灌进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而此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怒吼。   “把整个山涧都给我包围起来,一寸一寸的搜!就不信找不出来!”   这是……夏国大祭司司徒薰的声音!叶飘飘猛然站起身朝洞外看去,几十道黑影已经冒着风雨从林中冲了上来。   这里已经快到山顶,下面是岩崖,洞口再往上就是山涧的最高处了,叶飘飘眉眼一冷,越是危急之时越是冷静,把已经破烂的衣裳随便给澹台逸裹上,拿上流冰剑,背上澹台逸,趁他们还冲进山洞之前,迅速掠了出去。   山腰的林中,正好遇上从岩崖下疾奔过来的司徒薰。   漫天雨幕中,两厢冰冷而杀气四溢的对峙!   司徒薰隔着天地相接的一片雨帘看着叶飘飘,冷傲的眸子蓦然划过一丝惊艳,之前在竹林时她蒙着黑布,如今没了黑布遮掩,那张绝丽容颜就这般毫不掩藏的冲唰在雨中。   她神态冷窒,美眸妖娆流盼,似燃烧着一团琉璃般的璀璨焰火,一袭黑衣紧缠,衬得她更显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的傲漠,分明艳若桃李,却又有一股空灵之气。   当真是个美貌绝艳的女子,可惜……自古红颜皆是祸水!   “姑娘,你逃不了了!”司徒薰站在雨中,绿衣与林中的枝叶融成一片,看着她背后不省人事的澹台逸,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澹台逸已经死了吗?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们还杀不了他!”   “杀他?你还不配!他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叶飘飘的声线很冷很淡,却如同冰雪砸地,掷地有声:“大祭司是吗?今日之仇,来日我必踏平你夏国!”   说罢,手中铃铛骤闪,红羽丝直飞冲天,绕住山涧顶端的一颗参天大树,叶飘飘虽然轻功甚高,可是背着澹台逸,她也不能完全施展出来。   此时借红羽丝之力,纵身一跃,黑色身影猛然扶摇直上,在司徒薰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眨眼就消失在他眼前。   “你逃不了的!给我上!”司徒薰一声怒喝,动作也非常快,轻功一展,从山涧的俏壁上几纵翻跃就到了山顶。   手中长剑疾势而去,射向叶飘飘后背,长剑在大雨中带着狂冽的冷风,叶飘飘感受到那股杀气,回身一转,红羽线紧缠朝上,舞着那柄长剑朝司徒薰疾猛刺去。   司徒薰尚在追赶她,收势不及,迅速往旁边一侧,绿色衣摆被削去了一截,反手抽出一柄匕首,对着红羽丝袭卷而上。   周围所有黑影都涌了上来,有股不死不休的架势,叶飘飘红羽丝一震,抛开司徒薰,缓缓放下背后的澹台逸。   大雨倾盆,他苍白如纸的脸在雨中有股凄艳的绝美,雨水从脸上,身上冲唰而过,那抹冰寒便越来越甚。   一股怒火狂升,叶飘飘回过头,眼中杀气凛冽而决绝,胸襟处一大片红色血迹,几缕发丝紧贴在脸上,她仿佛一只来自异域的恶魔,那噬血的光芒猛烈凶狠。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身影纵闪,雨幕中只见数枚银针像利箭疾射出去,将扑上来的黑影狂打飞开,红羽丝铺天盖地朝司徒薰压下,一根又一根织成一张闪着红光的巨网。   空气冰冷而肃杀!   天色黑沉似漆,仿佛要整个坍塌下来,四周的狂放杀气怎么掩都掩盖不住!   叶飘飘身子如游龙,在众人之中快速穿梭,那诡异的身法,就连司徒薰都吃了一惊,几乎招架不住,他越是加速,眼前的黑衣女子就比他更快。   翻天雨声中,尸横遍野,数道黑影前后左右围剿叶飘飘,后方一道黑影便朝她后腹刺去,叶飘飘欲要回身,司徒薰就立刻迅猛急攻。   心中一横,叶飘飘灌注全力朝司徒薰刺过去,红羽丝与尖锐的匕首相对,空气中传来一声气流撕破的震荡响声。   红羽丝紧缠住司徒薰的全身,叶飘飘全力一掌飞出,将司徒薰击得朝前飞出十几米远,而与此同时,身后的杀气已经急如星火靠近了她。   来势汹汹,快到她猝不及防,身子呈九十度朝一旁迅速向后仰,欲要避开要害,却见一抹紫影忽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她面前。   澹台逸?!不!他不是已经……   叶飘飘看着他忽然掠过来的身影,心中大惊!   一柄长剑忽倏刺进了紫影的腹部,即便是他用手紧紧的抓住了长剑,那剑尖依然从后面穿透了出来。   紧接着,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三道黑影急扑过来,叶飘飘脸然突变,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上前,却只来得及接两掌,另一道掌力轰天一般扫在紫色人影的前胸。   一口鲜血急喷,紫色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朝山涧下面直坠下去。   “澹台逸!”   叶飘飘急喊,狂扑过去紧跟着落入山涧,一手红羽丝振甩,一手紧紧抱住浑身是血的澹台逸,红羽丝缠在上面,将两人紧紧吊在半空中。   “澹台逸?你白痴吗!你不知道这样你必死无疑了吗!你是不是傻瓜啊!刚刚是谁说要守在我身边的!你为什么总是要迫不及待的去送死!”   看着他腹部间穿透而过的长剑,叶飘飘心中纷然涌上一丝难过,眼睛一红,在漫天大雨中朝身边的男人怒吼。   明明是那么冷情,那么冷血的一个人,偏偏为了她伤到这种地步,澹台逸你说你不是傻瓜是什么!   身旁的澹台逸半睁着眼睛,微微动唇一笑,声音气若游丝,极轻极轻的道:“能救你……最后一次,挺好……”   “哈哈哈……澹台逸!都说你冷血无情,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女人送上自己的性命!今日我就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去地底下恩爱吧!”   叶飘飘抬头望去,司徒薰和他的手下站在山涧顶端狂放大笑,那眼里的狠绝让她有些惊颤,眼看着他手上的剑便要砍向旁边的大树。   身边的男人突然揽紧了她的腰,推开她的手,使出全身气力将她往上一送。   叶飘飘忽然觉得怀中一轻,整个人便朝上空掠去,眼眸朝下一望,所及之处,是一抹紫色急速坠落的画面。   澹台逸的脸上带着微弱的笑,无声的对她说——   保重!   那抹紫影翩飞惊鸿,从山涧中直坠,淹没了最后一丝绝美……   “澹台逸……”   叶飘飘因那股冲力掠上山涧,望着完全看不到人影的岩崖下方,只觉得眼里一股热气滚落,和雨水一起从脸上冲唰下去。   她用手摸了摸,温温的,热热的,尝到嘴里咸咸的,是泪水!   心底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股气血狂涌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全身,叶飘飘痛得猛然跪了下去,原本寒冷如同冻入冰窖的身子突然窜起一腔热火,右肩处忽然发出一阵金色的冷光,伴随着一阵刺痛的怒吼狂泄而出。   “啊啊——”叶飘飘仰天一声大喊,肩膀上光芒四射,几乎照亮了周围黑沉的天空。   司徒薰和众人面色大变,看着她肩上发出的那股强光,又看向她的眼睛,顿时错愕惊骇!   那双眼睛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血红色的眼睛?她是练了邪功走火入魔了吗?   可是看那背后的光却又不像,那抹强光……好像……   “大祭司,这女人入魔了!属下杀了她!”   旁边一黑影握剑上前,女人双膝跪在雨水中,捂着右肩神色痛苦,看上去毫无防备,他这一剑下去岂有活路。   这样想着,手下迅速手劲,长剑划出一道亮光刺去,岂料还未接近她的发丝,红羽丝忽闪,瞬间削掉了他的脑袋。   鲜血疾喷,那颗脑袋咕碌碌滚下了山涧。   体内如火山喷发一样,热泉邪涌,灼烫得让人难以承受,必须要借什么来发泄!叶飘飘猛地抬起头,美眸里一道红光闪过,血红色的双眼在雨中像染血的魔鬼,看得人心惊胆战!   她一步步朝前走去,铃铛紧紧握在手中,红羽丝在空中狂舞飞扬,周身的气流汹涌澎湃,不断朝四周激荡,树枝被轰得震震作响,就连司徒薰等人本已经全身湿透的衣裳都被拂得飞起来。   热浪和锥心的疼痛已经淹没了理智,叶飘飘气息狂放而出,手中红羽丝毫无章法的对着前面的人舞动,脑海里一片黑沉,只知道不断厮杀!   数十个黑影不到眨眼就死了大半,司徒薰似是想起什么,蓦然大叫道:“不,不是入魔,她是被人下了咒!快撤退!”   身为夏国大祭司,他知道何为咒!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咒!这么猛烈的咒印,到底是什么人给她种下的?   叶飘飘手起头落,红羽丝覆盖了半个山顶,浑身气息加上那股热浪,将周围大半个山头都震得鼓动起来,肩上的金光越演越烈。   轰然,在空中汇集成了一个金色的鬼面!   一声猝响,又是几名黑影倒在脚下,司徒薰双眼大睁,望着空中的金芒鬼面,骇然惊道:“巫族,一定是巫族……只有巫族的人才能种下这么凶悍的咒印!”   “娘亲!”   “飘飘!”   不远处,几道声音同时传来。司徒薰暗叫不好,顾不上那么多,撩开袍摆,在急雨中飞速狂奔,叶飘飘的红羽丝便在身后紧逼他而去。   突然,一根红羽丝泛着强大的气息从他的手臂穿透,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疾飞的身影猛地落到地上。   “飘飘?你怎么了?”   眼前,数道身影已到飞跃了过来,司徒薰一见来人,抽痛一声,咬牙狠狠将红羽丝拔了出来。   而这时,花迟和雪恨,叶宁三人也已经发现了他,看清眼前的情形,花迟和雪恨飞速迎上,一掌击在他前胸,一掌落在他后背。   两掌气息之大,顿时便让他去了半条命!意识混混沌沌,连视线都模糊起来。   他见势不妙,伸手快速挥出一个黑雾弹,一道浓烟飘起,花迟和雪恨用袖掩面,等浓烟消散,司徒薰已经逃之夭夭。   “娘亲!”   叶宁小小的身影奔至叶飘飘身边,看到她双眼血红,不由大惊道:“二爹爹,三爹爹,娘亲阴阳咒发作了!”   此时的叶飘飘并不清醒,挥掌就要对叶宁下手,花迟见状,急忙飞过去,两指迅速点在叶飘飘后颈某处。   叶飘飘身子一晃,血红色的双眼闭上,软软的倒进了花迟的怀里。   “混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恨看着昏迷的叶飘飘,咬紧牙关气得想杀人!   一地的鲜血,一地的尸首,雨水冲唰了一层又一层的鲜红,山涧顶上已是惨不忍睹!   叶宁迅速将周围情况扫了一眼,忽地瞥见不远处,淌在血水中的一柄软剑,那是……流冰剑?   他听娘亲说过,流冰剑是爹爹的……爹爹的剑怎么会落在这里?   叶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速将周围寻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一个活人的痕迹,远处山涧下面有一处竹林,那片竹林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一股强烈的,极其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叶宁看着昏过去的娘亲,咬紧了唇。   ==   大燕延年,冬至,紫薇星动,宜动土,新皇登基!   那一天,全国上下结了一层寒霜。   消息如冬日惊雷朝各国扩散而去,死亡六年的八贤王突然出现,带着帝王玉扳指和虎符,以及一股强大势力稳坐皇位,没有人敢反对,反对者皆被那股势力秘密处决!   澹台跖的雷霆手段令诸国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大燕国内一片诡异的气息。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更加震惊整个南方大陆,甚至传到了西方大陆的消息——   九王爷澹台逸已死!   此消息一经散去,诸国皆惊!最为惊讶的要数燕京众朝臣,因为前不久他们还极力举荐九王爷称帝,没想到才没多久,死去的八贤王突然回来了,而九王爷却死了。   这个消息,让很多人一时间难以消化。   最难消化的却是叶宁,他难以想像,爹爹那样运筹帷幄,决胜众人之上,又手段狠绝的人突然间……就没了……   怎么可以这样!他连爹爹都还来不及叫一声……怎么会这样?   “飘飘……这是宁儿之前帮你弄到的凝魂丹,吃下去你就能醒过来了。”轻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叶宁回过头看去,便见二爹爹坐在床头,一手将娘亲揽在怀里,一手拿出一粒丹丸,三爹爹则小心翼翼的掰开娘亲的嘴,将药丸捣碎,混着热水给娘亲喂了下去。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渣情爱你哟~~   妹子们最近又潜水了啊,天气这么冷不出来暖和暖和咩~~~   内个……妹子们表急,这只是一个让一家三口相认的契机,马上一家三口就可以见面了   咳咳……下面就要开始第二卷了,就是公告区里面说的那些……放心放心好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3天下她也要分一杯羹   叶宁回过头看去,便见二爹爹坐在床头,一手将娘亲揽在怀里,一手拿出一粒丹丸,三爹爹则小心翼翼的掰开娘亲的嘴,将药丸捣碎,混着热水给娘亲喂了下去。   “娘亲,你快醒来,我们一起去找爹爹!”   叶宁走到床沿坐下,小手伸进被褥握紧叶飘飘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流冰剑,漂亮的脸上闪着一抹坚定和冷戾。   “小宁儿,澹台逸已经死了!”对于当年的事雪恨一直心有郁结,对澹台逸也是痛恨不已,听到澹台逸身死的消息,并没有让他有多大感触,甚至还有一丝的释怀。   此刻听到叶宁这样说,不免出口提醒了句,岂知叶宁反应也很大,抬头坚定道:“我爹爹没死!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雪恨!”花迟睨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看到叶宁这个样子,花迟心中一柔,缓缓坐到他身边,摸了摸叶宁的头,轻声哄道,“宁儿不要伤心,二爹爹陪你去找好不好?”   虽然对澹台逸没什么好感,但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确非同凡人,澹台逸的身上还有他种下的灵蛊,那灵蛊长大后可以用他的血救治飘飘。   凝魂丹虽能救命,能让人起死回生,却解不了咒印,唯今之际,只能先用凝魂丹救醒她,暂时缓解一下体内的阴阳咒。   巫族的人仿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他们几人把整个大陆翻了天也找不到落脚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费尽心思弄来了这灵蛊,古书上说,以灵蛊养血,可压制咒印。   以澹台逸的修为,来养这灵蛊原本是最好的,可如今,他却出了事,这灵蛊千载难逢,要寻第二个,难于登天,对于飘飘体内的咒印来说,他还是不希望澹台逸就这么死了。   “二爹爹,那个穿绿衣服的人是夏国人?”叶宁抱着剑问。   “嗯,夏国大祭司。”   叶宁水灵灵的眸子一冷,一股怒火蹿起,又悄悄湮灭了下去,管他大祭司还是小祭司,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仍旧没醒过来的叶飘飘,敛下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寒冷神情。   屋子里,站了满屋的人,都在等叶飘飘醒来,那天她是特意支开了他们,一个人离开的,除了她,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闷响传来,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红影迅速奔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飘飘,飘飘!”   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西子夜风一般冲了进来,一脸的风尘仆仆,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劫,看到屋子里站满了人,也不管不顾,扑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双眸紧阖的叶飘飘。   那张妖孽迷人的脸上是难以形容的哀伤,眼窝一热,他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将一个人藏在心里。   前段时间,他帮澹台逸去借兵,后来西楚四皇子纳兰痕被西楚皇打入天牢,他收到消息便立刻赶过去,眼看马上就要到西楚边关,却收到澹台逸殒命和叶飘飘重伤的消息。   那一刻的心惊,只有他自己知道,澹台逸那个男人怎么会死?叶飘飘有这么多人护着怎么会受伤?   他不明白……千里追月,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他与她呆在一起的这些时日里,将他前半生的枯燥生活都照亮了,什么时候深陷的他已经不记的,或许是第一眼的惊艳,又或许是后面她的狡黠,无论因为什么,他对她的心,却是真的,有多真呢?真到可以为她去死!   她的慧黠,她的空灵,她的清冷,她眉目间的妖娆,一寸寸都在他心里,才些许日没见她,她便已经变得这般憔悴……   说不心疼,是假的。望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西子夜只觉胸口涩涩的,像海绵吸水一样将胸膛内的呼吸一并吸走了,一瞬间就干裂枯萎。   “飘飘,你忘了吗?我答应你要为你做十件事的,现在才做了一件,还有九件,你快点好起来,我为你做很多很多件,刀山火海我都去,好不好?”   低低的呢喃,像是对叶飘飘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他握紧叶飘飘的手,紧紧的贴在胸口位置。   花迟看到他的动作微微蹙眉,想阻止,却猛然发现了什么,上前一步趴在床沿边上,唤了一声:“飘飘?”   兴许是因为他们的呼喊,兴许是因为心底压制的怨怒,叶飘飘那双紧阖的美眸微微掀开了一条缝,望着眼前神色各异的脸,目光一寸寸从他们脸上掠过。   “飘飘!你醒了?”众人惊喜叫道。   叶宁赶紧抱着剑爬过去,一把抱住叶飘飘,红着双眼哽咽道:“娘亲!你不要再吓宝贝了,你以后都不可以再这样吓宝贝了!宝贝会很难过的!”   意识还有些模糊,叶飘飘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轻轻拍了拍趴在她身上的叶宁,低声道:“宝贝,娘亲是不是阴阳咒又发作了?”   每次只有阴阳咒发作的时候,宝贝才会这样心神不宁,为她担心为她害怕,因为阴阳咒一旦发作,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清醒过来。   叶宁紧紧抱着她,点了点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飘飘……”   西子夜欲要去扶叶飘飘,突然被身旁的花迟一拉,给扯到了一边去,看着花迟慢慢的将叶飘飘抱起来,靠在后面的枕头上,恼火中亦是面上一喜,大红衣袖微掩,轻轻眨去了差点溢出眼眶的泪水。   “飘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花迟一双眸子凝满了温柔,轻言细语的问她。   叶飘飘摇摇头,伸手抚了抚额,目光落到叶宁怀中的一柄寒刃,流冰剑?   无数的记忆碎片像流水一样闪过脑海,飞箭,大雨……   被功力反噬的澹台逸!   被自己一掌打飞的澹台逸!   被暗器刺中的澹台逸!   为了救她,以身挡剑的澹台逸!   为了救她,坠落悬崖的澹台逸……   最后,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嘴角无声的那句保重,还有越来越小的一抹绝美紫影……   澹台逸!不不!你怎么可以死!不能死!   画面在脑海连成一条线,叶飘飘一惊而起,满身是血的黑衣已经被夏蝶换洗成了干净的白衣,一头长发未经任何束缚,全部披散在身上,美艳的脸上是寻常少见的寒冷和决绝。   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风一般往院外冲了出去。   “飘飘?你干什么去?”   “娘亲!娘亲!”   身后众人讶异焦急的呼喊,她来不及解释,只想奔去那座山涧,快一点,再快一点!   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澹台逸,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亏欠她在先,又在招惹了她,让她刚刚发现自己动情之后独自死去,抛下她和宝贝两个人……   以身赎罪吗?赎不了了!你能赎罪的方式就是永永远远的陪在我和宝贝身边,守着我们,爱着我们……   身子快速急奔,绝顶轻功在此刻被她施展到了极致,比风还要快的速度,一路不停歇的赶到七里乡附近的山涧下。   竹林里如同巨龙压辗过一般,中间一大片翠竹全部压平,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清洗,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迹,只有满地的碎叶和凌乱的坑凹不平,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轰烈的厮杀。   山涧里林木耸立,往上望去,看不到山涧顶端,没有云雾遮掩,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座山涧之高,崖壁均是奇形怪状的乱石,她站立的地方便是一片森林。   空荡荡的,除了树还是树。   目测了下下落的位置,叶飘飘狂奔过去,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此时,花迟和雪恨,西子夜,叶宁以及夏蝶等人都尾随她赶了过来。   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焦急和担忧,花迟出声问道:“你在找澹台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嘣出来一样,叶飘飘冷声道,“夏蝶,带人去搜山!”   “是,小姐!”   夏蝶速度迅捷,吩咐人快步从两边抱抄搜寻,不一会众多白影便隐匿在了山林中。   叶宁的手上还抱着那柄流冰剑,走上前拉了拉叶飘飘的手,问道:“娘亲,爹爹为什么会死?是什么人害了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叶宁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叶飘飘,这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疑问。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叶飘飘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儿子,那双冰冷的眼底缓缓浮现一丝柔情,转眼又望着山涧高空,喃喃道:“宝贝,你爹爹欠娘亲一条命,现在,他把那条命还给娘亲了。”   这一次,倘若澹台逸死了,那宝贝就是真的没有爹爹了……   澹台逸,你好残忍!   死了一了百了,走得决绝不带任何负担,受伤的却总是活下来的人!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错愕不已,澹台逸是为救叶飘飘而死的?   最惊讶的莫过于西子夜,他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澹台逸是叶宁的爹爹?澹台逸和叶飘飘两人怎么会……而且叶宁现在已经五岁了,难道几年前他们就是相识的?   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澹台逸提起过?之前他就觉得像,还问过他有没有私生子,没想到叶宁真的是他的儿子!   “飘飘,你和澹台……宁儿,真的是他的孩子?”西子夜问的结结巴巴,感觉舌头都快打结了,除了震惊,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   叶宁眨了眨眼睛,双手抱紧了流冰剑,眼睛疼疼的,胀胀的,他用手抹了一下,垂下头再也不说话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再抬头时,他笑了笑,甜甜道:“是啊,西公子,九王爷就是宁儿的亲生爹爹,是不是?娘亲?”   他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叶宁的爹爹是澹台逸!是那个能一手颠覆大燕江山的男人!   叶飘飘听了这话,垂眸望着叶宁,也是淡淡一笑:“嗯,澹台逸就是你爹爹!”   看到母子两人果决的回答,西子夜桃花眼底掠过一丝受伤,缓缓的,也笑了一下,不管叶宁的爹是谁,不管他的兄弟还是否活着,他只能在她身边照顾她便好。   朋友妻不可欺,呆在她身边守着总归是好的。   花迟和雪恨也是目光闪烁,她这番话,是等于承认了澹台逸。   “小姐,四周没有任何人和物什,什么痕迹都没有发现。”   几人还在怔愣,夏蝶和众人已经返身回来,四周深林都查遍了,雨水洗过后,连一只脚印都没有。   叶飘飘闻言怔了一瞬,美眸中猝然烧起一团熊熊焰火,没有消息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叶飘飘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是生是死,澹台逸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   浑身冷漠得如同冰雕所化,整个林中都充斥着一股冷意,叶飘飘缓缓的舒了口气,低眸看着叶宁。   “宝贝,我们一起去为你爹爹报仇,灭了西楚和夏国好不好?”   听着娘亲口气中的坚决,叶宁微微笑了笑:“正有此意。”   冷风拂过,将两人的话吹散开,众人只看见青翠枝叶下,两人的笑容美丽而冷傲,像带毒的罂栗!   “飘飘,我也一起去!”西子夜忽然出声,正好他也要去西楚,纳兰痕还被关在天牢呢。   叶飘飘朝西妖孽点了点头,看着花迟和雪恨,脸上有着微微的抱歉,道:“我暂时回不去了。”   雪恨此时正在气头上,敢把他的小飘飘害成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一拳砸在旁边的树杆上,树上的叶子扑擞擞落下,漫天飞舞中只听到他怒火冲天道:“我也要去!非要干掉那个狗屁祭司不可!敢伤害我的小飘飘,老子一定打得他夏国屁滚尿流!”   夏蝶和绿罗见状,双膝一弯,带着身后的众多白衣女子,齐齐跪在草地上,大声道:“奴婢誓死跟随!”   花迟目光柔柔地望着叶飘飘,听了众人的话,转头向夏蝶道:“传令下去,让七十二煞赶往西楚,另书信给大公子,说我们去了西楚国,让他们在那边会面!”   “是,公子!”   夏蝶和绿罗同时应声,脸上带着隐隐的,充满热血的期待!   “好,即日起,这天下,我们也来分一杯羹!”叶飘飘望着眼前的众人,沉声道。   他们为她付出了太多,一直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以前只想为叶府洗冤,并没想过要在这个乱世里活出一个天下来。   现在才知道,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变强变大,才能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这诡谲的世界,她叶飘飘,从今天开始,也要占据一方天地!   ==   澹台逸殒命的消息,一直在整个大陆流传,广为市井百姓津津乐道。   版本一:九王爷为救女人而舍身弃命。   版本二:九王爷为拥护新皇登基,被几国之人夹击致死。   而显然爱情比亲情要更占据头条,版本一被广泛流传,成为了大燕的一段佳话。   原本之前叶飘飘和澹台逸联手将澹台沧澜拉下皇位,并将其杀害为叶府洗冤,颠覆了整个大燕江山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再传九王爷为女人舍命。   不用想,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猜测这个女人,肯定是叶飘飘。   大燕许多没有见过叶飘飘的人都想去一睹芳容,是什么样美艳的人能让不近女色的九王爷刮目相看,可当他们结伴赶去叶府时,却发现叶府已经人去楼空。   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天起,澹台逸和叶飘飘之名,便在大燕纷涌传开!   没有人知晓,此时的叶飘飘,正带着人站在燕京城外的大道上,两辆马车,数匹白马,白马上坐着数名白衣女子,和几名容貌俊美的公子。   叶飘飘站在马车前,叶宁坐在马车边上,而前方正站着一名清俊男子和一名端庄女子,衣着高贵,男的身上刺着九爪金龙,女子衣裳上绣着凤穿牡丹。   两人,正是登基不久的新皇和新后,澹台跖和陈素素。   “我也不知道九弟到底是生是死,那天被他的属下带回皇宫,便被另外的人保护了起来,他们便去找九弟了。”   澹台跖摇头叹道。之前市井的蜚短流长他原本是不信的,九弟那样冷情之人,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丧命?太不可思议!   可如今见到叶飘飘真人,却又觉得或许事实真是如此。   在她面前,他并没有自称为“朕”,她即是九弟的女人,那么便是他的弟媳,这江山都是九弟给的,他又何必在弟媳面前来那些虚的东西。   叶飘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着澹台跖道:“不管你身份如何,在登基之前,你已经是一个死了六年多的人,突然出现要做皇帝,满朝文武只怕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你的,甚至还会以假冒皇子,妖言惑众之名将你处死,而你,却稳坐如山的当了皇帝,仅凭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背后助你的那些人是不是君诺?”   只有君诺那些人的实力才能轻而易举摆平满朝文武,也只有君诺受了澹台逸之令才会在这种诸国觊觎的生死关头出面协助澹台跖。   否则,单单是毫无权势的澹台跖和陈素素两人,只怕连皇宫都进去不了。整个南方大陆都在传,澹台跖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这股势力除了君诺等人,她想不出还有谁愿意帮他。   澹台跖听了这话,惊了一下,张唇笑了笑:“兴许是他,但他一直未出面,而那天去七里乡接我和素素时,也并未露出真面目,从那天进宫之后,我便再没有看到过他们十三人。”   十三人?听到这个数字,叶飘飘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一时不知道怪在哪里。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其实她想见一见君诺,问问他有没有找到澹台逸的下落,说到底,只是她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澹台逸就真的这样消失了。   她知道澹台逸有一股自己的势力,他的母妃就已经送到那边去了,只是她并不清楚那股势力的盘踞地究竟在什么地方。   澹台跖摇了摇头,陈素素却道:“姑娘,九弟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他若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而我,相信他并没那么轻易就死!”   陈素素同样是女人,转念一想,便明白叶飘飘是惦念澹台逸,如果九弟尚在,知道他爱的女人为了他这般忧心,一定是不忍心的吧。   阳光下,叶飘飘朝陈素素微微笑了一下,只觉眼前的女子面容秀丽,笑容温婉,无形中散发出一股亲和力,兴许是她身怀有孕的缘故,她的话总让人带着几分善意和平静。   “保重。”   叶飘飘看了两人一眼,转身上了马车,临出发前,又朝澹台跖道:“这大燕江山,是澹台逸用性命为你换来的,他将它交给你,是因为信任你,你一定要将它握在手里护好了,若有个闪失,我拿你澹台跖是问!”   澹台跖点头,脸色也慎重起来:“大燕在,我在,大燕亡,我亡!”   “不!即便你亡了,大燕也不能亡!”   叶飘飘声音清冷,下口毫不留情。澹台跖忽地菀尔一笑,他是真心为九弟感到高兴,一个人孤寂了那么多年,在皇宫隐忍苦熬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一个女人能与他并肩,与他携手共看天下。   但愿……九弟依然还活着!   “澹台跖,天香公主是你们唯一的妹妹,即便她娇纵,却无大过,记的厚葬她!”   马车缓缓前行,叶飘飘回头看着澹台跖扬声道,又看了眼陈素素尚不明显的肚子,转过头,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澹台天香最后的那一句对不起,让澹台逸那双波澜不惊的凤眸微微动容了下,在他心里,或许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   对于那个妹妹,虽没有关心,却曾毫无条件的纵容过她,即便是死了,也该是大燕国的公主之尊。   叶宁见叶飘飘钻进马车,他连忙也伸头朝后面看去,一边摇手,一边大声道:“皇后娘娘,保重哦,给宁儿生个妹妹玩玩!”   余音袅袅往后面扩散而去,前面的花迟几名男子和后面的三十六姬听到,均是无声的笑了。   陈素素也笑逐颜开,捂着肚子挥了挥手。   此时无人料到,一句孩童的天真之言,竟是一语成谶,奠定了又一个故事的开端。   ------题外话------   谢谢子舒妹子的花花,谢谢smile7426妹子的票票,快来渣情怀里么么哒!   飘妹子要去打天下了,乃们喜欢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4武林盟主的徒弟   一个月后,西楚边关。   经过长时间的行程,叶飘飘一行人已经到了西楚国的境地,只要入了边关,再到西楚国都便不需要多少时日了。   再往前就要进城了,隐约可以看见巍峨的城墙,西楚似乎要比大燕冷一些,从临近以来,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雪,整个世界一片冰天雪地。   一眼望去,白茫茫的霜冰覆盖了大半个天地,晶莹的雪花还在翻飞飘舞,将世界照得如同水中晶宫,虽冷得瘆人,却十分好看。   寒风刺骨中,花迟等人的白马也全都换成了豪华而温暖的马车,减缓了速度前行,叶飘飘撩开窗帘,呼出一口白气,望着外面一望无垠冰晶似的山脉,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   “宝贝,喜欢下雪吗?”   叶宁也跟着趴过去看,笑着道:“喜欢,宝贝最喜欢大雪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白,好漂亮!”说到这,他把手伸到窗外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它因手心的温度逐渐融化。   “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叶飘飘轻笑,拉回他的手,给他擦了擦,宝贝一直在逍遥楼长大,并没有见过多大的雪,大燕的冬天只有一年下过雪,那雪还不及一夜便化的一干二净,连丝痕迹都找不到。   她却不知道,叶宁师父所在的地方,终年积雪不化,那雪才是整个大陆中最厚重最美丽的,是以叶宁并不怕冷。   马车已近一条峡道,两边山坳突起,中间只有一条细窄的峡谷,连成了一线天,要想从这边过去,峡谷是必经之路。   “哐铛”   叶飘飘所坐的马车与前面的马车突然撞尾了,叶飘飘一把抱住倒向一边的叶宁,看到夏蝶迅速从外面蹿了进来,压低声音道。   “小姐,这一线天似乎有埋伏!”   这里已近西楚边城,若是有作战,埋伏在这必经的一线天,的确是个天时地利的好地方,可如今并未起战火,有人冒着风雪埋伏在这里,那必是私怨了?   即是私怨,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理。   叶飘飘将怀中的暖袋抱好,朝夏蝶淡声道:“与我们没有关系,走吧。”   夏蝶收到她的指示,在前面去带路,一行人的马车又缓缓动起来,不料刚至一线天,那狭长的山缝里忽然射过来一支冷箭,直直插在最前面夏蝶的车门上。   夏蝶取了箭,什么都没有,只在箭上面附了一条白布,都是同道中人,夏蝶自然明白这白布的意思。   一个字——死!   显然这里埋伏了什么陷阱,而她们一旦过去就会触动某个机关,即浪费了埋伏之人的表情,又浪费的埋伏之人的陷阱。   夏蝶将东西给叶飘飘和花迟等人看了后,众人纷纷下了马车,走到前方,从冰天雪地里望着前方宛如冰雕一般的两座山峰。   从这厢看去,看不到任何人,触目所及,只有一片冰雪,可都是武功极高之人,那掩藏在风雪之中的杀气一瞬间便能察觉出来。   “来,猜猜有多少人,猜中有奖。”叶飘飘抱着暖袋下了马车,看着一排排站在雪地中的众人,突然来了兴致笑了笑。   她一袭雪白锦裳,外面罩着艳红如火的貂裘披风,披风上面延着白色的绒边,满头青丝只随意插了一支紫钗,流泄在肩背后,嫣然一笑,便是西施也要大惭形秽,在风天雪地里,那抹大红极是耀眼夺目。   花迟和西子夜便赶紧过去扶她,雪恨便去抱叶宁,绿罗回头望着她笑道:“小姐,猜中了有什么奖励?”   叶飘飘往前走几步,朝山涧上望了一眼,弯起唇,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最近天寒地冻的,西少爷最近空虚寂寞冷的很,猜中者,西少爷包暖被窝一个月。”   什么?!西子夜一听,猝然偏过头瞪她。   “咳咳……那奴婢还是不猜了。”绿罗赶忙举双手放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西少爷对小姐有多好,她敢去挖小姐的墙角吗?不想混了!   夏蝶也立刻表态:“奴婢也自动放弃这……这大好福利。”   雪恨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可怜的西公子,我们逍遥楼的丫头们太争气了,**不能移啊!长成那样儿,谁敢让他暖床啊,哈哈!”   叶宁一听这话,也趴在雪恨怀里笑得合不拢嘴:“三爹爹,你又用错词了,这叫不为美色所惑!”   雪恨:“……”   “……”西子夜囧,长成哪样儿了啊?他的这张美颜,天下多少女人见了要自杀,多少男人见了要抓狂,有没有欣赏力!什么眼神儿啊!   花迟只是温和的站在叶飘飘身边,微微拥着她帮她挡风,并不做任何表示,叶飘飘望着众人的打闹,微笑道:“我猜,这里有五十一个人,还有一只雪狼!”   五十一个人?众人一惊,她们也辩识了一下,顶多只看出有五十人,还有一人从何而来,而且……还有一只雪狼?!   雪恨和西子夜还未曾料到雪狼的存在,不由齐齐转头看向她。   花迟此时温和一笑:“雪狼,的确是有一只,倒是五十一人,那一人从何而来?”他身为医者,雪狼的气息逃不过他的探查,只是上面分明只有五十人,怎么她却说有五十一人。   “看来你们都没有猜对。”   叶飘飘感受着脚底下的震动越来越近,勾唇一笑,缓缓退到了一旁,扭过头朝后面看去:“加上那一人,总共五十一人!”   顺着她的视线,众人看到,一匹鲜红的汗血宝马从远处狂奔而来,马上的女子身着玫瑰色的华贵大氅,氅边上绣满了尾舌兰,腰间斜挎着一柄长剑,大氅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包裹住她全身,玫瑰大氅裙摆铺散在马背上,迎着风呼啸奔来,雪花旋转着洒落在她背上,身下的汗血宝马在厚冰上带着她如同漂移一般,飞速滑行。   在这大雪天里,雪花飞舞,火一样的汗血宝马带着一名烈女子在冰上狂飚,那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种美景,就好比大冬天吃着凝结成冰的冰棍,一边冷得直哆嗦一边还要大呼过瘾。   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的飞驰,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那女子连同宝马几乎要飞起来。花迟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叶飘飘将她护在身边,那汗血马便从众人身边忽闪而过,卷起一阵飞扬的雪花和冷冽的狂风。   “有意思……”叶飘飘望着她呼啸卷过的背影,缓缓笑起来。   西子夜看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眉头微皱,望着那背影沉思,其他人也纷纷盯着那渐行渐远的女子,看着她深入一线天。   “还真的是五十一人,娘亲你好厉害!”叶宁一脸崇拜。   雪恨幸灾乐祸地看着前面:“你们说,那些人会设什么陷阱?尖刀?流箭?还是从上面滚雪石?”低磁的嗓音,带着无情的冷血和一丝兴味。   “很可能都有。”在没有原子弹,氢弹的年代,这种作战方式,叶飘飘觉得万箭齐发把人射成马蜂窝,或者挖地坑设尖刀陷阱让别人死无全尸是最常见的戏码。   果然,众人的话刚落,却见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啸,女子狂奔的宝马猛地扬蹄大叫一声,急驰的马身猝然一个急刹,脚下的那块雪地突然坍塌,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汗血宝马嘶扬大叫,猛然坠了下去。   事出突然,女子反应倒也快,脚尖在宝马上轻点,纵身往上跃起,攀上一线天的峡缝里,身子敏捷如同雪豹一般。   只是还不等她的手抓稳那冰冷的岩壁,上百只数不清的弓弩齐发,从峡缝中破空而来,锐利的寒芒在风雪中急梭似流星,密密麻麻一层的黑色弓弩尖直插那名女子。   若她不能挡开,那必会如叶飘飘所说,被射成马蜂窝!   只是,她一人双手,如何能挡开这上百只尖利的弩呢?弩与箭是有区别的,弩的杀伤力远比箭要高出许多,况且眼前的弩还是寒铁打造,可想而知,若插在身上,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感觉。   “弓弩做的真漂亮,这女人肯定死翘翘了。”雪恨一手抱着叶宁,一手摸着下巴揣摸。   叶飘飘紧盯着那抹玫瑰身影,微微摇头:“那可不一定!”   冰峰之上,一女人困入险境,而峰下停着数辆宽大的马车,数名俊男美女却站在雪地中好整以睱的看戏,没有怜悯之心,也毫无帮衬之意,甚至还对眼前画面品头论足。   那场面,不可谓不说是一抹奇景!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被弓弩穿膛而过时,但见那女子腰身一斜,腰间长剑赫然出鞘,剑身奇特呈波浪状,随着她手指的动作猛烈狂舞,翻飞的剑气便如同海浪一样,一波高过一波的朝空中荡去!   空中传来“嘭嘭嘭”的撞击声,寒铁弓弩与剑气一碰,便被扫成了数截。   密集如影的弓弩直射,女子脸色丝毫未变,腾空飞起,一人翩飞在狭长的裂缝之中,长剑如蛟龙,气势若长虹贯日,将破空而来的尖锐刺破,化作一抹灰烟洒下去。   她的剑奇特,剑法更奇特,速度也奇特,身形快的仿佛一道幻影,玫瑰色泽在空中忽上忽下,变幻莫测。   “漂亮!”   方才还夸赞弓弩做的好,以为女子必死无疑的雪恨看到此情景,不由大赞一声,身若游龙,翩如惊鸿,着实漂亮!   西子夜却在此时眉峰皱的越发紧起来,这个女子,似乎有点眼熟?   “她手上的剑,是竹浪剑!”一直未出声的花迟突然轻声道。   夏蝶和绿罗惊诧道:“竹浪剑?那不是天下排名第八的剑吗?”难怪威力如此深厚!   名剑山庄所打造的剑,每一把都名扬天下,尤其是排名前十的名剑,均是举世无双的上上之剑,而且每一种剑都是独一无二的,世间再寻不出第二把。   以前,名剑山庄每一年的赏剑大会,都会有无数宝剑出世,这十把剑是这些年来最威力无穷的,剑一出世,便会被无数人轰抢,很快就消失在江湖之中。   自从前几年名剑山庄庄主削发休妻后,名剑山庄便再也没有铸过一柄剑,也不再办赏剑大会,是以名剑便更显珍贵。   排名第一的流冰剑,如今在叶宁手上,而这第八名剑也现世了,居然是在一名女子手里?   众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说竹浪剑?”西子夜桃花眸子骤然一抬,摇头失笑道,“按你所说,她应该是纳兰乐菱,在当年的赏剑大会上,庄主将竹浪剑赠送给了当今的武林盟主,而眼前的女子,纳兰乐菱正是盟主的亲传徒弟!”   “武林盟主的徒弟,听上去好像很霸气!”叶宁笑眯眯道。   “怕不止这么简单,纳兰……她和西楚皇室是否有什么关系?”叶飘飘看向西子夜。   西子夜闻言一笑,叹声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纳兰乐菱是西楚国最小的公主,纳兰痕的亲妹妹。”   说到这,他美丽的桃花眼忽地一黯,“据闻她打从就不喜欢皇室的规距,向往自由,待及荓之后便离开皇宫,随她师父闯荡江湖,我还是在数年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看她这么匆忙的往边关赶,想必也是得知了她哥哥的消息,回去救人的吧。”   叶飘飘听到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前面的烈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狭缝中的女子此时仍未脱险,弓弩被她击落,还不及停歇,山顶巨大的雪石轰然滚落,朝狭缝中直坠下去,砸向纳兰乐菱的头顶。   叶飘飘数了数,约有二十个巨大的雪石,她一个人根本挡不过来,那些人显然是要置她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却见纳兰乐菱凌空一个翻跃,跳到某一个雪石上面,又从这个雪石跃到另一个雪石,手中长剑飞舞,一剑气扫去便碎裂一个,纷气的雪块像冰雹一样散散落下。   可她只顾雪石,却没有看到身后巨大的雪石上,站了一匹雪狼,那雪狼一双绿瞳幽冶,张着大嘴,咧出锋利的狼牙,一见纳兰乐菱,纵身一跃朝她扑了过去。   这一幕突如其来,纳兰乐菱防不胜防,后背被尖利的狼牙划出深深的血缝,右手臂被雪狼咬在嘴里,狼牙之锋利,顿时就流出了鲜血。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   纳兰乐菱一失衡,整个人从空中摔落下去,而头顶的雪石无情的压顶而下。   叶飘飘见状,将暖袋抛给花迟,朝前飞身一跃,红羽丝如流光射向半空,一根缠住纳兰乐菱,一根从雪狼肚子穿腹而过,雪狼因疼痛张开嘴咆哮一声,从空中滚摔下去。   叶飘飘反手一掌轰碎头顶的雪石,红羽丝急收,将纳兰乐菱抱在怀里,退飞到众人身边。   狭缝顶端的人眼见纳兰乐菱被救,他们的计划失败,纷纷从顶端冒出头,站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的众人,挥了挥手道:“爱管闲事,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叶飘飘仰头看了一眼,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夏蝶,去会一会他们,不留活口!”   夏蝶和绿罗等人飞身迎上,在这冷寒入骨的大冬天,她们早想练练手暖和暖和了,雪恨也迫不及待加入,分明是悬崖一样的仰天俏壁,没有任何支撑的落脚地,冰雪滑而冷,他和众人却如入平地,长剑插入冰壁中,纵身一跃便是数丈之高,眨眼就到了山顶,与那些人交锋在一起。   以他们的身手,那些人简直就像砍冬瓜一样,一手一个。   山上的人也没料到这些人身手如此之高,打不过便想逃之夭夭,奈何雪恨是个很会记仇的人,他即出手,那些人焉有活路。   对于他们,叶飘飘根本不用担心,抬眸望了一眼,便垂头看向纳兰乐菱:“纳兰公主,你还好吗?”   纳兰乐菱嘴唇有些发紫,漂亮的脸上冷出了一层虚汗,揭开她的帽檐才看到,她眉目如画,五官精巧,如新月生辉,古书有云“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国”,用这话来形容都不为过。   花迟便在她身上几处速点,给她嘴里塞入一粒黑丸子,既然叶飘飘插手了此事,肯定是要救她的。   “雪狼的牙是有毒的,幸亏你遇上我们。”   纳兰乐菱咬牙站起来,捂着流血手臂看向叶飘飘,并没有端公主的架子,平静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只是……姑娘怎会知道我的身份?”   不看还好,一看清叶飘飘的容貌,即便纳兰乐菱是名女子,也不由怔愣了一瞬。那映在她眼里的女子,明若艳霞,肌肤晶莹似玉,美眸中带着妖娆的笑意,顾盼之间,有一番清冷高华的贵气,美艳不可方物。   仿佛周身环绕着一股高贵华丽又妖娆妩媚的光环,于是第一次相见,纳兰乐菱便给叶飘飘在心里下了个定论——自带圣光的女人!   几人见她痴愣,皆是菀尔一笑。   叶飘飘并不知道纳兰乐菱给自己的评论,好心情地拉开她的手,拿出手绢擦了擦,又替她包扎,挑眉看向西子夜,西子夜移步到她身边,笑看着纳兰乐菱:“公主,可还记得我?”   纳兰乐菱侧目看向西子夜,沉吟了半响后,恍然大悟又失笑道:“记得!大燕国第一妖孽,钱庄少东主,西子夜。”原来是皇兄的朋友,虽只见过一次,但像他这般风情万种的男子,她还真只认识这一个,因此印象深刻。   又似是想起什么,纳兰乐菱猛地看向西子夜,顾不上右臂上的伤,手中竹浪剑飞闪,瞬间架在西子夜脖子上,表情冷肃而冰寒:“我听说,皇兄是因为绑了大将军,夺了他的虎符,给你借兵三十万,才会被父皇打入天牢的?”   谁都没料到她的这个举动,众人一惊,纷纷往前一步。   “若你要为纳兰痕报仇,便杀了我吧。”西子夜不动也不反抗,轻叹了口气,妖孽的脸上面色有些难看,是他害了他的朋友,他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叶飘飘看到他脸上的愧疚,侧目朝纳兰乐菱道:“你错了,是他借兵给我,这恩是我欠你皇兄的,所以由我来还,你皇兄我一定帮你救出来。”   澹台逸如今不在了,那他的恩便由她来替他还上,况且与澹台沧澜对抗,原本也就是她的初衷。   纳兰乐菱回头看着叶飘飘,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是你?你就是叶飘飘?”大燕发生的事她听说过,据说澹台逸和叶飘飘齐手端了澹台沧澜,那三十万大军便是为他们所驱。   叶飘飘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冰雪,声音似有若无的透着凉意:“公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去救纳兰痕,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况且,你现在受了伤,要对付我们……”   她的话没有说完,纳兰乐菱清楚其中的意思,她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是非曲直她都明白的,当下收了剑,看着众人道:“今日你们救了我,这恩我纳兰乐菱记住了,一码归一码,恩我会还,但若皇兄出了事,这仇你们也逃不掉。”   “你放心,我必还你一个聪明漂亮的纳兰痕。”望着眼前恩怨分明的女子,叶飘飘轻笑了下。她不止要救纳兰痕,这西楚江山她也要插上一手。   “好,我信你!”纳兰乐菱漂亮的面上微一放松,那疼痛便袭卷上来,她皱了皱眉站起身要走,“皇兄身陷囚笼,我先行一步,告辞!”   身为西楚公主,这女子却毫不娇弱,飒爽豪气,眉眼间那抹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气让叶飘飘很是喜欢,当下笑道:“你确定你能进得去?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正是要赶去西楚国都,既然顺路又目标一致,不如一同做个伴?”   纳兰乐菱一听,微一点头,答的爽快:“好。”   她的衣服已经被雪狼撕裂,寒风袭卷,不免打了一个冷战,叶飘飘拿了貂裘给她换上,这时,雪恨和夏蝶也已经解决了上面的人。   叶飘飘抬头朝冰峰上的雪恨道:“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下来,尸体用雪掩埋。”   “你要他们的衣服干什么?”纳兰乐菱奇道。   “他们即派了人在边关截杀你,必定不会轻易让你进城,也不会让任何与纳兰痕有关系的人靠近,包括西子夜,所以我猜,他们很有可能封锁了边关,不准任何人进,也不准任何人出。”   ------题外话------   谢谢xiaoxiao1969妹子的票票,谢谢sg18698妹子的票票,谢谢心中眷恋妹子的票票,谢谢凌曦舞妹子的闪亮大钻钻,当然也谢谢13059232008妹纸的评价票,渣情爱你们哟~~啵一个~~   但素渣情想说,银家写文也很累滴,没有功劳没有苦劳,至少也有疲劳吧囧……   这四分的评价票票真心让渣情蛋疼加蛋蛋的忧桑啊,渣情介么爱你们,不要给渣情低分的评价票好嘛呜呜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5我是你们公主的儿子   “他们即派了人在边关截杀你,必定不会轻易让你进城,也不会让任何与纳兰痕有关系的人靠近,包括西子夜,所以我猜,他们很有可能封锁了边关,不准任何人进,也不准任何人出。”   众人一听,心下一觑,纳兰乐菱同样微惊,抬高音量道:“这也说明,我皇兄极度危险。”   “没错,皇宫的暗潮汹涌,屡见不鲜,怕是有人要对你皇兄下手了。”叶飘飘拿过花迟递过来的暖袋,示意叶宁上车,自己也径直走上了马车,临进去之前,朝众人笑了笑。   “出发吧,夜晚入关!”   西子夜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白天都进不了,晚上怎么进?”   “光明正大的进!”   晚上的边塞,风声更加的大了,叶飘飘等人及至边口时就舍弃了马车,换上了死去的士兵的衣服,迎着风雪往城门走去。   大雪未停,高靴一踩下去便是很大的一个坑,好在众人武功都不低,否则以边塞的这股冷寒,非要冻死不可。   冷风灌耳,在夜里仿佛鬼哭狼嚎,卷着雪花狂乱飞舞,她们从头到尾都换了个模样,边塞风大,出外的士兵都用宽大帽子和围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除了纳兰乐菱,叶飘飘众人换了衣裳,穿着士兵的衣服,远一望去,根本分辨不出来真伪。   边塞的城墙也很高,因是两国交战之地,城墙比国都的要严谨,城楼顶上守夜士兵众多,来来回回的巡视,不放过一个漏洞,旁边还有数个独立的观探台,上面也有三四个士兵把守,城墙旁边还有四五个烽火台,亦是重兵把守。   若直接从这里闯过去,显然是行不通的,边塞驻扎军队众多,一旦惊动了他们,即使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只怕也难以脱身。   大红灯笼照亮了大片天地,站在城楼下,叶飘飘扫了一眼高耸宽厚,气势冷沉的巨大城门,压低声音道:“果然是封锁了,这城门至少有七天没有动过。”   “小姐,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绿罗也压低声音问。   西子夜和花迟一声低笑,花迟轻声解释道:“大雪下了很多天,城门上结了很厚的一层冰,冰层呈一整块状,中间没有裂痕,显然城门许久没有开动过。”   纳兰乐菱赞赏地看了叶飘飘一眼,此刻的她穿着亚麻色的男人军服,用黑色围巾罩着脸,掩去了那绝丽容貌,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眸子,她们这一伙人个个都不能小觑。   “飘飘,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叶飘飘偏过头,看着纳兰乐菱眼底的信任,笑了笑。这时,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发现了她们,面朝下一声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站在那里干什么?”   “奉命出关捉拿纳兰公主!”叶飘飘仰头压低音量高喝一声,伸手一扯,动作略显粗暴的抓住纳兰乐菱的胳膊,作势狠狠的往前一推,“人已抓获,速开城门!”   纳兰乐菱还是穿了之前的玫瑰大氅,后背撕裂开,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沾了血丝,头发凌乱,双手用绳索紧紧的捆在背后,站在光火之下,看上去狼狈不堪,像是被人凶残的蹂躏过,因叶飘飘的动作,往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城楼上的士兵看清下面的情景,让人立刻开了城门,城门一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叶飘飘抓着纳兰乐菱往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大门紧闭的声音,大灯笼高高的挂在壁垒四周,将周围照得一片通红,有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握着长枪迎了上来,上下扫量了纳兰乐菱几眼,朝叶飘飘道:“她就是纳兰公主?”   叶飘飘点点头,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曲折蜿蜒的道口和周围的垒台,前面不远处便是城池,那城池很大,她们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主帅的议事厅在哪里。   “大将军……”叶飘飘看着眼前身穿铠甲的士兵,故意拖长了尾音。   曲柳闲在大燕与澹台逸一战大伤,为了防范大燕出兵攻打,这会肯定守在这边关,尚未回去国都,而这里也肯定有数目庞大的军队,是以叶飘飘猜测曲柳闲肯定在边关养伤,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士兵一听,接话道:“大将军在议事殿,跟我来!”   话音一落,那士兵转身即走。有人带路,叶飘飘自然十分乐意,与众人跟随士兵一起去了议事殿。   还没上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歌舞声,还有嚣张外露的笑声,听上去似乎有很多人,那隐隐透出的淫邪笑意让叶飘飘略略皱起了眉头。   到了议事殿,花迟和西子夜,夏蝶等人均留在殿外,叶飘飘则抓着纳兰乐菱准备进去,忽然那士兵回过头瞧见了隐藏在众人中间的小孩,眼底一惊,指着叶宁斥道:“这小孩哪来的?”   众人心中暗叫不好,花迟一手将叶宁护在身边,不料那士兵竟然道:“把他一起带进去!”   都已经到了这里,不能与他起冲突,叶飘飘也只好依了他,带着叶宁和纳兰乐菱一起走了进去,果然如同猜测那般,议事殿坐了很多人,两旁摆满了客桌,桌上放了各种糕点和酒,中间还有七八名女子在随着乐律跳舞。   曲柳闲也在,只不过他没有坐在主位上,主位上坐着的是一名年轻男子,长的面如冠玉,眉宇间有抹得天独厚的傲气,头上戴着玉冠,穿着藏青色的大氅,腰束玉带,怀里抱着一名浓脂香粉的艳丽女子。   叶飘飘和纳兰乐菱并排站着,感觉纳兰乐菱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她浑身的气息有些微微的变了。   看到几人进来,那男人眉眼连抬都没有抬一下,目光落在怀中女子身上,歌舞依在继续,倒是曲柳闲转过头看着几人,领人进来的士兵跪下禀道:“大将军,纳兰公主抓回来了。”   曲柳闲放下杯盏,视线望向旁边一脸倔犟又讶然的纳兰乐菱,笑道:“公主,太子殿下恭候你多时了。”   叶飘飘一听这话,微微抬眸扫了主位上的男人一眼,心里登时一个咯应,这看上去有些荒淫的年轻男子……是西楚国的太子殿下?   没人料到这太子会来到边关,只怕她们的计划会被变动了。   “太子不在宫中呆着,跑到这边关来干什么?”纳兰乐菱站在殿中央,扬起头厉声问。   主位上的男子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前面,一双细眸里闪着毒窒的光,阴侧侧的笑道:“本太子倒是要问问你了,身为西楚公主,不呆在宫中,总在外面随着什么狗屁盟主闯天下又是做什么?”   “呸!”纳兰乐菱朝地上啐了一口,冷着声音怒斥道,“不许骂我师父!”   她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了奏乐的琴,将殿中正跳的起劲的舞女通通赶了出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望着太子的眼神充满了怨愤,显然是与太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不和谐。   太子也不恼,依然紧紧抱着窝在他怀里的女子,当着纳兰乐菱和众人的面,俯低头狠狠吻住了女子的唇,轻咬到吸吮,手指旁若无人的拉开了女子胸前的衣裳,唇热如火,一路从嘴吻到脖颈。   下位的众人皆是呆若木鸡,看着狂放不羁的太子和女子的纠缠,只觉得口干舌燥,曲柳闲也不禁侧过头,轻轻咽了咽喉咙。   叶宁悄悄拉了拉叶飘飘,小声道:“娘亲,这个太子吻技好差!”   叶飘飘脑门一黑,压低音调道:“宝贝,非礼勿视!”   叶宁偷偷的笑了笑,在心里竖起小指鄙视爱显摆又吻技超烂的太子。纳兰乐菱却是别过头,脚下用力,朝旁桌上的酒杯一扫,两杯酒伴着她的怒吼声毫不客气的朝纠缠中的两人打了过去。   “纳兰池!你无耻!亏你还是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纳兰池头一扬,酒盏砸到女子头上,额角立刻就破了血,冰冷的酒随着鲜血一起从女子脸上滑了下去,女子叫了一声,尚沉溺在纳兰池**中的她半眯着眼睛,捂着头呜呜的哭起来,娇声道:“呜呜呜……好疼啊,太子殿下。”   一边哭泣,她还一边轻轻依偎进纳兰池的怀里,以求得到他的怜悯。   哪知纳兰池看到她满脸鲜血,非旦没有半分同情,还双手一松,握在她的腰间一把将她从桌前丢了出去,面上的嫌恶在那一刻毫不掩饰的昭露出来。   连看也懒的多看她一眼,末了,还用手帕擦了擦手。   “来人啊,抬下去,杀了!”冷鹜又无情的声音,仿佛杀人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   那女子爬起来,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要奴婢做什么都行,求太子殿下不要杀奴婢,放奴婢一条生路……”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唯有那恐慌的哭泣声还在殿上余音袅绕。   纳兰乐菱眉眼冷沉,看着主位上的太子痛怒难忍,像是要吃了他的肉一样,咬紧牙关道:“纳兰池!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残暴最龌龊的人!”   客桌上的众位军士似乎也被太子喜怒无常的举动给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公主和太子两相对峙。   纳兰池仿佛一点也不计较纳兰乐菱的口舌之争,那双眼睛分明清亮,却又藏着一触即破的戾气,嘴角恶意的勾起:“皇妹,你发泄够了吗?”   说完这一句,他朝纳兰乐菱身后看了一眼,盯着那抹小小的身影诧异道:“这个小娃娃是……”   话未完,他的视线凝向一旁的曲柳闲。曲柳闲也愣了一下,方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军营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唯一的猜测便是跟纳兰乐菱一起从外面抓回来的,只是方才太子与公主对峙,他也没好方便出声询问。   如今,太子这一句,他自己都有些懵了,目光看向叶飘飘,道:“哪来的小孩?”   此时的叶宁穿着月白色狐裘,上等的毛色裹住他小小的身子,精雕玉琢的脸上带着稚嫩和茫然,委屈地看着殿上的众人,那微翘的小嘴令众人即是喜爱又是心疼。   叶飘飘垂下头正要说话,刚张了张口,便听到叶宁脆嫩又沁甜的声音响起——   “我是你们公主的儿子!”   他的小手,笔直的指向纳兰乐菱!   “……”   叶飘飘闻言,脑门上一排黑线,宝贝你认错人了吧?啊?!就算你娘亲不是公主,也不能不认娘吧?!   被煞到的人又何止叶飘飘,满堂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便连纳兰乐菱自己都瞪圆了眼睛看着叶宁,曲柳闲也是目瞪口呆,纳兰池微睁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叶宁。   说他长得像公主吧?也不像,说他不像吧,那他又是谁呢?况且小孩的话虽然天真,但可信度却是极高的,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一点的小孩敢在这个地方撒谎,还是冒充公主的儿子,他们料定叶宁没有这个胆量。   再说,这娃娃长得这么精致漂亮,总不见得是个寻常百姓的娃吧?看样子也不像!   只是……这娃看上去约莫也有五岁了吧,纳兰公主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她不是尚未成婚吗?自古婚姻媒朔之言,父母做主,何况她还是公主,必须是皇上亲自指婚才可以!   这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皇妹,你可知身为公主,不经父皇宣旨,与外人私通,会是个什么下场么?”纳兰池声音凉凉的,带着几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所有人都看向纳兰乐菱,叶飘飘也黑着一张脸看着她,幸好是雪天,用黑布遮了脸,也无人怀疑出什么,否则以她现在的脸色,估计黑的像锅底了。   纳兰乐菱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的更大,紧盯着叶宁,满头凌乱的发配上她那副表情,着实有些好笑。   “皇妹,他的父亲是谁?他是你和谁的孩子?”纳兰池又问。   纳兰乐菱看了一眼叶飘飘,又看了看叶宁,向来干脆爽利的她也不禁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他……我们……”   “我是公主和武林盟主的孩子!”脆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哗——   满座哗然!   叶飘飘额角隐隐开始抽搐!   ------题外话------   谢谢水晶妹子的票票,谢谢夜儿妹子的票票和花花,谢谢wawachan妹子的票票,谢谢yihano妹子的票票,渣情谢谢乃们这些乖妹子的支持哈~~~   今天要说声抱歉,更的太晚了,加班加到很晚才回来赶,所以更的不多,今天公司发生了大事,所以要连续好几天加班,明天也要加班,所以这几天可能更不了太多,等这几天忙的差不多了,我会把之前更少的补上来哈~~   请妹子们继续支持渣情好灭,渣情爱你们!   最后渣情想咆哮一声:点到为止妹子你为神马不冒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6娘亲,你演的太好了   叶飘飘额角隐隐开始抽搐!   武林盟主和公主的儿子……儿啊你不仅乱认娘,你还乱认爹啊!   虽然很汗颜,但叶飘飘到底没有去否认,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纳兰池脾气古怪残暴,宝贝这样说反而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管他要不要对纳兰乐菱下杀手,公主的儿子,日后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最有利的筹码。   宝贝这一招,不可谓不高啊!只是……宝贝你也太奸诈了!毁人清白不留余地啊!叶飘飘在心里为纳兰乐菱和武林盟主默哀了一秒。   纳兰乐菱也没有否认,只是一张脸已经囧的无法形容,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心里却又有一丝偷来的些微甜蜜,她和师父的……儿子吗?   啊呀师父,徒弟对不起您老人家啊,您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却在今天被叶飘飘的儿子给一朝毁之怠尽了……   只是,若她与师父真的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儿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满堂的人都因这一句话瞠目结舌,震惊的目光在纳兰乐菱和叶宁之间来回巡视,西楚的整个皇宫和整个国都的人都知道纳兰公主性子坦率直爽,说话从不顾忌,与皇帝之间一直是水火不容,刚及荓便兀自离开,随师父傅凌天走入江湖,一年也才回宫几次。   这么多年,一直是和她师父在一起,这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年轻男女,身在江湖又没有那么多顾忌……   **什么的,情不自禁什么的……都是相当的有可能!   这样一想,众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也逐渐相信,这小娃娃很有可能真的是公主和武林盟主的儿子!   曲柳闲坐在桌前一脸惊悚,纳兰池望着眼前漂亮的叶宁,深吸了口气,虽然仍是难以置信,却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况且这事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望着众人错愕惊诧的快要瞪掉眼珠子,叶宁同学再次淡定地开口:“我爹爹说,你们若敢动我和我娘亲,他一定踏平你们整个西楚!”   其实这话里,叶宁所指的并非纳兰乐菱,而是指叶飘飘,只是议事殿的众人听不出来。   众人尚在惊愕中没有回神,猛一听这话又是一愣,纳兰池扑哧一笑,面上带着冷傲的鄙夷。   “傅凌天口气倒是不小,纵然他统治整个南方大陆的武林,武功甚高,对上我们西楚百万雄军,他又能有几分胜算?大言不惭!”   纳兰乐菱囧啊囧,叶宁小盆友你这是栽脏嫁祸啊!小小年纪实在太邪恶了!师父的一世英明这是要败在你手里的节奏啊!   叶飘飘却是在心中替叶宝贝暗赞一声好,把傅凌天这厮一起拉下水,她可是又多了一个盟友,而西楚国却是无形中添了一个敌人,无论傅凌天有没有说过这话,至少这个仇纳兰池肯定是记住了。   一个狂妄的人,永远都容忍不了另一个比他更狂妄的人在他面前猖狂!   傅凌天虽然不能与西楚百万雄军对抗,但他统治整个南方大陆的江湖,也绝不是个吃素的。   叶宁同学翘起小嘴,淡定如常:“我爹爹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这么回答,所以他说太子殿下可以试试看!”   纳兰池一怔,一双带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叶宁,分明是稚嫩的脸,可为何他却从这语气中听到了不可一世的轻狂,那种与他一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傲气!   他眯起眼睛,想再看得清楚一点,却又赫然发现小男孩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未脱的稚嫩和一脸害怕的茫然。   纳兰乐菱已经被叶宁噎的说不出话了,这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吗?叶飘飘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娃好阴险的感觉呢?   叶宁见众人满脸不愤,回头朝叶飘飘看了一眼,朝她抛了一个小媚眼儿,两人默契的一笑,叶飘飘朝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太子殿下,这傅凌天未免太猖狂了!”曲柳闲咽不下这口气,江湖和朝廷一直是互不相侵,这傅凌天大放厥词分明是没把他们朝廷放在眼里,尤其没把他曲柳闲放在眼里。   南征北讨,出生入死,掌管数以万计的军队,岂是他曲曲武林能够相提并论的!   “呵呵,好!好个武林盟主!来人啊!”纳兰池大声冷笑,藏青色的大氅袖摆随手一挥,将桌前的所有糕点和酒盏尽数扫到地上,望着跑进来的士兵怒道,“纳兰公主不知自律,与外人苟合,侮辱皇室血统,是为大罪,给本太子绑起来,至于这小孩,皇室决不承认外人血统,明日随本太子一同带回国都!”   一声令下,士兵抓着纳兰乐菱就要走,纳兰乐菱一人一脚踹了开,怒骂道:“滚开!我自己会走!”说完,又回头朝纳兰池道,“纳兰池,你身为太子,偷跑到边关会面曲柳闲,分明是想勾结造反!父皇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纳兰池视线居高临下的睨过去,神情萧鹜道:“边关会曲柳闲?呵呵,这个罪大得过四皇子与大燕勾结,背叛西楚来得重吗?纳兰痕抢夺虎符,擅自领兵三十万奔赴大燕国,这已经是死罪一条了!皇妹,你虽闯荡了数年江湖,却仍是太天真了!”   纳兰池像是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勾着嘴角从屏风后离开了,纳兰乐菱在原地愣了半响,是了,她怎么忘了,父皇那个人眼里从来没有亲情,皇兄擅自夺虎符出兵,等于是向他宣战,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纵然皇兄并没有背叛谋反之心,可看在天下人眼里,看在父皇眼里,皇兄已经是百口莫辨了。   “快走!”后面的士兵推了她一把,已经被太子判了死刑的公主,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如同随时可以削成两半的平民,再无尊贵可言。   纳兰乐菱猛然回神,狠瞪了那士兵一眼,侧头看向叶飘飘,叶飘飘回她一个镇定的眼神,拉着叶宁,走上前押住她的胳膊,同那士兵一起将她领了出去。   “放心,我答应过你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皇兄,绝不食言!”叶飘飘压低声音,嘴唇轻轻从她耳侧划过,“公主先委屈几天。”   纳兰乐菱耳窝感到一股温热,偏过头看着她,叶飘飘的眼睛极美,眼睫浓密如蒲扇,虽然未做任何修饰,但那眼线却是天然的漆黑,透着自信和慧黠,让她毫无保留的相信和信任。   点点头,她不再反抗,只任几人将她押着下去,关进了一间房,然后紧紧反锁。   等众人一走,叶飘飘站在台阶前看着等候在外面的花迟等人,指着身边的叶宁大声道:“你,臭小子!今天晚上跟我们兄弟几个睡!明早随太子殿下回国都!”   “哼,谁要跟你们睡!我要娘亲给我暖床!”叶宁站在台阶前,噘着嘴故意大声反驳。   叶飘飘暗笑,小样儿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面上却怒道:“还暖床!从今天起再没有娘们儿给你暖床了,给我走!”   说着,一把将叶宁撸在腋下夹了起来,往军营住处走去,身后的花迟等人见状,个个抿紧唇忍着笑,跟着叶飘飘离开。   夜色浓墨,火光映天,周围巡逻的人从身边一排排走过,待刚过去没多久,叶宁从她胳膊弯里抬头,轻声笑道:“娘亲,你演的太好了,完全都不像我娘亲了,倒像是一个糙老爷们儿!”   “……”叶飘飘神囧,宝贝,你确定这是在夸娘亲吗?糙老爷们儿,你娘有那么糙吗?   “宝贝,明天随那个暴力狂回国都,你怕不怕?”宝贝明天随纳兰池走,她们这些人肯定不能陪在他身边,他一个人还真有些让她不放心。   叶宁嘿嘿一笑:“娘亲,宝贝不怕,宝贝一定让那个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叶飘飘会心地笑了笑,也对,以她家小男子汉的这股狡诈,倒霉的绝对是纳兰池!而且纳兰池即然决定带宝贝回国都,在路上绝对不会对宝贝动手。   摸了摸叶宁的头,叶飘飘悄声道:“到了皇宫要好好保护自己,娘亲随后就会赶来。”   “放心吧,娘亲。”   几句话刚落,那军营士兵宿地已经到了,几十个人睡在一个宽大的房内,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十张冷炕头,其余人已经睡的沉了,有些甚至发出沉重的鼾声。   叶飘飘皱了皱眉,伸手一弹,红羽丝飞出,带起一股淡淡的黑色烟雾,飞快扫过两排睡得正沉的众士兵,顿时,鼾声全无,一个个像死了般,突然变得死气沉沉。   “好了,今天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等纳兰池一出发,我们随后就动身。”无奈地朝众人耸耸肩,叶飘飘转身朝炕上走去。   如果不是宝贝必须留在这里,他们今天晚上就该动身了。   花迟扫了眼周围,素手一挥,原本盖在其他士兵身上的床单全部飞起来,在周围迅速围成了几间房,炕上也铺的整整齐齐,与前面的那些士兵完全避开,厚被子也全部飞到了叶飘飘众人这边。   可怜那些士兵们全部都变成了光着膀子睡觉,这大冬天的,不冷死也得冻僵。   雪恨叹口气:“唉,我可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睡这破烂地方,这纳兰池,不把他剁碎了完全不能解我心中气愤,等到那一天,看我怎么整死他!”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单被,叶飘飘听得好笑,提声道:“睡吧,何止纳兰池,这整个西楚到时都要听令于我们!”   ------题外话------   谢谢sg18698妹子的票票哈~~九爷明天出来,听闻最近很多妹子们要考试了,来段小祝福饱饱眼福好咩~~   澹台逸:金榜题名!   叶宁:金榜题名!   叶飘飘:金榜题名!   纳兰乐菱:逢考必过!   花迟:逢考必过!   雪恨:逢考必过!   西子夜:逢考必过!   十三卫:逢考必过!   柔妃:逢考必过!   最后阿情祝各位妹纸:逢考必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7请主子降罪   一夜轮回,第二日清早,那间房的士兵十个有九个染了风寒,浑身冻出冻疮。   叶飘飘众人依然着男人打扮,穿着士兵的衣服,没事人一般送纳兰池带着叶宁回国都,曲柳闲亦随他回去,纳兰乐菱依然被捆绑起来,用一辆马车关押起来秘密回国都。   等纳兰池的大部队一走,叶飘飘与花迟等人立刻换了衣服,潜藏在纳兰池的部队后面,一来顺道,二来可以随时保护叶宁,就这样跟随众人一起去了西楚国都,只不过纳兰池完全没有察觉而已。   临走之前,叶飘飘吩咐夏蝶和绿罗道:“从这里到国都,你们沿途将纳兰乐菱和傅凌天之间的事散播出去,并以纳兰池的立场扬言若傅凌天再不出现,便杀了纳兰乐菱和他的儿子!”   夏蝶和绿罗一抽,这分明就是小姐想借刀杀人!   “小姐,若傅凌天不出现呢?”夏蝶问,“况且,他根本没有儿子,他知道这其中的作假把这当成谣言就不会来了。”   叶飘飘意味深长的一笑:“他会来的。”竹浪剑这么名贵的东西,他都舍得送给纳兰乐菱,可见他对这个徒弟的重视程度绝非一般,就算他知道没有儿子,纳兰乐菱的安危,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一路从边关到西楚国都,所经历过的郡县和城池,都会被夏蝶和绿罗等人肆意散播一番。   而此时的纳兰乐菱尚不知道,她和武林盟主傅凌天的事已经在整个西楚传得沸沸扬扬。   ==   大燕国的天不比西楚,即使寒冬腊月,冷风阵阵,却偶尔能见到若隐若现的太阳光线,半点雪花都没有。   惬意而悠远的白云下,一座恢宏而巨大的山庄静默立于小山峰之上,山川,大海,森林飞鸟,海鸥,该有尽有,全面俱到,山庄四周用巨高的墙将庄内的一切包围起来,仿佛把整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缩小容纳在那座山庄里了。   从半空中看去,那座山庄亭角飞檐,楼宇绵延,比皇宫还要大上几倍,金字塔式的楼阁一栋连着一栋,楼阁的后方便是一望无垠碧蓝的大海,站在楼阁上往四周望去,只觉一览众山小。   那景致神奇而秀丽,气势雄伟磅礴,美丽而壮阔!云雾缭绕间,仿若入了九重天宫仙境!   就在这山庄内的最中央,一栋最霸气的楼宇矗立于水湖之上,楼宇四角飞檐,琉璃瓦上雕刻着两条巨大的九爪金龙,呈飞龙蓄势待发之势,一眼望去,让人震慑之极。   那楼宇的二楼,四扇房门微微敞开,带着冷意的轻风拂过窗台前的纱帘,吹进入屏风后面,一袭淡绿色华贵狐裘的女子坐在床沿,一只细白的手轻轻替躺在床上的男子掖了掖被角,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屋内烧着炭火,暖和了整个室内,可冷风仍旧顺着屏风拂过她的脸颊,一缕发丝从耳侧掠了过去,她的鬓间竟有了一根长长的白发,她用手拨了拨,浑不在意那根白发,只望着床上双眸紧阖的男子叹了口气,神情间是化不开的哀愁。   她的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着紫罗兰锦服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绝丽,一双眸子黑亮如晶石,在眼眸的底层却又似藏着些什么,带着几分瞧不清的朦胧之美,下颚弧形十分完美,嘴唇不厚,却很饱满,红润而诱人。   “柔妃娘娘,您别担心,经过君诺少爷的调息,以王爷的功力很快便会恢复的,柔妃娘娘,您已经多日没有睡好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云绯在这里守着王爷。”穿着紫罗兰锦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绯。   柔妃听了这话,又轻轻叹了一声,那会被澹台沧澜囚禁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惶惑不安过,仿佛将这一生的叹息都在这一个半月用尽了。   “逸儿没醒,我如何能安心歇息。”   云绯瞧着床上眉目紧闭的男子,脸上微微有些苍白:“王爷若看到您这样忧心,他也会很难过的。”   “我没事。”柔妃回过头看她,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嘴角露出一抹轻淡的笑,“云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也是许久没有歇息好了,下去歇着吧。”   云绯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柔妃一直守着他,可柔妃却时时刻刻坐在床沿,连用膳喝水都在床前,离开也仅仅是迫不得已的那几刹那。   一个月余下来,她已经憔悴了许多,若让澹台逸知道,会不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柔妃娘娘?   自从一个多月前,君诺将澹台逸救回来,他便一直没有醒过来,当她看到他浑身是血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心跳也在那一刻停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受伤!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受伤?   从君诺口中得知他受伤的答案时,她几乎难以置信,他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损,还被那女人打了一掌,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到,腹部那一剑洞穿而过的伤也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是谁?是之前他口中的叶飘飘吗?   云绯难以想像。他因为坎坷的经历而冷血无情,人类的命在他眼里就如同蝼蚁,从来就没有半分情意可言,对她也一直很冷淡,尽管她救过他的命,又为柔妃受伤。   他对别人冷心冷面,从不假辞色,她一直以为他那样的男子,就是冷漠无心的人,肯回答她的几句问话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已经是最大的特别,却没想,他也是有心的,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赴汤蹈火,为了救她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仅有的一点特别,与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多么的可笑!   云绯眼底一黯,胸腔里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瑟,忽然就嫉妒起那个女子,即便她没看见过那女子的面貌,即便她们两人根本从未谋面。   第一次,她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嫉妒。   她看向床上的男子,他的容颜依旧绝美如神,只是添了抹难以形容的苍白,俊美无俦的凤眸紧闭,看不见里面的一丝波澜,薄唇紧抿,比他平时更显冷清而绝望。   王爷,王爷……你醒来看一看云绯,睁开眼睛看看云绯……   心底有无数的纳喊,云绯很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抱住那个俊美的男人,可是不能,不可以。   深吸口气,她痛心疾首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压制住心底那不为人知的狂烈爱慕。   就在她心绪百转千回的时候,一道低声的轻咳在二楼的楼宇里轻轻响起,云绯一怔,快步踱上前,柔妃已经先她一步,抓紧了躺在床上男子的手。   “逸儿,逸儿!”柔妃脸上浮上一丝喜色,半喜半忧的紧张地望着澹台逸。   澹台逸长长的睫羽微弱的扇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绝美凤眸顿时拨云见雾,映入两人的视线。   没有血色的唇依旧紧抿,他望着眼前的柔妃,缓缓坐起身,刚坐好,腹部和胸口便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凤眸微闪,眉宇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一直守在一楼的君诺等人耳力何等厉害,听到柔妃的呼喊,立刻飞一般从一楼奔了上来,看到已经醒转坐在床上的主子,十三人走到床前,动作整齐,一掀袍摆,齐齐朝前跪了下去。   “属下该死!未保护好主子,请主子降罪!”十三人齐声道。   澹台逸冷淡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他们起身,只是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云光似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他才淡淡道:“本王睡了多久?”   “逸儿,你已经睡了一个半月了。”   君诺尚未开口,柔妃便轻声答了一句,想着他这么久一直未曾睁开过眼睛,心下一酸,两滴清泪便缓缓从脸上滑了下来。   这一个半月以来,她连眼睛都不敢合上,每次挨不住睡着后,在梦里都是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她便又惊吓着醒过来,如此反复,她的精神也比从前糟糕了许多。   可他一直未醒,她好怕……他这一睡是不是就醒不过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那抹恐惧,她被澹台沧澜囚禁,折磨了近六年,死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和她的儿子团聚,若是她活了,儿子却死了。   那么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王爷,您终于醒了,您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把云绯和柔妃娘娘吓坏了。”云绯站到床边,满心欢喜,双眸璀亮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澹台逸目光没动,依旧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一丝轻淡的笑容。   那笑虽淡,却如同冰雪之中的千年独莲猛然盛开,美到了极致。一时间让众人都看得呆了一下,主子的笑容本来就少,除了对着叶飘飘,他何时笑得这么温柔过?   “逸儿,醒了就好,你饿不饿?伤口是不是还很痛?君诺,你快来给逸儿看看。”柔妃看见儿子笑了,心里自然跟着开心,可他伤得那么重,即使醒了,她仍然放不下心。   “是,夫人。”   他们十三人一直在庄内,所以从不管江湖进行的那些规距,尊重柔妃是因为她是主子的母亲,皇宫的纠葛与他们从不相干,因此他们一直称柔妃为夫人。   君诺应了一声便要上前,刚站起,澹台逸便制止了他,收回目光,凝声问道:“把这一个半月发生的事说来听听。”   君诺脸色一变,朝身后的十二人看了一眼,那十二人也有微微的变色,澹台逸看着众人的脸色,凤眸微凝,沉声道:“说!”   ------题外话------   谢谢15251529627妹子的花花和票票,谢谢764645699妹纸的票票,谢谢2423828079兰的票票,谢谢鬼火烈炎色妹纸的大红花花,你们家九爷出来鸟~谢谢各位妹纸的支持喔,渣情爱你们,么么~   这两天更的有点少,渣情自己也挺惭愧的,今天加班加到很晚,只赶出来这些,有点晚了,对不起啊。   先原谅渣情几天,等这几天忙的差不多了,渣情加更好不好?   谢谢亲爱的妹子们支持,真的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8绝不让她一个人孤独   君诺踌躇了下,微垂下头,绷紧头皮如实禀道:“属下对朝廷施压,派人帮澹台跖坐稳了皇位,不久他便迎娶陈素素为皇后,西楚国和夏国以及另外西方的几个国家都按兵不动,审时度势,只要属下派的那股势力向外施压一天,诸国查不明情况,暂时都不敢冒着危险轻举妄动。”   他的话落,所有人都看着澹台逸,却见他神情冷漠,淡声道:“没有了?”   君诺头皮一紧,垂眸道:“还有,属下查了那日七里竹林里的毒雾,是来自未央国的人。”   澹台逸似是早已在预料之中,并未见有丝毫惊讶,一双凤眸波澜不惊,只是周身的气压却突然低了几分。   “叶飘飘呢?她还好吗?”   君诺身后的锦梨十二人听了这话,全部一致垂下头不敢再看澹台逸,君诺拼死往后看了一眼,见众人都是一副没有人敢出头的缩头乌龟样,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谁说做老大好,老大就是来给兄弟当炮灰垫背的!   云绯听了他的话,面上掠过一抹灰暗,心中苦笑连连,他受伤,她茶寝不知,他却没有半句问候,一醒来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个叶飘飘,只有那个在他重伤后都不来看他一眼的无情女人!   “叶小姐……她……她去了西楚国。”君诺心中一横,挣扎着将事情说了出来。   澹台逸凤眸一动,她去了西楚国?去西楚国做什么?   侧头看着君诺,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君诺接收到主子刀锋一般的眼神,只觉得背后有些隐隐发凉,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主子到底想听什么?   君诺实在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了,叶飘飘去西楚国的目的,他又不知道,难道主子想知道叶宁小公子的信息?   想到这,君诺正了正色,道:“叶小公子也随叶飘飘一同去了西楚,不过却单独一人与西楚太子进了皇宫。”   “他独自一人进了皇宫?叶飘飘呢?”澹台逸微微蹙眉,皇宫里的暗潮汹涌他太清楚了,无论是大燕还是西楚,都逃不过争权夺利,叶宁还那么小,尽管很聪明,但若身陷皇宫中的争斗,宫里的人想杀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虎中谋皮太危险,叶飘飘竟然放心他一个人。   “回主子,叶小姐与西子夜,花迟和雪恨等人安扎在西楚国都,具体要做什么,属下不清楚,不过……叶小姐一路散播了纳兰乐菱和傅凌天相合的传言,傅凌天如今不知去向,虽然他人尚未现身,但南方的整个武林都已经蠢蠢欲动。”   君诺的话落,楼宇里静默无声,只余下众人刻意放低的呼吸声,锦梨和余琛等十二人在身后不敢抬头,他们都知道,主子对叶飘飘是不同的,因此刻意派人留意了叶飘飘的动向,以免主子醒来后,他们答不出来扒了他们的皮。   主子生气后有多可怕,他们实在不敢挑战。   他们也斗胆猜测了事发那日的情景,据他们观察,七里竹林里那个蒙面的黑衣女子,可能就是叶飘飘,能让主子那么在乎的女人,除了叶飘飘还能有谁。   只是……主子因她而伤,若不是君诺从他们家族里拿出救命丹药,加上他们十三人几天几夜轮流为主子输送真气,恐怕主子性命堪忧,是以他们并没有把主子没死的消息告诉给叶飘飘。   现在,看主子这情况,即便叶飘飘伤了他,他还是甘之如饴,若让主子知道,他们擅自在全天下放出主子已死的消息,那后果……   澹台逸幽深溢着华光的凤眸敛下去,沉吟了片刻,掀开锦被从床上站起身,因重病在床,他只着了简单的白色里衣,腹部因他的动作,伤口有些微的开裂,立刻就沁出一团鲜血,印在白色里衣上。   那样鲜艳分明的对比,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柔妃心疼不已,走过去扶着澹台逸,拧起秀眉道:“逸儿,你重伤还未愈,快躺下,若有什么事情,吩咐下来就是,你看这一动,伤口又裂开了。”   “母妃,我没事。”   澹台逸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她扶着的手臂,往前几步,伸手拂过屏风上面摆放着的一件黑袍,缓身穿在身上。   柔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太过睿智独断,拼尽了多年的心力才得来了现在的一切,从如履薄冰的日子一路走来,使得他变得孤僻冷漠,如今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云绯见状,立刻拿出一件他喜欢穿的紫色披风给他披在肩上,绕到他前面给他系上锦带。   “外面风大,披着这个,以免染上风寒,加重伤口恶化。”云绯第一次靠他这样近,双手给他系着锦缎,眼角余光可以看到他弧线优美的下颚,还有那两片薄凉而又迷人的双唇,脸上飞上一层绯红,心跳便突然加快了,她敛下眸子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   云绯声音柔柔的,动作也十分轻柔,秀丽端庄,让人一看便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只是这个人,却从来都不包括澹台逸在内。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随意的便将她系好的锦带解开了,丢在云绯手上,澹台逸命人拿了一件白色狐裘披在身上,朝君诺道:“动身,去西楚国。”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白色狐裘衬上黑色锦袍,越发显得他尊贵逼人,一头柔滑的长发披散在狐裘上,得天独厚的气势油然而生,他甚至不需要过多的动作,只是一个眼神,便已能叫众人臣服。   云绯看着手中的披风,又望一眼身边身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受伤,这男人从醒来连水都不曾喝一口,心中想的,念的,始终都是那个叶飘飘,现在还要为了她,不顾身上的伤赶去西楚国与她会面吗?   云绯暗暗咬牙,突然很想见一见这个轻易就能住进他心里的女人,到底长了怎样的三头六臂,为何能迷住像澹台逸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   君诺犹豫道:“主子,您的伤?”   柔妃皱起眉,担忧不已,温婉的脸上也浮上一丝恼怒,赶忙道:“逸儿,你才刚刚醒来,先休息几天,养好了伤,你要去哪里,母妃都不管,但是现在你要在庄内好好给母妃养伤,哪里也不许去。”   她的语气里有些微的强硬,澹台逸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冰冷的嘴角露出一缕笑容,放低音量道:“母妃,伤口不碍事,不要担心,我去把你的小孙儿给带回来。”   柔妃一愣,想到叶宁那张精致的小脸,心中也是一柔,那小娃娃与逸儿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说起那小娃娃,她还来不及问逸儿一句,小娃娃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要去也不急于这一两天,你这伤实在是让母妃放心不下。”   “母妃。”澹台逸轻轻叹了一声,握了握柔妃的手,安抚道,“现在正值乱世,叶飘飘在西楚国我不放心,我答应过她,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只要我活一天,便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   柔妃见过叶飘飘,对叶飘飘的印象也是极好,听他这般说,当下便知道她的逸儿兴许是对那女子动了心,认了真。   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她自然也很乐意,只是……若叶宁不是逸儿的孩子,那么叶飘飘便是个有夫之妇,况且听说他的伤也是因为那个叶飘飘……这多少让柔妃心里有些嗝应……   “母妃相信她是个好女子,但是你要答应母妃,无论如何,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母妃也会很心疼的。”   柔妃想问关于叶宁的事,几次张口看见他眼底隐藏的急切,便又没有问出来。   可是……   她转头看了看云绯,她一直看在眼里,这云绯只怕也是喜欢逸儿的,若逸儿选了叶飘飘,那云绯又怎生是好?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决断吧,柔妃摇了摇头,又低低的叹了一声。   云绯听了澹台逸的话,顿觉得酸楚不已,咽下那股难言的酸瑟,她温柔的笑了笑,道:“王爷,带上云绯一起去好吗?云绯也想去西楚看看。”   云绯的脸上带着期待,澹台逸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便道:“云绯,你留下来陪着母妃,此行君诺十三人跟着便已足够。”视线转向君诺,他吩咐道,“让左堂和左奕留在大燕保护澹台跖,不要让世人知道,本王还活着的消息。”   君诺一惊,抬头看向澹台逸,手心里冒出一层淡淡的冷汗,他还没说,主子竟然就已经知道他散布了主子已死的事。   只不过……按主子这意思,是不会责罚他了?   澹台逸似是猜中他心中所想,瞥他一眼,冷淡道:“此事你做的很对。”   敌人一直隐在暗处,他只有卸下敌人的防备,才能将其一举击溃。   他若一死,诸国必定放松警惕,这一次连未央国都参与进来了,可见大燕现在正处于一触即发的风口浪尖,若诸国联盟进攻,大燕将岌岌可危。   只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答应过她要守在她身边,既然他没死,又怎能让她一个人去奋战。   他说过,他的命只留给她,永远都是。   她若有恙,他定覆天!   ------题外话------   谢谢凌曦舞妹子的花花,谢谢時光纪妹子的三张票票喔,谢谢smile7426妹子的票票哦,谢谢2423828079兰妹子的评价票票哈,谢谢冷小夕妹子的评价票票哈~~渣情爱使你们鸟~~快让渣情大么么个!   等着渣情,还有几天忙,渣情后面万更来弥补哈~~   对了,今天平安夜喔!渣情代表各位主角们祝妹子们平安夜快乐!送上大红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89诛雀台雌雄双剑   就在澹台逸从山庄出发后不久,大燕京繁华的街道上。   一个满面黑灰的少年乞丐翘着二郎腿坐在桥头,身旁放着一个缺了一半的破碗,身上棉衣破破烂烂的,左一个补丁,右一个补丁,背后甚至还有几个没有补好的破洞。   冬天的风萧瑟难捺,他却也不觉得冷,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哼着听不清含义的小曲,心情甚好的数着手心中的铜板儿。   他的五官轮廓其实很好看,只是满面灰尘遮去了他的俊俏,那微微翘起的知足小嘴,细看之下还有几分讨喜,漆黑的眼睛看着一串串的铜板儿,笑得眯了起来。   把铜板儿用一根野草藤蔓一个个窜成一串,他抬起手,提在手掌中满意的摇了摇。   这个重量不错……他很喜欢。   可能真的是心情极好,他看着看着,又不由得学着某人吹了一声口哨。   这少年乞丐,正是当日在街头上,抱着雪恨大腿哭嚎,又让叶宁赔偿精神损失和伤残治疗费的乞丐。   突然——   一片阴影压了下来,遮挡住了这冬日里仅有的一丝阳光,他视线一滞,迅速收起铜板儿,贴身藏到了怀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挡住他阳光的罪魁祸首。   两双精致的白色长靴,上面绣着五彩祥云,烟霞色的薄狐衣裳,这衣料像是云雾做成的一般,看上去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丝毫重量,两人腰间都缀着宝石,玉带束腰,长发笔直从耳侧落到胸前,一个身子窈窕,一个身子颀长,是两名年轻人,一男一女并排站在他的破碗面前。   那女子容貌倾城,浑身气息清冷脱尘,双手环胸,抱着一柄漂亮的缀着长须的长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那男子亦是清俊潇洒,眉眼间说不出的淡漠,如同仙境走出来的两人,完全不沾半点红尘的纷扰。   他同女子一样,亦是双手环胸,抱着一柄一模一样的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股子绝尘味儿令少年乞丐怔了一下,又缓缓笑了起来。   “雌雄双剑,好剑好剑!”摸着下巴打量了几眼两柄绝世好剑,少年乞丐眨着眼道,“两位仙人来迟了。”   少年乞丐看着两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又在胸前的衣襟内搜寻了半天,终于掏出一片金光闪闪的小巧的金叶子,叶子的形状极是好看,尾尖微微上翘,是一片枫叶的形状。   金色的枫叶,以金叶子为武器的,这世间也就只有一个人用。   站在少年乞丐面前的一男一女眉宇一动,抬头对视一眼,男子终于开口说道:“江湖中知天下事寻天下踪的万晓瞳原来就是你这副模样儿,我们家小少主在哪里?”   “诛雀台的仙人果然非同凡响!”少年乞丐望着眼前飘逸楚楚的两人,赞扬的点了点头,看着两人嘿嘿一笑,“想知道你们小少主的下落啊?”   说到这,他的视线落在身旁的破碗上,眼眸动作间的深意不言而喻。   女子看到他的动作,松开环着的双手,提着剑柄敲了敲他的破碗,说了一句:“我以为万晓瞳不识人间烟火,没想到竟是满身的铜臭味儿!”   少年乞丐深以为然:“凡人岂能与仙人相提并论,我万晓瞳一介凡夫俗子,当然不能免俗。”   男子听到这,冷淡的神色一松,指尖一弹,一枚炫目的珠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叮咚”一声落入脚边的破碗中。   少年乞丐目光一亮,是一枚金珠子!   他唇角一扬,笑弯了一双漆黑的眼,动作迅速的从碗中拿出金珠子,习惯性的放在嘴里咬了咬,又在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口水。   “仙人出手,绝非凡物!”   笑着将金珠子收进怀里,他抬起头朝两人笑道:“你们小少主,现在和他母亲一起去了西楚国。”   “然后呢?”男子挑眉,这就没有了?西楚国那么大,具体在哪里他还没有说。   “这然后嘛……”少年乞丐的目光落到自己的破碗上,牵起嘴角嘿嘿一笑,言下之意,那颗金珠子还不足够买到他的这条消息。   男子神色一凝,随手一抛,“叮咚”一声,又一颗金珠子落进破碗中,他看着少年乞丐淡淡道:“有句话叫做一口吃不成胖子,获利太大,是会付出代价的。”   少年乞丐喜滋滋地把金珠子收起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眉开眼笑道:“我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多谢两位仙人。”   “再不说,我怕你等下连拿这两颗珠子的手都要没有了。”女子手中剑柄一提,长剑轻轻的搭在了少年乞丐的肩上,一双漂亮的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诛雀台的人怎能杀生,紫苏仙子淡定,淡定!”少年乞丐两指捏着剑柄,肩膀一斜,嘿嘿笑着把长剑拿开,对着女子道:“你们小少主,如今正身处西楚国皇宫,纳兰太子的身边。”   两人听闻,握着剑转身离开,少年乞丐在身后朝两人挥了挥手,以为两人看不到,还做了个鬼脸,岂知紫苏突然停住脚步,转回头瞥了他一眼。   微微弯起嘴角,紫苏说道:“万晓瞳,后会有期。”   “不不不,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少年乞丐忙摇了摇手,打着眯眯笑。   开玩笑,这回坑了他们两颗诛雀台的金珠子,下回再见面,估计会被她给灭了,为了小命,还是不要见的好哟。   紫苏看他一副最好老死不要相见的怂样,冷淡地勾起唇。   “放心,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   西楚与大燕的皇宫也有所不同,大燕的气派壮观,而西楚则更倾向于奢华,所有宫殿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像一副繁华的巨大画卷,无论哪一处都尽显高调张扬,就像西楚的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   叶宁来到这座皇宫内已经有好些天了,纳兰池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在太子宫里也没有人为难叶宁,那些太监宫婢们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都喜欢的不得了。   叶宁跟着宫婢们转悠了几圈,宫内的形势已经完全掌握在他的脑海里,这天,他和纳兰池正在用膳,忽然有太监来传,要纳兰池正宫中面圣,说皇帝找他。   纳兰池连饭也顾不上吃,赶紧就随太监一同离开,叶宁见状,笑眯眯道:“太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玩。”   纳兰池一愣,回过头看着叶宁,挑起半边眉毛,低笑道:“宁儿,本太子知道你聪明,想进宫认皇爷爷?那是不可能的,连本太子都不承认你,父皇自然也不会理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皇亲国戚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纳兰池觉得叶宁并不像表面那样懵懂,甚至叶宁是他活了二十几年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只是孩子终归是孩子,有个皇帝外祖父,是谁都会想要相认的吧。   叶宁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个纳兰太子真是想太多啊!皇亲国戚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浮云啊,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西楚国皇室,脑瓜子到底什么构造啊,满脑子都只有皇位,迟早死在皇位上!   “你笑什么?”纳兰池回头望着他一脸的天真无邪,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叶宁弯起小嘴,笑得十分甜美:“宁儿在笑那个大太监。”   纳兰池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来通传的太监脸色都快黑成了猪肝,显然是事情紧急,遂不再与叶宁多纠缠,转身即走。   却听得背后叶宁问道:“太子,宁儿可不可以自己去玩?”   纳兰池步子迈的急切,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叶宁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子,勾起嘴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待纳兰池一走,叶宁便赶紧动身,和几个太监一起四处去晃悠,叶宁有意引导,晃着晃着便将太监们引去了天牢处。   西楚的天牢似乎是在地下,门口守了两排士兵,黑沉厚重的大门隔住了视线,门上雕刻着两只恶鬼,张牙舞爪,看上去有几分阴森。   门口士兵看到几人,忙上前一步拦住,喝道:“天牢重地,闲人勿入!擅闯者杀无赦!”   叶宁站在那凶神恶煞的士兵面前,扬起精致的小脸,用天真的表情,学着纨绔少爷的模样吓唬道:“大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几个士兵听了这话,不禁一愣,在深宫之中一般敢用这种口气这种姿态说话的,份位都不会小,而且这小娃娃穿着打扮尊贵无比,又有太子身边的太监跟着,莫不是真的身份不简单?   几人对视一眼,领头的士兵表情微微有些松懈,却仍是梗着脖子道:“无论是谁,擅闯禁地,都不行!”   “大胆!”叶宁依旧学着纨绔少爷的模样一声怒吓。   随身的那几个太监看到叶宁生气,也不禁尖着嗓子跟着怒喝一声:“大胆!敢这样对我们公子说话!”   虽然他们不明白叶宁的身份,但他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孩子,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太子不敬!   士兵们眼见太子的人都帮小娃娃说话,一时间也摸不清楚状况,愣了半响,才微微低头道:“不知是哪家公子?要进天牢可有皇帝的口谕?”   ------题外话------   谢谢冷眸伊人泪妹子的花花,谢谢byl妹子的票票,谢谢13983569916妹子的评价票票和月票票哈,谢谢各位支持正版的妹子哈,谢谢潜水的留言的妹子,多谢大家的支持喔,渣情爱你们~~   今天圣诞节喔^w^渣情代表各位主角们祝妹子们圣诞快乐!飞吻(^3^)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0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   这话一出,便连跟着叶宁过来的太监也一并看着他,叶宁心中暗笑,面上表情却冷肃凶恶,像极了富贵子弟中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   “我是你们公主的儿子,此次进宫是授我娘亲的命令,来看望纳兰四皇子!赶快给我开门!小心我告诉太子大舅舅,砍了你们的脑袋!”   士兵们和几个太监听闻,都是一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公主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怎么皇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低头一看叶宁如此精致漂亮的模样,赶忙往后退一步,躬身道:“原来是小少爷,奴才眼拙,请小少爷恕罪。”   “嗯。”叶宁像模像样的点点头,指着身后的黑沉铁门道,“开门吧,我看一看小舅舅就出来,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守门的士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人,犹豫道:“这……小少爷,没有皇上的口谕和圣旨,是不能随便开门的。”   “谁说我没有,太子舅舅说了,我可以自己随便玩,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进去的,来人啊,你们几个。”叶宁的手指着身后的太监,吩咐道,“给我把钥匙搜出来。”   太监听到叶宁的话,自然是要去执行的,只是他们哪里是守门士兵的对手,叶宁看到这个情况,暗自运气,月牙色的靴子在地上轻轻一蹬,一股灰尘从地上散起,袖子一挥,沙尘漫天飞舞,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天牢前的众人捂嘴的捂嘴,遮眼睛的遮眼睛,没有一个人看见,一抹月牙色的小小身影从人群中迅速掠过,眨眼就从一名士兵的身上夺走了钥匙,而那士兵丝毫没有察觉。   天牢的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叶宁快速奔了进去,天牢内就如同外面的那扇大门,里面非常黑沉,只有几丝微弱的烛光照着一直往下的通道,叶宁速度极快,脚尖一点,眨眼就消失在通道口。   牢内关了各形各色的人,看到叶宁的出现,全部都一拥而起,趴在铁栅栏上大声叫喊:“救救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无数双黑漆漆的手伸出栅栏向叶宁的方向不断抓握,叶宁没有半点惊讶和惧怕,目光一一从那些人身上掠过,放慢脚步朝前走去。   这些人应该都是死囚,牢内光线昏暗,他们身上的死囚白衣都暗沉无光,连带眼神也毫无色彩,伸出栅栏的手上全是漆黑的污垢,一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天牢的最深处,也没有看到纳兰痕的半个影子。   天牢的尽头是一间铁房子,四周密不透风,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只有铁房子上方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叶宁从旁边搬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从窗口里面望去。   里面的空间同样很小,黑沉沉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他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那笼子呈圆形,四周长满了尖锐的荆刺,圆形的铁笼子里面也长满了荆刺,比外面的荆刺还要锋利,里面的人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连动都不能动,只要稍微一动,便会被周围的荆刺刺中。   一个姿势一旦保持一个时辰就会酸痛难忍,何况他每日每夜都是这同一个姿势,关押他的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叶宁啧啧的砸了一下舌,看着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面的人一定是纳兰痕。   他敲了敲铁窗,开口喊道:“喂,纳兰四皇子,你还活着吗?”   纳兰痕的头垂在铁笼子外面,听到声音,微微抬起眸朝窗口望去,窗口处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映入他的视线,他瞧了瞧,又微微闭上了眼。   此时,外面传来士兵和太监的呼喊声。   “小公子,小公子!”   “小少爷,您……请小少爷快把钥匙还给我。”   声音越来越近,几人迅速跑到叶宁面前,睁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才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给溜了进来,只是……   “小少爷,您是怎么拿到钥匙的?”领头的士兵错鄂地问。   叶宁回过头,看着他们嘿嘿一笑:“你掉在地上了,我在地上捡的啊。”   随手一抛,将钥匙递给他,叶宁又转头望着窗口里面的人,笑了笑道:“四皇子,我娘亲说你的恩情,她会还给你的哦。”   纳兰痕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睛有了轻微的波澜,抬起头问:“你娘亲是谁?”他的声音低弱,有气无力的,显然是受了很多的折磨。   叶宁不答,反而问道:“皇帝不是你的父亲吗?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他们是不是要杀了你?”   “小娃儿,生死由命,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宫的尔虞我诈,说了你也不会懂,不管你是谁,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替我向你娘亲说一声谢谢。”   能进得了天牢的人,身份必定都不一般,听外面的声音,这小公子只怕也不简单,只是纵然身份再高又如何,现在是他父皇要他死,在这西楚,还有比一国帝王更高权利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   纳兰痕弯起唇,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平淡笑容,深宫之中从来都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后宫争宠,皇子夺位,重臣谋权,而帝王须在这三者之中竭力平衡。   身在深宫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处置了别人,便只能等着被别人处死,这便是皇宫的生存之道,他纳兰痕虽不喜权谋争斗,但身为四皇子,却是无法逃脱的命运,你不想争,却总有人想处处置你于死地。   父皇是个伟大的帝王,他一手将西楚推上了繁华的巅峰,让西楚在七国中占据重要的一方,也正是因为这个江山是他一手缔造,所以不肯轻易的放权,甚至十分痛恨争权夺利的皇子,生怕威胁到他的帝王之位。   此次他夺兵三十万,在皇帝眼里,已经是极其恶劣的篡位行为,不杀了他,皇帝怎能彻底放心。   对纳兰痕来说,他是个好皇帝,可他不是个好父亲,他是个冷血而自私的人,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亲情,在纳兰痕的记忆里,从小到大这个帝王便没有屈尊伸手抱过他一次。   不只是他,宫中所有的皇子和公主,父皇都没有抱过,就是因为讨厌这冷清无情的皇宫,他妹妹纳兰乐菱才随傅凌天离开皇宫。   离开也好,否则这一次,连妹妹也要受到牵连,但愿……来生,他再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轻轻的叹了一声,纳兰痕慢慢闭上眼睛,身体靠在后面的铁笼上,荆刺扎进后背的肉里,他一动不动,像是感觉不到那寒冷刺骨的疼痛。   叶宁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儿,也不再与他多说,只淡声问道:“四皇子,你爱你妹妹吗?”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听到妹妹两个字,纳兰痕闭上的眼猛然睁开,看着窗口上的小脸,诧异道:“你到底是谁?”   叶宁依旧没回答他,只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是四皇子,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出去救我妹妹,而不是在这里一心求死。”   “你说什么?!”纳兰痕听到这话,忽地惊了一下,下意识便想站起来,岂料身子刚动,锥心的痛便从身上传来,他又蹲下去,睁大眼睛看着窗口处,抬高音量问道,“我妹妹怎么了?乐菱她出事了吗?”   他虽然皇兄皇妹众多,但唯有纳兰乐菱是他的亲人,他唯一的亲妹妹,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他用尽心力去保护的人,是他可以用性命去保护的妹妹。   叶宁看到他的反应,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掌握一切,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能掌握生杀大权,才能将最爱的人保护在强大的羽翼之下,四皇子若是想知道,便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保护好最爱的人。”   铁笼中的纳兰痕一怔,满脸震惊地瞪着窗外,可窗外的小小身影已经跳下凳子离开了。   若他没有看错,方才窗口的人应该是个小孩吧?看模样年龄也不会超过六岁,可这是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吗?仿佛经历了重重人生的磨难和生死考验,对人世的一切已经看得相当透彻。   他说……最高的位置?西楚最高的位置……是西楚帝王……   这个小孩是要他做皇帝?   纳兰痕耳边回荡着小孩的话,心中震憾无比,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众所周知,西楚皇最爱仙丹,大多数他的精力都花在如何寻找出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   大年将近,西楚皇昭告天下,寻求仙药,若有仙药灵验者,将封官加爵,子承父爵,世代相袭。   这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历书上说,腊月十五,宜出行,是个好日子,西楚皇便在这日设大宴,广邀天下能人异士酿制丹药。   消息一经传播,整个西楚纷纷涌动,就连南方其他几个国家也蠢蠢欲动,西楚皇根本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个消息,将给他引来滔天大祸。   讯息一日万里,扩向天际,整个江湖武林都隐隐动了,还有一个个强大的势力朝西楚国齐齐涌来!   西楚的天气冷肃异常,大宴这天,寒雪纷飞,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厚厚的雪堆覆盖住整个西楚国,西楚皇宫也被冰冷的大雪包裹,远远望去,像一座雪宫,给那座华丽的外表包装上了一层清冷的外衣,格外好看。   叶飘飘和花迟,雪恨三人骑着俊马缓缓进了皇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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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迟环视一场周围,轻轻弯起薄唇,凝视着叶飘飘道:“不是西楚皇的号召力大,而是爵位的诱惑力大,一旦授爵,世代相袭,这是开天劈地头一回,为了延年益寿,西楚皇下了血本。”   “我看他是想长命百岁想疯了!做皇帝那么累,他却还坐上瘾了!”雪恨噗之以鼻,挑着眉好奇问道,“他既然那么想像乌龟王八一样活个几百年,为什么不去诛雀台?”   花迟听闻,不禁若有所思起来,沉吟了半响,才道:“诛雀台在云荒大陆只是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是否真正的存在,据说那里终年积雪,云雾缭绕,景色恍如仙境,那里面的人都是仙体之身,从不管凡尘俗事,不说西楚皇能不能找到,即便找到,只怕也入不了诛雀台。”   “那倒也是,就他那副半条腿都快伸进棺材的老东西,还想着活几百年,我是诛雀台的人我也不收他。”雪恨一说到西楚老皇帝那个自私鬼,就没有个好脸色。   “诛雀台真的有仙人?”听到花迟的谈话,叶飘飘不禁也好奇起来。   花迟看到她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地望着自己,莞尔一笑:“有没有仙人不知道,但是西方大陆的北极之地的确是终年积雪不化。”   叶飘飘微微挑眉:“从来没有人去探查过吗?”要换做现代人,估计早就有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勘测了。   “有,很多人去过,这世上想成仙,想要不老不死之身的人太多了,只是所有去寻找诛雀台的人,要么是冷死在那里,要么就是无功而返,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识过诛雀台仙境。”花迟看着叶飘飘有些悻悻的神色,宠溺的笑道。   “皇上驾到!”   “太子到!   ”药师到!“   花迟的话音刚落,一道尖细的声音便嘹亮响在练武场,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宫廊处一条长长的仪仗队行了来,四个大宫婢和四个大太监开路,紧接着是一顶八人抬的帝王御辇,西楚皇稳稳的坐在御辇上,穿着皇帝龙袍,约莫五十之龄,气息沧桑而锐利,脸上是春风满面的笑容。   后面太子纳兰池一袭太子宫装,头上玉冠束发,两根金带从耳侧缓缓滑到胸前,银色的袍摆宽大而耐看,到底是皇族中人,不用刻意去强装,亦是气度天成。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灰色大袍的中年男人,肤色苍白,看上去年岁不大,可那胡须却长而发白,两道浓粗的眉毛也如同胡须一样,发白的挂在一双幽黑的眼睛上面,整个人显得十分煞白,像是死人一样,说不出的一种怪异感觉。   他就是西楚国位高权重的药师,威望仅次于西楚皇帝,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队伍渐渐移过来,后面拖着长长的仪仗队,宫女太监们手上都举着仪仗扇,一步步朝前面走来。   叶飘飘看到那药师一脸惨白的死相,勾起唇呵呵笑起来,雪恨看着她笑,不明所以地问:”小飘飘,你笑什么?“   叶飘飘睨他一眼,朝药师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他一副被抽干血的死尸模样儿,光是这形象上就败给我们了,作为我的对手,实在差的太远,我讨厌对手长的太难看。“   说完,叶飘飘又啧啧的砸了两下嘴,她来西楚这些天,早已经打听好了关于西楚皇的一切,西楚皇帝无情,眼中揉不进半粒沙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是处处防备,独独信任这个药师,为了制药,将西楚国都所有的药材进出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可以说这个药师几乎垄断了整个西楚国都的药材市场。   可怕的影响力!   叶飘飘前世生为经济操盘手,西楚这个肥缺她决定要接过来,一个国家的经济至关重要,掌握着国力的命脉,甚至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生死,那么如果她垄断了整个大陆的经济呢?   强者为尊的世界,就让她从西楚出发,发展自己背后的势力。   只是……对手长成这样,多少让她有点倒胃口啊,学什么人家仙风道骨,学又没学会,却弄得个东施效颦的效果,太搞笑了。   以为吃了几次泡菜就是韩国人了么,以为穿个金褐色的衣服就是土豪金了么!   ”我也讨厌长的太难看的对手,一拳头打下去就不忍下手,太残忍了。“雪恨赞成的点了点头,在他眼里,只要是叶飘飘说的话,那必须都是真理!   花迟远远看着药师,轻轻地低笑了声。   皇帝和太子,药师三人坐在高处,满场顿时寂静了下来,西楚皇扫视一眼台下的众人,大声道:”欢迎诸位侠士英豪来到西楚,朕今日广结奇能异士,是何用意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世袭爵位,谁若有能力便落到谁的头上,只要能让朕看到你药丹的奇效,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西楚皇的声音带着历经人世的沧桑,浑厚而低沉,扩散在练武场上,那股无形的威压竟压制住了下面的人。   ”皇上,你这个未免有点不实际啊,药效也不是一两个时辰能看出来的,是要长期服用才能见效,现场这样分辨奇丹妙药能看出来什么?“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此话一出,纷纷有人提出质疑,药师见状,走上前一步,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他手中拿着白拂尘,微微一甩,搭在左手肘上,一双细眼睛半眯起,望着台下的众人。   ”大家听我说,此次挑选制药医者,并非是要拿丹药一次性见效,而只需一个药丹方子,由我来查看,一旦药方确属实效,我定向皇上如实禀告,立刻按照这个方子练制药丹,药丹练成服用过效果俱佳,则即刻赐于爵位。“   叶飘飘摇头失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好处全让药师捞了去,先不说有没有这种能长命百岁的药方,即便有,也是独门绝技,怎么能轻易的就交给了这老药师,简直低估人民群众的智商啊。“   ”自然,到了最后关头,一旦药力见效,赐爵位,还是杀人灭口,都是由皇帝说了算。“花迟符合叶飘飘微微一笑。   雪恨一拍桌子,磨牙道:”这老皇帝和药师也太阴险了吧!“   像西楚皇这样无情冷血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是凝神凝鬼,草木皆兵的人,怎么会允许皇室的爵位落到外人手上,用脚指甲想也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   叶飘飘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西楚的这个老家伙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首先一点是要赢得他的信任,否则一切免谈。   练武场的人显然也有人想到了叶飘飘说的这一点,是以很多人都没有出声,况且大家实则并没有所谓的奇丹妙药能长生不老。   ”皇上这样是否有失公平,若到最后人财两空,我们岂不得不偿失。“坐在最前面的人说道。   西楚皇张了张口,刚要说话,不料一道如泉水般清冷的声音猝然打断了他。   ”想要一眼辨忠奸,我倒有个好主意,可以先把人打死,然后再将死去的人治好,若有这等实力,延年益寿又何在话下。“   ------题外话------   谢谢冷眸伊人泪妹子的花花~~渣情非常感谢泪妹子的支持哈~~么么哒!   抱歉啊,今天本来想说能不能白天偷偷码点字的,结果上午开了一个会,下午开了一个会,弄的渣情一个字都没码成,囧……   不过妹子们放心,渣情的字数这几天一定会恢复的【请看窝纯洁的眼神o((w))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2我宠的,你有意见?   “想要一眼辨忠奸,我倒有个好主意,可以先把人打死,然后再将死去的人治好,若有这等实力,延年益寿又何在话下。”   此音一落,练武场霎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回过头朝角落处望去。   西楚皇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人群,落在最边缘的叶飘飘身上,女子一身雪白,透净的像是最鲜嫩的出水芙蓉,一双美眸妖娆而清冷,她身旁的两位男子亦是同她一样,气度不凡。   纳兰池和药师也朝她看去,练武场上静默无声。所有人都艳羡地看着他们三人,同时又觉得她说的很对,若有将死人医活的能力,不说长生不老,至少延年益寿的本事是毋庸至疑的。   这样即不怕被西楚皇坑,西楚皇也不会被众人蒙骗,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只是……在场的人有能将死人医活的本领吗?   练武场形形色色的人都沉默了,叶飘飘抬眸看着众人,清声道:“怎么?大家不都是有备而来的吗?这样就怕了?”   “姑娘好大的口气,莫不是你有能将死人医活的本事?”药师眯了眯眼,似看不惯叶飘飘狂妄的语气。   药师的话一出口,来参加盛宴的众人皆是不服气地吼道:“就是,年纪轻轻大放厥词,医死不医活除非是鬼手神医,否则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将断了呼吸的人救活,姑娘,话不可说的太大,小心闪了舌头!”   雪恨听到那人数落叶飘飘的不是,心下怒火一蹿,一杯酒盏“倏”地朝前射了出去,将那人头上的帽子掀飞,连带着头顶的那一片头发都全部给削掉了,像刀子划过一样,露出一层白色的头皮。   “混帐!我们家小飘飘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有什么意见?”   “啊啊——”   被削的人是个身形粗壮的糙汉子,此时惨叫一声,头顶没了头发,顿觉头皮一紧,浑身颤抖个不停,冷风一吹,他重重的打了一个寒战,用手摸了摸头皮,怒骂道,“这么嚣张还不能说几句了!居然还敢动手?简直找死!”   说罢,抄起手上的大刀就朝对面雪恨砍去,中间的人群纷纷避开,不敢招惹不必要的争端,给那糙汉子让出一条大道出来。   糙汉子手中的刀看上去十分沉重,似千斤顶一样钝重,可以想见出他的力气之大,大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一刀过去便带起一股冷风,周边的桌子被他带起的风劲劈散成了两瓣,桌边的人立刻跳起来向后退去。   练武场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几人,西楚皇和药师也不阻止,只是抱着臂袖手旁观,纳兰池则不管不问,一双眼睛只迷恋的看着叶飘飘。   叶飘飘好笑地看着那糙汉子,阵势倒是弄的挺大的,就是不知道能接得住雪恨几招啊。她这一念刚刚转完,便见糙汉子已经近在眼前,手中的大刀朝雪恨劈天盖地的压了下去,那姿势之凶狠,似是要将雪恨一刀劈成两半。   雪恨觑了他一眼,青色的身影一闪,一双皙白的指运气成掌,对上糙汉子的大刀,朝前猛然对去,手掌和大刀只相隔了几厘米,那把大刀去再也刺不下去了,一股淡淡的气流包裹住大刀。   雪恨掌心的气流聚集,忽地一震,只听一声“砰”响,那把大刀噗的碎裂,碎片向四处飞散,糙汉子连同握在手里的刀柄一起重重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西楚皇的台阶前,吐出一口鲜血,恰好倒在西楚皇的脚边。   那糙汉子的脸色扭曲,痛苦的趴在地上,显然那一掌伤的极其严重。   雪恨吹了吹手掌心,冷哼道:“嚣张怎么了!我宠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   西楚皇垂眸看着脚边的人,鲜血从他的嘴里流进衣襟内,地上也有一丝血迹,差点就要溅到他的明黄龙袍上,他的眉目微冷,朝旁边的药师睇了一眼。   药师收到他的眼神,立刻命人将糙汉子拖了下去,那糙汉子并不知道,这一拖下去将是他与世界的永诀。   “就这点能耐,也来参加西楚盛宴,莫不是以为这样大的西楚没有人了么。”叶飘飘浅笑道。   所有人都对那糙汉子抱以同情,而那痴缠的眼神却落在一袭白衣飘袂却又妖娆艳绝的叶飘飘身上。   西楚皇的目光看向雪恨,又睨向叶飘飘,轻笑道:“几位真人不露相,看来你们才是有备而来。”   “皇上错了,我们只是为了皇上所需而来,因为皇上需要,所以我们来了。”叶飘飘微微侧过身看向西楚皇,她身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份准备好的礼品,素手一挥,那礼品凌空呈直线状朝西楚皇的方向飞去。   西楚皇伸开双手,那礼品便自动落在他的手掌上,他低头看去,是一个大盒子,揭开大盒子盖,里面便是四只白色的瓷瓶,瓶身十分好看,宛似女子的姣好身材,只是盖了瓶塞,看不清瓶内装的具体是什么东西。   这一招看似简单,习武之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能将这么重的物体平行托起,内力已是相当之高,不可小觑。   西楚皇抬头看向叶飘飘,略略挑高半边眉毛,无声的询问她。叶飘飘轻勾起唇,隔着层层人群淡然道:“这是送给皇上的贺礼,此物不值钱,净瓶内装的全是水银,但它可以预测真龙天子的未来,皇上不妨试试。”   她的脸上自信满满,一双美眸琉璃绯玉,嘴角翘起恰如其分的笑容,越过重重人海看着西楚皇的视线,似鄙夷又似嘲讽。   站在西楚皇旁边的药师眉目一闪,望着皇帝手上的净瓶,眼见皇帝就要打开,赶忙上前一步阻止道:“皇上小心!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倘若里面是毒物呢,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   西楚皇伸出的手一怔,将东西交到旁边的大太监手里,药师见状,远远的朝叶飘飘轻蔑地笑了下,西楚皇的性格他最清楚,全天下的任何东西,任何人的血肉都不如他的性命重要,在他的眼里,他的这条命就是一切。   “皇上,他们几人来历不明,武功又不弱,此次有备而来,显然没有安什么好心,皇上还是谨慎些为好。”药师看向西楚皇的表情分外严肃,语气也十分慎重。   西楚皇只是凝视着叶飘飘几人没有出声,猜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倒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纳兰池笑了笑道:“我西楚广邀英豪,就是为了结交奇能异士,倘若这点信任都没有,岂非显得我央央西楚没有度量,药师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药师脸色一僵,看到纳兰池痴迷的目光落在叶飘飘身上,不由又是面色一沉,太子殿下生性风流,莫不是看上这美貌女子了吧?   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会宁肯得罪西楚皇,也要帮着不相干的人。   “皇上不妨试试,老朽倒想看看这小姑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人群中有位年纪稍长的人忽地哈哈大笑一声。   “是啊,太子都说话了,皇上的胆量总不会比太子还不如吧。”另一人亦是大声笑道。   西楚皇锐利的视线打量了那人一眼,又扫视了一圈练武场,为免下不来台,他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一个个将净瓶中的瓶塞打开。   瓶塞刚揭开,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只见四道眩光忽然从瓶中一蹿而起,像四道流星直接冲上高空,然后又变成一簇簇焰火,化做无数的星星点点逐渐从高空落下,在离地五丈之时,那些星星点点全部一点点凝结,聚集成了数个大字。   ——灭西楚者,纳兰氏。   七个字,看得众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西楚皇脸色突然一沉,药师和纳兰池也是骤然脸色大变,这七个字简直大逆不道,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预言,那么纳兰氏……   纳兰池猛然站起身,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父皇这个人虽然不过份迷信,但一旦这迷信是有关于威胁到他江山权力的预言,无论有多么离谱,父皇都会思量斟酌。   纳兰氏,纳兰氏……皇室所有人都是纳兰氏,其他皇子发配的发配,封散王的封散王,唯有四皇子和他尚在宫内,而四皇子如今被关在天牢,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   况且他是太子,将来必定是要继承皇位的,这预言仿佛故意针对他一样……   父皇不想放权,这些年他也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势力,只待时机一到就要夺位,此时看到这预言,纳兰池有种阴谋被完全窥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药师见纳兰池神情慌乱,唇角一勾,弯下身朝西楚皇道:“皇上,若您能长生不老,大西楚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瞥了纳兰池一眼。   “父皇,儿臣……”纳兰池神色僵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辩解是错,不辩解亦是错。   西楚皇看了看他,别过头望向远处的叶飘飘,声音不禁冷了几分:“姑娘是何许人?报上你的名字。”   “名字只是个代号,不具备皇上想要的任何信息。”叶飘飘此刻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一身雪白的衣袂悠然踱步向前走去,花迟和雪恨也随她一起往前走。   她的双手负在背后,掩在绣着高贵兰花的雪白大氅里面,气度尊贵雅致,左边花迟白衣如仙,气质非凡,右边青衣雪恨潇洒桀骜,目下无尘。   三人踱步走去,步伐悠悠,似闲庭散步,即便身在众人掌握之下的地盘中,亦是不紧不慢,悠哉怡然。   周围人感受到那份无形中涌动的强大气息,纷纷朝两旁退去,惊异地看着三人。起先看到三人长得如此精致美丽,还以为只是徒有虚表的漂亮花瓶,却不料竟真的是身藏不露的高手。   叶飘飘边走边说道:“皇上,诚如药师所说,只要您能长生不老,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而我能让皇上如愿以偿。”   她的话落,人已经站到了皇帝身前的台阶上,素手一挥,空中漂浮着的星星点点光芒全部散去。   底下的众人一阵惊呼!   这世间真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方?   西楚皇面上也浮现出几许讶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飘飘,诚然,眼前的这女子很美,她旁边的两名男子亦是俊美无俦,但这只是因为他们年轻,他还并没有老到以为三人真是长生不老之人。   长生不老他固然喜欢,只是他自己也很清楚,想要长生不老,除非找到传说中的诛雀台……   他集天下之力寻药,也不过是一个慰籍,只不过是想找到能让他延年益寿的药丹便已知足,至于长生不老……   西楚皇难以想象,眼前的美貌女子会有这等本领。   叶飘飘看到众人一脸吞了大便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不信的,当然,她也没有长生不老之术。   “姑娘,你的话未免太过狷狂,长生不老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练制了无数种丹药都没有成功,你一个小女子,口吐狂言,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况且,欺君——是死罪!”   最后几个字,药师说的分外冷厉,发白的胡须随着冷风的吹拂,向旁边飞扬起来,一双小眼看着叶飘飘充满了鄙夷和轻视,分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叶飘飘看他一脸不满的神色,忽然勾起唇角,淡淡冷笑了一声:“欺不欺君?到底是谁在欺君?为孽者心中自是有数,既然药师这么忠君为国,那小女子便让药师来替皇上验证一下如何?药师与我对阵一场,生死之决,谁若死了便可以替皇上见证奇迹。”   生死之决?药师眉头一皱,藐视道:“姑娘当真是说笑,姑娘不是会长生不老之术吗?倘若我不小心打死了姑娘,那谁来给皇上炼制不老丹药!”   叶飘飘美眸流转,却不再看他,而是看向西楚皇,道:“还有我身后之人,即便是死了,他也能将人救活,药师不必害怕,我若有将你打死的能耐,也必有能将人医活的能耐。”   药师听言,仰头大笑:“哈哈……姑娘大话说的过头了吧,打死了再医活,你当真以为是鬼手神医在这里么!”   雪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药师,鬼手神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鬼手神医就在你身边!可惜那对狗眼根本不认识人。   花迟冷淡地立在叶飘飘身旁,一双俊美的眸子紧紧凝住纳兰池,心中却已经定下一个决断,等西楚覆灭那一天,他誓必要将纳兰池那双眼睛挖出来!那双**裸盯着飘飘的视线让他很不高兴。   ------题外话------   谢谢渔鱼娱的花花,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和闪亮大钻钻~~妹子们快来么么哒!   ps:明天开始就会更多了哈,谢谢妹子们支持,感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3叶飘飘与乐菱反目成仇   叶飘飘并未在意纳兰池,只看着药师蓦地邪肆一笑:“鬼手神医我是请不到,可我身边的人比起鬼手神医,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你敢不敢让药师赌上一赌?”   说完,她美眸轻睨,看了一眼身边的花迟,眸子流转间露出几许狡黠,鬼手神医的名号倒是挺响亮的啊!   花迟感觉到她的注视,收回望着纳兰池的视线,朝叶飘飘温柔一笑。西楚皇细细打量着几人之间的互动,黑眸锐利的眯了起来。   她脸色淡静,看上去信心十足,药师的功力也不弱,寻常人根本不是药师的对手,这女子虽然也有些武功,可她一介弱女子,兴许不会是药师的对手。   想到这,西楚皇点了点头道:“药师,你便随她较量一下,朕倒想看看,她实力如何?”   皇帝都这么说了,药师自然不好拒绝,灰色大袍走出露天锦布的遮避范围,站到了对面。对面是练武场的另一边,上空并没有用锦布遮起来,纷飞的雪花扬扬洒洒的从高空落下,他往对面一站,雪白的颜色就纷扬落在他的肩上和头上。   他长的并不好看,胡须和眉毛都已经发白,雪花一扬落,灰色的袍子也变成了白色,眼神冷鹜地盯住叶飘飘。   “出招吧,看在你年纪尚小,资历尚浅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狂妄的口气,药师的脸微扬,无形中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蔑视地冷睇着叶飘飘,练武场的众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药师敢如此狂妄,想必武功也不低,而这美丽女子又自信十足,这样不协调的两人对决,谁都想知道,到底谁胜谁负呢?   私下里,当然都是希望漂亮姑娘胜出的,只是看姑娘那柔弱的身子,能胜得了一看就经验丰富的猥琐药师?   “姑娘小心,药师的武功刁钻,小心他的暗招。”纳兰池不知何时走到叶飘飘身边,轻声提醒叶飘飘,闪着淫邪光线的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她的身上。   即便方才是她害得他被父皇怀疑,差点让自己露出破绽,但对于美貌的女子,纳兰池向来就淡定不了。   对于风流成性的纳兰池,叶飘飘并不想理他,冷冷一笑,缓步朝对面走去,练武场的空地上,两人对峙而立,下面数千人兴致浓厚的围观,便连西楚皇都兴趣盎然的看着。   他想测试一下,这女子究竟实力如何?   “药师若让三招,我怕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叶飘飘淡淡道,“开始吧!”   她的话落,并不给药师任何的喘息机会,白色身影如疾风迅捷而至,药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手中银针掠过,一针刺去。   正中他的眉心。   药师只觉眉心一痛,心中大惊,猛然提气向后退去,自知是他轻敌,手中拂尘立刻朝前一甩,数道金芒如同一条条细小的金蛇一样猛地袭向叶飘飘。   叶飘飘翻身跃起,手中倏然出现一柄利剑,那剑身细长,冰晶透亮,锋锐无比,她挥手轻舞,长剑如游龙般划出道道剑气,将那些金芒打的消失无踪。   台下的人许多都来自江湖,或者都是江湖阅历丰厚的人,乍一看到她手中的剑,即刻便认了出来,正是多年前江湖中人抢得头破血流的天下第一名剑——流冰剑!   “快看!流冰剑怎么会在她的手里?”有人一声惊呼。   “是假的吧?她怎么可能会有流冰剑!”   “不,是真的!流冰剑是有灵性的,你们看那上面有一层冰晶,若是功力深厚,剑会与主人合二为一,释放冰晶,能冰封住方圆数百里,只是她好像还不能驾轻就熟的运用,很显然,她得到这柄剑并没有多久,还没有成为剑的主人。”   周围有人头头是道的分析,此人一看便是江湖阅历深厚,竟将当中的缘由猜了个**不离十。   众人一听他的话,立刻羡慕又惊骇地看向叶飘飘,流冰剑在江湖上消失了数年,突然之间横空出现,但凡习武之人都会趋之若鹜,天下第一名剑谁不想得到,而这女子能从别人手中夺到流冰剑,功力绝对不简单!   一时间,很多人看着叶飘飘手里的流冰剑,露出了贪婪又势在必得的神色。   空地上的叶飘飘并不知下面的情况,映在她美眸中的唯有药师那张震惊万分的脸,手中剑光劈天盖地朝他直袭而去,逼得药师节节后退。   药师心下震动,当流冰剑出现的那一刻,他便预感到不妙,他万没有想到,那女子竟然有流冰剑!   握紧拂尘拼命抵抗那流冰剑带来的压力,药师身子往上飞跃,飞到练武场边缘的城墙上,了避开那股威压,叶飘飘怎会轻易放过他,紧接着一跃,白色身影如同轻盈的纸鸢迅速掠至他前面,比他的速度要快了不知多少。   药师震憾不已,心知情况危急,立刻转换手法,拂尘飞速旋转,如同螺旋一样紧紧扭动起来,数千根丝线慢慢往前延长,像突然疯长的头发,一根又一根朝空中蔓延,铺天盖地的朝叶飘飘的方向袭去,紧紧的裹住叶飘飘的纤腰和手臂,将她整个人缠绕起来。   底下的众人看得一阵群情激昂!   那场景实在美丽,药师站在城墙上,手中拂尘越伸越长,化作三千丈缠绕住半空中的美貌女子,女子的黑发从那三千拂尘中穿插而过,黑白两种极致的相衬,在空中演绎得淋漓尽致。   雪恨看到这样的场景,手握成拳,怒火一触即发,花迟紧看着前方的一幕,温润的眼底里亦是弥漫起一股无形的杀气,突然,他冷眸一眯,凝声道:“不好!”   视线凝结处,是那三千拂尘中数不清的钢针悄无声息的飞过,朝叶飘飘的身上迅猛地刺去,所有钢针皆隐藏在拂尘内,若不是功力相当深厚,肉眼根本看不见。   这么多密麻的钢针若打在叶飘飘身上,和万箭穿心有什么两样?   居然真的如同纳兰池所说,暗中放箭!   花迟和雪恨同时一惊,正欲要出手帮忙,却见叶飘飘手中铃铛忽闪,数道红羽丝同样从拂尘中穿插过去,将扑袭而来的钢针力道尽数化去,随着几声闷哑的猝响,钢针全部从空中落了下去。   药师眼见钢针被她全部化解,脸色忽然大变,原以为绑住了她的全身,她便动弹不得,谁知她竟然还有后招。药师反应也快,危急之中迅速收紧手中拂尘,那细细的拂尘丝便如同藤蔓一样越勒越紧,紧到让叶飘飘透不过气来,几乎将要窒息。   药师冷笑:“姑娘,让我送你一程!”他手一动,拂尘越发勒紧,再一下,她纤细的脖子就要勒断了。   叶飘飘倒没料到这药师功力竟也有如此地步,指尖轻弹,三枚银针脱手而去,红羽丝从拂尘中直穿过去,从药师的肚子上穿透,紧接着身子跃起,在药师惊愕的眼神中,白影迅疾如电,眨眼就到了跟前。   叶飘飘握紧手中的流冰剑,诡异的身影一闪,上一秒还在半空,下一秒已经近在咫尺,流冰剑以闪电之势“噗”的一声刺进了药师的胸口。   底下的人张大了嘴,几乎难以置信,女子的身法何以突然如此凌厉?   西楚皇眉目微皱,这一剑,药师必死无疑了,那是他最信任的人,若这女子的人不能医好药师,他势必要杀了这女子。   纳兰池暗自替叶飘飘松了口气,花迟和雪恨亦是眉目一松,虽说即使受了伤,花迟也能将叶飘飘医好,但是受伤所带来的痛苦却是他们万万不想让叶飘飘承受的。   他们放在手掌心中小心呵护视若珍宝的女人,怎么能让这些无用的男人轻易的伤了她!   “你……”药师嘴角喷出一口鲜血,睁大眼睛看着胸口的剑,又慢慢抬头看着叶飘飘,她的速度好快!快到他还来不及眨眼。   雪花从两人中间一点一点落下,那三千丈拂尘随着叶飘飘的动作,从半空中落下来,贴着城墙垂下,叶飘飘勾唇一笑:“药师,你可知道,用流冰剑杀你,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说完,她的手上狠狠用力,穿透药师胸口的长剑猛然又进了三寸,一股痛彻心菲的疼痛蔓延全身,药师心口一窒,鲜血从嘴里汹涌的溢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叶飘飘,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呼吸逐渐的断了!   叶飘飘猛然抽出流冰剑,剑花一捥,身上的拂尘碎成灰烟,断裂的三千尘丝从城墙上飘然落下,如同一层碎裂的白色绸缎缓缓飘落。   她素手一扬,提起已经死去的药师,朝空中甩去,然后一掌将他击飞,药师的满身是血的身体被她这一撞击,从半空中直接朝对面的台上飞去。   他的身体撕裂头上遮挡大雪的锦布,“砰”一声,重重的坠在西楚皇的脚边。   纳兰池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在药师的鼻息间探了探,眼睛掠过一抹复杂,皱眉道:“确实死了!”一剑当胸,想活命是不可能的。   没了锦布的遮盖,大雪毫不留情的一点点落进台上众人的身上,周围的大太监为免西楚皇的龙袍被大雪打湿,赶忙命人执了伞过来替西楚皇遮着。   西楚皇却不甚在意,只看着远处的叶飘飘默然不语,台下的人同样看着她。   女子白衣翩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大雪纷纷扬落,绣着兰花的披风随着冷风微微摇摆,青丝在空中飞舞,那倨傲而淡静的神色清冷如月华,仿若高高在上的女神,任人不敢轻易去亵渎。   叶飘飘飞身跃下,落到花迟身边,看着手中沾血的流冰剑,掏出一块湛白湛白的丝帕,旁若无人的擦拭着上面的血渍。   这是澹台逸的剑,她要用它杀尽伤害过澹台逸的恶人,在澹台逸的眼里,只有死人和即将要死的人,那么这把剑应该也跟它的主人一样吧。   擦好了血迹,叶飘飘丢开丝帕,轻轻抚摸着锋利的剑身,暗自道:别急,这里有很多即将要死的人,你很快就可以为你的主人报仇了!   “姑娘再不让人医治,这药师的血恐怕就要流尽了,届时大罗神仙在世,怕也救不活他。”西楚皇出言提醒,纵他驰骋天下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却也猜不透眼前女子的心思。   从她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她是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而来,并且这个目标一定不简单,很有可能与他有极大的关系。   叶飘飘浅浅一笑:“若救活了他,皇上是否便信了我呢?”   “若姑娘真有长生不老的能耐,朕自然是欢喜还来不及。”西楚皇冷沉地看着叶飘飘,别有深意的笑了。   叶飘飘听了这话,咯咯笑出声来:“都说西楚皇心思缜密,看来果不其然,我为皇上达成心愿,皇上自然也要圆了我的心愿,只是一场交易,皇上不必过于紧张。”   杯弓蛇影的人不轻易相信任何人,除非是一场明确目的的交易,他们才会放下防备。   西楚皇见叶飘飘这样说,当下眉头一舒,轻轻笑了:“姑娘有什么心愿?不妨说来听听,朕必竭尽所能。”   “我的心愿说沉重也重,说简单也简单,就看皇上怎么看待。”   一句话落,西楚皇的神色微微挑起,叶飘飘知道他是上勾了,收起剑,走上前一步,看着西楚皇道:“我要你皇室的一条性命!端看皇上舍不舍得给。”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叶飘飘不顾众人的惊讶,继续道:“纳兰痕欠我一条命,只要皇上将他交出来,我便为皇上达成所愿。”   西楚皇眉峰轻拧,她居然要纳兰痕的命?纳兰痕什么时候和江湖女子结了仇怨?   他生性无情,如果能用儿子的命换来他的长生不老,他自然毫不犹豫,只是……   “笑话,你若不能让朕长生不老,岂不是白白牺牲朕的皇子?”西楚皇眼里掠过一丝算计。   “西楚十八位皇子,如今只剩下三位皇子身在皇宫,其中一位还是尚才八岁的傻子,一个皇子而已,皇上不是输不起的,后宫三千佳丽,皇上老当益壮,再生几个也不是问题。”   叶飘飘这话说的极是无情,可明眼人一听便明白,这话中浓浓的讽刺意味。西楚皇室众多皇子一个个都是被西楚皇遣散出关,或逼迫至死,在他的身边,他从来都不需要也容忍不了野心勃勃,亦或聪明敏睿的皇子。   西楚皇被她说中阴晦之事,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却听得叶飘飘又道:“皇上若不信,现在就可以让皇上看看起死回生的奇迹。”   叶飘飘朝花迟眨了眨眼,笑道,“让他们开开眼界如何?”   花迟也回以温柔的笑,走到死去的药师身前,一掀衣摆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抬头朝西楚皇冷声道:“在我医他之前,皇上还是先将纳兰痕带出来。”   他的声音清凉如水,一举一动都仿佛散发着仙气,好看的眸子里闪着似有若无的流光,眼底深处冰冷异常,与之前看叶飘飘的温柔神色天壤之别。   西楚皇微怔,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大太监会意,立刻小跑着朝远处离去,他的速度倒也快,不到一会儿,便将人带了来。   纳兰痕由曲柳闲亲自押解,走在他的后面,任由两个士兵扶着,在这大雪纷飞的冰冷霜天,他的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衫子,全身上下都在滴血,头发凌乱的散在后背,神情虚弱又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他的双手绑着铁链,双脚也有铁镣铐扣住而拖在地上,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沉重的闷响声,在雪地上蔓延出一道道痕迹,鲜血铺散在白雪上,蜿蜒成长长的血道。   如今的这副模样,与叶飘飘在大燕看到他时有着云泥之别,完全不像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四皇子了。   练武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给西子夜借兵一事早已经在大陆上传的沸沸扬扬,是以他被西楚皇关押起来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堂堂皇子竟也被折磨成这样,西楚皇未免也太丧失人性了!   曲柳闲走到西楚皇面前跪下:“皇上,四皇子已带到。”   西楚皇罢了罢手,曲柳闲站起身退到一旁,与纳兰池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飘飘看到曲柳闲手中的竹浪剑,眼神蓦然寒冷如刀,又似是想到什么,冰冷的神色渐渐缓和,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纳兰痕并不清楚练武场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曲柳闲带他来干什么,只是一看到纳兰池,他便像一下子恢复了气力,死命挣脱开身边的士兵,缚着铁链的双手狠狠揪住纳兰池的衣襟,怒喝道:“纳兰池!你混蛋!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乐菱!”   “胡说什么!放开我!”纳兰池同样一声怒吼,甩手推开了纳兰痕,脸上的神色一变,他怎么会知道?   惴惴不安的目光望着西楚皇,却见西楚皇此时也正在看他,一双阴沉的眸子像是弥漫着刀光剑影。   纳兰痕哪肯就此罢休,冲上前一拳揍在他的脸颊上,将纳兰池整个人揍得跌倒在地。   这一拳打的很重,纳兰池咧了咧嘴,啐了一口唾沫,往前一步就要还手,忽然听得西楚皇一声怒斥道:“住手,一个是西楚国太子,一个是西楚四皇子,成何体统!”   大庭广众之下,面对天下英豪,简直丢尽他的面子。西楚皇的脸色很不好看。   “纳兰痕,我们又见面了。”叶飘飘的声音在纳兰痕的身后缓缓响起。   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纳兰痕唰的回过头看向来人,在看清对面的人影时,蓦地一愣,脸上的表情错愕又震惊。   这……白衣女子,是叶飘飘?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大燕吗,怎么会出现在西楚的皇宫?今天练武场这么多人,显然很多不是西楚的人,甚至很多江湖人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纳兰痕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叶飘飘那三个字,话刚及喉,却被叶飘飘一口打断,“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纳兰痕,你欠我一条命,今天该是你奉还的时候了!”   纳兰痕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叶飘飘,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他和叶飘飘仅一面之缘,何时欠了她一条命?   他那一脸莫名的神色一丝不露落进叶飘飘眼底,她故意冷下脸,朝纳兰痕冰冷至极的喝道:“纳兰痕,你父皇已经与我达成协议,以你的性命换取他的长生不老之躯,待药师醒来之时,便是你命丧之日!”   花迟看到西楚皇微微沉下的表情,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点住药师身上几处大穴,拿出一颗红色丹丸放进药师嘴里,白皙的手掌心内浮起一股气流,隔空给药师运气。   纳兰痕看到他的动作,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通过练武场众人的表情和无数双同情的神色,纳兰痕知道叶飘飘的话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叶飘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的父亲真的……为了所谓的不可能实现的长生不老之躯,而弃他于不顾,将他的生死轻易的就送了出去。   纳兰痕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很想问问西楚皇——   难道在他的眼里,权利如此重要,重过儿女性命?长生不老如此重要,重过一切骨肉亲情?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早就明白的不是吗?皇宫内从来就没有感情,西楚帝王更是六亲不认,十八位皇子如今只剩下三位皇子,最小的皇子还变成了傻子,如今轮到自己了。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下场的不是吗?可为什么还会心痛?   纳兰痕伸手抹了抹脸,有液体从冰冷的脸上滑了下来,他用手盖住眼睛,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泪水便从手指缝隙间溢了出来……   缓和了一下情绪,纳兰痕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众人,走到西楚皇身前跪下,垂下头道:“父皇,儿臣愿意以性命换取您想要的,但儿臣有一事相求,请父皇答应儿臣!”   西楚皇无动于衷,淡淡道:“何事?”   “纳兰乐菱枉顾西楚律法,身为公主,常年私自出宫,实属不忠不孝,请父皇除去纳兰乐菱皇籍,将其贬为庶民,送出皇宫,永生不得回来!”   “请父皇成全!”纳兰痕声声坚定,额头叩在地上砰砰直响,雪花飘舞,扬扬洒洒落了他一身,跪在冰冷的雪地上,他的手脚都几乎僵硬,伤口处的鲜血也已经凝固成血块。   这一幕,看上去万分凄凉!   便连叶飘飘也替纳兰痕不值,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爹,真是纳兰痕和纳兰乐菱的不幸,连保存性命都要靠皇子的命还有除去皇籍来换取,岂是“悲哀”两个字形容得了。   纳兰痕这样说,只是为了替纳兰乐菱守住自己的尊严和自由,永不回宫,对于纳兰乐菱来说,是她最快乐的吧。   他的话听上去是在处罚纳兰乐菱,可实际上却是在用命保护她,只要她除去皇籍,她便不再是皇室中人,不回皇宫,日后皇宫的所有争斗都与她无关,再也牵连不到她身上,海阔天空,她才是真正的自由人了。   反正,纳兰乐菱也从不在意公主这个虚名。   练武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丁点声响传出来。   “好!朕成全你!从今日起,纳兰乐菱便不再是皇族中人,朕会命人将她从皇族宗谱上除名!”   出乎意料的,西楚皇竟然答应了,十分爽快的就又舍弃了一名自己的亲生骨肉。纳兰痕此刻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可悲,再次深深的叩了一个头,他仿佛已经哀莫大于心死,淡淡道:“乐菱已经被太子囚禁,求父皇放人吧。”   西楚皇眼眸微抬,看向纳兰池,沉声道:“太子囚禁乐菱是为何意?”   纳兰池一惊,双膝一弯跪在他面前:“皇妹常年在外面私混,有辱皇室体统,儿臣只是把皇妹带回宫,并没有囚禁一说,父皇息怒,儿臣这就让人带她出来。”   他的话落,已经有他身边的人快速跑远,去释放纳兰乐菱了。   西楚皇不动声色,只冷冷淡淡的看着他,轻哼一声道:“乐菱犯错,自有朕来处罚,什么时候能到你替朕做决断了?你以为身为太子,就可以一手通天了吗?”   “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纳兰池的背后冷汗涔涔,他父皇是个没有亲情的人,一旦得罪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甚至杀了他都有可能。   现在纳兰痕离死不远,皇室中只剩下他一个人,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再没有人与他来争抢,他无需在这关键时刻惹怒父皇,他要做的,只需要耐心的等。   等大局已定,他可以揭竿而起的时候。   岂知纳兰池的话刚落下,一道脆嫩的声音甜甜的从远处传来。   “他撒谎!”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精致绝伦的小男孩从雪地里慢慢的走了过来,一袭月牙白的华贵狐裘,乌发如墨笼在小金冠里面,白色的小靴子一脚踩进雪中,几乎被地上的雪淹盖了一半。   雪恨一看到叶宁的小小身影,下意识的就要过去抱他,忽然想到现在的身份和场合,迈出去的脚又生生的收了回来。   叶飘飘嘴角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望着前面的小身影无声的叫了一声宝贝,叶宁看到自己的娘亲近在眼前,心时乐开了花,面上却得装出怒气冲冲的样子,悄悄朝叶飘飘眨了眨眼睛。   西楚皇脸色不善,皱起眉头问:“这小孩是谁?”   “皇上,太子撒谎,他把我娘亲关起来了,还对她严刑拷打,他还说要是我爹爹不出现,就杀了我和我娘亲!”   听了叶宁的话,西楚皇眉头越皱越深:“你是……乐菱的孩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惹怒了我爹爹,我爹爹一定会杀了你们的,他是武林盟主,他武功很厉害的!”   叶宁站到西楚皇面前,故意放大了音量,尽量让前方大部分人都听到,事实上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他的声音刚从人群中扩散,那掩在人群中一直不露痕迹的数十人忽然沉下了脸色。   数十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人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和愤怒。   叶飘飘看着自家聪明过头的宝贝儿子,笑着扬了扬唇,人群中肯定有傅凌天的人,这回傅凌天跟西楚皇室一定会扛上了。   西楚皇和纳兰痕同时一震,纳兰痕简直不敢置信,紧紧地盯着叶宁瞧来瞧去,这个小孩就是那天在天牢内的小孩,可他居然……是妹妹和傅凌天的孩子?   纳兰痕忽然有种很想吐血的冲动!他的宝贝妹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你……”   纳兰痕左看右看,瞧了半天又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小孩长得即不像妹妹,也不像傅凌天,那精致到无法形容的漂亮脸蛋竟有些像那个人……   大燕的九王爷,澹台逸!   纳兰痕并不蠢,相反,他十分聪明,正因为他聪明,才能在皇宫中明哲保身这么多年。心中有道模糊的想法一闪而过,他骤然回过头,诧异地望向叶飘飘。   此时,花迟收回手掌,在众人惊憾的目光下缓缓站起身,温雅的俊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寒,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药师身上。   躺在地上已经断气的药师却在此时忽地动了动,一双原本如死灰的眼睛猛然颤了颤,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尚不灵活的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叶飘飘身上。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双阴鹜的眼缓缓睁大,再睁大……露出了难以置信!   练武场上的人一片哗然!那药师竟然真的……死而复活了?不可思议!分明是断了气的人,居然死而复生了!   药师的伤很重,虽然死而复生,却不能动,只能颤抖着手指着叶飘飘,嘶哑的语气恨恨道:“妖女……你这妖女……”   雪恨早看他不爽了,都半死不活了他还敢骂他的小飘飘,当下手掌一挥,一道光芒闪过,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利器,竟一下子削掉了药师的舌头。   “啊啊呜呜——”   一声惨叫,随后便是难听如同鸭子嘶叫的声音,药师捂着鲜血淋漓的嘴,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   雪恨似乎还很不泄恨,抬腿使劲踹了他一脚。   “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   众人看着他嚣张的行为,却无任何人敢再说一个字,这几人有这等能力,谁还敢轻易的冒险去得罪他。   西楚皇命人将药师抬了下去。叶飘飘见状,微微一笑,往前一步站到尚在震惊中的西楚皇身前道:“皇上,我答应的已经兑现了,现在该兑现我的了。”   说罢,也不等西楚皇答话,像是已经等得没有耐心,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抓住纳兰痕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右手凝气,朝纳兰痕的胸口狠狠一掌拍去,纳兰痕因这惯力整个人朝后飞退出几米外,摔倒在雪地里。   一口急血喷洒在地上,那一片冰透的凯凯白雪,染上一层刺目的小红花。   众人没有料到叶飘飘说打就打,顿时一阵低呼,只见叶飘飘素手一挥,突然数百根闪着寒芒的银针从她白色的袖衣里猛然飞出。   梨花暴雨般气势凶猛的朝纳兰痕身上射去,锐利的冷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只听“倏倏倏”数声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那些银针,快、狠、准的刺进纳兰痕的身体。   恰逢此时,纳兰乐菱随着几名太监缓缓从练武场的宫门内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霎时一阵凄厉的叫喊——   “皇兄!”   纳兰乐菱看到那些皇兄根本无法反抗的银针,胸口像压上了千斤重石,顿时心跳加速,几乎没办法呼吸,一双眼睛刹那间充血,整个人提气飞扑过去,可惜已经迟了……数百根银针全部一根不落地射在纳兰痕身上。   纳兰痕睁大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   “皇兄皇兄!皇兄你醒醒啊,我是乐菱,我是乐菱啊!”纳兰乐菱抱着纳兰痕的身躯,泪水模糊了满脸,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会这样,谁来告诉我,怎么会这样?皇兄皇兄!你不要留下乐菱一个人,皇兄你不要这么狠心抛下乐菱,乐菱不要你走!你说过等乐菱出嫁的时候要给乐菱亲手盖上红盖头,你还说过一生都不会离开乐菱的,皇兄你说话不算话!皇兄你快睁开眼睛看看乐菱,告诉乐菱,乐菱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纳兰乐菱像疯了一般,抱着死去的纳兰痕的身体使劲的摇,她原本身上就有血迹,一张美丽的脸上鲜血混着泪水,心脏像是被谁用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痛得她难以自持。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哥哥……   “啊啊——”   纳兰乐菱一声嘶叫,又抱着纳兰痕哭了一会儿,那声音伤心至极,满场寂静,只能听到她一个人肝肠寸断的哭声。   突然她眼神一厉,轻轻放下纳兰痕,站起身唰的转过身看着远方的叶飘飘,一双细手紧握成拳,双眸腥红,愤怒而仇视地朝叶飘飘怒吼。   “你骗我!你骗我!”   ------题外话------   谢谢冷眸伊人泪妹子的花花喔,谢谢hzy1234妹子的票票喔,谢谢15167237648妹子的五张大票票喔,谢谢tingting8102妹子的票票喔,谢谢smile7426妹子的票票喔,谢谢亲爱的妹子们哈~~无以为报,就再次送上渣情的大红唇吧~~啵个先【占便宜占的光明正大←_←   内个……内个……妹子们等急了吧,九爷说他明天就会出来和飘妹子们见面了←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4武林盟主傅凌天   “你骗我!你骗我!”   她那么信任叶飘飘,即便皇兄间接因她入狱,她还是选择信她,把她当成朋友一样毫不设防的,全心全意的相信,为什么迎来的却是欺骗?!为什么……   纳兰乐菱怒火攻心,身影飞快,纵身一跃就到了叶飘飘跟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手如电就朝叶飘飘挥去,满腔愤怒和仇怨都化在了掌内,掌风凌厉至极。   叶飘飘似是早已料到她的行为,身子往后一退,左手微抬从侧面一把抓住纳兰乐菱的手腕,还不等她出下一招,立刻抓着她的手往她脖子上一扣,将她的身体往后狠狠一拉,右手指尖轻捻,一枚银针以迅疾之势猛然刺进纳兰乐菱的后颈中央。   整个动作快速流畅,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完成!   纳兰乐菱怒目一瞪,咬着牙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缓缓的倒进了叶飘飘的怀里。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杀了朕的儿子,再来杀朕的女儿?”西楚皇语气不善,虽然儿女的生死他并不关心,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容忍旁人来宰割。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叶宁小跑到叶飘飘身边,面上委屈地叫了几声,除了叶飘飘几人,没人知道他这声娘亲叫的其实并不是纳兰乐菱。   叶飘飘将纳兰乐菱交给雪恨,转头望着西楚皇点拨道:“皇上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了,不过我想有一点,我必须提醒皇上,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不是纳兰皇室的公主,她只是一名与皇上毫不相干的庶民,从现在起,你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   西楚皇一怔,恍然想起方才答应纳兰痕的事,一时间脸上青白交错,一丝冷鹜从脸上一闪而逝,看着叶飘飘的眼神带着一抹审视和怀疑,虽然她说了此次只是一场交易,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她要的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会是什么?   “皇上,此枚丹药可延年益寿,想要保容颜不老,这需要用几种名贵药材炼制,并且长期服用,皇上若是敢赌这一把,我愿倾尽所能。”   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丸子递给西楚皇,叶飘飘淡声道:“皇上如果相信我,让人带我去药田甄选药材,将药材交给我随意使用,五日后第一枚丹药即可炼成。”   说完,叶飘飘移开视线,转身走向仍倒在雪地中断了气的纳兰痕,蹲下身扶起他,背对着众人迅速上下打量几眼,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她的针落的很准,几乎没有一根伤到他的要害,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会武功,就是以防他们看出破绽,她才甩出数百根针在纳兰痕身上,这样密密麻麻的银针,他们一眼也看不出什么端睨。   花迟过来帮忙,一手便将纳兰痕提了起来,叶飘飘越过众人,走回西楚皇面前,微微笑道:“这尸体我带回去做实验,皇上应该不介意吧?”   西楚皇脸色越发的难看,这女子好大的胆子,杀了他的儿子,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要他儿子的尸体,分明是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   心里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好发作,是他弃子在先,若他当庭动怒,岂不显的他出尔反尔,况且他的长生不老丹药还得依靠这女子。   咬着牙,西楚皇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叶飘飘见状,朝西楚皇轻轻笑了一下,回身朝练武场的宫门处走去,花迟和雪恨带着纳兰痕和纳兰乐菱紧跟其后,叶宁也随叶飘飘一起离开。   西楚皇眼角余光冷睇着叶宁,突然开口道:“小孩留下!”   叶飘飘停下脚步,微微转过身,看着叶宁道:“你要留下吗?”   “我不要!我要跟娘亲一起走,我要去找我爹爹!”叶宁鄙夷地看了一眼西楚皇,回身就要继续走。   西楚皇忽地喝道:“站住!她杀了你舅舅,难道你也要去送死?”   叶宁嘟起嘴,撇他一眼,脆生生道:“留在皇宫还不是死,你一样会杀了我,要死也要和娘亲死在一起。”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西楚皇的为人,众人都是清楚的,这孩子既然是纳兰乐菱和傅凌天的小孩,他一定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身为公主,没有经过皇帝允许的婚姻,还诞下了小孩,传出去都是一桩丑闻,西楚皇这样的帝王绝不能容忍这种丑闻。   “皇上,你与乐菱没有任何关系,这小孩自然也与你毫不相干,他的去留,皇上又何必多问。”   叶飘飘勾唇一笑,拉着叶宁缓身即走,刚转过身,她嘴角的笑便眨眼消失,冷着脸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只要出了这几道宫门,纳兰痕和纳兰乐菱便彻底摆脱了西楚皇,都说帝王无情,叶飘飘明白名利权势的诱惑能轻易的就让人丧失良性,她见过许多无情的人,却从没有一个像西楚皇这样敢亲手残害自己十几位儿女的男人,已经灭绝了人性。   “三日后,我在佟悦客栈等候皇上的消息。”   话音沉沉,她的身影已经淡出宫门,走的决绝,头也未回。   叶飘飘刚走,人群中有数十人立刻调头就走,从练武场飞快的蹿了出去,剩下的有一些江湖人士也纷纷朝西楚皇告辞离开。   不到片刻,热闹非凡的练武场就只余下西楚皇宫的人,西楚皇坐在檀香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宫门,他没有动,纳兰池和曲柳闲等人自然也不敢离开。   一时间,练武场静默如斯。   “父皇……”   纳兰池试探地唤了一声,抬眸瞟了他几眼,迟疑问道:“就这么放她们离开吗?纳兰乐菱的孩子若不留在宫内,万一傅凌天知道了此事,会不会……”   “都是你闯出来的祸,傅凌天迟早会知道,你既然带了他的孩子回宫,为何不早些来告诉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西楚皇疾言厉色,眼中的威怒表露无疑。   纳兰池垂下头不敢说话,若一回宫就告诉他这件事,只怕纳兰乐菱和他的孩子早已经人头落地,原本他是打算拿这小孩来威胁傅凌天的,却不料今天突然闯出来会炼制长生不老丹的那几人,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虽然心中愤恨,但能见到那样美貌的女子,纳兰池又觉得也不是件坏事,只要事情没有败露,谋划打乱了可以再筹,但那样貌美的女子……   纳兰池想到那张娇艳的脸,胸口一热,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西楚皇看他那副魂飞天外的模样,摇了摇头,怒其不争的大声道:“回宫!”   长长的仪仗队缓缓离开,练武场的台阶上只余下纳兰池和曲柳闲两人,还有几个站在场外等候的太监。   曲柳闲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往前一步,看着纳兰池开口道:“殿下,四皇子已经死了,不用我们动手便少了一个对手,原本还怕傅凌天会因公主来捣乱,发生了今天的事,傅凌天的目标肯定会转移到那三人身上,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纳兰池牵起唇,勾出一丝冷硬的弧度:“即是有利,我们自然也要利用起来,暂且坐观其变吧,父皇弃子抛女,傅凌天若真的爱乐菱,肯定也会为她出这口气,等他与父皇对抗,拼个两败俱伤时,才是我们最有利的时机。”   曲柳闲恍然大悟,微微弯身笑道:“殿下说的极是。”   ==   出了皇宫,便是西楚国都繁华的街市,街道十分宽敞,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   马车在中央不紧不慢的滑动,雪恨在外面驾马车,叶飘飘和花迟两人坐在帘内,为纳兰痕查看伤势,叶宁便坐在旁边看着两人。   银针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拔出来就没事,只有叶飘飘那一掌是实打实的打了下去,为免让人看出破绽,那一掌她虽没有用尽全力,却也没有手下留情,内伤是免不了的。   花迟给纳兰痕服下药,又扶着他躺下,这才对叶飘飘道:“伤势不重,几个时辰后就能醒过来,只不过内伤需要调养,加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要月余后才能恢复,。”   “鬼手神医就是鬼手神医,要不是你,根本就唬不住那精明的西楚皇。”叶飘飘戏谑地勾起唇,终于露出笑容。   叶宁也甜甜地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二爹爹好厉害!二爹爹你是宝贝的偶像!”   花迟温柔一笑,伸手将叶宁抱起来,放在他的双腿上,笑道:“宁儿在皇宫有没有被人欺负?”   “没有,嘿嘿。”叶宁狡黠一笑,眯着眼道,“本来想把皇宫闹个鸡飞狗跳的,但是宁儿听说纳兰痕快要死了后,就四处寻找他关押的地方,要不是宁儿,他可能就死了呢。”   那时的纳兰痕已经绝食了多天,他的心已经如同死灰,只要纳兰乐菱不在宫中,伤害不到她,他一条烂命根本没放在眼里,反正他对这个皇宫早已经绝望了。   直到听到叶宁的话,他才知道,他的妹妹也回了宫,出了事,怎么可以,他可以伤,可以死,但乐菱绝对不能有事。   所以他要拼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救妹妹,是以他那破败的身子才渐渐让他调息出了一丝生气。   叶飘飘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纳兰痕,冷冷道:“西楚皇帝那老东西根本就是个自私的疯子!”   花迟见她动怒,握了握她的手,轻言笑道:“等我们将他的药材商业城拿到手后,就可以送他归西了。”   听闻这话,叶飘飘弯起唇笑起来,她看中的就是国都的药材商业城,药师手里掌管着整个国都的药材,只要她拿了过来,就可以垄断整个国都,甚至整个西楚的药材进出。   日后,便利用这个便利,将生意覆盖整个大陆,到时,整个大陆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澹台逸说过,在羽翼没有足够丰满之前,不要与未央国对抗……   等到了那时候,就算薄姬再厉害,她也有了与之相抗衡的实力!   垂头看着躺在纳兰痕旁边的纳兰乐菱,叶飘飘打趣道:“这丫头脾气倒是挺大,若不是我反应快,还真要让她扫了一掌。”   “你杀了她的哥哥,娘亲。”叶宁囧啊囧,都把人唯一的哥哥打死了,人家能不伤心嘛,还不准人有点脾气了。   叶飘飘不服气的板起脸,睨他一眼道:“宝贝!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杀了她一个哥哥,但娘亲会还给她一个更完整的哥哥!”   叶宁厥起嘴笑着安抚她:“嗯嗯,娘亲是最伟大的女人,娘亲,宝贝长大了一定要娶一个像娘亲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   叶飘飘丝毫不脸红的点点头,觑着叶宁笑道:“对不起,娘亲这样完美的女人,世间仅此一枚,绝无分号!”   噗——娘亲你太厚脸皮啦!   “……”叶宁囧囧有神,尔后又哈哈大笑,那脆生生的声音响在马车内,极是好听。   花迟听后也柔柔的笑出声,他虽然温润尔雅,飘逸似仙,却一直都是冷淡的,唯有面对叶飘飘几人时才会露出温柔的神情,即便这样,也很少笑出声来,这样清雅美好的笑容,仿佛清彻透底的温泉水从山涧里落下,又像情人的叮咛,几乎让人酥柔到了骨子里去。   叶飘飘看到叶宁和花迟的笑,只觉得心情飞扬,说不出的愉悦。   一时间,马车内温情无限,充满了温馨。   雪恨在外面也听的哈哈大笑,频频拉开帘子朝里面看。街道上叫卖声不断,马车内一室温暖,即便不拉开窗帘,叶飘飘也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   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怪异气息……   “有杀气!”花迟突然眉目一冷。   叶飘飘和叶宁也同时感觉到了这股凛冽的气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叶飘飘道:“有很多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有两批,一批是隐藏在暗处皇帝派来监视我的人,另一批是在练武场上的人,估计是来抢夺流冰剑的。”   练武场上的一切,她可是一丝都没有落下,那些人看到流冰剑后贪婪的眼神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才刚出宫,那些人就跟上来了,速度倒是够快的。   马车徐徐而行,眼看马上就到了一处岔道口,突然一个颠簸,白马扬蹄,仰天一声嘶哮,马身上破出一道血洞,鲜血四溅,猝然嘶叫着倒了下去。   马车骤停,叶飘飘几人在车内一阵晃动,知道是有人来了,叶飘飘掀开帘子,和花迟几人下了马车。   前方,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围住了去路,四面八方都包围了起来,就连屋檐上都尽是人影,个个手中拖着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街道上的人群纷纷尖叫着跑开,不到眨眼功夫,整条街的百姓都空了。   叶飘飘的视线从众人身上逐一扫过去,皇帝的人并没有出现,前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练武场参加盛宴的一些江湖人士,差不多有二三百人。   “姑娘,流冰剑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还不快交出来!”为首的人看到叶飘飘下车后,不由一声怒吼,仿佛对她的偷盗行为相当愤然。   什么!偷的?   “笑话!”叶飘飘简直要被他蠢哭了,想厚颜无耻的夺剑就来光明正大的凭武力夺剑便是,却又非要面子找出个这么没有水准的理由给旁人看,蠢到掉渣了好嘛!   智商啊!智商!   “既然说我是偷来的,有种的话,你们就来从我这里偷走!若偷不走,今天我必要你们全部殒命!”   叶飘飘环视着众人,嘴角轻扬,分明是笑着的表情,那声音却冷得如同冰雕碎裂,冒着股莫名的寒气,敢觊觎澹台逸的流冰剑,她一定得好好伺候一下他们。   为首的人一听这话,也不再多说,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喊着朝叶飘飘几人扑了过去,他一动,周围的几百人都在同一时刻动了。   数不清的刀光寒刃接连涌来,叶飘飘轻声道:“宝贝,进马车去,不要出来。”说罢,手中铃铛一出,红羽丝直接铺天盖地的袭去,花迟和雪恨两人也是飞身对上,蛟似游龙的手段出手便是数条人命。   这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小虾米在叶飘飘和花迟,雪恨三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动辄就是人头落地,鲜血横飞。   不到片刻,方才还来势汹汹的众人死伤了大半,地上鲜红一片,全是粘稠的血液,风一吹来,腥味便快速的蹿入鼻息。   就在此时,空荡而冷肃的街道前方,一队人马猝然出现,迅速的朝斗得不可开交的地方行来,刀光剑影中,那支队伍瞬间就到了眼前,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约莫有数十人,均骑着彪悍的高型大马,及至众人跟前,那队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人忽然沉下音色一声大喝。   “都住手!”   这大喝声虽然寻常,却有一股隐埋的强大威压朝周围扩散,武功弱的人直接被这股威压震得吐血,众人心下一骇,纷纷退开暂时休战。   而纵观四方,数百人如今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转角处全是死尸,叶飘飘几人也退飞到马车旁,看向眼前的人。   来人差不多有三十几个,均是面色冷沉,一身气息凛冽而强势,为首的人稳坐高马之上,面容俊美如画,斜飞入鬓的眉,挺直的鼻梁,皙白细腻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独特的冷峻,乌黑琉璃的深眸,泛着水粼一样的迷人光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人一等的唯我独尊之势。   无一不在张扬着独一无二的铅华和威严!   “参见盟主!”   那些江湖人士一见到来人,忽然双手抱拳,弯下腰齐声道。   叶飘飘眉宇一拧,又缓缓舒散开,勾起唇角轻轻笑了,原来是纳兰乐菱的师父。   武林盟主——傅凌天!   ------题外话------   谢谢兰色妖妃妹子的九朵大红花花喔,谢谢tutu2005妹子的票票喔,谢谢smile7426妹子的票票喔,谢谢arile1778妹子的票票喔,谢谢時光纪妹子的三张大票票喔~~~渣情爱使你们鸟~~啵一个!=(* ̄3)(e ̄*)   其实渣情粉想说……内个……九爷说他堵车了,明天出来好不好?好的!   渣情错啦=(* ̄3)(e ̄*),渣情有罪……妹子们等一天好灭,明天绝壁会出来哒!~( ̄▽ ̄~)(~ ̄▽ ̄)~   呜呜呜~~渣情顶锅盖逃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5敢伤她,本座屠你满门!   他一出现,方才还杀气沉沉交战的两方霎时就停了下来,那些江湖人见到他乖顺的跟什么一样,伏着身子恭恭敬敬的。   “傅凌天,你终于出现了,速度倒是挺快嘛。”雪恨凝望着眼前的人朗声道。   叶宁掀开帘子盯着马背上的人,考虑着要不要配合纳兰乐菱的儿子身份来忽悠一下众人,看着对面的人笑得十分诡异。   叶飘飘则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好整以睱地打着傅凌天,暗暗赞道:不错不错,长得好看,年纪轻轻的武功又好,和乐菱倒是挺相配的,看乐菱总是护着她师父,想必对傅凌天也是有好感的。   这厢在打量,傅凌天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双冷淡的眼几乎带着一丝逼视,低声问了一句。   “是她吗?”   周围受伤的众位江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问的是谁,他左手边的一名男子打马上前一步,与傅凌天并排,微微伏身恭敬道:“盟主,杀死纳兰痕,又伤了纳兰小姐的正是这名女子,还有……”   “还有什么?”傅凌天冷声道。   那男子抬眸瞧了叶宁一眼,又垂下眼睑,抿着唇,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最终还是迟疑道:“还有那个小孩……说是纳兰小姐和……和您的孩子?”   周围的众江湖人士一听这话,纷纷抬头望着傅凌天,他们都是刚从宫内出来的,宫内发生的情形他们一清二楚,这小孩的确是纳兰乐菱与盟主的孩子无疑,他们也奇怪盟主什么时候有了儿子,一时间都想从他口中确实。   那禀报的男子亦是混在人群中进了皇宫,宫内发生的事他也清清楚楚,此时看傅凌天沉下的脸色,他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窥视。   傅凌天脸色的确不好看,黑沉如水,凝视着马车上的叶宁,一双漆黑琉璃的眸子仿佛卷起了狂风暴雨,手中气息微涨,隔空一掌便朝叶宁击了过去。   众人看到这情况,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怎么盟主要杀自己的儿子?   花迟身影一闪,白袖轻挥,一手抱住叶宁,一手隔空对了过去,顿时将那股猛烈的波动化为无形。   “傅凌天,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将怒气撒在小孩身上算什么本事。”花迟声音淡凉如水,一袭白衣仙气飘然,望向傅凌天的视线云淡风轻,却掩盖着不为人知的厉杀。   傅凌天只扫一眼,便知道眼前这几人的武功不弱,看到对面的人护着被称为自己儿子的小孩,刹那间便联想到,这小孩绝对是他们的人,很可能是他们用的计谋来引他上勾。   原本就冷淡的眼越发厉寒如锋刃,目光从花迟身上游移到叶飘飘身上,紧盯着叶飘飘,傅凌天凝声道:“姑娘,纳兰乐菱可在你马车内?不知她哪里得罪了姑娘,让姑娘对她赶尽杀绝!”   “她没有得罪我,只是我喜欢这样做而已。”   叶飘飘笑了笑,看他那副隐忍着怒意的神情,估摸着今天要想带着纳兰乐菱离开是不可能的,傅凌天就是为乐菱而来。遂袖手一挥,红羽丝忽然飞离出去,插进马车内。   众人只见一根极细的红丝线穿过马车帘布伸过去,不及眨眼功夫,又收了回来,那红丝线的顶端带着一根银针。   所有人都没有明白她是何意,定定地看着她,却猛然听到马车内一声急切的呼喊。   “皇兄!”   听到这声焦急熟悉的呼唤,傅凌天眼眸一沉,锦赤色的大氅袖摆一甩,一道汹涌的内劲狂烈朝前笔直袭去,撞上叶飘飘身后的马车。   “砰”   一声震响,马车顶盖和四周轿壁因这股震荡轰然碎裂,碎片朝四面八方飞散出去,只剩下马车底盘矗立在远处,没了顶盖和轿壁的遮掩,纳兰乐菱和纳兰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那一掌内劲虽足,却暗暗掌握了力道,致使马车四壁破散,也没有伤到里面的人分毫。   众人望去,只见纳兰乐菱一手抱着纳兰痕,一手捂着自己的后颈,听到这声震响,猛然抬起头看向四周,目光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彪悍马背上的俊美男人身上。   “师父?”纳兰乐菱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师父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头发凌乱,衣裳上还沾着血迹,脸上血痕和泪水交织出一道道干纹,唯有那双透亮灵动的眼睛闪耀着倔犟,还渗着几许难过,忧伤和憔悴。   傅凌天握缰绳的手指一颤,向来冷硬的心微微一紧,漫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疼痛,脚尖在马蹬上轻点,他身影忽地凌空而起,掠至纳兰乐菱身边。   “乐菱,是他们把你伤成这样的?”他的声音冷肃,弥漫起一股难捺的杀气,意有所指的看着叶飘飘几人。   在他眼里,他这个徒弟从来都是爽快干脆的,像个男孩子一样精练而利索,她喜欢所有一切刺激的东西,骑马从来只骑最快的,喝酒从来只喝最烈的,便连杀人也只喜欢用最快的剑。   所以他才将竹浪剑赠给了她。   一直觉得她这样的女子不懂得脆弱是何物,一直将她当做男孩子看待,一直放任她逍遥,是他错了,她终究只是女子,她也是需要保护的,她也会受伤!   像她这样性子的女子,天下间都寻不出来几个,她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他便也顺理成章的以为她跟他一样是属于江湖的,可他忘了,她还有一个皇室的身份。   是他这个做师父的疏忽,没有替她安排好皇宫的事,以致于让她受到了伤害……   纳兰乐菱看着师父脸上压抑的怒火忽地一怔,师父这是因她而动怒了吗?   一股乍怒又乍喜的情绪在纳兰乐菱心中浮浮沉沉,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因看到师父而漫上的脆弱。   “师父,徒儿的事情,徒儿自己能解决!”再抬起头时,纳兰乐菱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师父不喜欢脆弱的人。   他一直教她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掌握好手中的分寸,这个世间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的相信他人,更不要轻易的依赖他人,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本身的强大,才是自己最大的后台,她不想让师父看到自己这么没用,不想让他看扁。   纳兰乐菱转眸望向叶飘飘,眉宇间的烈性一蹴而起,放下纳兰痕,她站起身便要去找叶飘飘算帐,才刚迈出一步,一只大掌便毫无征兆的拉住了她的手腕,随继一件深色的披风便围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次,让师父替你解决。”看着她一副受惊的模样,傅凌天说话的语气也不由柔了几分。   纳兰乐菱受宠若惊,愣愣地看着傅凌天,好半响都没有从他柔情的眼神里回过神来,待她回过神时,傅凌天已经跃下了马车,站在叶飘飘几人面前。   “姑娘,杀了人,你就以命相抵吧。”傅凌天音量冷绝。   此时的大雪已经停了,寒风却仍旧肆意,地上厚厚的一层白雪,整个大街道都是一片晶莹,而两方对峙的雪地上却添了许多血迹。   冷风灌耳,夹着呼啸声,像怨鬼的哭嚎。   叶飘飘扫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江湖人,为免不让计划露馅,她看着傅凌天,邪肆地一笑,别具深意地道:“我如果说不呢,盟主想怎么样,强取我的性命吗?”   “你认为我不敢?还是认为我不能?”   傅凌天忽地勾唇,似是笑了一下,一袭深色的袍子在风中微微飞扬,黑眸紧凝,一道危险的光冷芒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窥视流冰剑的众人一看这阵势,心中暗叫一声好,盟主的武功奇高,有了他的加入,他们一定稳操胜券,只要盟主不抢夺,流冰剑绝对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霎时,众人看着眼前一触即发的战斗,脸上都浮现兴奋的神色。   叶飘飘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想夺流冰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不待对面的人有所反应,叶飘飘便先一步动了手,红羽丝漫天铺洒,朝周围那些打流冰剑主意的贪婪之人扑袭而去。   那些人没料到叶飘飘会猝然出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这几秒的停顿,数条人命便魂归西天,傅凌天眉眼一厉,喝道:“好个狠毒的女子!”   说罢,也不再多言,手指动了动,他身后骑在马上的数十个男子全部飞身而起,朝叶飘飘几人击来,花迟一手抱着叶宁,一手对那些男子对阵,雪恨则跃到马车上阻挡那些人抬走纳兰痕。   纳兰乐菱见状,趁着几人斗在一起,迅速过去就要去抱纳兰痕,雪恨一边对付旁人,一边大掌一挥,一手抓住纳兰乐菱的后衣领,怒气腾腾的吼道:“臭丫头,你别给我添乱行不行!一边去!”   叶宁趴在花迟肩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三爹爹你的智商今天回娘家了吗?不想她捣乱,点她一个穴道就行了啊!   纳兰乐菱的手刚摸到纳兰痕,便被人提了起来,回头愤怒的瞪了雪恨一眼,反手五指成勾,勾向雪恨的脖颈,雪恨看着她那副要杀了他的样子更是无语,一脚踹飞后面的人,又两手一翻,抓握住纳兰乐菱的手。   一边对付旁边的人,还要护着纳兰痕,又要对付刁钻烈性的纳兰乐菱,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如果可以对纳兰乐菱下死手,他当然就轻松很多,可以毫无顾忌,偏又不能伤她,又不能让她伤到自己,更不能让她带走纳兰痕。   雪恨心里说不出的窝火,眼见有人要去夺纳兰痕,干脆一掌轰碎了马车底盘,马车轮子四处跑远,纳兰痕随着碎裂的马车底盘渣“咚”一声掉到地上。   “混蛋!”   纳兰痕整个人毫无知觉的摔到地上,纳兰乐菱看的心痛死了,用尽全力一掌劈向雪恨,还愤愤的骂道:“王八蛋,你们这些骗子!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0 _2._c_o_m   雪恨看到她发怒,心里的火气突然减了几分,不屑道:“切!谁要落在你手里,一个姑娘家,又凶又悍,难怪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闭嘴!你才嫁不出去,你们全家都嫁不出去!”   雪恨的话戳中了纳兰乐菱的心窝子,顿时整个人怒起,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焰山,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和雪恨两人从房顶打到地上,又人地上打到对面的屋顶上。   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   “……”叶宁抱着花迟一直看着雪恨和纳兰乐菱的动静,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忍不住想朝两人怒吼一句——   拜托,你们两个真的好幼稚!打架的时候麻烦认真一点好吗!   那厢斗的不可开交,这厢叶飘飘和傅凌天也打得天昏地暗,傅凌天的武功的确不同寻常,身为称霸整个南方大陆的武林盟主,用武功盖世四个字来称呼似乎也不过份。   叶飘飘的红羽丝在空中弥漫成一道道红网,傅凌天随意的捡起地上的长剑,缠绕住叶飘飘的红线,红羽丝斩不断,那普通的剑更是不可能,傅凌天便另辟蹊径,聚神凝气,将所有的气流全部涌入到长剑上面,双手一震,从红羽丝中间将那张大网破开硕大的洞口。   凛冽而杀气四溢的场面。   傅凌天手中长剑一抖,飞身往空中一跃,整个人凌空而起,一人一剑化作数千道幻影黑压压的铺满了整个天空,气势遮天避日而又骇人!   对付傅凌天一人尚且不能大意,突然之间出现上千个傅凌天,那阵势绝对的吓人,而且连他原本的真身也化成了幻影,根本认不出哪一个影子是他真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骇住了,纷纷抬头朝空中望去,叶飘飘心下也是一怔,仰头望着半空中的傅凌天,快速的扫了几眼,根本分不清,所有幻影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愧是武林盟主,这一招千踪万影耍的漂亮!”   即使眼看就要变成败势,叶飘飘仍然翘起嘴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下,头上的阴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千道剑气往下扑袭,寒芒似流星排山倒海猛烈震来。   那磅礴的气势,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小心!”   花迟向来温润的神色一沉,抱着叶宁飞快掠过去,手中掌力变幻万千,以最快的速度对上那最近的剑气,紧跟着白影闪动,挡在叶飘飘跟前。   叶飘飘看着花迟挡在自己面前惊骇了下,趁他挡开剑气的同时,立刻反手抱住花迟,在那无数道剑气就要袭上身之前,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往旁侧闪避了过去。   压倒性的剑气瞬间打到雪地上,街道上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雪花被炸得飞升几米高,洒的到处都是,地上因这强烈的凶猛剑气炸出数道齿缝一样的深坑,两旁的屋舍也如同龙卷风狂扫过一样,全部荡平。   霎时间,漫天的雪花和碎裂的房屋碎渣!溅起万丈烟尘!   惊人的力量!   街道两旁躲起来的百姓听到这声巨响,纷纷吓得尖叫起来,房屋被毁虽然心痛,却不敢去找人麻烦,只能哭喊着朝远处逃跑,一时间街道又混乱起来。   周围那些待阵旁观想夺流冰剑的人,还剩下不到几十人,看到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早知道盟主武功厉害,却不料高深到如此地步,简直吓尿了有没有!   叶飘飘方才闪退的很远,此时望着地面上那荡平的一切也不禁唏嘘了下,幸好方才闪得快,不然她和花迟都炸成烟灰了啊,这家伙好样的,威力简直赶上了21世纪的高科技黑武器了。   看到这场景,叶飘飘忽然想起了澹台逸,那个男人……曾经也制造出过这么大的动静!他的武功也是她暂时所望尘莫及的!   花迟见状,将身上的叶宁放到叶飘飘怀里,凝声道:“你带宁儿和雪恨几人先离开,傅凌天交给我!”   “不……”叶飘飘本能的就想反驳,才说一个字,傅凌天从半空中快如雷电之势朝两人飞了过来,叶飘飘把叶宁推到花迟怀里,双手一送将两人推开,抽出流冰剑往前一跃,在半空中接住傅凌天的长剑。   流冰剑的寒气迅速把傅凌天的长剑包裹起来,傅凌天内力一催,寒气砰然碎裂,一股火一样的内劲反而覆盖住了流冰剑,化了流冰剑上的寒气。   那股热量从流冰剑上缓缓的……进入了叶飘飘的手掌,然后直线向身体上蔓延……   该死的!他的内力是火性!   叶飘飘暗咒一声,自古水火不相容,她的内力不如澹台逸,根本驾驭不了流冰剑,傅凌天的火性内力根本抵抗不了。   眼看那股热量就要延上肩膀,叶飘飘的手整个的酥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气,就在她既将落下去时,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不远处突然一道汹猛的气流袭来,伴随着一粒拇指大的冰雪,打在傅凌天的长剑上。   “叮”   一声脆响,傅凌天手中滚烫的长剑突然从中横裂断成了两截,紧接着,一道冷锐如万年寒雪冰封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傅凌天,你若敢伤她,本座屠你满门!”   傅凌天眉头一皱,只觉手掌一震,整条手臂一瞬间震麻了,迅速回身,朝后方退去,仰头看向半空声音的发源处。   叶飘飘因为傅凌天的突然撤势,身子从空中慢慢落下,能用一粒冰雪就将傅凌天凝聚了内力的长剑震断,功力想必已经出神入化。   忽又听到那道冰冷的话,她不由得也回头朝上方望去,想看清到底是何人在关键时刻帮了她。   不料,这一看,她竟猛然怔住了。   ------题外话------   谢谢冷眸伊人泪妹子的花花喔,谢谢zhongliyu妹子的票票喔,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喔,谢谢smile7426妹子的票票哈,谢谢wanyinyin165妹子的评价票票哈~~   这段时间谢谢潜水的留言的送花的送钻钻的送票票的所有妹子们支持,渣情谢谢你们,大红唇狠狠的啵一个!   今天晚上跨年啦,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嚯,渣情代表各位主角配角们给妹子们送上祝福,祝愿上学的妹子们来年个个都成为学霸,逢考必过!祝愿上班的妹子们来年爱情甜甜,事业顺顺,财源滚滚!   也希望新的一年,妹子们继续支持渣情,和渣情一起来见证萌宝的完结好嘛?好滴!   最后,来个大飞吻~~渣情爱乃们!明年见!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6飘渺庄主与盟主对决   街道尽头,那水桥对面,十几道黑影从半空中凌空而来,轻盈迅速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那速度之快如疾风纵袭,几乎让人惊呆,上一秒还看不见人影,下一秒已经近入数丈之内,像幻影一样在空中几个忽闪就到了眼前。   气势滂沱,威仪赫赫!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这种在空中瞬间转移的能力从来没有见过,太震憾了吧?!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仰视着那十几人。   傅凌天目光微闪,镇定的眼底也掠过一丝难以置信……江湖上有一种消失失传几百年的身法——凌空转移!   这种诡异的身法是曾经千年大族创始,并遗留下来的,后来随着千年大族的归隐,凌空转移**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人居然会这种身法!太可怕!太诡谲了!   傅凌天震麻的手指缓缓握紧,凝望着从天而降,慢慢落在咫尺之前的十几名男子,眉宇不经意的蹙起。   那十几名男人看不清脸,但个个长身玉立,气势逼人!威赫非凡!   花迟和雪恨也是隐隐透着震惊,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几人,叶宁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睁大,闪过一抹奇异的狡黠。   叶飘飘脸上亦是划过一丝震惊,握着流冰剑的手微微颤动,她微抬起手,垂眸看去,流冰剑在她掌心中忽然凝上了一层寒冰,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轻微的震动起来。   心头掠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叶飘飘握紧流冰剑,迅速抬头看向来人,他们落在她几尺之前,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十几名男子皆是锦缎黑袍,走在后面的十三人穿着黑色的卫衣斗篷,整个人捂的密不透风,看不清面容,斗篷帽檐压的很低,只隐隐露出一双诡异犀利的黑眸!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则一袭光泽亮丽的黑色缎袍,缎袍针线精致无比,襟口和袖衣上用紫金线绣着唯美绝妙的蔓陀罗花,紫金线的束腰,环住他颀长的身形,束腰玉带上坠着一块宝玉,一双精美的黑色靴子上同样刺着一朵唯妙的蔓陀罗花。   外面披着一件银色的漂亮狐裘,面上亦是戴着银质面具,只能看到线条完美的下颚,和一双狭长而幽深的凤眸,气势尊贵到无法形容。   他的五官轮廓十分完美,似精雕细琢一丝一缕刻画出来,三千乌发黑长而笔直,从紫金冠中泼墨一般流泄在肩背,飘逸优美,薄唇美如丹寇,紧紧抿起来,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和疏离,凤眸里弥漫着惊为天人的风暴和无边无底的幽暗!   那种郁秀却暗藏杀机的绝美!一瞬间,这天地都失了色彩!   几乎所有人都被男子风华入骨的一幕怔住了,只见那男子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叶飘飘身边,银质面具下的凤眸寒潭般讳莫如深,凝视着叶飘飘掀起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汹涌。   叶飘飘握着流冰剑,五指收紧,那掌心中传来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流冰剑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心中有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手心微微沁出了丝细汗。   剑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名剑,如果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那么剑便能感觉到主人的气息,难道……   心跳没来由的加快,那种希冀又害怕失望的情绪令叶飘飘苦笑了下,抬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会是澹台逸吗?可是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已经死了……   他与澹台逸给她的感觉似乎又有所不同,眼前的男子比澹台逸更加冷肃矜贵,那浑身散发出的磅礴气息也更加的强势,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真的好像!   叶飘飘心中一疼,缓缓敛下了眸子,抬手将流冰剑狠狠的弹了一下,才稍微阻止住了那股震动。   此时,雪恨已经站回到叶飘飘身边,而纳兰乐菱却回到傅凌天身边,两方对峙。   “多谢!”   两个字落下,叶飘飘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傅凌天。男子看到她无恙,薄唇微微勾出淡淡的弧度,走到她身边,拉起她那只被傅凌天的内劲烫过的手,凝起一股冰冷的气息化去了手臂上的热量,幽深的眸望着她,像是燃起了一簇炽烈的火焰。   那抹熟悉的冰冷……叶飘飘猛然心头大震,蓦地抬头凝视着他,脱口而出道:“你……”   她还未说完,却见他薄唇微动,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尔后又淡淡笑了笑,一双绝美的狭长凤眸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慑人心魄!   傅凌天此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视线定定地注视着她身旁的男子,又扫了一眼男子身后的十三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眉宇一沉,凝声漠然的开口。   “原来是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听得众人一愣,盟主认识这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   便连叶飘飘听了这话,也有几分好奇,这两人既然是认识的,为何这黑衣男子会帮自己一个不相识的人?如果他是澹台逸,那为何他不让她说出来?   可是……这种可能性何其的小,即使澹台逸还活着,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和外伤,此刻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叶飘飘眼底那抹震惊和希冀逐渐淡去……   纳兰乐菱看了看对面,又抬头看着傅凌天,皱眉问道:“师父,你认识他?他是谁?”   “飘渺山庄的庄主!”   傅凌天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戏谑,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似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周围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心惊!   江湖上神秘诡谲的飘渺庄主竟然现身了……那么他身后的十三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十三卫了?   云荒大陆上有很多强大的势力,西方有未央,天琉杀极赋盛名,手段歹毒,而南方则是二庄一楼,其中的二庄便以飘渺山庄为首。   名剑山庄往前尚且年年都有赏剑大会,是以大家对名剑山庄都很熟悉,只是近几年不办赏剑大会后渐渐低调了起来,然而那飘渺山庄却从来不公开露面,行事从不高调,可那亦正亦邪的杀人手段却在江湖上闻风丧胆。   他们做事雷厉风行,如一阵龙卷风,卷过之后你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早已经没了踪影。也因此,虽然所有人都对飘渺惧怕而好奇,却从没有人知道山庄所在地,甚至没有几个人见识过飘渺山庄之人的真面目,别说飘渺庄主,便连他手下的十三卫也很少有人见过。   如今,似乎是全部都出动了……   这怎能不叫人震憾!周围的一些江湖人士看着十几人甚至露出了仰慕的神色……练武之人所图的不过就是武功盖世,扬名天下,而眼前的男人这两样都达到了,并且已经到了旁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达到那个高度!偶像啊!   最让人震惊的是,以往在他们眼里,总以为能达到那种程度的人肯定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家伙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年轻男子,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那些人已经呆若木鸡,瞪圆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几人,这辈子能有幸看到飘渺庄主和十三卫同时出动,让他们现在马上死去都无憾了!   他是飘渺山庄的庄主?果然……不是澹台逸……   叶飘飘刹那间心头思绪万千,看了看他,又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十三人,十三卫……那么卿狂应该也在他们中间了!   看着那十三人,叶飘飘总觉得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劲,却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一时想不起来那股怪异的感觉到底出自哪里。   “我傅凌天还真是有幸,居然会在今日看到飘渺山庄的庄主,只是在下万没有想到,庄主的出现竟然是为一个女人!”傅凌天的语气似是在嘲笑,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穿透意味。   男子听了这话,微微侧过头,凝视着对面,身上的气息瞬间化为凌厉,冰冷之极的道:“傅凌天,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我的女人也是你随便能动的吗!”   周围的人一惊,尤其是那些想夺流冰剑,与叶飘飘为敌,又站在傅凌天那边的江湖人士,一见飘渺庄主浮现的怒意,整个人都吓懵了!   不会连累到他们身上来吧?飘渺庄主要是出手帮那女人的话,他们这些人估计连死都不够死的!   花迟和雪恨轻微皱眉,虽然觉得他的话听起来刺耳,但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情绪……这股熟悉的杀气,他们仍然记的……   叶宁小盆友听了这话,灵动的眸子笑眯眯的弯起来,那抹掩藏的狡黠越加的深了起来。   叶飘飘亦是身子微微一颤,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厚颜无耻,又霸道的说过这样的话……说不出的情绪,她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切震的有些懵了,那种微妙的肯定又不想去确认的复杂无法形容,难以道出。   傅凌天却无畏无惧,目光含笑与男子对视,轻声道:“原来她是庄主的女人,可是即便她是庄主的女人……那又怎样,伤了我的徒儿,我必要以血来奉还!”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是一阵唏嘘,高手就是高手!叫嚣都是这么牛逼!为了各自的女人,这当世的两大高手难道要对决了吗?   高手对决,必然会殃及池鱼,此时若跑的话还来的及,但是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跑了,那么百年难遇的两大高手的精彩对决就要失之交臂了!岂不是太遗憾了!   要知道,能看到当世高手对决,尤其是飘渺庄主和武林盟主对决,简直死而无憾啊!   “伤了便是伤了,她即便杀了纳兰皇室全族,也是对的!”他的声音冷绝而慑人。   “……”众人囧,原来冷傲神秘的庄主也有凡人的一面,也有自己打心尖上疼宠的女人,只是庄主啊……您要不要宠得这么无法无天啊!太邪恶了吧!   傅凌天一听,似低低笑了一下,冷哼道:“庄主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早听闻飘渺山庄似正亦邪,没想到竟然是比传闻更加不可一世,既然如此,我便来领教一下庄主的深厚修为!”   他的话一落,整个人浑身气息飞涨,一股庞大的气流喷薄而出,那气息呈隐隐的红色,扩散面极广,像燃烧着一股地狱业火,朝前方扩散出去,卷着强大的冷风呈催枯拉朽之势袭走周围的一切。   傅凌天的手下见状,和周围的江湖人士立刻向后撤退,以免被波及,站在远处远远观看。   傅凌天为免纳兰乐菱受伤,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为她罩上一层防护罩,以防伤到她。   与此同时,眼见对面的气流滚烫而灼烈的袭来,男子大掌一握,揽住叶飘飘的腰,体内惊人的内息大涨,深紫色的具有实质的庞大气流在周围形成一股飓风,汹涌而猛烈的扑飞过去。   “轰!”   一声震天巨响,两股巨大气流相撞交锋。   那轰天的气息狂乱飞卷,夹着呼啸的冷风在空中化成两头残暴的屠龙,在空中不断的嘶咬相斗,顿时飞沙走石,街道两旁毁过一次的房屋再次向前毁灭而去,扩散面积越来越大,便连远处桥下面的湖水也是飞震而起,荡起数丈高的冲天水柱,哗啦啦一阵猝响。   巨大的压迫感仿佛两座数千米高的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杀气像残忍的血网,凛冽而猛烈的滚向四面八方,那种力量有如雷霆万钧之力,惊世骇怖!   傅凌天手指一动,毫无瑕疵的气流出现一丝漏洞,深紫色的气息便飞速扑了进去,他胸口瞬间受击,一股热血往上涌去,他微蹙眉,暗暗压了下去。   这厢的花迟见状,心道傅凌天再打下去只怕会被眼前杀气飞腾的男人重伤,为免叶飘飘的计划破坏,白皙的指尖伸出,甩袖一挥,一个金印牌闪电之势冲破中间相抗的气流射了过去。   傅凌天几乎是本能的凝气接住袭来的物什,凝眸一看,顿时震了一下,这是……鬼手神医的令牌?   抬头看向花迟的方向,匆忙之中脑海里的思绪百转千回,他本就是聪明人,一看这金印牌立刻明白了这层含义。   一手聚气挥出,一手环住纳兰乐菱,抱着纳兰乐菱霎时飞天而起,那汹涌的深紫色气流与他的力量撞击,又向后袭去。   “轰隆隆!”   仿佛地震一般的狂烈巨响。   整整一条街刹那间全部荡平,好在那股流动似乎有稍稍收势,并且掌控了力道,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所以仅仅只是毁了一整条街,而没有伤到后面一截的房屋,否则那些百姓一个都逃不掉。   深紫色的气流渐渐消散,前面傅凌天抱着纳兰乐菱也落到了地上,他握紧了手中的金印牌,扫了花迟一眼,朝对面道:“庄主修为出神入化,果然厉害,今日有事先行一步,来日必定与庄主再行决战!”   男子见他这样说,也并不咄咄逼人,只冷声道:“随时恭候。”   一句落下,便是君子之诺!   得到他的应答,傅凌天抱着纳兰乐菱腾空而起,迅速向后飞退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到纳兰乐菱惊喊的声音。   “师父,我皇兄还在他们手上!”   “……嗯。”   “师父,我要回去找我皇兄!”   “……嗯。”   “师父!”   “……”   含怒的声音渐渐的远了。   而远处观望的人早已经吓尿了,魂都吓飞了!高手对决,实在太恐怖了!   叶飘飘莫名的看着周围毁的差不多的一切,又看向身旁的男人,感觉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立刻挣脱开他,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这种感觉……像,很像,但又似像非像的感觉……   “杀无赦!”男子瞥一眼远处的江湖人,蓦然出声命令道。   身后的十三卫听言,顿时身影一闪,朝前急速而去,眨眼就将对面的人解决的一干二净。   男子连看也不看一眼,只凝视着叶飘飘,眼眸深深如火,她越退,他便越往前靠近。   “跟我走!”   她动了动唇,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眼前的男人,却都不及出口,便听得他低沉的嗓音,随继他相当熟捻的环身一握,抱着她凌空飞起。   在众人怒火交加的眼神下,以光速朝远方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雪恨怒发冲冠,下意识就要跟随而去,花迟却淡淡阻止道:“放心,他不会伤害飘飘。”   雪恨皱眉:“你那么肯定!如果他不是呢?”   “他是。”   花迟的回答斩钉截铁,声音虽温和清淡,语气却是毫不迟疑,澹台逸的身上有他下的毒蛊,他自然能够认出来。   叶宁此时也一脸甜甜的笑容,没有什么比他爹爹还活着的消息更令他高兴了,只是很讨厌不能现在就与爹爹相认。   这周围暗处隐藏了许多西楚皇派来监视他们的人,爹爹自然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希望爹爹和娘亲能快点解开心结。   他抬头望天,冷风仍在吹拂,只是……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   一处木树参天的深郊林。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立在碎石上,脚边不远处便是清澈透底的溪水,涓涓水声哗啦啦的往下流蹿。   “飘飘……”   淡淡的,却又柔情入骨的嗓音,在水流拍岸的脆声中响起。   叶飘飘心下震动,那颗已经沉静的心脏忽然间砰砰跳起,看着面前气质矜贵的男人,袖口中的双拳下意识的握紧。   在她几乎逼视的眼神下,他抬手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题外话------   抱歉啊妹子们,今天公司搞新年聚会,虽然早早的就赶回来了,但吃饭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发的晚了些,渣情惭愧t_t不是故意的……   然后内啥,昨天和今天送票票的妹子粉多喔,由于题外话的字数有限,渣情这里就不一个一个的列出来了哈,但是你们送的花花的票票渣情都记在心里了,谢谢31号和1号所有送花花和票票的妹子们,渣情十分感谢~~   过两天等我调休后,更新都不会在晚上了,这对时间渣情真是抱歉了,让妹子们天天等到很晚,来,渣情么么一个好嘛←_←   新年新气象,祝所有妹子们新年快乐!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7不离不弃,绝不放手!   在她几乎逼视的眼神下,他抬手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分明只是抬手间的那几秒,叶飘飘却恍然觉得那一瞬间的流光,似乎绵延了千年,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些什么。   银质面具揭落,他随手丢开一旁,顿时一张惊艳的容颜映入她的视线之内,艳魅的薄唇,秀挺的鼻翼,深如幽潭的凤眸,潋滟着蛊惑和勾魂慑魄的情愫,依然是那张美绝的脸……   是那张熟悉到让她心痛过的脸……   惊诧,高兴,心酸,数不尽的复杂情绪袭上心头,那刀剑穿透身体的情形仿佛还近在眼前,她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害怕彷徨和惊慌失措,后来,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死了……   死了,但她没有找到尸体……那是心如死灰最后的一丝自我宽慰。   现在,他这般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活着!还活着……第一次,她尝试到了了失而复得的痛与快乐。   叶飘飘静静地站在碎石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手中的流冰剑寒气凛冽,在她掌心中不断的震动,发出嗡鸣的响声。   冷风呼呼从溪水上刮过,吹起她的长发,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美眸微微的闪了闪,渗着几许不可置信。   忽然间,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从冰冷的脸上滑落了下去,就那般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澹台逸凝视着她脸上的热泪,心中一动,微微心疼的同时又有几分欣喜,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飘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替她拭去眼角的热泪和脸颊上的痕迹,另一手轻轻一环,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圈在胸前,就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一般,“对不起,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可是……我来迟了……”   当他看到傅凌天与她对阵的那一幕,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几乎惊了一瞬,傅凌天的功力他太熟悉了,火力的内息绝不会低于叶飘飘,幸好赶上了。   叶飘飘指尖一颤,这个冷傲决绝又目下无尘的男人居然向她道歉,愿意为她千里奔波,愿意为她不顾性命……   心下微微的疼涩,叶飘飘将脸埋在他胸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独特的冷香便窜入了鼻息,手指一松,流冰剑“哐铛”一声落到地上。   她伸手同样紧紧的回抱住了他。   “澹台逸,你还活着……真好!”   很简短的一句话,澹台逸听得心花怒放,这是她第一次接受自己。感受着她的手紧环着他的腰,一股暖流漫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只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心脏像用什么敲锤着一样猛烈而钝重的颤动,似乎是前所未有的狂热。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楚国?”叶飘飘闷着声音问道。   澹台逸只沉声道了两个字:“寻你。”   如此简短的二字,却让叶飘飘感到安心,就好像无论身在何处,都有他在时刻惦念着自己,那是一种打从内心感到的一股窝心。   拥住她的手比之前更紧了几分,他凤眸轻阖,感觉到怀中的身子有丝隐隐的颤抖,附耳低声道:“飘飘,不要推开我,以后都让我一直守着你和宝贝好吗?”   叶飘飘眼睛一酸,在他怀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依在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前,被他紧紧的护卫着,便好似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澹台逸,你早该这样的,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的就要为人去送死,你的命是我的,谁都不能让你去死,出口了的话,你就要负责,日后若再敢抛下我和宝贝,我一定会杀了你,也会恨你一辈子!”   她的话凌厉而霸道,澹台逸却听得胸膛一暖,微微推开她,凝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早该这样的?你像个倔烈的小刺猬,浑身都是针,我一碰就流血,若早早的将你圈住,只怕也早已被你一刀了断了,只不过……若我能早些认识你,便也不会让你和叶家受这些苦。”   若早知道,他会爱她爱得如此之深,从一开始,他便不会让她有机可逃。   叶飘飘听了他的话,微微一动,其实他与她……六年前就有交集的,并且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才有了现在的宝贝,只是,他并不知道。   罢,过去了的事都过去了,即便以前他欠了叶飘飘一条命,如今也还清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现在她已经动了心,所有一切都是覆水难收,既然收不了,她何不与他一起携手共济天下呢。   可是……如果他知道六年前的那个女子就是现在的她,他会如何做呢?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那么多,叶飘飘绝对相信澹台逸对她是真心的,只是这真心到了什么程度呢?她不敢确认,毕竟澹台逸这个人城府很深,难以辨透。   而她身为现代人,与这个世界的很多想法都是有出入的,想到这,叶飘飘抬头看着澹台逸道:“澹台逸,我的爱情里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得半粒沙子在里面,如果你无法做到,那么便趁早离开的好。”   澹台逸潋滟的凤眸微有动容,荡起几丝轻轻浅浅的柔情笑意,将她拉近,含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笑道:“我澹台逸就此立誓,此生,只与你,不离不弃,若有违背,愿万箭穿心死于你剑下。”   他虽含笑,但那语气却是十足的决绝,叶飘飘看了眼地上的流冰剑,轻轻笑了笑,她的手指冰冷,澹台逸捂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狐裘内。   深郊林气息森冷,晶莹的白雪厚厚的压盖在树枝上,有些脆弱一点的枝杆被深深的压弯了下去,风一吹,便哆哆嗦嗦往下落。   那股寒凉的冷意四面八方的传来,溪水旁相拥的两道雪白身影却洋溢着幸福和温暖,或许是想要宣泄那久未曾触碰的温情,在这一片寒风呼啸着,他握着她的细腰,艳血红唇紧紧的覆盖住她的双唇。   这一次,与以往的几次似乎都有所不同,他吻的有些深窒,修长有力的手紧扶着她的后背,微微发凉的唇瓣在她唇上肆意吸吮,一遍遍品尝着她的芳香。   叶飘飘感受到他的热情,呼吸有丝微微的喘息,亦并不像以往那般抗拒,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一边承受着他的宠爱,一边微微挑眉,戏谑地回吻他,小巧的舌一点一点擦过他逐渐火热的唇瓣。   她的回应几乎令澹台逸受宠若惊,凤眸轻轻睁开看着近在眼前的绝色面庞,却不料她的双眼也在此时睁开,望进他幽暗的眸底。   那双美眸里凝聚起了一缕缕的戏笑,她眉眼弯弯,微张嘴含住他的唇,调戏的咬了一口,澹台逸凤眸一颤,那眸底似卷起了暗潮,无边无底的幽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在她即将要松口的瞬间,立刻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双唇。   微一用力,舌尖便翘开了她的皓齿,迅速占据只属于他的清香领域,开始攻城掠池,灼烈而火热的掠夺,带着微微压抑的疯狂,唇齿津液相抵,一寸寸覆过她所有的美好。   她一旦回应,便会得到他越加肆意而狂乱的掠夺,呼吸也因这高涨的**而渐渐粗重起来,叶飘飘身子有些酥软,紧紧的靠在他怀里,隐忍的喘息声再也压抑不住,轻轻的嘤咛了一声。   他火热的唇立刻往下游移,滑向她的脖颈,轻轻咬着吮舔,叶飘飘的嘴唇获得自由,立刻微喘着大口呼吸,那被占有过的红唇艳似滴血,带着轻微的红肿,似熟透了的樱桃。   他的呼吸喷薄在脖颈,一阵酥酥麻麻的细痒……   他似是还觉得不够,大掌滑进披风,往上逐渐滑去,去解她紧扣的披风系带,忽地,她感觉到那双手一顿,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突然闷哼了一声。   那声虽轻,却好似十分痛苦。叶飘飘察觉到异样,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向他,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却见他的腹部鲜血淋漓,染透了身上的大片衣衫,鲜红的血渍还在一点点往外侵出,沿着黑色的袍子缓缓往下滑落。   是伤口完全裂开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叶飘飘便想到了为她所挡的那一记剑伤,她凝起眉,惊诧道:“澹台逸,你的伤……”说罢,她赶忙去扶着他。   “别管它。”   一声淡定自如的回应,她刚扶上他的手臂,却不想被他猛然一拉,紧拥在了怀里,他的唇又肆无忌惮的压了下来,叶飘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将他推开。   他却不依,双手抱着她不放,叶飘飘心中担忧,不由恼怒道:“放开我!”   “继续……”   说着,他又吻向她的耳垂,叶飘飘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赖皮的时候,霎时竖掌为刀,朝他后颈斜劈而下,可她的意图,又岂能瞒过身前这个危险的男人,转眼就被抓住了手。   叶飘飘只得使劲的推开,脱口而出的怒吼道:“澹台逸,你要再不放开,以后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这句话一出,男人的身子僵了一瞬,不甘不愿的抬起头,看着叶飘飘,一双幽深而尚不焉足的凤眸轻微眯起,清润而独特的嗓音夹着些许沙哑道:“飘飘……这点伤不碍事。”   他的话刚说完,就让叶小姐横了一眼,道:“你若受了伤,还怎么保护我们母子。”这个男人分明重伤在身没有痊愈,却偏偏为了她千里跋涉赶到这里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妄动内力与傅凌天对抗。   想必是那时候裂开了伤口,而方才……那般激烈的动作……伤口便完全的撕裂!   禁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叶飘飘有些暗恼他从不爱惜自己,不去看他一脸不满压抑着恼火的微妙神情,撕开他的衣服,捡起地上的流冰剑,利用寒冰替他凝固住伤口的血迹,然后撕下里衣袖口给他捆绑起来。   她绑的很紧,钝钝的疼遍布他的腹部,这是夏国的人给他的剑伤,从醒来到现在,他一刻也不停息的由大燕赶赴到西楚,伤口便因长途跋涉从来没有完整的愈合后,又因与傅凌天大战,这伤便撕裂的更厉害。   只是……能得到她的关心,这疼痛便又似乎值得了!   叶飘飘的处理有限,这里又天寒地冻的,若让他染了风寒,伤口便永远也别想好了。   想到此,叶飘飘便扶着他朝远处的出路走去,寒风吹拂,她握紧了他的手,笑着问道:“绝不放手?”   他明白她的意思,垂眸望着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绝不放手!”   ==   大燕国,飘渺山庄。   那独一无二的云中仙境,既便是西楚那般金碧辉煌的皇宫都无法与之相比,飘渺的神乎奇迹。   此时的庄内,宁静而惬意,山庄大的出奇,便连端茶的仆人和婢女都是一身的顶绝武功,但她们却只安安份份的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恭敬的伺候着庄主的母亲。   昔日的柔妃娘娘。   柔妃到庄内已经有数月,对庄内的一切锁碎都已经熟悉,婢女们对她亦十分尊贵,到了她这样的年岁,又经历过大风大浪,她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儿子平平安安。   自打澹台逸带走十三卫离开,她的身边便好似一下子空了,虽然时时刻刻都有十几名婢女相围,她却仍觉得空滞,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澹台逸身上的伤。   幸好,有云绯在她身边陪着,云绯是个细心的人,时常与她说些贴己的话,她便也宽慰许多。   可她却没料到,云绯也要离开。   这日,大燕暖和的天气突然转为阴沉,云色黑沉,压抑得似是要坍塌下来,云绯跪在柔妃的脚边,低垂着头,轻声道:“柔妃娘娘,云绯承蒙王爷恩情,在山庄打扰了这么久,现在云绯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云绯今日便要离开这里,柔妃娘娘保重。”   柔妃听得一惊,站起来走上前几步,拉云绯起来,柳眉微颦,问道:“云绯,怎么突然之间要离开这里?在这庄内不好吗?从前在皇宫,你也是一直呆在我身边的,现在皇位易主,你还能回到哪里去?”   云绯顺着她抬起的手势站起,摇了摇头:“云绯回不了皇宫了,可也不能一直呆在山庄内打扰,天下之大,应该会有云绯的容身之处。”   ------题外话------   谢谢13059232008妹子的花花哈~~渣情么么哒~~~   好困好困困疯了,渣情要碎觉碎觉嗷呜呜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8取你们性命的人   “胡闹!天下虽大,却逢乱世之期,你一个弱女子,上无双亲所依,下无亲朋所靠,还能去到哪里,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为逸儿,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尚未报答。”柔妃细长的柳眉颦的更深,拉着云绯的手,叹了一声,又道,“留下来吧,飘渺山庄这么大,若连你都走了,留我一人在这里,也怪寂寞的。”   当年她还是后宫嫔妃的时候,云绯就被分派到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她的存在,从囚禁之后被救出来,能与她说上话的,也就云绯这么一个,她这一走,无根无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柔妃心中有些不落忍。   云绯扬起唇,轻轻笑了笑,朝柔妃福了福身,敛下眸子道:“云绯何其有幸,得柔妃娘娘和王爷担待,飘渺山庄虽大,但终究不是我的归所,娘娘勿为云绯操心,以后有机会,云绯与您还会再见面的。”   柔妃见她去意已决,说再多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定,便不再劝说,如果云绯已有自己的打算,她又怎能这般自私的将云绯禁锢在自己身边,折了她的自由。   念及此,柔妃看着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若执意要走,我也只能依你,但是记得随时报信回来,若在外面受了欺辱,就回来山庄,记住,这山庄永远都是你的家。”   说到这,柔妃似又想起什么,严肃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让人送你去,世道险恶,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难免会遇到不如意的,派十个暗卫跟着你,我才放心。”   云绯不想给旁人增添麻烦,摇头就要拒绝,岂料柔妃根本不顾她的反对,立刻就吩咐了身边的人,不到片刻,便有十名黑衣暗卫落到了她面前。   “娘娘,这样怕是太劳师动众了,云绯一个人没事的。”   柔妃哪肯依她的话,只看着黑衣暗卫道:“你们定要护好云绯,将她安全送到她想去的地方,若出了差池,我定不饶你们。”   “是,夫人。”暗卫领命,随即身影一动,齐齐隐匿在暗处。   放眼看去,面前已经没了那十人的踪影。柔妃又找人替她收拾了细软,放了许多的银票在里面,以便她在路上急需。   云绯见此,也只好应了,临走前又朝柔妃叩了叩,依依不舍的说了句:“柔妃娘娘,您保重。”   飘渺山庄的出入口十分隐蔽,凌空而进,凌空而出,便连柔妃也不知道具体路口在哪里,将人送到山庄大门外,柔妃便止了步子。   庄外是一片密林,往下是数千级台阶蜿蜒进密林深处,望着那抹纤弱的背影越走越远,柔妃心里只觉空落落的,升起了一抹不舍。   然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云绯自有她的打算,她又怎能强人所难,出了那道深宫红墙,她便再也不是昔日的柔妃,云绯也不再是那个终日跟在她身边,为她排忧解难的小丫头了。   轻叹了声,柔妃随着婢子们一同进了庄内。   云绯能感觉到柔妃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是以她走的并不快,时而回头看一眼,直到走进了密林深处,她回过头望去,透过枝叶的缝隙,还能看到柔妃单薄的身影。   密林里,一片死寂沉沉,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她一个人慢慢的走,周围仿佛没有生息,但她很清醒的明白。   就在她的周围,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十名暗卫正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直到山庄的入口处时,暗卫才出来,蒙上她的眼睛,将她带下山,之后他们便又隐匿在了暗处。   出了那座山,云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市集上。大燕的冬天虽然没有下雪,却也透着寒刺的冷意,街道上的各个摊市却仍然有人叫卖,身上裹着厚厚的绵祅,每呼吸一下,便有一道白色的烟雾散在空气中。   相较于那些摊主,云绯的着装委实少了些,里面是云锦服裳,外面便披了一件浅色的大氅,绫缎一样的长发从肩侧垂顺在胸前,她的外表绝丽,肤色白净,脸上因寒风吹拂浮现一点霜红,清雅又惹人怜爱。   街道两旁的摊主和周围路过的众人时不时用暧昧的眼光在她身上梭巡。   云绯握紧手中的包袱,缓缓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一双清丽的眼睛四下里查看,忽然加快了脚步,朝不远处冷冷清清的巷口走过去。   那条长长的巷廊十分安静,此刻空无一人。她走过转角,步子变得缓慢,脚下顿了几秒,忽然一把扶住路旁边的一棵青树,弯下腰微微的喘息起来,像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随后,她整个人靠在了树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沿着树杆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隐在暗处的暗卫看到云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几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夫人说过,要保云绯安全,若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定然不会放过他们,虽然他们只听令于庄主,但庄主母亲的话也是要遵从的,再说这云绯对庄主和夫人皆有恩,他们定然不会这样袖手旁观。   当下,为首的男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话落,十人从暗处瞬间出现在光线下,几个纵身到了云绯跟前,蹲下身去查看她的情况,伸手至鼻息,呼吸正常,那人不禁动手推了推云绯的肩膀,低声唤道:“云姑娘,云姑娘,你醒醒。”   听到这声呼唤,云绯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亮丽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十人,忽然面色一冷,上一秒还虚弱不堪的柔弱模样,骤然间凌厉万分,伸手掐住为首男人的脖颈,趁他错愕之际,迅捷而狠厉的直接将其拧断。   那果断狠绝的手法,快而锐利,脖子拧断时传来的咔嚓错位声让人惊悚,可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其余九人顿时后退,看着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的人,一时间面色激变,一股绝杀之气猛然腾起,其中一人厉声喝道:“云绯,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绯在山庄这么久,众所周知,她根本不会武功,如今竟以一手之力掐断了他们暗卫的脖子,可见,她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柔弱,就凭这一手来判断,只怕她的武功不低。   想到这,那剩余的九名暗卫面色一整,肃然谨慎地盯着她。   云绯容颜冰冷,紧睇着眼前的几人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取你们性命的人!”   此刻的她如同染血的艳鬼,与往日那个淡静柔弱的云姑娘判若两人,一身傲漠的嗜血杀伐。暗卫中根本没人没料到她会突然之间转变如此之大,霎时脸色大变,长剑一出便朝她致命处凶猛砍去。   绝烈的杀气弥漫在这条小小的巷口,飘渺山庄的暗卫武功都是江湖顶尖的人,九道凌锐的剑峰如同破云之箭狂呼过去,那股犀利的霸气势如破竹。   云绯却不慌不忙,身子往前一跃,竟然徒手去迎那道道剑锋,纤弱的两指夹住其中两柄长剑,她指尖用力,剑气在她掌心化为无形,将剑身猝然断成了两截,然后身形一动,人影已经到了几人背后,断裂的剑尖毫不留情的刺进了暗卫的后背。   噗——   一阵鲜血喷出,又两名暗卫倒下。   她的速度奇快,几乎比暗卫的魅影还是迅速许多,一手解决两人,她并未给旁人缓气的机会,五指成爪,一股霸道的劲力涌出,那劲力像一阵龙卷风,在她掌心前面形成了一股漩涡,漩涡中的吸力霎时一卷,将四名暗卫眨眼就像磁铁一样的吸了过去。   薄薄的剑片在四名暗卫脖颈上划过,漩涡消失,血色一涌,四人睁大眼睛瘫倒在地,断了呼吸。   余下的两名暗卫看着她这等狠绝的手法,便知此人定不简单,就是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隐瞞武功潜藏在皇宫多年,又隐进飘渺山庄,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缠住她,你快回去,将此事书信报告给庄主!”   其中一人大声一喝,猛然提剑便朝云绯冲去,另一名暗卫见状,深知此时不是拖延的时候,迅速身影一掠,朝前方疾去。   云绯看着两人的一进一退,闪电般往前一去,速度飞快的将急驰而来的暗卫一掌击散,随后一柄极细的软剑呼啸而出,从暗卫的襟口当胸穿了过去。   像丢死狗一样甩手丢开断气的暗卫,云绯看也不看一眼,飞身而上,朝前方掠走的暗卫急追而去,手掌凝气一吸,卷气猛烈的气流,那暗卫已飞至屋檐上空,乍然让那气流一吸,整个人朝下坠下去,落在屋檐顶的瓦砾上。   就在这一静一动之间,云绯淡色身影已经近在咫尺,绝丽的容颜猛然倾近,一抹血色抛出完美的弧线,云绯手中纤细的软剑倏地插进那人的咽喉。   那人眼睛骤然睁大,看着插进喉咙的如拇指般宽度的极细软剑,神色一刹那间惊恐至极。他曾有幸见过这柄剑,是在暗随君诺少爷一起去名剑山庄的时候,名剑山庄的剑库里,便挂着这柄细如银蛇的绝世名剑。   这是……   “你怎么,会有江湖第十名剑……断水剑……”   咽喉的呼吸断了,暗卫紧抓着穿透脖子的那柄长剑,骇怖的瞪着眼前的一脸藐视的云绯。云绯长长睫羽轻扇了下,漫不经心的一声冷笑:“算你有点见识。”   说完,手握紧断水剑,毫不留情的从暗卫的喉咙狠狠抽出来,抬脚一踢,将死不瞑目的暗卫从屋檐上踹了下去。   “砰”   一声沉重的钝响,屋下的血溅了一地。   寒风乍起,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咸味。云绯一袭浅色大氅站在高高的屋檐上,目光远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吹起她胸前的长发,连杀十人,她的身上竟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上,近身博弈,这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得到的事情。   “啪啪啪——”三声击掌之音突然响彻在静寂的空巷中。   云绯垂眸望去,只见自己所站的这座蒙灰的无人居住的院门口,二名奇装异服的男女缓缓走了进来,男子一袭暗色系的服饰,脑后的长发绑成一股粗粗的辫子斜在胸前,黑发中渗着几许白发,神情冷鹜如蝎。   女子则一袭华贵的薄绒,领边和胸口都刺着繁复而精致的花纹,腰上的银色束腰足足有几尺之宽,一排排缀满了蓝宝石,头发的青丝用两支步摇斜插在左边,披散在肩背,那模样看上去贵气又娇俏。   她的面容美的惊人,嘴角噙着细细的阴毒的笑,站在院门口,仰头望着屋檐上的云绯,啧啧称赞道:“云小姐,数年不见,武功越发精深,看来云小姐在大燕的这几年也没有闲着,只是这一回却叫我们好找,这大燕京都,快被我们俩给翻遍了也不见云小姐半个人影,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个僻静的地方找到了云小姐。”   她旁边的男子听了这话,冷鹜的眼扫视一圈周围,抬头看着云绯,摇摇头道:“云小姐,此次我和绾绾是奉太后之命来大燕查看情况的,顺带制造一点事端,当然,同时也要带云小姐一起回去,太后放在大燕的青衣卫已经被人一锅给端了,云小姐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耳边回荡着一男一女的话,云绯并没有立刻回答,对两人的出现也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一双眼眸望着远方似若有所思,好半响后,她才收回视线,望着下面的两人,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事实上,她确实不知道,当时她重伤刚醒,根本来不及去顾及这些,那一颗心都系在飘渺山庄,系在那个男人身上,太后的话,以及她的使命早就被她抛去脑后,管她薄姬太后,还是未央帝王。   只是能呆在那个男人身边,她可以背叛她的国家,背叛她的身份,背叛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她以为她可以的,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他,可是……   他却在自己并不知晓的时候,遇到了可以与他绾发白头的女子……   她忘却了自己,忘记了自己是未央国丞相千金,忘记了自己来大燕国的使命,抛弃了与未央国的一切联系,只为了能干干净净的就像从前那般呆在他身边。   可这个男人却……澹台逸,你知道这样的你,有多么残忍吗!   清亮的眼底一闪而过悲凉的痛惜,云绯垂头看着同样来自未央国的两人,看着两人诧异并且怀疑的神色,不以为然道:“我被澹台沧澜打成重伤,重伤刚愈,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青衣卫的死活与我无关,想知道青衣卫的事情,应该去问裴梦薇。”   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叠声道:“哦,听说裴梦薇也已经死了。”   阡青绾见她神情淡漠,一副痛苦悲怆并不想多谈的模样,只以为她伤势刚愈,没有缓过神来,遂并不逼她,视线侧移,看向落在地上早已断气的暗卫,细声问道:“这些暗卫是什么人?看样子应该也不简单,是谁的人?”   走上前,她仔细的在暗卫身上搜寻了一遍,却查无所获,于是再次抬头看向云绯,无声的询问她。   云绯望了暗卫一眼,又看向阡青绾,不动声色道:“皇室的人,澹台跖的暗卫。”说完,云绯心中又是一声冷笑。   分明是澹台逸的人,分明是飘渺山庄的暗卫,澹台逸既然视她如无物,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出卖澹台逸呢……可是,还是不想,还是下意识的就维护澹台逸。   若叫天下人都知道,九王爷澹台逸就是飘渺山庄的庄主,这天下又将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若叫天下人知道,澹台逸还没有死……天下又将面临怎样混乱不堪的局面,七国之王必有一场颠覆之争!   “你在哪里养伤,连我和小宇都找不到你,澹台跖的暗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先我们一步找到你?”阡青绾语气中夹着一丝狐疑。   “我如何会知道。”云绯淡淡了扫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此次不随你们回去。”   被称作小宇的男人闻言,眉头紧紧皱起,看着云绯说道:“云小姐,是皇上带话要您回去,他说不用再管这边的任务,直接回未央国,您不回去,到时我要怎么答复皇上。”   那个男人的命令吗……云绯一怔,眨眼又恢复过来,淡声道:“我要去趟夏国,你们阻止不了我。”   说罢,她身形一转,旋身就要走,阡青绾见状,抬高音量呼喊一声:“云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着皇上?”云绯是皇帝的人,她和小宇是太后的人,加上云绯的身份,以及云绯日后触所可及的天下大权,她现在没有资格去反驳云绯,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忤逆皇上。   “阡青绾,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云绯面对她的逼问,也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的神色,依旧轻淡地道了一句:“太后不是一心想要叶家人的性命吗,可现在叶家很可能还有一个人活着,她已经去了西楚国,等她灭了西楚国国主,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夏国。”   其实云绯现在也只是猜测,她与叶飘飘尚没有见过面,但她想确认一下,这个让澹台逸放在心尖里的叶飘飘是否就是六年前的那个将军府傻女。   一番话落,淡色身影纵身而起,从屋檐的那端跃下,几个飞腾,便不见了踪影。   阡青绾飞身追上屋檐,触目一望,远处哪里还有半点她的气息,小宇也来到身边,同阡青绾一起站在破碎的瓦砾上,蹙眉道:“绾绾,我们怎么办?是随她去夏国,还是回未央国复命?”   阡青绾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望着云绯消失的方向,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回未央。”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谢谢18252517529妹子的票票~~渣情谢谢乖妹子们哟~~么么~~   妹子们是不是都放假了呢,放假了就出来和渣情招呼一声嘛,渣情一个人好季末啊~~   今天一世一生的好日子啊,妹子们,渣情爱你们哟~( ̄▽ ̄~)(~ ̄▽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99完了,庄主夫人好凶悍   西楚国都最大的客栈,佟悦客栈。   已经连续很多天不接待客人,叶飘飘为了不被人打扰,将整个客栈全包了,不允许老板放一只苍蝇进客栈,那老板见众人容貌惊人,衣冠矜贵,自然乐的为她们服务,只是自从看到街道上两方人马斗的天翻地覆的况状后,老板和客栈的所有小厮再见到众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一句话说错,就被叶飘飘几人砍了脑袋。   数尊大佛就这么一直宿在他的客栈里,老板度日如年,又不敢将人赶走,每日都觉得自己活在刀尖之上,看着那一个个俊美漂亮的男女仰天长叹。   都说红颜皆是祸水,古人诚不欺我……老板泪流满面。   叶飘飘众人并不能体会到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辛酸,此刻正在客栈后方宽大的院子里秋后算帐。   院内所有人加起来有几十人,三十六姬加十三卫,叶飘飘和澹台逸,花迟几人,以及西子夜和醒来的纳兰痕都在。   澹台逸就是那个传闻中神秘的飘渺山庄庄主这个消息把众人都炸懵了,个个瞪着澹台逸,尤其是西子夜,那双桃花眼恨不能将澹台逸射穿几个洞来,如果眼神也能杀人,估计澹台逸这会少说也死了上万次了。   作为他数年的好兄弟,作为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发小,作为一名拼上性命为他赴汤蹈火过的好基友,澹台逸这畜牲居然敢瞞着他出去单干,早知道他厉害,却没想到背后还有一个这么庞大的神秘组织。   要是早知道,光是卖这条消息都能让他赚多少钱啊这混蛋!   “识人不清啊!交友不慎啊!”西子夜颤着手指着澹台逸,哭成傻逼了,当初他真是瞎了一双钛合金美眼啊!   别说西子夜,花迟和雪恨几人当时在察觉到飘渺庄主很有可能就是澹台逸时,都震惊不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们也不是坐井观天的人,惊讶过后就已经淡定了。   此时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西子夜,雪恨更是幸灾乐祸的大笑道:“西公子哭起来的样子梨花带雨的,比我们逍遥楼的姑娘们都要好看,小宁儿你说是不是?”   “……”夏蝶和绿罗等人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三公子这话说的……好像她们是青楼的那个……嗯,妓女似的……注意措词啊公子!   叶宁坐在雪恨腿上,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三爹爹你的用词永远都是这么惊天动地啊!不过梨花带雨这个词用的好。”竖了个大拇指,叶宁看向哭瞎了的西子夜,雪上加霜的说道,“骚年,你被爹爹伤的不轻啊。”   西子夜听着两人谈话,心头更是呕血,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年他为这货干了多少蠢事啊,结果这货居然那么强悍,还用得着他在中间为他白担心瞎逞能吗!   “绝交!澹台逸!我要跟你绝交!”西子夜怒吼。   这话一出,院中的人都笑了,叶飘飘看着他一副恨不能马上切腹自杀的懊恨表情,学着叶宁嘿嘿笑道,“成熟就是一步步发现自己以前有多傻逼的过程,骚年,你会哭泣,证明你成熟了。”   澹台逸坐在叶飘飘身边,好整以睱地看了看西子夜即使在哭,也浑身散发而出的风骚劲,凉凉地说了六个字。   “再见,慢走,不送!”   西子夜不干了,跑到叶飘飘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左右摇啊摇,撒娇似的哭道:“飘飘,你要为我做主啊,这货没安好心,飘飘,我脆弱的心灵严重受伤了,求安慰求拥抱。”   澹台逸看着那双抱着叶飘飘不撒手的长臂,凤眸微沉,弥漫出一股低气压,西子夜视若无睹,反手就要去抱叶飘飘,还没抱住,周围猛然响起一阵冷冷的声音。   “再得寸进尺,我就直接让人将你活埋。”   西子夜回头瞪着他,哭得更凶:“飘飘,你看他还威胁我,混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飘飘,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的纳兰痕看到好友这般毫无形象的怂样,嘴角抽了抽,一脸的鄙视。   叶飘飘看他那副可怜劲,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子夜乖,姐姐为你雪耻!,姐姐正好也有一笔帐要找他们好好算算!”   众人一听这话,所有幸灾乐祸的眼神顿时从西子夜身上移到澹台逸身上,嗯,早看这货不顺眼了,应该好好修理修理,最好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的那种!   澹台逸也神色一整,脑海里迅速掠过一遍自己哪里得罪这樽老佛爷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抬眸望向叶飘飘,笑得风华万丈。   众人看他笑得那般诱惑而慑人心魄,纷纷心里暗骂道——禽兽!   叶飘飘的目光从众人身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前面一袭黑色斗篷的十三卫身上,眉眼微微一弯,笑得好不温和。   叶宁和雪恨两人顿时浑身一抖,每当她笑成这样的时候,绝对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十三卫穿着一模一样,均只露出一双漆黑犀利的锐眸,此时被叶飘飘这么莫名奇妙的盯着,还笑成那样,不由都感到一阵不妙,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他们对叶飘飘的笑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听咱们叶小姐缓缓笑道:“十三卫是吧?来,把斗篷全部都给我脱掉!”   前一句还温温柔柔极具献谄,后一句突然急转直下,变得冷硬冰凉,十三卫闻言一震,面面相觑一眼,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只站在原地看着她。   虽然,她是主子喜欢的女人,但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的主子只有庄主一人,永远都是,除了庄主,谁也别想命令他们。   叶飘飘看到十三卫无动于衷,神色越发的冷,澹台逸的视线慢慢抬起,凤眸里的光色暗沉无底,忽然冷声道:“从即日起,飘飘便是飘渺山庄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主子,谁敢对她不敬,就是与本座为敌,下场你们应该清楚。”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以君诺为首的十三卫全部抬头看着他,主子这意思……   一旁的西子夜指尖微颤,桃花眼底掠过一抹受伤,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兄弟活着他当然高兴,只是从今往后,他是不是连守护在她身边的资格也没有了呢?   花迟闻言则眉宇轻微一蹙,冷眼看向澹台逸,低声道:“澹台逸,你忘了我的话?”   要和他的飘飘在一起,那也得问他同不同意,伤害过她一次的男人,他怎会这般轻易的就相信他,尽管他为她付出了性命,但于他眼里,这不过是澹台逸还她的那一条命而已。   至于,以后的他和她……还得看他够不够资格。   澹台逸凤眸沉沉,也蕴酿着肃杀的风暴,冷冷道:“你似乎也忘了本座的话!”他说过,若是敢阻止她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杀了花迟。   院子内两人眼中厉光相撞,刀光扑朔如刃,霎时间杀气飞涌,两人武功都是极高,这一对撞,整个院内都似有无数刀剑在上下拼杀。   叶飘飘却没有看两人,只是盯着前面的十三卫,只是让他们脱个斗篷都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显然是完全不苟同她的存在。   她也并不恼,忽然浅浅一勾唇角,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有资格命令你们十三卫,好,就让我用行动来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叶飘飘裙角一动,身影骤然诡异一闪,原地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十三卫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朝后方急掠过去,对上暗处的那抹倩影。   若凭内劲和武功,叶飘飘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这杀人之术,她却未必会输给她们。杀人,并不需要多么花俏的功夫,只需要一击毙命,况且,她的轻功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无数根银针从暗处急射而出,君诺等人闪身去避,刚错开,一道倩影便如流星追月倏然射了出来,红羽丝扑袭,像游蛇一般迅速绑住十三人的身体,十三卫内力之高全然在叶飘飘之上,这红羽丝虽厉害,却困不住十三人。   叶飘飘自然也明白这点,趁十三人内力狂飙的那一瞬间,立刻纵身一跃,灌注全部几量朝前一扑而蹴,十三枚银针霎时寒芒大作,一转眼逼近十三人眼前。   君诺见状,双掌齐出,也朝她全力对了上来,十三个位置四面八方朝她各个致命地方击去,那呼啸的掌风几乎能震碎一座楼。   周围的众人都大吃一惊,这十三卫和叶飘飘两方都动了真格!动了杀机!   澹台逸凤眸一眯,十三卫的功力究竟到何种地步只有他最清楚,看君诺那挥出的掌风就知道用了至少九成力道,叶飘飘根本不是对手,何况,现在是十三人对付她一人。   凌厉的掌风已经迫在眼前,手指一动,澹台逸就要帮忙去化解,却猛然瞧见叶飘飘身形纵闪,从君诺和连城错开的掌间侧身钻了过去,红羽丝沿着两旁迅速割上两人的脖子。   君诺和连城迅速还击,一人一手紧紧抓住了红羽丝,牵制住叶飘飘,此时,锦梨握着一把匕首猛烈朝叶飘飘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之外,而后方的十人亦是不管不顾的涌来。   那杀伐之气,震得周围的树叶擞擞作响,左右摇晃的厉害。   叶飘飘耳听八方,忽然红羽丝一撤,甩开君诺和连城,手法骤然变得刁钻起来,两指曲点,不再有其他多余的打法,直接朝众人死穴击去,那诡异的身影忽上忽下,从卿狂十人中间冲出去,直接迎上锦梨满含杀气的匕首。   那掌风擦过手臂,她的身影怔了一下,她却像没看见,疾速上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顾一切。周围人看的一惊,为了让他们十三人信服,要不要这么拼命!   握着匕首直逼她过去的锦梨也不禁愣了一瞬,手中的匕首离她不过几寸,叶飘飘看到此景,非但不躲不避,还狂击而上。   锦梨看她这般拼尽性命的打法,手中匕首霎时便准备撤退,哪知念头刚起,却见近在咫尺的女人,手中银针诈闪。   一切来的太快!快到不过眨眼!   “噗”的一声,那银针就拍进了锦梨的身体,紧跟着猛烈的一掌便落在他的胸前,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也因来不及撤势,一刀插进了叶飘飘的身体,虽然他已经下意识收紧,不让匕首刺中她的要害,但仍是有一截插进了她的肩膀。   叶飘飘的一掌很重,锦梨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那血喷的很急,竟透过面上的黑色面巾染红了叶飘飘身上的衣衫。   “娘亲!”   “飘飘!”   “小姐!”   “锦梨!”   数声呼喊,周围人都吓得停止了心跳,十三卫其余的十二人也惊呆了,站在后面瞠木结舌的看着两人!   锦梨和叶飘飘缠在一起落到地上,叶飘飘半跪在锦梨的身上,红羽丝紧紧抵在锦梨的脖颈,只要稍稍一动,锦梨便人头落地。   这个姿势足以证明,锦梨输了。   鲜血从匕首刺开的地方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到锦梨的胸前,叶飘飘只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呼痛,像是没有看见身上的血,反而嘴角一勾,噙起一抹诡谲的笑容,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忽然翻身而起。   袖口往前一挥,一抹淡淡的难以用肉眼看见的粉末朝十三卫的方向扑面袭去,十三卫只感到一阵微风拂来,睁着眼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花迟看到她嘴角的笑和肩上还插着的匕首,迅速走上前帮她止血,好在锦梨收了势,伤的并不重,只是一点皮肉刺伤。   一时间好气又是好笑,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更气她为了得到澹台逸手下的承认都肯这么不顾性命,好笑的是,别人看不出,他却能一眼就看明白,她这一手挥下去,可不是简单的风劲。   那袖风中掩藏的粉末足以令十头大象拉个三天三夜,何况是这几个臭男人,十天半个月的,有他们受的了。   君诺走到锦梨身边,扶起他,看着受伤不轻的锦梨,眉目阴沉的仿佛要杀人,盯着叶飘飘一字一顿道:“我们输了。”   十三人对付她一人,纵使她最后并没有把十三人都打败,但她制服了锦梨,又避开了他们十二人,这场原本就不公平的对战,他们已经输了。   输给了这个不要性命也要镇住他们的女人!这个女人……实在太凶悍了!   叶飘飘没出声,待花迟替她拔出了匕首,止了血后,才缓缓道:“脱下你们的斗篷!”   十三卫知道她是想让他们露出真面目,既然已经输给了她,自然也不如之前那般的不服气,伸手一扯,身上的黑色斗篷纷纷掉落,摊在地上,君诺脱开自己,又伸手小翼翼将锦梨染了血的斗篷脱下来。   锦梨面色惨白,血迹沾满了胸前,虚弱的靠在君诺身上,看着叶飘飘。   在场的人,有很多没有见过十三卫的真面目,此时一见不由呆了一下,十三人面容格外俊美,五官轮廓十分好看,即便褪了黑袍,身上的得天独厚的气息依然浓烈,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叶飘飘眼神从十三人身上逐一扫过,最终落在卿狂的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卿狂,我们还有一仗呢,大燕的郊林外你还记得吗?为了你的徒弟,我们的这一战还没有分出具体的胜负呢。”   她说过,这个仇会一并找他算的,这次既然都遇上了,那就一并算了得了。   卿狂想起自己那次在郊林,的确是动了杀机,若不是后面主子赶来了,估计他和叶飘飘怎么着也会两败俱伤,只是……这女人也太记仇了吧?   所有人都看着卿狂,一时间院内的空气有一丝的凝滞。   卿狂的眼睛暗沉,那瞳仁中狂放而出的煞气怎么掩也掩盖不住,听了叶飘飘的话,手掌一掀衣袍,单腿跪地,朝叶飘飘垂下头道:“属下认输!”   这一声“属下”便是间接承认了叶飘飘。十三卫其他的人看着甘愿服输的卿狂,眼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   叶飘飘轻声笑了笑,并未作声。站在身边的澹台逸伸手一环,将叶飘飘轻轻的抱在腿上,手指撩开她落在胸前的发丝,心疼地看着她的肩膀,一双凤眸凝着十三卫仿佛要噬人,冷凉如寒刀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   “君诺,哪只手伤的,便斩了锦梨哪只手!”   十三卫大震,主子从没有为了别人而给过他们这样冷沉的脸色,更何况,还要斩了锦利的手,这实在太可怕了!   由此可以看出,主子是真的动怒了。   “主子……”他们开口想替锦梨求情。   澹台逸冷冷的打断他们的话:“多说一句,便斩双手!”   冷硬而无情的话,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十几人赶忙噤声,齐齐看向君诺,便连锦梨也抬头看着君诺,他的嘴角还在往外溢血,显然银针的刺穴和那一掌让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君诺紧紧抿着唇,望着澹台逸不发一言,半响后,才看向锦梨,淡静的眸底渗满了怜惜,动了动唇道:“锦梨……”   锦梨气若游丝,淡淡的一笑:“动手吧。”   君诺闻言,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转过头将锦梨交给余琛,走到澹台逸跟前跪了下去:“主子,让我代替锦梨自断双手!”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花花喔,谢谢迷之玲妹子的打赏喔~~渣情谢谢你们支持,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0不行,大伙都憋不住了   君诺一跪,十三卫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便连受伤的锦梨也由余琛扶着跪了下去。锦梨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他们心里都清楚,锦梨对君诺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让君诺断了锦梨的双手,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不……”锦梨低低喃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澹台逸,“主子,属下不要君诺替代,属下……”   “锦梨。”   叶飘飘打断锦梨的话,站起身走到锦梨面前,伸手取出刺进她身体内的那根银针,扶着锦梨站了起来,对大家正色道:“你们都起来吧,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对决,你们认不认我为主子,都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是你们的主子。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兴许出了这西楚,出了南方大陆,会有一些比你们更傲气的人,而我叶飘飘虽然武功不如你们,但也有无畏无惧的一腔孤勇,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要小瞧了任何人,你们可以不认我,但却要懂的尊重我。”   说到这,叶飘飘不顾众人诧异的脸色,朝锦梨低低道:“抱歉,这一掌打重了些。”   十三卫被她的道歉一愣,锦梨也看着她,一双清亮的眸子波澜骤起,仿佛像刚刚才认识她一样,其实叶飘飘说的不错,他们十三人身份隐秘,习惯了高高在上,若不是认识主子,现在的他们只怕不会将世间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这女人的一番话就好像一盘冷水兜头浇下,淹没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倨傲!   院内顿时死寂沉沉,只有风擦过耳旁的声音。   锦梨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叶飘飘,轻轻的动了动唇,道:“我也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   其余人见状,虽然没有出声,却都抿紧唇移开了视线,脸上的倨傲也有一丝松动的神色,叶飘飘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替锦梨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看着君诺意味深长道:“你放心,鬼手神医在这里,他会还你一个完整的锦梨。”   君诺一怔,脸上青白交错,锦梨也是一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叶飘飘,苍白的脸上不禁飞上一朵云霞。   此时余琛忽然附耳在君诺身边,低声道:“其实你应该能体谅主子,叶飘飘在主子心里的位置,就好比锦梨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重要,主子并非要你断锦梨的手,只是主子希望你能懂,伤了叶飘飘,主子会比她更痛。”   君诺听了他的话,身子猛然一僵。   余琛的声音虽低弱,但叶飘飘与他隔的近,也因此听的清清楚楚,她看向余琛,缓缓一笑,余琛这朵厂花倒是挺细心的,连澹台逸配合她将计就计的弦外之音都看出来了。   转身朝前方的楼口而去,上了楼。她现在要去休息一下,虽然那柄匕首伤的不重,但皮肉撕开到底是有些疼的。   此番以命相博,除了对大家说出来的缘由,其实还有一点,她即是已经决定站到澹台逸身边,那她必须得让澹台逸身边的人打从心底接受她,否则人心离异,很容易被人挑拨利用,日后随时都会酿出大祸。   也幸得澹台逸聪明,愿意站出来配合她,演了一出黑脸红脸齐聚的戏。十三卫跟随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她怎么可能会忍心让他斩了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这次的配合,是不是证明她与他也开始有了一丝不言而喻的默契……   夜深霜重,寒风像鬼哭狼嚎一般呼啸着从窗台刮过,叶飘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边半夜三更不睡觉,摸进她房间的男人。   “澹台逸,夜已经深了,你不声不响摸进一个良家妇女的房间,想干什么?”   听到良家妇女几个字,澹台逸眉峰一挑,凤眸里掠过一丝笑意,缓缓在床沿坐下,看了一眼她的肩上,问道:“还疼吗?”   叶飘飘的被角让人捂的很严实,透不进一丝冷风,她窝在被缛里一动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看着面前的人,砸了砸嘴道:“我插你一刀试试?”   澹台逸失笑,捋了捋她落在额间的发丝,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可以,这一刀他愿意替她来承受,只是……她要在君诺他们面前树立威信,要让君诺接受她,他若从中施压,势必造成反效果,而当她镇压住君诺等人后,他再来配合,便会好上许多。   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以强制强才能压制,只有实力才最有说服力,只是,他没想到她会那么不顾一切。   “不委屈,这天寒地冻的,也有的他们受的。”叶飘飘淡淡道,眸子里闪着一晃而过的狡黠。   君诺几人其实心眼儿并不坏,何况还都是忠心于澹台逸的人,她也没必要闹个鱼死网破,只是……这小惩大戒还是要让他们尝尝的。   澹台逸侧耳听去,便闻对面的房间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紧接着数道男音争先恐后的响起。   “余琛,你给我站住!我先去!”是连城的声音。   余琛轻淡却有力的反驳:“我比你大,你乖乖在后面排队!”   “不行,我憋不住了!”   “谁都不许争,我在最前面!”君诺暴怒的声音。   “老大,你要尊老爱幼!爱幼!”卿狂咬牙怒吼。   “除了锦梨,我最小,你们都要让我先啊啊啊啊!”   “……”   一溜风,众人争执的声音,伴随着哇哇大叫转瞬飘远。   古时候的客栈并没有那么高级,不可能每个房间配个厕所,佟悦客栈的厕所并不多,除了锦梨没有事,在房间睡觉之外,其他十二人均是中了叶飘飘的泄肠散。   一晚上来来回回,还要华丽丽的排队争厕所,不拉死也得把他们憋死!堂堂十三卫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捂着肚子憋红了脸,这种情景光是想想都觉得笑岔气。   叶飘飘眯着眼睛听到外面的动静轻轻一笑,同样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她慢慢的翻了个身,有伤口的那边肩膀朝上,侧身对着澹台逸。   澹台逸看到她眼里扑闪着的刁钻,莞尔一笑,眼底是他自己都从未见过的无奈和温柔。   “澹台逸,君诺他们的身份应该不止是十三卫这么简单吧?”叶飘飘问道。   澹台逸没想到她连这也看出来了,微怔了下,望进她的眼底,毫不迟疑地道:“他们都是隐族的继承人。”   “隐族?是那个遗留千年的大族?”   叶飘飘曾听凤绝说过这个千年大族,他们修为高深,大陆分为众多版块之前,是他们一手在操控,统一着整个天下,后来他们逐渐淡出皇权舞台,归隐了山林,再后来似乎就消声匿迹了,再不知所踪。   几百年了,所有人都以为隐族已经随着岁月的变更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了,却没想到隐族依然存在,依然是实力强大雄厚。   原来是隐族的少爷们,也难怪个个眼高于顶了。   想到这,叶飘飘忽然一笑,看着澹台逸意有所指道:“锦梨应该不是……少爷吧?”如果她拍在锦梨胸前的那一掌手感没错的话。   锦梨,应该是个俏姑娘!   澹台逸看她一脸好奇,迫切想要确认的娇憨神态,凤眸一闪,低低笑出声来,继而点了点头。   “你莫不是故意一掌拍到她胸前的?”   还真让她猜对了,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妞,看来这手感……真是准!   叶飘飘笑的十分不怀好意:“要早知道锦梨是女孩儿,我就不拍那么重了,难怪君诺心疼成那个样子,哈哈……”   “我也心疼,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澹台逸看着她凤眸一深,顺势就要在她身边躺下。   叶飘飘踢开被子,轻轻踹了他一脚,恼道:“你的伤还未全愈,是永远不想它愈合了吧!”   “有你这么挂心着,不愈合也好。”   大掌一环,澹台逸已经将她连被子一同抱住,才刚躺下去,忽然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人给轻踹开了。   两人同时望去,只见花迟一袭白衣,面色温柔的走了进来,宠溺的眼眸从叶飘飘身上扫过,又立刻化作尖刀射向澹台逸,温润的声音也带着些微的凝滞。   “澹台逸,你的伤该换药了!”   澹台逸脸色一沉,自从那天伤口撕裂后,叶飘飘就将他的伤交给了花迟治理,其实对他来说,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他不忍驳了她的意,便随了花迟随便折腾。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换药?   该死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花迟,从今天开始,我的伤不需要你打理了。”冷硬而紧绷的声线。   澹台逸袖摆一挥,房门又是嘭的一声重重合上,也不管花迟还呆在房里,伸手就去搂叶飘飘。   “……”叶飘飘看着两人小孩一样的幼稚行为一阵无语,可看到澹台逸吃瘪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   “不行,医者父母心,怎能弃伤者于不顾,我即被称为鬼手神医,更要时刻谨记医人医德,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花迟拒绝的干脆果断。   “……”叶飘飘看到花迟一本正经的神色,嘴角冷不丁抽了抽,使劲憋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医者父母心什么的,见死不救什么的……   从来不医人的鬼手神医,真的是这样吗?说出这些居然都不觉得难为情,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太大胆了!   澹台逸听了花迟大言不惭的话,凤眸凝动,也不禁失语了一阵。他这点伤至于就到见死不救的程度了?   花迟打的什么主意澹台逸心里清楚的很,医者父母心?澹台逸想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花迟一脸淡定,像是没看到两人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上前一步,毫不顾忌的就去剥澹台逸的衣袍,还美其名曰:“换药!”   澹台逸看着他没有丝毫迟疑的动作,瞬间一口郁结之气堵在了胸口,迅速弹开他的手,拉上外袍赫然站起身房门外走去,出口的话语里是掩盖不住的冷绷。   “睡觉!”   叶飘飘几乎能想像得到澹台逸的咬牙切齿,待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房门,她便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狂风呼卷,脆若银铃的笑声以及暴怒的咆哮声交加,那一夜注定许多人无眠。   ==   第二天清早,皇宫便派人来佟悦客栈传消息,领着叶飘飘和花迟去了药田甄选药材,叶飘飘看到那领头的太监,便知这药材一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西楚皇是个最惜命的人,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高于他对性命的看重,因此,这药材商业城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西楚皇的药田宽阔得像是覆盖了整座山脉,各种奇珍贵宝都一一尽有,在太监的陪同下,叶飘飘和花迟选了几味,随后跟着太监进了皇宫。   炼药不过是一个幌子,花迟要给他的药自然不会是长生不老的东西,而是催命符。   西楚皇一心想活个百年千年,对叶飘飘几人虽然谨慎,却也抱了七分的信任,毕竟能将死人医活这一手,世间已是罕见,而如今的药师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他倒不怕别的,最怕的是两人会从中使坏,让他适得其反,只是即便叶飘飘有计谋,他也有拆招的良策,那些药,每一颗,他务必会让人先尝试。   这样想着,西楚皇一颗浮动的心便松懈了下来。   西楚皇准备周全,炼药的丹房炉鼎样样都有,只欠花迟这个东风,花迟应了这手活计,便扎进炼丹房去炼制,西楚皇为免叶飘飘闲着无聊,又吩咐人带叶飘飘在皇宫四下里游逛。   身后跟着数名太监和宫婢,叶飘飘左晃一圈右晃一圈,其实她对皇宫真没有兴趣,不过为了不让西楚皇失望,还是像模像样的将附近荡了个遍。   可谁知,正当她要收脚回去的时候,却碰上了纳兰池和曲柳闲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   “姑娘,留步!”   纳兰池看到叶飘飘,赶忙一脸献谄的跑了上来,曲柳闲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手里还握着纳兰乐菱的那把竹浪剑。   叶飘飘回头望着两人,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沉,随后淡声问:“太子殿下有事?”   她的脸色淡淡的,纳兰池也不傻,猜想她可能一个人无聊心情不好,遂自荐道:“我一听说姑娘进了宫,便连忙赶了过来,姑娘可是觉得无趣?要不嫌弃,我想请姑娘移步,小膳一胄。”   在她面前,殿下竟连太子之称都不用了,看来是真的瞄上这女子了。曲柳闲有些不赞成的皱了皱眉。   跟你呆在一起会更无趣!叶飘飘腹诽,可看到他身后的曲柳闲,她眉峰一挑,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好啊,太子殿下盛邀,小女子若是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趣了,是不是啊曲将军?”   曲柳闲沉着脸没有说话,只盼太子殿下不要被她美色完全惑住才好。   太子宫里很大,各个摆设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很符合西楚人铺张浪费的精神,纳兰池命人准备了酒菜,将膳食就摆在大殿里,然后挥退了伺候的太监宫婢。   霎时间,整个大殿只剩下叶飘飘和纳兰池,以及曲柳闲三人。宫内燃了无烟的炭火,烧的很旺,是以并不觉的冷。   桌上的菜十分丰盛,上等的酒也是香味扑鼻,曲柳闲给两人倒酒,拿起陈酿的酒釭微微一摇,一股浓浓的老酿香迎面扑来。   叶飘飘深吸口气,笑道:“好酒!这酒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爱酒之人。”   纳兰池羞涩的一笑,朝曲柳闲瞟了一眼,不好意思地道:“这酒,其实是曲将军送进宫的,是当年曲将军的父亲所酿,可别以为曲将军只会上阵杀敌,这酿酒他也不输于人。”   叶飘飘闻言看向曲柳闲,一双清眸盛满了认同和佩服,豪气地拱手道:“将军果然人中豪杰,上能退敌,下能安邦,还能行风雅之事……实不相瞒,以前在下眼中的将军,都是凶狠又不懂风月的猛汉形象,如今看曲将军,这观念势必要打破了。”   说到这,叶飘飘还露出了几许惭愧之色,曲柳闲一见她真心认同自己,又见她并没有像从前攀附太子殿下的那些女子一般恬不知耻的魅惑太子,反而爽朗干脆,当下觉得叶飘飘也没有那么招人讨厌了,遂放下了几分戒备。   还拱手回以一笑,毫不避讳道:“姑娘也是个爽快人,倒也让曲某开了眼界,曲某为之前的小人之心自罚一杯。”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一盏,仰头一饮而尽。叶飘飘眼底笑意浓烈,一挥手又替曲柳闲甄了两盏,朗声笑道:“一杯太少,要罚也是三杯!”   曲柳闲听了这话,不但不恼,反而很高兴,哈哈大笑:“三杯就三杯!”   甩手又是满杯饮尽,纳兰池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又看着叶飘飘美艳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心驰荡漾。   他的视线**裸的丝毫不加以掩饰,灼烈的像是在一层层剥着叶飘飘的衣裳,让叶飘飘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暗自骂了一句,偏过头端起一盏酒朝纳兰池道:“太子殿下是东道主,怎么也得敬太子三杯。”   话落,将三杯甄满的酒盏往纳兰池的方向推了过去,回手间,衣袖不经意从酒盏上轻轻拂过。   ------题外话------   谢谢wgwg1978妹子的票票喔~~渣情么么哒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1噢疼的简直不忍直视   叶飘飘递来的酒,纳兰池怎么会拒绝,笑着端起酒盏接连喝了下去,即便在喝酒,他的眼神也寸刻不离叶飘飘,喝完后,犹自笑道:“这酒……真香!”   有那么一瞬间,曲柳闲对太子的行为很是不满,看太子殿下那眼神就知道,所谓的酒香,是因为美人递过去的酒香,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太子向来是把持不住的。   曲柳闲兀自饮了一杯,拈着筷子正准备去夹菜,忽然瞥见太子递过来的怪异眼神,一时间顿了半响,太子那意思……是要他把这女人灌醉?   纳兰池觑他一眼,嘴朝酒缸怒了怒,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曲柳闲与他合谋共事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他相信曲柳闲能懂。   事实上曲柳闲确实懂了,只是对于纳兰池这种行为有些不赞同,况且他觉得这女人并不像从前的那些风月女子,若让纳兰池糟蹋,着实可惜了。   曲柳闲没有回应,只是垂下头喝了一口闷酒,叶飘飘仿佛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主动端酒敬两人,一杯接着一杯。   这下倒正合了纳兰池的意,一双略显风流的眸子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任叶飘飘来者不拒,酒过三巡,纳兰池大脑便开始有些浑浑噩噩,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啊?本太子知道姑娘几人喜欢神秘,没关系!”他大着嗓子甩袖一挥,霸势的笑道,“姑娘悄悄告诉本太子,本太子绝不说出去,嘘!”   说话的同时,他还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叶飘飘看的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一抖,扬起唇娇媚一笑,于是就更加恶寒的回了他一句:“飘儿……”   “飘儿?好名字好名字,好听,本太子喜欢!”纳兰池听到这个“**”的名字果然笑的越发荡漾。   纳兰池喝酒有些上脸,一张容颜红得像是要滴血,即使这样,曲柳闲却知道他并不是不胜酒力的人,可这会听他说话,却似乎已经有醉酒的嫌疑,不禁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太子殿下,您醉了!”很肯定的陈述。   纳兰池听罢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本太子没醉!本太子的酒量自己还不清楚吗?飘儿,来来……”   对于自己的酒量,纳兰池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过才三巡,他打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已经有些微薰的程度了。   转头面向叶飘飘,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道:“飘儿,本太子跟你说个事,你知道吗?每年的年关,我们皇室都要举行一次围猎庆贺!”   看来药物已经开始见效了,叶飘飘看着纳兰池一副炫耀的表情,估摸着纳兰池肯定要说出一个什么惊人的事,端起酒盏浅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真的吗?那肯定很热闹了!”她的神情格外兴奋,像是被纳兰池这句话给感染了,整张脸上也是红扑扑的,原本就美艳的容颜此刻经酒劲一撩拨,多了几分女儿的娇羞,妖娆的眸子也渗了缕缕的风情和迷离,看在纳兰池眼里,便极具诱惑力。   曲柳闲默默的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到叶飘飘那双迷人又像能吸进人心的眸子,也不禁愣了愣,她似乎也醉了,笑得灿烂而慵懒,那双眼睛像弥漫着天上的流光,一点点在波澜不惊的月下湖中荡着圈圈涟漪,那模样儿,说不出的美丽。   漂亮的女人他见过不少,都是些攀龙附凤之辈,像面前女子这般豪情又妩媚的美艳女子,他的确接触的不多。   愣了半响,他又狠狠的甩了甩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对女色向来节制的他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臆想。   注视着前方,曲柳闲忽然开口打断纳兰池的喋喋不休:“太子殿下,这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大家都要醉了。”尤其太子那副恨不能对叶飘飘掏心掏肺的模样儿,曲柳闲很害怕他把不该说的也一并说出来。   醉酒的人,这嘴巴可是管不住的。   谁知纳兰池大手一挥,朝他不耐烦的觑了一眼,十分不喜他的打扰,嚷嚷道:“醉了又如何,今日本太子高兴,就是要一醉方休!”   说完这话,他便再不理一旁的曲柳闲,抓着叶飘飘口若悬河:“飘儿,你喜不喜欢热闹?皇家围猎本太子带你一起去如何?飘儿你是不知道,本太子那天还要做一件非常惊天动地的事情……”   叶飘飘心下一喜,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听曲柳闲突然插嘴道:“太子殿下,飘儿小姐和公子身为皇上身边的药师,皇上肯定会带她们去的!”   曲柳闲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变了,音色渐渐大了起来,只是相较于纳兰池来说,他还是多了一丝理智,眼看纳兰池马上就要说出不该说的,立刻试图阻止他。   不愧是酿酒的,下了药还能支撑这么久。叶飘飘眼看曲柳闲还没有醉的彻底,不禁把曲柳闲的祖辈都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接着曲柳闲的话头咯咯笑道:“将军说笑了,皇家的围猎,我一个外人如何能参加,太子殿下快说说……你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对视着叶飘飘殷切的眼神,纳兰池仿佛得到了鼓舞,越发兴致盎然,张嘴大笑了两声,才接着道:“飘儿,围猎那天……”   “太子殿下!”曲柳闲拼着最后一丝冷静打断两人的谈话。   叶飘飘暗骂了一声,朝纳兰池露出失望的神色,纳兰池见状,逐渐失去理性的双眼愤愤不平的看向曲柳闲,喝道:“你安静点!”   随后,他干脆拉着叶飘飘站起来,往他的内殿走去,边走还边说:“走走,本太子带你到里面说去……还有很多悄悄话哦……”   曲柳闲一听这还得了,他也不管是不是酒劲上头,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朝纳兰池两人快步走去。   叶飘飘看他誓死也要阻止纳兰池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有多不识趣啊,纳兰池这头种猪明显就是要拉着她去里面揩油,曲柳闲竟然还好意思跟上来,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忠心和无耻的毅力啊。   不过再无耻也超不过纳兰池,这货简直就是娘希匹的死种马!   念及此,叶飘飘脚下一软,抚着额头像是头晕的站不稳,半眯着眼睛缓缓向后倒去,手掌从衣袖中伸出来,随着倒下的动作朝后一挥,一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身后曲柳闲的膝盖中。   曲柳闲此时也是双眼涣散,眼前的东西都是模糊的,根本没注意叶飘飘的银针,只觉膝盖一麻,整个人就向前直挺挺的倒下去。   “砰”的一声大响,他整个人呈大字状瘫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纳兰池听到声响回头看去,只以为曲柳闲是支撑不住自己摔了一跤摔晕了,根本没想其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倒是比我们先醉倒了,哈哈,有意思……改明日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叶飘飘也笑眯眯的好不开怀,听着那一声大响,还有曲柳闲鼻子里流出的鼻血,她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   啧啧……真疼!明天他的脸应该会肿得像包子吧?唔鼻梁会不会摔断?好可怜……   现在没有人会打扰了,叶飘飘故意扯着纳兰池的衣摆,轻轻道:“太子殿下……你还没有说有什么惊人的事呢?飘儿要听,飘儿要听太子殿下的伟大事情……”   话音一落,叶飘飘立刻在心里鄙视自己,这声音恶寒的,连她自己都快要吐了,特么的曲柳闲和纳兰流氓,看老娘怎么弄死你们!   纳兰池听到她略带撒娇的声音,只觉一股热血袭向心头,双眸紧盯着叶飘飘的红唇咽了咽口水,恨不能马上抱着她翻云覆雨一番,哑着嗓音道:“那天……那天之后,本太子就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哦,那是什么?”叶飘飘双眸亮晶晶的问。   “自然是西楚帝王!”纳兰池笑得眉飞色舞,趾高气扬,仿佛已经看到了帝王之位在向他招手。   他的父王自私自利,一心想长生不老,要等到他驾鹤西归来传位,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立他为太子,也不过因为想镇定天下的悠悠之口,他在父王眼里也就是一个堵住朝臣嘴巴的摆设和棋子。   叶飘飘看他自鸣得意的样子,又想起曲柳闲之前三番两次的阻止,便知纳兰池并非信口开河,想必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更甚者他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相当之久,有曲柳闲手中的大军和势力相助,这西楚皇若不能察觉出此次危机,真是必死无疑啊。   “太子要做西楚帝王了?太子殿下你好厉害啊,小女子恭喜太子殿下……”   叶飘飘挑着眉笑,一副献谄敬佩的样子望着纳兰池,让纳兰池的男子雄心大涨,忍不住一把去抱叶飘飘。   叶飘飘往旁边一闪,依旧扯着他的衣摆,像是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疑惑地问道:“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皇帝呢,皇帝不是您的父亲吗?小女子不懂……”   纳兰池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漏!”说完,又做了一个恶寒的噤声手势。   叶飘飘这回真的要吐了,趁纳兰池抱过来的瞬间,伸手迅速点住他身上的某处穴位,一掌将他推到地上。   纳兰池闭上眼睛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嘴角还带着淫邪的笑容。   叶飘飘恶心的踹了他一脚,取出曲柳闲腿上的银针,大摇大摆的朝外面离开了。宫婢们进来时便看到太子和将军都躺在地上,赶忙叫了几个太监把两人扶上了床,收拾完后便又候在了门外。   谁也没有看到,两道人影倏的一闪就从檐外飘进了房内。   绝美郁秀的男人和精雕玉琢的粉嫩娃娃眨眼就到了纳兰池宽大的床塌前,盯着纳兰池即便睡着都露出的猥琐笑容,还有那下半身几不可见的微微的勃起,绝美男人的脸上黑沉如水,只差将纳兰池连皮带骨头的捏成灰渣。   “爹爹,他那里……为什么竖……竖起来了?”叶宁虽聪明,但对这事倒是真的不懂,不过看爹爹那肃杀的脸,也隐约猜到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了看纳兰池,又下意识的瞄了一下自己,本能掀开自己的月牙白狐裘查看了下。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都是男人!怎么相差这么大?难道这就是大人与小孩的区别?   想到这,他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澹台逸。   “……”澹台逸俊美的脸因他的话又黑沉了一分,一瞬间阴云密布,像是暴风雨马上就要狂飙而下的冷绝杀伐。   “因为他那里该割掉了。”冷冷的,几乎是从牙缝里嘣出来的一句话。   他和宝贝两人一早就隐藏在后面,跟着叶飘飘进了皇宫,纳兰池对叶飘飘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竟然敢觊觎他的女人,对飘飘动手动脚,实在该死!   当他看到纳兰池望向叶飘飘的一双淫眸时,就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居然还敢拉她的手?   澹台逸黑色的袖袍一甩,隔空一掌击向纳兰池的下半身,他的一掌虽然没有用很大的力,可那股劲风又岂是纳兰池能轻易承受的住,何况还是那么……脆弱的地方!   顿时一丝血花溅出来,纳兰池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叶宁看到爹爹“残忍”的动作,顿时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小弟弟。   哎哟哎哟,疼……太疼了,疼的不忍直视!   不过他活该,谁让他用那臭爪子拉娘亲的手,还敢用那种恶寒的眼神看着娘亲,简直可恶!   “爹爹,把他的手也要卸了!”叶宁跑上前,兴冲冲的道。   “还不能卸,皇家围猎他还要派上用场的,内伤是少不了的!”澹台逸并不去位纳兰池,黑袍一挥,纳兰池整个人就朝远处的柱子摔去。   “砰”   狠狠的一声响,纳兰池嘴角吐血摔倒地上,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澹台逸的力道掌握的极准,这两下并不会致命,却能让纳兰池生不如死。   可怜的纳兰池前一秒还得意扬扬,下一秒就成了待宰的种猪,还是一头没了“性福”的种猪。   守在外面伺候的宫婢听到声音,推开门跑了进来。   “爹爹,有人来了。”叶宁小声道。   澹台逸抱起他,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内殿里。宫婢赶进来就瞧见太子趴在地上,之前是曲柳闲摔破了鼻子,流了一地的鼻血,现在是太子殿下……   下身那处一片鲜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啊——”   几个宫婢捂着脸忽然尖叫了一声。   ==   接下来的两天,据闻太子卧床数日,连上朝都罢了,除了澹台逸和叶宁,没有人知道原因为何。   马上就要进入年关,西楚的雪消停了几天后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只是这雪下的不似之前的大,零零星星的雪花在空中旋转着坠落,遥遥望去,朦朦胧胧的一片白色,整个天幕都像包裹在雪色之中,亭台楼阁上堆起一缀缀的雪堆。   虽然寒冷,那景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夜深人静,某位庄主抓着叶飘飘在雪顶上浪漫,一手撑着湛白的伞,一手拥着身边的人,望着夜色中的雪中风景,轻声斥道:“飘飘,以后除了我,不准再让别的男人碰你!”   他的音色虽低,叶飘飘却仍是听出了其中的浓浓醋意,不由打趣道:“那很难说……要是遇着一些像你这般武功强到变态的人,偏巧他又对我上心,人长的又比你好看,又不像你这么霸道,对我温柔的不得了,那怎么办?”   澹台逸动眉,不答反问:“我很霸道?”听她那意思,他不够温柔?   其实澹台逸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才算温柔,打从小时候起,他似乎就是这样不与人亲近的性子,连母妃都说他太过冷淡,可是……在皇宫那座牢笼中长大,便很少有人温柔对他,他又怎能了解到真正的温柔含义?   他处在风口浪尖,普天之下想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得不到,又何来温柔,后来,他一直发号施令,习惯了用冷漠掩盖住内心的一切,直到遇到了叶飘飘,他死沉如灰的心似乎又活了。   在他不知不觉中,似乎就将她爱到了深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澹台逸勾起唇,微微的笑了下,叶飘飘看他莫名奇妙的愉悦,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无奈地撇撇嘴道:“澹台逸,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啊,情商真是弱到爆表了,喜欢上一个姑娘是要狠狠的追的,像你这样连花也没有送一朵就把人家霸在身边了,我可真是亏大了。”   说完,叶飘飘又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她的爱情……为毛一点罗蔓蒂克的赶脚都没有捏?   特麻的,以为站在下雪的屋顶上看风景就是浪漫了咩?尼玛头顶还下着雪,下面踩着雪,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这是要抓狂的节奏啊有木有!   遇上个智商一千,情商为零的男人……史上第一大杯具啊!   澹台逸俊秀的眉目微闪:“你……很喜欢花?”诚如叶飘飘所说,他是真的第一次尝试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对于叶飘飘……他只是用自己的本能去保护她,去爱她。   ------题外话------   谢谢xieying588妹子的票票,谢谢sg18698妹子的票票,谢谢夜儿32妹子的票票喔~渣情么么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2一群煞风景的来偷窥   叶飘飘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措了,只要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她想平安,似乎又有人不愿意……薄姬太后?这个女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忽然间,叶飘飘有些期待,这个被很多人都夸赞过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遥遥望着皇宫的方向,叶飘飘喃喃道:“等到新年迎来的时候,西楚的一切就该结束了。”   澹台逸听到她几乎自语的微弱声音,垂眸看向她:“你是想让纳兰痕当皇帝?”   “那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纳兰痕是个好人,但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却很难说,做皇帝远比人们想像的要困难得多,况且纳兰痕这个人一生中淡泊名利,对皇室的明争暗斗看的太多,早已厌倦了皇宫的生活。   所以说,人生在世,并不能活的太透,把一切看得太透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也正因为他看的太多,所以他才能对黑暗了如指掌,才能在如履薄冰的皇宫保持一颗平常心,冷静的去权衡整个国家的局势。   所以叶飘飘觉得让纳兰痕做皇帝不是不可以,而且可以说是目前来说最好的人选,然而这种事还得看他自己的意见。   “纳兰池和曲柳闲已经准备在皇家狩猎时下手,西楚皇……不可能猜不到,到时皇家狩猎场肯定会有一场混乱。”   “曲柳闲和纳兰池走的那么近,西楚那老东西是个人精,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他一直默许着两人来往并不加以阻止,就是等着他们送上门,曲柳闲手握重兵,可西楚皇却有十万烈火铁骑,曲柳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澹台逸平静地说着,浑然不知这个消息说出来会让叶飘飘多么的吃惊,十万烈火铁骑,这一定是西楚皇有恃无恐的背后势力了。   叶飘飘骤然从他胸口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十万烈火铁骑?那纳兰池岂不是自寻死路?”是她低估了西楚皇,居然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的铁骑,要知道铁骑军队比起一般的军队,无论是意志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远胜于普通军队。   若纳兰池对西楚皇构不成威胁,那么她就没办法让纳兰痕稳坐那个皇位,毕竟西楚皇没死,她一个外来人不可能带着纳兰痕去逼宫,这样一来,情势就大大的转变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她要的是让纳兰痕稳稳当当的坐上那个皇位,做到真正的万民臣服,这样才不枉她之前对纳兰乐菱的承诺。   她眼里的惊讶全部一丝不露的落进澹台逸凤眸里,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更加拥紧了她的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才笑道:“放心,这十万烈火铁骑由我来牵制,我保证他们一定来不及救驾。”   “不行,你又想干什么,即便你和十三卫武功再高,难道竟想赤手空拳对付烈火铁骑?”叶飘飘顿时颦眉,他的伤势还没好,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动用内力,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的了。   澹台逸知道她心中所想,凤眸微微一挑,自信而傲然地看着她:“你不相信我?”   “这跟相信不相信没关系。”叶飘飘反驳。   澹台逸忽然想到什么,笑看着她,问道:“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西楚,还插手西楚皇族之事?”   听了他的问话,叶飘飘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下,移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向远处,敛下眸子并不打算回答他。   难道要说她是伤心至极,跑来为他报仇雪恨的吗?只怕说了出来,这家伙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   “是以为我死了,来为我报仇?”见她突然不言语,澹台逸干脆替她说了出来,一双幽深的凤眸像凝了一层流光溢彩的月中涟漪,一瞬不瞬的望着怀中的人。   叶飘飘被他说穿心事,侧过头狠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我一醒来,全天下的人都在传你已经死了,我去那座山崖下找过你,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君诺并没有告诉我,你还活着。”   她的语气虽然波澜不惊,但澹台逸从她那双刹那间寂灭下去的暗光可以想像得到,那时候的她一定很不好受,这一点,从他赶来西楚与她会面,揭下面具时,她脸上流下的泪水就可以知道。   她曾经为他的死,深深的悲伤痛苦过。   如果是她出了事……他不难想像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来!   澹台逸脑海中浮现出那样的画面,一时间心脏猛烈一缩,那疼痛尖锐的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拥在她腰间的手蓦然一紧,他忽然用力的将她桎梏在胸前,那力道重的像是要将她融入到他的骨血里去。   以此来寻找心底那微弱的不安。   他突如其来的变换,叶飘飘来不及反应,便被紧紧抱住,呼吸堵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和感受着他胸口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不知为何,叶飘飘突然微微红了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瞬间充实了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空荡。   微微拉开她,他的吻便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从额际到眼睛,到鼻子,再到红唇,他一遍遍像是亲吻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稀世珍品,吻得忘情而又小心翼翼。   “哇啊啊啊——!”   “救命啊——”   “不准抢!按昨天的顺序来!”   “余琛你给我闭嘴!每次都是你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抱歉!生死存亡的时刻!我的命比大哥的金贵!”   “哇啊啊啊!老二你居然点我穴道!丧心病狂啊啊啊——”   就在两人吻得忘乎所以时,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突然在夜色中突兀的响起,伴随着一阵“乒乒砰砰”的巨响,数道人影从对面的房里冲出来,龙卷风一样朝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叶飘飘一愣,退出澹台逸的怀抱,望向前面,在看清对面的情形时,挑着眉大笑了几声。澹台逸却是面色一黑,这些家伙关键时刻真是——煞风景!   两人站在屋顶上望着下面的众人,忽然一道寒风从侧旁猛然击来,澹台逸大手一甩,手中湛白的伞蓦然脱袖而出,旋转着往前面飞去,击飞迎面而来的危险物体。   两方相撞,雪球散成零碎的雪花从空中落下去,白伞也随着撞碎的雪花一同落下。   屋顶的另一侧,四道人影掩在黑暗之下,蹑手蹑脚的准备逃走,澹台逸忽地沉声道:“还不出来吗?”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好不容易有和飘飘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这些人居然一个个的全部冒出来煞风景?   庄主大人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听到这压制的怒吼声,西子夜抱着叶宁,和雪恨几人对视一眼,慢慢的从黑暗处走到屋顶中央,而在此时,另一处的暗影也悄然走了出来。   雪恨和西子夜几人没料到他也在,一时间愣愣地看向旁边,讶异呼道:“纳兰痕?!”   被人连名带姓的喊,纳兰痕感觉自己像是个去“捉奸”的男人,却反被别人所捉的那种窘迫,霎时觉得有些尴尬,连脸色也开始泛红,好在夜色里并无人能看出来,他一身浅色的大氅,腰间别着一柄精致的匕首,流墨般的长发笼在玉冠中高高束起,模样俊俏,却自有一股隐含的皇室贵气和威仪。   “晚……晚上好,大家都在啊,今天的月亮真不错!”纳兰痕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朝众人打招呼。   自从被叶飘飘救出皇宫后,纳兰痕才明白叶飘飘的所有计划,他很乐意配合,也很愿意帮忙,但他们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他没了西楚四皇子的身份,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帮插得上手的地方,是以想去找叶飘飘谈谈,却看到西子夜抱着叶宁和雪恨几人鬼鬼祟祟的出去,于是便一路尾随了来,想看看他们几人到底要看什么,没想到……   竟然是来偷窥!噢呵呵呵——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众人一听纳兰痕的话,齐齐抬头看了看天色,一片黑沉,只有不断飘落的晶莹雪花,连半个月亮的影子也没有,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月亮啊啊啊啊!   脑子进水啊!拜托正常一点好吗?众人嘴角抽搐,鄙视又无语地看着纳兰痕。   倒是叶宁小盆友反应极快,看着叶飘飘和澹台逸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外加天真:“爹爹,你在和娘亲玩亲亲吗?是不是要给宁儿生小妹妹了?”   “……”叶飘飘脑门一排黑线,宝贝你够了!   澹台逸原本黑沉的脸色因叶宁的这句话而稍稍有所缓解,但仍是面露不善的看着众人,尤其是紧盯着西子夜和雪恨,他总觉得将宝贝交给这两人来熏陶,以后指不定长歪成什么样子。   “宝贝很喜欢小妹妹?”澹台逸顺着他的话问,一双凤眸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飘飘。   叶宁立刻鼓掌叫好:“喜欢妹妹!还有大燕的皇后娘娘也要给宁儿生一个妹妹的,到时宁儿就可以带着她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宝贝,你想太多了,你素素婶婶肚子里说不定是个弟弟呢。”叶飘飘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宝贝还惦记着陈素素肚子里的孩子的,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过了春节后再等几个月,怕是就要生了吧。   “不要,宁儿喜欢妹妹!”叶宁笑眯眯地厥着小嘴。   雪恨无奈地摸了摸叶宁的脑门,淡淡道:“我的小宁儿最近学坏了,以后不许你跟着飘渺山庄的庄主到处跑。”   叶宁趴到雪恨身上去蹭了蹭,笑容甜美地哄道:“我的三爹爹吃醋了,三爹爹乖,宁儿今天晚上跟你睡喔。”   他的话刚落,谁知澹台逸凤眸一闪,沉沉地道:“宝贝,从今天开始,你只有我一个爹爹!”   叶宁囧,这下完了,几个爹爹一起吃醋了!   纵他七窃玲珑,此时也不禁对叶飘飘抛个眼神,求助娘亲,然而叶飘飘却回复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叶宁顿时囧囧有神,娘亲啊你太无耻了!这么多爹可都是你给闹出来的啊!   西子夜眼见气氛有些诡异,立刻看向一脸听得津津有味的纳兰痕,笑着道:“痕兄,你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来偷窥两人月下浪漫的吧?”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即使在夜色中,西子夜也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风情,此刻他重重加深了“月下浪漫”几个字的音调,霎时间拉回了众人剑拔弩张的思绪。   “我是跟着你们出来的。”纳兰痕轻轻一笑,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朋友,在看到西子夜咬牙的时候淡淡的挑了下眉,才看向叶飘飘道,“叶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西楚的皇位你是想让我去继承的对吗?”   叶飘飘听他主动提出来,倒是意外了下,看着他问道:“是,我会杀你父亲,不,确切的说是你的太子皇兄,纳兰池会杀了你的父亲,你们皇家到时候就只余下你和纳兰乐菱两个滴亲的血脉了,这样的皇位,不知道你还要不要?”   纳兰痕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叶飘飘,当然他也不想阻止,西楚的江山若再任父亲那样自私的人统治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毁灭。   当下便肯定道:“要!”   叶飘飘对他的转变有几分疑惑,以她对纳兰痕的了解,他应该对皇位……不会有那么大的兴趣,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做孤家寡人的准备。   纳兰痕自是看出叶飘飘的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叶宁,又看向叶飘飘,月色下,他仿佛自嘲的笑了笑。   “要想保护好自己深爱的人,我没有别的路走,只有站在最高处,拥有翻云覆雨的权力,我才可以让我的乐菱自由自在毫无顾忌的翱翔天际。”   叶宁一听这话,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不愧他费尽心力的去天牢给他做心理治疗,看来这纳兰痕对妹妹真是宠到极致。   叶飘飘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朝纳兰痕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只要纳兰痕肯妥协,以他对西楚皇宫的熟悉,和对西楚局势的掌握,相信这西楚在他的手下一定会蒸蒸日上。   就在众人为大局将定而欣慰时,十几道疾风一阵忽闪,屋檐下的院内突然站了一排黑影,君诺十三卫立在大院的雪地上,望着屋顶上的叶飘飘,齐齐恭敬的拱手。   “请庄主夫人赐解药!”   ------题外话------   谢谢子舒妹子的闪亮大钻钻哟~~谢谢大柒月的花花哈哈~~谢谢泪妹子的花花哟~~爱你们,么么哒~~   因为看到泪妹子的留言问到了公主和师父,渣情想问问,关于纳兰公主和盟主师父之间的事情,妹子们是想在正文里看到,还是以后在番外写粗来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3皇家猎场逆天而行   屋顶上的众人同时朝下望去,澹台逸听到他们恭敬的称谓,嘴角几不可察的向上扬起,叶飘飘则淡淡一笑,对空气中轻轻道了一句:“锦梨的伤可是好了?”   她的话很轻,也不知道是特意说给谁听,君诺等人都抬起头看向她,大院里,忽然从另一面走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她身形娇小,却穿着和十三卫一模一样的黑袍,一身女子的窈窕之气都掩盖在黑袍之下。   “夫人,锦梨的伤已经没事了,请夫人治锦梨不敬之罪。”锦梨微微垂下了头,她的伤势虽已痊愈了七七八八,但说话语气却不似之前的冷硬。   “夫人两字不要乱叫,还是叫我飘飘吧。”她还没和澹台逸怎么着呢,也没有成亲,这一声夫人可叫的有点别扭。   锦梨正想听话的改口,却瞥见澹台逸嘴角上扬的弧度,顿时噤了声。主子听到这称呼那么高兴,还是不要驳主子的意好。   “娘亲,你有所不知,厂花怪叔叔救过我,看在他救过宝贝的份上,就赐给他们解药了好不好?”叶宁示意西子夜走到叶飘飘身边,拉了拉叶飘飘的衣袖。   “哦?厂花救过我家的宝贝?”叶飘飘疑惑又戏谑地看向余琛,她倒是真不知道余琛什么时候救过宝贝?   余琛被这声厂花叫的嘴角抽搐,他想起了在大燕皇宫澹台沧澜迎娶裴梦薇为后的那天,他因好奇何为葵花宝典从而问了一句,就让这对母子给自己取了个小名,事后他自己倒是忘了,没成想……这对母子竟然还记在心里,居然还叫他厂花。   但比起这声厂花,更让余琛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被叶宁认了出来,当时淮河小岛上他救叶宁时根本没有露出真面目,叶宁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时他穿的是普通的黑袍,与现在他们十三卫的卫衣有着很大的区别,若说从衣服上猜测,叶宁又怎会那么确定?   怪叔叔……这称呼,就是那日小岛上叶宁叫出来的。   “小少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宁嘿嘿一笑:“怪叔叔的身手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哦。”   余琛没想到叶宁竟然这么聪明这么心细,的确,他们十三卫的杀人手法和身手都是隐族独一无二的,想到这,他笑了出声:“倒是小瞧了你这小鬼,不准再叫怪叔叔,要叫……”   不等余琛说完,叶宁便接着大声道:“怪哥哥!”   众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不过看这情形,余琛救过叶宁却是不争的事实了。看到两人开心的笑,叶飘飘心情也奇异的好,她也并没有要继续折磨几人的打算,只不过……   “今晚过后,药效已经全部散尽,无需解药,你们明日一定会再次活蹦乱跳了。”   “多谢夫人。”   十三人齐声道。   经过这次之后,他们是断不敢再去为难叶飘飘了,原本之前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差,只不过后来主子因她而差点死掉,才对她产生了戒备,隐瞒了主子还活着的消息。   ===   年关马上就要来了,花迟的丹药也成功炼制,立刻命人送给了西楚皇,西楚皇心中对他们有所提防,并没有马上服用,反而抓了两名太监试用。   又观察了数日,见两人非但无恙,反而气色越发的好,西楚皇这才安心的吃了丹药。   服下丹药后的三天,西楚皇果然生龙活虎,一夜宠幸了三个妃嫔,宫内溜须拍马之人很多,都说西楚皇是仙瑞之相,一时龙心大悦。   春节还差十天,西楚皇命人筹备了一日,带着大部队向皇家猎场出发,随行的人很多,西楚的朝官自然是全部在列,还有纳兰池和曲柳闲,以及叶飘飘和花迟,雪恨三人。   皇帝出宫狩猎,是件十分重要的事,皇家的仪仗和护驾的队伍自然也是非常隆重而庞大,花迟如今顶替了药师的位置,自然也得到了皇家的最高待遇,和叶飘飘几人骑着白马跟随在保护网最强大的中央。   他们的白马后方就是皇帝的龙头大轿,可没出一会儿,西楚皇便命人拽了一匹黑马来,骑在马上跑到了叶飘飘几人前面,回头看着叶飘飘几人道:“花公子好医术,连朕都感觉到了近日龙体盛悦,此次你们立了大功,朕许花公子一诺,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   自然是想要你的命。花迟淡淡的看了西楚皇一眼,不答反问:“便连长生不老丹都可以随手炼制的人,西楚皇觉得他还需要什么?”   “是朕肤浅了,像花公子这般仙气浓郁的人,才是真正的仙瑞之体,仙瑞之体自是无欲无求!”西楚皇扬头哈哈大笑,为了让众人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表彰花迟,竟不惜说自己肤浅,可他这一句无欲无求,便也轻松化解了一个承诺。   西楚皇的心情尤其之好,这西楚的天气便也像迎合他这个暴君一样,出现了久违的太阳,地上虽然仍有厚厚的一层白雪不及融化,头顶照下的光线却不再冰冷,白马从雪地上穿过,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雪洞。   西楚皇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朝皇家猎场徐徐前行。   叶飘飘左右前后看了看,又扫了眼后方太子的软轿,纳闷地问花迟道:“你可知道纳兰池为何突然之间称病?这么热闹的场面,他竟然守在他父皇身边,反而一改常态窝在轿子里。”   花迟并不清楚澹台逸和叶宁所做过的事,此时也只能摇了摇头,却又压低音量笃定道:“他并不是称病,应该是真的病了,否则明知今日举事,一直跟随西楚皇身边才是他掌握下手的最好时机,他断不会放过。”   叶飘飘眉宇微微皱起来,若按照花迟所说纳兰池是真的病了,或者受了重伤,那么今日他要兵变逼反的事会不会有变动?   如果有变动,或者他和曲柳闲更改了举事的日期,那么今日又会是个什么场面?傅凌天听到西楚皇出宫的消息,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他会不会杀西楚皇暂且不说,就是曲柳闲手中的那把竹浪剑,他肯定会来夺回去。   只是……叶飘飘回头看了一眼纳兰池的坐轿方向,垂下头若有所思起来。   纳兰池身受重伤,只能坐在马车内,并不能与叶飘飘众人一起骑马,此刻他正靠在轿子的木制墙壁上,身后垫着厚厚的貂绒,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虽然皇家出行队伍庞大,但这诺大的队伍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并没有多么嘈杂的声音,也正因为如此,后面打马赶上来的马蹄声便清晰的传入纳兰池耳内。   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掀开窗帘朝外面打马的人喊道:“曲将军,还有多久才到皇家猎场?”   他的声音很淡,就像是随口一问,曲柳闲立刻勒住缰绳,打马走上前,高声道:“太子殿下,再有一个时辰足已。”   纳兰池见他靠近,微微放下一截轿帘,压低声音道:“都安排好了吗?”   曲柳闲四下打量了几眼,见无人朝这边观望,才同样压低声音朝轿内的人道:“都准备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纳兰池听到他的迟疑,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没什么,太子殿下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嘴上这样说,曲柳闲心里却是一紧,他不敢告诉太子,今日的自己有些心神不宁,一股强烈的不安压在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曲柳闲看到纳兰池放下心来的神色,狠狠地握了握手中的竹浪剑。   “太子殿下,必须要在今天举事吗?您的身体……”   纳兰池眉峰一皱,咬牙打断了他:“正因为身体的伤,更加要在今天一举夺成,若让父皇或者皇宫的任何一人知道本太子如今的状况,别说那个位置,只怕连太子之位都不保!”   一个再也不能繁衍后代的太子,宫中不需要,一旦这个消息被有心人不径而走,不等父皇下令,朝臣们也一定会联名上书废黜自己的太子之位,而父皇更不需要一个废弃的棋子,只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如今父皇龙体有了起色,他可以为西楚再生一个甚至更多的太子。   所以,他更加不能坐以待弊,也不能再等,若是再等,只怕与他身在同一条船上的曲柳闲都会背弃自己。   想到这,纳兰池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像是发泄心中的怨恨,若让他找到背后加害他的人,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他原以为叶飘飘会是那个真凶,可责问宫婢之后才知叶飘飘走之前他仍是完好,他只好命人杀了那几个宫婢。   将这个消息彻底掩盖下去。   曲柳闲眼见纳兰池一脸坚毅,也知道此时箭在弦上,断无虚发的可能,皇帝今日出宫,是行事最好的时机,若一旦错过,下一次不知是什么时候,而这一次,他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三个时辰后,队伍终于到了皇家猎场。   那猎场比叶飘飘想像中的要大,整个围猎范围具体大到有多少个平方米,叶飘飘算不出来,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的恢宏山脉,堆积在凯凯白雪之上,随着大部队的进入,那树枝上仅余的白雪纷纷扬落,给人一种萧条却很干净的感觉。   先头部队已经将围猎场搭上了围台,摆好了座椅和方桌,上面放了一些御用点头和酒水,下面则用铁制盘摆放了一堆一堆的优质炭火。   这些都是给皇上和跟随出行的妃嫔,以及朝中年迈的重臣所用,西楚皇随众人上了台阶坐下,待众人都稳妥的安排好之后,他才站起身朝下面的众人道:“今日虽是皇家狩猎,却也是所有年轻人的节日,狩到猎物最多的人,朕许他一个心愿,并赏黄金万两,锦帛千匹,当然,朕也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西楚皇从台上站了出来,笑着道:“来人,备马!”   旁边立刻有人牵出那匹皇帝骑过的御马,西楚皇像个年轻的少年一样动作极其敏捷的一跃而上,坐在马上朝旁边已经准备好的一些重臣之子道:“谁来与朕比试比试!”   朝官一听,全部跪在台上挽求道:“皇上,龙体要紧。”   声音锤重,听得下方雀跃的年轻人顿时噤了声,不敢再应。   西楚皇为免他们打兴,朗声道:“无碍,朕今日高兴!”   高兴?等会怕就是你的死期。叶飘飘冷笑了下,眼见众朝官又要开口阻止,她立刻一步站出去,大声道:“我来!”   动作潇洒的翻身上马,叶飘飘一手勒住缰绳,看向西楚皇道:“皇上,小女子来与皇上比试一场,看谁射的猎物最多,若输给了我,皇上可不要食言。”   “哈哈……朕一言九鼎,岂会食言!”西楚皇大手一挥,龙袍在他身上似乎都散发出一种金光。   花迟和雪恨此时也应声而上,有了他们几人做先锋,后面的朝臣之子也涌跃加入,西楚皇心情甚好,朝四周看了一眼,突然凝声问道:“太子呢?往日里狩猎他最是积极,今天怎么还不见人?”   曲柳闲顿了顿,正要上前给西楚皇禀告,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   “父皇,这等好玩的事儿臣怎么能错过,儿臣方才去牵马了,往年都是父皇夺胜一筹,今日儿臣正想奋勇赢父皇一回!”   爽朗的戏笑之声响起,护在周围的士兵迅速让开一条大道,纳兰池坐骑棕马从人群外急奔过来,脸上一改之前的阴郁之态,仿佛雨后晴天的彩虹,笑得格外灿烂。   叶飘飘看他那模样儿,一点都不像生了大病的人,西楚皇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上下扫量了纳兰池几眼,意味深远的笑道:“太子的身体可是好了?”   纳兰池在西楚皇身旁勒住马绳,也回以一笑:“父皇勿忧,儿臣前些日的确染了比较严重的风寒,经过这些天的调养,早已经没事了,儿臣身子健康的很!父皇,出发吧!”   纳兰池已经尽量让自己的音色听上去正常一些,可叶飘飘依然觉得有些虚弱,甚至有些阴阳怪调,她观看了一下周围的形势。   跟着来狩猎的所有军队都是皇宫的禁军和军队,其中曲柳闲的人占了一半,而西楚皇的人也占了一半,这两者势力看上去很均衡,而纳兰池到底打算怎么样在重重保护之下兵变逼反呢?   就在叶飘飘思策间,西楚皇已经朗笑一声打马朝前呼啸而去:“走!出发!”   高马嘶叫,数百匹马纵身飞跃,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雪花飞溅起半丈高,一阵兴奋的怒吼从耳侧逐渐向远处传去。   叶飘飘策马欲走,突然见到旁边的白马动也不动,于是又调回头,走到还在发愣的雪恨面前,伸腿踹了踹他身下的马屁股,扬起唇邪邪地笑道:“怎么了?雪恨公子?你不是后悔了吧?”   说着,她还朝对面马上的人眨了眨眼。雪恨看到她这副戏谑的模样儿,霎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伸手摸了摸脸,他立刻恢复过来:“飘飘,你说乐菱今日会来吗?”   叶飘飘看着对面的雪恨,并不意外他会突然提到乐菱,眼见四周的人陆陆续续打马走远,只剩下花迟还在身边,她才转回头道:“只要傅凌天来,她就一定会来。”   雪恨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这里承载了他很多的回忆,小时候乐菱还没有离宫之前,几乎每年的皇家狩猎,他都会陪她一起去猎野味,然后两人悄悄的在山里将猎来的野味烤了吃掉,然后再两手空空的回去。   每一次,都会被那些妃嫔和皇子轻视,甚至连父皇也不喜欢他们,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每当两人偷偷烤吃野味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时候。   是的,其实眼前的雪恨并非真正的雪恨,而是易了容的纳兰痕。   “飘飘,我不想让她恨我。”纳兰痕难以想象,若是今天晚上他和叶飘飘成功了,那么他将成为西楚的帝王,若是失败,他则很可能命丧黄泉。   无论是哪一种,只怕都不是纳兰乐菱愿意看到的。   “不会的,她只会支持你,你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叶飘飘能理解纳兰池的怅然若失,因为今天晚上过后,他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从此失去了唯一的自在,一辈子都会禁锢在那座牢笼中。   “雪恨公子,这世间永远都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想得到命中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要逆天而行,与此同时,也要承担起逆天而行的代价!”   她不就正是逆天而行的那一个吗?老天爷不让她死,她逆天活了过来,却也承担了这个身体带来的一切仇恨,折磨,身份,以及阴阳咒所带来的痛苦。   纳兰痕听了这话,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却只看到一片浓密的树林和树缝中遗漏下面的灿烂光线,他笑了笑,垂下头望进叶飘飘的眼底道:“飘飘,你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可爱的奇女子。”   叶飘飘乍然被他这样一夸,英姿飒爽的笑了几声,忽然两指捏起一枚银针,狠狠地刺进了马屁股,大声道:“向着美好的明天出发吧,雪恨公子。”   纳兰痕的马受惊,扬蹄而起,狂叫一声往前不要命的跑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4栽脏嫁祸傅凌天   叶飘飘和花迟对视一眼,也扬马快速跟上。   宽广无边的林子里,浓密的树叶在光线的缝隙下像镀上了一层久违的金光,白雪铺陈了整个片树林,厚厚的一层,马蹄从上面奔腾过去,便遗留下一路的痕迹。   几人迅速跟上了西楚皇的活动范围内,十名禁卫护着周围,西楚皇正对准前方一处树枝密郁的地方拉起手中的弓箭,而纳兰池则在另一旁瞄准。   西楚皇目不转睛地看着弓箭的前方,扬起嘴角道:“太子是想要与朕同争这只梅花鹿吗?”   纳兰池同样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压低音量道:“梅花鹿虽然是父皇先看到的,但即是狩猎,自然是谁射中便是谁的,父皇可盯紧了,儿臣要射了!”   周围的护卫也全神贯注的望着前面,并没有人注意到叶飘飘,也没有会想两父子话中的含义,叶飘飘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两人都是意有所指是,把这梅花鹿当作今天的战争,听纳兰池的口气,今天他不会放过西楚皇,而西楚皇似乎也察觉到今天必有相斗,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   “倏!”   “倏!”   两声猝响,西楚皇和纳兰池两人手中的剑同时朝前射了出去,不知是利箭刺出去的破空之声太响还是两人的说话声吵到了梅花鹿,就在两支箭同时要插进它肚腹中时,猛地往前一跃避开了两支利箭。   梅花鹿的脚陷在冰雪里,回头惊慌的看了一眼,立刻撒腿狂奔,倾刻间就跑的没了影。叶飘飘的目光落在西楚皇和纳兰池两人均不动声色的脸上,拿起斜挎在马背上的箭,一拉马绳朝前追了出去。   白马寻着梅花鹿的脚印一路追去,叶飘飘目视前面,雪地上的脚印已经隐进了密林里,她没有再追,只是拉起弓,笔直的朝某颗大树快而猛的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她的箭紧紧的钉进了远方的树上,那颗树一阵摇动,散落了一地的雪花。   西楚皇和纳兰池数人都驱马过来,西楚皇问道:“可是射中了?”   叶飘飘摊开双手,指着钉进远处树枝中的利箭耸了耸肩,西楚皇看着遗漏在外面的箭尾遗憾的摇了摇头:“梅花鹿林中稀少,近几年都没有看到,好不容易遇上……可惜了。”   就在他“可惜”两字刚落下,数道黑色黑影忽然从林中四面八方围攻上来,其势之猛如同野兽出洞,不管三七二十一,似是早有预谋般,手提长剑直逼西楚皇。   黑衣人训练有素,一招一式都朝西楚皇的致命处落下,十名禁卫立刻大喊一声:“护驾!保护皇上!”一边喊一边迅速的冲了上去。   西楚皇虽然箭法不错,但他的武功着实一般,哪里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那些禁卫也不敌黑衣人,眨眼间就死了两个。   “父皇!”纳兰池惊叫一声,立刻上前挡在西楚皇面前,一副誓死捍卫的模样,可这些看在西楚皇眼里,只让他觉得更加的恶心和做作。   “太子!这些人是什么人?!”西楚皇的声音徒然变得冷戾,一双眼睛森然地瞪视着纳兰池,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些人是纳兰池派来的。   “儿臣不知。”纳兰池头也不回,看着黑衣人和禁卫纠缠,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此刻的他根本没心思深究皇帝话语里的意思,因为这些人并不是他派来的。   他还没有思策出头绪,却见一旁的叶飘飘和花迟两人飞身而起,与黑衣人斗在一起,两人的身手都极快,比起黑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黑衣人不敌,隐隐有撤退之势。   西楚皇看到情势转变,立刻一声大喝:“活捉!朕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他的命令口气让叶飘飘很不舒服,手指一松,便将手中的黑衣人往前一推放了出去,那黑衣人见状,漆黑的眸子一闪,压低声音道了一句:“快撤!”   那声音清脆,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西楚皇和纳兰池同时一惊。   音落,那些人便往来时的方向奔去,身影飞速一闪,叶飘飘手脚也快,红羽丝忽闪,一丝红光从黑衣人身上划过,那黑衣人的衣服瞬间就被划破,一个锦囊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   黑影顿了一下,并没有回身去抢,动作迅速的逃开了。   叶飘飘捡起锦囊,嘴角勾起一抹轻淡的弧度,随手一掷,便将锦囊抛给了西楚皇:“皇上,这个东西,你应该会比我们更清楚是什么吧?”   西楚皇接住锦囊,摊在手掌中一看,一张脸瞬间青白交错……锦囊是蓝色,上面绣着牡丹花,而这牡丹花的下面则绣着一个娟秀的字——菱。   这锦囊……竟然是纳兰乐菱的?   纵是再不愿相信,西楚皇也不得不承认,况且方才那道声音,分明是女音,难道……会是纳兰乐菱?   既然是跟她一起的,那么这些人肯定是傅凌天派来的!   想到这,西楚皇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将纳兰乐菱逐出皇室,想必傅凌天是为乐菱讨公道来了。   很好,挑在和纳兰池同一个时间来对付他,儿子和女儿都同一天来企图取他的性命!真是好样的!   “傅凌天以为就凭他那几个江湖人士就可以杀了朕?他也未免太小瞧朕了!”西楚皇把锦囊重重地捏在手心,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忽然轻声道,“朕先回去休息,你们年轻人身手好,各自去大显身手吧,朕等着看你们谁能赢得第一!”   说完,他一夹马肚子,和剩下的几个禁卫一起迅速的消失在林中。   他说的语气虽轻,但叶飘飘总觉得他的话有些诡异,不过……能把这脏水栽脏到傅凌天头上,真是一件美事啊,谁让他之前竟敢那么嚣张,若不是澹台逸出现,那一次的比拼,她肯定会被他所伤。   那些黑衣人是她让夏蝶等人伪装的,为的就是加速纳兰池和西楚皇两人争斗关系的白朗化,而故意借锦囊之策让西楚皇怀疑傅凌天,是为了把傅凌天也绑在这三角关系中,在最后关头可以替纳兰痕背上勿需要的罪名。   西楚皇一走,纳兰池也迅速朝另外的方向离开,叶飘飘几人见状,也悄悄的跟随纳兰池离开了。   纳兰池跑了很远才停下来,周围遇上许多猎物,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分明就不是来打猎,而是预谋什么事情。   叶飘飘几人丢了白马,在他身后以轻功迅速跟着,只见他骑马奔到一处溪源,眺目望去,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溪流湍湍奔滑的声音,他翻身下马,站在溪水旁朝周围望了一眼,忽然道:“全都出来!”   叶飘飘一惊,以为是纳兰池发现了他们,可是以她和花迟的轻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纳兰池察觉出来吧?   叶飘飘抓着纳兰痕隐藏在树上,此时回头看了花迟一眼,从他眼里同样看到了疑惑,却见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静观其变。   叶飘飘点头,隐匿在树上不动,而溪水旁的纳兰池却猛然又喝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让你们全部都给本太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只是声声不息的流水,周围有种荒无人烟的罕迹感,像是走进了一道死胡同,那里除了高高的青石墙,便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纳兰池喊了几声,终于动怒了:“混蛋!曲柳闲你安排的什么鬼?人都死哪儿去了?!来人——来人……”   他挥舞着双手,狠狠的朝脚下一踢,一块石头从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然后坠进湖里,纳兰池喊着喊着突然一怔,脚还保持着上踢的动作没有放下,一双阴鹜的眸子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瞳仁猛在睁大。   溪水的中央是一滩小小的湖泊,这条溪涧由于在皇家猎场里面,寻常根本没有人敢来,因此水都是清澈见底的,然而,此时这条湖泊的水却参杂了许多的红色。   那是……血?!   纳兰池胸口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也不管冬天的水有多冷,拔腿就朝溪水中跑去,一直跑到将近溪水中间的小湖泊,隔近了看,湖泊里的红色更深,深到像是湖水被全部换成了血水。   一点点的从纳兰池的脚边滑过,他朝溪水的上游看去,奔流而下的水中亦是源源不断的红色液体混着清水流下来,染红了这一片小湖泊。   冷风刺骨,纳兰池的下半身都已经湿透,那种透彻心痱的凉意是纳兰池此刻唯一的感觉,风一吹,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已经逐渐麻了……   早在来猎场前,他便命曲柳闲事先在这里安排了将近五千的精英士兵,以便计划实施时他们能赶去支以援手,可是从没有人应声,到现在血流成河……   纳兰池一张脸刹那间惨白如纸,转回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岸边走,他的袍摆已经被血水染成了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到底是谁?纳兰池望着上游的方向,撩开袍摆迅速的朝前跑去,这次他连马都忘了骑,直接撒腿狂奔,他要去看看,他的五千人是不是全部葬身于此地了!   就在他奔赴到上游之处时,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惊呆了。   鲜血,残肢,断体,真正的人间炼狱,尸横遍野……纳兰池几乎难以置信,这堆积成山的尸体,鲜血淋漓的残肢就是曲柳闲给他备好的五千精兵。   雪地上躺着无数的死人,每个人的死状都极其恶心,有些脑浆都全部崩裂出来,有些人的半边身子在地上,半边身子却挂在树上,可见下手之人何其残忍!   “该死的!——该死的!”纳兰池看到眼前分崩离析的一切,禁不住一声怒吼。   而他并不知道,这声怒吼,也成功让他成为某些人的目标。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忽然从堆积的尸首对面涌出无数手持长矛的士兵,每个人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到纳兰池,蜂拥一般扑了上来。   看到这些人,纳兰池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转身一步不敢停歇的就往回跑。   父皇,这些士兵都是父皇的人!杀死他的五千精兵的也是父皇的人!父皇不仅知道他想造反,还在他想逼反的同时,父皇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并且父皇早算到了他的每一步计划,比他的人先埋伏在这里,只等五千精兵就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夜之间就全部解决。   一个太子死在狩猎场,有很多种借口,可以是被野兽咬死,可以是被流箭射死等等……到时候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堵住朝臣和天下悠悠众口。   父皇,你好狠!好狠的心!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纳兰池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冻结,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要逃出去!只要能从这里逃出去,逃到朝臣的儿子们狩猎的地方,他就有一线希望!   就在他拼命的逃跑中,纳兰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霎时被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惊的一个趔趄,身影一晃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是这一个闪神间,身后的士兵便迅速扑上来,与他近在咫尺。   “放肆!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我是太子!我是太子!”纳兰池急红了眼。   “杀的就是你,太子殿下!”为首的士兵脸色一狠,手中的长矛毫不留情的朝他刺了下去,并不因为他是太子而有宽容的对待。   纳兰池看到这情景,再无法反抗,认命的闭上眼睛受死,可就在他闭上眼睛后,却听到“叮叮叮”数声脆响。   下意识用手挡住脸部,他没有感觉到想像中的疼痛和死亡,忽然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袭浅色衣袍的叶飘飘和一袭白衣的花迟从天而降,手中红羽丝像蜘蛛网般铺天盖地的散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纳兰池看清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褐色的瞳仁微缩,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生命的希望,甚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需要女人,需要像叶飘飘这样武功高强又美貌无双的女人。   “飘飘姑娘,救我!”纳兰池仿佛抓住浮木的溺水者,叶飘飘是他唯一求生的希望。   叶飘飘迅速击开刺向纳兰池的长矛,大声斥道:“闭嘴!快走!”手中红羽丝舞成了一张巨网抵住涌上前的众人,她一手拉起尚趴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纳兰池,迅速朝后面退去。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票票~~渣情么么哒~~~最近都只有你和泪儿妹子来冒泡泡咩~~渣情在这里谢谢还在支持的妹子们!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没有妹子看文了,渣情一点动力都没有呜呜,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的,有种写不下去的赶脚,所以更的比较少……   感觉好累好累,从来没有的累过,有在看的妹子们出来招呼一声好咩,让渣情看看还有多少妹子在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5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她的轻功无庸置疑,即便有纳兰池这个拖油瓶,速度也比那些士兵快了不止多少。花迟在后面抵挡,为叶飘飘换取时间离开,眨眼,就没了两人的踪影。   待两人消失在林中,花迟也飞身一闪,隐进密林里去找纳兰痕。身后的数千士兵没有西楚皇的命令,不敢再往前追去,以免暴露出行踪。   叶飘飘带着纳兰池来到之前分开的地方,白马还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主人,看到叶飘飘,扬蹄重重了喷了一口气。   “上马!”叶飘飘挥手一甩,将纳兰池整个人丢到了马背上。   纳兰池肚子撞上马鞍,痛得低呼一声,死里逃生的他还没有完全从惊险中恢复过来,拧着眉朝四周不停的观望,直到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在纳兰池眼中,叶飘飘是他父皇的人,她与父皇作对,就不怕失去父皇对她的信任吗?   叶飘飘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翻身坐上另一匹白马背上,神情慵懒地看着他,莞尔一笑道:“太子若死了,还怎么成大业?太子殿下不是还有一件伟大的事情要做吗?”   她虽在笑,语气却不像撒谎,纳兰池蓦然一惊,她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   “你……”他斟酌着用词,生怕被她套出些什么话来,纳兰池也不傻,联想起之前喝酒那天,他便知道肯定是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让她拿捏住了这个把柄。   可方才那样生死存亡的一刻,她都没有见死不救,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叶飘飘暂时并不想他死,并且还有事需要他的配合。   换句难听的话说,就是他在她眼里,还有利用价值。   这样一想,纳兰池倒也放松下来,只要他没死,他的计划依然可以实施,他也可以与她将计就计,是被她利用,还是她被自己反利用,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断定?   “飘儿……”   脱离危险的纳兰池已经不似之前的慌乱,语气也开始变得轻挑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今日之事,你对我有大恩,此生我都会铭记在心,只要你想的到,本太子一定帮你完成!”   叶飘飘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你想太多了,我没有救太子殿下,太子也没有遇到危险,刚刚不过是太子殿下虚惊一场。”   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弧度,叶飘飘夹了夹马肚子,慢慢往前离去,边走还边喃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呢,错过了今天,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绕过漫天凉风锤击在纳兰池的耳窝,仿佛一颗石子激进了他刚刚平息的心中。   父皇好不容易出宫,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最主要的是如今计划暴露,父皇一次不得手,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宫,如果不想死,那他必须比父皇先下手为强……   纳兰池神情一肃,那副轻挑的样子立刻转为严整,狠夹了下马肚,迅速朝远处奔去。   “飘儿,待本太子登基大成,定纳你为妃!”   “……”   余音袅袅传来,让后面的叶飘飘对着他的背影无语凝噎了好一阵子,这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还想纳妃?去阴曹地府纳妃吧!   三个时辰过后,叶飘飘带着打来的猎物回了驻扎点,她刚勒住马绳,便见其他出去的少年臣子们都已经回来了,便连花迟和纳兰痕也分别到了西楚皇的对面。   雪地上摆了很宽的篝火圈,皇帝和妃嫔们坐上高处,朝臣们都坐在台阶下面,围着那一圈圈的篝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激动。   每个人手中都提了许多猎物,有普通的鹿,有黑貂,有雪兔等等,而叶飘飘则空着两手,可她的白马背上却挂满了猞猁,数过去差不多都三十只之多,连马颈上都挂满了,马脖子也压得弯了下去。   众人看到她的猎物,不禁齐齐乍舌!这女人是把猞猁的老窝给端了吗?!居然这么多!   叶飘飘挥了挥手,那些猎猞猁全部掉到地上,她也不拿,直接朝西楚皇走了过去。   “皇上,这一次,不知道是谁胜出?”   西楚皇锐利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勾起唇笑道:“原本是兵部尚书之子,可如今看到你,这头筹自然你的份,说吧,你想要什么?”   “皇上言之过早了,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说不定太子比我的还多呢?”叶飘飘毫不在意的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目光下意识的四处查看,的确没有寻到太子的身影,西楚皇望向下面的众人,又看了看叶飘飘:“太子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他的神色仿佛一下子变得凝重,站起来朝旁边的禁卫道:“出去把太子寻回来!”   “是!”数名禁卫应着声,跨马离去。   西楚皇这老匹夫演技还挺不赖!叶飘飘心中冷笑一声,走到花迟身边坐下。西楚皇吩咐完,立刻就让其他人把打来的猎物分割烤了吃掉。   那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烤肉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三两下就弄得妥妥的,没出一会儿,整个林子里都飘荡着一股股浓浓的肉香。   西楚皇又命人搬来了酒,每个篝火圈都分派了五大酝,虽然还是白天,但明亮的篝火依旧红的耀眼,映出所有人愉快开心的脸,周围人边吃边喝酒,吃完了又烤。   寻常在朝堂,那些臣子们哪敢这样放肆过,如今断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一个个放开了胆,有些还唱起了小曲,这一刻,在大家眼里,完全忘记了阶级之分。   叶飘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篝火,一时间也被大家感染,看着大家边唱边吃,她也忍不住夹了一块肉准备放在火上面去烤,岂料才刚放上去,就被花迟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肉,有毒!”低低的声音从她耳侧传来。   叶飘飘一愣,松开了手中的烤肉,烤肉掉进火堆里,油火一沾,立即燃起噼里啪啦的炸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花迟,又检查了一遍身后的其他肉,果然全部都有毒。   之前是她大意了,根本没去检查,现在一想,这些应该是纳兰池的杰作,如此说来,守在西楚皇身边的大部分士兵都是纳兰池的人!   好个纳兰池,没想到还有这一手,难怪他那么自信满满的样子。   就在大家吃喝玩乐正在兴头上时,西楚皇派去寻找纳兰池的禁卫回来了,附耳在西楚皇身边禀道:“皇上,没有找到太子殿下,不过湖泊那边好像发生过打斗,奴才问了埋伏在湖泊的首领,说是太子殿下来过,被他逃走了。”   “混帐!”   西楚皇听到这,一掌拍在身前的御案上,逃走了?怎么能让他逃走了呢!须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而就眼下的情状来说,这后患怕是很快就要来了。   五千人对付一个人,竟然还能让他逃走!这些御林军都是一群饭桶吗!   西楚皇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下面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巴掌震得一愣,全部抬起头诧异而惊惶地望着皇帝,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消息这么大发雷霆。   西楚皇扫一眼望着他的众朝臣,脸色如这寒冬腊月的雪,冷的渗人,他尽量压制着胸口起伏的怒火,以一种平静却含威的声音道:“众位爱卿,太子在这次狩猎中失踪,林中野兽众多,现如今不知是生是死,曲将军!”他忽然一声怒喝。   曲柳闲应声出列,躬身道:“末将在!”   “朕命你带着一千御林军全部搜查,哪怕是翻遍狩猎场,也要将太子找回来!”   曲柳闲抬起头怪异的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满面怒容,眉宇间全是不容拒绝的冷戾,也不好反驳,只得应承接下这个事。   而正当他清点好人数,准备出发时,雪地上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震动,整片森林仿佛要崩裂一般猛然一阵地动山摇,堆积的篝火架瞬间垮塌,烧旺的柴火一沾雪水,即刻湮灭了火星子。   所有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抬起头朝前方望去,只见一支御林军步伐急促的奔来,千匹黑马在雪地上蹄踏震动,滚动着海啸般的汹涌,密密麻麻的一层层压来。   众人全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烤肉烤的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多御林军是想闹哪样?还全部来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朝臣,便连西楚皇都看得惊愕不已,这些人不是他命令的,那么……很可能是太子的人。   想到这,西楚皇整张脸都崩起来,喉咙里像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难受,眼睁睁看着御林军冲到大营阵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朕的命令,竟敢擅闯猎场!”西楚皇怒不可遏。   此时,千匹黑马已经进入大营驻扎的范围点,一路马不停蹄的冲了进来,扬起的雪花纷涌到空中,又飘向远处,一点点的落下。   周围的禁卫见状,全部拔出腰间长剑护在西楚皇的周围,篝火旁的朝臣们则纷纷仓皇失措的后退,从火堆上直接踏过去灼伤了腿也顾不及,一个个拼命的往后跑,方才还一派祥和其乐融融的场面顿时一片惊声惨叫。   密麻的一层往前方伫立,马上之人个个面容肃杀,那气势说不出的骇人,近了跟前,他们却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朝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众人纷纷瞧去,从让出来的一条雪地上,纳兰池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一步一个脚印踩着雪花悠然而阴鹜的行了过来,他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可那笑容看在西楚皇眼里,却更像一种极致的讽刺。   不知情的众臣大惊,居然是太子?皇上方才还担忧太子失踪,要出去寻人,没想到他不但没失踪,还带了这么多御林军!   “太子,你要做什么?!”没有人看到,西楚皇龙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轻轻的颤着。   纳兰池好整以睱地看着西楚皇,弯起唇轻轻笑着道:“做什么?父皇难道看不出儿臣这是要做什么吗?儿臣……这是要造反啊!”   毫不避讳的话,叛逆不道的话就这样从纳兰池的嘴里吐了出来,众位朝臣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只睁大眼睛瞪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太子。   西楚皇气得七窃生烟,双手一把按在御桌上,双眼死死盯着纳兰池,忽然阴冷的笑了一声:“果真是朕的好儿子!好!你愿意与朕较量,朕便陪你玩玩!”   话落,西楚皇两手狠狠的一拍坐椅,忽闻“倏”的一声,一道绿色信号弹冲上云宵,在空中炸开一朵绿色的花。   纳兰池知道,这是他父皇的杀令,此道信号一出,不管是埋伏在湖泊边的五千精兵还是隐在皇城外的烈火铁骑,通通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原本他安扎在湖泊边的军队是用来对付猎场的人,而现在这一千骑兵则是与曲柳闲的十万军队结合对付烈火铁骑的,岂料安扎在湖泊的五千人被父皇识破,全部斩杀了,情急之下他只好去十万军队中调了一千人来应付这里,一千人加上隐藏在周围士兵中的人,总共有二千多人,和父皇的五千人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只要他先下手为强,制伏了父皇,再多的人他也不怕!   “远水救不了近火,父皇,你的那个位子注定是要落在我手里的,早给晚给一样是给!”纳兰池尤其自信。   他一挥手,身后的千人就迅速将周围给包围了起来,西楚皇知道情势不对,他现在并没有占据到有利的一方,伸手指着纳兰池怒火冲天道:“孽子!朕后悔没有早日杀了你!你以为就凭……就凭……”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西楚皇话说到一半,突然双腿一软,推倒眼前的御案瘫坐了下去,旁边的几位受宠的妃子立刻要上去扶他,却也同样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后一靠,摔倒在地。   “皇上……”下面的朝臣们看皇帝那副模样,都想上前,岂料还没有迈出一步,纷纷像喝醉了酒一样浑身无力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冰冷的雪水瞬间便侵透了身上的大氅。   除了花迟和叶飘飘,纳兰痕三人,以及没有喝酒吃肉的数百个禁卫和纳兰池的人,其余的人全部倒在地上。   “你……你下毒!”当朝丞相满脸冷汗,忍不住指着纳兰池叫道。   纳兰池哈哈一笑:“嗯,本太子就是下毒了,可千万别说本太子卑鄙,不然这解药可不多,本太子一不高兴,说不定就把解药全毁了。”   “卑鄙!卑鄙卑鄙!”   兵部尚书的儿子看不惯纳兰池的龌龊行径,咬着牙朝纳兰池高喊,纳兰池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柄弓,再拿出一支箭。   搭弓,瞄准,射击,“倏”一声狂呼而去!   他的动作仿佛慢镜头般,做的十分缓慢而悠然,可那利箭射出去却如同流星坠落快而迅疾,噗一声就从兵部尚书儿子的胸口穿透过去,直直射进他身后的树上。   一口鲜血急喷,兵部尚书的儿子当即死亡,兵部尚书赶忙趴过去,抱起自己的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周围人霎时惊骇惶恐!再无人敢出一声去挑战太子的权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西楚皇气得咬牙切齿:“纳兰池!你该死!”   相比较西楚皇气得面色铁青的脸,纳兰池倒显得镇定惬意,云淡风轻笑道:“父皇,你比我更该死!父皇可知道,这西楚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吗?自儿臣懂事以来,西楚在父皇手中繁荣昌盛,不得不说父皇是个好皇帝,可父皇杀亲弑臣,残暴不仁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所以父皇并不是一个好君主,今日,儿臣不过是替天行道!”   纳兰池的一番话说的完冕堂皇,为自己逼反找了一个大快人心的借口,可是西楚皇杀亲弑臣却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一点,全西楚的人都知道。   “放肆!你敢这样置喙你父皇!”西楚皇被说中真相,一时间气得怒发冲冠,直指着纳兰池的手掌青筋砰砰直跳,“来人,给朕杀了他,杀了这孽畜!”   他的话一出,对面的千人御林军腰间长剑齐齐拔了出来,那整齐的刺耳的锐利声音划破天际,光是听着音色就仿佛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一样寒凉,准备听话上前迎战的禁卫走到一半,脚步霎时又顿了下来,不敢上前。   毕竟一二百人对千人,完全没有可比性的数目。   而周围的士兵却是一动都不动,西楚皇看到这情况,朝他们大吼:“一群饭桶!还看什么!都给朕上!杀了他!”   士兵还是不动,若是到现在西楚皇还不明白,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这些士兵也是纳兰池的人。   纳兰池扫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笑:“父皇,孤立无援的滋味如何?”   “孤立无援?”西楚冷笑了下,目光从前方移到叶飘飘和花迟几人身上,“姑娘,两位公子,医者宅心仁厚,朕以为你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皇上以为,凭我们三人能对付身前的二千多御林军?”叶飘飘闻言轻笑,不答反问道,想了想,她又继续说,“皇上可以等,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方才的信号弹可是安全的发了出去,你的烈火铁骑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而再过不久,武林盟主也会来,到时皇上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反败为胜!”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花花和票票喔~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喔,谢谢keiroguo妹子的票票喔,谢谢yachielee妹子的票票喔,谢谢冰雨票票妹子的票票喔~渣情爱你们哒,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6父子设计围困烈火骑兵   “你认为本太子,会蠢到等烈火铁骑赶来?”纳兰池伸手勾了勾,曲柳闲会意,握紧手中的竹浪剑从人群中朝西楚皇靠近。   纳兰池领来的一千御林军毫无疑问是曲柳闲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曲柳闲投靠了太子,西楚皇此时心急如焚,如果不能想办法拖住纳兰池,那么他今天势必要死在这孽子手中。   原本胜券在握的他,眨眼情势就急转直下,西楚皇迫不及待的望向叶飘飘,刚刚才得到长生不老的秘方,他还有很多伟大的计划没有实现,他不能死!他是要长命百岁的人!绝不能死!   “姑娘,两位公子,只要救了朕,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西楚皇看着三人满脸殷切,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渍,他的后背也已经全部被冷汗湿透,风一吹来,就有一股透骨的凉。   叶飘飘的目光落在旁边易容成雪恨的纳兰痕身上,看到他一双好看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父皇,他的眼里盛满了畅快,悲悯还有难过。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纳兰痕突然低低的开口,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父皇苦笑了一下,那个男人曾经叱诧四海,是他和乐菱生命中最大的依傍,可他却冷漠的抛弃了他们,他就像天上的神,不需要任何人的亲近和讨好,似乎是无所不能,可是今天,这座神却倒下了,成为他亲生儿子手中的一块鱼肉,任纳兰池凌迟刀割。   父皇,你可有想过,在你有生之年也会有这样任人羞辱的一天……   纳兰痕很想再大喊着讽刺他几句,可是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看着西楚皇颓败的样子露出悲伤的笑容。   尽管那个男人已经一败涂地,可他却还是自己的父亲,尽管父亲已经不认他,可他骨子里仍是流着父亲的血,这个认知让纳兰痕厌恶并痛苦着。   “别看,别想,所谓因果报应,这都是他自己一手作出来的。”不作就不会死!西楚皇六亲不认,又怎能指望纳兰池对他手下留情,上粱不正下梁歪,这些都是西楚皇自食恶果。   叶飘飘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纳兰痕的肩膀,转而走向西楚皇,在他身边蹲下,与他对视,压低声线道:“皇上,我知道西楚国国都的所有药材进出都由药师掌管,但实际决策权却在你这里,若我说我要你整个西楚的药材商业链呢,皇上给是不给?”   从来西楚不久,叶飘飘就让西子夜去打听查探关于西楚药材生意的情况,直到前些天西子夜才从中摸索出,原来这药材虽然表面上是由药师打理,实际操控人却是西楚皇,无论是任何决策还是商家合作,都是只认令不认人,而那个令,就是西楚皇手上独一无二的一块鹰状的商徽。   西楚皇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东西,不但掌握西楚政治大权,私下里却连商业大权都要一手暗抓,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于是就找药师出面当挡箭牌,难怪他对药师深信不疑,看来药师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   这也就难怪像他这样一个残暴无情的君主,却能在皇位上稳坐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了。   这些年,不仅是西楚国都,几乎整个西楚的药材都是通过西楚皇的手进出,真是只老狐狸!   不过,这也更加深了叶飘飘要得到这个药材管理权的决定,既然幕后之人没有暴露,那么只要有商徽在,**oss无论是谁都没有关系,反正他们只认徽不认人。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了叶飘飘的话,西楚皇有一瞬间的惊慌,毕竟这件事他做的隐秘,除了药师无人知晓,他苦心经营了多年才大概将西楚的药材门路探清楚,现在她倒好,张嘴便是狮子大开口要吞并他所以的努力。   曲柳闲早已经站到了一旁,看到两人交头结耳,又见西楚皇一脸惶恐,立刻上前一步,抽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飘飘姑娘,皇上大势已去,你何必让自己搅进这趟浑水中。”   他的话是好意提醒叶飘飘,她是个局外人,最好两不相帮,免遭殃鱼之苦,自从对叶飘飘的看法改观后,曲柳闲是打心眼里欣赏她的那份豪气和干净。   叶飘飘瞥了一眼曲柳闲,微微冷笑了下,视线凝向西楚皇,露出不屑的神情,扬声叹道:“皇上好好想想,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连命都没了,那些个东西可就……”   “你来,朕告诉你!”   西楚皇打断叶飘飘的话,咬牙望着叶飘飘,他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进宫与他做交易,从头到尾她要的就是整个西楚的药材垄断,好个精明的丫头!   叶飘飘走过去,靠近西楚皇,听他说出了商徽的藏匿之处,才笑了笑,伸手将西楚皇扶了起来:“皇上若早说出来,何必受这些苦。”   曲柳闲眼见她倒向西楚皇那边,架在脖子上的剑一时间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皱着眉道:“飘飘姑娘你——”   纳兰池也惊讶地看着她:“飘儿,你这是何意?”之前听她话中的意思,不是她鼓动他造反吗?那么她应该站在他这边才是,怎么……   “父皇给了你什么好处,对于女人来说,这天下最大的好处难道还能高过皇后之位?你过来,本太子答应你,待登基之后,封你做我的皇后!”纳兰池笑着诱哄。   叶飘飘缓缓一笑,手掌一挥迅速弹开曲柳闲的剑,以行动拒绝了纳兰池的邀请。纳兰池明确了她的决定,也明白知道时间不多,不再多言,朝周围御林军打了一个手势。   御林军已经围成了一外包围圈,和众士兵一起蜂拥而上,与禁卫斗在一起,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   “保护皇上,快走!”一直不说话的纳兰痕突然大喊了一声。   尖叫声不绝于耳,朝臣和妃嫔们仅有二百个禁卫挡着,根本是强弩之末,加上他们都中了毒,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曲柳闲看了眼带着西楚皇往后退的叶飘飘,踌躇了半响,暗暗一咬牙提剑而上,纳兰池也骑着马在身后追了上来:“父皇,你逃不了的!”   与此同时,后方林中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西楚皇埋伏在湖泊的五千精兵收到信号快速赶了过来,五千人对纳兰池的二千多人,这情势似乎又转了过来。   叶飘飘往后看了一眼,趁曲柳闲一剑攻过来时,顺势推开西楚皇,迎上曲柳闲的剑,两人霎时打的难解难分。   西楚后没了支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体内热气翻涌,他头一扬吐出一口血来。纳兰池一步奔到他面前,邪恶地笑道:“父皇,你真是老了,一点软香散都受不了,其实我并没有在酒肉里下毒,只不过是一点让大家失去力气的软香散,瞧瞧你,居然还吐血了?”   说着,他伸手两根指尖沾了一丝地上的血,指腹搓了搓,又哼笑道:“父皇,为免众臣说儿臣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儿臣答应您,只要父皇愿意下旨禅位,儿臣准保父皇下半生无忧。”   “咳咳……朕死不能让!”西楚皇咳出一口血,故意全部喷在纳兰池的脸上,显然对这个想篡位的儿子已经恨之入骨。   叶飘飘一边与曲柳闲打斗,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看到前方混乱到一塌糊涂的场面,又见纳兰池犹豫不决,她回身一掌打在曲柳闲剑上,另一手红羽丝飞闪,在纳兰池站起来的瞬间,立刻往前一扑。   “皇上小心!”   嘴里这样喊着,叶飘飘红羽丝往前迅伸,卷住纳兰池手中的长剑,拖着纳兰池的手朝前狠狠一送,以一种旁人无法捉摸的速度快而狠的刺进西楚皇的胸腹之间。   这样的姿势看去,就仿佛是纳兰池要杀皇帝,而叶飘飘用红羽丝卷住长剑力图阻止,却没能阻止住的画面,实际上却是叶飘飘推送了一把,借纳兰池之手杀了西楚皇。   众人看不懂,可当中的曲折曲柳闲却是看懂了的,他望着叶飘飘,一时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握着剑愣愣的站在后面。   时间仿佛在一刹那间静止了……   所有人打斗的人都停了下来,西楚皇的目光涣散了下,看了眼胸口鲜血淋漓的剑,又看了眼纳兰池,紧咬着唇,忽然间老泪纵横。   纳兰池也怔怔在看着手中的剑,他明明没有动,他没有要杀父皇!当着所有将士和众朝臣的面……他这样做等于毁了自己的前程。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他回过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叶飘飘,突然睁大眼睛道:“是你!”   他明白了,叶飘飘之所以救他,又鼓动他,是想借他的手杀了父皇,可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就在他左思冥想都猜不透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含着怒意从天而降。   “纳兰池!你竟敢篡位杀父!该死!”   伴随着这道声音,无数的江湖人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拦住周围的所有御林军和士兵,傅凌天和纳兰乐菱从空中几个纵跃就落到了众人跟前。   此刻的纳兰乐菱看到西楚皇已经没有多大的波动,西楚皇将她从皇室除名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她本就是爱憎分明的人,对于西楚皇,她也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她痛恨他们联手害了自己的皇兄。   她走到纳兰池面前,抬手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这一掌是替皇上打的!”   “啪”接着又是重重的两巴掌,她面无表情地道:“这两巴掌,一掌是替我哥哥打的,一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从现在开始,我与你们才是真正的毫无瓜葛!”   纳兰池被她差点打懵了,方才还沉吟在被叶飘飘算计的阴谋里没有回神,这三巴掌恰好让他清醒,他摸了摸疼痛的脸,气得狂怒道:“纳兰乐菱!你找死!”   说完,他迅速拔出插进西楚皇肚子里的长剑,怒喊着就朝纳兰乐菱砍去,叶飘飘手指一紧,红羽丝稳稳的拉住了他,顺势一挥将他整个人甩飞了出去。   西楚皇此时已经血流如柱,完全没有了力气,往后“砰”的一声栽倒,嘴里的血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往外喷涌。   拼着最后一口气,他苍老的手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竹筒,慢慢的拉开长绳,一道红色的焰火呼啸着冲上了天空。   “要死,朕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他一字一顿,说的痛心疾首又带着畅快淋漓的含恨入骨,仿佛已经看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死亡,他涣散无焦的眸子眯了眯,笑着闭上了眼睛。   众朝臣一看到这信号个个惨白了脸,便连众江湖人士也浮上一抹凝重的神色。   这个信号,是给烈火铁骑格杀勿论的命令,烈火铁骑直接听令于西楚皇,按照正常的速度,此时的铁骑应该已经进了猎场,很快就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西楚皇笃定只要烈火铁骑赶到,所有人都会与他一起陪葬,可他却不知——   人算不如天算,而天算不如九爷那对父子的腹黑深算!   ===   烈火铁骑扎营在皇城外十里,是西楚皇用来应付紧急之需调用的精英。   事实上,若没有别人扰乱,按照西楚皇的计划,烈火铁骑完全来得及去救西楚皇,只可惜被十三卫用调虎离山之计分十三路引开,这十三路又分别被绿罗等人分成了数小块引向了与猎场相反的方向。   唯有那支主力铁骑一万人被雪恨引着奔去猎场,可不到半路,又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个人,便是澹台逸。   主力铁骑的主帅是个满脸胳腮胡的男人,他的脸有着大漠人一般的粗犷,身材魁梧,眼睛很大,穿着银色的厚重铠甲坐在黑骑之上,带着不羁和狂傲的神色,显出几分难以靠近的凶神恶煞之感。   引他们过来的雪恨勒住缰绳,看了眼立在前方俊美如神的澹台逸一眼,斜着眼打马走到一边,虽然是事先预计好的,但他还是不喜欢和那个死变态男人站在一起。   胳腮胡主帅大如牛斗的瞳仁在两人身上巡视一遍,便知两人是一伙的,沉声喝道:“两位这是何意?”   冰雪中澹台逸缓缓转过身来,冷眼看着他,好半响才回他一句:“已经迟了,你们的皇帝已经死了!”   他穿着黑色的锦袍,外面罩着银色的狐裘,脸上戴着银质的面具,紧抿的唇色红如丹寇,冽冽冰雪之上,浑身散发着唯吾独尊的冷漠气息。   虽然对面只有他与雪恨两人,但光是这份气势,已经胜压了千军万马。   那主帅一听这话,深知情况不妙,他的十万铁骑突然被人从无数个方向引开,一看就知道是中了计,可事已至此,皇帝已经发出了紧急信号,他只好带着剩余的人去救皇上,却不想又碰上这个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以你们二人之力就想阻拦我一万铁骑?”   听到皇帝死的消息,胳腮胡主帅并没有惊慌失措,可见他是个有魄力有胆识又聪明的人,虽然他的长相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太残忍了点。   “嚣张什么!你对面的那个人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弄死你!”雪恨朝澹台逸的方向努了努嘴,立刻就将炮火转移到澹台逸身上。   他倒要看看这澹台逸怎么对付一万铁骑,一双手对付一万人,活该!最好被马蹄踩成一块烂大饼!   胳腮胡主帅听雪恨这么说,望向澹台逸的视线更加寒刃如刀,唰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澹台逸:“好猖狂的狂徒!今日你若能从这一万人中突围,便算你胜出!你们用调虎离山之计我也不与你们追究!”   “可以。”   淡淡的音色,澹台逸微微抬起头,扫视一眼面前整齐威赫的上万铁骑,深邃的凤眸像无边无际的幽潭,冷视着马上的男人。   “我有一个条件,若我胜出,你们必须应我一件事。”   那胳腮胡主帅显然也是个热血男儿,看到澹台逸答的爽快,他也干脆道:“好,只要不是触犯律法,龌龊不道,且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自然,在他的心里,还有另一层考虑,那就是他有一万铁骑,一个人对付一万铁骑明显是吃亏的事,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能够办到!   “以血为誓!”   澹台逸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可却冰冷刺骨,带着极致的杀伤力,话音刚落,他手掌一挥,一道紫光像流星一样划过。   “噗”的一声,胳腮胡身下的黑马突然狂叫一声,身体从中间炸开,血肉横飞四分五裂。   胳腮胡心头微微一惊,立刻飞身跃起,掠到一边,同时,手中长剑一扬,左手向后一挥,身后的一万人即刻以闪电之势分散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澹台逸和雪恨两人包围在中间。   荒凉的雪地上,马蹄震震,雪花飞扬!   就在这声声嘶吼中,一道稚幼却脆嫩的声音如同一道光纹从空中远远传来,像是远古的古钟敲响,带着雄厚的压迫感在空中久久回荡——   “还有我!一万人与二人的对阵,未免欺负人,加上我才算公平!”   声音扩散在空中,那股如山一样沉重的威压也不遗余力的压了下来,这样稚嫩的声音配上这种强大的威压,实在让人诧异至极!   ------题外话------   谢谢子舒妹子的花花和闪亮大钻钻哈~~~爱你哒~~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7庄主我喜欢的是女人啊啊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从铁骑侧面腾空而起,脚尖在烈火铁骑的某个人头上轻点,一跃掠向半空,眨眼就冲进了包围圈,站到了澹台逸和雪恨中间。   胳腮胡心中大惊,那小身影居然是一个小孩子?!可就方才的身手来看,这个小孩子绝对不简单!   他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戴了黑巾,看不清什么模样,但黑巾上的一双眼睛却极其漂亮,水灵灵的像融了一层湖泊在里面,清澈透净却又燃着难以揣摩的丝丝淡笑,分明是孩子的灵透之感,可胳腮胡主帅与那双眼睛对视,却总觉得骇然而惊悚。   “你又是谁?”他莫名地问。   雪恨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小娃娃,你来凑什么热闹?”   唯有澹台逸面容淡静,目光凝视着离他几尺之远的小男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漠然道:“天琉杀?寻了你那么久,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没错,这个小孩就是叶宁,也正是以金叶杀人于无形的天琉杀,他抬起小脸,扫了眼周围的情况,脆声笑道:“许久不见,庄主难道是想我了?”   叶宁一直以为他和爹爹在九王府的那次打斗是第一次交锋,可没想到爹爹的真正身份是飘渺庄主,而天琉杀与飘渺庄主,其实在一年多前就有过一次切磋,只不过那一次,他杀了爹爹的数个暗卫。   打来打去,原来竟然是一家人啊!幸好爹爹不知道是他!叶宁囧囧的想。   “什么什么?!你说这小娃娃是天琉杀?”雪恨哇哇大叫,坐在马上恨不能蹦起来,“你疯了!天琉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天琉杀的名号他当然听过,整个西方大陆人尽皆知,他为叶飘飘寻解药的那些年,在江湖上没少听人提起天琉杀,可没有人说过他是个小孩啊啊啊!   胳腮胡主帅也是诧异的睁圆了眼睛,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尖上狂奔而过,天琉杀是个小不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混蛋!   “你的武功比起一年多前,着实精进了很多!”相较于两人的震憾,澹台逸显得相当镇定,还由衷的夸赞叶宁。   天琉杀年龄虽小,但他的智慧和手段却不会比任何一个成年男子低,以他如此变态的身手来看,十年后,这个小孩很有可能成为问鼎天下的人物,只怕难逢敌手。   叶宁嘿嘿笑道:“过奖过奖,与庄主相比,我还要多勤学苦练,才能让庄主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叶宁狡诈的想,现在的他虽然还不能打败爹爹,但等爹爹老了,等他长大了,一定可以完胜爹爹,所以有生之年,爹爹一定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的!   “我等着那一天。”澹台逸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瞥一眼叶宁后转过头,视线睨向胳腮胡主帅,不待他发话,黑色身影已经飞身而起,掌中气流滂沱而出。   长发飞扬,袖摆从狐裘中伸出,他身凌半空,轻手一挥,一道紫色的庞大气流便如同水纹一样从空中荡开。   胳腮胡见他出手,也立刻下令让众人拔剑围攻,黑压压的铁骑挥舞着手中的铁剑,齐声吼着向中间狂扑过来,惊天动地的嘶吼如野兽咆哮,鼓荡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澹台逸的身影忽上忽下,与铁骑周旋,雪恨则一边打斗一边看着叶宁,直到看清他手中挥舞而出,一招毙命的金叶子,他才愤恨的相信,这小屁娃娃果真是天琉杀。   那独一无二的金叶子和杀人方法,是作不得假的。   似乎是被这个消息噎到了,剑气直指,雪恨的手挥砍的更加凶猛,从大军包围的中央点毫不留情的冲杀出去。   叶宁看到三爹爹一往无前的往前面冲,嘴角挂着坏坏的笑,一掌扫退周围的人,从腰间拿出一支短笛,笛孔抵在唇边,即使蒙着面巾,那轻淡又空灵的乐律仍是飘渺的传了出来。   音律似是带着魔咒,从四面八方扩散出去,缠绕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又像是一首催眠曲,听得场上一万铁骑昏昏欲睡,不销片刻,黑骑身下的马儿通通两眼一翻,“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陷入深深的沉睡状态。   一万人像草原上被风掀倒的青草一样,呈波浪式一层层倒下去,随后叶宁一收短笛,小小身子腾到半空,掌心凝聚起一股巨大的气流,从密密麻麻的众人中间向外突出,澹台逸和雪恨亦是如此。   三人如入无人之境,只见三道巨大的气流光圈从中间一路往外面袭去,速度快如闪电,几乎是一闪而过,所过之处,后面的铁骑军全部被气流抛向半空,又重重跌下!   那庞大而可怕的惊人力量,几乎空前绝后!   胳腮胡半躺在地上,嘴角沾着血丝,望着眼前的一切双眼腥红,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一直守在皇城外,他都要忘记了对战的滋味,这次虽然不是战场上的厮杀,但能与这样的高手对决,未尝不是一件过瘾的事。   片刻后,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出了包围圈,从前方望去,黑压压的尽是倒在地上的军人,而那三人已经看不到了踪影,只能隐隐看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流。   胳腮胡正在怔忡,忽见雪恨一脸懊恼地降落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没忘记你答应过什么事吧?”   胳腮胡愣愣的点头,继而拱手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放心,不是杀人放火,对你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拥立纳兰四皇子为皇帝,听令他的调遣!”   雪恨说完,愤恨地望一眼后方,澹台逸和天琉杀已经跑的没了影,他这才转过头看着胳腮胡道:“怎么样?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吧?西楚皇的为人你们也很清楚,他为了长生不老什么事都做的出,想必你们还不知道,西楚皇现在怕是已经被太子给杀了,而四皇子为了抓捕逆贼太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到时,这天下,除了四皇子,已经没有人能够胜任,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辅佐他!”   胳腮胡怔怔的听着,缓缓皱起了眉,随继微一抬手,朝大军一喝。   “肃整,出发!”   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胳腮胡的指挥下,军队迅速列队向前迎去,跟随雪恨奔向猎场。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傅凌天带领的江湖人和纳兰池的人正保持着僵持的局面,而旁边叶飘飘的红羽丝正紧紧的勒在纳兰池的脖子上,三军拔剑,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众朝臣吓得直打哆嗦,烈火铁骑都赶来了,是不是他们就要被杀了呢,可他们等了半响,烈火铁骑也只是站在一边不动。   此时,纳兰痕慢慢走上前,蹲到死去的西楚皇身边,伸手给他阖上了死不瞑目的双眼,然后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撕下脸上的易容面皮。   顿时,一脸潇洒不羁的雪恨变成了尔雅天成的纳兰痕,他的眼睛微微睁着,目光一寸寸掠过眼前的所有人。   “四皇子?”众朝臣一声惊呼,四皇子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便连纳兰乐菱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一步朝前奔了过去,看着面前与自己哥哥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惊愕的捂着嘴,又指着他道:“你……你到底是谁?”   “乐菱,是我,我是哥哥!”纳兰痕摸了摸纳兰乐菱的头,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是飘飘救了我。”   纳兰乐菱的视线一滞,伸手摸了摸纳兰痕的脸,从眼睛到鼻子,从鼻子到嘴巴,直到感觉到手心中的真实,她才松开手,扑进纳兰痕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是真的,是真的!哥,你吓死乐菱了!”心中一酸,便连向来坚韧的纳兰乐菱,也微微红了眼眶。   她唯一的亲人死而复生,没有比这更令她高兴的事了。   她紧紧的环住纳兰痕的腰,像是抱住她赖以生存的希望,纳兰痕也回手抱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而这一切看在傅凌天眼里,竟有些微微的刺目。   他上前将纳兰乐菱拉到自己身边,朝身边的人下令道:“把纳兰池给我绑起来!”   有两个江湖人士立刻上前,曲柳闲见状,迅速拦在纳兰池前面,他与纳兰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纳兰池死,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来人,保护太子!”他朝御林军高喝,可当他看到叶飘飘的那根红羽丝还缠绕在纳兰池脖子上时,喉咙就像吞了苍蝇一样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凌天看到他手上提着的剑,右手一伸,一股掌风便朝曲柳闲打去,曲柳闲反应很快,迅速朝一旁避开,傅凌天飞身过去夺剑,两人眨眼便在雪地上相斗起来。   叶飘飘看到这个情况,皱了皱眉,红羽丝从纳兰池脖子上移开,身影一闪插入到傅凌天和曲柳闲打斗的中间,一边一根红羽丝缠住两人。   “叶飘飘!你要护住这个人?”傅凌天语气十分不善。   叶飘飘美眸流转,瞪着傅凌天,冷声喝道:“曲柳闲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曲柳闲敢去暗杀澹台逸,她许他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容忍了,这傅凌天若是敢跟她抢,她今天就跟他拼了。   傅凌天看了一眼曲柳闲手中的竹浪剑,又看一眼叶飘飘,一时间也没说话,按照他的性格,曲柳闲敢碰他送给乐菱的东西,他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却不想姓叶的女人居然出来和他争。   三人僵在原地,曲柳闲更是惊愕连连,他目不转睛地瞪着中间用红羽丝缠着竹浪剑的女人,匪夷所思道:“你就是叶飘飘?!”   叶飘飘这三个字在大燕已经红透了半边天,他就算想不知道都难,有关于九王爷澹台逸的一切他都有调查过,九王爷和她联手颠覆大燕几乎人尽皆知,后来又传九王爷为了救她而殒命于世。   他一早就猜到七里乡的竹林里那个黑衣女子就是叶飘飘,可当时她蒙了面,他并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如今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却没有将她认出来!   可恶!他竟然被她给耍了!想到自己对她还曾产生过生生相惜之感,曲柳闲一时间恨的咬牙!   “你这贱人!竟然敢玩我!”曲柳闲气得快要疯了,叶飘飘是逍遥楼的魔鬼!他怎么会认为那样的女子爽快精练!他真是要疯了!   叶飘飘眉眼一冷,不待她出手,一柄细刃瞬间划过曲柳闲的嘴,将他整张嘴从中间分割开来。   曲柳闲惨叫一声,抬头朝不远处看去,就见花迟悠然的收回了手,他抖着唇,想骂人却说不出一个字,疼痛像蚂蚁啃咬着他的心。   叶飘飘一手甩开傅凌天,扑袭而上,曲柳闲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此时已经气得丧失理智,握着竹浪剑疯了一般就朝叶飘飘一通乱砍,完全没有了平时凌厉的章法。   叶飘飘也是恨他至极,出手都是招招致命的地方,身形诡异如电,趁他闪神之际,一掌击在曲柳闲胸口,然后五指成爪,紧握住他的衣衫朝空中一抛。   曲柳闲整个人朝半空中抛去,想回手已经来不及,红羽丝铺天盖地的从下面追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的从他的身体内穿过去。   头部,四肢,胸腹,她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在曲柳闲往下坠落时,鲜红如火的丝线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穿过曲柳闲的身体冲向高空。   “砰”   重重的一声,曲柳闲浑身是血跌在地上,叶飘飘手指翻转,红羽丝又拖着曲柳闲的身体飞起向后退去,她一手抽出红羽丝,另外一脚踢向掉落在地的竹浪剑往前一送,绝世名剑便朝前飞去,紧紧的插进曲柳闲的身体里。   将他整个人钉在一颗大树上。   曲柳闲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头一歪,钉在树上彻底断了气。   “叶飘飘,你故意的?!”傅凌天冷着脸,说的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看着叶飘飘到最后一刻还不放过他的剑,不由的一阵汗颜,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飘渺山庄的庄主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子。   果然是物以类聚,变态总是会爱上另一个变态。   叶飘飘笑着朝他挑了挑眉:“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存心的!”   “……”傅凌天一滞,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了一下,这女人与飘渺庄主真是天生一对!   旋身一掠,他手掌一伸,从曲柳闲身上拔出竹浪剑,仔仔细细的,认认真真的把剑上的血擦得一干二净,他才折回身交给纳兰乐菱。   “乐菱,竹浪剑你还要吗?”沾了肮脏的血,傅凌天觉得这把剑已经配不上他的徒弟,可原本也是送了她的剑,要与不要还是要看她的意思。   “要,这是师父送乐菱的东西,无论他沾了谁的血,乐菱始终如一的喜欢。”纳兰乐菱当然会要,这是师父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这辈子收过的最喜欢的礼物。   傅凌天听了这话,目光微闪,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剑佩在她的腰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纳兰乐菱已经明白了叶飘飘那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她回过头看向叶飘飘,两人相视一笑,露出心照不宣的默契笑容。   纳兰池眼见自己已经站在不利的一方,推开押着自己的江湖人,宣令剩下的御林军欲要与众人拼个鱼死网破,纳兰痕却在这时走到前方,看着下面的众人,忽然大喝一声:“谁都不许动!御林军听令!将纳兰池这个叛逆贼子绑起来!”   他的话落,御林军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上前,雪恨看着眼前的情况,朝身后的胳腮胡道:“看你的了!”   胳腮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目光在纳兰池和纳兰痕身上打量了几眼,又看了下周围的人,才抬手示意身后的烈火铁骑把纳兰池抓了起来。   纳兰池拼命的挣扎怒吼,胳腮胡干脆一掌将他劈晕了,众朝臣一看到这情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烈火铁骑都站在了纳兰痕这边,显然纳兰池这个太子已经大势已去。   “众位江湖人士见证,众朝臣见证,纳兰池举兵造反,杀死父皇,欲篡谋皇位,实在罪无可赦!三日后立斩武门!”   纳兰痕朗朗之声,如金玉坠地,含着愠怒与威严响彻在整个猎场!   ==   而另一边,在从一万烈火铁骑中突围消失的叶宁和澹台逸两人却是另一番场景。   两人一前一后追了很长一段路,澹台逸的轻功很厉害,叶宁只能在前面飞快的跑,两次都招惹到了爹爹,这一次爹爹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了。   千万不要让爹爹认出来啊,不然就惨了啊啊啊!叶宁一边想一边跑的更快了。   “庄主,你干嘛追着我不放!不会有恋童癖吧?别追了,我长的不好看!”叶宁足尖轻点,一步掠进林子里。   脆嫩的声音从林子里悠悠的传出来,澹台逸的脸不由黑了一分。   黑影银狐飞快的在树林里穿梭,澹台逸的身影几乎快成了一道幻影,从这头嗖的一下就到了那头,叶宁感到一股疾如风的强大气息,匆忙之中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那道俊美身影已经近在咫尺。   不看还好,这一看吓得他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庄——庄庄庄主!你别这样,别追着我不放啊!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的是女人啊啊啊啊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8紫苏姐姐,宁儿长大了娶你   澹台逸凤眸一闪,脸色越发沉了几分,那速度更是流星追月般一划而过,大掌一伸,他扬手就要去抓前面的小小身影。   叶宁只感觉一阵风刮过身侧,他的后襟领一瞬间就被爹爹抓在了手里,心下一惊,叶宁反手就朝澹台逸打去,带着些微凌厉的掌风拍向澹台逸的胸口,趁澹台逸挥手抵挡的当下,小身子一缩,另一只手扣住腰间系带一松,直接脱下黑色外套,脚下生风一溜烟儿往前狂奔。   “你逃不掉的!”   澹台逸脚下顿了一秒,丢掉手中的黑色外裘,冷冷的声音从后面飘进叶宁的耳内。   叶宁听着这略带威胁又近在跟前的语气,背脊一寒,掌心一甩,三片金叶子唰的朝后面射去,澹台逸偏过头躲开,浑身气息大涨,比之前的速度越发的快,纵身迅疾拦在了叶宁前面。   叶宁的小身子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树上,迅速稳住小身子站在树枝上,望着对面的澹台逸笑得眯起眼睛。   “庄主,你这样追着一个小孩不放,传出去影响不好吧?”   “我从不惧流言。”澹台逸边说边往前面靠近。   叶宁一步步往后退:“庄主,那你这样逼一个小孩,内心不会恐惧嘛?”   “你是天琉杀。”   “……”天琉杀也是小孩哇!叶宁神囧无比。这下他的美颜要暴露了啊啊!   两人一进一退,澹台逸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伸手就要去揭叶宁脸上的黑巾,就在他的手刚要触及之时,一道寒光从林中呼啸而至,风驰电掣般骇人,从澹台逸伸过去的五指尖飞速划过。   澹台逸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剑气,身形一动,立刻飞身避开,他抬头一望,树林中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一男一女都是一袭薄狐霓裳,身形轻盈若纸鸢,缓缓落在叶宁两旁。   两人均是容貌倾城,浑身气息清冷淡薄,即便是在大雪天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两人的穿着依然十分随意而单薄,那狐裘衣裳轻飘飘的,看上去不像大陆间任何一种料质,双手各自抱着一柄长须宝剑,笔直的发从胸前垂落下去,那股子出尘之气令人侧目。   这两人的气息很奇怪,而且绝不一般!澹台逸幽沉的眸底闪过一抹诧异。   “少主,您没事吧?”女子睨了澹台逸一眼,转回身恭敬地看着叶宁。   叶宁看到两人,一下子跳起来,跳到男子怀里,毫不顾形象的嚷嚷道:“大叔!大叔!紫苏姐姐,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男子一手拿剑,一手接住他,淡漠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少主。”   虽被叶宁称为大叔,但男子却一点也不像个大叔的模样,五官深邃俊美,气质清淡脱尘,完全没有寻常男子的那股红尘气息,眉眼间说不出的淡漠和潇洒飘逸。   “龙渊剑和青霜剑?”对面的澹台逸突然出声,幽深的凤眸从剑上移到两人的脸上。   龙渊和青霜在名剑排名第四和第五,是名剑山庄所出的唯一一对雌雄双剑,据闻其威力无穷,双剑合并连流冰剑都要避其锋芒,这对宝剑是当年名剑山庄庄主大婚后所烧炼,并赠给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如此看来,那两名并非名不见经传,而是隐藏了身份,毕竟名剑山庄庄主不会把宝剑随便赠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澹台逸打量着几人,一双凤眸暗暗的微眯起来。   白涧同样扫量了一眼澹台逸,冷漠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小弧度,浅声道:“你就是澹台逸?果然是人中龙凤。”   澹台逸是少主的父亲,这是命中注定的,虽然他早就知道,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果然不同凡响,拥有那般气势的男子,想必掌控这个世界也是绰绰有余。   紫苏也看着他,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澹台逸,不错不错,闻名不如见面啊!”有这样的一个爹爹,难怪少主长成这般精致绝伦,以后长大了还指不定怎么祸国殃民呢!   澹台逸没想到两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深邃的双眸一黯,不动声色地道:“你们侍奉天琉杀?雌雄双剑乃造剑之人大婚这物,是破魔之剑,若为非作歹,你们会死的很惨。”   “……”叶宁囧囧有神,爹爹这都是误会啊,他哪里为非作歹了,他是好人啊好人啊!   叶宁看爹爹若有所思的神情,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拉着白涧道:“大叔,我们快走!”再不走,以爹爹那颗聪明腹黑的脑袋,只怕不到一会儿就从他们身上看出端倪,猜出他们的身份了。   白涧和紫苏一听这话,侧头瞥了一眼澹台逸,紫苏接收到叶宁的指令,当下也并不多说,白皙的手从袖中伸出来,两指一点,在三人和澹台够之间划出一道透明的屏障,脚尖一跃,拉着叶宁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那道屏障薄薄的,淡淡的,像一道墙一样堵在澹台逸面前,似有若无的闪着缭绕的寒光,这是蕴含了强大仙力的屏障,武力弱的人若是撞上去,会被它强大的力量反弑。   澹台逸望着前方已经没了踪影的几人,俊逸的眉宇微微蹙起,一挥手,紫色气流涌现,隔空按在屏障上,气流逐渐覆盖住屏障,片刻后,他返身离去。   身后屏障突然“砰”一声,轰然碎裂!   另一方,叶宁和白涧,紫苏几人来到大街上一处无人的桥头,那座桥是这座林中的一条木头吊桥,摇摇晃晃的吊在半空中,下面是涓涓的流水,哗哗的流水声淅淅沥沥的响彻在四周,桥上因大雪的沉积,还有些薄冰覆盖在木板上,一脚踩上去,还能听到薄冰碎裂的响动。   “大叔!紫苏姐姐!宁儿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好想你们哦!”叶宁摘掉脸上的黑巾,回过头高兴地看着两人,“你们这次怎么会突然来找宁儿啊?”   诛雀台乃仙境之地,从来不管凡尘俗事,若无大事一般是不会走出诛雀台的,况且就算有大事,也有命中注定的人来解决,而诛雀台基本不会过问的,这次,紫苏的白涧却不远千里来寻找他,叶宁绝不相信仅仅是来探望他的。   白涧似是看出叶宁心中所想,俊逸冷漠的脸上浮上一丝轻松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少主,我和紫苏这次来,其一是因为听到了你的慑魂之音,其二是奉师尊之令来告诉少主一个消息。”   叶宁一怔,他想起在大燕皇宫时,由于那天夜晚太想念师父和大叔几人,吹了一曲慑魂之音操控飞鸟回诛雀台,没想到居然被师父发现了,看来什么事都瞞不过师父呢。   “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他老人家有什么事情要你们告诉我啊?”   紫苏笑着道:“少主,师尊他一切都好,只是师尊想念少主,师尊说有空少主要记得回去看他老人家,少主一走,诛雀台都清静了很多,师尊他老人家都不习惯了。”   叶宁哈哈笑起来,一双漂亮的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狡黠道:“就知道师父他舍不得我,没有我每天去烦他,他肯定很寂寞的!”   紫苏和白涧两人听得都笑起来,叶宁一边搓手地上的雪球,一边问着两人关于他走之后诛雀台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天色就渐渐的暗了下去。   西楚的天确实寒冷异常,尤其是到了晚上,叶宁方才又脱去了外裘,紫苏以免他受寒,便要送他回去,三人一边笑着谈一边慢慢往树林外走去。   叶宁这才问道:“大叔,紫苏姐姐,师父他老人家是有什么重要事要你们带给我吗?”   紫苏听了他的问话,神色微微凝重,脸上的笑意也减了几分,看着叶宁道:“少主,师尊说,如果你们遇到了夏国的大祭司司徒薰,记得留他一命,千万不要杀了他!”   放了司徒薰?娘亲肯定不会答应的,司徒薰就是伤害娘亲和爹爹的罪魁祸首,别说娘亲,就是他也不会放过司徒薰!师父要留他一命做什么?   “师父有没有说为什么?”叶宁精致的脸蛋染着一层冰冷的红,他仰着头,那样子让人疼进了心坎里。   白涧摸了摸叶宁的头,低声道:“师尊这样说必是有因果的,他只道司徒薰的死亡会给你和你父母带来一场劫难。”   叶宁微愣,司徒薰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死居然能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叶宁很想知道原因,但他没有再追问,即便问了,大叔和紫苏姐姐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师父能看懂世间的一切,却不能随意泄露,这次能让大叔和紫苏姐姐特意跑来一趟告诉他,已经是破了规距。   到底是什么劫难呢?司徒薰和他们一家三口难道还有什么渊源吗?   叶宁还在想,这时紫苏却忽然道:“少主,我和白涧大哥来西楚之前,先去了一趟夏国,从大祭司司徒薰身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但有一点很奇怪,这个司徒薰明明已经有一百多岁的高龄,却还是一副少年人的皮囊,他非仙门之人,这种不老术是不可能存在的,少主日后若遇上他要多注意。”   “司徒薰有一百多岁了?”叶宁诧异,抬头奇怪的看着两人,据他所知,司徒薰在夏国出任大祭司才十年,而坐上大祭司那个位子时,他不过才十二岁,如今也才二十二岁。   白涧看出他的疑惑,肯定地点了点头:“的确有一百多岁,我用术法查了他的世龄,他的身体里装存着一百多年的记忆,所以他确确实实已经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   白涧和紫苏都是诛雀台师父的坐下高人,对于他们的术法,叶宁毫不怀疑,而且大叔不可能骗他,只是……这该死的司徒薰难道会驻颜术?   “大叔,紫苏姐姐,你们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叶宁朝两人笑了笑,精致的脸上满是自信。   紫苏当然知道叶宁的厉害,可若司徒薰不是寻常人,那么若少主招惹了他,必定会惹来不小的劫难,站在她的角度,她实在不希望少主受到伤害,可她身为诛雀台的人,对凡尘之事不能插手,若破了规距,诛雀台是会遭到天罚的。   “少主,我和白涧大哥此次出来的太久,要即刻赶回诛雀台,不能再逗留了,少主你要好好保重!”   “嗯,若是遇到危险,就用慑魂之音报信回来!”白涧也道,怜爱又不舍地看着叶宁。   叶宁拉着两人的手,笑容甜美的左右看了看,小脸上尽是坚韧不服输的神色,甜甜道:“不会有事的,宁儿我不会让娘亲和爹爹再出事的!我一定会小心的,大叔和紫苏姐姐不要担心喔,你们要相信宁儿!”   紫苏笑道:“我们少主谁敢伤害他,师尊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即便有危险,还有师尊在呢,不过师尊久不下诛雀台,远水救不了近火,少主若有急需,可唤万晓瞳,那厮是个百晓生,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天眼,他欠我们一个情,这个情他会还给少主的。”   那两颗诛雀台的金珠子可不是白给的,两界大陆都寻不出来的东西,万晓瞳敢收自然有他敢收的胆量,卖这样一个人情给万晓瞳也是为少主着想,日后他敢不为少主和叶飘飘出身入死,看她不扒了他的皮!   “紫苏姐姐,大叔,你们对宁儿真好!”叶宁抱住他们两人不撒手,好半响后,才笑眯眯道,“回去后,代宁儿向师父他老人家问声好,说宁儿很想他喔。”   紫苏和白涧笑着点头,又依依不舍的说了几句,将宁儿送到正街上,两人才离开,临走前,叶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紫苏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喔!大叔,你可要把紫苏姐姐抓牢了啊!不然等宁儿长大了就要来抢紫苏姐姐了哦!”   两人一听这话,同时回过头,紫苏绝丽的面上闪过一抹娇俏的笑意,望着不远处的叶宁,挑了挑眉道:“少主此话可是当真?那紫苏就在诛雀台等着少主。”   叶宁朝两人笑嘻嘻的点头,白涧看了两人一眼,向来冰冷的眼底也浮现几许温柔的神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9薄姬太后梨花秘令   蓝天白云下,一座巍峨宫殿矗立在高处,以这座大宫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出近千里的大大小小宫殿,每一座都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来来往往的后宫之主和巡卫队,宫婢和太监,每个人脸上都是最谦卑的恭敬和臣服。   大宫殿里此刻静默无声,汉白玉垒砌的大殿两旁跪了两排宫婢,手中拖举着玉盘,玉盘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发籫和耳坠,她们低垂着头,伏在地上等待着尊贵的主人来甄选发饰。   一名貌若皎月的女子缓缓站起身,从众宫婢面前慢慢走过,戴着护甲套的手搭在宫婢的腕上,护甲套上面镂空雕花格外精致,透过金镂雕可以看到护甲下面十指不沾春水的细白指尖。   她的视线从玉盘上面逐一扫过,最后选了一支尊贵的凤穿牡丹,由贴身宫婢稳稳的戴好,她才回过身看着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   “青绾,抬起头来。”她唤着前面的女子。   她的声线很轻,却有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和高贵气度,阡青绾听话的抬起头看着上座的人,脸上是绝对的臣服,即使直视着她,眼神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女子的目光便一直盯着阡青绾的脸,像是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仔仔细细的瞧着。   “青绾,其实你的真容比每一次你易容出来的面貌都要美,哀家很喜欢你这张脸。”女子这样说道,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她有多喜欢的痕迹,优雅的神情平静的仿佛波澜不惊的死水。   没错,说话的女子正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未央国——薄姬太后。   阡青绾掀开裙摆,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恭敬道:“太后,青绾不及太后的万分之一,太后才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阡青绾一跪,她身边的男子小宇也跟着跪了下去,阡青绾说完后,抬头静默的看了薄姬一眼,又缓缓敛下了眼眸。   她的话其实也没错,薄姬太后的美貌在西方大陆众所周知,即便已过不惑之年,她的样貌仍是闭月羞花,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她的五官很美,无论近看远看都经得起绝对的推敲,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眼尾微微上翘,右眼尾尖上还有一颗泪痣,凭添了几分娇媚,一头乌发黑亮而纤长,挽成一个代表着身份的朝凤鬓,十几支金步摇在她乌发上斜插成弧形,如同一柄金色的漂亮扇子,身上的衣缎都是世间罕有之物,一颦一蹙间,她都有举世无双的威仪和风情。   “青绾,哀家老了,行事都不如你们年轻人灵活,便是一个叶家,都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跑出了漏网之鱼。”薄姬微微抬头,似乎是低叹了一声。   小宇性子不如阡青绾聪明,轻信了太后的话,以为她真的嫌自己老了,当下便高声道:“太后,叶飘飘那女人虽然长的不错,但不及太后的聪慧,太后若不高兴,让属下去杀了她!”   阡青绾一掌按在小宇的脚上,用内力狠狠的撞了他几下,朝薄姬道:“太后,云小姐已经去杀叶飘飘了,叶飘飘活不了多少时日。”   阡青绾的功力不低,被她用内力这一震,小宇疼得直皱眉,可当着太后的面他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咬牙隐忍,狠戾的瞪了阡青绾一眼。   薄姬听了这话,平静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下,蓦然浅浅一笑:“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云绯这丫头,想必是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了吧。”   “云小姐说叶飘飘灭了西楚皇后会去夏国,她要在夏国杀了她。”阡青绾将自己从云绯那里得知的如实告诉薄姬。   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云绯的动机,云绯是皇帝的人,也是未央国日后的国母,除掉叶家是太后的心愿,可这跟云绯的任务并没有关系,云绯当年潜在大燕国只是为了奉皇上的命令监视澹台沧澜和九王爷,顺便向未央输入所有情报。   可后面她却突然失去了音讯,皇上派了很多暗探寻她,都找不到人,虽然云绯说是被澹台沧澜重伤,可谁也不知道这几年间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无根无底的事,阡青绾不会乱说,但她却在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夏国……”薄姬低喃了一声,淡静的眼神在阡青绾身上扫量两眼,开口道,“西楚的江山换人了,她想必也要去找司徒薰的麻烦,倒是个嫉恶如仇,敢爱敢恨的女子,澹台逸已死,她定然要杀司徒薰泄恨。”   说到这,她似是想起什么,轻声笑着道:“既然云绯有心替哀家分忧,青绾,你去帮她,哀家要看看夙莲生的女儿究竟是有几条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哀家的手掌心中逃出去。”   说到夙莲两个字,她的眼底即便再平静,也弥漫起了一股让人背脊生凉的杀气,阡青绾目光一颤,垂下头恭敬道:“是,太后。”   “拿着这个,若司徒薰不配合,便替哀家杀了他。”薄姬掏出一块令牌放在贴身宫婢手中,那宫婢接过,捧着令牌上前交给了阡青绾。   “都起来吧。”   随着太后的话落,阡青绾和小宇两人这才站起身,她看着手中的梨花秘令,突然想起了曾在太后的房内匆匆一瞥的画相。   太后的寝殿内挂着一张俏相画,画上面是一个女子,穿着流云般的烟色衣裳,青丝如瀑,螓首峨眉,唇若寇珠,冰肌玉骨,一双美眸婉约含笑,风姿天然而绝色入骨,那女子的身后便是一片梨花林,漫天的花瓣起舞,她就安静的站在梨林中望着远方,嘴角噙着端庄的笑。   无论是人还是景,都是极美的。   只是,那女子,却不是薄姬太后。   阡青绾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由得猜想,画上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太后一直嫉恨憎恶的叶璟的夫人夙莲?   ===   不过短短数日光景,西楚的皇位易主,皇家狩猎之时太子带兵逼反,杀害西楚皇,四皇子纳兰痕大义灭清捉拿叛逆贼子,将纳兰池于武门斩首示众。   只是这斩首之前,花迟先一步亲手挖出了纳兰池的一双眼珠子,而澹台逸也砍了他的双手,斩首那天,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只看到一柄铡刀砍了一名没有双手又双眼齐瞎的太子。   年关的前一天,四皇子登基为帝,纳兰乐菱恢复长公主之身,不过这位深受新帝宠爱的公主,却不住在宫中,而是依然随傅凌天回了武林盟。   叶飘飘助纳兰痕坐上了皇位,找到了西楚皇药材商业莲的那枚商徽,并将其交给花迟,她的商业版图既然要从这里开始,那就太小,需要不断的扩大,只是她还有事要去做,这一块暂时不能来处理,而花迟懂医,整个西楚的药材她只好全权交给花迟,而除了绿罗外,夏蝶和小诗等三十六姬则留下来帮助他们。   如果她留在一个地方,目标太大,她不能让薄姬太后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在实力没有达到之前,不能轻易暴露。   是以,当她和澹台逸几人离开西楚时,花迟和雪恨等人便留在西楚,将药材生意引向巅峰。   新帝纳兰痕邀请众人进宫一起度新年,叶飘飘其实是很高兴和大家一起过的,原本也是这样打算,可谁知一道消息却像洪水一般瞬间将众人的这点小希望给击破。   便就在纳兰痕登基的同一天,夏国趁年关时节,举兵十五万攻破大燕国边关防线,占领边关,并直逼攻击掖门城。   南方大陆的这三国自从在叶家和段家两位将军出现后,发生过蛮邦战事,到如今已经是几年相安无事,虽然依然少不了对大燕国的觊觎,暗地里也伸出不少魔爪,可在明面上,却很少这样大肆进攻。   夏国此次发难,而且还是卡在这个马上就要辞旧迎新的当口举兵进攻,和趁火打劫没有什么两样,新年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一仗完全打得大燕国防不胜防。   掖门城是大燕北边最大的一座关卡,一旦被夏国攻破,夏国大军将可以挥军直接进入大燕国腹地,眨眼就会被夏国吞去一半的领土,若别的国家再趁机登堂入室,那么大燕可谓危矣。   夏国是悄然袭击,澹台跖派来的军队一时半会根本到不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西楚国都离那边近了许多,叶飘飘和澹台逸众人便连夜赶往掖门城。   守掖门城的主帅曾经是个马夫,却颇有点小才,他得知边关破后,立刻就找人封锁了全城,并埋伏在夏军必经之地,趁对方不备,夜袭夏军,烧了夏军部分粮草。   是以,等叶飘飘众人赶到掖门城时,夏军并没有积极进攻,而是驻扎在七里外整顿,这个时间让众人歇了一口气。   澹台逸在世人眼中已死,不能暴露出真正身份,所以当掖门城主帅陈宿看到叶飘飘手中的九王爷令牌时,第一反应并不是相信她,而是严重怀疑。   据闻九王爷曾经就是为了救叶飘飘而被诸国的暗探夹击至死,难保令牌不会落到肖小之人手里,在两军交战之时,突然闯来这么些人拿着九王爷的令牌冒死进入他的地盘,让他很难不怀疑是否是敌军潜进来的细作。   “你说你是叶飘飘?”陈宿是个中年男子,绑着一个马尾辨,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因为长期训练而显得肌肉发达,即使是穿着冬天的厚重棉衣,依然能辨出魁梧的结实身材。   他站在门口,望着堂外手下引进来的一众男女,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狐疑的目光不住的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男男女女加起来十几人,男的俊俏,女的漂亮,个个都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气度,还有十几个男子虽然浑身都用黑袍遮盖起来,但就凭那份外露的霸气,陈宿便猜测出这些人可能不简单。   更别说站在那十三人前面,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的男人,更是矜贵异常,还有那个男人身边的小孩,那么漂亮的小孩,他活了这么大年岁还是头一次见到。   叶飘飘这个名字,陈宿是听过的,大燕国的人都知道,他虽守在北边的掖门城,距离京都甚远,但江山易主这等大事,不说大燕,就连附近的国家都是传遍了的。   只是,听说是一回事,他又没看到过真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不会轻信任何一个陌生人。   “陈统领,你的猜疑是对的,换作是我也会怀疑,但好人坏人也不是凭一句话论断,若是我能帮陈统领退敌,是不是叶飘飘也没有多大关系。”叶飘飘毫不畏惧,直视着陈宿。   从那样的目光中,陈宿看不到半点虚假,视线从众人身上巡视一圈,陈宿直起身子,让开一条道:“说说你有什么良策。”   说着,他径自走进了房内,那意思不言而喻。叶飘飘看了澹台逸一眼,笑着与他走了进去。   陈宿是个直爽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屁股一落坐就开门见山道:“挑重点的说,我听的懂。”   叶飘飘暗自发笑,这个陈宿倒是个招人喜欢的爽快人,她见过直白的,却还没见到像他这样直接的,低声笑了笑,她道:“敢问陈统领,夏国带兵来犯的主帅是谁?”   “夏国大祭司,司徒薰。”陈宿道。   祭司带兵来打仗,倒是闻所未闻,叶飘飘沉吟了一下,又问:“可还有人?”   陈宿低头想了一下,抬起眼皮道:“我派去查探的人回报说,还有两名女子,但不知道她们具体是什么人,听他们的意思,夏国的将领似乎听命于这三人。”   夏国将领若听命于司徒薰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司徒薰是夏国的大祭司,但那两名女子是什么人?竟然能命令夏国将领?难道是夏国的皇室中人或是某位公主?   叶飘飘看向澹台逸,以他的见识,对于夏国的了解肯定会比她要懂的多。澹台逸收到她的询问,不用她开口便知道她想问什么,目光柔和的望着她,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轻声道:“夏国不比西楚,风气要严谨许多,所有公主都待字闺中,不可能会出来抛头露面,更不可能像纳兰乐菱一样游走江湖。”   叶飘飘一听,忽然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这样,那事情似乎就有些棘手了,有个问题她一直想不透,夏国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攻?而且是掖门城这条路线!   陈宿观察了半响两人的神色,忽然笑道:“我有一个想法。”   一直没说话的西子夜此时抬起眉,风情万种的看着陈宿,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中像是要跳出两只脱光的妖精来,那**裸的视线看的陈宿忽然心口一紧。   “咳咳……我说错了什么吗?”陈宿从没见过这么妖孽的美男子,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微微红着脸问道。   叶飘飘和叶宁两人心中暗笑,这妖孽又要祸害人了,居然连陈宿都不放过!男人对他的放电都把持不住,真是走到哪儿迷到哪儿啊。   西子夜朝陈宿勾起唇,微微一笑:“陈统领有什么想法?”   他的薄唇润红,那一笑如一夜春风袭度,桃树遍地开花,万世的好景风华,陈宿心口突地跳漏了一拍,红着脸怔怔的盯着他,竟说不出一个字了。   陈宿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着实是情有可原,但凡第一次看到西子夜的人,都是这副表情,可君诺等人却有些吃不消,对于长成这样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还时不时男女老少不分的放电,着实在他们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澹台逸很淡定,银制面具下看不到任何表情,薄唇轻启,也很淡定的帮陈宿打破了僵局:“今天晚上,夜探敌营去查看一下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若连对方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纵使掖门城守住也毫无意义。   “我正是这个意思!正是这个意思!”心中的想法被人说出来,陈宿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接话道,说完,他又尴尬的看了一眼西子夜。   西子夜有些好笑,站起身走到大堂侧边放着军事布阵图的地方,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虽然我不懂军事,但就我这个不懂的人都看出来了,掖门城是个地势险要的地方,而且离西楚国极近,从这边攻打不但会绕很长的路,而且很可能久攻不下,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从另一条月寒城进攻,此时,只怕他们已经拿下,直捣大燕腹地了。”   这也是叶飘飘一直不懂的地方,不明白司徒薰等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吸引我们的注意。”澹台逸突然凉凉道。   他的话一出,便连叶飘飘都惊了下,的确,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达到了,掖门城离西楚那么近,仿佛是等着她们赶过来一样,明明可以选择月寒城,却偏选择这一条更加艰险的路,很明显,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针对大燕国。   引她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叶飘飘和众人一起走到西子夜跟前,望着那张硕大的地形图,掖门城在高处,三面环山,山势极其险峻,想要直接攻进来怕是比较困难,难道……司徒薰知道澹台逸没有死的事情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0阿逸,那个女子是谁?   她看着地图上的地址,埋头若有所思起来,澹台逸最见不得她苦恼的样子,伸手环住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多想,这颗小脑袋瓜子若是想坏了可怎么办,没事,有我在。”   叶飘飘瞬间一僵,“有我在”这三个字虽然听上去轻飘飘的,但却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兴许是因为他的强大,很早以前他就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事实上他也一直做到了,每当她一出事,他总是及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   有我在……   叶飘飘细细的想着,弯起唇笑起来,虽然她不是软弱的女人,但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澹台逸,今天晚上真的去夜探敌营?我也要一起去。”   澹台逸俊秀眉峰微微一挑,银质面具下的凤眸潋滟流转,薄唇轻勾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一点亲密感都没有。   叶飘飘一噎,嘴角的笑瞬间就收起来,冷不防抽了一下:“那要怎么叫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耳语,一丝不漏的飘进众人的耳朵,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澹台逸居然还在发情,西子夜一双含情的桃花眸一翻,表示很鄙视,殊不知自己方才倒比别人先发情了一番。   陈宿看着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原本只是脸色泛红,如今看着澹台逸和叶飘飘两人亲密的动作,却连耳根都红了,这到底是他的地盘还是他们的地盘?那个……光天化日之下暧昧不太好吧?他还是单身啊!   那个……注……注意一下形象啊……陈宿呆呆地看着,一句话含在嘴边想说却挤不出来。   就在大家看瞠目结舌时,另一道让人惊掉下巴的稚嫩声音甜甜的响起——   “相公~”   众人一愣,呆若木鸡的看着叶宁,下巴“哐铛”掉地上了!每个人脸上神色不一,却个个都被震得不轻。   君诺眼皮惊得跳了三下,锦梨也冷不丁抖了抖,余琛则笑弯了一双细眼,就连卿狂那个满身煞气的男子都不禁抽了抽眼皮,绿罗脸都憋红了。   而西子夜更是不用说,皙白的指尖捂住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一时间无语的不忍直视叶宁。陈宿看着众人的神情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原本就以为叶飘飘和澹台逸是一对,叫相公不是很正常吗?   唯有澹台逸凤眸含笑,嘴角上扬,对叶宁说出的这个称呼十分赞同。   叶飘飘看着叶宁,一双眼珠子都快瞪穿了!叶宁宝贝,你真的要这样出卖娘亲吗!你这样卖娘求爹真的好吗?!   叶宁无辜地看着众人,又极其无辜地道:“娘亲,你们这样看着宝贝干什么,娘亲你这咬牙切齿的表情宝贝好怕怕哦,娘亲你不想叫爹爹相公,叫夫君也可以呀,或者亲爱的……爱人……官人……逸郎……”   “打住!打住!”叶飘飘觉的自己再不阻止,她肯定要吐了。   官人?逸……逸郎?叶飘飘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看了眼还环住自己的澹台逸,瞬间觉的他嘴角噙着的微笑都邪恶起来,翻个白眼立刻滚出他的怀抱。   “宝贝,还是你深得我心,逸郎这个称呼,爹爹喜欢!”澹台逸头一次笑得邪肆而无赖。   “呕——”   西子夜很不给面子的吐了,十三卫虽然不敢当面吐,但心里已经扭曲抽搐到不行了,主子从前那么生人勿近,女人连靠近都不行,如今竟然能变得这么……这么“那个”,实在让人大跌眼镜,果然主子本性是何等的可怕!   陈宿奇怪地看着众人,虽然最后一个称呼也让他有点那什么,但若是从叶飘飘这样的女子口中喊出来,似乎又能听得下去,听小孩叫女子娘亲,叫男子爹爹,似乎是一家人,即是这样,怎么称呼都没所谓吧,为何他们反响那么大?   “几位……”他尴尬地唤了一声。   叶飘飘看到陈宿一脸囧相,瞪了澹台逸一眼:“陈统领已经烧过他们一次粮草,所以他们肯定有所防备,这次再去,人数不宜太多,就我和澹台逸两个人去吧。”   “飘飘,我和你去吧。”西子夜三步并两步蹦到叶飘飘身边,笑得仿佛一朵出水芙蓉,“飘飘,我们好久都没有单独……”   西子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澹台逸一手扯到一边,还没站稳,就听得澹台逸道:“你的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什么?!西子夜听得一下子懵了,他目标太大?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这句话底下的含义,西子夜桃花眼一闪,狠瞪着澹台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混蛋是鄙视他的美颜呢!长得美又不是他的错!讨厌!西子夜在心里愤愤的把这些都归为澹台逸对他**裸的羡慕嫉妒恨!   ===   夜晚的风出奇的大,虽然没有雪,却还是冷的彻骨。   叶飘飘和澹台逸两人身着黑衣,把绳索绑在腰上,从掖门城外的后悬峭壁顺滑而下,伴着赫赫风声坠落到底层。   从后崖过去路途要近上许多,并且后崖险峻不易不被人发现,澹台逸揽着她的后腰一路往前飞跃,片刻后就到了夏军军营。   站在高高的灌木上朝前望去,一大片营帐映入眼帘,还有无数的火把火堆照明,而主帅营帐就在最中央的某一个点,其实也很好认,因为上面插了主帅旗。   “主帅旗插的位置真明显啊!”叶飘飘感慨的叹了一声。   澹台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轻笑道:“在引你过去呢。”   叶飘飘回视他,也笑道:“那我们去喝杯茶?”   “不用,他们虽然是故意为之,但并不一定能猜到我们会在今天晚上来。”   澹台逸说的不错,如果她们不出现,对方一定会送上门来。想了想,叶飘飘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是我们请他们喝茶吧,走!”   话音一落,两道黑影如幻象般瞬间就消失在灌木上,朝远处的星火之地急速掠去。   而此时,夏国的主帅军帐内,照的灯火通明,司徒薰还没有下塌休息,正坐在桌前查看画出来的掖门城地形。   依照地图来看,掖门城三面环山,尤其后山最为凶险,前面有重兵把守,想要拿下掖门城最快的方式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抬起头,视线从地图上移到站在他面前的两名女子身上,只是淡淡的看着,却并不开口说话,半响后,他才将拿起地图,朝两人递了过去。   其中一名女子接过,摊在手中扫量了几眼,甩手递到另一位女子手中,后面的女子看了看,竟随手掷到了地上,一副看好戏地状态看着司徒薰,咯咯咯地笑起来。   “阡青绾,你笑什么?”司徒薰不耐地横了她一眼。   阡青绾媚然一笑,翘起腿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潇洒地一甩衣摆,上挑的眼角睨着司徒薰道:“大祭司的样子好苦恼,就这么一个掖门城难不成就将大祭司难倒了?”   司徒薰脸色一青,又嗤笑道:“你聪明,倒是想出一个良策出来!”   “争什么,一个小小的掖门城,并不是我们的目标。”一直没出声的女子扫了两人一眼,不禁低斥道。   她敛了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蓝色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转了一个弧度,轻轻落下,她靠在椅背上,透过半撩开的帘布望向窗外。   漆黑的高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丝烛火映出营帐外的半边天,她看着看着,竟从那丝光亮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一个男子的模样,绝美的五官,深邃的双眼,气质矜贵而冷淡,遥遥的,怜悯又冷硬的望着她。   她不由自主站起身走到营帐前,有些急切的伸出手,将帘布全部掀开,抬手朝空中一抓,却猛然抓了个空。   “云小姐!你怎么了?”阡青绾追上前两步,莫名奇妙的看着她。   也便是这一声呼唤,打破了云绯仅存的那丁点幻想,她收紧手指,站直了身子,抬头朝空中望去,男人的模样已经随风消散,空中又只剩下一片漆黑。   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她脸上悲凄的表情恢复冷静,甩手放下营帐的帘布走回到椅子上重新坐下,对视着阡青绾探究的眼神,淡声道:“阡青绾,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阡青绾听了这话,探究的眼神转为轻笑:“云小姐放心,据我所知,她们已经朝掖门城赶过来了,相信这几天,她们就会行动了。”   “不,我们要先发制人!”云绯漂亮的眼睛从被扔在地上的地图上一晃而过,冷淡道,“守城军队有十万,我们有十五万人,虽然人数上胜出一筹,但掖门城地势险要,绝非一朝两夕可以拿下,当然也并不是无路可走。”   司徒薰听了云绯的话,顿觉眼前一亮,忙上前走到云绯身边,看着她问道:“云小姐的意思是?”   “要想拿下掖门城,就必须出奇制胜,而最快的法子便在掖门城的后山。”云绯的声音很冷,像大雪天的冰雹,明明轻软,却重如石击,一声一声的像锥子一样砸在司徒薰的心上,说到这,她的视线瞥向司徒薰,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掖门城后山是座奇峰,虽然最难攻上去,却也是一条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掖门城的方法,只要从后山突围就可以直接冲入掖门城的腹背,那是最好的一个契机,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薰笑了笑,又微蹙起眉:“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是……要攻上掖门城何等的困难!”这个方法他之前也隐约有想到过,只是想要真正实施,难度太大,基本上不太可能,所以就在第一时间被他给否决了。   “大祭司怎么这般犹豫不定,这是目前助你拿下掖门城最好的方法,我阡青绾举双手双脚赞成云小姐。”阡青绾坐在桌前,干脆双腿都撩在了桌子上,一双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薰。   她的眼神很飘渺,分明看上去是含着笑意,可司徒薰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寒,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绕在眼前,十足的意味深长。   不知为何,他总觉的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当云绯找上他的时候,他实则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燕国大局将定,他突然袭击会引来诸国不满,而西楚国现在由纳兰痕掌控,叶飘飘和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旦纳兰痕出兵相帮,两国攻打他一个,只怕到时失败的还是他夏国。   尤其是当他得知云绯和阡青绾要从掖门城这条线路攻打时,便更加怀疑她们的动机,可是……阡青绾用薄姬太后的梨花令来压他!   薄姬!那个狠毒的女人,事隔多年,他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居然还找人来胁迫他!   想到这,司徒薰的脸上非常不好看,云绯将他的神色一丝不露的看在眼里,抬眸轻笑了下,说道:“大祭司,大燕这口肥肉太油腻,并不好吞,我劝你还是收着点,边关我已帮你攻破,剩下的便要看你自己,我的目标并不在此,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性命,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云绯突然从椅上站了起来,朝身后看去:“谁?!”   她的动作很快,迅速掠到后方,阡青绾也飞快上前,一手撕破营帐的帐布,跳出去四处查看。   黑夜中静默如斯,除了巡逻的军队,燃烧的火堆灰烬和空中飞起的火星子,便什么也没有,巡逻队见几人撕破了帐布,连忙跑过来,道:“大祭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徒薰左右看了几眼,罢了罢手示意他们退下:“没事,你们继续巡逻,盯仔细点!”   “是!”   巡逻队退了下去,阡青绾仍然不死心的检查一遍地上的脚印,却一无所获,抬起头看向云绯问:“云小姐,连脚印都没有,你不会看走眼了吧?”   “也许是吧。”   云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不动任何声色,转身从撕破的地方走了进去,临走前,她又朝漆黑的夜色中睨了一眼。   没有脚印并不代表没有人来过,而当她坐在椅上时,背后那种如芒在刺的感觉是那么明显,她不可能会出错。   兴许,是他和她来了……   云绯的猜测并没有错,方才的确是澹台逸和叶飘飘两人,只不过以他们两人的轻功,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   此刻,两人正以最快的速度往回离开,后山悬崖峭壁前,澹台逸将绳索绑在叶飘飘的腰上,自己则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抓着绳索,准备用轻功登上峰顶。   叶飘飘却一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问道:“澹台逸,你说……阿逸这个称呼好听吗?”夜风吹拂,周围一片漆黑,叶飘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却能感受到他比寻常略微失去节奏的脉搏。   澹台逸一怔,垂眸看向她,即便内力再深厚,夜能视物,也不能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来,只看到那双幽暗却又泛着点点亮光的眼睛。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阿逸。”叶飘飘似是笑了一下。   夜风中,她的低笑像是河边引风而动的银铃,十分悦耳动听,澹台逸心中一柔,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仍是欣喜的笑着道:“再唤几声。”   “阿逸!阿逸!阿逸阿逸!”   她细细的声音像是猫爪挠着他的心脏,澹台逸被莫大的喜悦冲击的同时又升出几许不能满足的怅然,他胸口一紧,松开握着绳索的手,改为环住她的腰,一下子将她拉进怀中。   低下头,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他的吻密集而狂野,带着点深切的渴盼和刺痛的掠夺,撬开她的唇齿,肆无忌惮的在她口中探索她的芳香。   叶飘飘环住他的脖子,略显青涩的回应他,手指从他柔软的发间一根根穿过去,身子也因为她的动作更加贴紧了身前的男子,澹台逸睁开眼睛看着她,神色在黑夜中晦涩不明,感受着她的回应,环在她腰上的手更加扣紧,一手按住她的头,将她整个人都压向自己,与他亲密无间的相贴相拥。   风吹起两人的长发,柔软的青丝在空中纠缠在一起,他闭上眼睛吻的越发迫切,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去,按在腰间的大掌也不再只是停留在原地,一路游移,从披风内滑了进去,重重的按压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阿逸,阿逸……”叶飘飘感觉到他的狂烈掠夺,趁他的唇移向她的耳后时,微微喘息着唤他,手指轻轻的推了推。   那点力道基本被澹台逸无视,他只听到她破碎却动听的那声呼唤,夜色中一双琉璃眸又黯又深,藏着灼烫的**,一路吻了下去。   嗷呜——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奇怪的嚎叫,叶飘飘心口一紧,被这声嚎叫唤回了一丝理智,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他拉开一半,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了推了一下,道:“阿逸,阿逸我冷。”   澹台逸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看她,松开对她的蹂躏,拥紧她又深深的吻了一会儿,才彻底放开,将她拥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平复着没有得到满足的情绪。   风声赫赫,叶飘飘闭上眼睛依在他身上,好半响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紧了紧环在他腰际的手,顿了片刻才道,“阿逸,方才那里营帐里面的女子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1人渣败类,我们又见面了   被她环住的身子蓦地一僵,澹台逸凤眸微凝,在黑暗中揣摩不透,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望着前方的夜色似是在沉思。   “阿逸,那个女子,你认识的对不对?”   叶飘飘从他怀中抬起头,松开手缓缓的推开了他。江湖上都说飘渺庄主是个亦正亦邪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嗜杀成性还是存着仅有的一分良心,可是她却很清楚,澹台逸虽然霸道冷漠,但骨子里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他的心思很柔软,只是这份柔软因人而异。   对于与他无关的人,他可以见死不救,视人命如蝼蚁,尤其是与他无关的女人,叶飘飘回想了一下与他认识的点点滴滴,记忆中的他对女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无论是国色天香的女人还是冰清玉洁的女人,如果他没有兴趣,那便是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可以视若无睹。   可是……从他眼底的神色和反应来看,她敢断定,营帐中那个穿蓝色披风的女子,澹台逸是认识的。   在军帐外面,他实则并没有去偷看,以他的性子其实是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一开始澹台逸只是在旁边替她挡风,可当那里面传来那女子的谈话,澹台逸脸上的镇定明显的有一丝的松动。   她看到他转过身,指尖凝出一丝针芒一般纤细的紫色气流,划破了眼前的营帐,他的视线从那抹微小的缝隙里穿过去,看着里面的女子,昏暗的光映照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凝滞。   透过缝隙她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两女一男,司徒薰她是认识的,两名女子她却不曾见过,坐要椅上的女子背对着她们,看不到具体面容,但从她窈窕的身段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个绝世美人。   “飘飘……”澹台逸沉声喊道,却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   他只看到那女子的后背和听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并不能确定她就是云绯,况且云绯此时此刻应该在飘渺山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夏国主帅的营帐内?   “阿逸,走吧。”他不说,叶飘飘也并不逼他,抓紧粗绳,她拉着他纵身往上一跃。   澹台逸揽住她,脚尖在山壁上几个纵点,从悬崖下上去与下山不同,十分耗费体力,绳索并不能作为他们的支撑,叶飘飘朝山顶查探了一下距离,红羽丝朝上面飞速袭去,带着两人往上飞跃。   山风呼啸,刮在耳边有些刺痛,叶飘飘忽然听见风中传来澹台逸低低的一声轻叹。   “飘飘,曾经有个女子救过我,也救过母妃,也因为母妃而受过伤,所以我让她住在飘渺山庄。”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站在了山顶,林木伫立,在黑夜里辨不清方向,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叶飘飘忽然想起,花迟与澹台逸第一次见面时,曾经说过澹台逸欠他一个人情,花迟替澹台逸救过一个人,而当时澹台逸确实四下里让君诺查探花迟的下落。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时要救的人,就是他口中救过他的女子。   “她……叫什么名字?”   “云绯。”澹台逸低声回答。   云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叶飘飘浅笑了下,抬头望着澹台逸,意有所指地道:“阿逸,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居然还敢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是个很美丽的故事,说到金屋藏娇这四个字,叶飘飘下意识就想到了大汉宫里那位倔犟又执着的陈皇后。   不管真正的历史是怎样的,在叶飘飘的心里却有自己的一项认知,刘彻和陈阿娇青梅竹马,或许两人之间有很多的利益牵扯,但她觉的刘彻其实是爱着陈阿娇的,只是陈阿娇从小在宠爱中长大,她只是单纯的信守着刘彻给她的承诺,以致于有朝一日他放弃了那份承诺,她才难以忍受,刘彻在她的眼里,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当他的眼睛落在别的女人身上时,她的世界就开始裂缝,最终崩溃,陈阿娇与刘彻相守却不能交心,只是因为他们都太过骄傲,不肯放下那份矜贵的自尊,越是爱就越不肯去妥协,以致于慢慢的走向了决裂。   没想到这澹台逸也在山庄藏了个美人呢,只是不知道这美人是个什么身份?   “飘飘,她不值的你去费心。”   轻轻的嗓音荡在山林,澹台逸凤眸微微闪了一下,没告诉她,是因为他觉得云绯无足轻重,她是飘渺山庄的主人,是他澹台逸的女人,而云绯只是母妃身边的一个女子,尽管云绯曾救过他们。   可在他眼里,云绯依然什么都不是。   叶飘飘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说:“阿逸,如果方才的那个女子真的是云绯的话,那么就很值的我去费心了哦,不过……也或许是我们多想了,如果是云绯的话,她应该不会跟你作对才是。”   说到这,她好整以睱地抬头看他,带着几许狡黠的笑意,澹台逸反手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想太多了,除了我这么傻,谁还会喜欢你这个变态加面瘫的家伙!”叶飘飘脸一黑,好在大晚上的也看不出来。   她的话一出,那愉悦的笑声更加浓烈,叶飘飘从鼻息里冷哼一声,撇撇嘴道:“笑死你算了!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是云绯,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天底下跟我有关系的女人,除了母妃,就是你了。”   “少在这里嘴硬,只怕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从来都不哭。”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哭?”   “闭嘴!”   “阿逸,你这是在凶我吗?”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没有。”   “……”   随着反驳和被反驳,两人渐渐走远,夜色渐深,低低的回音绕着山林幽幽的回荡,为这漆黑的夜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叶飘飘几人在陈宿的安排下住了下来,陈宿虽然尚没有完全抛开对他们的怀疑,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他还没有发现可疑的疑点,于是就打算静观其变。   掖门城的四面,叶飘飘等人早早的就设好了布防,只待猎物乖乖的来上勾,然而夏**队却连续三天都没有传出丁点动静。   掖门城埋伏在暗处的人也因此放松了警惕,可谁知就在大家放松警惕的当口,夏**队带着人从后山冲了上来。   那天,天色将晚,一抹月牙悬在空中,叶飘飘和叶宁以及陈宿等人在用膳,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突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喘着粗气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统领!敌军打进来了!”   “慌什么!”陈宿喝斥,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走上前扶住他大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说!”   那士兵抬头看着陈宿,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哭丧着脸道:“统领,敌军的人从后山翻过来了,趁我们不备直接闯到了城门口,打开了城门,与外面的军队接应一路往里面打进来了,我们的人正在拼死抵抗!”   叶飘飘和澹台逸对视一眼,也放下碗,走上前道:“陈统领,我们去看看。”   “好!”   陈宿连外衣也来不及穿,提起挂在墙上的大刀,率先冲了出去,叶飘飘几人紧随过去。   一行人分好几路往各种查看情况,由于大量军队都在城门处,是以澹台逸和十三卫等人都去了前方,而叶飘飘和西子夜,绿罗几人则去了后山,陈宿则去了另一面山查看情况。   距离说远也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叶飘飘在夜风中飞速狂奔,一路不停赶往后山,当她赶到时,后山已经一片狼籍,原本设的陷阱都已经被破坏,而埋伏在此处的士兵也因为懈怠被杀害,已近傍晚,虽然天气渐沉,但仍然还有白日的余光,眼前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的眼里。   血腥味扑入鼻血,带起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绿罗看着遍地的尸首,皱眉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来迟了一步!”   “不迟!不抛砖怎么能引玉!”   叶飘飘眉色一冷,朝着前方的某一处迅速奔了过去,按照后山的布置和线路,从后山来的人此刻一定会往掖门城陈宿的主帐中走,发兵进攻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可能掖门城这边的人会毫无察觉,而大家没有感觉到猫腻,只能说明他们这次来的人并不多,所以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既然人不多,那么想要获胜就只有一招,擒贼先擒王,这是他们此时唯一的方法和捷径。   叶飘飘的猜测没有错,当她和绿罗赶回掖门城内主帅的中院时,云绯正和阡青绾,司徒薰等人正与中院巡逻的士兵交锋在一起。   眼看就要有几个士兵死在那两个女人手里,叶飘飘手中银针飞闪,朝前疾速的掠了过去,并大喝道:“司徒薰!你这个人渣败类!我们又见面了!”   叶飘飘的声音很清脆,像铃音一样,司徒薰永远都记的,也记得七里乡的山顶上,那个美貌女子的决绝和狠毒。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司徒薰立刻回身退去,停下手看着不远处的绝美女人,云绯和阡青绾见状,避开银针的攻击后,也迅速飞身退回去。   掖门城的士兵亦退回到叶飘飘身边,和对面的云绯众人两两对峙。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题外话------   谢谢夜儿妹子的闪亮大钻钻,谢谢紫妹子的票票,谢谢冬思语乖妹子的两张大票票喔~~爱你们~~   渣情最近真的很抱歉,渣情知道这本书的更新实在不怎么给力,渣情当时写的时候的确没想到过年这一块,到年尾真的好多事忙,最可恶的是停电,今天又停电了,不过是晚上停的,趁电脑有点电,只写了三千字赶紧上传,怕等下没电了就传不了了。   感谢还在看文的妹子们,渣情知道更新太差,如果妹子们不想等可以养文,等完结了再来看,渣情有你们想着心里很开心,等这本文完结后,下本文会存稿了再发。   对不起了各位妹子,渣情不是故意的,渣情一直在努力,希望你们也能挺我,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2对峙,云绯的真面目!   玄月当空,白日还未尽,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叶飘飘的眼里倒映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云绯眼中表露无疑的那抹滔天仇恨。   “原来你就是叶飘飘?将军府的那个傻子,呵呵……你的命果然很硬!”   云绯望着对面,轻轻的笑了一下,薄姬太后针对叶家的事她早就知道,都到那样万劫不复的地步了,没想到这叶飘飘还能活下来,以薄姬的手段,很少有人能在她下杀手时还能存活,果真是个奇迹。   一双眸子紧紧凝在叶飘飘脸上,云绯的眼底掠过一丝懊恨,面前的女子容貌绝世,气质清冷如空谷幽兰,妖娆的美眸微眯,藏着与澹台逸一样的冷傲和不可一世。   澹台逸心中的女人……居然就是这个傻子!   “我是不是傻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倒是你,云绯姑娘,费尽心机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叶飘飘笑问,一双冷眸定定的锁住云绯,不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云绯起初一愣,她没料到叶飘飘居然会认出她,她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叶飘飘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是……澹台逸?   “真是你。”不等云绯回答,叶飘飘又兀自笑了笑,她其实并不确定女子的身份,只不过想到那天澹台逸的反应,试探了一下,可此刻看那女子凝滞的神情,叶飘飘便确信自己猜对了。   只是,按照澹台逸的说法,云绯此刻应该还在飘渺山庄,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与夏国勾结攻打大燕,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   “你们认识?”阡青绾怀疑的目光在叶飘飘和云绯身上游移不定。   云绯为免引起阡青绾的起疑,冷笑一声:“认识,大燕国举国上下谁不知道叶家有个美若天仙的傻子,青绾,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的眼神微寒,警告性的望着阡青绾。   阡青绾被她冰箭一样的神色激的一怔,轻哼一声不再说话,这时,司徒薰却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那日让九王爷拼死相护的女人就是当年叶家的痴傻儿,唔……现在傻倒是不傻了,没想到变的这么凶悍,怎么,九王爷都被你害死了,你还不如意?现在又是来祸害谁呢?难道是陈宿?”   “住嘴!我撕了你!”听着司徒薰张口闭口都在污辱小姐,绿罗气不过,一道狂烈的剑气划了过去。   寒光像利箭一般一闪而过,司徒薰飞身避开,剑气便从地上擦了过去,扬起一阵灰尘,司徒薰抬手弹了弹落在衣上的尘烟,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丝痞笑,斜视着叶飘飘道:“不用用这种怨恨的神情看着我,九王爷可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他是被你害死的!”   “是吗?”叶飘飘不为他的话所动,只是似有若无的看着云绯,淡淡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雨,它一点点洗净了阿逸身上的血,也一点点洗净了司徒薰剑上的血,司徒薰,阿逸的命,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还回来的,今日,我叶飘飘指天发誓,必要用你的血来偿还你给阿逸带来的伤害!”   周围的人听的一怔,云绯心中更是惊涛浪海一般翻涌不息,她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是司徒薰杀了澹台逸,这个司徒薰,他居然敢对澹台逸下手!实在该死!   可是,她却又更恨,恨叶飘飘口中的那句“阿逸”,为什么?叶飘飘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叫的那么亲热!   “能不能杀的了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司徒薰一声怪笑,拔剑朝叶飘飘刺去,才刚走出一步,就听得周围一阵悉索之声响起,他脚下一顿,停下步子朝周围看去。   四面的院墙上,忽然站出来数不清的士子兵,手里拿着弓箭居高临下的对准他们,房内和门口同时也涌进来一大批士兵,全部严阵以待。   紧接着,一道戏谑之音响彻在院子内:“司徒薰,死到临头你还敢这么嚣张!”   众人齐齐朝声音发源处看去,只见随着两旁士兵的让道,一名红衣如火的妖孽男子含笑走了过来,他的手白皙无睱,握着一柄冒着寒光的长剑,满头长发及至脚裸,衬在红衣之上,美得像是虚幻中的人,风华绝代的脸上尽是笑焉,可那笑却如同死亡一般让人发颤。   “你是谁?”司徒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心中大惊,没想到她们真正设下的埋伏点并不是四面的山头,而是这中院,恍惚间才发觉他们中计了。   西子夜眨了眨长长的睫羽,风情万种的一笑:“连我都不认识,司徒薰你真够孤陋寡闻的,飘飘,告诉他,我是谁。”   西子夜朝叶飘飘抛了一个小媚眼儿,那模样儿简直骚包的让叶飘飘难以吐槽,她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十分配合的轻笑道:“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西子夜。”   此话一出,气氛有一瞬间的静谧,众人表情不一,西子夜笑得妖孽无比,司徒薰和阡青绾等人则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唯有云绯镇定的不像是个女人,即便得知她们中计后,也只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联想着所有的局势,良久后,才道:“叶飘飘,你以为瓮中捉鳖就可以拿下我们?太妄想了,司徒薰,后援军马上就会赶来接应,带着人冲出去!”   司徒薰回头看了看云绯,提剑飞速袭向叶飘飘,他一动,两方的人迅速交战在一起,而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害怕误伤到自己的人,根本无从下手,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也只能站在原地。   刹那间,刀光剑影,杀气飞腾!   阡青绾缠住绿罗和西子夜,叶飘飘则和司徒薰交手,不到片刻,云绯也提剑攻向她,周围的喊杀声,嘶打声层层交葛,鲜血飞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身上的血。   云绯的剑招招致命,招招阴狠,是下了死手想要叶飘飘的性命,一剑逼上去,她擦着叶飘飘的身子错过去,压低声音道:“叶飘飘,我知道王爷还活着,若不想这个消息走漏,就放我们离开!”   叶飘飘一怔,迅速挡开她的剑,往后退出几步,她怎么忘了,这个女人是云绯,她住在飘渺山庄,她对澹台逸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澹台逸没死的消息瞒尽天下人,也瞒不了她。   可是……这次机会是用很多士兵的命换来的,她怎么能轻易的放走她和司徒薰!   她还在怔忡,司徒薰的剑已经趁机刺上来,差一点就要刺中她的正胸,西子夜眼角余光扫到叶飘飘的情况,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旋身一转,一剑挡开司徒薰,另一手将叶飘飘拥到身边。   “叶飘飘!这个时候发什么愣!你想死吗!”西子夜怒喝一声,一边转动长剑抵挡前面的攻击,一边低头瞄她。   叶飘飘纳纳地看一眼西子夜,转头望向正在与西子夜交拼的云绯,皱了一下眉峰,迅速朝前掠去,从侧面抓住云绯的手,冷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云绯也冷着声音回驳,看着叶飘飘的目光之中夹着阴寒和算计,“你只能答应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叶飘飘听闻,突然轻笑了下,勾起的唇畔尽是不可思议的嘲讽,眼神里去充斥着冰冻三尺的寒凉和森然:“云绯,我要谢谢你提醒了我,你是阿逸的一个天大威胁,既然这样,你觉得你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说完,叶飘飘抓着云绯的手将她狠狠的丢了出去,紧跟着一掌便轰天朝她胸前打去。   叶飘飘自以为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母,云绯对澹台逸和柔妃有恩,可她挟恩图报,甚至还拿此作为威胁条件,明知澹台逸的立场还和夏国勾结,引兵进犯,那就绝不能原谅,如果现在放她走,日后难保她不会将阿逸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而如果在这里直接杀了她,即便她现在将消息告诉司徒薰又如何,只要杀了她们,一样可以瞒天过海。   死人,纵有再多的秘密也说不出口了!   云绯见叶飘飘铁了心要取她性命,胸口一股怒火更是狂蹿而起,分明是她遇见澹台逸在先,凭什么让叶飘飘夺走了澹台逸,如果没有叶飘飘的出现,澹台逸一定会喜欢上她,抢了她的男人,现在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对她下杀手,云绯一时恼愤交加。   心中一计较,云绯当下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云绯的武功不弱,这里的人除了阡青绾没有人知道,她的武功在未央国皇室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若光凭武功来决断,连阡青绾都不是云绯的对手。   西子夜与司徒薰交锋,叶飘飘与云绯自然互不相让,叶飘飘的武功亦是不弱,云绯应付起来也并不如从前那些人那般自如,就在众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十三卫突然从天而降,澹台逸的黑色身影从十三人中间飞掠过来,旋身一跃落在交战的两方中间。   即便是用银色面具遮住了面容,凭云绯对澹台逸的熟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抹颀长身影,当那抹黑影闪现,她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也就是这一停顿刹那,叶飘飘一掌将她击飞了出去。   噗——   云绯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阡青绾见状,迅速弹开绿罗,上前扶起云绯,担忧道:“云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云绯淡淡的回了一句,任由阡青绾扶着站起来,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擦完,一口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   就在她们退后的刹那,一阵嘶喊,司徒薰带来的人全部被斩于刀下,除了司徒薰和阡青绾,云绯三人独立于中央,掖门城的士兵们个个杀红了眼,手握长刀长矛将三人围困起来。   静默,这一刻全场呈现出难以形容的死寂!   云绯站着不动,鲜红的颜色从她完美的下颚一滴滴落到地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抬眸望着前方的男人,一双秋水盈眸像是染了笑,又像是泡在冰雪之中的血水,渗满了悲伤和凄寒的痛楚。   君诺等十三卫看到云绯时,心中都是一震,匪夷所思地瞪着面前的人!莫说他们十三人,便连澹台逸那样冷静从容的人,此刻都有些微微的讶异。   这个女子居然真的是云绯!云绯居然是会武功的!这是澹台逸始料未及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云绯一直是柔弱的,是个手无敷鸡之力的女子,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她,不仅因为她对他有恩,还因为她曾不辞辛劳的照顾过母妃,倒没想便是他这仅存的一丁点对她的不同,让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眼睛。   银色面具下的凤眸微闪,澹台逸直视着云绯,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锦梨沉不住气了,站出一步,瞪着云绯怒斥:“好你个云绯!居然欺骗到我们头上来了!说!你当初藏身飘渺山庄有什么目的!”   十三卫虽然还是那副穿着卫衣的打扮,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冷戾的眸子,但云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他们的鄙夷和轻视,当下扬起唇,嘲讽地一笑,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说我没有目的,你们信吗?如果我说我只是因为深爱你们主子,你们信吗?”   “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相信!”君诺忽然插口,语气决绝而果断。   原本在飘渺山庄时,十三卫对云绯就不怎么喜欢,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那抹不喜欢也就直接转为憎恨,尤其对于欺骗的人,他们是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至于她喜不喜欢主子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主子的心上人又不是她。   只是……一想到当初还为了救她,费尽了心力的时候,他们又恨得咬牙切齿。   气氛霎时有些僵硬,周围围着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没有人发令也不敢动,只莫名其妙的听着几人的谈话。   阡青绾却在此时听出了一些头绪,扶着云绯的手指不经意加重了力道,她五指收紧,掐着云绯手臂上的衣袖,一字一顿问道:“云小姐,他们是飘渺山庄的人?那个男人是不是飘渺山庄的庄主?”   “飘渺山庄的庄主?!”司徒薰心头大惊,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骇然望着对面戴面具的男人,指着他愣了好半响。   飘渺山庄他们都是听过的,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真人罢了,如今……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而且还是敌对的立场,司徒薰突然有些慌乱,以江湖传言来看,飘渺山庄的庄主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绯自嘲一笑,回答的模拟两可,“我们现在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他们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没的选择。”   阡青绾大吃一惊,意识到情况的危急,但她面上却没露出太多惊骇的情绪,只依旧掐着云绯的衣袖道:“云小姐,看来你还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你居然爱上了飘渺山庄的庄主?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未央国未来的皇后居然爱上飘渺山庄的庄主,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若是让薄姬太后和皇帝知道,会不会将云绯挫骨扬灰呢!阡青绾痛恨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可笑?是很可笑,连我自己都觉的可笑!”云绯甩手一挥,推开阡青绾,身子笔直而又坚韧的站好,双眼看着澹台逸,认真而慎重道,“庄主,我承认我隐藏了武功,但我没有居心叵测,你扪心自问,我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吗?是你让我在飘渺山庄养伤,云绯留下来也只是因为想守在你身边,别无他意!”   无可否认的,云绯的确没有做出危害到澹台逸和飘渺山庄的事,这一点君诺等人也十分清楚,就好比到了现在,她还是维护澹台逸而不叫出他王爷的身份,连称呼都改成了庄主,以免被人察觉出来。   “云绯,从你离开飘渺山庄的那一刻开始,你与飘渺山庄再无瓜葛!”决绝而冷淡的话,澹台逸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动容。   云绯的眼底掠过一抹难堪的受伤,阡青绾听到这些话,猛然哈哈大笑,一张美到让人嫉恨的脸上沾满了戏谑的笑意:“云小姐,你倒是真情真义,可怜一颗心都喂进了狼肚子,飘渺山庄的人竟然也随意的去招惹。”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忽地又全部收敛起来,压低音量附在云绯耳边咬牙道,“云小姐,你觉得若是皇上知晓此事,还会不会要一个移情别恋又清白不明的女人?”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云绯冷不防一声嗤笑,目光不屑地扫了一眼阡青绾。   阡青绾并不恼她,只是诡异一笑,镇定而信心十足道:“我当然不能死在这里!也不会死在这里!”   “说够了吗?这出戏演的可真精彩!把我这个看客都感动了!”   三声击掌响起,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叶飘飘忽然站出一步,美眸遥望着众人露出几许忍不住的笑意,从各人的神色来看,叶飘飘基本可以断定出来,云绯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而且她绝对危险,今日一旦让她逃出去,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连今天闯进掖门城一事,她也觉得没有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只是云绯究竟目的为何,她暂时还猜不出来。   而云绯旁边的女子,一口一个云小姐的称呼,只怕云绯真正的身份也不简单,能够说动夏国在此时此刻出兵,这两个人都非池中之物!   所以……   “戏演完了吗?演完了就到此为止吧,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3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叶飘飘的声音骤冷,如滴水穿石般响彻在整个中院,云绯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默默的估算了一下时间,抬起头道:“叶飘飘,怎么,这么急着杀人灭口,你是怕了吗?”   莫名奇妙的话听得周围的人一头雾水,就连君诺等人的视线也齐齐瞧向叶飘飘,听着云绯这样的口气,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叶飘飘与云绯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贱人!你胡说什么!”绿罗冷喝,她最见不得有人污蔑小姐。   叶飘飘自然知道云绯指的是什么,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敢拿澹台逸来威胁她,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拨了拨眼前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叶飘飘笑着走到澹台逸身边,抬眸望着他道:“我亲爱的庄主,如果我要杀了云绯姑娘,你会不会心疼?”   她问话的语气天真而无邪,可澹台逸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戏谑,凤眸一动,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浅浅道:“夫人想做什么,想怎么做,为夫都支持你。”   叶飘飘调戏不成反被噎了一下,冷不丁甩了他一个卫生眼,很好,又被他占了便宜。   云绯却让澹台逸可有可无的口气瞬间震得大脑内一片空白,澹台逸这是要放弃她了,彻底的放弃她了。   不!这怎么可以!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败给了叶飘飘这个女人,马上就能成功了,再忍一忍!   “叶飘飘,你太自私了!如果有一天庄主出了事,那全都是你的罪过!”云绯沉声一喝,说到这,她慢慢挪步到司徒薰身边,附在他侧面耳语道,“等会援军一到,你立刻放烟雾弹掩护我们冲出去。”   司徒薰这才明白原来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云绯在拖延时间,如果不想死在这里,他们必须相互合作,偏头看了她一眼,司徒薰点了点头。   “云绯,你口口声声说爱着庄主,可没想到你的爱竟然这么廉价,也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遗憾的是我并不认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他一定会杀尽这天下人,即便是死,也要拉着这个世界陪葬!”叶飘飘望着云绯,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之前就听到她说援军的事,叶飘飘不傻,知道云绯是在拖延时间,只是再拖延也没有用,陈宿已经派人赶去了。   云绯倒没想到她那么狂妄,她和澹台逸两人,倒是有很大的共同点,便是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践踏自尊和倔强,不受任何人威胁,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一旦澹台逸的身份暴露,只怕七国纷争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如果未央国和大燕真有举刀相见的一天,她相信,澹台逸和叶飘飘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与诸国相抗。   而澹台逸和他……这样两个绝世风采又无情冷漠的男人对上,整个世界被颠覆都有可能。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云绯当然十分清楚,只是……叶飘飘居然说她的爱廉价?她为澹台逸付出了所有,甚至连命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奉上,不敢奢望他那样冷傲的人给予相同的回应,她为的,也不过是他与待别的女人那么一丁点的不同。   她以为像他那样的人,这丁点的不同已经是给她的最大的回应,可谁知道会出现一个叶飘飘,让她所有的付出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叶飘飘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可以为了她笑,为了她打乱自己的计划,为了她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而叶飘飘呢?   她的付出难道会比叶飘飘少吗?叶飘飘凭什么这样说她,凭什么怀疑她对澹台逸的爱?!   “叶飘飘,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我……”云绯冷下音色,才说了一句,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不对,转身迅速朝后面看去。   此时,澹台逸等人也察觉到那股怪异,抬眸望向四周,同时他大掌一揽,已经将叶飘飘护在身边,院外传来一股汹涌的杀气,像浪潮一般翻腾着扑袭而来,而这股杀气诡谲,并不是他们安排的人。   “倏——”   “啊啊——”   刀剑划破暗沉的静默,闪着冷芒的剑在空中掠下一道道凛冽的阴影,数不清的黑衣男子突然从院子的后面飞了上来,落在屋檐上一剑便刺死了埋伏在屋顶手握弓箭的士兵。   随着数声尖喊,握箭的士兵“咚咚咚”纷纷从屋檐上滚落了下去。黑衣人的动作一致,一气呵成,四面八方的从外面压来,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这些是什么人?”叶飘飘望着突如其来打破她们计划的黑衣人,皱紧了眉头。   澹台逸沉吟了下,道:“他们身手快捷,训练有素,应该是别人培养出的杀手。”说完,他的目光从云绯身上淡淡扫过,能在这个时候冒险闯进来,而这些人又不是他们的人,很显然,肯定是云绯那边的,只是看云绯的神色,似乎她对这些人并不知情。   澹台逸的猜测没有错,黑衣人身手矫捷快速,从屋檐上飞腾而下,握着长剑从众人头顶掠过,手起剑落,他们的动作快得像一阵呼啸的疾风,从众人中间一梭而过,视线内只来得及看到飞溅在空中的鲜血。   黑衣人直奔向云绯身边,什么都没有说,护着云绯直往外面杀去,十三卫见状,快速上前拦住黑衣人,云绯便趁这个机会和司徒薰几人一起往外面离开,叶飘飘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和澹台逸,西子夜,绿罗三人紧跟在他们后面追了过去。   等她们冲向掖门城的关口处,夏国的援军已经赶到,正和陈宿的军队打的不可开交,云绯并不正面突击,反而从侧面山坳急驰奔去,阡青绾和司徒薰也紧跟在后面。   叶飘飘等人也跟着她们的路线紧追不舍,而没有人知道,就在叶飘飘追上去不久,一道小小的黑色黑影也随着她们的步伐从侧面的山坳掠入林中。   “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丢下我的人不管了?”刚进入远处的山林,司徒薰便忍不住一步跨前,拦住了云绯的去路,朝她怒喝道。   林子里很大,他的回音从树木间一层层荡开,云绯和阡青绾同时顿下脚步,站在司徒薰面前,云绯微颦眉,道:“你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司徒薰听她这样不负责任的话,顿时怒火三丈,目光阴冷而又森然地瞪着她:“云小姐,你是故意的!故意用我的十几万大军,来达到你的一个目的!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吗?!”   “大吗?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性命!大祭司,是你野心太大,经不住吞并大燕的诱惑,又或者你太懦弱,没有胆量抵抗青绾手中的那道梨花秘令罢了,这怎能怨我呢!”云绯施施然看他一眼,那目光含满了嘲讽,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司徒薰的确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他的野心并不是在这个时候施展,可薄姬太后相逼,他不得不执行,但云绯这个女人竟然敢将他当猴一样的戏耍!实在可恶!   “云小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司徒薰咬牙切齿。   云绯猝然一笑,像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伸手一把掐住司徒薰的脖子,冰冷至极地看着司徒薰道:“司徒薰!你动不了我!现在,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马上设置**阵!”   “**阵?你要干什么?”司徒薰咳嗽了一下,本能的抓住云绯的手臂,正要反抗,却在听到云绯的话后,又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道,“你故意引叶飘飘过来?想让我设**阵杀了他们?”   “不用**阵,你以为就凭你,能杀了叶飘飘,只怕你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死在飘渺庄主的手下。”云绯掐在他脖颈上的手指狠狠地收紧,森然地喝道,“你杀了澹台逸,叶飘飘必不会留你性命,若不想死在她手里,立刻设**阵!”   “不能再耽搁了,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里来了。”阡青绾朝后方瞄了几眼,上前一步焦急地道。   云绯听了她的话,凛冽的瞪了她一眼:“阡青绾,那些黑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光是看黑衣人的身法,云绯便一眼就能猜出是玉狐息的人,阡青绾居然瞒着她偷偷的将她的行踪和计划报告给了玉狐息!呵……她倒是小看阡青绾了。   阡青绾并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反而坦然一笑:“若不是我通知了皇上,我们现在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说话吗?”   “阡青绾,这笔帐我以后再找你算!”   云绯冷哼一声,掐着司徒薰的手愤然一甩,将司徒薰整个人丢了出去,然后指尖一动,断水剑赫然出鞘,她握紧断水剑飞身一跃,整个人朝倒在地上的司徒薰扑去,剑尖朝下,一剑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司徒薰的肩膀。   “啊——”司徒薰叫喊一声,怒瞪着云绯,“云绯!你疯了!”   他手掌一动,卷着一阵劲风就要劈向云绯,云绯却比他更快,一掌挥开他劈来的手,一手将断水剑使劲往下按,鲜血顿时往外飞溅,两条血迹喷涌在她的衣衫上。   “司徒薰,你若再敢动,我就断了你的双手!”   云绯冷声一喝,指尖一紧,飞快的拔出断水剑,伴随着鲜血喷出的同时,她往后一跃避开呈弧线溅出的血,隔着几尺的距离,断水剑的剑尖对着司徒薰,唇畔勾起淡淡的弧度。   “司徒薰,马上设**阵!”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乖妹子的票票~~~~谢谢lulu0409乖妹子的票票~~~渣情灰常感谢~~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4不能同生,便同下黄泉   “司徒薰,马上设**阵!”   司徒薰感觉到云绯嘴角的笑带着嗜血的残忍,忍痛捂着流血的肩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设置阵法是他们那一族的绝技,尤其是**阵,这种阵法非常庞大,不但耗损精神力还会损伤他的内息。   寻常在他受了伤的情况下,他是万不会使用阵法,可眼下,虽然恼恨云绯,却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与她仍然站在同一阵线上,如果不想死,只能按她所说,就地布阵。   看来云绯早就打定主意要他使用**阵了,选的这处森林十分适合他布阵,四周查看一下地形,司徒薰顾不上身上的伤,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玉摊在掌心,运出一股气息将黑玉托在半空中,随着慢慢上升,黑玉通体发出一阵朦胧的光芒。   那股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司徒薰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开始划地结印,一个奇怪的图形出现在他的身子下方,图形呈漂亮的金色,闪着淡淡的光,往四周迅速扩散出去,不到片刻,就覆盖住了大半个森林。   抬起手,司徒薰咬破指尖,一滴鲜血从指尖冒了出来,他将滴血的手指按在眼前图形的中央点,鲜红的颜色一沾上图形,那火一样的红色即刻延着图形的轨道四面八方辐射状弥漫过去,从半空中望去,大片森林都被鲜艳的色泽覆盖,仿佛一条条艳红的丝线绕着不同的树木错根盘桓。   双手再次结印,司徒薰闭上眼睛,肩膀上的鲜血也沿着他的衣衫侵透下去,一滴滴落进了图形的轨迹上。   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周围的树木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各种形式诡异的开始移动起来,霎时司徒薰的身影就掩盖在了一层薄雾之中,逐渐消失在阡青绾和云绯的视线。   云绯站在原地,周围弥漫着冲天的大雾,即便隔的很近,阡青绾在她的视野内也显的有些模糊,她竭力睁眼望去,看着阡青绾道:“阡青绾,我要她的命!你要做不到,太后就会要你的命!”   竟然拿太后来威胁她!阡青绾暗暗咬牙,盯着前方模糊的人影不情不愿道:“放心,我想杀谁,还没有失手过!”   有了这**阵,叶飘飘铁定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不过……倒是云小姐,她到底想干什么?皇上的人都来了,她以为还能逃脱出去,回到飘渺庄主的身边?   若让皇上知道她这几年在大燕发生的一切,知道她已经心有所属,不知会不会亲手杀了她?思及此,阡青绾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痛快笑容。   ==   叶飘飘和澹台逸等人追到森林后,很快陷入了迷雾之中。   烟雾来的突然,遮蔽了眼前所有的视线,层层叠叠把整个森林都笼罩起来,澹台逸预感到事情不妙,凝望着前方,严肃地叮嘱道:“小心,这雾有些古怪。”   “嗯,很奇怪的雾,我好像还看到了血。”叶飘飘点点头,稳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浓重的血腥味忽地扑入她的鼻息。   的确,是血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股猛烈的风吹拂过来,眼前的雾霾越发浓烈,叶飘飘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却感觉到一股更诡异的气息。   她伸手欲要往后拉去,却发现扑了个空,心中一惊,叶飘飘迅速回过身看去,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除了雾还是雾。   “阿逸?”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阿逸!你在哪里?阿逸——!”感觉不到澹台逸的气息,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冷香,叶飘飘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那慌乱也只是一刹,越是危险越要镇定,她这样告诉自己。   再次深吸口气,她张嘴再次试图呼喊:“阿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阿逸,你回答我!”   “子夜!绿罗!你们去哪里了?”   静默无声,回应她的只是越来越浓稠的雾霾。叶飘飘意识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这里的一切有可能是云绯几人搞的鬼。   她仔细将所有的事情联在一起想了一遍,在她以为胜券在握时,偏巧黑衣人赶来救援搅乱了她的局,导致云绯和司徒薰几人跑了出去,而城外的援军分明已经赶到了,云绯要逃到援军那边去很容易,她却抛下军队不管反而隐进了森林,摆明了就是引她们前来。   在她刚赶到这里,就陷入了重重迷雾,叶飘飘越发肯定,云绯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拿下掖门城,而是借这个契机取她们几人的性命,云绯与绿罗没有恩怨,与西子夜也没有恩怨。   从云绯的眼神里,叶飘飘可以看出来她是深爱着阿逸的,不可能会去设计杀害阿逸。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云绯真正要杀的人,是她,云绯想取她的性命!   或许是因为云绯比她先认识澹台逸,所以云绯心有不甘,认为她抢了澹台逸的爱。   所有思路一想通,叶飘飘胸口堆积的不安微微缩小,这样也好,如果云绯针对的是她,那么也就证明其他人的危险不大。   前方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叶飘飘凭着直觉慢慢沿着直线方向摸索前进,她以为在看不到路的地方,至少一定会撞到树,却没想到她的前面仿佛没有任何阻碍,无论她怎么走都碰不到任何一样障碍物。   这里……太奇怪了!   继续往前探索,叶飘飘闭上眼睛,侧耳去听,当眼睛不能视物的时候,耳朵能成为最好的眼睛,闭上双眼,听力会更加的灵敏。   她一边走,一边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迈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脚下一顿,她指尖一动拈夹起几根银针,迅速朝声音发源处打去。   只听那边传来迅速闪避的声响,银针钉进了树杆上,下一刻,一抹红影忽然袭来,掌风凌厉拍打在叶飘飘胸口,叶飘飘睁开睛睛,闪电般出手迎上去,错开他的掌风,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脉紧紧扣住,另一只手夹起几根银针,手肘一挥作势就要朝对方的脑后刺去,却猛地听到一声叫唤,霎时又止住了手中的动作。   “飘飘?是你吗?飘飘……”独特的带着妖媚的磁性嗓音。   子夜?是西子夜的声音!   叶飘飘心下一喜,赶紧松开西子夜的手,收起银针快速应道:“子夜,是我,我是飘飘!”   她伸出手去摸索,却让西子夜一把抓住,双手一拉将她按在了怀里:“飘飘,这里是个陷阱,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他的音色有些微的颤抖,拥着叶飘飘的手带着冰冷的寒气,叶飘飘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轻轻推开他,隔着雾霾看着他道:“子夜,我没事,云绯她既然设了这个陷阱,就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去,你快离开,我在这里等,我想,她很快就会出现的。”   西子夜一听这话,立刻握紧了她的手,坚持道:“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子夜,你相信我,我能应付。”既然云绯冒险设了这个计,叶飘飘绝对相信云绯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怕西子夜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她不想让他出事,尤其还是因为她而出事。   “飘飘,这次可能没那么简单……这个大雾并不是普通的雾,是别人设的阵法,虽然不知道什么阵,但从空气中的血腥味可以猜到,这个阵法是很庞大的,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西子夜的语气格外慎重,他谈生意时走访过各国,听一些奇人谈过阵法的巧妙和杀伤力。   阵法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据说这是巫族的人独特的能力,如同下咒一样,都是巫族遗留下来的特殊功能。   巫族,是个很诡异的种族,但这个种族很早就隐匿了,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阵法?这一点西子夜百思不得其解。   叶飘飘微微蹙眉,阵法?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些,难道云绯还会阵法?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子夜,你方才怎么知道是我?”想起方才差一点将银针打进西子夜的脑子里,叶飘飘心有余悸的笑问。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西子夜还是风情万种的一笑:“因为我记的你手指的温度。”   一句轻轻的话,尽管西子夜说的轻松,叶飘飘还是愣了一下,她知道他没有说谎,没想到他居然记得她手指的温度,这个妖孽的大男孩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打心底让她觉得温暖和放松。   紧了紧被他握着的手,叶飘飘打趣道:“子夜,你之前答应我的九件事,大大小小加起来已经有八件了,还有一件事,现在替我办了吧。”   西子夜低声笑道:“只要你说,无论多少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   “好。”   叶飘飘松开和西子夜相握的手,将他往前推出一步,朝着白雾说道:“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云绯真正对付的人是她,只要西子夜不和她呆在一起,等雾霾散去,西子夜就会安全了。   虽然她表面很镇定,但对阵法一窃不通的她,心里其实也有一丝不安,这抹不安来自西子夜,她很害怕他因她而遇上危险。   这里的诡异情况,让她有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   西子夜猝然被她推开,掌心失去了她的温度,霎时一阵惊慌,往前几步朝她抓去,他喊道:“飘飘,我说过,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生,我可以允许你自由,但若是死,我必定要和你一起!”   西子夜隐藏的情感仿佛被这股雾霾指引了出来,内心激烈的碰撞着,他早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叶飘飘是他一生要守护的女人,活着,她可以推开自己,但是死,他有权选择和她一起死。   飘飘,这一世,若不能陪你同生,便陪你下黄泉!   叶飘飘咬着唇,快速朝后退开数步,她不再回答,也不敢回答,西子夜说的这么明白,若她还假装不知道,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可她却没办法给予他相同的感情回报。   她有阿逸,她和阿逸还有共同的宝贝……   西子夜这个妖孽风华却又温暖的大男孩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守护,他一直保护着自己,不能再让他因她而受伤。   想到这,叶飘飘折身快速朝后面跑去,才没跑出多远,忽然间,周围的大雾逐渐散去了,在叶飘飘的视野内,出现一个巨大的阵形。   那阵形像眼里的血丝一样铺天盖地遮了所有的路,司徒薰就坐在阵形的最中央,闭着眼睛,双手结印操控着坐下的巨阵。   那场面有些骇人,叶飘飘眉头一皱,双手夹针,迅猛地朝司徒薰射去,司徒薰仿佛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银针带着疾风扎向他的胸膛。   可就在银针即将靠近司徒薰时,司徒薰的脸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澹台逸的脸,随后连整个身子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坐在阵形中的人赫然变成了俊美如神的澹台逸。   “阿逸——!”叶飘飘心中大惊,难以置信的呼喊一声,身子在同一时刻猛然动了,红羽丝飞袭过去抵挡银针,迅疾一弹,将银针弹飞,自己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飞扑向司徒薰身边,哪知还没跃入阵形中央。   一道强烈的罡气防护罩突然崩发,将毫无防备的叶飘飘撞飞了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地上。   “飘飘,你怎么样?”身后也能视物的西子夜看到眼前的情形,快速跑上前扶起叶飘飘。   噗——   叶飘飘蓦地吐出一口鲜血,那阵形太过庞大,发出的罡气猛烈至极,她的内脏几乎都在那一刹那给震麻了。   “阿逸……”捂着发疼的胸口望向前面,那阵形中闭眸静坐的男人依然是她孩子的亲爹,怎么会这样?阿逸怎么会在那里?   没有雾霾的遮挡,西子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的情况,可他从叶飘飘的眼底却看到了疑惑和迷惘,不禁朝阵形中间扫了一眼,西子夜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管她是不是受了伤,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按住她的双肩怒吼道:“叶飘飘!你好好看清楚!他不是你的阿逸……他不是!他是司徒薰!”   一天之内,西子夜这是第二次朝她大吼,看到她不顾自己的性命,他的怒火就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忍不住板住她的双肩下狠劲的摇了几下,想要将她摇清醒过来!   “不,子夜,你看啊,他是阿逸……”叶飘飘心口疼痛,被西子夜这大力一摇,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起来,她摇了摇头,拼命揉了几下眼睛,再次朝阵形中央看去,在她瞳仁里映出来的人仍然是澹台逸。   西子夜这才意识到事情真正的严重性,原来这个阵法具有迷幻的效果,他朝周围查探了一下情况,四周都是参天的树木,树上缠绕着粗长的藤蔓,除了坐在阵形中的司徒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云绯几人应该不在这里。   他不相信,费了这么大的心机,云绯应该不仅仅只是制造出这个迷幻的效果,司徒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有什么动机?   “叶飘飘,你听着!你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是司徒薰!这个阵法能够制造假象,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听到了吗!”他对着她的耳朵大吼。   叶飘飘的耳朵有些嗡鸣,她抬头纳纳地看着西子夜,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子夜,那你到底是不是子夜?”   西子夜霎时噎了一下,他当然是西子夜,可他让她不要相信眼前所见,岂不是自己也成假的了?   “飘飘,我是子夜,但那个人不是他!走,快跟我离开这里!”   西子夜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却在触碰到手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往后退开一步,惊悚地看着对方。   在西子夜眼里,对面站着的人变成了澹台天香,而在叶飘飘眼里,此时的西子夜则变成了云绯。   两道身影在对方的眼底同时变成了不同的人……   “天香……”西子夜喃喃的唤了一声,头部猛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抬起双手,紧紧抱着头部摇晃道,“不不!她不是天香!不是天香!天香已经死了!她是飘飘!”   叶飘飘此刻比西子夜更加挣扎痛苦,胸口的疼楚和大脑内像被抽干血的刺痛让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心里虽然隐隐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睛的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   为了保持一丝冷静,叶飘飘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腥甜的味道立刻弥漫整个口腔,她抬头看着对面陷入纠结的“云绯”,沉声大喊道:“子夜,闭上眼睛,拉着我的手!”   头脑片刻的清醒,叶飘飘忽然明白为何之前那场大雾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那场大雾有毒,能够迷惑人的心智,所以才会在雾霾消散后,她们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尽管知道对面的人不是云绯,而是西子夜,可看着和云绯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还要去拉她的手,叶飘飘伸出去的手指觉得十分费力。   西子夜心里也非常痛苦,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汗渍,听了叶飘飘的话,闭上眼睛朝对面伸出手,两手交握,彼此都传来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忽然从前方袭过来,像龙卷风一样狂烈而汹涌,从远处眨眼就到了跟前,卷着一股极具吸力的漩涡排山倒海般疯狂的喷向两人!   ------题外话------   谢谢luyao500妹子的评价票票和月票票喔~~~啵一个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5迷魂阵的凶杀危机   那股飓风吸力很强,像一块巨大的磁铁立在半空,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叶飘飘和西子夜身子一晃,差点被吸了进去,千均一发之际,叶飘飘手中红羽丝飞闪,勾住远处的大树,另一手紧紧抓着西子夜。   “抓紧我!”叶飘飘朝西子夜大喊,匆忙中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澹台逸”,却赫然发现,那阵形中间坐着的人并非是澹台逸,而又变成了司徒薰。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可不管有多大,阵形中的司徒薰都无动于衷,就连衣袖也没有吹动半寸,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隔绝。   叶飘飘用力拉着红羽丝,可却抵不过黑洞一样强大的吸力,身后的大树许多都被连根拔起,就连红羽丝捆住的那颗大树也被吸弯了形,下面的土也有松动的迹象,情况十分危急。   西子夜顺着她的方向往后扫了几眼,暗道不妙,恰好这时,阵形中的司徒薰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足以摧毁一切的漩涡和迫在眉睫的紧急情形,俊美的脸上浮上一丝阴毒的笑意。   “不用浪费力气了,我这就送你们两个下地狱,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司徒薰笑的怪异,结印的手撤出来一只,凝气一掌朝前方打过来,也许是在他阵法里的缘故,他那一掌的威力尤其强悍,擦着地面如长龙般呼啸翻滚而来。   漩涡磁铁一样疯狂的吸着,叶飘飘腾不开手,根本没办法抵挡,西子夜暗咒一声,他能腾出一只手,但在漩涡下面掌风根本打不出去,运气与吸力相反的方向一跃,西子夜想也不想,拼尽全力一把抱住叶飘飘。   就在这时,司徒薰的那道掌风也已经到了身后,叶飘飘猜到西子夜的意图大吃一惊,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只听到轰天一阵响动,一股腥甜的鲜血就从她的背后喷了出来,有一些甚至沾在她吹得凌乱的头发上。   可她还来不及惊呼,抱着她的那双手已经渐渐松开,下一刻,一身红衣的西子夜像风筝一样被卷进了漩涡里面,她视野的最后一秒,只看到一袭翩翩妖媚的火红残影,消失在了漩涡的尽头。   “子夜!子夜——!”叶飘飘惊慌失措的大喊,抓出的手还横在半空,僵硬的举在那里,握住的只有一股强劲的空气。   随着西子夜的消失,那抹漩涡慢慢的变小了,逐渐消散在眼前,周围没被吸走的树木停止了摆动,疯狂的声音静止了,没有吸力的支撑,叶飘飘“砰”的一下摔到地上。   她顾不了身上的伤,迅速爬起来寻找西子夜,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残枝断叶,除了灰烟沙尘,哪里还有西子夜的半个人影,整个林里能喘气的也就只剩下她和司徒薰两人。   而此刻的司徒薰,身上血迹斑斑,仿佛受了很重的伤,结印的手已经散开,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身下的阵形也因他受伤而时强时弱,围着他的结界防护罩也已经破碎,叶飘飘双眼腥红,看着司徒薰满脸都是嗜血的仇恨,她几步狂奔上去,一脚将受伤的司徒薰踢翻,握着一把银针凶猛的朝他的胸前扎了下去。   司徒薰原本就受了伤,此刻又因庞大的阵法而伤到了元气,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叶飘飘像疯了一般,已经失去了理智,手中的银针残忍的抽出来又插进去,如此不断反复,嘴里还一边怒吼着:“司徒薰你这个畜生!把西子夜还回来!还回来!”   司徒薰起初还凄厉的叫喊几声,到最后却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一双怒而恨的眸子死命瞪着叶飘飘,仿佛要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方才他的内息已经紊乱,知道阵形没办法维持下去,打算一掌将两人轰进漩涡里面,可谁知困境中的西子夜竟然还能拼死凝气逆向护住叶飘飘,此刻叶飘飘没死,那么死的人定只能是他了。   “叶飘飘,杀了我,你……会后悔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画面,司徒薰浑身一颤,拼着力气大声说道。   叶飘飘此时听不进他的任何话,想到七里乡被他赶尽杀绝,想到他杀害澹台逸的画面,想到西子夜被吸走的画面,她气得怒火翻涌,五指成爪,轰然一掌就往司徒薰的脸上打去。   这一掌的力道非常猛烈,若一掌下去,司徒薰的整个脑袋瓜子都要开花。   “住手!他不能死!”   “小姐!”   就在她的手掌与司徒薰的脸几厘之隔时,两道不同的嗓音徒然惊诧的响彻在林中,紧跟着,一大一小两道人影从相反的两个方向狂奔过来。   前方是一道黑色的小小身影,而她的后方飞跃过来的则是走散的绿罗。   蒙面的小黑影速度极快,闪电般就抓住了叶飘飘的手,制止了她的行动,叶飘飘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在看到对方的眼睛时,猛然一惊,像是触电般激的站了起来。   “你——”这双眼睛她太熟悉了,她看了将近六年,熟悉到就像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叶飘飘惊诧的睁大眼紧盯着面前的小小身影。   叶宁被叶飘飘的反应弄得一怔,害怕被娘亲认出来,只对视了一眼,就快速垂下眼睑,抓住司徒薰的衣服运气将他往后拖开。   叶飘飘愣愣地看了他半响,忽然往前一步试探性地朝他抓去,叶宁身形一闪,反手轻轻一推,将叶飘飘推开了几步。   他看到叶飘飘嘴角有血丝,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推了下,以免伤到娘亲。   “你是谁?”这小孩有武功,尽管那双眼睛长的再像她的宝贝,叶飘飘也不敢确定,因为宝贝是不会武功的。   “天琉杀!”叶宁沉着声答道,这时候的他不敢露出一丁点平常的神色,娘亲可不是好忽悠的人,一旦有一丝破绽都有可能被娘亲认出来。   “天琉杀……”   叶飘飘低喃了一句,心底仅余的一点怀疑也打消了,天琉杀这个名号她很早就知道,以杀而成名,那双眼睛和宝贝的一样漂亮,可却没有宝贝的眼睛纯净清澈,那里面盛满了冷酷,狂妄和杀戮!   与她的宝贝有着天壤之别,就像两个极端的人,一个纯白,一个黑暗。   只是她没想到,天琉杀竟然是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和她的宝贝有着一样漂亮眼睛的小孩子……   “你是天琉杀?”身后没说话的绿罗突然站出一步,紧盯着叶宁,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像卷起了常人看不懂的风暴。   叶宁看着绿罗脸上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诡谲表情,小小的眉宇微微皱了下,一股怪异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起,可眼睛娘亲要杀司徒薰,他顾不上去细细的推敲,反正绿罗是自己人,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天琉杀,所以才出现那么奇怪的神情。   紫苏姐姐和大叔都说过,司徒薰不能死,他若死会给他和娘亲爹爹几人带来一个劫难,师尊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师尊的用意,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但师尊仙道之人从来不打诳语。   “司徒薰还不能死,他对我还有用!”叶宁说着,一手抓着司徒薰运气往后拖去,他的身子太小,若不凝气根本拖不动受伤的司徒薰。   “站住!”   叶飘飘当然不肯依,管他天琉杀还是地琉杀,敢跟她抢人,她就不会轻易放手,司徒薰今天必须死!   一声怒喝,叶飘飘飞身上前,手中的红羽丝铺天盖地的向前面射去,眼看就要到跟前,叶宁手指一甩,数片金叶子极速闪出,不偏不倚的和红羽丝对上。   叮叮叮——   数声脆响,金叶子阻止了红羽丝的进攻,叶宁抓起司徒薰,像拖死狗一样往前一甩,运气将他推走,他自己的身形也快速一闪,隐进了密林当中。   叶飘飘怒火中烧,红羽丝更快的往前射去,岂知身后的绿罗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道:“小姐,天琉杀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绿罗,你放开,司徒薰一定要死!他害了阿逸,今天又杀了子夜!我一定要杀了他!”叶飘飘不为她的话所动,一手将绿罗推开,飞身就要去追。   天琉杀再厉害也是个小孩,他带着司徒薰跑不快,以她的轻功绝对能追上。   “小姐!不能去!”绿罗纵身一跃,不管不顾,一把将叶飘飘紧紧抱住。   绿罗从来都不反抗她的命令,今日却当面顶撞,叶飘飘眉头一皱,凌在半空的身子一个翻转挣脱开绿罗,正要往前飞去,岂料绿罗竟不死心,依然冲上来抱住叶飘飘。   叶飘飘奇怪她的行为,伸手去掰绿罗的手指,绿罗并不还手,只是任她掰着,另一只手却按在她的肩上,抓着她一起在空中猛烈的一转。   两个人因为这一转身子快速往下坠,经过几个360度的旋转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极大的响声。   顿时,灰烟四散!   “咳咳……”叶飘飘因之前就受了伤,又呛了几口灰尘,冷不防难受的咳了起来。   绿罗却不顾她,径自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冷寒地居高临下看着叶飘飘,脸上的表情像冻了一层冰霜,傲慢而带着嗜血的味道,望着叶飘飘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猎人喜爱的猎物,有一丝痛快和兴奋。   “小姐,你伤的不轻啊!”绿罗的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6贫僧,贫僧有点晕血啊   叶飘飘目光探究地打量她一眼,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尽管长的一模一样,但叶飘飘对于眼前的绿罗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牵起唇角轻轻一笑。   “绿罗,你还记得,我刚到逍遥楼时,对你说过的话吗?”叶飘飘目不转睛的看着绿罗,袖中的手指却微微一动,夹了几根银针在指尖。   叶飘飘在试探她,绿罗心知肚明,但她却不惶恐,只是婉转笑道:“当然记得。”   “哦,那我都说了什么?”叶飘飘呼出一口气,夹住银针的指尖又紧了紧。   “小姐说……”   绿罗眉峰往上一挑,缓缓往前走去,靠近叶飘飘,附耳向叶飘飘笑道:“小姐说,让我杀了你!”话音刚落,她手掌一扫,一柄尖锐而冰冷的匕首朝叶飘飘迅速的刺了过去。   刀光寒冷,那抹亮影从叶飘飘眼底一晃而过,她伸手一挡,绿罗却趁她挡下的一刹,另一只手横飞一扫,一掌落在叶飘飘右胸,同时,叶飘飘手中的银针也插进了绿罗的体内。   两人齐齐往后退去,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绿罗没想到叶飘飘竟然会出手,一时间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抬头恶狠狠地看着她,咬牙笑道:“小姐好狠的心,小姐难道忘记了,在逍遥楼的时候,每当小姐阴阳咒发作时,绿罗都会不顾性命的去给小姐以血喂饮吗!”   她说话的口气并不重,但听在叶飘飘耳里却重如千斤,当年初到逍遥楼的那段时间,阴阳咒发作的非常频繁,每到她疼的痛不欲生时,都是绿罗和夏蝶还有四公子几人轮流用鲜血配合药物给她喝下去压制阴阳咒。   若没有他们,根本没有现在的叶飘飘,就连她的宝贝宁儿也保不住。   他们对于叶飘飘生命中的意义不是一般的珍贵,她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亲人。   叶飘飘身子一晃,看着面前陌生又咄咄相逼的绿罗,心中万分酸楚,如果她不是真的绿罗,为何她会知道这些事?可如果她是真的绿罗,那么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叶飘飘胸口钝痛,除了伤口的疼,还有对绿罗的疼,手掌一颤,指尖拈着的银针便纷纷掉到地上。   绿罗看到叶飘飘那副痛苦的神色,便知时机已到,嘴角勾起邪恶的淡淡的笑容,趁她的银针坠落的同时,身子往前一闪,握紧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刺进叶飘飘胸口。   那一闪神,叶飘飘错失了还手的机会,只能拼命避开要害部位,身形一动,在匕首迎过来的当口,往旁侧略略移开了一点,绿罗的速度太快,她只来得及移开一点,眼睁睁看着匕首插进了胸腹处。   血,难以抵制的往外流出来,从白色的锦衣上一寸寸往下滴落,叶飘飘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表情痛苦的看着绿罗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人真的是绿罗吗?如果是她想知道杀她的理由,如果不是,她想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绿罗重复了一句,松开匕首,往后退开几步,隔着一小段距离盯着叶飘飘的脸,笑得无邪而又鄙夷,“因为有人要你死!她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想取谁的命,谁就活不长久,而你,却是唯一一个从她手心逃脱的幸运者,所以,你这条迟了多年的命,今天只好一并取了。”   叶飘飘嘴角一弯,鲜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捂着伤口慢慢的,缓缓的倒了下去,即便是躺在了地上,鲜血溢满了全身,她还是拼着最后一丝意志拼命望着绿罗,从牙缝着冷冷的挤出几个字。   “绿罗,你为谁卖命?薄姬吗?是不是薄姬!”   最后一句,叶飘飘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身体内的疼痛撕心裂肺,可她顾不及,只拼着仅剩的意识咄咄逼人的冷视着绿罗。   一直想取她性命的人,除了澹台沧澜,只剩下薄姬太后,澹台沧澜已经死了,薄姬是最大的可能,而且绿罗还说她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除了薄姬,叶飘飘想不出还有哪一个人与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绿罗没想到叶飘飘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摇头失笑道:“都死到临头了,我也不瞒你,我是太后的人,当然为太后卖命,想知道我是谁吗?”   说到这,她也不等叶飘飘回话,抬起手指贴向脸颊,甩手一挥,快速的从脸上撕下一块人皮面具,顿时,一张美绝的容颜映入叶飘飘的视线。   那张脸非常漂亮,有一种异域风格的美,眸子里渗着自信和骄傲,正是受薄姬太后指令而来的阡青绾。   原来是她!是和云绯一起的那个女人!叶飘飘望着那张与绿罗截然不同的脸,心中震惊不已:“你是什么人?!”   阡青绾也不管叶飘飘惊怔的神情,随手丢开人皮面具,自顾自的笑道:“看来你在逍遥楼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竟然连世间夺你性命的人都不清楚,澹台沧澜你不清楚,裴梦薇你不清楚,云小姐你不清楚,太后你不清楚,便连我,你也不清楚!”   阡青绾笑的极是嘲讽,叶飘飘不动声色,面上却仍是震惊连连地盯着她,冷哼道:“你不知道想杀我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吗!薄姬太后,你最好祈祷她的命够长够硬,否则我也说不好她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奇妙的……死了……”   自从发现薄姬的青卫队后,她便让人调查过薄姬的资料,薄姬这个人的确很阴毒,她的身边养着许多的杀手,其中就以千面娇娃最为让人害怕,因为她一天能换千张脸,每一张都不同,很少有人见过她真正的面貌,她的易容术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只要她自己不拆穿,基本没有人能看出来,如果她没有猜错,眼前易容成绿罗的女子应该就是薄姬身边的千面娇娃!   她是和云绯一起的,称云绯为云小姐,那么说……云绯也是薄姬太后的人!   云绯知道一切澹台逸的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阿逸岂不是危险了……   叶飘飘思及此,不禁替澹台逸担心起来,尽管伤口疼的快要晕厥,脑子里依然百转千回的快速思索。   “太后的命绝对比你要长一千倍一万倍!尽管我很讨厌你,但你放心,我还是会给你一个痛快!”   阡青绾被叶飘飘银针刺中要害部位,此时气血也是紊乱不堪,凝神聚气,她压下喉咙涌上来的腥甜,竖手成掌,对准叶飘飘就要打下去:“做了鬼,你可不要来找我,活着斗不过我,死了你也不用白费力气!”   扬唇一笑,阡青绾的眼神一戾,手掌凝聚的掌风凌厉而霸道,狠绝的往下落去,却在这生死存亡的一瞬,一记细碎的石子从前方极速飞来,“嗖”的一声打在阡青绾的眉心处,伴随着一道温吞的又极具和善的声音从林子中猛然响起。   “罪过,放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何必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阡青绾被石子一弹,头脑霎时一阵晕眩,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看似只是一枚细小的石子,但这颗石子的威力却不比一柄尖刀来的凶猛,此人的内力只怕极深。   摔的浑身疼痛,阡青绾忍着伤快速爬起来,警备的环视着周围,可是……只闻其声,并不见其人,整片树林,除了她和躺在前方满身鲜血的叶飘飘,根本看不到别的人影。   “什么人鬼鬼祟祟!有本事就出来与我对一场,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阡青绾气急败坏的吼道。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就像你从不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一样,若真要打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森林中响起的男音依旧是非常和善慈悲,随着他的话落,林子深处猛然袭来一阵狂风,阡青绾看着前面被风吹得连根拔起的树木眨眼碎成粉末,枯枝断叶在空中猛烈飞舞的场面骇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视线前方,伴着狂风,一道由气流凝结而成的,硕大的圆形的黑白八卦阵图卷着庞大的威压以一种绝对的汹涌姿态铺天盖地的朝她压来,所过之处,就像狂天大浪过境一般,所有一切生命都毁尸灭迹。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居然可以用气流凝结八卦图?!   阡青绾心下一紧,暗叫一声不好,眼看气流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再顾不上地上的叶飘飘,吞咽了一口震惊的口水,折身迅速往相反的方向逃命而去。   那道黑白八卦图也紧跟着朝前追去,直到慢慢消失。   此时,树林深处慢慢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他穿着一袭灰色的道袍,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光溜溜的仿佛能照出人像,手中捻着一串深色的佛珠,悠悠然的走到叶飘飘面前。   蹲下身目光平淡的看了一眼插在叶飘飘身上的匕首,他摇摇头念道:“阿弥陀佛,流了好多血,这一刀插的够深,女施主想必很疼吧?”   废话!叶飘飘此刻神情涣散,唯有仅余的一丁点意识支撑着,却仍是半阖着眼睛暗骂了一声。   你丫插一刀试试看疼不疼!死光头要救人就快啊啊啊!   和尚看叶飘飘脸色苍白如纸,又摇了摇头,微微颦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响,他才呐呐地小声说道:“罪过罪过,女施主,贫僧……贫僧不会救人,不敢拔刀,贫僧……贫僧有点晕血!”   “……”卧槽你个死秃驴!   叶飘飘顿时欲哭无泪,这种要人命的关键时刻你一大老爷们儿晕什么血啊尼妹啊!不会救人麻烦先止血带着伤者去找医生啊啊啊啊啊——!   和尚仿佛没看到叶飘飘鄙视又气若游丝的情况,苦着一张脸沮丧地说道:“女施主,那什么……贫僧不能抱女施主可怎么办?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背也不行,肌肤相亲的话就要娶女施主的,贫僧……贫僧是要犯戒律的,贫僧不能,不能娶媳妇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仿佛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和尚话还没说完赶紧闭上眼睛念了几句佛,神色惶恐的比见鬼还可怕!   “……”臭和尚你的慈悲心呢慈悲心呢!谁要你娶了!谁要你娶了啊啊!   叶飘飘两眼一翻,麻溜儿的晕了过去,在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一万头草泥马从胸口里呼啸而过!满脑子都是那句恶毒的话——   挨千刀的死秃驴!   ==   司徒薰的**阵设的范围很广,除了叶飘飘这边,还有消散在烟雾中的澹台逸。   重重迷雾中,他依然从容冷静,只是心口有一块儿正高高的悬起,担忧着他心底最看重的那个女人。   没有他在身边,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但能肯定的是,他现在十分害怕不安,他怕她会遭到不测。   方才他应该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为什么没有去做,为什么!如果让她在他身边出事,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澹台逸双眼冷沉,蕴藏着一股难以抹灭的危险风暴,幽暗的凤眸似是要烧起一层烈焰,一旦沾上,能将人瞬间湮灭成烟!化的尸骨无存!   他冷着脸,步伐沉稳的往前走,每走一步,他都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感受着只属于她的气息,忽然,他察觉到周围的烟雾中有别的气息存在。   心下一紧,他的动作从未有过的急切,伸手一捞,便将雾霾中的人给抓了过来,快速的拥进自己怀里。   “飘飘……”他和飘飘分开没有多久,为免叶飘飘回来找他时寻不到人,是以他也并没有走远,这附近的人除了叶飘飘,应该不会是其他人。   可当他将抓着的人抱进怀里时,却又猛然一怔,旋即瞬间推开了那人。   “什么人?!”他冷声问,睁开眼去看对面,可雾霾太大,即使那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也根本看不清楚,连基本的轮廓都看不到。   “王爷……是我。”   轻淡的嗓音传入澹台逸的耳内,柔柔的如同冰天雪地中的温暖水流,澹台逸俊逸的眉宇微拧,沉声道:“是你。”   云绯,知道他以前的身份,并且会出现在这里,除了云绯有这个胆量,还能有谁。   云绯听着对面近在咫尺的回应,一时间竟然心酸的想哭,她多么希望刚才的那个怀抱能抱久一点,哪怕他嘴里喊的,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也可以承受。   为了澹台逸,她甚至可以抛弃她的矜贵,她的骄傲!将她的自尊踩进卑微的尘土里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多看她一眼,多给她一些温柔。   想到这,云绯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爱他爱到这么深了呢……深到只要他的一句回应,她就可以为他万劫不复!   “王爷,云绯……好想你。”短短的三个字,云绯用尽了气力才说了出来。   澹台逸却没有半分动容,神色间一派冰冷,淡之若素的开口:“云绯,如果不想死,把飘飘安安全全的送回来!”   飘飘……他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女人。云绯听着他冷硬而毫无感情的语气,胸口钝钝的疼着,正因为这样,她更要叶飘飘死,如果她不能得到澹台逸,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得到澹台逸!   “王爷,我不知道叶飘飘在哪里!也许她早离开了,也许她已经被司徒薰杀了……”   云绯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一双修长的手已经伸过来勒住了她的脖子,伴着冰冷至极的音调,周围的气息骤然下降了几度。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将夏国和你身后的国家夷为平地!云绯,你,哪怕你救过我,我也会将你挫骨扬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你的底线就是叶飘飘吗!”   云绯心中痛苦难捺,微微提高音量道。也不做任何的反抗,只任他的手捏紧她的脖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颗心在他说到‘要将她挫骨扬灰’的瞬间被伤的支离破碎!   尽管他对她不够温柔,可以往却从没有对她这样恶言相向过,更没有掐过她的脖子,她以为他对她没有爱,至少有一丝怜悯和不舍,可是……   澹台逸,你怎么可以要这么伤我,怎么能够……   刹那间,云绯心痛如绞,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一滴滴坠到澹台逸的手腕上,那温度,滚烫中又带着冰凉的湿意……   澹台逸没有动,他知道她哭了,可勒着她脖子的手依旧不变,眉宇微蹙,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难以揣摩的情绪。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静默的空气中,浓郁的雾霾渐渐的消失,露出森林中的树木和藤蔓杂草。   眼前的光亮突然出现,极其刺人眼睛,澹台逸双眸轻阖,又飞快的睁开,目光在森林四周快速的查探一遍,没有搜寻到想要找的人,凤眸轻睨,转向面前的云绯。   她也正望着他,一张美丽的脸上泪水肆意,长长的睫羽湿漉漉的像两扇被雨水淋透的蝴蝶羽翼,一双秋水盈眸雾水泛腾,那模样说不出的楚楚怜人,饶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伸手拥在怀里去安抚怜爱。   ------题外话------   谢谢848569486妹子的票票喔……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7两个男人对云绯的羞辱   然而,澹台逸却是无动于衷,当他看到地上蔓延曲折的数不清的红色阵形图,便知道这里被人设了阵法,尽管他和飘飘离的再近,只要有心人在阵形中做手脚,阵法是随时可以改变的,这个阵法一看就很庞大,可以缩地成尺,飘飘只怕早已被人分隔到很远的地方了。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到的危险,澹台逸的心中就焦急难受起来……   他手掌用力一甩,将云绯整个人摔出去,指尖在腰间一划,流冰剑赫然出鞘,冰冷的剑尖对着云绯寒光凛凛。   “说!布阵的人是谁?”   他声色俱厉,语气冷如霜冰,云绯趴在地上咳嗽着,还没有从被他甩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得他这样疏离冷沉的话,整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脸上的泪水尚未风干,又不受控制的嗖嗖往下掉,蜿蜒成一道新的痕迹。   她告诉自己,叶飘飘此时肯定已经死了,不要悲伤,叶飘飘永远也得不到他了,可是……眼前这柄指着她的闪着冷芒的利剑,还有他眼中幽深而又寂寒的神色,都让她心如刀割!   云绯抿着唇,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澹台逸苦笑道:“司徒薰,司徒薰设的阵法,王爷可以不用找了,叶飘飘只怕已经死了,司徒薰的这个阵法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他不惜两败俱伤也要杀了叶飘飘,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活着吗!”   虽然不够确定,澹台逸听到这个消息,心口仍是紧紧一痛,他的飘飘竟然在他的身边遇害了……   薄唇抿成冰冷的弧度,他的凤眸越发阴沉,沉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握剑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他左手袖衣一挥,盛怒之下一掌就将云绯狠狠打飞出去。   他的掌风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抗,云绯顿时痛得五脏俱裂,随着她飞出去的刹那,一口鲜血急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僵硬的摔倒在树底下。   澹台逸却像是不够,此刻的他就仿佛一只失了伴侣的野兽,眼中的腥红含着极度残忍的嗜血,身形一闪,他握着流冰剑直直刺向云绯,那一剑凶险,闪电般极速。   云绯双眼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悲伤之下伸手愤然往前一握,抓住急驰而来的长剑,冰冷的剑尖从她的手中快速穿过!   倏然一声,皮肉被锋利的寒芒刺破,掌心的血霎时啪嗒啪嗒往下滴落!   一手握着剑,澹台逸冷冷地看着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不止是你,我会让七国都给她陪葬!”   右手一抽,拔出流冰剑,他黑色的裘衣飞扬,凤眸里酝酿着沉重的狂怒,举剑再次毫不留情的朝她眉心划下去。   “即便你杀了我,毁了七国,她也不会活过来了!”云绯含泪怒斥,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看着澹台逸,眸中尽是痛不欲生的怨恨。   如果他杀了她,那么她纵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叶飘飘!   流冰剑上凝聚起一层寒冰,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就下降了许多,从云绯的眉心窝直逼过去。   “飘渺庄主,未免太过狂妄!”   就在这迫在眉睫之时,三根树枝从侧方飞速袭来,打在流冰剑上,树枝上蕴含的强大威力使得流冰剑偏了一寸,从云绯的脸颊处错擦过去,寒冷的剑气将云绯的脸划出一道伤口,又迅速因剑上的冰层给冰冻住。   伤口处结了一层冰,云绯脸上溢出的血凝结在冰层里冻了起来。   澹台逸微拧眉,收剑转身看去,前方浓密的大树间迅速闪出几十名蒙面的黑衣人,看那副模样,应该与闯进掖门城主帅中院救云绯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在那些黑衣人中间,一名身着紫罗兰锦袍,披着烟云狐裘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他有一头极美的琥珀色长发,用金冠束成一束,流泻在肩背,金冠上横插着一株金色的玉籫,他的容颜倾城俊美,肌肤皙白如脂,嘴角擒着这世间最干净最清淡的完美笑容,像一盏燃烧着的最精致的琉璃器。   如果说澹台逸冰冷傲漠的独莲,那么这个男子便是深水中波光潋滟的月霞,分明净美无睱,可从他身上散发的狂狷和霸气却丝毫不逊于澹台逸,他一步步走的沉稳而悠然,美到让人惊艳的脸上是谁都捉摸不透的沉静内敛!   “您……您怎么会来?”云绯眼中盛满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男子嘴角的笑一分不减,却也不增一分,清淡如云色一般,漂亮的黑眸从云绯脸上一扫而过,落在云绯正在滴血的双手上,最后望向几尺之隔的澹名逸。   “朕若不来,你今天就要死在飘渺庄主的手中了,朕的皇后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未央国!”   他的音色有股极致的华丽,是那种隐隐的低调的奢华,音量不重,却偏生又能从音色中听出狠毒冷绝之意,让人心惊!   澹台逸听这番话,凤眸霎时冷沉如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未央国的皇帝——玉狐息!   微微抬眼,澹台逸幽暗的眸轻抬,从看到云绯的身手开始,他想过云绯的身世可能不简单,可纵他再深沉睿智,也没有料到云绯竟然是未央国的皇后,是玉狐息的人!   一个是黑袍白狐的飘渺庄主,一个是未央国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两个绝世男人乍然相遇,在冰冷的风中相互对峙,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十分难受。   云绯没想到这么快,这两个男人就对上了,她向来镇定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惶惑不安。   而且让澹台逸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再也没有可能呆在他的身边了,想到这,云绯又有些心伤……   “皇上,我……”云绯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从几年前离开未央国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么多年没见,似乎有太多的话,可又仿佛没有一个字是想向他提起的。   只是这么多年不见,那个男人越发的俊美沉静,越发的霸道尊贵了!   “飘渺庄主,朕想像过许多次与你见面的场景,却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画面,庄主果然好气魄,可是庄主,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她的生命只能由朕亲自了结!”   玉狐息黑眸轻敛,一双睫羽在风中煽了一下,眸如星轨,看着澹台逸似笑非笑。   澹台逸一声冷笑,漠然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暗嘲:“玉狐息,本座要杀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今日本座都要让她成我的刀下亡魂!”   玉狐息听言,忽然轻轻一笑,抬眸飞快的看了一眼云绯,缓缓道:“好,只要你能赢了朕,云绯这个女人,朕就送给你,是杀是剐任你处置!”   “不……不可以……”云绯摇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是货物,不是物品,怎么能任他们这样肆意污辱,她知道玉狐息并不爱自己,可她好歹是他母后亲自挑选的皇后,他怎么可以把她当作一件东西随意的丢出去,虽然她明白他的武功很高,并且不会轻易认输,但是……   她也是尊贵的丞相千金,她的父亲为未央国披肝沥胆,身瘁而亡,她为他潜伏在大燕数年,他怎能如此狠心,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践踏她唯一的尊严!   然而云绯的阻止并不能改变两个男人的想法,只听到澹台逸冷漠如霜的回道:“早闻未央国皇帝城府深算,武功奇高,本座也很想与你一决高下,今天就应了你这个要求。”   玉狐息勾唇一笑,白皙的指尖从袍下抬起,在腰上一抹,一柄黑色的长剑飞腾而出,空中一闪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速度很快,在云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交锋在了一起,玉狐息的剑气黑光扑闪,像附着一层死亡之气在上面。   澹台逸一看到这把剑,凤眸骤然一黯,天下的名剑,没有他不认识的,这把剑正是名剑山庄所出的第十名剑——独音剑!   也是名剑山庄的最后所铸的一把剑!   名剑山庄的剑轰动整个大陆,每一把都是绝世好剑,可唯独这最后一把剑却是一柄杀气很重的魔剑!   这柄剑出世的很蹊跷,消失的也很蹊跷,没人知道原因,没想到这柄剑却在玉狐息的手里!   两人的武功都是巅峰之势,衣袂飘然在空中飞快相撞,又飞快弹开,寒光与黑光的交错,燃烧起一阵猛烈而凶残的火花。   杀气如黑暗中的猛兽,一层层向四周荡开,那狂散而出的剑气从空中倏倏四射,林中的树木被砍的乱七八遭,唰唰唰的全部拦腰斩断!   树下的黑衣人飞快一闪,跃退到远方看着,狂风卷着冷冽的杀伐震荡着周围的空气,那股绝无仅有的强大威压像千斤大石一样撕裂着云绯的耳膜和胸膛。   她顶不住巨大的压迫,猛然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揪紧胸口的衣襟颤抖着,脸色痛苦地望着空中杀气腾腾的两人!   “不要……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脸上泪水滑落,与嘴角的血水混在一起流进衣襟内,云绯跪在草地上声撕力竭的喊着,周围因两人引起的飓风疯狂的旋舞着,将整个森林都震荡的天旋地转。   “庄主,云绯求你,求你停下来好吗?云绯曾经披星戴月的尽心照顾你母亲,就算云绯隐瞒有错,可云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们,庄主你忘了吗!你母亲让你好好待我!她让你好好待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8绝世男人的一年赌约   她的呼喊传递在林中,树枝和残叶被两个男人的剑气鼓荡得铮铮作响,将她的声音湮没在呼啸的风中,云绯不甘心,撑着身子站起来,忍着痛往前走去,可才靠近几步,那股巨大的压迫带着狂猛的罡气压向她的头顶,使得她寸步难行。   她抽出断水剑,也顾不上会不会受更重的伤,吞下喉咙涌上的腥甜,凝神聚气,将内息都凝结在剑上,提气往前飞身跃去,用身体去撞向两人相对的中心点。   “皇上,不要再打了!云绯甘愿受罚!”   她大喊着朝两人撞上去,长发从风刃中洞穿而过,锋利的刃口快速的就削掉了耳侧的发丝,三柄长剑相击,断水剑一颤,云绯脑海中一阵猝响的嗡鸣,五脏翻腾如海啸,从空中坠了下去。   她趴在地上,无奈而又焦虑的大声道:“庄主!你住手,云绯愿意死在你剑下!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澹台逸听到她的喊声,眼角余光朝地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笑,眼中闪过嗜血,在长剑与玉狐息的独音剑相错之时,他伸出两指,修长的指尖在剑身上猛烈一弹,一股紫色气流从流冰剑上涌入独音剑,发出一阵强烈的光束。   玉狐息掌心抵在剑上,同样用力一催,一股黑色气流与紫色气流瞬间交缠在一起,暗潮汹涌砰然即发。   光束逐渐扩大,突然像玻璃一样发出清脆的阵响,爆裂开来,澹台逸和玉狐息两人同时往后退去。   澹台逸黑色身影在退的同时旋身一转,流冰剑忽然转了一个方向,从空中直掠而下,对准倒在地上的云绯直逼过去。   就在快要接近时,趴在地上血迹斑驳的女子恍然清晰的映入视线,便是那一眼,让他快速的怔了一下,手指一偏,流冰剑稳稳插入了她耳侧的土里。   拔剑,飞身落地,他隔着几步距离看着趴着的人,整个人不着痕迹的晃了一下。   飘飘?眼前的人怎么会是飘飘?该死了!云绯竟然变成了飘飘的模样!   玉狐息也旋身落地,剑尖斜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澹台逸突然击退他,就是想一剑杀了云绯,看他那般狠戾而决绝的手法,云绯今日势必逃不过一死。   可是……为何到紧要关头他又忽然撤势了?   玉狐息定定的看着,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好整以睱地微微偏头,美绝的面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笑焉。   “庄主……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云绯脸上有些惊震,刚刚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没想到澹台逸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是不忍心还是他心底有一丝不舍?   澹台逸握着剑,剑尖上的寒气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动,他凤眸紧凝着云绯,她趴在地上,嘴角和衣襟上面全是艳红的鲜血,神情间有些虚弱和疲惫,眼神期盼地与他对视,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好像将什么都看透了。   他知道那是云绯,可那张绝艳的脸却分明是他的飘飘……她就趴在眼前,浑身是血,那气若游丝的怜人模样让他瞳仁微微一缩,他的飘飘一直都是璀璨而坚强的,现在却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即便知道这只是幻象,澹台逸的胸口仍是紧紧地疼着,忍不住就要上前将她抱住!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   袖袍下的手指抬起,气流从掌心涌出,他朝前方甩手一吸,远处黑衣人身上的长剑“倏”的一声就被他给吸了过来。   他两指捏决,一道紫色气流朝前击去,打在那柄疾驰而来的长剑上,那柄剑猝然就断成了两截落在云绯身边,深深的插进她面前的土壤里。   云绯大吃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听得他冷寒的声线道:“云绯,今日本座不杀你,你的恩悉数奉还,此后你与飘渺山庄,便犹如此剑,恩断义绝!”   澹台逸垂眸看她一眼,转身漠然的离开。   那冰冷的话语还滴转在云绯的耳边,字字刀刃!冷的让她直打颤,风一吹来,似乎连牙关都传来一阵刺痛。   一刀两断,恩断义绝……澹台逸,你的心好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在让她看到了希望之后将她从云端踩入地狱,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恩断义绝!   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就恨我吧!我一定要让你痛彻心痱的恨我!云绯在心里暗暗发誓。   “飘渺庄主,你与她恩断义绝,可朕与你的游戏却才刚刚开始,有没有兴趣来与朕做个赌约?”玉狐息对着澹台逸的背影朗声道。   澹台逸没有回头,但脚下沉稳的步子却是忽地顿住了。   玉狐息轻勾唇角,知道他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开口慢慢道:“庄主武功一绝,一时间实在难分上下,不如就换种方法,朕一生少逢敌手,庄主是唯一的一个,无论是武功还是果决的处事手段都令朕十分欣赏,朕听说飘渺山庄势力庞大,钱财富可敌国,朕与你作赌,看谁能抢先一步掌握天下大权,夺天下之势,期限一年!”   澹台逸脚步不动,背对着众人,将流冰剑擦干净,缓缓归入剑鞘,耳边回响着玉狐息的话,抿紧的薄唇寒冷而慑人。   玉狐息这个人手段高明,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玩弄权术于股掌之间,虽然年轻,却是个极其聪明又狠毒的皇帝,这个男人也是澹台逸一生中难遇的敌手,他这一辈子很少遇到让他刮目相看的对手,玉狐息算是其中一个。   不管有没有这场游戏,这场赌局,他与他迟早会有一战!   “本座很期待那一天!”   冷冷的话落,他往前离开,黑影一闪,消失在森林深处。   夺天下?把天下的纷争当成一场游戏……云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边出了问题,这两个同样睿智英明,同样亦正亦邪,同样心思残忍的男人居然要将整个天地的局势当成了一场游戏,那天下还有安宁之日吗……   玉狐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微挑起,黑眸里闪耀着深沉的谋算和冷鹜,一年的时间不算长,这天下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夺取,只是那个男人背后的势力无法窥透,他没有把握一举拿下!   这场赌约一下,他便可以通过飘渺庄主的举动而窥探出他真正的实力,他倒想看看,飘渺山庄究竟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想到这,玉狐息心情忽然大好,侧目一扫地上被他们两人毁成一片狼籍的地方,又抬起头望着暗沉的天空,红唇微勾,美绝的轻笑了下。   “唔,今天的天气真好!”   远处的黑衣人此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听了他自顾自的感叹,不由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天空,顿时给惊瞎了。   这黑云压顶的,天气到底哪里好了?皇上该不是和飘渺庄主两人打傻了吧?   “云绯,朕的好皇后……”   玉狐息走到云绯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变,眸中带寒,声音却云淡风轻地说道:“皇后想死在别人的剑下吗?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朕没让你死的时候,你怎么能死呢?现在你得给朕好好活着,等哪一天朕不想看到你了,你才有死的权利!”   “皇上,云绯是有错,但皇上将我以姬妾之名送往大燕的时候,皇上可有想过云绯的感受,我即便是有错,也是您亲手酿造出来的!”云绯咳嗽一声,咬着唇狠声道,眼眸里泪水模糊。   玉狐息站在风中,一身的尊贵无瑕,听了云绯控诉一般的指责,换个别的皇帝,只怕早一剑杀了云绯,可他不但不恼,还轻轻一笑,道:“大燕之行,是你自愿还是朕逼迫,你心知肚明,朕从来不强迫他人,朕只会将不听话的人,用刀一片一片削下他的皮肉,切碎他的硬骨头!”   冷眸一睨,他缓身从她身边走开,径自踩着破碎的杂草一步步离去,风扬起他琥珀色的长发,那画面美伦美奂。   黑衣人一怔,皇上这是几个意思?云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怎么办,是要带走还是留在这里?   “皇上,云小姐……”为首的人垂下头,硬着头皮请示。   “带回去,丢给母后。”   华丽的音色像是乐律般动人,他头也不回,走的优雅而又夹着内敛的妄动,与飘渺庄主的一年之约令他心情十分美丽。   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会遇见他命中注定的克星,那个女人搅乱他所有的一切,让他的世界翻天覆地……   ===   澹台逸沿着地上渐渐薄弱的阵形红线在林中疯狂的寻找叶飘飘,命十三卫几乎搜遍了整个森林,却一无所获,连叶飘飘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当他正要回掖门城内时,却在山林的出口处看到了坐在地上发呆的叶宁,还有躺在叶宁旁边昏迷不醒不事的司徒薰。   “宝贝,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绯带人闯掖门城时,他将叶宁安排在十分安全的房子里,并让重兵保护着他,现在他一个小孩子,居然从战火连连的地方跑了出来,那危险可想而知。   澹台逸心下愠怒,担忧的走过去,拉着叶宁全身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直到发现没有丝毫伤口,才放心下来,飘飘现在不知去向,他不能再让宝贝出事。   “爹爹,司徒薰快要死了!”叶宁指着身边的司徒薰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9逍遥楼大公子风绝   澹台逸一听,转身一步走到司徒薰身边,看了看他的情况,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抓起来,君诺和锦梨,余琛等人也走上来审视着司徒薰。   “主子,他的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了。”余琛一探司徒薰的脉搏,皱眉道。   “让他站好!”   澹台逸命令,抓住司徒薰的手松开,将他推向余琛和君诺,右手聚气对准司徒薰的胸口,隔空将气体输送到他的体内,不一会儿,司徒薰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飘飘人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澹台逸一见司徒薰醒来,就略显急切地质问。   司徒薰掀开沉重的眼皮,还没有完全清醒,听了澹台逸满含杀气的问话,再看向眼前一张精美的银质面具,顿时一口气悬在嗓子眼,飘渺庄主这个恶魔?他怎么会落在这个恶魔手里!   他浑身颤抖着,却看到澹台逸掌心的紫色气流对准了他的脑门,以他的力量,这一掌下去,只怕他的脑袋会开花吧。   背脊升起一恐惧,司徒薰张嘴忙不迭地回道:“她……她被阡青绾杀了。”   “你说什么?!”叶宁和澹台逸齐声问道。   澹台逸眉宇间的杀气说不出的骇人,云绯说飘飘被司徒薰害了,如今司徒薰又说她被阡青绾杀了,很明显三人早就联合好了计谋要害飘飘,如今,司徒薰重伤,而飘飘和阡青绾根本不见踪影,让他基本推断出飘飘没有死,但不确定没有受伤。   叶宁眼底同样闪过暴寒的冷戾,稍一联想之前的一些画面,忽然一个可恨的想法掠过脑海,他不禁睁大了眼,那个绿罗……会不会是阡青绾!   “主子,阡青绾易容术天下无敌,她就是薄姬太后的千面娇娃,夫人……”君诺没有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主子怒极会一巴掌拍死他。   如果夫人将阡青绾误认成了别人,那么夫人就危险了……   澹台逸当然明白君诺话中的意思,怒火和疼惜从心底疯涌而上,他说过要守护好她和孩子的,可是他却没能实现对她的诺言……   到底是他太过自大,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可到头来,连心爱的女人都没有保护好。   “糟糕,娘亲危险!”叶宁听完君诺的话,立刻肯定那个怪异的绿罗就是阡青绾,正因为阡青绾顶着绿罗的容貌放松了他的戒备,是以连他都给蒙蔽过去了,那娘亲……能不能看出来?阡青绾的易容术不得不说的确很厉害,简直出神入化,一模一样。   想要一眼看出来,何其的难。   叶宁小小身影一动,快速往林子中跑去,澹台逸却比他更快,一步闪到他面前,将他拦住:“宝贝,不准去。”   “爹爹,你让开,我要去救娘亲!”叶宁往旁边挪开,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却让他一把抓住,抱了起来。   “宝贝,你娘亲已经不在那边了……”澹台逸摸着叶宁的头,为免吓到叶宁,他刻意放柔了音量,叶宁还小,他并不想让他了解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叶宁太聪明,根本是瞒不住他的。   他还在想要怎么说,忽然听到一道焦急和恐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庄主,小姐呢?小姐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绿罗绿色的衣裳从前方一掠而过,眨眼就近了跟前,她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慌忙巡视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叶飘飘的踪迹,一颗心顿时紧紧的提了起来。   她是和小姐,庄主几人一起追过来的,后来起雾便走散了,可如今庄主在这里,小姐和西少爷却不见了,这让她感到一阵害怕。   叶宁看到绿罗惊慌的神色,一股剧烈的杀伐之气从胸口窜起,那个“假绿罗”果然是阡青绾!   “爹爹,娘亲……”叶宁看着澹台逸,杀气一敛,露出慌乱的神色,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似乎要哭出来。   澹台逸看的一阵心疼,将叶宁抱在胸前,安抚的拍了拍,这时,司徒薰却抬起眼,嘴角扬起虚弱的笑,不怕死的说道:“你们不用找了……西子夜死了,叶飘飘也死了,他们都死了!哈哈……”   “你找死!”   把叶宁放在君诺怀里,澹台逸凝气,狠狠一掌打在司徒薰的脑门上,霎时一声炸响,司徒薰连喊声都没有发出,整颗头像西瓜一样轰然破裂,脑浆四处飞散,鲜血喷涌如柱。   那场面极其恶心,也非常可怕。   君诺抱着叶宁飞快离开几步,避开那抹血腥,顺手还捂上叶宁的眼睛,余琛等人也迅速退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味,众人一时静默如斯。   叶宁趴在君诺肩上没有动,半响后从君诺身上下来,站在众人身边,神情一呆,冰冷的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看着司徒薰没有头的尸身喷出的鲜血紧紧的握了握拳。   司徒薰死了,他死了,是不是就代表劫难发生了,难道娘亲这次的凶险就是劫难吗?   “澹台逸,我杀了你!”   就在大家惊怔的同时,一道冷如寒霜的声音响起,伴着一股狂猛的杀气从林中飙出,一柄长剑眨眼就刺到了澹台逸身前。   紧接着,无数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空中悄无声息的落下,闪电般的速度迅即就将众人围困起来。   黑影密密麻麻,约莫有六七十几个人,个个神情煞气沉重,从他们身上似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充斥着地狱一般的森寒和死亡之气,手中的长剑凛冽肃杀,对着众人呼啸而来。   这些突如其来的人,让林中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而枭杀!   与此同时,朝澹台逸射去的那柄长剑“倏”地一声就刺向了澹台逸的眼珠子,那扑面而来的猛烈罡气便连澹台逸都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动作极快,趁着退一步的空隙快速抽出流冰剑抵挡,将那柄长剑朝后击退回去。   长剑一直往后退,直到被一道靓影握在手中,林中深处,一名雪衣男子慢慢走了过来,手中握着长剑,一袭雪衣翩然飘逸,五官极其俊美,乌黑深冷的眸子,高挺的鼻,美腻的唇形,无一不显示着他的丰神逸骨,背后的墨发像最上等的蚕丝线一丝一缕滑亮而分明。   他的神情似冰冻千尺的湖面,冷酷而冰寒,看着澹台逸似要将他毁尸灭迹一般,藏着深深的怒火和敌视!   “澹台逸!你这个禽兽,我找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极冷,这种冷能让人彻底的寒到骨子里,由内而外的结成一层层的冰块。   周围十三卫等人已经与黑衣人交锋在一起,刀光剑影扑朔迷离,他仿佛没看到,只径自朝澹台逸走去,冷眸里恨怒重重。   澹台逸并不动,只抬眸看着前方的陌生男子,虽然并没有说话,可那紧抿的薄唇和银质面具下毫无表情的神色却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肯定是熟悉自己的,然而眼下他并没有心情去猜测,飘飘下落不明,他心中掩藏的杀气已经压制不住,谁送上来,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手指一转,流冰剑飞闪,气势磅礴而去,那男子的长剑也狂击上来,两剑相撞,火花砰然飞射。   却在这时,一道脆嫩的嗓音乍然响起——   “大爹爹!”   两人同时一怔,手中的剑忽然间僵持住,叶宁小小的身影跑过去站在两人中间,抬头望着两人。   “大爹爹,你怎么来了?”叶宁说完,又转头看向澹台逸,“爹爹,你们不要再打了,宝贝想去找娘亲……”   叶宁的脸上泫然欲泣,他很害怕娘亲出事,他不能没有娘亲,他想要回去找师父,师父一定会知道娘亲的下落。   不管娘亲是生是死,他都一定要找到!如果娘亲真的遇害了,那么即使逆天,他也要带娘亲回诛雀台,让师父把娘亲救活!   澹台逸听了叶宁的话,绝美的凤眸紧紧一缩,扬手一撤,将剑收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男人道:“风绝?”   逍遥楼风花雪月四大公子,是叶宁的干爹,叶宁即然唤他为大爹爹,那么他定是风绝无疑,而这些黑衣男子肯定就是逍遥楼的七十二煞。   风绝亦收剑,并不答他,只蹲下身把叶宁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宁儿,飘飘呢?你刚刚说要去找娘亲,你娘亲去哪里了?”   眼见两人停了手,七十二煞和十三卫也立刻停手。叶宁眼中弥漫上一层水雾,抱住风绝的脖子道:“大爹爹,娘亲不见了,他们说娘亲死了,大爹爹,宁儿好害怕,宁儿不要没有娘亲!”   什么?!飘飘死了?!   风绝身子一僵,整个人霎时愣住,他收到花迟的传信就从西方往南方大陆赶过来,中间因为查到了巫族人的下落,他便一直追踪,最后查到了司徒薰的身上。   司徒薰是巫族人,他纵使治不好叶飘飘的阴阳咒,也应该知道巫族人的下落,是以他并没有去西楚与众人会合,听到司徒薰在攻打掖门城,就一路赶到了掖门城。   岂料,他一来,就看到澹台逸一掌拍碎了司徒薰的脑袋,司徒薰一死,这条线岂不是又断了!   澹台逸简直该死!   他虽然没在叶飘飘身边,但她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知道澹台逸没死,知道澹台逸就是飘渺山庄的庄主,也知道他为飘飘受伤的事。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原谅他曾经对飘飘做过的事,如今,飘飘和他在一起,他又让她受害了……   他放在掌心中呵护的女人,却在澹台逸这里一次次的受伤,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怎能不怒!   ------题外话------   谢谢铃兰的花殇妹子的票票~~渣情爱乃,么么哒~~   昨天公司年会聚餐,渣情喝高了,喝晕了……回去后不醒人事呜呜,今早一醒,哎码断更了……罪过罪过,妹子们抱歉。   公司28号放假,放假了渣情要回老家,老家没有网,所以到时会请假写大结局,妹子们可以等年后一起看,感谢各位妹子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0爹爹再也不离开宝贝   “澹台逸!你知不知道我找司徒薰找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司徒薰是巫族人!他是我们找了多年好不容易发现的巫族人!他一死,所有一切都白费了!今天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风绝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一双冷戾的眸子冰冷的望着澹台逸,仿佛要将他洞穿一般,长剑一闪对准对面的澹台逸,这时,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忽地从前方掠了过来。   “大哥,不好,阵形消失了!”   光影攸地一下奔到风绝跟前,对周围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就将手中拿着的一件鲜红的衣衫递给风绝:“大哥,这是我在阵形中找到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的,会不会是司徒薰?”   “四爹爹!”   他的话刚落,叶宁就猛的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四爹爹,司徒薰已经死了。”叶宁的视线落到月墨手中的那件衣服上,看了一眼忽然寒下声音道,“四爹爹,这件衣服是西公子的。”   “宁儿,四爹爹来找宁儿了,宁儿高不高兴!”   月墨一见到叶宁,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立刻笑逐颜开,他的面相格外漂亮,一双琉璃眸仿佛湖面上的千丈烟波,媚眼如丝,嘴角噙着几许坏而邪肆的笑容,墨发只用一根发带绑住,风流的披散一满肩,那股绝代风华的魅惑只要是个女人都难以抗拒。   叶宁见到四爹爹当然是高兴的,只是娘亲如今的情况却怎么也让他高兴不起来,他翘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月墨。   叶宁寻常都是一副外表笑眯眯的,内心满腹算计的小家伙,月墨最喜欢他那个人小鬼大的样子,如今却是这般不开心,他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宁儿,你方才说西公子?莫非是西子夜那厮?”   西子夜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况且花迟让夏蝶传来的信上还有提到过,因此月墨对此人印象还算比较深刻。   “是的,四公子,他是和小姐一起追进林子里的,没想到西少爷也出事了……”绿罗恭敬的禀道。一想到小姐生死不明的情况,她就恨不得将死去的司徒薰杀了再杀!   月墨环视一圈周围众人脸上凝重的神情,知是大事不妙,抿唇想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司徒薰的阵法消失了,这证明司徒薰已经死了,而西子夜的衣裳是在阵法里面找到的,说明他已经遇害了,最重要的……我的飘飘不在这里,你们谁来告诉我,飘飘去了哪里?还是说我的飘飘出事了?!”   月墨是个十分腹黑狡诈的主,有时候聪明的令人发指,就连叶宁宝贝都曾三番四次的败在他的手下,眼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让他猜出了全部。   林中静默无声,从众人沉默的神色里,月墨便很肯定的确认,自己的推测完全对上,那双如丝的媚眼立刻就狠冷了下来。   澹台逸听着他一口一个‘我的飘飘’很不是滋味,可眼下却不是辩驳这个的时候,凤眸一转,他凝视着风绝问道:“你方才说巫族?你们找巫族的人做什么?”   “澹台逸!你没有资格问这话!”风绝冷冰冰的脸越发凛冽发寒,雪衣袖口一扬,他手中的剑架在澹台逸的脖子上,冷声怒斥,“澹台逸!你还是不是男人!六年前,你伤害了飘飘,现在你又让飘飘为你涉险!为你受伤!甚至还生死不明!”   澹台逸并没有动,任他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是看着风绝的一双幽暗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对风绝的话里有话,饶是他再敏睿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直觉告诉他,风绝和月墨四人寻找巫族人肯定与飘飘有关。   只不过……六年年,他伤害过飘飘?   澹台逸的洞察力不会输于任何一个人,六年前和六年后,所发生的一切从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掠过一遍,将所有记忆碎片统统拼起来,他得出了一个令其震惊却又让他心痛的答案。   这是情理之外却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那个为我解鸩隐花毒的女人……是飘飘?”他曾多次想试探叶飘飘肩上的那块印记,可最终没有去破开那道防线,那一夜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伤口,他不想去撕裂,后来他爱上了她,更不需要去刻意查探她的身份,他爱她,无论她是谁,他都一如既往的爱着。   但如今,得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他的第一个感受竟然不是那道久远的伤口和耻辱被撕裂,而是对她的心疼!   想到曾经那么深深的伤害过她,如今她还能原谅自己,澹台逸胸口一阵剧烈的撕扯,忽然间,他心痛如绞!   噗——   腥甜冲上喉咙,澹台逸抬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急喷而出,风绝搁在他脖子上的剑因他的动作往后一划,一道长长的血口就从脖子上延伸开来。   “主子!”   “爹爹!”   十三卫和叶宁同时惊呼出声,快步跑到澹台逸身边去扶他,澹台逸伸手制止了君诺等人伸过来的手,看着身边的叶宁,缓缓地蹲了下去。   他薄唇色泽鲜红,嘴角尽是血迹,向来镇定冷静,幽深不见底的凤眸此刻像是泛起了一丝水光,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隐含着一抹愧对和痛苦,望着叶宁低声喃喃。   “宝贝,爹爹对不起你们,你娘亲总说……我欠他一条命……”她总说他的命是她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如果按这样推测,那么叶宁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难怪都说叶宁和他长的极像!   他早该猜到的,只是那时候不敢去确认而已,他伤害了她,又在她的生命中迟到了六年,连他的宝贝出生,成长全部都错过了,现在又让她在身边出了事。   一想到她所经历的所有折磨和痛苦,澹台逸便难过的无以复加。   叶宁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爹爹得知真相,娘亲不在了,爹爹又因心伤而损,叶宁的小心灵也非常难过,可是娘亲现在出事,他不想爹爹也一同出事。   “爹爹,娘亲说过,爹爹欠的这条命已经还了,爹爹,你不会不要宝贝了吧?”   “不会的,爹爹再也不离开宝贝!”   一句话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血丝还不断的从嘴角滑落出来,叶宁心下一急,抬手想用衣袖去给爹爹擦血,却被澹台逸按住小手。   锦梨递过去一声干净的白色丝帕,澹台逸接过,随意的擦了一下唇边不断溢出的血,站起身朝风绝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找巫族的人干什么?”   林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似乎应该是刀光剑影的场面,可一瞬间却渗了一些不知明的感伤在里面,风绝手中握着沾了澹台逸血的剑,望着对面似乎损伤了心脉的男人冷冷道:“很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   “大哥,飘飘是我们的,他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月墨薄唇轻抬,试图阻止风绝。   “他该知道他欠了飘飘多少,欠了宁儿多少!”风绝依然冰冷道,“飘飘很多年前就被人下了阴阳咒,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咒,必须找到巫族人,而司徒薰正是从巫族逃出来的人。”   阴阳咒……难道就是飘飘肩上的那块印记?   澹台逸郁秀的眉宇微微蹙起,巫族人百年前就已经隐匿了,想要找出来的确不容易,但哪怕再困难,即使将整个世界翻过来,他也要揪出这些人!   想到这,澹台逸微倾身将叶宁抱了起来,轻声道:“宝贝,跟爹爹回大燕!”   “回大燕干什么?宝贝要去找娘亲!”叶宁只想尽快找到娘亲。   “爹爹说过,要是你娘亲出事,爹爹就让七国给她陪葬!”澹台逸紧了紧抱着叶宁的手,出口的狠绝铺天盖地。   “爹爹一定会找到娘亲的,相信爹爹!”   是的,他一定会找到飘飘的,无论是生是死!   “大爹爹,四爹爹,你们和宁儿一起好不好?”刚刚才和风绝和月墨团聚,马上又要分开,叶宁非常舍不得。   风绝和月墨对视了一眼,收剑跟了上去,一来他们想看看澹台逸到底要干什么,二来他们也想保护叶宁。   澹台逸并不在乎其他人其他事,只是一边走一边下令——   “卿狂,连城,你们三人留在掖门城帮助陈宿,待大燕援军一到,将夏**队赶出大燕国!”   “是,主子!”   “君诺,锦梨,你们二人回族里,动用家族的力量找出巫族人的下落!这一次,要将整个巫族连根拔起!”   “是,主子!”   “余琛,你带着其余人全方位搜寻飘飘和西子夜的下落,无论是生是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是,主子!”   ===   “女施主,莫动!”   冷风赫赫,将破败的窗户纸吹得左右摇晃,透过残缺的门窗可以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   这是一所荒无人烟的破庙,破庙里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绝丽女子,她一手抓着药,一手抓住没有头发的男子伸过来的手,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的光头。   那男子是名年纪轻轻的和尚,约莫二十来岁,头顶几个戒疤十分醒目,虽然是和尚,可他的容貌却是生的绝妙,特别的俊秀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醉人的梨窝。   “喂,你这个色和尚,我的伤在胸腹处,你要给我擦药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1贫僧万晓瞳,法号瞳瞳   “喂,你这个色和尚,我的伤在胸腹处,你要给我擦药吗?”   和尚一愣,急忙抽出被叶飘飘抓住的手,竖掌在嘴边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想多了,贫僧乃佛门中人,四大皆空,该看的贫僧不会看,不该看的贫僧更不会看。”   “还有你该看的?”叶飘飘甩袖站了起来,心中好笑,美艳的脸上却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盯着和尚,一步步朝和尚靠近。   居然还说她想多了?这臭和尚是不是有些自恋了点?   “……”和尚被她问的语塞,面上虽然神情平静,却浮现一丝绯红,随着她往前逼近,而一步步的往后退,“女施主,贫僧什么都没有看到,女施主是知道的,这三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大夫让人在给女施主上药,只是现在刚到未央国,还没有进城,荒郊野外的……所以只能由贫僧来代劳了。”   “那真是有劳了,小色和尚。”叶飘飘将他逼退到了门边,脸与他仅几厘之隔,戏谑地瞅着他。   的确,从她昏迷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月了,是这个小和尚救了她,虽然当时他说他晕血,但好在他厉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镇,让大夫给她治了伤,否则她还不得流血过多而死。   醒来后,她已经出了大燕国。和尚将她带离大燕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举动,虽然他给她的解释是游走七国,既然她没醒也只好带着她,可叶飘飘知道,这个和尚没那么简单,她倒是看看他想干什么。   正好她也要来未央国会会该见的人,于是,她便和他一起来到了未央国。   “阿弥陀佛……”绝色的容颜就在眼前,那一举一动能让人心驰荡漾,和尚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手掌竖在嘴边,再一次强调,“女施主,贫僧不叫小色和尚,贫僧姓万,字晓瞳,法号瞳瞳。”   噗——   叶飘飘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噎死,即使这个称呼已经从他嘴里听了不下一百次,可再一次听到,她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死秃子,咱能不取这么咔哇伊加萌妹子加软妹子的名字吗?!   “你确定这是你师父赐给你的法号?”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师父说贫僧长的俊秀,这个名字符合贫僧的气质,女施主觉得有什么不妥么?”万晓瞳扬起脸,天真的问。   “……不!我觉的太适合你了!你有一个……好师父!”叶飘飘嘴角一抽,捂着脸大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她又突然瞧着万晓瞳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想不起来,但叶飘飘总觉得这臭和尚有些熟悉,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和这家伙应该有见过一次才对。   叶飘飘当然不会想到,那个抱着雪恨大腿不撒手的少年乞丐就是眼前的瞳瞳,也是对江湖事无一不知的万晓瞳。   那会的身份他是个少年乞丐,现在他是个和尚!   “女施主记错了,贫僧是第一次救女施主!贫僧也是第一次下山,没想到一下山就遇上了女施主,按佛法来说,这就是缘份。”万晓瞳垂着头,往后退几步,离开叶飘飘笼罩住的范围。   叶飘飘好整以睱地点点头,摸着下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   叶飘飘拖了很长的尾音,却没有再说下去,万晓瞳听着她的话,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咽了一下口水。   按照正常的英雄救美情况,接下来美人一定会说“以身相许”几个字,可是万晓瞳却看到叶飘飘笑着掏出一个银锭子。   “钱我多的是,还请恩人笑纳。”她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那颗银锭子极大,是在上一个城用银票换的,万晓瞳对它熟悉的不得了,当初看到的时候简直闪瞎了他的眼。   万晓瞳的目光亮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握着佛珠的手竖掌在嘴边道:“阿弥陀佛,钱财乃身外之物,施恩莫为报,更何况贫僧乃是出家人……”   “出家人也要吃饭,出家人也要穿衣服,人活一世,哪一样不是钱买来的,就连你都是你爹用聘礼花钱用轿子把你娘娶回去的,然后才有了你,你都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既然是身外之物,带在身上有区别吗?”   万晓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飘飘打断,随后那一大锭银子便朝他身上抛了过去,万晓瞳单手一接,稳稳的将银锭子握在手心,一脸正经的叶飘飘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女施主说的极是!”   话落把银锭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确认之后迅速将银锭子收进了怀中,那速度之快,生怕叶飘飘反悔一样。   “女施主生病的时候,贫僧为了给女施主治伤,找了许多大夫,大夫们都说女施主的伤很重!很重!”   叶飘飘翻了个白眼,这死秃子果然爱财啊,刚才还一副我四大皆空,六根清静的样子,才一看到钱就打回了原形,这话摆明了说他为了给她治伤花了很多钱!   顺手又拿出三锭,她单手一个一个的向他抛过去。   “多谢色和尚救命之恩,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叫我女施主了,我也是有名字的。”   万晓瞳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说地道:“女施主一直没说名字,贫僧只好这样叫了,不知女施主贵姓芳名?”   “欧阳棠!”叶飘飘干脆利落的甩下三个字,看着万晓瞳道,“从现在开始,我是公子,不是女施主,你明白了吗?”   公子?是要女扮男装的意思么?嗯,孤男寡女行走江湖什么的确实不太好。万晓瞳慎重地点头,表示对此事的高度赞成,只是垂下头的那一刻,他眼底迅速掠过一丝笑意。   “女施主,这天快黑了,我们是尽快赶到城镇,还是在这借宿一晚?”   “谁要跟你一块住在这儿!”叶飘飘将药放进怀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叶飘飘的马车虽然不大,但里面却布置的很豪华,便连拉车的那匹马也是千里良驹,可这匹千里良驹却在今晚“抛锚”了,赶路赶到一半忽然拉肚子,没办法再前进。   叶飘飘和万晓瞳两人只好在郊林里凑合一晚上。   夜晚的风吹的人发颤,冷彻入骨,伴着一声声的低泣像鬼哭狼嚎一般凶残,夜风呼卷着从脸庞刮过,仿佛一只血淋淋的冰冷鬼手从脸上煽过一样,除了火辣辣的疼,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一堆火燃在林中的大道中央,叶飘飘坐在火堆前,意态悠闲地看着马车上的和尚,马车栓在不远处,烧旺的星火在寂静的夜里噼哩啪啦作响,将她的脸庞照映得一片霞红。   火堆上架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木架,叶小姐一手支腮,一手握着一根削过的木棍,木棍的中间穿插着一只油腻腻的野鸡,随着她的左右翻烤,一股诱人的香气从空气中飘散开来。   果然,不出一会,一道洪亮的叫声由远而近。   “哇啊啊……好香好香啊!实在是太香了!”   触目望去,只见万晓瞳跳下马车,从那边狂奔过来,在火堆前一个急刹车停住,一脸欣喜地看着眼前的散发着香味的野鸡肉,双眼亮如圆月,小小的酒窝在月色下十分醉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是什么肉,怎么这样香?”   “嗯?”叶飘飘冷瞪过去。   万晓瞳头皮一紧,立刻改口道:“阿弥陀佛,是欧阳公子,敢问公子,不知这是什么肉?”   “驴肉。”   叶飘飘睨他一眼,冷不丁蹦出两个字。   万晓瞳将佛珠挂在脖子上,手掌放在嘴边念道:“这世间哪有这样小的驴,公子莫要欺骗贫僧。”   说完,他又两眼放光地紧盯着烤在火上的野味,那欲语还休的意思不言而喻。   “贫僧从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野肉……”   善了个哉的,他心怀佛法,不能杀生,这一天没吃东西,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他是个自由信佛者,连师父都是允许了的,原本是带发修行的,如今为了叶飘飘才削了发成了真正的和尚,想他破了各种戒的人,现在要他真正的酒肉不沾,那肿么可能啊混蛋……太残忍太丧心病狂了啊啊啊啊!   叶飘飘瞥他一眼,把烤好的肉拿起来,放在眼前来回摇晃,又凑在鼻息间闻了闻。   “真香,本来也是想给你的,可惜……你是和尚!”   万晓瞳一听这话,表情甚是纠结,目光在吃与不吃之间来回徘徊:“公子,这个……”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叶飘飘笑着提醒。   “公子说的极是!”万晓瞳眸子里的光扑闪了下,然后一边快速地从叶飘飘手里拿过野肉,一边愁眉苦脸又有些心虚地道,“阿弥陀佛,心中有佛才是最重要的,善哉善哉……”   不但是个爱财的和尚,还是个酒肉和尚,叶飘飘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万晓瞳。   万晓瞳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肉,对刚才冒出来的那丁点心虚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片刻后,万晓瞳扔掉骨头,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里擦了擦嘴,满足地露出他标准的小酒窝。   “真是人间美味,公子好手艺!”   他敛眸一笑,转身就准备走开,不料叶飘飘低雅的音调忽然在他背后响起——   “色和尚,你不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吗?!”   ------题外话------   你们家唐情大大回家过年没有网络,一段一段用手机发满了三千字让我帮代传,真是被她的敬业感动了。大家要多多支持她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2你们全家都是极品!   “色和尚,你不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吗?!”   万晓瞳脚步一顿,转回身诧异地看着叶飘飘,忧心道:“公子,你……你故意引诱贫僧……”   叶飘飘淡定如常:“我没想到你这么没定力。”   万晓瞳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看着叶飘飘,半响后,又恢复了镇定,目光澄澈空明,捻着佛珠道:“阿弥陀佛,公子想知道什么?”   这家伙果然聪明,叶飘飘隔着火光瞧着他,歪着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或者该说你为什么刚好出现在那里救我?”   “善哉善哉,此乃天意啊。”   万晓瞳说着,用手指指了指漆黑的夜空,表示天机不可泄露。叶飘飘也不逼他,只笑了笑道:“你不说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公子请说。”   “你会易容吗?”仿佛怕他拒绝,叶飘飘赶忙加上一句,“不准拒绝,我知道你会。”   万晓瞳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平静,微笑道:“公子长的这般花容月貌,需要易容做什么?”   “想知道吗?”叶飘飘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看到和尚点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万晓瞳好奇的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走过去,附耳到叶飘飘身边,却听得她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万晓瞳霎时一愣,像是被一只苍蝇给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头坐回了原位,恰好此时,暗沉的夜色里传来一阵激昂的狼嚎,在静默无声的夜里听起来直让人头皮发麻,万晓瞳刚坐好的背脊忽地一僵,慢慢偏过头看向叶飘飘,道:“公子,不如我们连夜赶路吧?”   叶飘飘仔细听了一下那道声音,转向万晓瞳,目光中噙了一丝窍笑:“怎么?你怕狼?”   万晓瞳笑着解释:“未央国原本是没有狼的,这些狼都是驭兽族的,驭兽族覆灭了之后,狼群就散居到了未央国各处,如果只是普通的狼倒也没有什么出奇,可驭兽族的狼个头不仅比普通的狼要大,还凶戾无比,有些狼的牙齿还带着巨毒,一沾即死。”   “变种狼啊!这么厉害……”叶飘飘抚着下颚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道:“我们走吧。”   狼是群居动物,一旦有狼嚎,就证明有一大群数目不等的狼在这里,惹谁都不要惹上它们,若真打起来,前扑后继的狼群只怕会打到筋疲力竭而死。   万晓瞳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一溜烟儿的就跳上了马车,将马车赶的飞快,从夜色里飞蹿而过。   笠日三竿,两人终于进了城,叶飘飘进城后便换了一套男装,还让万晓瞳给她易容换了一个皮囊,另买了一匹快马和一辆新的马车,经过数日的颠簸来到了未央国的京城。   未央国是七国之中最大的国家,也是人间天堂,这里人灵地杰,官民和谐,将僚英武,皇帝圣明,处处都昭示着富丽堂皇的美好。   未央国的京城是叶飘飘见过最大最漂亮的,比起大燕和西楚两个地方,这里的一切似乎不可同日而语,繁华祥和之气让人瞬间就能融入到这个世界,其热闹程度也是大燕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叶飘飘一袭白衣,腰束紫玉带,风度翩翩的在繁华喧闹的街道上悠然行走,易容后的她依然俊美无睱,一身白衣男装,俨然一个秀美的公子哥,万晓瞳一身灰色的道袍,和她并排悠然而行,目光平静,脚步惬意。   “这些人干嘛都往一个方向走?”叶飘飘注意到街道上许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脸上尽是兴奋欣喜之色。   按照狗血情节发展,难道前面有比武招亲的擂台?或者是某个富豪一霸有个美貌如花的漂亮女儿在搞抛绣球相亲大会?   “贫僧不知,难道前面有人在施善发银子?”万晓瞳回答的一本正经。   “……”叶飘飘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爱财能不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切记你现在是个和尚啊小兄弟!   万晓瞳往前迈一步,看着前方平静道:“不如一起去瞧瞧?”   明明想去的要死,却偏要装出那副淡定的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叶飘飘无奈的叹了一声,正准备开口答应,却猛然发现数道阴影遮住了前方的视线。   她抬头望去,十几个护卫打扮的男人站成两排挡住了她和万晓瞳的去路,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截住了两人。   万晓瞳看情况不对,迅速将方才迈出去的那一步给收了回来,站到叶飘飘身边。   “有事?”叶飘飘挑眉看着几人。   那些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睁圆了数双眼晴眨也不眨的上下打量着叶飘飘,看了几眼后,又自顾自的讨论起来。   “大哥,这哥们儿长的好漂亮啊,白白净净的,比娘们儿还好看,合格吗?”   站在最中间的,为首的男人一手环胸,一手托腮,盯着叶飘飘左右斟酌,沉吟了半响后道:“长的这么好看,应该是合格的!”   “可是大哥……一个男人长这么漂亮,会不会打击到郡主的自尊心?”那人有些纠结。   他的话一落,其他男人全都纠结起来,拧着眉头作深刻的沉思。   他们说话毫不避讳,一丝不落的全部都听进了叶飘飘的耳朵,叶飘飘嘴角禁不住抖了一下,光天化日的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   和看他们的表情,并不像什么十恶不赦的囚徒,所以她料想拦路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听他们的口气,怎么一个个都像拐卖美少年的人贩子?   “罪过,罪过……都是贫僧害了你!”万晓瞳随着众人的视线,也侧头打量了叶飘飘几眼,感慨的摇了摇头,都怪他的易容术太好了,早知道有这一场遭遇,他应该给叶飘飘脸上做几颗媒人痣或者点上一脸麻子!   尽管他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叶飘飘还是从他带笑的眼底看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略略往前一步,叶飘飘伸出脚,不露痕迹的一脚踩在万晓瞳脚背上,使劲的蹍了蹍。   “公子,痛!痛痛!”万晓瞳闷哼一声,皱着眉头小声呼道,把脚尖踮了起来,脸色痛苦地看着叶飘飘,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然而,对面传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当场石化在了原地——   “大哥,你看,那个和尚长的也很俊俏,白里透红的,也很合格啊!”   “可他是个秃子啊!”为首的人一脸为难。   “要不,给他买个假发戴着?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着两个这么好看的啊,大哥!”   “嗯!”为首的男人点头,挥了挥手,“带走!”   “哈哈哈——”   就在数人刚要走过来时,叶飘飘一手叉腰,笑到快要内伤,这些人到底是要干嘛啊,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可怜可怜!   她朝万晓瞳看去,只见万晓瞳整个人已经风中凌乱了。   那些人并没有动手,只是抓着两人朝人潮拥挤的前方奔去,叶飘飘也不反抗,反正她也正好要去那边。   就这样,两人被带到了人群聚集地,果然如叶小姐猜测的那般,在一座湖泊的左岸边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擂台,只不过这并不是比武招亲或者抛绣球,而是砚亲王府在招纳武德兼备人士。   擂台的边上便是一栋四五层楼高的亭阁,亭阁三楼的中央坐着未央国最得皇室宠幸的砚亲王,他的周围站了三四名武将,亭阁和擂台的四周也有重兵把守。   场面布置的十分森严!   叶飘飘和万晓瞳也被带到了三楼,只不过是站在转角,离砚亲王还有一段距离,为首的护卫吩咐剩下的人看着两人后便径自走开了。   两人并不知道这些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去在意,只是隔着重重人海看着擂台上的情况,擂台前人山人海,纷纷扯着嗓子替嬴的人喝彩。   不出一会儿,那个为首的护卫又回来了,此次,他还带来了三个人,一个满身绫罗绸缎的女子,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那女子五官精巧,如天宫玉琢,眉眼俏丽,清亮而慧黠,樱桃红唇满是笑意,白色束腰裹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枝,湖蓝色的裘裳随着她的走动微微动荡,虽然生的矜贵,却没有半分千金闺秀的娇柔矫柔造作之感,反而落落大方。   如同一朵盛放中的金丝莲,只是这朵金丝莲……在看到叶飘飘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这位是……”一步唰的一下蹦到叶飘飘跟前,那女子一双俏眸睁的大大的,眼冒桃心花痴地望着叶飘飘。   “郡主,这是从街上找到的,经鉴定,容貌上等,属极品!”为道的护卫恭敬答道。   叶飘飘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才极品!你全家都是极品!   被唤作郡主的女子一听这话,乐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一把抓住叶飘飘的手,笑得春光灿烂:“公子贵姓?今年几何?家中可有娶妻?有没有意中人?”   她的表情十分欣喜,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一双眼睛桃心状瞧着叶飘飘直冒火花,噼哩啪啦炸得叶飘飘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这郡主感觉像是恶狼投胎的?   叶飘飘抽出自己的手,迅速往后退出一步,警备地盯着郡主,可这时,一直在看戏的万晓瞳忽然转了几下手中的佛珠,垂首念道:“阿弥陀佛,这位公子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棠字,今年二十有一,家无恶妻,亦无心上人,容貌漂亮,品行端正,至今单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3欧阳公子古琴杀人   “哇,真的是极品啊!我喜欢!”女子一双清亮的眼睛顿时闪亮如星辰,蹭的一下就蹦到叶飘飘身边,望着叶飘飘一张俏脸上满是笑意。   “……”叶飘飘脑门上三层黑线,无语地看着两人,不都说古代姑娘矜持吗?况且还是郡主这么个大咖,你不觉得你应该更加矜持点吗郡主美女?!   郡主似是没看到叶飘飘一脸抽搐,仍然自顾自的,热情似火地说道:“棠哥哥,小女子名唤砚无心,你可以叫我的闺名——心心,今年正是十八一枝花,尚未婚配,也没有心上人,绝对的黄金单身!棠哥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卧槽!郡主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叶飘飘整个人已经风中凌乱了,一声棠哥哥叫的她差点吐血身亡,就算是当初那么喜欢阿逸的段妙汐也没有像她这样大胆过,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就对她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   难道……今天砚亲王府的护卫在大街上公然寻人,就是为了给郡主找心上人?不不不不不会吧?!   “郡主,冷静!”   叶飘飘抹了抹汗,朝万晓瞳的旁边闪了闪,避开砚无心伸过来的魔爪,这时却听到楼下传来震天响的骚动,高喊声和漫骂更是一阵高过一阵,亭阁的前方有一个小楼沿伸在半空的,砚亲王就坐在那里。   此时,却也见他站了起来,宽大的袖袍轻拂,双手负背,微垂着头俯视着下方,一身威严的皇家之气勃然而出。   叶飘飘几人站在亭阁的后方,只能看到砚亲王和他的副将几人的背影,从后面看去,这个砚亲王似乎微微动了怒,而下方的百姓及赶来参加打擂台的江湖浪子和剑客均对着台上的一个男子放声高呼,有的江湖人士甚至破口大骂!   “他娘的王八羔子!嬴的人居然是臭名远播的采花贼!”   “砚亲王!若是您收了这个淫贼,简直就是未央国的奇耻大辱啊!”   “是啊是啊!那也会辱没了我们堂堂未央国皇室的威名!”   台下数以万计的人群呼声震天,砚亲王望着下面的一切却没有开口,倒是台上被众人称为“采花贼”的男人动了怒,体内凝气,释放出自己大量的内力,朝台下的人怒目相斥,并用内力将他的话扩散出去。   “吵什么吵什么!又不是比武招亲,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老子是凭本事得到的第一名!你们这是嫉妒老子!砚亲王广发英雄贴,标明以武会友,可没说我泺姚子不能来啊!有本事你们上来把老子踹下去啊,光喊顶个屁用!”   泺姚子的态度嚣张之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是西方大陆出了名的采花大盗,最喜欢的就是漂亮姑娘,他的轻功很高,来无影去无踪,是以梁上君子这种事他做的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也没有失过手,不知有多少姑娘糟蹋在了他手中。   他的话一出,下面的人骤然安静了下来,虽然不屑于泺姚子,但他的话倒也是事实,他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你就是江湖人称飞天大盗的泺姚子?”砚亲王站在高高的亭台上,望着泺姚子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虽然淡淡的辩不出喜怒,但身后的叶飘飘却感觉到了砚亲王浑身散发出的震慑。   泺姚子回头与砚亲王对视,哈哈大笑,飞天大盗四个字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泺姚子正是我,砚亲王一言九鼎,应该不会像那些无知的人一样出尔反尔吧?”   “本王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砚亲王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砚无心突然跑了上去大声道:“父王,不可以!这样的人不准踏进我们砚亲王府半步!”   砚无心抓着砚亲王的手,方才还拉着叶飘飘一脸冒桃心的花痴脸,此刻忽然间变得异常严肃,与刚刚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她,倒是有另一番风味,美丽的面上颇有几分英气勃发的姿态。   泺姚子一看到砚无心,双眼蓦地一亮,直勾勾的看着她,露出那副标准的淫邪的嘴脸,摸着下巴笑道:“哟,没想到砚亲王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啊!”   “淫贼,你大胆!”砚无心恼怒地斥道。   “放肆!郡主是你可以觊觎的吗!”之前留在身后的护卫听了泺姚子垂涎郡主,也不禁齐声怒喝。   砚亲王只紧紧瞧着泺姚子,眉也不抬地道:“心儿,退下,父王自有分寸!”   砚无心松开了手,却并没有听话的退下,而是与砚亲王并排站在一起,紧盯着泺姚子:“父王,让我去会会他!”   “不行!你给我退下!”砚亲王右手一抬,抓住了正要跳下去的砚无心,然后他朝身边的两名副将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副将见状,立刻往前一步,一边一个扣住了砚无心往旁边挪去,不让她有机会往下跳。   砚无心左右挣扎,奈何副将的力气像牛一样,完全挣脱不开。   就在泺姚子猖狂到不行的时候,万晓瞳双手合十,站在亭后忽然出声道:“阿弥陀佛,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泺姚子,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他就站在叶飘飘身边,说完这话,右手伸出按在叶飘飘的肩膀上,凝气一推,将毫无防备的叶飘飘从亭台后方推了下去。   众人都还沉侵在他的话中,冷不丁看到一道白衣翩然的俊美公子从楼阁上飞了下来,一时间竟被那绝美的画面和人给惊呆了!   叶飘飘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始料未及,半空之中迅速稳住身形,旋转两圈落在擂台上,抬眼瞪向万晓瞳,却见万晓瞳笑容浅浅,看着台下的众人慈爱地说道:“欧阳公子,泺姚子命中注定要死在你手中,你也注定要解救西方诸多闺秀女子于危难之中!善哉,善哉!”   “……”这个死秃驴!你丫的武功那么高,怎么自己不下来救苦救难!未央国的事跟她有毛线关系!   叶飘飘脑门的黑线一根一根的往下掉,抬眸狠狠瞪了一眼万晓瞳,可事已至此,她人已经站到台上,想退开已经来不及。   砚无心一看到叶飘飘,一张严肃的脸立刻又花痴连连,推开两名处于震惊中的副将,趴到亭台的栏杆前,朝叶飘飘喊道:“棠哥哥,加油!杀了那个淫贼!心儿愿意以身相许!”   “……”叶飘飘嘴角一抽,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胡闹!”砚亲王略带责备地扫了砚无心一眼,虽然不清楚女儿怎么会认识这名男子,但看这男子精美的相貌,大概明白了几分,当下沉声道:“欧阳公子,你若能打败泺姚子,本王砚王府的职位,任你挑选!”   砚亲王的话一出,便是承诺,而砚亲王府的职位也是众人眼红的所在,能进砚亲王府,就相当于入了皇室,日后飞黄腾达,在朝堂上成为数一数二的辅佐之手都是指日可待。   这次以武会友,砚亲王主要在于寻找民间武功厉害的高手为他所用,七国战争如今已经频临危及之时,他广发英雄贴就是希望能寻到一名有勇有谋的智者强者,泺姚子虽然身手不错,但其品性却不是他欣赏的类型,甚至他还很希望借这个机会,将泺姚子击杀毙命。   叶飘飘自然明白砚亲王此举的做法,想了想,她朝砚亲王微微拱手,浅浅一笑道:“王爷之命,在下必定竭力完成。”   “好个狂妄的小子!就凭你,也想打败我?痴心妄想!”泺姚子对叶飘飘不屑一顾,轻蔑地瞧了一眼,转而看向台上的砚无心道,“砚亲王,待我杀了这乳嗅未干的小白脸,一定娶你家的郡主千金为妻,王爷到时候就是我的岳父了,岳父大人,您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杀死面前这小白脸……”   “啪——”   泺姚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他的脸上被人狠狠的煽了一巴掌,这一掌打的猝不及防,他连动作都没有看清。   “打的好!欧阳公子加油!”台下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掌声和尖叫,砚无心也在亭台上欢呼起来。   泺姚子失了面子,愤然转头看向对面的叶飘飘,她负手而立,泰然自若的站在台上,神情清淡,眉眼之间不经意就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姿态来,白衣飘飘,于光线照耀之下恍如仙抵般,俊美的无与伦比。   恍然之中,泺姚子有一种错觉,竟觉得眼前的男子美艳倾绝如同女儿家一般,让他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可一想到方才被他莫名奇妙的煽了一巴掌,他立刻又怒火中烧。   “臭小子,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泺姚子一扬手,凝气为掌朝叶飘飘猛然打过去,叶飘飘不动,在泺姚子即将击向身边时,身形忽地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不见了?”泺姚子击了个空,不由得一愣,他的身手以快为名,轻功也是无敌,竟然还有人能轻而易举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而且还是连他都没有看清动作的情况下。   他不信这个邪,回头看到叶飘飘,扬手又朝她攻去,岂知又扑了个空,连接三次,他的三掌都打在空地上,台上的地板都被他击打出数道裂缝。   叶飘飘衣袂飘魅,站在泺姚子后面不远处,冷淡地看着怔忡的他,轻描淡写地道:“我在这呢,泺姚子,方才已经让了你三招,现在该我出手了!”   “你——”接连几次落空,泺姚子心中恐慌之余,又有几分不平衡,他没想到这个欧阳棠看上去像个漂亮的花瓶,武功却也这么好。   叶飘飘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白皙的手潇洒的撩开白袍下摆,纵身往上一掠,掌心聚起气流,朝泺姚子毫不留情的挥过去,猛烈的罡风震得泺姚子迅速往后退,地上裂开的缝隙像四格漫画碎裂一样四面八方啪啪啪的全部裂开了。   泺姚子一边伸手抵挡一边往后退,胸口受到极大的震荡,直到退无可退,他手掌一松,身子霎时软了下去,头顶的压迫使他双腿一弯,朝叶飘飘跪了下去。   “泺姚子,你输了!”   叶飘飘收势,翩然落在泺姚子面前,一双美眸清冷地看着他,于此同时,台下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砚无心站在亭台上也高兴的拍起手来。   泺姚子捂着胸口,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所有人兴奋的欢呼,回视着叶飘飘不甘道:“这局不算,你内力明显在我之上,没有武器,空手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不服!”   “卑鄙!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砚无心听言大喝。   叶飘飘却没有反驳,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睱地瞧着他,似笑非笑道:“不服啊,那你选一样武器,我们再比一局。”   “棠哥哥,手下败将没有资格说要求的!”砚无心替叶飘飘不服气,斥声道。   “好!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泺姚子为免叶飘飘反悔,立刻斩钉截铁地打断砚无心,挺身朝擂台的后方走去。   擂台后方原本摆放了几排兵器,几场比试下来,所有兵器架全部都被打翻了,刀剑长戟等等各种武器凌乱的散在地上,泺姚子拿了一条细长的锁链,他擅长这种远程兵器攻击,与叶飘飘的红羽丝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相较于叶飘飘的身法,泺姚子的攻击之处却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他是粱上淫贼,身手虽矫捷,但到底是邪恶之人,无论是脑子里还是对战时所表现出来的模样,甚至攻击身手,都离不开一个淫字。   拿了锁链之后,他似乎增长了不少自信,站在叶飘飘面前嚣张地笑道:“欧阳公子,该你选武器了!”   叶飘飘扫了一眼不远处散落在地的各种兵器,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可她又不能用红羽丝,一旦用了红羽丝,很容易就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视线从台下搜寻一圈,在看到某一处时,叶飘飘忽然计上心头,掌心凝气,宽大的白衣袖衣轻轻一甩,一股内劲朝台下扑去,从观看的众人面上扑洒而过,随着后劲的一收,角落处一名女子背着的一块物什突地离开她的肩膀,飞到了台上。   那女子一惊,就要挤过人群朝前面走去,叶飘飘扯开包着那块东西的白布,露出一架做功精巧的上等古琴,伸手抚摸了一下琴弦,她用内力将自己出口的话扩散出去。   “借姑娘古琴一用!”   说完这话,她抬眸朝那女子遥遥看了一眼,扬眉微微一笑,那女子脚步顿在原地,整个人痴怔了一下,胸膛忽然间砰砰作响,一颗心似乎就要跳了出来,分明是寒峭的冬季,她的脸却漫上一层火烧云。   什么反应都成了枉然,也不管叶飘飘能不能看到,她站在人群中呆愣的点了点头。   “哼,你就用这个作为武器?”泺姚子不明白一柄古琴如何能作为武器,难道弹琴就能杀人?太可笑了!   万晓瞳看到叶飘飘的举动,挥手一扬,将亭台上的一把坐椅从上面丢了下去,刚好落在叶飘飘后面,叶飘飘坐在椅子上,古琴便放在她的膝头,略抬头看了看泺姚子,清淡而霸气十足的道:“出手吧,让我看看你除了做些丧尽天良的勾当,还有些什么本事!”   “还挺狂傲!小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泺姚子对叶飘飘的自信噗之以鼻,全神贯注凝聚内息,将所有的内息全部倾注到锁链上,那条弯曲的锁链因了他沉重的内息附加,仿佛镶了钢板一样,变成了一条笔直如柱的链条。   链条被他舞成了一条长龙,虎虎生威朝叶飘飘的胸腹打去,周围所带起的气刃如泰山压顶一般狂猛而至,地上碎裂的木板全部飞了起来。   有了链条这个武器,泺姚子确实比之前要强劲了许多,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叶飘飘,一个将红羽丝发挥到极致的女人。   泺姚子手中的链条眼见就到击到叶飘飘跟前,台下的人都发出惊叹声,就连泺姚子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岂知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叶飘飘缓缓拨动了手下的琴弦。   悠扬的琴音似山涧流水奔流,又如同珠落玉盘,婉转连绵,便是这清悦银铃般的琴音包裹住了泺姚子刀锋般袭来的链条,琴音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阻止了链条的进攻。   泺姚子大吃一惊,迅速转变身法,更加快而猛的左右夹击叶飘飘,然而坐在椅上淡然自若的白衣男子始终不慌不乱,不急不徐的拨动着手中的琴弦,仿佛世人皆醒她独醉,已经沉侵在自己的律曲中,连看也没看泺姚子一眼。   在这种生死杀伐的时刻,这样的漠视对于泺姚子来说,无疑于奇耻大辱,暴怒之余,他拼尽全力往前袭卷,那毕露的锋芒锐如疾剑,快如闪电。   “棠哥哥,小心!”眼见那锋锐就要伤到叶飘飘,砚无心急的大叫。   叶飘飘依然垂着头,神情淡淡的,十指按在琴弦上,猛然一个激越,琴音突然拔高,带着沧海壮阔,像百步穿杨的利箭,更像飞瀑三千尺直逼而下的咆哮,一阵尖锐倏地射了出去。   叮——   一声脆响,与叶飘飘眉心一寸之距的链条瞬间碎成了粉末,紧接着,没等泺姚子反应过来,空气中缭绕的琴音突然间化作无数道风刃,夹着呼啸的疾风嗖嗖嗖的从空中朝泺姚子飞袭过去。   噗——   那速度太快,泺姚子根本闪避不及,两道薄如刀片的风刃从他双肩划过去,毫无留情的斩断了他那双淫邪的双手,鲜血霎时像开了闸的水库,四处飞溅。   泺姚子惨叫几声,朝后面翻倒在地,浑身剧痛无比,他扭曲着一张脸,咬牙朝叶飘飘大吼道:“王八蛋!你这是什么妖法?”   他的话刚落,空中的琴音又化作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直插他的五脏六腑。   ------题外话------   首先谢谢冬思语,lyk0422,429345043,孙艺强,764645699,2423828079兰各位妹子的票票,谢谢迷之玲妹子的花花和打赏,谢谢甜甜的花花,非常感谢各位妹子的支持。   渣情这段时间是请假写大结局,但是过年实在拜年的太多了,一天到晚的闹腾,加上出了点状况,渣情没时间写,实在感到很抱歉,渣情知道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对不起追文的妹子们。   今天渣情开始上班了,所以开始写了,原本是想等结局写完了再放上来,但是怕妹子们误会渣情弃坑,只好先写了一些发上来,渣情会继续写大结局,妹子们可以到时一起看,再次鞠躬,抱歉!   另外,感谢妹子们的支持,妹子们不用再破费给渣情送花花和打赏之类的了,渣情实在受之有愧,谢谢妹子们,渣情到时多写一点番外放送吧,感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4故人相见不相识   他的话刚落,空中的琴音又化作无数道透明的丝线直插他的五脏六腑,泺姚子轻功无敌也不是盖的,眼见透明丝线就要刺来,他忍着痛忽地翻身而起,虽然受伤,但那速度却仍是飞快,可以想见,若他没有受伤,那等轻功只怕与叶飘飘有的一拼。   可是他快,透明丝线却比他更快,倏然一闪,他的身子不见了踪影,丝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他的方向紧追不舍,随着琴音的加强,丝线像流星损落一样忽倏闪过,纵使泺姚子再快,也快不过这透明的无形的风刃丝线。   唰唰唰!   风刃夹着让人胆寒的锐利声音逼近泺姚子,随着尖锐的薄片刺入皮肉的撕裂声响起,泺姚子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整个人从空中重重的坠了下来。   鲜血在空中流出一股溪泉一样的河,向四面八方射去,啪嗒又落在地上。   泺姚子的身子砰然摔在地上,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之态,最后时刻,他拼着力气,仍然丢出了难以置信的三个字:“不——可——能——”   “万物都有形,风有,音自然也有,只是你这种猥琐之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叶飘飘站起身,单腿撩在椅子上,把古琴斜竖起来放在膝盖,淡淡的目光从泺姚子身上扫过,扬起唇角道:“你不用瞪着我,既然死都不能瞑目,我便帮你瞑目!”   说罢,衣袖一拂,她的指尖在琴弦上由轻到重往前一拨,一道音色破空而出,化作一柄匕首大小的风刃迅猛的射了出去,从泺姚子的眼睛上面狠狠的划了过去。   鲜血弥漫了他整个眼眶,泺姚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疼痛使他强烈的抽搐着身体,眼珠子已经碎成了两瓣,那模样看上去非常惨烈。   喉咙里发出低鸣的呜咽,抽着抽着他就不动了,骤然断了气。   人群爆发出响亮的高呼,砚无心也高兴的从亭台上一跃而下,冲到叶飘飘面前,热情的扑到她怀里,一把将她抱住。   “棠哥哥,你好厉害!”   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叶飘飘脸色黑了一下,单手拉开砚无心,沉着脸道:“郡主,麻烦你正常一点!”这未央国的女子都这么开放的吗?   砚无心任她推开,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大大方方笑道:“我其他时间都是正常的,可是谁让你长太帅了,人家想正常都正常不了嘛!”   叶飘飘觉得脑仁都开始疼了,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抱起古琴朝台下走过去,砚无心见她一走,立刻跟在她后面一同下了台阶。   台下围观的人笑着给两人让开一条大道,看着叶飘飘俊美的身影优雅的走到角落里一名女子的面前,那女子素衣裹身,头上没有名贵的饰品,但一张削尖的脸却长的非常精致,瀑布一样的长发垂到了腰下,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未做任何的修饰,却生生的让人着迷。   “古琴完璧归赵,多谢姑娘!”   叶飘飘双手捧起古琴递到她面前,嘴角含笑神色淡定地看着她,女子莹亮的眸光从古琴上扫过,又移到叶飘飘的脸上,紧紧盯着叶飘飘的眼睛,水眸微微动了一下,一抹复杂的情绪掠过她的眼底。   她伸手缓缓接过古琴,双手环住将古琴抱在胸前,一双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叶飘飘,始终未挪开半寸,半响后,她才道:“公子太客气了,这是玉瑶的荣幸,公子为民除害,玉瑶还要谢谢公子仗义出手。”   玉瑶,玉瑶,名字温婉又怜人,身上没有多余的手饰,脸上也脂粉未施,却干净而美丽,那种天然的恬静和温顺才是最迷人的。叶飘飘嘴角的弧度加深,不知为何,她对眼前的这位姑娘十分喜欢,仿佛冥冥之中,她与她已经认识了许多年,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两人缜密的连系起来,感到浑身暖暖的,十分亲切。   可能是砚无心太不正常,突然看到一个如此正常的姑娘,所以才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叶飘飘这样想着,抬眸笑道:“除掉泺姚子,姑娘也是功不可没,相逢即是有缘,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愿与姑娘交个朋友。”   说到这,叶飘飘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陈玉瑶,见陈玉瑶不接,她便将玉佩系在古琴的尾端,系好之后,她道:“玉瑶姑娘,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拿着这块玉佩来找在下,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话毕,叶飘飘也不顾她的反对,转身离开,围观的群众又是感叹又是羡慕在看着陈玉瑶,便连跟在叶飘飘身后的砚无心也哀声叹道:“哎……同是女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叶飘飘听的嘴角一抖,没有答话,继续往前走,这时,身后的陈玉瑶突然开口唤道:“欧阳公子,你可认识叶飘飘?”   叶飘飘脚步猛然顿住,背脊一挺,笔直的僵硬在了原地,后面的砚无心没想到她会因陈玉瑶的话突然停下来,迈出的步子来不及收势,整个人毫无悬念的撞上了叶飘飘的后背。   鼻子撞上叶飘飘的后脑,隐隐发酸,砚无心伸手揉了揉,捂着鼻头又叹道:“果然男人对漂亮的女人定力都是零啊——”   叶飘飘很想敲破砚无心的脑瓜子,可此时此刻她却对那个陈玉瑶的话更加感兴趣,转回身,她诧异地望着陈玉瑶。   “玉瑶姑娘,为何会有此一问?”   陈玉瑶瞧着她的眼睛,淡淡的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公子的眼睛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是以才冒昧问了一句。”   难道她的那位故人是叶飘飘?如果真是,那么就是说眼前的这位女子认识六年多前的叶飘飘?   可是又好像有哪里说不通,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一位这样的女子,况且以前的叶飘飘是个傻子,根本很少出门,不可能远在未央国还有朋友。   叶飘飘有些疑惑,点头笑了笑道:“很抱歉,在下并不认识叶飘飘,但在下听过她的名号,据在下所知,叶小姐如今应该身在飘渺山庄。”   她这样说也无可厚非,她易了容,世人并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而叶飘飘与飘渺山庄的事自从在西楚国杀帝,帮纳兰痕登位之后就已经人尽皆知,那么叶飘飘身在飘渺山庄也就理所当然了。   “你说什么?她还活着?!”   陈玉瑶大吃一惊,原本恬静的神色突然变得惊诧不已,一双透亮的眸子里盛满了诧异和恐惧,匪夷所思地望着叶飘飘。   叶飘飘观察着她脸上的所有神情,不明白陈玉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从她的情绪波动来看,她确实是认识叶飘飘的,并且知道叶飘飘已经死了。   可是,她到底是谁呢?   “棠哥哥,叶飘飘是谁啊?”砚无心看到两人脸上复杂的神色,不由好奇地问道。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叶飘飘敷衍地答了一句,还想对陈玉瑶说些什么,却听得楼上砚亲王的声音猛地传来。   “欧阳公子,本王有言在先,杀了泺姚子,本王便许你一个职位,公子武艺超群,确实非池中之物,本王有意结交公子,若公子愿意,砚王府掌兵二十万,封你为副将如何?”   “哇,一下子就成了副将,砚王爷真是大手笔!”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艳羡的感叹。   叶飘飘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砚亲王,扬唇轻笑道:“承蒙王爷赏识,在下荣幸之至!愿为未央国效力,为王爷效劳!”   她说完,目光凝向亭台后方的万晓瞳,几乎不用多想,她就敢断定这一切都是万晓瞳的意料之中,之前他将她推下亭台对战泺姚子,也是他早已算定的一局。   这个万晓瞳,他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不明白他的目的,但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叶飘飘所要的,只要得到砚亲王的信任,她要见薄姬就更近了一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是要看看这个薄姬是个怎样的女人。   迟早有一天,薄姬,甚至这个未央国,她都要一点一点的撕裂,敢伤害澹台逸,伤害西子夜,伤害很多她最亲近的人,那么她必定不会手软。   叶飘飘的同意让砚亲王心情格外舒畅,之前因泺姚子引起的愠怒也慢慢消散,他双手负背,气势端严尊贵地立于亭前,朗声笑道:“得此良将,本王要好好办一场欢宴!欧阳,回府吧。”   看热闹的人群忽然高呼起来,都为叶飘飘加油喝彩,齐齐朝前拥去,把叶飘飘挤上了台阶,叶飘飘频频回头想看一眼陈玉瑶,可人头攒动,陈玉瑶娇小的身影掩在人群之中,匆忙间根本无从查找。   叶飘飘只好放弃,随砚亲王和砚无心等人离开了擂台场。   转身后的叶飘飘并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陈玉瑶被人群挤到了最后面,单薄的身子靠在墙边,遥遥望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一双澈亮的眸里流光翻转,恍然落下两行清泪。   ==   砚亲王府为叶飘飘办的盛宴十分热闹,未央国众多朝臣得知砚亲王获一勇士猛将,纷纷前来道喜,宴上的人都是些酒神酒仙,轮流上阵,把叶飘飘喝的眼冒金星,最后她闪身回了房间,反锁上房门呼呼大睡,才得以消停。   笠日,酒醒后的叶飘飘才刚刚穿好衣裳,梳洗完毕,房门就被砚无心毫不避嫌的一脚踹开,紧跟着万晓瞳也冲了进来。   叶飘飘头皮一紧,无语地看着两人。   “棠哥哥,我带你去吃京城最有名的什锦鸡丝!”砚无心穿的很漂亮,显然是精心装扮了一番。   万晓瞳扫了砚无心一眼,转着佛珠叹道:“阿弥陀佛,郡主,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闯进男人的房间,若是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你要负责吗?”   “我很愿意负责!”砚无心答的飞快,说完,还笑容满面地望着叶飘飘。   “罪过,罪过!”万晓瞳垂着头念,不等砚无心有所反应,又继续道,“公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能有什么大事,有事我担着!”砚无心严肃在瞪了万晓瞳一眼,转向叶飘飘时,眨眼就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棠哥哥,陪我出去玩吧,那家什锦鸡丝是未央国出了名的,连我皇帝表哥出宫时都会去吃呢!”   ------题外话------   陈素素这个角色在正文中暂时不会出现了,会在番外里单独写出来,妹子们能猜出来她是谁吗←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5一万匹雪狼出动!   皇帝表哥?   叶飘飘的视线从万晓瞳的身上轻轻睇了过去,将挂在她身上的砚无心拉开,转身朝外面走去,走了一截没有听到动静,她回过头去看着还一脸茫然的两人道:“不是要去吃什锦鸡丝吗,还不走?”   “哇,你答应了?!”砚无心俏脸一喜,笑逐颜开的追了出去,万晓瞳怔了两秒,一边说着又要犯戒,一边快步的跟了上去。   迎松楼有三层,设计独特,局势霸气,一进去就有一种进入豪华贵族餐厅的错觉,老板一看到砚无心就跟看到老佛爷似的,恭敬的不得了,显然砚无心是这里的常客。   点了头牌什锦鸡丝又加了许多重头菜,老板甄了茶水,三人就坐在雅间等着。   那时候的房间并没有隔音效果,虽然是雅间,但外面的客人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里面便听的一清二楚,叶飘飘手中的茶刚送到嘴边,就听到外面的人在大声的议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知道吗?七国要开战了,听说大燕的皇帝扬言要灭了七国!这下天下的百姓要遭殃了!”   “你说错了!不是七国,是六国,夏国在半个月前就被大燕给吞了,而且不是大燕的皇帝要灭,是飘渺山庄的庄主,他才是幕后主宰这一切的人!”   “你说什么?!夏国被大燕给吞并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止是你,很多人还不知道呢,之前夏国大祭司派兵攻打燕国边关,还打进了掖门城的内部,掖门城的守将陈宿差点就要败了,千均一发之际,被飘渺庄主的人救了,是他带人逼退了夏**队,夏国大祭司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夏国大祭司这不是找死吗,飘渺庄主是什么人,不过庄主为什么要帮陈宿?对了,你接着说,然后呢,后来怎么了?”   “后来?说到后来吧,又牵扯到一件不得不说的事,听说飘渺庄主的心上人,叶飘飘在掖门城消失了,应该说死了,飘渺庄主大发雷霆,说要让整个天下给她陪葬!所以他回到大燕,不久后就踏平了夏国,夏国第一个开刀,仅仅一个月就拿下了整个夏国,这不消息都还没有传开,接下来不知道会轮到哪个国家,哎……冤孽啊!”   “你叹什么气,反正不管别的国家怎么样,我们未央国是不会有事的,庄主虽然厉害,我们皇上也很强大啊,打不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叹这个,是可怜天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要是叶飘飘没死,这不就没有这些糟心事了吗!再说,最近砚王爷广邀群英豪杰,说文雅点是以武会友,说白点就是为战争而做准备,虽然未央国强大,但如今的大燕国征服了夏国,实力也不容小觑。”   ……   叶飘飘听着外面津津有味的交谈声,猛然惊了一瞬,秀丽的眉宇微微蹙起来,在她赶赴未央国的这段日子里,阿逸竟然把夏国给灭了?   司徒薰也被他给杀了吗?那天从司徒薰设的阵法中分开后,她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受到阵法的影响而受伤,幸好他没有事,那么他和宝贝在一起吗?   阿逸这么生气,估计是以为她已经死了,再等等,等她解决了最大的心腹之患,她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叶飘飘才知道所谓思念,就是这样无孔不入的精神折磨,真的好想念澹台逸,好想念她家聪明又贴心的宝贝。   “棠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都没有反应!”砚无心看到叶飘飘一动不动,一副神游太虚的状态,忍不住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感觉到眼前飘浮的虚影,叶飘飘回过神来,轻轻弹开砚无心的手,她看着砚无心,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掖门城一战中,还有两个人。   云绯和阡青绾!这两人如今是生是死呢?   想到这,她侧目瞧向万晓瞳,却见他端正的坐在桌前,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还喃喃着佛语。   想必又是为了犯戒之前的祷告了!   脑门一溜汗,叶飘飘果断转向砚无心:“无心,听说未央国有位长的很漂亮的皇后,你见过她吗?”砚无心身为未央国郡主,对于皇室的人应该会很熟悉。   “你说云姐姐啊,她确实很漂亮,不过她还没有八抬大轿迎进宫门呢,所以现在还不是皇后,而且,据说云姐姐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养伤呢。”   她的话刚落,老板带着两名小二将什锦鸡丝和各类重头菜端了上来,整齐在排列在桌上,笑容甜得像朵春风一度的野菊花:“郡主慢用,两位贵客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找我,我就在下面候着!”   说完,他又领着人悠然的退了出去。   叶飘飘举起筷子准备夹菜,忽然发现没有任何兴致,脑海里百转千回的竟是砚无心方才的话,按她所说,云绯还没有死,她没死,那么阡青绾应该也还活着。   “棠哥哥,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又发呆了?”砚无心关切地问。   “我没事。”淡淡的应了句,叶飘飘手中的筷子朝砚无心极力推荐的什锦鸡丝放下去,夹起那细细的鸡丝条送进口中,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从口腔弥漫开来,虽然看上去与以往在现代吃的差不多,可入口的滋味却是她从未享受过的。   果不愧是未央国最赋盛名的菜。   万晓瞳看她那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不禁十指大动,清亮的眼朝四周望了望,轻轻拿起筷子,慢条斯里的夹了一口鸡丝入喉。   那一口下去,他怔了一下,紧接着一口,二口,三口……   砚无心看得惊悍连连,睁大了眼睛纳纳地问道:“你……你不是和尚吗?”   “郡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我佛一直在我心中!阿弥陀佛!”万晓瞳斯文的舔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擦了擦嘴,之后抬起头淡定地看着两人。   做和尚还可以这样的?砚无心被他一番话说得差点掉了下巴,再回头一看桌上的盘子,那双已经睁的很大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什锦鸡丝的盘子竟然空了?!   苍天呐,这哪里是和尚,分明就是丐帮的总舵主!   就在砚无心和万晓瞳两人大眼瞪小眼时,雅间外面走进来两名男子,站在叶飘飘面前禀道:“副将大人,出事了!”   叶飘飘认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王爷身边的贴身护卫,此刻出现在这里,必定不简单,遂放下筷子,抬头起看着两人道:“出什么事了?”   “胡人带了一万人袭击我们的军队!王爷让您现在回去,跟他一起去与胡人谈判!”   “谈判?”曲曲一万人,就难到了未央国诺大的军队?不是说未央国的军事实力是七国中最强的吗?   是她听错了吗?不是去剿灭胡人,而是去谈判?   叶飘飘诧异的表情一丝不落的看进两名护卫的眼里,他们也很聪明,霎时就明白了叶飘飘所想,不由垂下身子,压低音量道:“副将大人有所不知,一万士兵并不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可他们还有一万匹雪狼!那些雪狼多半都是有巨毒的,现在诸国风起云涌,王爷并不想我们的军队白白损耗在雪狼的口中!”   叶飘飘和万晓瞳听了这话,同时一惊。雪狼?也就是说,是驭兽族的狼?   “胡人与驭兽族有什么关系吗?”她还记得万晓瞳说过,这种凶戾又带巨毒的狼不是驭兽族的么,如今胡人怎么可能统治呢?   “胡人与驭兽族的人没有关系,但是以前驭兽族还存在的时候,与胡人是邻居,同样属于草原上的部落。”   砚无心开口解答,原本花痴的脸此刻也难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叶飘飘。   叶飘飘的目光镇定,并没有因他们的话而受到惊吓,美眸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她勾起唇角笑了笑,眸光中掠过一丝狡黠。   “走吧,和尚,我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些雪狼!”   万晓瞳抬了抬起,又垂下去,念道:“阿弥陀佛,那场面太血腥了,贫僧……贫僧……”   他支吾了半天,虽没说全,叶飘飘却忽然想到了,这货晕血啊!   想了想,她盯着万晓瞳不怀好意的一笑:“放心吧和尚,王爷都说了是谈判,既然是谈判,血腥什么的都是浮云,你要是不去,回头我就捉一只雪狼回来,抽干它的血,从你的头顶上淋下去,想必用雪狼的血洗澡,一、定、会、很、爽!”   最后几个字,叶飘飘特意加重了语气,果然万晓瞳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叶飘飘亦含笑大步流星的离开。   砚无心在后面挥着手嚷道:“等等!我也要去!”   ==   说起胡人,就不得不提起那彪悍的民风,不可置疑的是——胡人擅战。   草原上的男儿都雄壮威武,血性方刚,一腔热血动壮山河,可关于驾驭野兽的能力,胡人还是不具备的。   草原上唯一能驾驭野兽的部落,只有驭兽族,然而驭兽族在很多年前就被未央国一举毁灭,那么,这一次能如此大阵势的召引,并让一万匹雪狼乖乖听令的人会是谁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6擒贼先擒王!   没有人知道原因,而前来赴战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认识。   未央国的京都并没有设在一个国家的最中间,甚至离草原极近,自从当年玉狐息灭了驭兽族后,草原上的其他五个部落全部臣服,没有一个部落敢去挑战未央国,那五个部落中又以胡人最为强悍。   胡人中出现了能驭兽的人,这个消息迅速传进了皇宫,不止叶飘飘疑惑,便连未央国的皇帝也疑心重重,并且决意以身犯险来看个究竟,他是独行前往,并没有带任何人,是以就连砚亲王都不知道。   此时,未央国镇守的军队中一片狼籍,处处昭示着被人蹂躏过的混乱,可未央**队也是七国中出了名的严谨冷血,即便看上去惨不忍睹,那些军人却没有一个露出慌张的神色,在看到砚亲王的同时,他们仍能井然有序的排列,并且清晰的汇报战况。   三天时间,镇守的十万大军就损失了三分之一,这样庞大的死亡数字是极为吓人的,砚亲王痛心疾首之余,又不免有些气愤,照这样下去,再过段时间,岂非镇守的十万军队要被他们全部斩杀怠尽了。   此次打着和谈的名头,砚亲王并没有带多少军队,仅有二千人跟随,虽然气恼,但硬碰硬显然是不行的,只好命人向胡人主帅递了拜贴。   胡人有血性,也重义气,但对于敌人会不会讲信用,这就很难说,便连砚亲王都没有把握胡人会不会出尔反尔,是以这和谈的人选成了一道压在心头的祸根。   这边人选还没有敲定,那边胡人放话必须要砚亲王亲自前往,砚亲王只好带了几个亲信同去,这一次,他并没有让叶飘飘一起跟随,毕竟她是副将,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他还需要叶飘飘指挥剩下的军队。   群龙不能无首。   可叶飘飘没想到,砚亲王这一去,就去了三天,杳无音讯。   砚无心害怕她父王出事,担心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第四天早上,她终于没忍住,带着人冲到了草原上要求胡人放了砚亲王。   叶飘飘还在和万晓瞳埋头看草原地形商议对策,一个士兵便通过禀报走了进来,虽然脚步略显匆忙,但那士兵脸上的表情却还算镇定,可见他们的军事素养和严格的军事纪律。   “副将大人,大事不妙,郡主带着人和胡人打起来了!”   什么?!   叶飘飘和万晓瞳同时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脸上均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起来,不是逼着胡人杀了砚亲王吗!   “什么时候的事,她带了多少人?”叶飘飘沉着脸问。   跪在地上的士兵闻言,抬了抬头,又恭敬的垂下头去道:“回副将大人,是今天早上郡主下令的,只带了一万人不到,说是要夺回王爷。”   叶飘飘脸上更加沉了一分,沁冷的语气像是腊冬的飞雪:“好大的胆子,没我的命令,竟敢擅自出兵!谁是首领?!”   “回副将大人,是童主帅!”   童主帅,叶飘飘知道这个人,是镇守军队的将领,颇受砚亲王的赏识,并且与砚亲王私交甚笃,此次只怕是心忧砚亲王,所以才答应砚无心出兵,原本以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物,没想到也是感情至上,在战事上全然不顾大局。   “带上二万人,跟我走!”   叶飘飘连铠甲都来不及换,丢下地形图,和万晓瞳以及那名士兵匆匆冲出了营帐。   草原尽头,与碧蓝天空辉映处,一眼望去,一大片绿色的草地交织,波澜起伏的迎着寒风摇曳,而在绿色的草地之上,层云翻滚,涤荡着难以掩盖的汹杀和嘶吼。   黑压压的两方军队在拼死交锋,锐利的刀刺声和震天的杀伐之声冲破云宵,将草原染成了一片血红。   远远的,叶飘飘就看到了万人之中的砚无心,只因那一片黑晕之中,她的一身鲜色衣裳极其打眼,周围数不清的刀剑相加,她握着剑在骑在马上气势凛冽,不断挥舞着剑花,可胡人实在太多,为了不让她受伤,紧跟在她身边的童主帅拼命护住她。   尽管如此,她的身上仍然是血迹斑斑,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胡人的血。   倏——   急促的一声喧嚣,一道火花直冲天际,叶飘飘拉开了手中准备好的绿色信号弹,示意所有士兵撤退。   地上已是横尸遍野,二万人的到来让那一片大草原都产生了一股震动,厚重的马蹄轰鸣作响,在草原上呼啸而过。   未央军队看到了支援军队,心下悲喜交加,原本还想要趁机杀光胡人,可看到空中的绿色信吃弹,不得不服从命令,一边交战一边往自己的那一方退去。   “棠哥哥!你终于来了!”   砚无心骑在马背上,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就看到了最前方的叶飘飘,虽然知道她听不见,却还是隔着层层交战的人海大声呼喊。   未央军逐渐退后,胡人军队看到后面黑压压的军队不敢大意的追上前,这次他们出来的匆忙,人数也就一万五左右,并且没有带雪狼助阵。   而就在大家纷纷往自己的一方撤退的同时,有几个胡人却忽然几个跨步上前,一个踹飞童主帅,另几个对付砚无心身边的人,剩下的两人则飞快的制住了砚无心,将砚无心朝胡人的主力军压去。   童荣急红了眼,睁着眼睛大喊:“郡主!”挥刀欲要去救,却被数个胡人挡住。   不出一会儿,砚无心就被压到了胡人的主军面前,一柄尖锐的大刀就架上了砚无心的脖子。   “童主帅,若想救出你们的郡主,三天后,把你的人头送到我们军帐来!”领头的胡人主军骑在黑马上哈哈大笑,看了砚无心一眼,见她姿色美丽,弯下腰去一手抚摸上砚无心的脸颊。   砚无心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在那样让人心惊肉跳,生死存亡的时刻,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慌和害怕。   “别碰我!野蛮人!”砚无心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胡人主军,朝他身上啐了一口。   胡人主军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抹了一把脸后,伸手快速的给了砚无心一巴掌,胡人粗犷,下手也极重,那一巴掌直接将砚无心的嘴角打出了血。   “没想到未央国还有你这样烈性的郡主!”胡人主军邪邪地笑了笑,一把捏住砚无心的下颚,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砚无心的下巴给捏碎。   “郡主!混蛋,你快放开郡主!”童荣见胡人如此欺辱郡主,心中怒气像野火燎原,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杀了他,可奈何他每近一步,就有更多的胡人来阻挡。   而此时,后方渐渐逼近的叶飘飘看到此情此景,心下更是冲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若连郡主都被胡人当成筹码捏在手里,那么未央国就太被动了。   虽然胡人攻打未央军队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但她如今的身份是砚亲王府的主力军副将,如果她能赢了这场局面,就能得到砚亲王更大的信任,甚至可以得到未央皇帝的信任,而这份信任将成为压垮未央国这只巨大骆驼的一根致使稻草!   想到这,叶飘飘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万晓瞳骑马飞奔在她身旁,看到她脸上自信又狡黠的笑容,不由好奇地问道:“都快要人头落地了,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是啊,能看到你死在我前面,我做鬼都能安息了。”叶飘飘瞥他一眼道。   “阿弥陀佛,那也不一定,你才是军中副将,又不是贫僧,贫僧只是个打酱油的,别人要杀也只杀你。”万晓瞳夹了一下马肚,那速度更是飞速向前狂奔。   叶飘飘轻哼一下没有回答,此时她们离交战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未央国的士兵又死伤了不少,所幸叶飘飘他们赶来的及时,否则这些人恐怕无一人能生还。   万晓瞳大略扫了一眼情况,看到地上一滩滩的血迹闭了闭眼,说道:“罪过,罪过,现在郡主都被抓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飘飘背对着身后的军队竖起手掌,示意所有人停下来,然后她突然道:“如果我回不来,记的给我多烧点纸钱!”   叶飘飘眸光从万晓瞳身上一掠而过,转身狠狠地一夹马肚,狂猛的向前飞奔而去,独自一人冲过前方零散的未央**队,冲过童荣的身边,向前面胡人的军队中呼啸奔去!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怔了一下,万晓瞳最快反应过来,大喊道:“你不要命了,快回来!”   可草原的风太大,他的话在眨眼就消散在空气中,万晓瞳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渐渐远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一夹马肚也不管不顾的飞快的追了上去。   狂风冷冽,在草原上凌乱的刮着,四面八方从脸颊擦过,便扎的人生疼,这一刻,两军静如死寂,只听见风声赫赫,野草翻飞。   两军对垒,杀气腾腾,千军万马之中,一名绝色俊美的年轻公子骑在白马之上,从两军中央疾速狂奔,一袭白衣像天边的云霞,在风中翻飞如透明蝶翼,而身后,一名俏和尚亦是飞快的紧跟其后。   那两道身影非常快速,闪电般从遍地的尸体上穿过,眨眼就到了胡人军队跟前,这时,惊诧中的胡人才反应过来,立刻挥刀上前截杀。   叶飘飘手指翻转,银针如暴雨梨花一般急射而去,每一针都是致命穴位,将前方阻挡的胡人一击毙命,白马直直冲入胡人军中,叱诧纵横,气势凶猛势如破竹!   胡人军中有人看到情况危急,不由大喝:“保护主军!快杀了他!”   这个人看穿了叶飘飘的意图,是的,在这种时候,若两军进攻,非旦救不了人,还会被安上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污名,而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胡人则没有话说。   擒贼先擒王!她势必要拿下这个胡人主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7虎口谋皮,险中求胜   “杀!”   数不清的胡人手执长枪嘶吼着朝叶飘飘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肃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落在她的身上,前后左右都是胡人,所有的刀剑与长枪全部往她一个人的身上刺去,有的甚至飞身而起,从空中朝她击杀。   前有狼,后有虎,杀气四溢!不管是胡人主军还是未央国的军队,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不由震憾了!   被胡人用尖刀抵着脖子的砚无心更是皱弯了眉,睁大眼焦急而担忧地看着那抹白影,哑着嗓子大喊着:“棠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闭嘴!小妮子!”胡人主军松开砚无心,再一次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   砚无心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煽过耳朵,还打的这样重,把她的牙几乎都要拍碎了,被胡人主军打过的那半张脸都是麻木的没有知觉。   砚无心是砚亲王的独女,砚亲王对她宠爱至极,在王府,她就是呼风唤雨的祖宗,可这一次,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种可怕和挫败,尽管她很想回嘴,甚至再啐他一口唾沫,但她知道她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否则胡人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一双清亮的眸子无奈而焦虑地看着叶飘飘。   “把这个白衣公子给本王活捉!本王重重有赏!”胡人主军坐在马上狂肆的笑了一声,望着叶飘飘的眸光似锐利又似鄙薄。   有了他的话,胡人更加杀红了眼,每一刀每一枪都直刺叶飘飘的致命部位,叶飘飘伏低身子,避过后方袭来的长枪,之后数枚银针忽闪,击开前面的人,与此同时,身子迅速跃起飞向半空。   就在她飞跃而起的刹那,身下的白马被胡人砍断了四肢,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胡人手中的数十柄长枪顿时齐唰唰的全部刺进了白马的肚子上。   叶飘飘脚尖在其中一个胡人的头顶轻点,借着这个力道在空中一个360度的前翻,接着一个旋转,一跃飞到了胡人主军的跟前。   胡人主军面色一变,周围的胡人立刻蜂拥上来,三柄长枪直插叶飘飘的后背,前方亦是大批胡人的尖刀刺过来,银针有限,叶飘飘只好掏出铃铛,霎时红羽丝如密罗的蜘蛛网铺洒而下,将周围的胡人狂扫出去。   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胡人主军却抽出腰间的大刀,朝叶飘飘直劈过来,叶飘飘收势不及,迅速翻转身子,那原本要击向胸口的大刀从她的手臂上堪堪划过。   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叶飘飘却不管不顾身上的鲜血,趁胡人被她击退的瞬间,再次纵身一跃,飞至胡人主军背后,足尖一点,轻轻落在胡人主军的马背上。   那主军没料到叶飘飘这样不怕死,竟然不顾性命的往他枪口上撞,沉着脸阴凉的逼视着她,就在那一刹,却猛然见她飞身到了他身后,他突然大吃一惊!   那一刻的气势如虹,几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就在众人错愕的瞪大眼睛时,却见她一脚踹飞了胡人主军,闪电般快速夺过主军手中的大刀,在主军落地的同时,那柄大刀已经稳稳的抵在主军的粗脖子上。   千军万马一片震惊哗然!   周围纷涌扑上来的胡人,手举着长枪正要朝她不顾一切的刺下去,可当她把大刀抵在主军的脖子上时,数不清的尖刀长枪霎时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停止了进攻,而长枪和尖刀的顶端距离叶飘飘的身上不过几寸之隔。   这是虎口谋皮!险中求胜!   “想要活捉我,主军大人,看来你的能耐还不够!”叶飘飘拽着胡人主军站了起来,一双闪着流光的美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棠哥哥!”砚无心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柳眉轻拧在一起,眼底竟泛起丝丝雾气,从小到大,除了她父王肯为她舍身入死,欧阳棠是第二个为了她不惜性命的男子,此刻的砚无心感动之余又有些心有余悸。   刚才的场面太惊险了,稍有不慎,欧阳棠就要身首异处了。   胡人主军两手握拳,牙齿咬的嘣嘣直响,偏着头紧盯着叶飘飘面色铁青:“好一个少年英雄!你叫什么名字?”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叶飘飘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手中大刀朝他的脖颈深深的抵进一寸,她朝身前虎视眈眈围困的胡人喝道:“都退下,否则我杀了他!”   胡人不为所动,他们血气方刚,最恨的就是被别人威胁,况且威胁他们的还是一个看上去俊美白净的少年公子,区区一个秀弱公子竟然凭他一己之力杀进了他们胡人的千军万马中,这等屈辱简直让他们抬不起头来,念及此,他们心中更是怒火熊熊!   可如今被制的人却是他们的王,他们的主军,虽然不肯屈服,但也不敢再进攻。   而就在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叶飘飘和主军身上时,没有人注意到大军身后还有一道灰色道袍身影飞腾而起,于半空中隔空一掌,一道庞大的阴阳八卦掌风夹着凌厉的杀气疯狂扫来。   黑白八卦在空中忽闪忽现,狂飙而至,胡人军队顿时像打豆子一样倏倏倏的,一个接着一个飞了出去。   “和尚?!”胡人惊呼。   这特妈的是什么节奏!两军交战,不但出现了一个绝色秀美的公子哥单闯虎穴,还来了一个传说中的和尚!看上去两个弱不禁风的人居然还如此牛逼!   这是要逆天啊!   胡人主军和叶飘飘看到那人也是一惊,叶飘飘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一旁的砚无心张大了嘴,瞅着那平常只知道念佛的和尚突然变的这么姿态潇洒,武功高强,眼珠子都快要吓得掉出来了。   清除了一些障碍,万晓瞳飞身一跃,蹦到了叶飘飘身边,整理了一下衣袍,他又恢复成了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阿弥陀佛,贫僧又为公子破戒了。”   “……”叶飘飘默默地瞥了他一眼,这二货能不这样卖萌吗?什么叫又为她破戒!丫每次破戒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好咩?不过……这次他能与她并肩作战,她还是挺感激的。   可眼下并不是和他聊这些的时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个不慎,她们几人都要葬身于这里了。   叶飘飘见没有一个人动,涌上前来的胡人依然举着枪怒视着几人,美眸一眯,侧过脸看向胡人主军:“让他们都退下!快点!我没耐心跟你们较劲!”   胡人主军脸上怒火翻腾,听了此话垂下目光,鄙夷地看着叶飘飘,轻蔑一笑道:“年轻人,你知道我们胡人最不怕的是什么吗?我们胡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他们骁勇善战,一腔怒勇大过天,死有何惧!   叶飘飘听言,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掌打在主军腰上,一柄精致的短匕首从他腰间跳出来,叶飘飘手指迅速一握,反手毫不留情的将匕首插进了主军的肩膀,匕首虽短,却匕首尖尖仍然从主军的背后穿透了出来。   足以看出那一刀之重,那一刀之疼,而下手之人就像个杀人狂魔一样眼都没有眨一下。   动作熟捻的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动作更是一气呵成!   胡人主军痛的扭起了眉,手掌本能的捂住了肩膀,一旁押住砚无心的胡人看到主军被刺,满腔怒火唰的一下就冲上了脑海,握着大刀的手狠狠的往砚无心脖颈一逼近,大怒道:“放开主军,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郡主!”   叶飘飘侧过头去,却见那胡人的大刀已经划破了砚无心的皮肉,一丝鲜血溢了出来,当下脸色一冷,满含煞气地说道:“她流了多少血,我会让你们的王流双倍的血!”   说到这,她一手用大刀抵住胡人主军,另一手趁机抽出匕首,在鲜血喷洒的同时,又是狠狠一刺,将匕首从同一道伤口上插进了主军的肩膀。   “你——”主军没想到这个公子比他们胡人还有血性,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胡人主军痛得生生抽了一口冷气,大冷的天,冰凉的匕首划进他血热的骨肉,那种愤恨交加又莫可奈何的情绪气得他直哆嗦,咬了咬牙,他满面怒容地怒道,“所有人都退开!”   胡人听了王的命令,里三层外三层的握着长枪慢慢往后退,叶飘飘抵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动了动:“放开郡主!”   之前押着砚无心的胡人原本还不放,在收到王传递过来的眼神后,才满不甘心的松开手,叶飘飘看向砚无心,冷着脸道:“过来!”   砚无心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虽然疼痛,虽然所处环境十分紧迫,但此刻她竟然有一丝欣喜,笑着朝叶飘飘跑了过去,在看到叶飘飘冷沉的脸色后,又厥了厥嘴。   看到砚无心脖子间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叶飘飘心下才松了一口气,若砚无心出事,那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干了,她的血也就白流了,当然,砚无心虽然花痴,却是个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单从朋友的道义上来说,叶飘飘也不希望她出事。   转头看向主军,叶飘飘面色漠然,唇角却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主军大人,不请我到你们主帐中去坐坐,喝杯茶吗?”   嘴上是问句,手下却是按住他的身体,将他重重的往前一推,意思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她孤身一人去主帐,却也是胡人主军最喜欢的事。   只要到了他的地盘,这人若还想脱身只怕就不容易了,只是他不明白,这少年公子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把自己押着去未央国的军营难道不比孤身范险要好的多吗?!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哈~~~爱你哒~~~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8深不可测的美人心计   “主军大人,我乃砚王军副将,此番以使者之身入贵境,与主军大人详谈和议,主军大人莫不是不欢迎?”叶飘飘的语气清冽而刚决,没有给人丝毫反驳的余地。   她本就是女子,身子自然不够男人那般魁梧,尤其还是胡人这样身形高壮的男人,站在胡人主军面前,身高只及他的肩部,然而她浑身散发出的沉静冷练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忽视。   “中原很早就有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没想到就连使者也是这样!这样独闯阵营擒王的使者,本王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胡人主军看了看脖子上的大刀,语气十分不善,可心里却也暗自佩服这个刚及他肩头的玉面公子,他们胡人自诩豺狼,这公子却比豺狼更加可怕,如豹虎一般锐利敏捷。   叶飘飘不怒反笑,淡淡道:“我们中原还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主军‘敬’我一分,我就‘敬’主军一丈,这很公平!”   她意有所指,胡人主军听出她话里的含义,铁青的面色缓和了些许,论起道义,的确是他破例在先,砚亲王来和谈之时,他故意拖延时间将砚亲王留在了军营,虽然并没有做出伤害砚亲王的事,但扣留和谈的人,确是他折损信义在先。   “你的武功很不错,假以时日,必定强手莫敌,砚亲王有你这样的副将,他的眼光不错。”   他垂头看向叶飘飘,漆黑的眼底是毫不吝啬的赞赏,目光坦荡而镇静,叶飘飘也仰头回视着他,道:“多谢主军大人夸赞,主军大人的眼光也很不错。”   短短两句,却是如此自信从容,于敌军万人之中,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和仓皇。胡人眼底的赞赏更甚,随后他反手一挥,朝眼前的大军喝道:“回营!”   肩膀仍然插着匕首,他并没有拔出来,手掌捂着匕首坐在御驾上,一路往回程而去。砚无心因担忧叶飘飘,不顾反对非要跟着一起去,叶飘飘莫可奈何,只好让她跟着。   队伍浩浩荡荡往回返,未央军队这厢眼睁睁的看着副将压着敌方主军,带领敌方的大军渐行渐远,童荣更是目瞪口呆,几乎难以置信。   那近三万的军队就这样站在风中,一直站到了傍晚降临。   胡人军帐。   胡人有个规定,在胡人的草原帐内,国家首领是至高无上的大王,而入了战场就是战中主军,一国统领除了拥有兵权,其他军行律法一概与士兵无异。   胡人主军其实就是胡人的大王,叶飘飘深知这一点,才敢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番孤身犯险,也是在赌,赌胡人的一点正义,直率和飒爽。   胡人虽然粗野,但在某些方面,却比某些自诩为正直的人要爽快侠义的多,比起薄姬太后,叶飘飘更愿意相信胡人。   当然,叶飘飘的这场赌,若她估算错了一分,结果都会差之千里,甚至丢掉她的性命,不止如此,还有砚无心,和尚,以及砚亲王全部都会因此丧命。   而眼下的情况,叶飘飘已经有了一丝的肯定,她手中的胜算似乎涨了不少。   “你们中原人善于耍诈,心眼比海水还要深,就这方面而言,本王确实不是你们中原人的对手,尤其是你们未央国的皇帝,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在主座上坐下,胡王目光平静地看着叶飘飘,他换了胡人王族服饰,眉眼之间添了几分霸道威猛之气,从被叶飘飘押着回营后,他只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再次出面迎会叶飘飘。   之前的拼杀让两方都有损伤,而胡王更是被叶飘飘刺了两刀,大大折煞了他的威风,使得两方几乎呈现决裂状态。   然而似乎是情理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   到了他的地盘,即便叶飘飘松开了对他的胁迫,他却并没有一怒之下反攻叶飘飘,反而邀她进帐,摆塌,倒酒,以会见使者之礼相待,只是相较于使者,他对叶飘飘更多了一分尊重。   胡人喜欢勇士,尤其是像叶飘飘这样有胆有谋的勇士。   “大王,耍诈和聪明怎能混为一谈,胡人擅战骁勇,可是骁勇并不等于弑杀!”入乡随俗,此刻的叶飘飘亦是改称他为一声大王,她手臂的伤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一大团血渍仍然侵在外面。   叶飘飘却浑不在意,听着胡王的比喻几欲失笑,这个胡王对中原人的习性懂的很多,却又仿佛一知半解,抬起头她看向胡王,手中举起羊脂玉樽,落落大方的一笑:“早闻草原上的男儿生性纯烈,如同苍穹雄鹰,今日末将有幸与大王齐坐一堂,心之甚慰,方才刺伤大王,实属末将之过,在此自罚一杯!”   她说的坦率直白,看不出半丝伪装,独自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尽管之前两方已是斗的不可开交,如今她面上却没有看到丝毫扭捏和骇然之态,仿佛与胡王只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知己。   胡王见她言语真挚,不似溜须拍马,眉目之间浩然正气,遂举杯隔空回以一敬,爽朗笑道:“本王还知道你们中原人一句话——不打不相识!你的脾气本王喜欢!本王就喜欢你这股飒爽、英雄之气,来,干了这杯!”   说罢,两人举杯饮尽。   万晓瞳和砚无心默默的坐于一旁,看着前一刻还杀红了眼,下一秒就化干戈为玉帛的两人,不禁大赞叶飘飘的智谋无双,前者神情淡定无波,心中却暗叹叶飘飘的聪慧,这一招先兵后礼实在是耍的太帅了!胡人喜欢强者,叶飘飘先压制了胡人的气焰,再以礼对待,胡人自会对她的心胸以及气度欣赏不已,后者则崇拜又花痴地盯着叶飘飘,以一种看偶像的神态望着她。   放下羊脂玉樽,胡王定定地看向叶飘飘,扬声开门见山道:“公子即是以使者之身,且来说说这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谓和谈,是怎么个和谈之法?”因叶飘飘并不是未央国朝廷的大将军,只是砚亲王府卫军的副将,不能以授已将军之称,且没有告知具体姓氏,胡王便以公子相称。   叶飘飘知晓胡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神色一正,偏过头看向胡王:“自从皇上吞没驭兽族以后,草原数个部落与未央国一直相安无事,末将想问问大王,为何此次会突然发兵?”   “公子觉得是突然?”胡王不答反问。   未央以强势之力毁灭了整个驭兽族,驭兽族是草原最强大的部落,连他们都被毁灭了,未央国要拿下他们,统一中原只是迟早的事,而当时因为未央国攻打驭兽族折损了许多兵力,是以才没有急于将他们其他部落一举攻下。   居安必思危,他们其实一直都活在无形的战争之中。   一句简短的问话,叶飘飘忽然懂了这其中的根源,胡人和其他部落想必如今已经连成一气了,为了不让未央国看出破绽,是以让胡人先来打头阵查探虚实。   “天下之势,往往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管间隔多少年,战争总是免不了的。”叶飘飘忽然说了这么一段模拟两可的话,抬眸凝视着胡王,她嘴角露出一许莫测高深的笑,“大王,若我以百年清幽换取两邦相安,大王觉得妥还是不妥?”   她的话,前一句和后面一句似乎有些相到矛盾,可聪明如万晓瞳已然全部明白她的意图,而砚无心则痴迷地看着她,心中虽然也在听,但却猜不透话中含义。   胡王神情微微一变,显然也是懂了几分,只是理解的不够透彻,浓粗的眉毛一拧,他问道:“你仅仅一名砚亲王府副将,两邦相安百年,这口气会不会大了点?”   “若筹码不大,怎能叫大王甘心?”   眸光流转,她端起桌前的羊脂玉盏隔空迎对胡王,狷妄却又释然的笑道:“未央能灭了驭兽族,其他部落又何在话下,时隔多年,未央只有越发强盛,断没有退弱之理,百年相安是唯一保全其余部落的最好法子,末将并无藐视贵族之意,只是今日与大王相谈甚欢,不忍他日两方相残,与大王对阵彊场!”   遂将举起的酒盏迎向帐外天空一敬,伸出三根手指,朗朗道:“上有神明,下有幽冥,末将对天地发誓,愿保草原众族百年宁静,若违背誓言,宁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誓言说完,她将羊脂玉盏中的酒缓缓倾洒于桌前的帐地上,那般虔诚之态全然没有半分虚假,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胡王虽知她有勇有谋,但对此等与她能力等级不符之事仍然将信将疑,仅仅砚王府副将根本没有能力插足朝廷之事,何况还是他领了数万的雪狼攻击未央军队在先,以他对未央皇帝的了解,两方之间的拼死一战,势不可免。   胡人与中原不同,神灵是他们的信仰,对神灵发誓就仿佛铁板上钉钉,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见叶飘飘这般不给自己留退路的做法,尽管不全信,却也愿意相信于他。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能答应,其余的部落能答应吗?尤其是那个人……能答应吗?   他带领万兽袭城,原本就是疑点重重,他以为叶飘飘会问关于万匹雪狼的事,可从头到尾叶飘飘支字未提,胡王不免疑惑。   只不过……这少年英雄虽然狂妄,却也是有这等资本。   胡王一时只看着帐外,没有回答叶飘飘,砚无心和万晓瞳都屏息以待,等着胡王的答案,却料叶飘飘漫不经心的一笑,缓声道:“大王不必现在就回答,可以尽量三思,三日后,末将在营中等着大王的音讯。”   胡王正当踌躇,听她退一步之言,心下微微松一口气,面上却从善如流的笑道:“如此也好,容本王考虑考虑。”   他的目光从叶飘飘身上一扫而过,看着她虽恣意潇洒,眉目间却隐有睥睨天下之态,一双美眸像侵了流光,瞧着明亮照人,但深究之下,又能发现眼底黑沉的莫测,像冰雪一样冷的发凉。   胡王一惊,迅速移开目光,敛下眸子饮了一口酒。   这胡王看似粗野,却也是心细之人,叶飘飘意趣盎然地盯了半响,看了眼下旁的砚无心,唇角漾起一抹微笑:“大王,即已达成共识,可否让砚亲王与末将一同回营?”   胡王闻言眉头一皱,达成共识?他只答应考虑考虑,何时与她达成共识?   抬头朝她觑了眼,他发现她脸上惊艳的迷人笑容,那笑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深渊一样,几乎要将人的心智和七情六欲全部吸进去。   略有犹豫,终是松口放了砚亲王,待砚亲王安然无恙到了主军帐后,几人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叶飘飘故意慢了几步,等砚亲王几人走出帐后,她返身一步移到胡王身边,忽然附耳细声叮咛了一句——   “能驭万兽,必非常人,劳烦大王转告那位姑娘,该是她还息的时候了,顺便再告诉她一句,桃花酿——可香?”   说完,她吹着口哨径自离去,胡王愣在当场,如遭晴天霹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欧阳棠,你果然少年英雄,本王没有看错人!这次多亏了你!”砚亲王翻身上马,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听了万晓瞳和砚无心的转述,砚亲王对于叶飘飘越发的赏识和信任,能于千军万马之中不动声色猎取首领性命的人焉是凡俗人物?光凭这股无人能敌的大勇大谋,就已让他唏嘘不已。   岁尽半生,他头一次遇上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当真让他佩服!   草原风声鹤唳,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和空气中一抹淡淡的幽香扑入鼻息,叶飘飘坐在马上,毫不退却的迎视着砚亲王眼中的赞赏:“王爷恩泽深厚,末将只是承借了王爷的福份,侥幸赢了一回。”   砚亲王轻声笑了笑,尚不及答话,忽然听得砚无心毫无城府的笑了两声:“棠哥哥,过于谦虚可就变成骄傲了!”   叶飘飘扫了她一眼,看向始终一脸平静的万晓瞳,笑道:“我可不谦虚,某人深藏不露,才是真谦虚,郡主方才不是被他那一招吓得嘴都合不拢了?”   晕倒!她哪有那么失态!   砚无心嘴角一抽,在那样生死关头,形势危急的情况下,他还有闲情观察她的表情?   想到这,砚无心又不禁笑了起来,她转而看向万晓瞳,对着前面的砚亲王大声道:“父王,和尚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很是厉害,父王可不可以让他做我的保镖!”   喷——   万晓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光溜溜的头顶被这一句话震得有些晕颤晕颤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29卧槽!你的节操呢   “这个职位相当的符合他。”叶飘飘赞成的点了点头,万晓瞳苦着一张脸左看看,右看看,张了张嘴,又仿佛有口难言,最终只化作了一句——阿弥陀佛。   众人哈哈大笑。   回到军营,三日时间不长,却也不短,砚亲王虽然嘴上不说,叶飘飘却知道他心里颇为焦虑,经过那日一谈,她已有十二分把握,相比砚亲王的沉思,她胸有成竹。   转眼两日过去,砚亲王等的越发寝食难安,然而关于那天叶飘飘独闯敌军擒王的英勇已被众人一传十,十传百传的尽人皆知,此消息像一道光一样往空中飞散,两日光景,便连未央京城都已经家喻户晓。   人人都称欧阳公子乃当世战神!   京城井巷的传言如萦长的野草,还在不断飞涨,而尚身在军营的几人还并不知道,军营除了砚无心,全都是男人,她如今女扮男装实属不便,已经几天没有洗澡,听童荣说后山有一处天然温泉,他和军中几名将士常去泡澡,心动之余,叶飘飘也趁机去一探究竟。   确如童荣所说,那天然温泉纯澈清明,水流透亮见底,隐隐可见有几条细鱼来回游动,她舒服的靠在一块山石旁,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满头青丝都流泄于水中,冰雪寒潭的美眸轻轻半阖着,一条白纱裹住她纤弱的肩膀,臂上还有一道深黑的伤口,被温水柔柔包围着,竟有些暖暖的抚恤伤痛的效果。   因这温泉之地并不安全,是以她的衣裳都放在山石之上,断有万一也可以随机应变,只她没想到这万一竟来的这样快。   今日天气晴朗,头顶一片金灿辉煌,斜斜的从林木缝隙间洒下来,她寐着眼睛正是惬意间,眼眸间忽见两道晕黑疾影从波光粼粼的水中乍然掠过,从折射的角度来看,应当是两个人,并且就在这泉水不远处。   她眼疾手快,趁黑影一掠间,伸手扯过山石上的锦袍,纵身一掠裹缠在身上,脚尖在水上轻点,以一抹不可思议的快速朝黑影追去。   “你们逃不出去。”   话音一落,她白影一闪,已经掠过两人头顶,站在前方截住了两人去路。   那两人身子一旋落在地上,脚步急顿,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她锦衣白袍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一头乌发垂落肩背,正充满诱惑的往下滴水,脸上水渍亦是未干,但那清眸中的犀利和寒冽之意却让人不动而惊。   “你就是欧阳棠?”其中一个身子娇小的黑衣人问道,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对叶飘飘的速度惊了一下。   听声音是个女子,叶飘飘移开目光看向另一名黑衣人,那人身材比问话的人稍出一个头,依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子无疑,她微笑了下,漆黑的眸底隐现杀意。   “我欧阳棠不知何处得罪了两位,竟是泡个澡都不得安宁?”不知道眼前两人有没有看穿她的女儿身份,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能放过,所以这两人她不能轻易放走。   问话的女子听言,那双淡静的眼没有任何动容,只凝望着叶飘飘又道:“公子一人勇擒胡人首领,果真好身手,我们并不是公子对手,今日只是路过,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莫怪。”   路过?怎么不说你们是来打酱油的……   叶飘飘几欲失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白影闪电般一纵,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当她再站定之时,对面一男一女脸上的黑巾已经被她攥在手里。   刹那间,那两人黑巾下隐藏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之下,男子刚毅英俊,眉宇之中颇具几分异域之感,只一双阴鹜的眸子格外突兀,让他那张英俊的脸添了些许森然,女子则容貌绝色,嫩红的唇角轻轻弯着,仿佛在笑,又仿佛含着冰冻三尺的寒气。   那张脸何其熟悉……   叶飘飘悚然愣了一瞬,转而她立刻恢复淡静,瞧着对面轻声一笑:“两位真是奇怪,我们素未相识,若你们真的只是路过,却这么急急忙忙的逃跑做什么。”   女子哑然失笑,她望着叶飘飘,并没有因被摘下面纱而动怒,嘴角噙起耐人寻味的笑意:“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偶见公子沐浴,自然唯恐避之不及。”   “公子放心,小女子行的匆忙,并没有看到什么。”她说完,也不顾叶飘飘是否同意,转身往回头的方向径自走去,身边的男子也随着她并肩离开。   岂知才迈出一步,前方空中一道灰影落下,一名和尚手拿佛珠堪堪落在两人跟前。   “阿弥陀佛,看光了人就想走,实属不负责的行为。”   “……”叶飘飘看着来人,脑门坠下三条黑线。   那一男一女突然怔住,蓦地停在原地,静默地看着和尚,那男子已经有些忍耐不住的暴怒,朝万晓瞳冲口而出:“死秃驴,你胡说什么!”   女子并没有阻止男子怒火冲天的行为,显然也是有些愠怒了,她抬头与男子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迅息,动作整齐的猛然朝万晓瞳出手。   万晓瞳念了声佛,徒手两掌接去,竟然毫不费力的将两人击退出几丈之外,两人眉头齐皱,眼见前后都有高手夹击,为保命迅速逼了两掌之后,飞退着朝后方远远避开离去。   叶飘飘展身欲追,却听和尚道:“穷寇莫追!”   她停下来,回头看着万晓瞳,无奈地道:“你问什么会躲在这里?”   “你一个弱质女子孤身在林中沐浴多有不便,贫僧只好来给你护法。”万晓瞳说的冠冕堂皇又无辜,瞟了一眼方才两人离开的方向继续道,“你看若不是有贫僧在,那两人早已窥破了你的女儿之身,他们早就隐藏在军营,你来温泉不久,两人便跟了上来。”   “你早知道怎么不早点说出来,非要等到这等危急时刻才亡羊补牢!”叶飘飘白了他一眼,又道,“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命,又增强了我的内力,我便不治你,人在军中,有奸细混入,你知情不报,即使是和尚,也是要治罪的!”   万晓瞳并不觉得理亏,淡定平和的笑道:“你怎知是贫僧增强了你的内力。”   “伤好之后,我的内力凭空大增,那段期间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一人,除了你在我昏迷之时喂下功力大增的药物还能有谁,若不然,千军万马中,我怎敢一人独闯。”   叶飘飘猜的丝毫不漏,她被司徒薰的阵法所伤,又受伤极重,差点无力回天,是他用独家秘丹救她,在她昏迷期间,以真气不断过渡,才捡回她一条命。   秘丹乃祖辈遗留之物,是谓传家之宝,可还魂续命,至内力增强数倍,日后习武精溢五倍不止,是颗绝妙仙丹,乃先祖之人从诛雀台得之。   万晓瞳对此事一直闭口不提,并没有在叶飘飘面前邀功施恩,听她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仍然目光纯厚,只温言笑道:“这世间像你这样聪慧的女子着实不多啊。”   叶飘飘并不受他夸赞,她虽然猜到此间种种,却仍是不明白和尚为何要这么做,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仅仅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身为佛前之人,不忍视人命于不顾?   可看他那天在战场上挥洒自如的身手,又并非佛家所说的——绝不杀生!   只是不管如何,他于她有恩,却是真的,冲着这一点,她仍是要感激的。   不过……   叶飘飘还是纠结他到底在这林中呆了多久?   “和尚,想必你一早就跟来了吧?”她目光如炬,紧盯着他问。   她问的颇有些深度,万晓瞳抬起头,迎视着她的目光,想起湖中出浴的那一瞬,淡定而又憨厚的一笑,也不隐瞒,只朗声道:“后宫三千,不及你胸脯二两!”   “……”卧槽!和尚你的节操呢?!   叶飘飘欲哭无泪,难道被这色和尚看光了?!孩子他爹啊,我对不起你啊!   她苦着一张脸刚想到这,却又听到和尚淡淡道:“阿弥陀佛,你想太多了,贫僧岂是那等不洁之人,贫僧是背对着你的,只不过听到背后的水声和杀气才回过头,不料看到美人出浴,不过你披着白纱,贫僧也并没有看到些什么……哎呀,罪过,罪过……”   说到最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捻着佛珠连声求佛宽恕,平静的眼眸之中虽无躲闪,却是避开了叶飘飘如针一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吃人眼神。   叶飘飘真是要被他给蠢哭了,恨恨的干瞪着他,万晓瞳也不急,任由她逼视,良久后,才道:“方才的那名女子,就是当日伤你的人。”   说到正事,叶飘飘恢复了肃然神态,瞧着万晓瞳道:“我知道,她叫阡青绾,是太后的人,那男子与她一道,应该也是太后的人。”   幸好她有先见之名,早早的让和尚给她易了容,否则一朝揭穿,还哪有机会再呆在军中。   “你打算怎么办?”万晓瞳声音轻淡,叶飘飘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期待,她耸耸肩,往山下走去。   “能怎么办不是我说了算,她们会给我指条明路的。”   她笑的轻巧,只那柔软中却隐有一抹凌厉绝决,让人不寒而栗。   ===   只剩最后一天时间,前两天都没有丝毫动静,叶飘飘知道,转机就在今天。   随着信筏上说的地址,她寻了一个借口,纵马狂奔赶了数个时辰,才悄然到达边塞的一个小镇,这里虽近于边塞,却离京城也是不远,是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繁华奢丽。   她站在一座恢宏的酒楼前,抬眸望了几眼这不胜奢华的雕柱,缓步走了进去,酒楼人满为患,三三两两一桌或密耳交谈,或高声阔论,热闹非凡。   小二见有客人进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哎哟,客官,这下面已经满了,您楼上请!”   他伸手遥遥一领,态度恭敬有礼,叶飘飘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问道:“在下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银两,有没有免费的酒喝?”   小二闻言一愣,怪异的目光在叶飘飘身上来来回回打量,随后弯唇一笑,高深莫测道:“免费的酒没有,毒酒倒是有一杯,端看公子敢不敢喝?”   ------题外话------   妹子们情人节加元宵节快乐!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0不共戴天之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还不前面带路。”   一句戏谑而又轻松的调侃从叶飘飘嘴里漫声而出,小二见他那副纨绔德相,几不可察的眉骨一挑,笑着往楼上引去。   将他带进后院的一间雅室,小二狐疑的巡视了叶飘飘半响,窃笑着关上门退了出去,叶飘飘独自坐在桌前,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房间很大,四周横架了三排上等的楠木墙柜,四层叠加的柜上并没有摆设精致饰品,而是排放着满满的大坛酿酒,壁上挂着珍稀名画,铜兽斗漏一寸寸滴漏着金沙,前方一道仙鹤屏障,透过那白芒,隐隐可见里面纱幔重重,鼻息间可闻到清淡的,素雅的香气。   “喝喝看,这酒可香?”   声音清透,如这屋中萦绕的香气一般让人心旷神怡,一名身着墨绿色华裳的女子绕过屏障,从内间缓缓走了出来。   她衣着璀丽而繁复,额头上戴着一枚漂亮的白玉,一副异域之风的打扮,俏丽又好看,面上神情冷淡,眉眼间却夹着淡淡欣喜,在叶飘飘对面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叶飘飘。   她的五官深邃,如精雕细琢一般,寒梅一样的唇瓣轻轻抿着,一双透亮的大眼闪着幽冶的绿光,瞳仁中那抹重重绿色好似能慑人心魂,冷郁而不可揣测。   这奇异的,美丽的绿色眼睛,使叶飘飘第一眼就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这么久了,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的,却没想在这里遇到,还是以这种方式。   “好久不见,洛冰儿。”叶飘飘勾起嘴角,视线睨向桌前的酒坛,伸手揭开用红色布巾包裹的木塞,往两个碗里各自倒满,然后一份递给对面,一份送入自己口中。   她吞咽下去,舔了一下唇瓣,那入口的馨香像冬日里煮沸的天山水,又似夏日里一盏冻窖过的寒冰莲,即爽又带着轻微的烈,香润无比,实在是够味!   “这是什么酒?”叶飘飘抬起头,饶有兴味地望着对面的佳人,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绝妙的好酒。   洛冰儿看着她的面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嫣然答道:“黄昏杀!”   黄昏杀?好怪异的名字,不过……她喜欢。   叶飘飘端起碗又饮了一口,呼出一口即冷又馨香的气息,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她好整以睱瞧着对面的人:“你不怀疑我的身份?”   她此刻一身男装,白衣胜雪,乌发高高束起,美绝的脸上噙着似笑非笑,神情从容而淡静,那与生惧来的高贵气度隐隐薄发,即便藏而不露,仍显气质非凡。   洛冰儿仔细看了几眼,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小精巧的匕首放在桌上,抬眸看她,并不回答,反而淡淡道:“知道这酒为什么叫黄昏杀吗?因为它分三层,上午喝的时候是清润如泉,瑟瑟沁甜,午间喝的时候是薄刺绵长,耐人寻味,而黄昏来喝,它便是入口如刀,下肚如火,轰轰烈烈!”   叶飘飘眼眸低闪,从敞开的窗棂向外望去,笑着道:“果真是奇妙的好酒,我还是第一次听闻,也难怪喝起来回味无穷,原来是我选了个好时候。”   说到这,她又将视线移到洛冰儿身上,却听得洛冰儿微笑着,却又淡漠的声音:“我知道是你,即使你换了一张脸,又穿了一身男装,但……无论你是叶飘飘还是欧阳棠,这柄匕首,完璧归赵。”   “你这是要与我从此划清界线?”叶飘飘微微挑眉,她还记得,这柄匕首是离开前抛给洛冰儿防身的,想不到这丫头还带在身上。   洛冰儿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端起碗喝光了里面的酒,目光远眺,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我是驭兽族的公主,草原上的洛扎氏,我父汗最爱的苍狼之子。我的人生应该像大海的浪潮一样,自由而奔放,整个草原任我肆意逍遥,然而这触手可及的一切都因玉狐息的出现而毁灭,他绞杀了我父汗,又踏破了我的家园,使我母亲羞愤自尽,薄姬将我囚禁数年,又将我送给澹台天香为奴,他们葬送了我所有的梦想和人生,我对草原上的神灵发过誓,终有一日洗尽未央,绞杀薄姬和玉狐息,不死不休!”   她以单手支鄂,迷离的眼神里现出炽热的仇恨,那双如野兽一般幽绿的瞳仁仿佛地府冥火,无情而冷锐的燃烧起来。   她继续说道:“胡王攻击砚亲王的军队,是我的指令,驭兽的也是我,我甚至算计好了一切,可却没有料到你……”说到这,她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你居然成了砚亲王的副将,成为未央国的人,你对我有恩,这一次我可以放过砚亲王的军队,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是唯有相助玉狐息,是万万不能,待我杀了他和薄姬之后,我这条命,随时可以还给你。”   她说的斩钉截铁,诡异的眸子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叶飘飘,脸上的神色强硬而坚决,看上去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叶飘飘一滞,即使她不呼吸,都能感受到洛冰儿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凄厉的决绝气息,她笑了笑,将桌上的匕首朝前推了过去,伸手握住了洛冰儿冰凉的手指。   “我要你性命作什么!我们叶家满门抄斩,与薄姬脱不了关系,母亲的死也是她在操纵,我甚至怀疑身上的阴阳咒也是她在背后作怪,她派了无数的暗卫来取我和阿逸的性命,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洛冰儿的眼中渐渐浮上诧异之色,叶飘飘松开手,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望着院外的景色,云淡风轻的笑道:“如果我要助她,胡王早就死在我的手中,我让胡王给你传话,就是要与你一起……扳倒薄姬!”   她回过头,美眸中闪耀着难以企及的诡谲光芒,洛冰儿看得一怔,又缓缓的笑了。   ===   到约定的日子后,胡王派使者前来相告结果,居然是答应了叶飘飘提出的约定,砚亲王虽然心里高兴,但总是有些想不通胡王为何会答应这样虚妄飘渺又难以实现的约定,而他更不清楚一旦这个约定落成,叶飘飘又要如何去为胡王争取。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这次胡王出兵来犯,宫内已经知晓,即便皇帝不屑与胡王交兵,那薄姬太后却是不可能放过胡王的。   这次虽然侥幸逃过一场争斗,但他有预感更大的战争还在后面。   这不祥的直觉在他陪叶飘飘赴胡王之约后,便得到了证实……   在草原与未央边塞军营的半道上,一队人马截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些人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千人军队,站在绿色的草地上迎风而立。   最前面马上的人,是二女一男,一个太后身边的亲信,另一个亦是前几个月凭空冒出来,太后极为信任的女子,两人女子的旁边正是他的至交好友童荣,三人的身后是十几名身骑白马的青衣卫。   这些人,可都是太后的秘密杀手,今日居然委派了出来……   砚亲王又望向青衣卫身后的军队,微微皱起了眉,这些人可都是他的人,此刻竟然听令于这两名女子,想必是太后下了懿旨。   他还没有发话,中间的那名女子便开口道:“砚亲王好雅兴,好魄力,居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轻轻的声音,不动声色的说出来,却满是讽刺意味,她长的极为漂亮,可神情却是高高在上,看着砚亲王没有半分恭谨。   “王爷,她们握着太后娘娘的懿旨,所以……”童荣暗自咬牙,一脸为难地看着砚亲王。   砚亲王沉着脸没有答话,也并不理会女子的挑衅,太后素来不喜欢他,他对太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是以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他依欧阳棠之策,允胡王百年安危,太后势必不会同意,亦不会善罢干休。   这些人来,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姑娘也是好胸怀,竟然带了砚亲王府的军队在草原上耀武扬威!”叶飘飘反唇相讥,抬眸扫过眼前的几人,一双清冽的眼闪出锐利的杀气。   最中间的女子,分明就是昨日才见过的阡青绾,而阡青绾的被旁边,居然是跳崖而死的大燕前皇后——裴梦薇!   宝贝说她已经跳崖,当时就有怀疑过,没曾想,她真的没死!   中了她的毒,裴梦薇都能不死,这个薄姬太后果然有些本事,裴梦薇的手伸的够长的啊,居然伸进了未央国的宫中!   她此刻穿着未央国的服饰,清丽端庄的容颜未改,虽然不及阡青绾那么美丽,但那股大气而雍容的气势却仍是胜于阡青绾之上,一看就仿佛是贵族中的贵族。   叶飘飘冷视着裴梦薇,瞳仁紧紧一縮,深不见底的幽暗像淬了毒汁的银针,扎的人刺痛而心焦。裴梦薇感觉到对面射来的犀利目光,徒然觉得背脊生寒,像中箭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好看的眸子从对面的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凝在叶飘飘身上。   对着那双如有实质一般穿透力的眸子,她感到微微的冰凉,没有原因的,握紧缰绳的手心沁出一丝冷汗,她目光一寒,近乎逼视的抵触着叶飘飘星冷的眼睛,嗤笑道:“欧阳副将好大的口气,我等奉太后之命来捉拿反贼,太后的亲笔懿旨,在你口中,居然成了耀武扬威的虚张声势,你一个小小的副将,将太后的权威置于何地?”   她声色厉荏,以太后的名号将叶飘飘顶上风口浪尖,脸上的表情却是沉静而淡然,一如她曾经身为大燕前朝皇后的时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1从来没有人碰过我的手   “反贼?阡青绾,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童荣打马跨前一步,瞪视着阡青绾,有一种被两人戏耍过的怒意。   他与砚亲王素来交好,若是以反贼名义抓捕砚亲王,他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叶飘飘却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完全没有抵达眼底,眉目间更是一片冷肃:“太后的权威?”想到薄姬的所作所为,一抹凛冽的杀气从她眼底快速闪过,一眨眼,又恢复了淡定的光华,“带着这么多人半途截住刚刚才免去了一场灾难的砚亲王,这就是太后的权威?”   说到这,她又看向阡青绾,脸上沾染着寒霜露雪的戏谑:“你身为太后身边的人,居然暗地里监视着砚亲王的一举一动,又是什么居心?”   最后一句,她的语气极重,好似一支利箭将阡青绾整个人横中贯穿,阡青绾一愣,面上闪过一道寒光,随继冷笑道:“满口胡言!这天大的罪名任凭你一句话就想栽赃到我头上,童荣,这样目无法纪的人还不给我抓起来!”   童荣望着眼前敛拔弩张的情况,一腔怒火无处发作,他看着阡青绾不动,只冷哼道:“我跟欧阳副将不熟,他有没有目无法纪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只知道,他独身一人闯进胡人军中救了郡主的性命,也救了王爷,他是砚亲府军的恩人!”   “很好,真是好极了!你们砚亲王府是要造反吗?童荣,你要知道,你并不属于砚亲王府的亲卫军!来人,把砚亲王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去!”阡青绾一声大喝,右手一甩,抽下绑在腰间的一根长鞭,一把就将童荣的脖子绞住了。   “把他抓起来!”   她厉声一斥,身后的青衣卫瞬间上前将大家围住,手中长剑忽闪,朝叶飘飘和砚亲王几人袭去,叶飘飘眉目一冷,上前一手弹开青衣卫,将砚亲王护在身后,砚亲王没料到阡青绾真的敢动手,目光微寒,一口白牙咬的极紧,他没想到太后真的要对他下杀手了。   其中两名青衣卫上前就要去抓童荣,童荣岂能甘心,也拔剑反抗起来,阡青绾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就在大家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缓缓拿出一卷明黄的卷轴,展开来面朝众人念道:“近日胡王屡犯边界,残害未央众多生灵,砚亲王身为朝之国栋,不仅不为国分忧,还勾结胡王,做出有辱未央国国体之事,实属诛心大罪,其麾下门人更是祸及九族!这判国之罪实乃谋逆,今务将砚亲王速”请“回朝!”   念完懿旨,她手中长鞭横甩,一抬便向叶飘飘脸上扫去,叶飘飘一转身,拉着砚亲王避开她的攻击,夺过其中一名青衣卫的剑,与阡青绾纠缠在一起。   被万晓瞳和叶飘飘护着的砚亲王站在原地,一双沉溺的眼睛像冬海中结出的冰锥,冷而犀辣到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给他扣上勾结外王,判国谋逆的罪名,不仅毁了他一生的清誉,还将面临万人唾骂的危机。   这样的罪,何其之重!   与一个亲王而言,几乎是没有给他任何生还的路!   太后啊太后,你即恨我如此,当初为何又要坚持将仪欣公主下嫁给我,如今你这样做,可想过仪欣公主的脸面,可有想过她的难处,可有想过无心今后该如何面对世人!   砚亲王心中愤怒至极,沉默地站在碧幽的草地上,并没有阻止叶飘飘和万晓瞳众人,以他们两人的武功,青衣卫原本不是对手,可谁知阡青绾一声大喝,以诛九族之罪命令身后的将士们捉拿砚亲王,否则以判国之罪处置。   将士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有些倒是骨头硬,只帮着砚亲王,有些却因不敢担这罪名而反向倒戈。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只听到激烈的拼杀声和刀剑相撞的呯砰声!   “阡青绾一定是你监视王爷,然后在太后耳边乱说一通,竟给王爷定下这种滔天大罪,实在荒谬!”童荣一听到圣旨上的内容,一张脸气得快要扭曲。   阡青绾一边打斗一边回道:“置喙太后,童荣,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眉眼带笑,手上的力道却越发的重,对着叶飘飘每一招都是杀机必露,叶飘飘一边击退她,一边还要注意青衣卫,以及砚亲王的安危,至于砚亲王带的几个属下,根本不是青衣卫的对手,已经命丧黄泉。   就在大家打的双眼腥红时,一个士兵打扮的人突然冲进人群中,迅速解决掉了周围的人,跃到叶飘飘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边往外围走,边挥退着挡路的人。   他出手如电,速度奇快,那般敏捷而果敢的身手便连叶飘飘都禁不住刮目相看。   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人群包围圈,叶飘飘看着被他握紧的手,微微皱眉,回头看一眼还在围困的砚亲王,本能的就要甩掉那只修长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手指!   甩了一下——   发现没甩掉!   再狠狠的甩了一下——   还是没甩掉!   叶小姐有些火了,将视线从远处移到他的身上,恶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就是这一瞪,让她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是个怎样的男人——   白皙的面庞,五官细腻而俊美,一双琉璃眸仿佛冰山清泉,干净异常,可再看深一点,那双眸底却好似燃烧着诡谲的地狱业火,这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让人窒息!   这个人,叶飘飘有些印象,是随着她和砚亲王去和胡王谈和议一事的人,只是当时他一直用头盔遮着自己的脸,并且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本以为一个小小的士兵,并没有多好的功夫,却没想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身手好的让人乍舌!   这还不算,人长的……这样倾城绝美的男人……   看过澹台逸那样郁秀入骨的男人后,叶飘飘对审美的挡次已经快达到巅峰了,可如今看着这个男人……却觉得相当的好看。   他的俊美,完全不输澹台逸!   可帅归帅,正事要紧,看过那么多美男后,叶飘飘已经相当淡定了,怔了几秒后,叶飘飘迅速挥掌推开他,飞身就要朝前奔去,一道轻淡却极为好听的嗓音就在她的身后响起——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声音虽淡,却犹如天外之音,像一根根细丝一样刹那间就插入到对方的脑海里,几乎能吞噬人的心灵。   叶飘飘猛地顿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名士兵,脸色一变,道:“你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士兵,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功夫,更不可能有这等自信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行为!   她反手一抓,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微施力道,将他的手使劲捏在掌心。   那士兵起先一愣,并没有反抗,垂眸凝视了一会两人手腕与掌心交握的地方,漂亮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澈的干净的完美笑容,云淡风轻的说道:“从来没有人这样碰过我的手。”   “……”叶飘飘显然一怔,这货是在间接说她占他便宜吗?是这个意思吧魂淡?!   她眼一斜,是的,叶小姐开始鄙视他了!   长的帅了不起啊!谁稀罕!手一挥,她略带怒气的甩开他的手,横着眼睛道:“勾结外王判国的罪名,这时候若砚亲王落在太后手里,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眼下这个契机对叶飘飘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砚亲王与太后反目成仇,她就会多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太后抓了砚亲王回宫。   想到这,叶飘飘坚决的回过身准备去救砚亲王,然而才刚回头,一道长鞭快而猛的突然朝她袭了过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叶飘飘不及出手,千均一发之际,手掌被人一拉,她整个人惯性朝前面扑了过去,还不及回神,她整个人倒进他的怀里,又轻轻被他推开。   她眨了眨眼,朝前一看,阡青绾不知何时追了上来,长鞭在空中舞成了无数道幻影,下手毫无半分情面,一招一式全部直逼叶飘飘的致使之处。   她的内力不低,一举一动都带起一股猛烈的罡风,长鞭所过之处,带起呼呼的狂啸声,疾烈而让人眩目。   士兵看到眼前飞掠而来的长鞭,一双如深水中水妖一样潋滟的眸子泛起一丝奇异的冷光,手掌凝气一动,忽然一手拽住长鞭的一端,用力一拉将阡青绾拉的飞了起来,朝他的方向狂跌。   就在阡青绾即将跌到他身上时,那仅数尺的距离,霎时让两人的面容都清晰的映入对方的眼中,阡青绾骤然脸色激变,美丽的脸上大惊失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他身上跌去。   可士兵并没有让她得逞,她的身影渐近,他的手心却是凝起一股强烈的黑色气流,眸色一冷,毫不留情的朝阡青绾身上直打下去。   一掌将她击飞!   这一掌极重,重得有些不可思议!竟将阡青绾打飞了数十丈,鲜红的血线从空中漫成一道艳丽的景色。   阡青绾的身体沉重的摔在地上,血染红了她的裘衣,她捂着胸口,吃力的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士兵,一双燃烧着火一样的眼睛里全是惊诧!惶恐!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她低喃着。   一句话还未说全,喉间热气喷涌,她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阡青绾反应也快,她皱着眉,慢慢的,缓缓的爬起身,迅速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盘腿调息想压下心头翻涌不息的热量。   可奈何这热量十分诡异,她越是压制越是汹涌,还不及待她收手,嘴里一甜,又是一口血喷薄而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2叶小姐与玉狐息交锋   阡青绾含着血抬起头,遥望着士兵苦笑了下——这一掌真是重啊!心脉都差点被他震断了,世人只道他年轻雅致,性子温和,却不知他武功出神入化,一柄魔剑龙吟天下!   他,未央国皇帝,才是这世间看似清淡如华实则诡谲叵测的危险男人!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帮欧阳棠?   阡青绾望着前方,对面的两人已经转身离开,尽管受了极重的伤,此刻她也不敢出声,更不敢让人去追,只能任他带着她走开,然而她没料到——   就在两人走出没多远时,前面的女子忽地回过头来……   叶飘飘几乎不用看就知道阡青绾的伤势,男子的那一掌虽然看似轻柔,可其中却蕴含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量,即使不死,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想要完全恢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这男子和她是有什么仇,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这样想着,叶飘飘回头看了阡青绾一眼,两人的视线霎时对上,叶飘飘看着流血的嘴和闪着阴毒光芒的双眼,两指一弯,长袖一挥,三枚银针破空而去,并排插进了阡青绾的额头上。   阡青绾一惊,形势之危急,已经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银针没入皮肉,刺进她的额头骨心,一股剧烈的痛楚传入她的大脑,她恶狠狠地瞪着叶飘飘,那种痛彻入骨的恨意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   “欧阳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的意识逐渐沉溺,说出的狠话也是气若游丝,但叶飘飘却听懂了,她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转回头再不看阡青绾一眼。   那三枚银针可是有毒的,放不放过我,等你有那个命活下去再说吧……   身后兴许是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裴梦薇和众人都赶来查看阡青绾的伤势,而其余一些青衣卫则快速朝士兵和叶飘飘两人追来。   “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裴梦薇大声朝青衣人命令,下马走到阡青绾身边扶起她,却见她浑身是血,额际插着银针,整张脸已经呈现黑紫色,陷入了昏迷状态。   叶飘飘还想回去,却被士兵抓住手臂往上一提,两人忽然间腾空而起,在草原上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两方交战的人看到这等情况都停止了打斗,裴梦薇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朝砚亲王冷笑道:“王爷,你选的好副将,危急关头临阵脱逃,弃你的生死于不顾!”   “阿弥陀佛,还有贫僧呢,欧阳公子将王爷托付与贫僧,贫僧定会竭尽全力。”一直没说话的万晓瞳抬起头,目光空明,朝众人和善一笑。   砚亲王站在万晓瞳身边,听了他的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抱以感激的一笑,随后他望着裴梦薇,淡漠而威严地道:“不要为难万晓瞳,本王随你们回去,是非曲直总有法度,即使她身为太后,也不能一手遮天!”   说着,他走出几步,走到他的黑马前,利落的翻身跃上马背,童荣见状,心头顿时漫上一股焦虑和不安,太后与王爷的关系素来僵硬,他知道太后一直忌惮王爷,早就想对王爷不利,如今,逮住了这样一个好机会,太后岂会轻易放过王爷。   这样一想,他立刻回跑几步,一跃坐于马背上,骑到砚亲王面前道:“王爷,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童荣,你派人带领亲卫军一起护送郡主和万晓瞳回王府,本王一个人去就够了!”   “王爷——”童荣还是有些担心。   “好了,就这么办。”砚亲王挥了挥手打断童荣,凝视着裴梦薇沉声道,“还不走!”   话音刚落,他便径自打马而去,裴梦薇冷哼一声,让人扶起阡青绾,随砚亲王一同离开。   万晓瞳看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般若澄明的眼睛仿佛渗透出了佛光,又仿佛在微微含笑,那笑,意味不明,看不清他到底想些什么。   童荣忧心忡忡地问:“王爷,他不会有事吧?”   “善哉,因果循环,该来的总是会来!”   万晓瞳目光一闪,低头念了几声佛。   ===   且说这边砚亲王随裴梦薇进了宫,而叶飘飘和那士兵也一路回了京城。   一路上叶飘飘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带着她一路狂奔,直到一座壮观宏伟的古刹大门口才停下来。   叶飘飘跃下马背,审视着面前的这座古刹,据说这里是男人的禁地,古刹是几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由先祖皇帝建立,当时这座古刹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庵,后来有公主犯了罪,被削发入庵囚禁在这里,永生不得出去。   先祖皇帝心疼公主,便将这里大肆改造,修建成了一座庄严巍峨的庵庙,供公主安身,成为当时一处雄伟的风景线,由于地势较高,即便是在城中,也能远远的看到庵庙的顶尖,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先祖皇帝为免打扰公主修行,便将此地圈为禁地,男人更是永远不能踏进这里。   随着几百年的传承,这里越发的宁静,便连烧香的人也禁止了,除了有权有势的官宦中人可以前来祈福,其余人一律不许擅自入内。   叶飘飘不明白他来这里干什么,而他又是谁,能轻而易举的进到这里来,连古刹外的守卫都不曾拦他。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叶飘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士兵微仰起头,凝视着眼前高大的青灰色建筑,淡然而坚定地说道:“你不是想救砚亲王吗,这里有个人可以救他。”   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叶飘飘有些好奇:“她是谁?”   “仪欣长公主,先帝的皇妹!”士兵收回视线,朝叶飘飘微微一笑。   叶飘飘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有掩不住的惊讶,仪欣长公主不是砚亲王的妻子么?她是砚无心的母亲啊,怎么会在这里?   思及此,叶飘飘又是一怔,她忽然想起来,在砚王府的日子里并没有见到砚无心的母亲,也没有听到别人提起过,她还以为府中的王妃已经仙逝了,没想到她却在这座古刹里,难道她削发为尼了?   叶飘飘还在思索,对面的士兵却猝不及防的脱下了身上的盔甲,露出一袭淡雅华贵的烟青色衣裳,外面罩着薄而质滑的外衫,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紫罗兰,那一身的尊贵气势直逼人眼眸。   她还不及出口,却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摘下了军盔丢在地上,一头琥珀色的长发哗的流泄了下来,那发色极美,看上去柔软滑腻的像缎子一样,衬得他细腻的肌肤越发白皙,他的容貌美丽如海中水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慑人心魄,有种极致的窒息的美感,他的嘴角擒着这世间最干净最清淡的完美笑容,像一盏燃烧着的最精致的琉璃器——   可是那眸子里潋滟的碎光却像一团迷雾,又仿佛溢进了满池的毒箭,完全看不透他眼底的深意和真正的想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潜进军营?有什么目的?”叶飘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绝不能只是一名士兵这么简单,就他身上的这股气势,他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而能进得了古刹的人,叶飘飘觉得,他或者他的父亲至少是朝中大臣。   此时的叶飘飘并不知道,在她面前站着的男人,就是她一直想除去的未央国皇帝——玉狐息。   玉狐息听到叶飘飘的问题,弯起唇角莞尔一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告诉了你,唯一能救砚亲王的人。”   “一个坠入空门的尼姑,她纵有天大的能力,如何能干涉朝政之事,你为何这么笃定她一定能救得了砚亲王?”叶飘飘实在搞不懂这男子卖的什么关子,她现在弄不懂对方的身份,若对方怀着某种企图,以她现在不清状态的情形很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玉狐息眸光明亮,像卷着醉人的漩涡凝视着叶飘飘,扬起唇有些苦恼地笑道:“你的问题真多。”   “想要我告诉你也可以,我们可以做个交换,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告诉你一个答案。”   叶飘飘美眸晶莹一挑,目光在玉狐息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以她精明挑剔的眼光来看,眼前的俊美男子实在是个精明到不吐骨头的家伙,自己必须小心为上,否则一个不慎别被他“骗财”又“骗身”!   玉狐息见她答应,双手负背凝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喜欢郡主砚无心?”   噗——   叶飘飘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了一口,如果她此刻在喝水,那这口水铁定毫无疑问的直接喷到对面男子的脸上,什么狗血剧情,虽然对方不知道她是女人,但是……   刚才那么慎重的怕被她窃取机密一样,非要交换问题,等她全副武装完毕准备迎接一场无声的拼杀,结果对方却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无关痛痒的问题……   这个逻辑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她表示的很喜欢砚无心?   等等——他不会是以为自己独自一人冲进两军拼杀的战场刺杀胡王,是为了救砚无心吧?   再等等——砚无心不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艾玛!这误会搞大发了啊!   “你说笑了,郡主是王爷的千金,她是主,我是仆,对郡主除了忠心,别无二心!”叶飘飘用官方语言回答了他的问题,她镇定了一下差点抓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   说完,她挑着眉,看向对面气质尊贵的男子,他即便不说话,身上散发的狂狷和霸气也丝毫不减弱半分,美到让人惊艳的脸上是谁都捉摸不透的沉静内敛!   “该我了!”   “你和仪欣长公主是什么关系?”   他的问题不痛不痒,她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3叶宁宝贝的小雪妹妹   她的刁钻出乎玉狐息的意料之外,他微微顿了一下,一双温柔的眸子凝视着叶飘飘不动声色,扬起的唇角勾出讳莫如深的弧度,只简单的答了两个字。   “熟人。”   “……”叶飘飘呕血,这个狡猾的家伙!   玉狐息将她的不甘和疑惑全部收尽眼底,看着她怒气冲冲却又压制着发作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现在到我了,你是未央国的人吗?”   “怎么,我不像吗?”叶飘飘反问。   玉狐息俊美的面容依然带着淡淡的笑,似有若无的,凝重而又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并不回答叶飘飘的这个问题,只是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低低道:“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和尚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大,轻轻的,像一片空中飘摇的羽毛,可那音气中传出的磁性,带着极致的,低调的奢华,迷人心魄,能让人融化所有的冰冷,蛊惑吞噬掉人的灵魂。   “怎么是最后一个?”叶飘飘冷不丁白了他一眼,刚刚那个不算问题的反问也算一个?这个狡诈的男人!丫的是狐狸变的吗!   玉狐息不恼不怒,抿着唇温柔的笑看着她,那意思显然是与她答案相一致。   叶飘飘嘴角轻轻一抽,有种想冲上去揍他一顿,把他那张表面温柔如水,实则奸滑如狐的漂亮人皮撕下来的冲动,但是她克制住了!   冲动是恶魔,要忍!   叶飘飘思考着这个问题如何回答,突然想到——直到他的三个问题问完,她才明白这三个问题的重要性,看似很离谱简单的问题,连贯起来却是蕴含了大量的信息在里面。   他的问题应该倒回去看……   首先,和尚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她和和尚是一伙的,他问和尚便是问了她们两人,只要答了和尚的来历,他就能猜测出她的来历!   其次,你是未央国的人吗——猜测来历后,他还要知道她是敌是友!   再次,你喜欢郡主砚无心——确定她潜进砚亲王府的目的!   原来如此……也幸好她只是模拟两可的回答了,以对面这个男人的睿智头脑,估计一丁点的线索都能让她暴露身份。   好险!叶飘飘暗忖。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翻身坐于马背上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浅浅笑道:“和尚的真正身份么?那你真是问对人了,他其实不算真正的和尚,他的色戒破了,杀戒破了,酒戒破了,七情六欲全破了,哦对了,他的法号叫……瞳瞳!”   叶飘飘说完,满意的看着他脸上愉悦笑容龟裂了,美眸波光一闪,她问道:“仪欣长公主犯过重罪?”   “没有。”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   叶飘飘却有些疑惑了,对于这个答案她并没有相信,毕竟前两个答案他都没有好好回答,是以叶飘飘觉得最后一个答案他也不会真正透露。   他说没有,那就是有咯,况且只有犯过重罪的皇室,才会送到这里来,否则一个好好的长公主,王妃不做,跑到这个地方来伴青灯古佛,除非是脑子被门挤了。   “你叫什么名字?”叶飘飘随意一问。   玉狐息微微挑起秀眉,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问过他的名字,他倚在白马旁,好整以睱地看着她,道:“你真是我见过的问题最多的男子。”   叶飘飘两眼一翻,嘟嚷道:“不说拉倒!,再见,再也不见!”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尤其之重,这时,古刹前方响起一道吱呀声,厚重的大门被人缓缓的拉开了,六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尼姑前后走了出来,看到下面的人,急急迈开步子下了台阶。   叶飘飘望了一眼,一拉马缰,转身狂奔离开。   “我叫狐息。”玉狐息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句,并没有去追,他看着前方的身影回了一下头,然后快速的消失在视线之内。   拾阶而下的道姑们听到玉狐息的名字,惊得身子一颤,动作麻利的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齐声道:“贫尼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贫尼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此时的玉狐息,脸上温柔不见,褪去了那少见的神情,他又是睥睨天下的未央之主,“仪欣姑姑,她还好吗?”   “回皇上,长公主很好,每日都静心念佛。”为首的道姑答道,她们每个人都把头垂到了地上,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皇帝。   玉狐息翻身坐于马上,握紧缰绳往前几步,又抬头看一眼巍峨的百年古刹,垂下眼睑决绝的离去。   “不要告诉她,朕来过这里。”   “是,皇上,恭送皇上!”   ===   云荒大陆上,平静了多年的各国终于风起云涌,一边派暗探深入,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夏国已灭,大燕国的版图势力如虎添翼,原本以为凭澹台跖的能力,短期内根本不能消化夏国这个强悍的吞并,可是大燕国如今不仅不乱,还有条不紊,甚至将夏国力量纳入后,势力大增,扬言会一统天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飘渺山庄的庄主。   他的话,没有人敢当做一句玩笑,所以整个大陆人心惶惶,更有人将飘渺庄主和玉狐息的一年赌约给传了出去,于是……   整个天下都惶恐了!   一边紧盯住大燕国,一边又死盯住未央国的一举一动。而就在大家恐惧不安的同时,没有人知道飘渺庄主已经将各国的情况全部都了如指掌,并盯紧着未央国。   大燕皇宫内,澹台跖一身龙纹皇袍坐在寝殿的床沿,龙床上躺着大燕国的皇后陈素素,她的面上有些虚弱,正闭着眼睛休养。   三名大宫女站在一旁候着,还有一名穿着粉衣的宫女双手抱着一个奶娃娃,小心翼翼蹲下身,将奶娃娃轻轻的交到澹台跖的手里。   “皇上,小公主睡着了。”粉衣宫女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澹台跖抱着那团小小的肉丸子,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父爱,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的爱妻为他生的小公主,她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给小公主取名叫——天雪。   澹台天雪。   天字除了皇帝,任谁都是不可以擅自取啼,而小公主名字带“天”,寓意着皇帝对她的珍爱,澹台跖希望她能像白雪一样纯洁剔透,所以赐名为“雪”。   天雪,两个看似简单的字,实则侵透了澹台跖无尽的宠溺。   “雪儿,你快快长大,父皇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父皇会教你很多东西,父皇也会一直疼你爱你,守护你长大,直到你遇见与你有缘的人。”   澹台跖望着怀中睡的十分香甜的小公主,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低低喃喃着,像是对小公主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爱不释手的模样好似捧着他的心头肉。   闭着眼睛休息的陈素素忽然睁开了眼睛,她轻轻翻了个身,看着床沿的澹台跖打趣地笑了笑:“她才这么小,你就想快点把她送到别人怀里去了。”   “皇后娘娘,您醒了,奴婢给您端水。”两名宫女忙过去扶陈素素,粉衣宫女则快步走到桌边端了一盏温水,递给陈素素嗽了嗽口,又拿过痰盂接下她吐出的水。   “我这不是想让她快点长大,能和我说话。”澹台跖侧眸温柔的望着她,心中的爱溺毫不掩饰的在脸上表现出来,他握住她的手,道,“素素,辛苦你了。”   陈素素温婉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觉得自己十分满足。   这时,一道脆嫩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皇帝伯伯,婶婶,小宁儿来看小雪了!”   随着稚嫩声音的越来越近,一道月牙白的小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穿着绣金线的小靴子一路欢快的扑到澹台跖跟前。   “宁儿,慢些,小心摔着。”陈素素一看到那与他爹爹如出一辙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就露出笑容,见他蹦蹦跳跳的,忙笑着提醒道。   叶宁一双眼睛都落在澹台跖怀里的小公主身上,伸手摸了摸那滑嫩的小脸蛋道:“小雪妹妹,宁儿哥哥好几天没来看你了,你好像又长大了,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澹台跖和陈素素听了他的话,都是溺爱的一笑,却又听得他道:“小雪妹妹你快点长大吧,宁儿哥哥好带你去玩,宁儿哥哥带你一起闯天下去,江湖上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哦。”   他像诱哄似的,说着一些江湖上的事迹,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传了来,那声音虽然冰冷,却不难听出音色中的浓浓爱护。   “宝贝,有爹爹陪着,你们才可以去。”   澹台跖朝屏风外看去,一名紫衣男子沉稳从容的走了进来,他走进来只扫了一眼便坐到了较远的窗棂前,透过半天的窗棂,他的目光落在外面的天空,像是穿过了云层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那目光冷窒却又迷离。   他的容貌依然是那般绝美郁秀,仿佛不沾半点尘埃,墨发笼冠,以紫金钗绾束,顺着精细的紫袍滑下,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尊贵浑然天成,只是在经历过掖门城一战后,他的那双眼比以前更冷,更深不可测!   澹台跖知道,这都是因为叶飘飘的死……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么么哒~~   另外写到这章的时候才想起来,124章:故人相见不相识——把那个名字弄错了,写成了陈素素,重名了哈,那个女子的名字叫陈玉瑶!   已经改过来了哈,妹子们可以去看看,这个人要在番外才会再出来,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4一个敢上天入地的人   他深深的打量澹台逸,已经过去了无数个月了,他这位向来睿智过人的九弟似乎还没有从叶飘飘的阴影中走出来,暗中派出了大量势力去地毯式的搜寻她的下落。   他知道,澹台逸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九弟,这么久都没有下落,兴许她已经……凶多吉少,你还有宁儿,要看开些。”澹台跖不忍他一直郁结在心,澹台逸虽然武功高强,但从小长大一直都隐忍过重,如今,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弟,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个什么事。   澹台跖的话并没有让澹台逸脸上的冷漠融化,反而越发冷沉,他收回目光,凝视着不远处坐于床沿一脸皇家威严的男人,淡声道:“宁儿我要,她,我也要。”   言下之意,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寻找她,不管她是否还活着,不管她在哪个角落,如果没有消息,他就一直找下去,直到他将整个天下都翻过来。   “宁儿也是,爹爹和娘亲,宁儿都要。”叶宁清澈的眸里闪过一抹狠戾,转瞬又恢复了平静,笑眯眯地看着澹台跖怀中的小奶娃。   奶娃娃用貂绒裹的十分暖和,粉嫩粉嫩的婴儿肌肤滑的像深涧的水,大眼睛紧紧的闭着,睡得正香甜,仿佛梦到什么,小嘴正含着笑一动一动的,大殿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可以听到她清晰而均匀的呼吸。   叶宁用手指戳了戳小天雪的嘴巴,小天雪立刻就张口含住了,像吸奶一样的用力的吸起来,澹台跖和陈素素几人都是一愣,旁边候着的几个大宫女忍不住窃窃的笑起来。   叶宁好奇地动了动手指,看着她吸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笑嘻嘻道:“小雪妹妹你太可爱了,哥哥的手指不能吃哦,小雪妹妹你是不是饿了?”说着,他伸手去抱小天雪。   他本来也才将近六岁,小小的身子抱着裹的厚厚的小天雪看上去有些滑稽,为了怕摔着小天雪,他尽量往后仰着,粉衣宫女怕他抱不住,连忙上前扶着他。   叶宁将小天雪抱着摇了一会儿,递到陈素素手里,抬头说道:“婶婶,小雪妹妹饿了,婶婶快给她一点吃的吧。”   陈素素接过小天雪抱着,此时,恰好小天雪醒了过来,一双纯净无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茫然地看着陈素素和叶宁,嫩嫩的小嘴还在慢慢的动着,陈素素好笑地看了叶宁一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你们两兄妹还真是有默契。”   粉衣宫女看了这情况,便立刻唤来了小天雪的奶娘,因着皇帝就仅有这么一个孩子,疼爱的紧,是以无论哪方面都十分谨慎,小公主同吃同住都是在皇帝的寝殿里,便是奶娘喂奶,也是在床沿,陈素素也舍不得孩子,喜欢她时时刻刻都在眼前,澹台跖便依了她。   “哎呀,小雪妹妹你要吃奶奶了,娘亲说了,非礼勿视,宁儿哥哥要回避了。”叶宁眼见奶娘就要喂奶,连忙捂着眼睛跑到爹爹身边去了。   他跑的飞快,像是怕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一样,惹得殿内的众人哈哈大笑,叶宁爬到澹台逸的腿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爹爹,说道:“爹爹,你在想娘亲吗?”   澹台逸将他放好,向来冷情的绝美凤眸此刻好似蕴酿着浓浓的思念和懊悔:“宝贝,你恨爹爹吗?爹爹没有照顾好你和你娘亲。”   叶宁目光一闪,看着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的自己,他双手托腮撑在膝上,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不恨,因为宝贝相信爹爹,爹爹一定会找到娘亲的。”   他的话里带着绝对的信任和坚定。澹台逸放在叶宁背后的手微微一僵,凤眸里掠过冷光,迅速凝向了窗外,他的视线锁住院外的某一处,即使没有看到任何身影,那微妙的一丝异样气息却瞒不过他的耳目。   “进来!”   随着他的令下,外面蓦然飘进来一道黑色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身前,澹台跖几人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怎么在意。   那黑影并不去看澹台跖,只径自在澹台逸面前跪下,将手中的信筏递过去:“主子,余琛少爷来信,说未央国皇帝正在大量打造兵器,并紧急训练军队,便连砚亲王前段时间也广发英雄贴,招纳贤才,其余几国虽然没有大动静,但几国御坐前的谋士却在北越国秘密召开会议。”   澹台逸冷漠的眉角轻微抬了抬,大燕如今如虎添翼,未央国亦是几国最强,他们两人的赌约一传出去,诸国的人都开始动了,为了怕被两国吞并,他们势必会想办法联起手来抵御外敌。   很好,要的就是他们联手,到时便可以一网打尽了,这些人并不足以为惧,最让他费力的还是那个男人统制的国家——未央国。   他打开信筏看了一遍,仍是没有看到自己期盼的东西,那张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的沉冷如水,低低的问道:“别的人那里还有没有消息?”   黑影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着脑海里的讯息,过了一会儿后,他垂下头道:“鬼手神医在西楚的药材生意已经将整个西楚垄断,全国遍布四十个铺子,六十个药材庄子,并且已经进驻到了大燕和其余的三国,除去未央国外,其余三国都垄断了大半的药材,而大燕国数个重要城郡遍布了二十多个药材庄子和铺子。”   花迟的手伸的够快啊。澹台逸淡淡的冷笑了下,因为是叶飘飘要做的事情,他也并不阻止花迟。冷着脸,他又继续问:“没有了?”   黑影头皮一紧,背脊开始冒汗,头垂得越发的低,想了半天后,才道:“君诺少爷的来信上,说胡人派军队对未央国开战了,并且他们中有人具有驭兽的能力,开战时带领了一万匹雪狼使未央军队死伤无数。”   “是什么人平息了这场战争?”   以胡王的能力并不能对未央国造成伤害,但是若其中有驭兽的人,那么未央国即便不被击垮也能遭到不小的损伤,这个消息自从开战后没两天就全大陆的传开了,毕竟驭兽族已灭,如今又凭空冒出会驭兽的人,诸国都有些心有余悸。   而澹台逸其实早就得知胡王撤兵的消息了,据说是砚亲王手下一个被人拥戴为“战神”的男子破了这个局面,还据说他一人杀入千军万马中活擒了胡王!   居然有这等能力!此人必不能小觑!只是他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人?以前从未听说砚亲王手下有这样的能人!   黑影的背部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听了他的问话,连忙恭敬地答道:“信中说,是一个叫欧阳棠的男子。”   “欧阳棠?”   “欧阳棠——?!”   澹台逸和叶宁突然异口同声,叶宁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激动得站了起来,澹台逸亦是惊诧地眯起了双眼,他想起了那年淮水上叶飘飘和西子夜举办的那场盛大拍卖会,当时叶飘飘女扮男装,用的就是欧阳棠这个名字。   是巧合,还是……   澹台逸不敢想象,一颗向来沉静的心此刻因这个消息忽然狂跳了起来。   “欧阳棠是谁?”澹台跖见他们父子那么惊讶兴奋的模样,忍不住对这个欧阳棠好奇起来,毕竟在他的记忆中,难得看到澹台逸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   澹台逸尽管心中难掩期许,但脸上的冷漠表情并没有变化多少,可微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淡淡地看了澹台跖一眼,拂了拂紫色衣摆,动作优雅地站起身。   “一个敢上天入地的人。”他轻声道。   澹台跖和陈素素对视一眼,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却听得澹台逸又问:“你确定此人叫欧阳棠?”   黑影被那股无形的压迫逼得汗流浃背,一边苦逼地吐槽着卿狂少爷烧了信筏,一边努力回忆了一遍君诺信筏上面的字,最后郑重地点头道:“信上,确实如此。”   他作了一个保守的回答,若主子一旦发现有误,也没有信筏可以对质了,最主要的是还有卿狂少爷一起与他承担后果,嗯是的!卿狂少爷作为主犯,不能不罚的对吧……   可是……看现在主子这么高兴,若是……呜呜呜后果一定很惨……黑影顿时泪流满面。   “爹爹!爹爹!我要去找娘亲!她一定就是娘亲!”叶宁激动的大叫道。   澹台逸宠溺的一笑,那拨云见日的笑容驱散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满殿的压制和压迫仿佛一瞬间消失,他侧目看向叶宁,缓缓道:“宝贝,我们去未央国。”   ==   风云涌动,整个大陆都在蠢蠢欲动。   所有的消息和不安都不露痕迹的朝四面八方散发出去,像一场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这股刻意的宁静,让许多人都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已是近春末的日子,春暖花开,阳光大好,叶小姐的心情却非常的不美丽。   未央国的坤宁宫中正蕴酿着一场暴风雨,她站在大殿中央,望着前方高坐在太后宝座上一脸高傲的女人,眉眼里露出淡淡的阴霾。   她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容颜,即便已是不惑之年的岁数,那张脸却依旧如碧波桃花,岁月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流动,一双眼睛透亮如少女,大而有神,眼尾旁的那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她几分柔媚,她的美是一种令人惊叹的美,即有年轻少女的肌肤神韵,又有妇人眉目流转间的妩媚风情,举手投足撩人心痱。   这个女人,便是未央国的太后——薄姬。   “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跪下!”   ------题外话------   谢谢冷眸伊人泪妹子的花花哦~~谢谢随心所欲why妹子的票票喔~~爱你们~~不用再为渣情破费哒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5该不是出卖了他的色相吧   “大胆!见到太后娘娘还不跪下!”   一声怒喝响彻在大殿,由于大殿宽阔,那怒吼声便迟迟萦绕在横梁间,许久后,还似有若无的飘荡着。   这话自然是对着叶飘飘说的。   叶飘飘抬头看去,只见薄姬身边的站着数人,两旁便是阡青绾和上次泡温泉时和她一起的男子,而这声怒喝也是从男子口中发出来的。   她这辈子还真没有跪过人,哪怕是皇帝也没有跪过,澹台沧澜没有,西楚皇没有,面对这个有深仇大恨的薄姬当然也不会跪,叶飘飘脑子里百转千回,正在想应对之策,殿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低斥声。   “郡主,您不能进去……”听上去像太监的声音。   “我今日偏要进去,谁都拦不住!”后方的女声带着无法阻挡的怒意。   这声音……叶飘飘瞬间便听出来的,是砚无心!那天砚亲王被带走的时候她不在场,后来被亲卫军拥护着送回了砚王府,估计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赶进皇宫说理来了。   小丫头脾气还挺犟,太后面前也这么大大咧咧的……   “无心,你放肆!在坤宁宫也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殿外又传进来了一道温润却威赫的声音。   砚无心似乎是被拦住了,冲口道:“皇帝表哥,父王都要死了,我还讲什么体统!”   “胡说什么,谁说你父王要死了!”皇帝不怒自威,音色中带着淡淡的冷意。   “我不管,我要见太后!”砚无心根本不管不顾,提起裙摆就往坤宁宫里面冲。   玉狐息凝望着表妹怒气冲冲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声,紧跟着走了进去,候在门口的宫女立刻跪下去叩安,玉狐息绕过她们身旁,往殿内转过去,刚进去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叶飘飘站在殿中央,正回头望着气呼呼冲进来的砚无心。   玉狐息愣了一瞬——要死!他并不知道这个欧阳棠竟然在这里,太后居然悄悄诏了砚亲王的心腹进宫?   惊讶只是刹那,眼见欧阳棠的目光越过砚无心就要落在他身上,玉狐息身子飞快的一闪,从哪里进来的又从哪里掠了出去,那速度之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   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宫女们惊诧地瞪圆了眼珠,皇上这是怎么了?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么失态过!   不说宫女们,就连薄姬也是微微颦了颦眉,她的儿子向来沉静敏睿,她何曾看过他这般莽撞。   叶飘飘就更是无语了,早就想一睹未央国年轻帝王的威仪了,正打算看个够本,谁知道还只瞄到一道黄影,那传说中的帝王就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儿,搞什么飞机,捉迷藏呢?   未央国的年轻帝王还有这等爱好?   此刻,叶飘飘极度鄙视着未央国的帝王。当然若是她知道玉狐息是为了怕被她认出来才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落荒而逃,估计会鄙视他到死。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殿外适合传来太监问候的声音。   叶飘飘戏谑地挑着眉,只听得未曾见面的皇帝沉沉道:“回宫!”   脚步声渐渐走远,殿内的人似乎才回过神来,砚无心脸色难看的站在叶飘飘身边,连基本的礼仪也不施,直接朝薄姬道:“太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关押我父王?”   砚无心无礼的冲撞并没有让薄姬生气,她端坐在高位上,神色从容而含着掌权者的威压,淡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虽小,但气焰却不小的砚无心。   “哀家记得,自懂事后,你便再没有踏进过哀家的这座坤宁宫了,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薄姬没有回答砚无心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言语间带了一丝感慨。   砚无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小时候,是无心不懂事。”言下之意,她对这个太后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很显然,太后娘娘和皇帝表哥,光是听称呼,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足以证明,砚无心有多不喜欢太后了。   只是她的话太过坦率,面对这未央国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太后,未免有些过于直接了,可令叶飘飘感到神奇的是,薄姬依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怒意,她还是淡然地表情,美丽的脸上平静得像是一潭荡不起涟漪的死水。   虽然也觉得砚无心过于急躁,但也正好是她的出现,抢走了薄姬对她的注意力,否则她和薄姬还指不定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   “郡主,请你注意措辞!”站在薄姬身边的阡青绾突然开口道。   横竖已经是闯祸了,砚无心死猪不怕开火烫,盯着阡青绾就是劈头一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一个小小的宫人竟然也敢教训我!”   阡青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砚无心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不屑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以她的脾气,若是别人这样对她,早就一刀剪了她的舌头。   叶飘飘暗笑,这小丫头果真是个惹祸精,砚亲王没有妾室,只有仪欣长公主一个正妃,膝下也就只有砚无心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像珍宝一样捧在手里,比起宫中娇贵却又明争暗斗的公主,砚无心所得到的宠爱无人能及。   也是这样,就被砚亲王给宠坏了,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要是让砚亲王知道,他的女儿为了他冲上了坤宁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叶飘飘并不阻止,任何砚无心闹腾,她倒要看看这个薄姬能忍到什么程度。   可谁知薄姬抬起眼,视线在砚无心身上凝了半响,竟又将目光投向了叶飘飘身上,悠然问道:“欧阳棠,你身为砚亲王的副将,不仅不帮着王爷反击胡人,还议和允他们百年安宁,使未央蒙受奇耻大辱,你如何给哀家解释?”   奇耻大辱?你们之前把人家驭兽族一个族都给灭亡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如今别人不过打了你一场就受不了了,心脏也太脆弱了。   谁让你们作那么多孽,这回冤家全找上门来了,活该!   叶飘飘淡然一笑,面对薄姬的逼视从容不迫答道:“主意是我出的,与砚亲王没有关系,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至于胡人能不能得到百年安宁,还得看太后娘娘的意思。”   轻而易举的,叶飘飘便将问题又抛回给了薄姬。   砚无心忍不住哼声道:“若不是棠哥哥出面,只怕我和父王都已经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了,哪里还有命能让太后关押起来!”   话里含针带刺,薄姬却也不与她计较,而她又何等老辣,早看出这个欧阳棠不是个简单角色,眉骨几不可见的一挑,她平静而美丽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那是砚亲王府答应他的百年安宁,哀家和皇帝可是从未提过,胡人杀了未央国多少勇士,还妄想得到安宁,胡王比哀家要年轻一点,却比哀家活的糊涂。”   她这话不无讽刺,摆明了不接受叶飘飘和胡王之间的约定。   叶飘飘也知道以薄姬的手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胡人,她这种眦睚必报的性子必定难以接受和议一事,何况胡人还发难在先。   叶飘飘眼底划过一丝肃杀和冷然,转瞬即逝:“太后娘娘,胡人虽然不足为惧,但是那数目庞大的雪狼却是不得不防,正因为如此,我才出此下策,如今诸国形势紧张,大燕国虎视眈眈,而其余几国惶恐之余也发动了攻势,听说北越国也开始率军朝未央彊士前行,整整二十万大军。”   叶飘飘点到即止,这个消息也是昨天才得知的,令人费解的是居然还是万晓瞳那货告诉她的,京城内没有漏出一丝风声,说明这个消息很是隐秘,色和尚和她一样在未央国没有任何人脉,他居然还能弄到这么隐秘的一手资料。   他该不是出卖了他的色相了吧?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奇葩和尚啊!   这样想着,叶小姐不禁浑身一抖。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薄姬显然被这个消息有些惊到了,端坐的身子从椅上站了起来,脸上虽然没有露出讶异,但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证明她震的不轻。   “昨日有人将纸条射进了卧室,上面就是写着北越二十万大军即将压境。”叶飘飘胡口瞎掰了一个理由,虽然万晓瞳那人做和尚不怎么靠谱,但他倒是还没有在她面前撒过谎,是以叶飘飘对这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再说,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是真的,以北越和其余几国如今的情势来看,只能在未央国和大燕国这两个大国出手之前,举兵奇袭,否则一旦等到敌人准备好了打上门来,他们几个势力明显处于弱势的国家只能等着做亡国奴了。   当然,北越国的人也不傻,他一个国家做冲锋去打强大的未央国,即便是奇袭也是要两败惧伤,一个不慎还很可能功败垂成,他敢攻打,说明他们已经和别的几国达成了一致。   叶飘飘猜测,很可能几国已经联盟,到时可能会几国一起夹击,届时战火一起,未央国四处烽烟,一定会被打的焦头烂额。   就算玉狐息用兵如神,也免不了大伤元气的命运。   “你可看清了是什么人?”薄姬对叶飘飘抖出来的这个消息也并非完全的不信,事实上她的青衣卫也有人得到了这紧迫惊人的秘密,所以她才第一时间将欧阳棠诏进宫里,想看看他的态度,也想探探他对砚亲王的忠心度。   叶飘飘绝对猜不到,此次薄姬诏她进宫的真正目的居然是——想收她为己用。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么么哒喔~~乖妹子每次把票票殾给我,渣情更新不给力很惭愧的说,妹子可以把票票给更的多的文文哈~~   谢谢思语妹子的不离不弃,爱你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6薄姬的野心与手段   “当时光线太暗,等我追出去时,已经没了踪影,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叶飘飘敷衍地答了一句,兴许是跟万晓瞳那个厚脸皮的家伙一起呆久了,说起谎话来都完全不带脸红,十分的理所当然。   薄姬听她这样说,也不准备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只要叶飘飘的消息是真的,她也不想去管是从何得知,眼下最让她伤脑筋的是如何迎敌,她并不认为以北越的力量敢对未央国孤军耍横,除非几国联军。   她抬起头重新看着叶飘飘:“欧阳棠,哀家收押了砚亲王,你对此有很大的意见吗?”   叶飘飘对薄姬的明知故问深感蛋疼,这老狐狸到底诏她来干什么?她凝眸探究地望过去,正好落进薄姬审视的目光,那双美丽却老成稳练的眼睛像照妖镜一样,只是淡淡的看着你,便能让人的心绪无所遁形。   若是心智稍微弱了一点,只怕站在薄姬面前就成了一张白纸,什么谎话都不敢说,即使说了,也难逃她一眼窥穿的毒辣。   “当然有意见,棠哥哥为我父王出生入死!是我和父王的恩人,父王还没有报恩就被太后娘娘关了起来,不止棠哥哥有意见,天下的百姓也会有意见!”   叶飘飘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砚无心抢了白,此刻的砚无心完全一副横竖都是死,要死也要死的痛快的表情,所以她骂的畅快淋漓,也完全不顾骂完之后到底人救不救的下来。   “太后娘娘,无心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叶飘飘瞥了砚无心一眼,暗道:你像是能藏得住事的人吗?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   果然太后对这个郡主也是有些无奈,掀了掀眼皮,道:“说吧。”   砚无心先是哼了一声,才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薄姬,表情相当不爽地说道:“无心知道太后娘娘一直不喜欢我父王,但是太后娘娘就算再忌惮父王,也用不着派人日夜监守着砚王府的一举一动吧?太后娘娘可听过,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呢?”   说到这,砚无心更加扬高了下巴,瞪着薄姬两旁的阡青绾和小宇,那眼神摆明了就是警告薄姬,我已经知道是谁监视了,你不得不承认。   薄姬不怕砚无心的威胁,自然也不怕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还没放在心上:“哀家并非监听你父王,哀家的人是去替哀家看看你父王闹的天下皆知,收入麾下的少年副将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本事。”   薄姬毫不隐瞒说出她的目的,叶飘飘却是一声冷笑,阡青绾可并不是来查探她的实力的,而是来杀她的,很明显太后是容不下砚亲王身边出现贤能人士,那样她会很不放心。   倒是没有什么城府的砚无心轻而易举的就信了这番说词,但紧接着她又问道:“太后娘娘,无心还有一个疑问,你觉得父王若是现在没有答应与胡人的和议会是个什么情况?”   会是什么情况?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未央国的军队会损失惨重。   薄姬似是被砚无心突如其来的刁钻问题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复先前的平静,她望着砚无心,黑透的瞳仁里已经慢慢散发出迫人的锐利。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听着薄姬沉下去的声音,叶飘飘猜测,这老女人对砚无心想必快要失去耐心了。   砚无心眼看着太后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没有表现出丁点畏惧,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的冷视着她,嘲讽地笑道:“太后娘娘猜不出来啊,让无心来告诉你吧,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若是双方没有和议,会出现两种可能,第一:我和父王会成为胡人的人质,胡王以此要挟皇帝哥哥,抬高他的筹码,当然这得看我和父王在未央国有没有份量的情况下,第二:胡王并不想要任何东西,他只想与未央国决一死战,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斩了我和父王,然后带领雪狼杀进未央国,到时不管是谁输谁赢,未央国都将血流成河,不知道这两种可能是不是太后娘娘想要看到的?”   砚无心的这段话着实犀利,不仅猜测猜的那么犀利,连最后的问话也问到点上了!   叶飘飘瞬间偏过头,神奇地看着她,这小丫头是吃了千年人参还是吃了几百斤核桃补大脑了,怎么脑子突然开窍,想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来了?   问的一针见血啊,这会儿估计砚亲王的祖宗十八代都被薄姬问候了一遍吧。   果然薄姬脸色霎时黑了下来,虽然尽量在压制着怒火,但叶飘飘还是能感觉到,薄姬想吃了砚无心的心思都有了。   “无心,你真是被你父王宠坏了,说话做事都是那么百无禁忌。”   “无心是个说真话的孩子,比起那些窝藏了一肚子心计的人来说,无心喜欢自己这样的单纯。”砚无心夹枪带棍,对着薄姬的怒火不甘势弱,“太后娘娘,胡王一理攻进了未央国,北越还有其他几个国家势必一拥而上,未央国将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大燕国趁几国因战争而疲惫之余举军屠杀,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可不会是咱们未央国。”   叶飘飘一听这话,更像见了鬼一样盯着砚无心,她真的怀疑眼前的这小丫头是谁易容的吧?突然变这么机灵,又不花痴又不犯二,聪明伶俐的样子好不习惯啊。   两人本来就挨的近,叶飘飘禁不住轻轻捅了一下砚无心,用一种“丫头你进步神速啊”的眼神询问着砚无心。   砚无心悄悄扑闪了一下睫毛,用眼神正经回道:刮目相看了吧,姐其实真人不露相!   薄姬坐在上面看着两人在下面的小动作,眼神之间的“眉目传情”,不由神情一黯,美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恶毒,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你当真以为哀家老的不会想事了是吗?!”   “胡人的雪狼的确厉害,但未央国的军队也不是软柿子,当年能杀尽驭兽族,如今一个小小的胡王,哀家还不会放在眼里,哀家决不允许未央国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如果说在这一刹那之前,薄姬的神态算的上是威仪并重,虽沉睑大气,但并没有过份的表露出什么,而这一刻,她完完全全的展现出了自己的野心,她的眼里昭然若揭的写着四个字——   一统天下!   叶飘飘不怀疑薄姬的能力,以她的手段估计就算胡王带着雪狼打进未央国的她也不会怕,没有万全准备,她不可能不同意和议,难怪她和皇帝一点都不担心。   只不过……虽说胡王不会胜,但未央国必定损失惨重,甚至还会引发百姓骚动等一系列的混乱,可看薄姬的态度,应该是完全不在乎的。   够狠心!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答应了,哀家关押了砚亲王,也算是给了天下和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胡王那里暂且议和,哀家不会去动他。”薄姬话峰一转,神色冷淡地看着砚无心,“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砚无心显然是不满意的,她当然不满意,答应不和胡王开战是一回事,毕竟棠哥哥和胡王已经答成了一致,若是反悔势必棠哥哥的颜面要扫地,不开战她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她的父王呢?难道就这么关着?   给天下和死去的战士一个交代?简直笑话,太后是那种在乎别人生死的人吗?   “太后娘娘,我父王,你是打算一直关到死吗?十年前,你将母亲送进了古刹,十年后,你又准备葬送我的父王,太后娘娘,你就这么恨我们砚家?”   现在的砚无心何止是咄咄逼人,简直是要吃人,她的表情也不像是伪装的,一双毫不示弱瞪着薄姬的眼睛渗出了红丝,几乎要喷出血来。   薄姬因她的话愣了片刻,一想到古刹里的仪欣长公主,她脸上的神色实在称不上好看,那个女人……   她打量着砚无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恍然大悟,唇角泛起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哀家不要你父王的命,哀家是要他为死去的将士赎罪,至于你母亲,以后不许在哀家面前提起这个女人,否则休怪哀家不顾及两家情份!”   砚无心气到吐血,却也知道薄姬不会松口,眼见目的达到便也不再多说,薄姬此刻将目光投向叶飘飘,定定地问道:“北越拥兵前来,必不打无把握之仗,砚亲王已经年迈,你身为他的副将,可愿为他继续效忠?”   叶飘飘思索着薄姬这话背后的含义,想了想道:“臣荣幸之至。”   薄姬这才露出微薄的笑容,罢了罢手道:“既然如此,砚亲王府的所有兵力全部都交由你来统治,你们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叶飘飘应了太后,拉着砚无心迅速离开了坤宁宫。   而就在两人出去后,站在薄姬身侧的阡青绾忽然走上前一步,手指在脸上摸了摸,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那假皮之下赫然是一张清丽端庄的脸。   正是宛如那牡丹般雍容的大燕前皇后——裴梦薇。   “青绾的易容术真是登峰造极。”裴梦薇夸赞道。   想到阡青绾如今的伤势,薄姬的脸色冷了一分:“可惜她现在不仅武功全废,还毁容了,你当时看清楚了,真是欧阳棠和一个士兵害了她?”   “确是如此,那士兵武功不在欧阳棠之下,在千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裴梦薇想到阡青绾那张绝色的脸,也觉得很是可惜,那张可以与云绯并驾齐驱的美丽面庞如今已经被欧阳棠的银针给毁的差不多了,说到那根银针,裴梦薇恍然觉的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薄姬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阡青绾醒来后意识非常清醒,得知自己毁容并且武功全废后也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她表现的很平静,相当的平静,平静到让薄姬觉得十分蹊跷!   她知道阡青绾没有说实话,以阡青绾的能力,被人当面一掌看不清那人是谁不太可能,只是她为什么要瞒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7谁冲冠一怒为红颜   “无心郡主这么嚣张放肆,太后娘娘为何还对她这么容忍?干脆让我去杀了她!”小宇看到太后蹙眉,自己的眉头也高高的挤到了一起。   裴梦薇微微含笑,轻轻地道:“你看不出来吗?无心郡主显然说不出这些话,是有人指使她这样说的,太后娘娘只是想利用她查出背后的人。”   “可是……她也太……”小宇还是非常不服气,一想到砚无心敢在太后面前这么轻狂,他就压制不住体内蹿起的怒火。   薄姬扶着裴梦薇站起来,一袭凤装逶迤在汉白玉堆砌的地上,走到窗边,望着天外的色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淡淡的轻嘲,以及无边的杀意。   “她毕竟……是郡主……”   ==   坤宁宫的两名大宫女送砚无心和叶飘飘出宫,没走几步就被砚无心打发走了。   砚无心绷着脸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坤宁宫,叶飘飘看她疾步如飞,把自己都落了一大截,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无心,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赶着去投胎啊?”   她说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以两人的距离来看,砚无心绝对是能听到的,可是砚无心并没有回答,脚下的步子反而迈的更加快了。   叶飘飘看她左右摇晃,以为她是怒火攻心,怕她摔着,连忙快走几步追上她。   岂知,才刚追上去,前面的砚无心却突然停了下来,叶飘飘走到她旁边,用手指戳了戳她,拧着眉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不戳还好,一戳下去,砚无心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往下坠去,叶飘飘眼疾手快,迅速拉住她,把她扶了起来。   叶飘飘秀眉越发拧紧,砚无心的手搭在她的手心,她感觉到砚无心的手在微微发抖,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沁出来,额头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细汗。   难道这个丫头受伤了?叶飘飘正为砚无心担心,松开她的手准备为她检查一下,谁知她突然之间紧紧抓住叶飘飘的手腕,虚弱地看着叶飘飘,虚弱地道:“扶……扶着我……”   “你到底怎么了?”叶飘飘不明所以。   “太后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我……我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放肆,幸好没有被她砍了,那个老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呜呜呜……”砚无心哭丧着一张脸,与刚才在坤宁宫义正言辞的样子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苦逼的让叶飘飘都不忍直视。   叶飘飘:“……”   她还以为这丫头受伤了,结果居然……叶飘飘觉得智商又一次受到了伤害,敢情这丫头刚才一直在强撑?   “谁教你说那些话的?”叶飘飘咬牙问。   砚无心闻言,瞬间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叶飘飘,开心地说道:“和尚啊,他说我只要说了这些话,太后就一定不会再为难棠哥哥你了,没想到是真的!第一次觉得那个光头还挺聪明啊!”   叶飘飘脑门三层黑线啪嗒落下,这死秃驴尽出些骚主意,虽然是抓住了重点,但是让砚无心这个不靠谱的丫头来说也不怕坏事吗?万一她突然又犯二了,薄姬那女人心一横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举动了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以薄姬方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也是猜到了砚无心是任人指使的,是以,她肯定会利用砚无心顺藤摸瓜,查出这背后的人。   “你们两个,以后不准擅自行动!”叶飘飘对着砚无心的耳朵咆哮一声。   砚无心被吼的脑袋一阵嗡鸣,只觉晕头转向,再一看叶飘飘那张帅到没有天理的脸,一时间更是晕的快要流鼻血了。   幸福的点了点头,砚无心眯着眼睛顺势抱住叶飘飘的手臂,还没有握紧,忽觉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她的身子忽然被人提了起来甩到一边,差点撞上旁边的大理石柱,回过头看去,只见云绯拿着一柄长剑正寒光凛冽地刺向叶飘飘。   云绯的剑是名剑,砚无心知道这一点,她还知道云绯的剑法奇高,相当之快,除了皇帝表哥,在这皇宫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放眼望去,云绯的剑挽成了密不透风的墙,舞的天衣无缝,迸发出来的剑气如利刃扫过一般,打在树上便是很深的印痕,砚无心站在墙边,感觉到脸上被剑气刮的生疼。   眼见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砚无心猛地回神,急忙担忧地喊道:“云姐姐,住手!不要伤了棠哥哥!”   “棠哥哥?无心,你不要被他骗了!”云绯的表情冷寒如冰,一招一式都直刺叶飘飘的夺命处,神色越冷,她手中的剑舞得越发狠戾。   叶飘飘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徒手接利刃显得微微处于劣势,一边回避一边思索着云绯的话,听她这意思……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难道她看出了什么?按理说应该不会,色和尚的易容术连最擅易容的千面娇娃阡青绾都没有看出来,云绯是如何看出来的?   叶飘飘一时猜不准,身子往后一仰避开剑锋,一边从容回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与姑娘素不相识,这样挑拨离间只怕不好吧?”   “素不相识?”云绯冷哼一声,嘴角浮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欧阳棠?在我印象中能把银针使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只有一个!”   该死!原来是从银针看出端倪来了,是她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胆大心细的云绯在皇宫!   叶飘飘目光一闪,心下思绪电转,云绯的剑又到跟前,她飞快转身,转身的瞬间迅速脱下外面罩着的一件薄衫,手中运气,当下横空一甩。   那薄衫在她手中竟宛似一条长龙,唰唰唰的就朝前面袭去,凌厉而霸道,卷着疾风将云绯的剑一圈圈缠绕起来,另一端握在她的手中,她狠狠一拉,使得云绯的剑偏了几寸,乱了气息。   云绯一滞,骤然停下步子,寒光四溢的眸子黯沉地盯着叶飘飘,阳光下,一男一女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逼视着对方,白色的薄衫卷着长剑连成了一条直线,光线闪耀,那画面竟有些诡谲的美。   两人打的这样天昏地暗,吸引不少宫女和太监过来围观,不知道是谁还叫来了几批御林军,众人看着眼前不知所然的情形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帮谁。   一个是太后钦点的未来皇后,一个是和郡主一起的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手,而且看样子两人武功都不弱,也插不进去手。   风吹起云绯的长发,有一丝从她的脸颊掠过,她纹丝不动,只紧盯着叶飘飘,尽管眼神中充满了阴霾,她看上去仍是异常美丽。   叶飘飘亦是冷着一张俊美的脸,只是声音却淡淡的,轻若流云:“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说——全天下会用银针的就只有你认识的那一个人吗?”   “你还想狡辩!”   云绯提高了音量,宁静的表情微微激变,夹着怒火道:“阡青绾头上的银针有毒,你是想杀人灭口吗?!这种银针手法只有叶飘飘一人会用!”   “呵呵,真是可笑!”叶飘飘唇角微扬,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我该说姑娘孤陋寡闻了吗?会用这种银针手法的,就我认识的人中,都有好几个,姑娘说的这个叶飘飘我也听过,曾经也是轰动过南方大陆的人呢,况且……江湖上都说,叶飘飘已经死了,掖门城一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飘渺庄主冲冠一怒为红颜,踏平了夏国,想必叶飘飘这会都化成白骨了吧。”   说到这个,云绯就一肚子的气,澹台逸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扬言要七国陪葬!那个带着别人儿子的妇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值得他做到这种地步!   深吸口气,云绯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困惑,以当时掖门城情况来看,加上澹台逸后来的所作所为,叶飘飘极有可能是遇了害的,但她听阡青绾说过,后来有一个奇人救了叶飘飘,当时叶飘飘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虽然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不是没有!   这种使银针的奇妙手法,实在是诡异的很,当她看到太医从阡青绾头中拔出的三枚银针时,她就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安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她心神不宁,听说太后诏了欧阳棠进宫,她便特意来这里会会他。   云绯神色不定,砚无心眼见两人僵持不下,连忙跑到两人中间,一手握着卷成一条长龙的薄衫,一手抓着被薄衫缠绕起来的长剑,焦急地道:“云姐姐,你说什么叶飘飘啊,他是男人,是棠哥哥,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云姐姐,你快放开!”   “无心,你让开!”   云绯怒斥,见砚无心抓着剑不放,她也顾不上许多,挥手一弹,将砚无心推到了一旁,手中运气,“嘶”的数声,缠绕着剑身的薄衫被这股强劲的气流震成了碎片。   漫天的白色碎布零零落落的洒下来,云绯握剑从碎布下急穿而过,直逼叶飘飘,叶飘飘侧头闪开,身影闪电般从云绯侧面掠过,眉目一冷,她的手朝云绯的后背飞速打去。   云绯反应迅猛,感觉到背后的杀气,身子纵身一跃,腾向半空,然后俯冲直下,长长的剑尖对准叶飘飘的头顶汹涌而至,那凌厉的剑气化作一道淡淡的波纹从周围扩散了出去。   叶飘飘没有武器,掌心聚气,身子一旋,抬手一道霸道至极的气流往上迎击,众人只感觉到一阵扑袭而来的劲风,把脸上的皮肉刮的刺疼,连裙裾都被风掀了起来。   正当众人为两人斗的你死我活不知所措时,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从外围插了进来——   “云小姐,皇上有请!”   ------题外话------   谢谢lulu0409妹子的票票哈,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8生米煮成熟――饭?   “云小姐,皇上有请!”   “李公公!”看到来人,周围围观的众宫女和太监都垂下头去,御林军也给李公公让开一条道。   唯有砚无心和还在对峙的两人没有动,砚无心一脸呆愣紧张地看着两人,而叶飘飘和云绯则以奇怪的姿势顿在原地,一剑一掌错擦而过,若不是因为这一声呼喊而及时停下,两人都会受伤。   而此刻,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没有听到太监的话,依然静默的用眼光穿杀着对方。   “云小姐,皇上让您过去景和殿!”李公公走到云绯身边,微微弯下身,生怕两人听不到般,故意加大了音量。   云绯侧头看了一眼,太监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岁,可一双眼睛却极为老成精明,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皇帝身边最信赖的人,也是皇宫大总管,职位相当之高。   慢慢放下剑,云绯退后一步,漠然地看着收掌的叶飘飘,李总管眼见云绯仍不肯罢休,想到方才皇上交待的话……   实则两人刚开始打起来的时候,皇上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李总管原本以为皇上会帮云小姐治了这个欧阳公子,却没想到当看到两人越斗越凶时,皇上的眼神盯着云小姐冷如冰雕,然后他说了一句——   “李德成,你过去,让云绯立刻到景和殿见朕!”   李总管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到皇上渐行渐远的背影,跟随皇上多年,他相当清楚皇上的情绪,皇上是个极少愤怒的人,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淡淡的温柔的表情,即便是怒极,他嘴角的温柔依然不减,只是眼中却是弥漫着冷戾和残忍。   谁能知道,便是这样温柔的皇帝,才是天底下最危险的男人……   李总管想到这,浑身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朝云绯抬起一只手:“云小姐请——”   李总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会当众拂了皇上的旨意,冷哼一声,云绑赫然收剑,从退开的御林军中走了出去。   李总管也跟上去,临走前,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叶飘飘,随后朝周围的众人挥了挥手:“还在看什么,赶紧的,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宫女太监们灰溜溜散开,砚无心跑到叶飘飘身边,对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拉起她的手左看右手,皱着眉气呼呼道:“没有受伤吧?云姐姐也真是的,这么好看的手,这么漂亮的脸蛋是怎么舍得下手的啊?要是划花了可怎么办!”   “……”砚无心,你脑子里确定不要洗一洗了吗!   叶飘飘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瞥她,抬步朝前面走去,才刚走出一步,就听到砚无心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棠哥哥,我头晕,好虚……快扶一扶我……”   “……”叶飘飘抚额,还装!   “哎呀!棠哥哥!啊!我晕了……晕了……”砚无心看着前面的人头也不回,顿时满脸虚脱,捂着胸口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棠哥哥……棠哥……哥……”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叶飘飘便听到“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应声倒地。   叶飘飘眉头一皱,迅速转过身去,娇阳若血,璀光高照,美丽花痴又单纯白痴的砚大郡主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躺在了地上,两眼吓死人的往上翻起,只看到两块白白的眼珠。   “……”善了个哉的,难道真晕了?   叶飘飘一怔,快步掠了过去,托起她的上半身,看到那一对翻起来的白眼珠吓了一跳,正准备伸手狠狠拍她一巴掌打醒她,却猛然见到她光洁的额角上沾着一丝血迹,地上也有一丝红血,显然是刚才倒下去时磕出来的。   “无心?无心……”   没有得到回应,叶飘飘朝周围扫了一眼,方才离去不远的宫女们边回头边窃窃私语,无奈的叹了口气,叶飘飘咬了咬牙,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身子一旋,将砚无心背在了后背上。   “臭丫头……”   “不许骂人哦……”低低的嘟嚷从背后传来,砚无心趴在叶飘飘背上睁开一只眼睛,偷笑着吐了吐舌头。   “……”晕了还能说话?   意识到砚无心是装晕,叶飘飘顿时眼前一黑,松开一只手作势要把她丢下去,砚无心察觉到她的意图,双手立刻环住叶飘飘的脖子,双腿死死的圈在她的腰上,还开口威胁道,“棠哥哥,你要是敢把我丢到地上,我就去告诉太后娘娘,你把本郡主生米煮成了熟饭!”   “……”什么?!生米煮成了什么?!——熟饭?!   一时间,叶飘飘一口白牙恨不能咬碎,看着周围宫女们一边交头结耳,一边戏谑地看着两人,她怒极反笑:“砚无心,把你的手放开!想勒死我吗!”   砚无心乖乖的松开了手,凉凉的却又欠揍的声音却从后面淡淡传来:“放开可以啊,你要是不背我回去,我就让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疯了吗!这死丫头——   “砚——无——心!”叶飘飘气的吐血,一字一顿地怒吼。   于是,那一天的皇宫内,从坤宁宫外一直走出皇宫,沿途的宫女们都能听到某位欧阳公子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   景和殿。   正殿的装潢与太后的坤宁宫有所不同,无论是金鼎铜兽还是御案字画,都与玉狐息的人一样,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殿内还缭绕着一屡轻淡的龙涎香。   玉狐息坐在御案前,动作优雅地拿着一本书,及腰琥珀色青丝顺滑地贴着他胸前而下,深不见底的黑眸专注地看着书页上的字,嘴角带着轻淡的柔软的笑容。   “云绯,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朕准你出昭阳宫了吗?”   声音淡淡的,透着浓浓的,极致的华丽,那种含而不露的低调奢华像深泉中的冷箭,分明温柔却藏着难以揣度的毒。   云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望着他不出声,自从掖门城被玉狐息带回来之后,玉狐息便以养伤为由将她禁足在昭阳宫,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去看她,而她也不能离开半步。   直到前不久她听说阡青绾受伤了,太后来找她谈了话,她才知道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于是便忤逆了他的命令,走出昭阳宫看了阡青绾的伤势,于是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尽管如此,云绯还是不甘心,她不傻,看的出来这次是玉狐息故意帮了叶飘飘,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殿内的所有宫婢都遣退了下去,只剩下玉狐息和云绯两人,云绯不说话,玉狐息也不催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看着书。   一时间,大殿里静得只听见两人均匀的呼吸。   “皇上,欧阳棠来历不明,也许她是大燕国派来的奸细也不一定,难道您就一点不怀疑她的身份吗?如果……她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还会帮她吗?”良久后,云绑才开口问道。   玉狐息嘴角的笑意仿佛潋着月华,干净无瑕,长长的睫羽飞快的扑闪了一下,漂亮的黑眸从书中移开,落到云绯身上,淡淡一笑:“如果她不是朕想的这样,她早就死了!”   云绯皱眉,半响后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玉狐息早就怀疑了欧阳棠的身份,她太清楚玉狐息的手段了,如果一个人对他没有利用价值,无论好人坏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斩杀掉,如今他并没有对欧阳棠动手,这就证明……   “皇上想将计就计?”   玉狐息没有答她,只是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踱步越过珠帘,走到窗棂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一阵风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将他的发丝拂得向后飞扬。   云绯不解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向来冷淡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从屏风上面拿了一件单薄细腻的紫罗兰披风,慢慢走到他身边,披在他肩上。   “皇上,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朕从不为不值的人和事生气。”似是想到了什么,玉狐息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一朵绝艳海棠,绽放的轻缓而艳丽,只是扑面而来的冷鹜却让那抹笑容渗上了毒汁,“云绯,你知道吗?用兵如举棋,最厉害的一步不是举兵数万踏平敌人,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飘渺庄主以为踏平了夏国就增强了国力吗?恰恰相反,如今的大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缓和因战争带来的损伤和协调收复的夏国,他现在没有精力和我们对对抗,而其余几国趁此时机不去给大燕国添乱,竟跑来朕的未央国送死,朕自然要成全他们。”   云绯震惊与年轻皇帝的谋算,她没有说话,只听得他继续道:“一年的期限快要过去一半了,朕与他誓必会有一场殊死之战,云绯,你们云家是几代元老,对未央国辅之甚深,云丞相更是为朕竭力而死,临死前将你交于母后,朕允你皇后之位,是答应了你父亲,要给你最好的生活,但是你却背叛了朕,云绯……别以为朕没去南方大陆便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大燕国的所作所为,朕了如指掌!”   仿佛晴天霹雳,云绯惊的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玉狐息,脑海中迅速搜寻着自己在大燕国的一切,忽然眼前掠过一道紫影,云绯脸色微微一变:“你派人监视我?”   心头划过一抹刺痛,云绯瞪大了眼,她的父亲为国尽猝而死,她的母亲殉情而去,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便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成了孤儿,所有人都说她是幸运的,幸运到让太后收留在了身边,幸运到成为日后的母仪天下之尊。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因这身份也背负起了难以承受的使命,她成为玉狐息手中的一颗棋,为他做尽一切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事,还为他深入虎口,潜入大燕。   然后,她遇到了澹台逸,那个同样有着身不由己悲惨命运的九王爷,她像一颗荒漠中濒临死亡的小草,突然碰到一片水源,便拼命的想要挤进水里,可是她不知道——   那水太深,深到足以将她淹死!   “告诉朕,九王爷澹台逸是不是没死?!他与飘渺庄主是否就是同一个人?!”狠厉而冷淡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景和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39谁是谁手中的一颗死棋   “告诉朕,九王爷澹台逸是不是没死?!他与飘渺庄主是否就是同一个人?!”狠厉而冷淡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景和殿。   玉狐息的表情还是温柔的,甚至嘴角还扬着清淡又纯净无睱的笑容,可是那眉眼之中深藏的残酷和冷鹜,却让人胆战心惊。   云绯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玉狐息连这个也知道了,也对,他一直视飘渺庄主和澹台逸为他生命中最大的两个对手,既然派了人接近澹台逸,自然也会安排人去查探飘渺庄主,只是大概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玉狐息就没有真正相信过她……   嘴唇动了动,云绯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带着从未有过的凄凉:“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云绯没什么可说的。”   他全部都已经知道,她还需要说些什么,她以为就算玉狐息不爱她,至少许了她皇后之位,她还是有一个栖息之地的,却原来她什么都不是么……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让她觉得格外的孤独,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中,她竟连个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   “呵呵……”云绯呆怔地看着玉狐息,忽然痴痴地笑了笑,那表情凄婉无比,绝丽的容颜渗着浓化不开的哀愁,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好久。   “皇上你说对了,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未央,你杀了我吧!”云绯突然凝望着对面,原本璀璨如宝珠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眼里除了悲伤,还有一丝淡淡的雾气,无论谁见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惜。   玉狐息没有动,望进云绯的黑眸像淬了毒汁,云绯在他面前,一直是聪明高傲而坚韧的,即使是她的父母双双离世之后,她也很快便能振作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表情。   尽管掖门城接她的那天,因他和澹台逸动手,她哭的撕心裂肺,可是和现在比起来,她的悲伤仿佛更加真实,真实到让他觉的——她已经哀莫大于心死!   好半响后,玉狐息才再次开口:“背叛了朕的人,朕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朕要你去监视欧阳棠的一举一动,哪怕有半点风吹草动都要来向朕禀报!”   “原来成了你的人,连死都不能……”云绯又笑了笑,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正好与进来的李德成错肩而过,只听得李德成低声禀道:“皇上,裴小姐求见!”   “她来干什么?”   “裴小姐说有重要事要与皇上相商。”李德成更加压低了声音。   玉狐息慢慢的点了一下头:“让她进来。”   云绯走出大殿,便看到裴梦薇双眸含笑的站在殿外,春风几度掀起她深蓝色的裙摆,那遥遥的一眼,云绯觉得裴梦薇像养在深海里的千年珍珠,她看过的美人何其之多,便连叶飘飘就比裴梦薇漂亮了不知多少,裴梦薇的容貌算不上绝色,可她的气质却仿佛与生惧来。   端庄,高贵,优雅。   尽管她已经是一个过气的皇后,这份雍容雅然她依然保存的很好。   “梦薇参见皇后娘娘。”裴梦薇动作熟捻的福了一礼,那婉约的眸子全是对云绯的尊贵。   “我还不是皇后……”极淡的一句,云绯的眼神从她身上轻轻扫过,又仿佛没看到她一般移开了视线,眼神放空而迷离的眺望着天空,慢慢的往前走去。   裴梦薇诧异地抬起头看她,只觉得前方女子的背影极其单薄,仿佛秋天的落叶在一刻间全部落尽,满院都只余下苍凉和荒芜。   绝望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裴小姐,皇上同意了,跟老奴进来吧。”李德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该不是和皇上吵架了吧?裴梦薇猜测着,朝走远的云绯看了一眼,眸中快速划过一抹讥讽的笑,转身走了进去。因为转身的太快,所以她并没有看到——   当她迈进那座宫殿后,已经走出很远,满目悲凉的云绯蓦然直起了身子,回过头遥望着景和殿,眼中的绝望和痛楚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腔仇怨和冷锐,嘴角勾起森然诡谲的笑容。   她怎么可能死?求死?这可不是她云绯的风格!   玉狐息,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叶飘飘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她怎么能死呢?!她一定要让她痛苦的这些人通通都付出代价!   ===   景和殿上演着不为人知的一幕,坤宁宫里也上演着无人查探的一幕。   一处精致的别院,二进二出,周围有几间耳房,虽然不及别的大宫殿那般巍峨壮丽,却也别致雅观,而且还是在坤宁宫的正殿附近,离太后的寝殿极其相近。   这特别的地方正是阡青绾的住处,她身为薄姬最得力最信任的人,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平日里在宫中,除了太后和皇上,无论是谁看到阡青绾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可见盛宠之至。   今日,薄姬更是亲自到了这别院中探望阡青绾的伤势,这等殊荣,除了皇上和云绯,还不曾有谁享受过。   “太后娘娘?奴婢不知太后娘娘驾到,奴婢该死……”   阡青绾躺在床上,眼角瞥见薄姬的身影惊了一下,迅速掀开被子要起身行礼,却叫薄姬走到床沿伸手按了下去。   “你的伤还没好,躺着吧,这里没有人,礼节就免了吧。”   随薄姬进来的婢女立刻找了一张软塌过来,让薄姬靠在软塌上坐着,阡青绾又吩咐自己房间的婢子给太后备茶,然后才半靠在床杆上恭敬地看着薄姬。   薄姬坐下后,才抬头朝阡青绾看过去,阡青绾的脸上还裹着纱布,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只露出一双不明情绪的漂亮眼睛,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在她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太医院的人便来禀告了薄姬,说她五脏六腑俱损,以后都不能替太后效力了。   说不惋惜是假的,阡青绾对薄姬来说,是她最有能力最看重的一颗棋子,如今弄成这副模样,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缓缓一笑,薄姬的神情间破天荒的竟带了丝悲悯:“青绾,你跟在哀家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吧?”   阡青绾微微垂了垂头,发丝沿着她的额际飘落了几缕:“回太后娘娘,是的,奴婢在太后娘娘身边整整十二年了。”   薄姬欣慰点了点头,一双艳丽至极的眸子定定地落在阡青绾身上,含笑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哀家就老了,记得那会你还小,举目无亲的让人追杀,那时候恰好哀家出宫去赏景,你的勇气可嘉,抱着哀家的腿就不放,求哀家救你性命,即便禁卫的剑指在了你的脑门,你也不放手,你告诉哀家——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哀家。你虽然年纪还小,可你眼神中的决绝却远远胜于哀家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哀家信你,于是将你带在了身边,后来哀家才知道,原来你们家世代钻研易容术,而你的易容术已经达到家族的精髓,你们家族因易容术高超四处残害生灵,结下了不少仇家,是以被灭了满门,害得小小的你便被仇家四处追杀,哀家并没有治你的罪,哀家一如既往的信任你,因为你值得哀家相信,这么多年来,哀家对你要求甚严,而你也从来没有让哀家失望过。”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薄姬微微抿唇,睑眸轻啜了一口茶水,才重新看向阡青绾,目光虽然凝视着她,可阡青绾觉得,她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目光迷离而飘渺。   “太后娘娘的恩情,奴婢一生都不敢忘,奴婢……罪该万死!”阡青绾掀开补子,双膝一弯,吃力的跪在床上,朝薄姬叩下头去。   薄姬的神情不变,含笑问道:“你何罪之有?”   阡青绾没有抬头,她知道薄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垂着头低低道:“奴婢说过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太后娘娘,奴婢一直在向这方面努力,可……奴婢如今成了一个废人,奴婢食言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已经失去了那张绝色的容貌,也听不出她有半分的伤心和难过,还是如平常一般持重而平静,可是薄姬知道,阡青绾骨子里是不甘心的,就好比十几年前,她抱着自己的腿不停的磕头,尽管磕的头破血流她也不放手,一遍遍的哀求着自己救她的性命。   因为阡青绾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她。   “青绾,你没有成为一个废人,你在哀家眼中,一直是最聪明的,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要让梦薇易容成你的样子吗?”薄姬淡淡地问。   阡青绾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这几天她的伤势太重,一直躺在床上,听太后说要诏欧阳棠进宫后,太后便让她给裴梦薇易容,她撑着一口气做完了这些便昏了过去,还来不及思考太后的用意。   薄姬瞥她一眼,微微一笑:“因为哀家需要你,你和小宇才是哀家的左膀右臂,裴梦薇虽然聪明,但就是因为她太聪明,所以她的野心很大,哀家容不得一个野心比哀家还大的人在身边。”   阡青绾吃了一惊,太后当初救下裴梦薇后,裴梦薇身中巨毒,身上伤痕累累,太后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解了裴梦薇的毒,她一直以为在太后眼中,裴梦薇是很重要的,到头来却没想到也只是一颗棋子。   而且,还是一颗死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0即使没有她,也要活下去   而且,还是一颗死棋。   “太后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可以去杀了她。”即便她现在身受重伤,要杀一个没有武功的裴梦薇还是绰绰有余的。   薄姬淡笑着却没有回答她,她就是喜欢阡青绾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和绝望下,她都能压制住所有的情绪和所有的悲伤,一如既往的继续往下走。   “不用你动手,她虽然没有武功,但她的脑子很聪明,只怕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护甲,哀家自有主意,至于你,好好养伤才是让哀家最高兴的。”   薄姬轻啜一口茶,伸手将茶盏递过去,候在一旁的宫婢立刻抬手恭敬的接过,薄姬这才接着道:“天地万物自是有它的规律在的,有些人注定生来就龙登九鼎,万凰为尊,而有些人则注定庸碌一辈子,还有一些人心高气傲,不甘愿向老天屈服,更不接受命运的安排,所以她们喜欢反抗,反抗老天,忤逆现状,这种人往往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可最后往往都逃不开残破潦草的结局。”   阡青绾听闻一愣,转瞬又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这是暗讽裴梦薇,裴梦薇身为大燕前朝皇后,现在寄身他国,必定心怀不甘,若她肯屈就还好,太后会将她视后心腹,可她野心太大,太后肯定容不下。   一个身为大燕国的前朝皇后,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却只能寄人篱下,裴梦薇也许……   想到这,阡青绾忽然一惊,以她对裴梦薇的了解,裴梦薇很可能想觊觎那个位子……毕竟她想回大燕国是不可能的了,而在未央国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成为皇帝的妃子,甚至是皇后……   “太后娘娘,您是说裴梦薇……对皇上……”   “青绾,好好休息吧。”薄姬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来,扶着宫婢的手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又侧过脸,回头看了一眼阡青绾,“青绾,小宇生性耿直,没有你在身边提醒着他,只怕他并不能如你所愿活的更好。”   说完这些,薄姬脚下一迈,缓缓的跨了出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在室内飘荡。   阡青绾跪在床上,直到完全听不见薄姬的脚步声,才吐出一口气,全身瘫软地倒进被子里,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蓝色帐幔,一双透亮的眼底渐渐凝聚起丝丝雾气,然后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太后这是在威胁她,也是警告她,若是她不振作起来,小宇就会有生命危险,看来即使她成了一个废人,薄姬也不肯放过她。   在薄姬眼里,她是一个绝对忠诚永远不会背叛她,会为她肝脑涂地的棋子,看上去似乎没有弱点,可薄姬何等精明,即使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薄姬还是察觉到了,她喜欢小宇。   如果说她死了,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对阡青绾来说,那个人不是太后,而是在她身边多年,与她相依为命,出生入死的小宇。   其实太后说了那么多,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在局中,最不愿向命运低头的人,并不是裴梦薇,而是太后,那个永远都将权力抓在手心的女人,眼中容不了半滴沙粒,阡青绾不由得想到了那幅画。   当时她并没有觉的有什么蹊跷,后来才想起来,那画上面的美人,长的与叶飘飘十分的相象,她不明白,太后的房中为何会挂着一幅叶飘飘的画像?   她正想着,一道深色的影子突然从窗户外窜了进来,跃到她床边看着她。   “绾绾,你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小宇惊呼一声,原本欣喜的模样立刻就变了脸,他趴在床上,一边怒火腾腾,一边小心翼翼的用袖衣去擦阡青绾漫出眼窝的泪水。   透明的液体从脸上一滑下便被白色的纱布吸收,她的整张脸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偏那双眼睛还因为哭泣而显得红肿,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心疼。   “绾绾,你说,谁欺负你了,我去杀了她!”小宇是个直性子,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一看到阡青绾的泪水,浑身的火气不要钱的往外狂飙,望着阡青绾的眼底却是难掩不知所措的心疼。   他的绾绾从来都不哭的,今天是头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小宇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自己比她还要难过,仿佛万箭穿心一般,好端端的被人射出了无数个窟窿,疼的他直皱眉。   那张脸太过坦率直白,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爱护让阡青绾心中一怮,胸口窒息的越发难过,可她却没有再哭出来,只迅速的用衣袖胡乱在眼睛上面抹了一把,她稍稍推开小宇,缓缓的坐起身,顶着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小宇。   “小宇,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如今成了一个废物,有些难过罢了。”阡青绾苍白的唇动了动,带着小小的期盼道,“小宇,我再不是以前的绾绾了,这张脸已经毁了,你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的这双手沾上的鲜血还少吗?皮开肉乍我见的多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都是最漂亮的,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宇的脸色奇迹的红了红,尽管杀人如麻,最喜欢这几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对阡青绾的喜欢到底有多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绾绾是他一生中唯一喜欢的女人,也是他要用性命去保护的女人。   阡青绾牵起唇淡淡的笑了,然而纱布遮住了唇角,没有人看到她掩藏的喜悦和心伤,她抓起小宇的手摊开,用自己的食指指腹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写了一个字。   小宇感受着手指在掌心撩起的温度,等她一个字写完,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活?什么意思?”   阡青绾摇摇头,松开他的手,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眼睛漫起一抹淡淡的自信和坚定:“小宇,今天晚上深夜你来我这里,我为你做一张假面皮。”   “给我做假面皮干什么?”   “现在不要问那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太后知道,明白吗?”   “嗯。”   小宇虽然不清楚原因,却仍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是阡青绾的话,他永远都是言听计从的。   而这些话,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承载起了他的所有感情,掌心中的那个活字,便是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即便离开了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   叶飘飘终于还是进了这所古刹,因为上次和一个叫狐息的男人一起了一趟,因此古刹外面的士兵并没有阻拦她,是以她很轻松便见到了仪欣公主。   仪欣长公主与她想像中的并不一样。   叶飘飘以为作为一名长公主,一个砚亲王府的王妃,不像皇宫或王府那样穿金戴银,至少也不会太素淡,可当她看到长公主时,还是被她的平静和寡淡惊了一瞬。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那道袍像是洗过的无数次,暗沉的灰色都洗的泛出了白边,一张原本漂亮的脸上素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半点胭脂也没有,甚至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浮现出几许苍白,头发全部挽起盘在灰白道帽中,仿佛与世隔绝的尘外之人。   她跪在佛前,眼神安静得如同佛下弟子,手中握着一本经书,平静而缓慢的翻阅,叶飘飘进来后,她也只是轻淡的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去看经书。   就在叶飘飘上下打量她时,领路的道袍替两人掩上门退了出去,长公主的声音这才宁静的响起。   “施主,因何而来?”   “我是砚亲王府亲卫军的副将,欧阳棠。”叶飘飘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她走到佛前的一个团圃上,拉到一边,轻轻的坐了上去,眼睛注视着长公主的表情,当她说到砚亲王府几个字时,长公主眼里虽然平静,却还是不免漾起了一丝不大不小的波澜。   长公主不说话,等着她接下来的重点。叶飘飘继续说道:“长公主……不,或者我应该叫王妃,恕我唐突,王妃……很喜欢这里吗?放着砚王妃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来到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我不是很明白。”   长公主没有看她,视线依然定在经书上,却是淡淡的开了口:“你不必明白,人生百样,每个人所求不同,不管荣华富贵还是贫困潦倒,终究不过百年,避不开长辞阳间,人活一世,有时候不必看的太明白。”   是啊,看的太明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叶飘飘失笑,扫了一眼佛堂大殿的周围,发现除了一座大佛,几个团圃,就什么也没有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射进来,洒在长公主苍白的脸上,为她煞白的脸添了一丝润红。   砚无心的俏丽容貌大半是遗传了长公主,尤其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百韵而传神,只是比起长公主,砚无心的眼中多了几分俏皮和古灵精怪。   “王妃说的对,都说傻人有傻福,太过精于算计,难免活的疲惫,可是……人若不算计,不为自己着想,别人就会来替你着想,有时候我们想活的简单一点,老天却偏偏不让你如愿,我们活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间,如果不想死的那么早,就只能为自己早早的做打算,或者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走,王妃远离红尘,可以摒弃一切杂念,可是能抛掉与你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能抛弃你的亲生骨肉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1仪欣长公主背后的秘密   长公主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却被她很好的掩盖住了:“有王爷在,无心会活的很好。”   “是吗?”叶飘飘冷笑了一声,她不相信长公主完全无动于衷,更不相信她真正到了绝情弃爱的地步,“王爷的确很爱郡主,连同你的爱一起全部给了她,她享受着连公主都没有的宠爱和待遇,可是你觉得这样的她,就真的开心了?如果可以用荣华富贵来换取母亲陪在身边,我想郡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况且……如今的情况真的算不上一个好字!”   长公主翻阅经书的手因她的话而猛然顿住,终于回过头来对着叶飘飘,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掀起一丝惊慌,略显急切地问道:“施主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王妃是个非常自私的人!”叶飘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分明是扬起的嘴角,可是那份笑容却总也达不到眼底,冰冰冷冷的,像寒冬里的霜瓦上结出的冰棍,带着尖刺的冰锥。   “施主慎言,不必用激将法激我。”   长公主神情不变,叶飘飘从她平静的表情里看出迫切的动容,讥讽地朝她笑道:“做皇家人真是好啊,喜欢上一个男人想要嫁给他,一道圣旨就搞定了,过了几年厌烦了,看破了红尘,想走就走了,一句简单的道歉都没有,甚至连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骨肉都可以不闻不问,都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放肆!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不要胡说!”长公主禁不住怒斥一声,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浮上一抹红晕。   叶飘飘闻言一怔,收起嘴角的笑意,惊讶地看着长公主,故作不解地问道:“我又没有指桑骂槐,王妃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自知失言,长公主脸色十分难看,转过头不去看叶飘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叶飘飘见时机已到,冷哼一声,语气徒然变得无情而冰寒起来:“王妃,我不知道你与太后有什么恩怨,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虽然没有休夫,却离家出走,委身古刹,抛夫弃子,这种作为实在令人极其不耻,王爷终身都不会再娶妻,而你的女儿……啧啧……”   “我女儿怎么了?”长公主打断叶飘飘的话,忽然站起来问道。   “你女儿怎么了?”叶飘飘冷笑着重复了一遍,看好戏一样的看着长公主,“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尊敬的太后娘娘,去问问她,你的女儿怎么了!”   长公主,我就不信你还能撑得住!叶飘飘双手环胸,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势。   “太后?”   果然长公主回转身,快步走到叶飘飘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叶飘飘:“那个女人她又做了什么?她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无心,无心——”   说到这,她猛地弯下腰捂着心口,一双细眉紧紧的颦起,呼吸突然间变得急骤起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额际上的冷汗像水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叶飘飘见情况不妙,眉宇轻皱,扶着长公主坐回团圃上,反手搭上她的脉博,蓦地发现她的脉象奇乱无比,一股莫名的气血往上冲,这种情况很像……   她还在猜测,长公主忽然头一抬,喷出一口鲜血,那血呈淡黑色,触目惊心的颜色在地上蜿蜒成了一片狰狞的地图。   “王妃……你中毒了?”叶飘飘肯定地道,好歹她也是一方毒手,这种情况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这图……她似乎还是没有看出来具体是哪种。   “无心怎么了?你告诉我,无心怎么了?”长公主吐出一口血,似乎整个人又精神了许多,可以说话,甚至连神色都变了,她站起身抓着叶飘飘的手愤然的摇着,那种近乎崩溃的行为与刚才一脸平淡的长公主判若两人。   “薄姬!好你个薄姬!你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你害了夙莲不够,还要害我!现在还要害我的女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长公主像是发狂一般,又仿佛自言自语,神情间完全没有了正常之态,眼睛里写着狂泄而出的杀意,她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叶飘飘却因她的话猛然一怔,如果她没有听错,长公主刚刚说——夙莲?   夙莲,是叶飘飘的母亲!是宝贝的祖母!   “王妃,你认识夙莲?”叶飘飘凝视着她,试探地问道。   长公主不解地扫了她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半响之后,她才道:“怎么?你也认识夙莲?”   “不,不认识,只是曾经听某位故友提起过她。”   叶飘飘刚说到这,佛殿内忽然传出一阵呜咽的声音,那声音细细的,像是咬着牙正压抑着哭泣,断断续续的传了来,虽然音量不大,但在安静下来的佛殿内,却显得如雷贯耳。   大概是藏起来的那位朋友哭的太伤心,没有意识到空荡荡的佛殿飘荡着她哭泣的回音。   “什么人?”叶飘飘一声怒喝,寻着声音看向佛像后面。   她的怒吼声太大,由佛像前传进去,带起更大的回响,压住了里面的哭泣,里面的人似乎吓住了,这一吼之后,便不再传出哭声。   “出来吧!”叶飘飘淡淡地道。   没有回应,佛像后面没有一点动静,里面的人在做拼死挣扎。   叶飘飘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扬起声调大喝道:“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手指翻转,两枚银针以迅雷之速攸然朝佛像侧面射去。   “叮”的一声打在佛像的后方,躲在后面的人大叫一声,慢吞吞的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   一袭鹅黄色的纱裙,腰间束着嫩色玉带,长发由肩背蜿蜒而下,只插了两枝简单而精致的玉釵,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位漂亮娇俏的小丫头片子可不正是砚王府的宝贝无心郡主么!   叶飘飘哀嚎一声,感觉太阳穴隐隐发疼,忍不住的抬手扶住额头,无力的闭了闭眼睛,这个倒霉熊孩子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她竟然没有发现?!   她刚刚才告诉长公主,太后把郡主给……结果这个倒霉丫头就冲了出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砚——无——心!”从牙缝中冷不丁挤出来的几个字。   知道叶飘飘生气了,砚无心更加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看长公主,又看向叶飘飘,小声地说道:“棠哥哥,我没有跟踪你,我……我是来见母亲的。”   前一句不一定是真话,但后一句却肯定不是假话,她确实是来看母亲的,自从母亲过了古刹,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她了,虽然她和父王可以进来古刹,但是母亲从来都不出来见她和父王。   “无心……心儿,我的心儿!”   长公主乍一看到砚无心,显得有些激动,眼窝一热,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感情,上前紧紧的抱住砚无心:“心儿,母妃好想你!”   虽然多年来长公主都不曾出来见她,也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但砚无心是个没心眼儿的,能看到母亲就仿佛满足的不得了,听到长公主一哭,还没干的泪水立刻像开了闸的洪水,啪啪啪的往下掉。   “母妃,心儿也好想你,好想你!母妃为什么要抛下心儿和父王,为什么不要心儿了?”   “心儿,母妃没有抛下你们,母妃是有苦衷的,来,给母妃看看,你好不好?”长公主推开砚无心,上上下下的检查着,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她又抬起头质疑地看着叶飘飘,冷淡地道:“你骗我?”   叶飘飘无力地看一眼砚无心,很快又恢复过来,瞧着长公主轻声道:“我何需骗你,若不是我,你的心儿根本不能毫发无伤的站在你面前,只不过,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另一个,如今,王爷被关在天牢中凶多吉少,救与不救王妃自己掂量一下。”   长公主身子一恍,险些没站稳,幸得砚无心及时扶住了她,沉默了良久后,长公主才道:“我一个被关进古刹的罪人,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能救得了王爷。”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太后和你之间的恩怨,若是连你都不能,那么王爷只能等死了。”叶飘飘语气凉凉的,听得砚无心背后都升起了一股寒气。   “母妃,你救救父王,父王是无辜的!胡王带着万匹雪狼挑衅,若是与他们对抗肯定会白白死掉很多将士,父王是为了未央国着想,才会与胡王和议的,父王没有做错!母妃你想办法救救父王!”砚无心只要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父王此时很可能在大牢中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便片刻也受不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你父王是没有错,是我错了,当年我悔不该上了薄姬的当,被她送进了古刹,还逼着喝毒药!”长公主恶狠狠地道,眼底迸射出滔天的怨恨。   “喝毒药?太后还给您喝了毒药?母妃,刚刚的血……”砚无心瞪大了眼睛,泪水眨眼又漫上了眼眶。   叶飘飘看着两人,心中暗暗观察着长公主,为她刚才的话微微一惊,这么多年身在古刹,还被逼着喝毒药,想必古刹里大部分都是太后的眼线,而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知道外面的消息,足以证明这古刹中也有她布下的眼线。   看来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为了瞒过薄姬,为了保护家人,为了不露出一丝破绽,喝着明知有毒的药,还能静下心来每日念佛诵经。   光是这份忍耐和毅力,就足以让她刮目相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2大半夜的穿情侣装!   “没错,薄姬给我的饮食里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   长公主淡然地陈述着,回头瞥见砚无心担忧的皱成一团的小脸,马上又收睑起那份怨毒和悲愤,笑着道:“不过我吃了解药,倒也无碍,心儿不用担心。”   “可是母妃刚刚吐血了……”而且现在地上的血还是黑沉沉的颜色,砚无心不傻,这样的颜色哪里是正常的色泽。   为了打消砚无心的顾虑,长公主只得强装着镇定笑道:“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东西,当不得真,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再继续呆下去,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传到薄姬的耳朵里了。”   叶飘飘深深的看了长公主一眼,就算她们现在不走,她来砚无心来这里的事也早已被人窃听了去,古刹大多数都是太后的人,根本瞒不住。   仿佛猜到了叶飘飘所想,长公主轻轻笑道:“没事,今天的事你们不用管,我会安排好的,至于王爷,我明日便进宫去找薄姬,薄姬不是将整个砚王府的军队都由你统领了吗?”她看向叶飘飘,道,“王爷可能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砚王府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叶飘飘看着她,点点头:“王妃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从古刹出去后,天已近昏沉,叶飘飘回到砚王府用过晚膳后,便关上门睡了,待到深夜时,她换上夜行衣,从屋顶几个纵跃便出了砚王府,往未央皇宫的方向疾掠飞奔。   她的轻功卓绝飞凡,乌发迎风飞舞,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下如同美艳的鬼魅一般,从空中攸的一道幻影闪过,就消失在了宫楼上,城楼顶端守城的士兵左右两队分开巡逻,只觉一阵冷风从头顶刮过,伴着一道黑色的模糊的影子从城墙的墙壁上迅速划过。   其中有一队士兵瞪大了眼睛,立刻抬起头看去,黑漆漆的空中却什么也没有,又不甘地揉了揉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   城楼可是皇宫关卡最重要的地方,万不能出半点差错,那一队士兵立刻感到有些慌乱,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嚷了出来:“兄弟们,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其余的士兵立刻一愣,纷纷摇头,又点点头,另一人嚷道:“会不会是看错了?我只感觉到一阵阴风从脑门吹过去,这大半夜的,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胡说什么!”旁边一位年纪大点的一巴掌呼在那士兵的头上,低声喝道,“皇宫重地能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就算有也不敢进皇宫!”   被爆头的年轻士兵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气呼呼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邪门的东西就属皇宫里最多了!”   这一年也不知道死多少人在里面,不说战争或者朝廷上的争权夺利,就是后宫那档子也没几个安份的,一段时间不出几条人命日子就过不下去,所以说皇宫明明就是最不辟邪的地方啊!   被称大哥的男人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怒其不争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你一个大老爷门儿,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话还没说完,又一道黑影伴着一阵阴风从头顶唰唰飞过,他剩下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怎么吐都吐不出来,其余的人也指着墙壁上呐呐的张着嘴。   “大……大哥!没……没看错吧,这回是不是又……又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后背一寒,浮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年纪大的男子仍然佯装淡定,抖着声音道:“都他妈眼……眼花了!”话是这样说,他的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沉沉的空中,刚才他是真的看到了,虽然速度比流星还快,但从墙上的确掠过了一道阴影。   看不出是什么,甚至快到连形状也看不清,攸的一下就过去了,这这……虽然没做亏心事,但还是他妈的瘆的慌啊!   “大哥,你说,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应该……是……是只发春的疯猫吧?”   “发春的疯猫怎么会到这个上面来?这上面都是男的……”   “大概……是……是母猫吧?”   “……”   叶飘飘速度奇快,不出一会儿便到薄姬所在的坤宁宫,薄姬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坤宁宫的守卫虽然不多,但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绝对比皇帝宫中的禁卫还要出色。   叶飘飘隐藏在一颗树上,从黑暗中朝下面观望,然后身影闪电般一掠,飞到屋檐的后廊站定,廊下的阴影处便藏着两名暗卫,这道后窗是进坤宁宫的最佳地点,未免打草惊蛇,叶飘飘伸手一拂,一道淡淡的香味朝前面弥漫过去。   两名暗卫察觉有异,反应极快的回过头,双手一动,立刻便去拔剑,可是已经迟了,当两人的手刚按到剑柄上时,一道黑影迅猛而至,两枚银针稳稳的插进两人的额际穴位,两人霎时惊异地睁大眼睛。   一阵香味扑鼻,两名暗卫软软的倒了下去。   抽出银针,叶飘飘轻轻拨开后窗翻身而入,来到薄姫的寝殿,薄姬躺在硕大的锦床上,高高的透明帐幔围在四周,她美丽的睡颜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叶飘飘扫了她一眼,走到屏风外面守夜的大宫女卧塌旁查看,那大宫女睡的并不沉,眼睫轻轻的颤着,显然因为是她守夜,并没有睡的太熟。   叶飘飘手掌拂过,香味扑鼻而入,大宫女眼皮一沉,头一歪睡死过去,叶飘飘又看了外殿守夜的宫女,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阡青绾不在这里,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薄姬诏她进宫的那天,站在薄姬身边的人真的是阡青绾?叶飘飘很清楚自己的毒针会造成什么效果,绝对是毁容毁的彻底,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先不说毁容一事,单就那天被狐息重伤,只怕五脏六腑损伤也是极其严重,断不可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薄姬身边。   不过薄姬能解了裴梦薇的毒,的确是不能小看了她,说不定她真能救了阡青绾,只是叶飘飘不死心,所以想来确认一下。   殿外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似乎是守护在外面的侍卫因寒冷而微微轻喘,叶飘飘就着黯淡的月光,身形一闪,回到薄姬休息的内殿。   殿内昏沉,好在习武之人在黑夜中并不是寸步难行,叶飘飘打量着薄姬的内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暗道,据她所知,但凡是皇室手握重权的人,都是生性多疑的,而这类人通常做什么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薄姬应该也不例外吧。   再说电视中可经常这样演的,每个皇室几乎都有秘道,澹台沧澜不就有一条秘道从澹台天香的寝殿内通到皇陵的么。   这样想着,叶飘飘身形一动,移到壁柜边上,伸手一点点在上面触摸,敲打,直到把整个房间有可能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正当她准备收手时,一道黑影忽然从对面的纸窗上匆匆闪过。   叶飘飘眉头一皱,放在一具琉璃器上面的手下意识的一按,欲要朝黑影追过去,却蓦地听到身后发出轻闷的响声,她快速回过头看去。   只见墙壁挂着的薄姬的画像从下面开始慢慢的卷了上去,露出里面的一个格子,格子里面放着一个长长的小箱子,出于好奇,更出于对薄姬那份心思的了解,叶飘飘拿出并打开了小箱子。   以薄姬的性子,不是重要的东西断不会这样藏着掖着,而既然藏的这么隐秘,想必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里面是一幅画,叶飘飘慢慢的将画打开,走到窗边就着淡淡的月色观察起那幅画像,月光似有若无的照过来,画上的美人似乎在倾刻间复活了。   美人貌若皎月,眉目含秋,神韵似水,柔情万分,一颦一笑几乎夺人呼吸,慑人心魄,湖烟色的纱衣裹着她娇小迷人的身段,一头墨发垂及腰下,正卧雪抚琴,十根纤纤玉指拨在琴弦上,眼神望着前方,唇角含着醉人的轻浅笑容。   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不!是熟悉的如同左手跟右手一样!   叶飘飘大吃一惊,头脑内有一瞬间的晕眩,手中的画忽然从手中掉了下去,她大惊,迅速伸手去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忽闪,一只手先她一步猛然接住了往下坠落的画像。   什么人?叶飘飘警惕的退后一步,看着站在对面阴影中的人,依身形来看是个男人,穿着一袭与她一样的黑色夜行衣,黑发高高的用白色发带束起,脸上用黑色锦纱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搞什么搞!大半夜的还有人跟她穿情侣装……叶飘飘顿时神囧!   对面的人倒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突然出现有没有吓到别人,只是拿着画像打量起来,末了还摇头失笑,笑得一双淡定的眼睛弯弯如同空中的玄月,光色一恍,竟让人觉得煞是好看。   “把东西还我!”叶飘飘低斥一声,伸手去夺那幅画。   蒙面男子错身避开她的手,一手拿画,另一只皙白的手轻轻弹开她,凝视着对面怒气冲冲的人低低的笑出声来。   身形一动,他握着画闪电般从后窗掠出,向黑暗中疾速的飞奔,一直来到一块荒无人烟的空地上,叶飘飘的轻功何等厉害,半点不输于此名男子,等男子一站定,她也旋身落地,站到了他的对面。   夜风呼啸着从两人之间刮过,带着低低的呜咽,延伸出些许幽魂游荡的萧索,尤其在这荒凉的冷宫之中,更让人毛骨悚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3本少爷是来捉贼的!   “这画上的人真美。”男子由衷的赞道,视线凝向对面的叶飘飘,讳莫如深的神情似笑非笑,“是你的心上人?”   他的声音极美,有股低调的华丽,听得让人沁酥入骨,几乎要麻了半边身子。   叶飘飘一噎,心上人你妹啊,长得跟她有九成像,除了神情比叶飘飘柔和温婉,就五官上而言,简直像到不能再像了!   等等——   叶飘飘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画上的美人该不会是……她的母亲,夙莲吧?   薄姬与夙莲似乎是旧识,而且深恨着夙莲,她藏着夙莲的画,似乎也说的过去,只是……她为什么要藏着夙莲的画像?   “把东西还给我!”叶飘飘冷声喝道,美眸微眯逼视着对面的蒙面男子。   “既然不是你的心上人,我为什么要还给你?”男子好整以睱地望着她,似乎是心情极好,漆黑的漂亮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再说这幅画也不是你的。”   叶飘飘白了他一眼,想她一代正直坦率的侠女,堂堂飘渺庄主的老婆,逍遥楼的操控者,无敌腹黑可爱萌动的叶宝贝的娘亲,好不容易干了回偷鸡摸狗的事,才刚下手就反蚀了一把米被逮了个正着,要不要这么倒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声音好听到爆,光看眼睛就知道长得邪门的俊美的闷骚欠揍男到底是谁?半夜三更没事来找她消遣……   难道他是来偷这幅画的?   “虽然不是我的心上人,但你跑来偷她的画像,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叶飘飘反问。   “我与她毫无干系,不过是见你那么专注地盯着画看,有些好奇罢了。”男子摊了摊手,一副与他无关的神情,可握着画像的画手却捏的紧紧的,完全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虽已是春末,但夜晚的风仍是带着点凉意,月色下的两人即使同样一身轻便的黑色夜行衣,依然掩不去两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漠霸道和尊贵气势,同样的白色发带在风中轻轻摇曳,远远看去,那画面竟是奇异的美丽。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恶趣味,无聊到专门与人作对。”叶飘飘懒的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她还有重要事情要去确认,既然知道画像上的人了,拿不拿画倒也无所谓,这样一想,她转身就走。   “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话说完,她转过身离开,岂料后面的男人突然瞬间移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本少爷的这种恶趣味只针对你。”   他的声音里尽是戏谑,叶飘飘气得吐血,美眸一眯,化掌为气立刻朝他攻去。   不打你个落花流水,你丫当老娘是病猫啊!   男子见她生怒,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一手握着画,一手与她交锋,一来一去,两人竟是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但同时两人却又十分清楚,双方都没有尽全力。   “公子不是无聊到半夜来找人试身手的吧?”叶飘飘看一眼天边的玄色,袖口里两枚银针夹在指尖,在身子飞速朝他袭去时,指尖的银针也打向对方的左肋。   男子似是猜到了她的意图,在她拍过来的同时,右手一动,轻轻的握住她握着银针的手,微一用力,弹掉了指尖上的银针,然后趁其不备,伸手一拉,扯掉叶飘飘脸上的黑色面纱。   月色下,一张阴柔美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男子微微一笑:“晚上看这张脸容易让人产生幻觉,长的比女人还美,你考虑过天下女人的感受吗?”   卑鄙小人!叶飘飘气结,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么关心女人的感受,怎么不去温柔乡里面呆着,跑来这里添堵。”话落,叶飘飘掌心动气,一掌攻向他的下盘,待他去挡时,另一手反手一抓,也同样扯下他脸上的黑色面纱。   霎时,一张俊美到天地失色的绝色容貌就这样展现在叶飘飘面前,他的眼睛雪亮如银,洗尽了铅华,眉宇微微挑着,雕刻般的深邃五官让人望一眼便觉得心跳加速,嘴角正勾起淡淡的迷人弧度。   “怎么是你?!”叶飘飘没好气地道。   这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这个邪恶的男子!叶飘飘可谓印象深刻!他说过他叫——狐息!   草原上伤了阡青绾,又拉着她去找仪欣长公主的士兵,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士兵,到千军之中对战显露出卓绝的武功,再到随意出入百年古刹,又转身一变成为美绝惊艳的俊雅公子,如今……竟又一身夜行衣独身闯进皇宫!   他似乎一直在给叶飘飘带来视觉上的冲击,连叶飘飘都不由的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个身份?!   被人揭去了面纱,玉狐息却没有生气,不恼不怒,反而爽朗地笑道:“欧阳副将这么不希望看到我?”   “你要是能正常一点,在正常一点的地方见面,我还是很希望看到你的。”叶飘飘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一双如雪清亮的眼睛斜视着他。   是的,是斜视!   “这个地方不正常吗?”   玉狐息始终笑得如花儿般璀璨,又犹如水色一般清淡而干净,这样的笑容简直能秒杀一切被称为女性的生物,仿佛多看他一眼就是亵渎,但是叶飘飘知道,这个看上去干净无尘,温柔似水的男人,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温暖,有可能就是只是一层假象,这样捉摸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死男人不止不正常,还性格坏死极其恶劣!叶飘飘在心中下了这样的定论:“你到底跑来皇宫干嘛?只是为了来满足你那让人嫌弃的恶趣味?”   玉狐息双手环胸,把画抱在胸前,含笑道:“你来干嘛?”   叶飘飘捡起被他扯掉的黑色面纱,重新遮在脸上,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指着面纱道:“没看到吗?我来做贼!”   玉狐息学着她的动作,捡起面纱戴回脸上,指着面纱回道:“我来捉贼!”   “……”叶飘飘无力的抚额,未央国到底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人呢?为什么自从她来到未央国就冒出这么多格外欠揍的人时常在眼前晃悠!   “你有那个本事捉到我再说!”   轻哼一声,叶飘飘决意不再与他耽搁,身子纵身一跃往前方飞掠远去,玉狐息一双漂亮的眼睛轻轻眯起,像极了一只满腹心计的狐狸。   唇角的笑意加深,他亦是纵身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叶飘飘逼问了一个宫女,终于找到了阡青绾的房间,她进去的时候,夜色正浓,阡青绾躺在纱帐中睡的香沉,叶飘飘轻轻走到床沿,拨开纱帐,垂下头看着阡青绾的脸。   阡青绾脸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开,绑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嫣红的唇瓣和漆黑的睫毛,叶飘飘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殿上站在薄姬身边的那个人是假的,很有可能是裴梦薇。   看来,薄姬并没有恢复阡青绾的面貌,叶飘飘看了阡青绾一眼,伸手搭上她的脉博。   虽然武功全废,但常来生死杀伐中走过来的阡青绾,警惕力还是依然存在的,叶飘飘的手还没有挨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常年训练出来的戒备令她在短暂的怔愣后,迅速做出反应,本能的反手去抓叶飘飘:“什么人?!”   叶飘飘两指弹开她的手,身子迅速退后,从窗口一掠而出,而就在她出去之后,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站到阡青绾面前。   阡青绾刚松一口气,还来不及缓神,又看到一名黑衣人,刹那间背脊一僵,直起了身子:“你又是谁?”   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和废人没有什么两样,要是别人对她下杀手,她很能逃出生天。   黑影转过身,把面纱拉到脖颈上,露出俊美的面庞,阡青绾一声惊呼,迅速爬起来跪在床上,垂下头道:“皇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便连背后都沁出了冷汗,比起方才的黑衣人,她似乎更害怕眼前的年轻皇帝。   玉狐息握着画,脸上是优雅至极的表情,但那双温柔的眼睛却含着刀芒,冷而刺寒入骨,他以一种温柔的神情冷视着阡青绾:“阡青绾,朕废了你的武功,你可怨朕?”   “奴婢不敢!皇上手下留情,留奴婢一条性命,奴婢叩谢皇恩!”阡青绾趴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在玉狐息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泪水倾泄而出,滑进软被之中。   “破坏了朕的计划,是你应得的惩罚,此事你若敢透露给太后,朕不止会杀了你,还会让你在意的所有人去给你陪葬!包括小宇!”   最后几个字玉狐息说的极重,淡漠的语气却透露出无边的杀伐,他说完,转身决绝地离去。   阡青绾恨恨地盯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怨毒和仇恨,太后和皇帝,都拿小宇来威胁她,她为薄姬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为未央国杀过很多人,没想到到头来,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她死了,以小宇那样的性子在太后身边根本生存不下去,太后虽然喜欢他的忠诚,但是小宇太过直率,做事不够谨慎,太后身边高手如云,不缺这样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杀了小宇。   她必须要帮小宇,帮小宇好好活着……   还有太后和皇帝,这两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皇上心里一直防备着太后!   可怜的太后,你自诩掌控了一切,却不知真正在背后手握天下大局的人,却是你的儿子,如果能看到你们母子相残,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4晴叔,替我们雪耻啊   北越的大军这次果真来势汹汹,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全部到达两国交界的边关,开始向边关发动攻击。   未央国朝野内外一阵动荡,在这紧迫的时刻,叶飘飘临危授命主帅一职,迅速集结砚王府的所有军队,准备去支援边关。   叶飘飘站在京城砚亲王府的校武场上,短短几个时辰,召集了砚亲王所有旗下的将士和先锋军,砚亲王所属的所有军队约莫有十五万余,比起北越安扎在边关的人差了不是一点。   仪欣长公主如约去了皇宫找太后,不知两人谈了什么,砚亲王倒是从大牢里放出来了,不过却安排在宫中疗养,并没有放他出府,相当于软禁在宫中。   叶飘飘倒也不急,砚亲王一事,想必长公主与太后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至少砚亲王的性命是不会有危险的。   反倒是北越这一块比较棘手,太后似乎打算用砚亲王府的军队,并不想皇帝出兵,而站在薄姬的角度仔细一想,此时未央国的军队不出去的确是对的,因为北越发动攻击并非一国之力,肯定是与其余几国商议好的。   一旦这边发动,那其余几国必定分好几路对未央国实行夹击,若主力军全部调走,未央国就落入了调虎离山之计了,薄姬的手段着实不比寻常人。   她一定早就看透了这些,所以留着兵力准备对付后发的军队,这一招兴许还会打得其余进攻的几国一个措手不及。   叶飘飘这才知道,当初薄姬肯放心将砚亲王府的十几万军队交到自己手上的原因,是要自己去替未央国挡子弹,并且她还很有可能在背后倒把一耙,薄姬那个老妖女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算计的准确无误了。   只等着她去送死,而这一次……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她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北越的军队,还要防范薄姬在背后给她施压,甚至设了陷阱置她于死地。   北越若是赢了,罪过在她身上,北越若是输了,薄姬一定安排好了一切来拖她后腿,或者直接杀她,一旦她死了,功劳全是薄姬的,而她很可能会被安上判敌的罪名。   已经是夏季的天气,艳阳高照,整个校武场上都洒上了一层金辉,叶飘飘穿着白色的锦衣,站在校武场的台阶之上,睨视着台下的众人,安排和交待迎战一事。   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甘愿听从于她,除了之前随砚亲王一起去迎战胡王的二千军士以后,其余人对叶飘飘的实力并不清楚,只是从京城百姓口中相传有多么出神入化,还被人赋上“战神”一词,可传言多有夸大,打心眼儿里他们是不相信叶飘飘的能力的。   叶飘飘吩咐完所有的事情,看着下面无动于衷的众人,淡淡道:“可是有人不服气?不服气的都站出来吧。”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动,下面三千士兵和五个领将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叶飘飘,砚无心看到这种情况瞬间火冒三丈,对于叶飘飘的实力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要不是叶飘飘,她和父王说不定早就死在了胡王手里。   听到薄姬传来要欧阳棠带领砚亲王府的军队上战场迎敌一事,砚无心便打定了主意,无论欧阳棠去哪里,都要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万一有什么事,她也可以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极端不安的直觉,所以尽管被轰了无数次,她还是厚脸皮的要跟着欧阳棠。   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对父王惟命是从的将领们居然以如此不屑的态度对待欧阳棠,惊讶之余她实在是非常不爽,棠哥哥可是她的男神啊!这样惊艳绝世的美男子居然还被人鄙视,眼睛是瞎掉了吗!   这样想着,砚无心站到叶飘飘身边,指着下面说道:“你们这是对待一个主帅应有的态度吗?你们知不知道就连父王都对棠哥哥赞赏有加,棠哥哥可比你们厉……”   “闭嘴!”   叶飘飘打断砚无心的喋喋不休,视线冷淡地迎视着众人,从左到右一寸寸的扫过去,最后落在最中间五名男人中年纪最大的人身上,看的出来,五人是以他为首。   那男子叫东方晴,是亲卫军中砚亲王最信任的人,跟随在砚亲王身边多年,曾与砚亲王一起迎击过多次战斗,其忠诚度绝对百分百,正因为他这样的忠诚,导致他不会轻易易主,如今所有亲卫军突然全部交给一个年纪轻轻的玉面公子去主帅,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东方副将,作为一名军人,应该爽快点,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什么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我不喜欢在心里默默怀恨背后阴招连连的人,此次出征并不是去玩,而是去边关迎战!以我们十五万军队迎击北越二十几万军队!有可能这一去,便是最后一次在世间的光明!所以若在战场上有人不听从或违背命令,无论是谁,我欧阳棠绝不会手下容情,定斩不恕!”   一番话铿锵有力,带着冰冻三尺的寒意响彻在众人的耳边,这话说的决绝而不留余地,台下并排站着的五名领将却浑身一震,他们是第一次接触欧阳棠,原以为只是个长的不错的小白脸,却不想虽然年轻,竟有这般破釜沉舟的气势和敏锐的头脑。   他们也知道,太后向来视砚亲王为敌,此次出征,多半是生死未卜,太后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回来,至少他们五个忠诚于王爷的领将是不会放过的。   东方晴依然没有动,站在他两旁的四位年轻领将往前一步站了出来。   “我只想问一句,我们十八万亲卫军凭什么要听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发号施令?!”四位领将中的其中一人问道。   问话听上去简单,却是一针见血,刁钻至极,如今战事迫在眉睫,如果主帅与领将之间不能配合默契,相互猜忌,那想要打胜仗是不可能的,尤其还是在这种悬殊较大的战事上。   叶飘飘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如果主帅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服从,那么在战争中一旦违背指令,很可能造成无数的伤亡和难以想像的代价。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叶飘飘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叶飘飘目光清冷,凌厉地盯着下面的人,一张俊美的脸上严谨而肃静,开口道:“凭什么?凭我知道北越的作战路线,凭我能让你们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这番话听上去仿佛天方夜谭,众人震惊之余又有些不屑地瞧着她,一个没有显示实力就敢夸下海口的人,他们怎么敢将生死交到他的手上。   可是,她的眼底分明写着自信,是那样坚定傲然而泰然自若的神色,好似这天下大局就捏在她的手心,不容任何人动摇半分,她站在阳光下,墨发高束,白衣胜雪,翩然如神。   “那不如,就让末将来试试欧阳主帅的身手。”东方晴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一轮的年轻人,眼中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鄙夷的神色,可那眉眼间的淡淡漠视却掩藏不住。   “若你能赢了我,我便唯你是从!”   东方晴之所以一直处在这个位置,被砚亲王无条件的信任,正是因为他武功卓绝,曾在未央国勇士比赛之,获第一勇士,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想进宫,现在应该就是未央国的第一大将军,也正因为此事,薄姬连他也恨上了。   叶飘飘也知道这件事,听了东方晴的话,她眉眼一挑,从台阶上面走了下去,一直走到东方晴跟前,才淡然道:“依你!你们四个也一起上吧,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个一个的去比试!”   其余四人一听,顿时脸色一沉,五人联手对他一人,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可是他既然这样挑衅他们,他们又何必讲这些规距。   四人对视一眼,不待东方晴出手,已经先一步握拳而上,其中有两人还拔出了佩剑,对着叶飘飘迎击而上,东方晴看得一怔,伸手欲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好站在后面仔细的观看着。   叶飘飘被四人围合并没有惊慌,只是右手一挑,弹开一柄迎来的剑锋,然后身影诡异的一闪,到了那人身后,迅速夺了他的剑,一掌将他打飞,其余三人目光一黯,攻击速度越发的快。   一招一式完全不像是比武,倒像是拼命,砚无心站在上面虽然看的气愤,却又哼哼地想道:这些人跟着爹爹久了,难免心高气傲,今天棠哥哥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好,几个家伙肯定不是棠哥哥的对手。   砚无心刚想到这,再凝神去看时,不知何时又倒下了两个,还有一个正在支撑,东方晴见那人姿势已败,连忙加入对战。   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东方晴的身法的确比那四人高出许多,招式路数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出手便是叶飘飘的致命处,很显然他也看出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不弱,若是他不拼尽全力,只怕很快会败下来,他发话在前,一张老脸要往哪放。   “晴叔,替我们报仇啊!”   “晴叔,替我们雪耻啊!”   “晴叔,把这小子打得尿裤子吧,我屁股都被他摔成两瓣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5噢噢我的心,我的肺   “晴叔,把这小子打得尿裤子吧,我屁股都被他摔成两瓣了!”   “混小子,你的屁股原本不是两瓣吗?难道是四瓣吗?晴叔一把年纪了,你还要折腾他老人家,小时候你夫子没教你要有孝心吗!”   另一名小伙子絮絮叨叨的说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屁股摔疼的小四听了小三这话,反驳道:“我没读过书,哪来的夫……”   他的反驳还没有说完,就在小三的一瞪之下偃旗息鼓了,只见小三身子一跃,果真去给东方晴帮忙了,遗憾的是,他扑上去还没耍出几招,就被叶飘飘一脚踢飞。   以同样的姿势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然后重重的摔到小四身上,把小四压得口吐白沫,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又听得压在身上的小三怪叫一声:“晴叔,揍他腹部!踢他下盘!晴叔,咦?晴叔你别过来……会死人的啊啊啊——”   小三和小四同时抬头看向空中遥遥坠下的黑点,惊恐的睁大眼,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砰——!   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出,紧接着就是极重的一声闷响,东方晴精壮的身子四仰八叉的扑在了小三身上,揉着胸膛,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旁边刚爬起来的小一和小二愣愣地看着眼前叠罗汉的壮观景象,仿佛感同身受的叹道:“可怜的小四,好疼啊……”   小三发出一声闷哼:“晴叔,都说让你别过来了,噢我的心,我的肺,我的胃……”   比起小三的苦逼,被压在最下面的小四更是眼冒金星,口中白沫狂喷,气若游丝的趴在地上,用一种快要断气的,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凄凉地说道:“你们……再不起来,我的屎都要被压……出来了……”   东方晴和小四一听,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东方晴看着几人灰头土脸没好气地道:“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   四人默默地看他一眼,默默地抿唇不语,可那眼神却一致地写着“您老不也一样么!”。   东方晴自然看懂了他们的眼神,恨恨地剜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叶飘飘,跟前的白衣男子淡然而立,脸上没有半分取胜的喜悦,一张俊秀的俏脸隐隐透出凌厉,神情清冷至极,他的非凡气度似乎是卓然天成,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冠压群芳。   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看了半响,东方晴才垂下头道:“我输了。”   叶飘飘看了看他,又望向几人身后的三千精锐,那些人都惊诧而期许地看着前方,叶飘飘抬起头道:“东方副将没有输,只要这次我们能击退北越大军,我们都将成为赢家!”   东方晴一听,原本沉郁的眼底漫上一层希望,诧异地看着眼前比他娇小,然而武功和勇谋却远在他之上的年轻人,踌躇了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双拳一握,拱手道:“东方晴愿与主帅共进退!”   小四几人见晴叔都妥协了,他们自然也是誓死追随,之前还一脸不愤的表情在对战之后转为恭敬,虽然她看上去柔弱娇小,但实力确实比他们高出很多,在对战中,他们甚至连她出手的动作都看不清,可见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于是双膝一弯,单腿跪下道:“愿与主帅共进退!”   他们一跪,紧跟着身后的三千人也统统跪了下去,叶飘飘看到大家达成了一致,微微松出一口气,大声道:“都起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破空之音突然在校武场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细长的仿佛利刃般的红色物体唰的从空中飞了过来,由于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气流从众人头顶俯冲而过,朝叶飘飘眼前飞袭过去。   叶飘飘眼疾手快,在东西逼近眼前之时,身子一旋,细长的指尖迅速夹住飞来的物什,那股强烈的气流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化解。   她站在台前,凝眸看着捏在指尖的红色花朵,不由微微一怔,居然是一朵花?   校武场的众将士皆是愣住,不明白什么人会用一朵花来杀人?四处观望了一遍,却又没看到半个人影。   倒是砚无心一脸垂涎,像是没见过花一样的两眼放光,满是稀罕,风一样奔到叶飘飘身边:“哇哦是火红玫瑰耶!好浪漫哦!好酷哦!棠哥哥……你什么时候也给我送一朵噢……”   叶飘飘白了她一眼,把玫瑰花随手丢给她:“你喜欢啊,给你了。”虽然这些花的颜色看上去十分稀少,而且也的确非常好看,但她现在是个男人,怎么能对花爱不释手呢,而且还是在三军阵前。   “真的吗?这种颜色的玫瑰花在未央国都看不到呢,棠哥哥……你对我太好了……”砚无心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是欧阳棠第一次给她送花啊,虽然是二手的!但还是好幸福!   砚无心捧着花,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扑上去就要给叶飘飘一个热情的拥抱,叶飘飘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脑门,让她不能得寸进尺半分,恨铁不成钢地道:“砚无心,麻烦你注意形象!”   “为了棠哥哥,形象对我来说都是浮云……”尽管脑门上抵着一根手指,砚无心还在做垂死挣扎,使出吃奶的劲往前挤。   “欧阳公子真是风流少年,赠来的花怎么可以转送她人?公子让送花的人情何以堪啊!”   一道戏谑又清爽的声音从校武场的外面传来,校武场是军人们专门训练的地方,是以大到令人乍舌,而这道声音却能从校武场外面渗透进来,可见内力之高。   众人回头望去,只看到空中猛然出现一道玫瑰红的靓丽身影,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从空中飞移而来,玫红色的裙裾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弧线,美丽眩目。   底下的三千精锐一瞬间都看呆了,叶飘飘也不禁滞了半响,摸不清是个什么情况,校武场也是别人随便能闯进来的地方?   呆归呆,精锐到底是精锐,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摆成一个阵形,围在叶飘飘和东方晴的周围,朝空中的人拨刀相向。   那空中的女子却是丝毫不怕,甚至对众人的阵形和刀剑视若无睹,玫红色的美艳身影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圈,缓缓的从空中降落。   等她降落了,众人才看清,她的腰上和胸口都密密麻麻的插着无数朵火红色的玫瑰花,面上蒙着白色纱巾,轻薄的唇瓣隔着纱巾还咬着一支最火红开的最艳的玫瑰。   “欧阳公子,这些花可都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精心培育出来的,当着送花人的面就转送给了她人,公子……让小女子很是伤心呢……”   女子一步一句,扭着细柳一般的轻盈腰枝慢慢踱至叶飘飘跟前,周围的精锐原本还是紧密的挡住,但她不管不顾的,而且走的极是优雅的,把他们全部当成透明人一样的往里面闯,精锐们拦都不好拦。   “公子,这些花都是送给你的……扎的小女子好疼呢,麻烦公子取下来好吗……”女子蒙着白纱,虽然看不见脸,但那双美到让人窒息的眼睛风情万种间含着几许清冷,仿佛一种无声的诱惑。   她动作优雅的拧起裙摆,在叶飘飘面前优雅的转了一圈,把插在自己身上的玫瑰花都展示给叶飘飘看。   “姑娘这是……”叶飘飘看着面前的美貌女子,一时间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姑娘倒是长的漂亮,如果自己是个真男人,估计也会把持不住吧。   “都是送给公子的,公子要辜负小女子的一番心意吗?”女子神情不变,那眼底的火热却在看到叶飘飘的时候倏然热情高涨。   砚无心一看不对劲啊,这是小三找上门来的节奏吗?她双手一横,立刻挤到叶飘飘和女子中间,面对着那女子横眉竖脸道:“你谁啊?来找我家棠哥哥经过我同意了吗?校武场也是你随便能来的!小三小四,给本郡主把她轰出去!”   小三和小四听到自己的名字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去抓红衣女子,叶飘飘却伸手制止了两人的行为,拉开砚无心,上前一步看着红衣女子。   然后伸手一支一支从红衣女子腰上,胸口,然后嘴里取下了全部的火红玫瑰,这情况看上去就像一个纨绔少爷调戏美艳的卖艺姑娘,实在是闪瞎了眼。   可是,叶飘飘的动作自然而又从容,眼里没有半分邪恶想法,于是这奇葩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每个人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欧阳主帅乃真风流!艳福不浅啊!   “真香,据我所知,这种花很是稀有,让姑娘费心了。”叶飘飘取完了所有的花,凑在鼻息间闻了闻,“花已经收了,姑娘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小女子哪敢有什么目的,纯粹是仰慕公子,望公子垂怜一二……”女子长长的眼睫飞速的眨了一下,抬起手指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在看清楚她面纱下的容貌时,纵使冷静如叶飘飘,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   “锦——梨?!”   校武场有一刹那的死寂!   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欧——阳——棠!你居然背着我还有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6太重口味了尼玛   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欧——阳——棠!你居然背着我还有女人!”   砚无心虽然武功不高,但这一声哀嚎声却出奇的大,后方的三千精锐都不禁侧目看着他们的郡主,虽说早知道郡主性格开朗花痴,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美男,和美男吃饭,和美男逛街,和美男一起生个娃什么的……噢这个暴露太多了……   叶飘飘却不管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拿着花快速一步上前抓住锦梨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锦梨,你怎么会在这里?”   确实是锦梨没错,虽然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在她的印象中,锦梨一直是女扮男装,和十三卫一样终年一袭黑色的卫衣,从头遮到脚,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虽然早就知道她长的好看,却没想到锦梨的女儿装竟然是这么漂亮,这么妩媚。   当然以锦梨的性子,只怕这等妩媚和妖娆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因为叶飘飘现在也是女扮男装,是以锦梨必须表现的特别一点。   锦梨微微一笑,紧盯着叶飘飘易了容的脸:“公子,锦梨奉命前来未央国,听到公子的踪迹后,便想着前来看望公子。”   奉命?叶飘飘瞬间就想到了澹台逸,难道澹台逸也来了未央国?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想起曾经在西楚国的时候,曾和澹台逸在雪顶上说过女生都喜欢鲜花一事……   看来这花是他送的,没想到当时随口的一句话,他却依然记得……叶飘飘轻轻地笑了笑。   这笑容温柔无比,相较于她一直以来的清冷沉静,那明朗的笑焉几乎让众人晃花了眼,砚无心更是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还是那个一看到她就朝她怒吼的棠哥哥吗?   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叫锦梨的女子就笑得跟个猥琐大叔一样的了?!简直无耻!   “锦梨,这花很漂亮,谢谢。”叶飘飘知道她会把话传达给澹台逸,想到这,她又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主子也来了吗?”   锦梨看到她急切的模样,掩唇一笑:“主子来了,小少爷也来了,他们得知公子的消息后,即刻就赶了过来,看到公子无恙,锦梨真是太开心了!”   叶飘飘嘴角的弧度扩大,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心让她想假装出紧绷的情绪都装不出来,毕竟她最爱的两个人就在自己附近,这是比什么都要让她愉快的事情。   她看向周围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提气跃上台阶,将花收在背后,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大声道:“众位将士,你们都是亲卫军中的佼佼者,此去迎战,我们要像个男人一样,拿出全部的骁勇,只有打败了北越,我们才有资格骄傲,时间紧迫,还有五天我们就要启程,战火无情,谁若在战场上退缩!给我拖后腿!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的手会比敌军的人更残忍!”   她的话一落,底下一片唏嘘,还没有见过没出发就开始威胁将士的主帅,不过也正是这股威胁,让他们看到了这位白衣主帅的飒爽和绝傲,而她眉宇间流露的肃杀,也让他们相信,她的确会说到做到。   顿时,所有人都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每个人脸上都扬起了莫名的激动,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空中,齐声大吼道:“拼死迎战!绝不退缩!”   三军之声气壮山河,震天的誓言直冲九宵!   “很好!”叶飘飘眼眸寂寂,凝向东方晴,“东方副将,此去乃生死之博,万不能生出侥幸心思,现在马上肃军整顿,清点战马粮草!着三日后出发!”   “是!末将遵令!”东方晴朝台上一拱手,站到了众军之前,立刻就将所有计划吩咐了下去。   而此时,砚无心因叶飘飘一番气势滂沱的话正陷入崇拜之中,突然听见叶飘飘道:“锦梨,我们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今天要与你好好聚聚。”   锦梨知道她是想见主子,十分配合的笑道:“好,锦梨荣幸之至,公子请!”   叶飘飘心下高兴,走下台阶拉住锦梨的手就往前外,砚无心瞬间瞪大了眼睛,就连不时瞥一个眼神过来的东方晴都呆愣了一瞬。   更别说小三和小四几人,完全看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狂霸拽的主帅这是要和美人幽会去了?明明一看到他们就板着一张棺材脸,结果一看到美人居然笑的这么……淫荡……   瞎眼了!   叶飘飘只顾拉着锦梨,完全无视了三军将士泣血的眼,要是她知道众人心里是用“淫荡”二字来形容她,估计能一口老血喷死在众人面前。   “欧阳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给我站住!”身后传来砚无心标准的狮子吼。   叶飘飘眼皮一颤,还来不及再迈出一步,砚无心淡色的身影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扑到了她面前,一张俏丽的面庞立刻苦逼的皱成一团,指着叶飘飘道:“你你……你怎么能始乱终弃!”   锦梨没想到飘渺山庄的夫人女扮男装还会引来这么多的桃花,侧眸看着叶飘飘偷笑着用眼神示意。   要是让主子知道自己多了个女人情敌,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锦梨想到主子可能出现的神色,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叶飘飘看她那戏谑的表情,神情顿时一囧,果然女人都是爱八卦的,就连性子相对冷静的锦梨都偷笑了,要是她把这事告诉给澹台逸,那她岂不是要囧大了……   想到这,叶飘飘霎时脸色一正,看着砚无心冷声道:“小三小四,送郡主回王府!”   小三小四收到命令跑过来,砚无心眼见叶飘飘来真的,小脸一怂,忽然一把抱住叶飘飘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瞬间180度的大转弯,声俱泪下又委屈的指控道:“棠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抛下我们母子……孩子他爹啊!你不要离开我啊!”   孩子他爹?!   短短的四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把众人劈成了傻逼!   哐铛——   这回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叶飘飘瞬间风中凌乱,这死丫头又是演哪一出,哭得跟真的一样,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啊,绝壁能挤掉所有大咖成为新一代奥斯卡影后。   “哈哈……”一旁的锦梨看到这情况实在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好遗憾君诺那些家伙没有看到这样精彩的场面,夫人魅力无法阻挡啊!   叶飘飘脸一黑,朝忤在后面的人道:“小三小四,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把郡主送回王府去!”   “是,主帅!”小三小四从惊震中回过神来,甩了甩额头的汗,硬着头皮伸手去拉砚无心,岂知砚无心一下子就挣开了两人。   叶飘飘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到双脚一滞,她低头看去,只见砚无心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大腿,如丧考妣般的哭瞎了眼。   “孩子他爹啊!做人不能这么禽兽啊!难道仅仅因为贱内怀了身孕,不能时时侍奉你,你就要抛妻弃子红杏出墙了吗?!不厚道啊……丧心病狂啊!天打雷劈啊!”   贱内……红杏出墙……丧心病狂……这一瞬,所有人风中石化了!   “……”叶飘飘嘴角抽搐,额角青筋嘣嘣直跳,该死的倒霉丫头,爱演归爱演,咱能不演这么重口味的吗?!   尼玛她成什么人了啊啊啊啊——   另外……红杏出墙这个成语你确定用在这里合适吗?!   叶飘飘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一恍,差点没有站稳,这事要是传到澹台逸耳中,他是直接把砚无心给灭了呢,还是直接把她给灭了呢?   “砚、无、心!你再不起来,我就直接让你们母子一尸两命信不信!”叶飘飘干脆破罐子破摔,随她演去,也不去顾什么名声了,反正只要有砚无心在,欧阳棠的名声是保不住的。   “不要!我不要放开!除非你留下来陪我,不要去跟这个锦梨一起出去!”砚无心抱着大腿不撒手,垂着头偷偷的窍笑,为自己的精湛演技沾沾自喜,感觉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掉了,立刻又使劲的挤眼睛,拼死挤出了几滴出来,捂着半张脸,苦情地道,“你居然还要杀了我们母子……你不是人,我为你抛弃了名誉,抛弃了荣华富贵,与家人断绝了往来,一心只想与你厮守在一起,你怎能如此负我……”   喂喂!演过头了吧!你什么时候抛弃名誉,抛弃荣华富贵,与砚王府断绝往来了?!小说看多了吧!   叶飘飘顿时哭笑不得,锦梨在旁边已经笑的弯下了腰,平时很少笑的人一笑起来的诱惑力是要命的,但众人此刻无心欣赏,都被砚无心哭傻了!   就在叶飘飘考虑着是不是一巴掌将这倒霉丫头拍晕的时候,校武场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声的喧哗。   “欧阳棠,圣旨到,还不快出来接旨!”   众人一愣,被这道尖细的声音拉回了神智,连卖蠢的砚无心也抬起了头,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走了进来。   除了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外,还有裴梦薇,小宇,以及未央国朝堂上的诸多元老,还有一名戴着面纱的青衣女子。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由李公公领着,全部进入了校武场。   当众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被吓了一跳,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李公公茫然地看着趴在地上,抱着叶飘飘大腿的未央国郡主,抹着汗问道:“郡主,欧阳主帅,你们这是……”   锦梨一看到人群中的裴梦薇,立刻戴上了之前扯下来的面纱,以免被她认出来,虽然她们没有正式见过面,但以裴梦薇的聪明和多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砚无心听到李公公的话,变脸那叫一个快,在叶飘飘腿上迅速擦干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拍拍屁股站起来,仿佛对刚才的事失忆了一样,若无其事的看着众人:“哎呀,李公公,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青绾姐姐你也来了啊,你的脸好了吗?”   ------题外话------   谢谢破冰的票票哈,谢谢冬思语妹子的花花和票票哦~~~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7爹爹你好幸福喔!   对面戴着面纱的青衣女子,正是阡青绾。   虽然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外出还是没有问题,只是如今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如果不戴面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定会将所有人都吓一跳。   阡青绾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惨,是以她不敢轻易暴露,却也并没有自暴自弃,如同别的闺阁千金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似乎对自己丑陋不堪的样貌接受的相当平静。   而透过轻薄的面纱,她脸上的肌肤若隐若现,白白嫩嫩的,仿佛并没有受过损伤。   “多谢郡主关心,不知郡主从哪里听来的,奴婢的脸并没有受伤。”阡青绾否则了受伤一事,因为此事太后封锁了消息,除了太后的几个亲信,并没有人知道。   当然还有皇上,但是皇上根本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砚无心会知道,可能是欧阳棠告诉了她。   砚无心不以为然,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当傻瓜,遗憾的是,她并不傻,阡青绾是太后最喜欢的心腹,所以她称她一声姐姐,在她眼里,为太后办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抛开这层关系不谈,砚无心根本连话都懒的和她说。   “青绾姐姐,容貌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一个人的人心远比容貌重要的多呢。”   李公公和周围朝廷上的诸多元老一听砚无心的话,全都是一脸的不相信,众所周知,砚亲王家的郡主被王爷宠上了天,从小到大最爱美男,一看到好看的美男子那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典型的外貌协会会长,是以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   “若是欧阳公子毁容了,郡主还会喜欢他吗?”阡青绾面纱上的一双漂亮眼睛从砚无心脸上一扫而过。   “谁敢毁棠哥哥的颜!我跟他拼命!”砚无心瞬间变成了炸毛的狮子,怒容满面地看着阡青绾。   阡青绾鼻息里溢出一丝冷哼,朝李公公道:“李公公,宣旨吧,误了吉时我们都担当不起。”   李公公摊开圣旨将上面的内容宣了一遍,令叶飘飘感到意外的是圣旨上的内容竟然是让他们提前出发,在战事如此紧张的局势下,皇帝竟然还让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即刻出发,这无疑是去送死。   “李公公,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马上起程?”叶飘飘简直难以相信,原本就是悬殊较大的一场争夺,如果想要取胜,必须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以智取胜,而如今上午才说要派兵起征,下午就马上出行,连人数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点。   虽然说时间紧迫,必须要快,但这样的迅速未免也太仓促了。   叶飘飘并没有见过皇帝,是以她也猜不透皇帝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以前只听说未央国的年轻皇帝如何多谋善断,如何睿敏无双,现在一看,也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或者,他有自己的打算吧,叶飘飘只能这样想。   “欧阳主帅,皇上确是此意,太后娘娘也说了,时间紧急,越快起程去边关支援越好,可以减少边关将士不必要的牺牲。”李公公笑得极尽温和。   不必要的牺牲?叶飘飘无语凝噎,边关的将士是人,砚亲王府的将士就不是人了,他们一去还指不定要牺牲多少人呢。   听到这,叶飘飘已经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看来她对砚亲王一家人当真是恨之入骨了。   “欧阳主帅,我看还是不要再耽搁了,赶快起程吧,今日四品以上的各位大人都来给主帅践行,我们可以等,但诸位大人身体年迈,这日头中天,可陪不起欧阳主帅这么消耗。”阡青绾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一双眼睛看着叶飘飘恨不能将她剥骨抽筋,她那张世人艳羡的脸就是毁在眼前的这个人手上。   “青绾说的极是,皇上还有句话让我转达给欧阳主帅,皇上说童荣所守护的东阳关和烟霞关相距不算太远,若兵力不足,主帅可以直接向童荣调兵支援,此去险途重重,主帅珍重。”裴梦薇也慢慢说道,她的话语里满含关心,可眼底却看不出来半分,端庄的面上是一如从前的细微笑意。   一时间,叶飘飘也看不透裴梦薇的笑容表达的什么意思,只是有一股不祥的直觉直冲脑门,总感到有哪里不对。   “多谢皇上厚爱。”叶飘飘朝裴梦薇多看了几眼,把花交给身旁的锦梨。这时,周围一同过来的元老们似乎也等不及了,其中一朝重臣,柳丞相身着未央国朝服,上前朝叶飘飘微微点头,笑着道:“主帅,事已至此,主帅不如早些去筹备战场所需,拖一日不如早一时准备,可叹老夫一介文臣,不能随主帅去替国尽忠,但老夫定会为前线的众将士每日三柱香,求天佑我朝子民,在朝堂等着主帅凯旋回朝,大胜而归。”   “是啊,主帅和众将士有劳了,我等定每日为将士祈福,等待主帅凯旋!”柳丞相一带头,其余的文臣百官纷纷上前来跟叶飘飘话别。   “承蒙柳丞相吉言,也多谢诸位大人不辞辛苦而来,欧阳棠一定竭尽全力。”   叶飘飘朝众人拱了拱手,抬眸朝西南的方向望了一眼,原本她还以为有机会去古刹走一趟的,如今看来是没有时间了,薄姬逼的这样紧迫,看来是不希望她和仪欣长公主再有什么接触。   只要她死在战场,夙莲的事就可以长埋地底了,坤宁宫中的那幅画不翼而飞,薄姬应该会有所警惕了吧,虽然那幅画现在并不在她的手上。   回过头,叶飘飘朝身后吩咐:“东方副将,马上清点人数的战马,粮草……”   “粮草主帅不必担心,现在一下子全部备齐那么多军需根本来不及,主帅可以带少许粮草先行,随后朝廷立刻就会派人押运粮草过来。”阡青绾声音平淡,可眉眼却是沉怨冷毒,几乎是以一种仇恨的目光冷视着叶飘飘。   叶飘飘看到这种情况,越发觉的此行凶多吉少,以阡青绾毁容加武功全废的情势,居然还能表现的如此心平气和,压制住内心所有的仇恨和自己说话,除非她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可以报复,否则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   而她所说的粮草后备,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战争中,从来都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里倒好,居然变成了大军先行,粮草后备!滑天下之大稽,更是不将砚亲军十五万人的生死放在眼里。   可正如柳丞相所说,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然而薄姬真是小看她了,薄姬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这一次,她可不一定就会输给薄姬呢。   “东方副将,就如阡青绾所说,开始准备吧。”叶飘飘回过身,朝后面的三千精锐大声道。   东方晴走到叶飘飘身边,皱着眉焦急道:“主帅,这粮草……”   “不必多说,按计划准备!”叶飘飘打断东方晴的话。   东方晴见看了一眼叶飘飘,垂下了头,再抬起头时,他冰冷的眼从阡青绾和裴梦薇,以及诸多朝臣身上深深的看过去,那一眼,仿佛带刺的芒针,直看的众人头皮发麻,然后他才不甘又决绝的答了一声“是”,转身领命而去。   砚无心虽然不懂打仗,却也知道此战非同小可,抓着叶飘飘死活要跟着去,叶飘飘自然不可能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平时她胡闹倒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是上战场,可不是去玩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有士兵来传——   “主帅,王妃来了。”   校武场内的众人纷纷回过头,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仪欣长公主还是一身灰色的道袍,头上带着帽子,在几个道姑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身上有与生惧来的气质,即使全身朴素,也难掩一身的皇家贵气。   叶飘飘迎上去,看着仪欣长公主微微垂眸道:“见过王妃。”   她一见礼,周围的众人也纷纷向仪欣长公主行礼,长公主面色淡淡的,让众人起了身,砚无心立刻便朝她粘了过去。   长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只道了两字:“保重。”   然后两人便是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没有多余的话,长公主说完便要走,众人纷纷送她出去,临上马车前,长公主才说:“欧阳主帅,可否借步一谈,我有几句话想与你单独说说。”   叶飘飘也不扭捏,迈步就走了过去,两人似乎也只是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可众人却看到叶飘飘的神色从谈话过后一直阴云密布,仿佛触及到了她最深的那根弦。   阡青绾和裴梦薇眼底都同时闪过一抹异色。   ===   “主子,您送的花,夫人非常喜欢。”   锦梨站在偌大的厅堂里禀报着今日办事的过程,垂下的眸光里,可以看到主子正单手支着下颚,一副愉悦又期盼地神情望着她,而另一边,小少爷也是同样用一种近乎热情如火的目光晶亮地盯着自己。   “娘亲有没有说什么?宝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娘亲了!啊对了,锦梨姐姐,你确定那个人是娘亲吗?我听别人的描述,长的跟娘亲一点都不像啊?”叶宁笑眯眯的脸上带着点小小的困惑,停了一下后又甜甜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娘亲比以前长的更美了!娘亲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爹爹你好幸福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8朕是来给主帅助阵的   “小少爷,虽然夫人女扮男装,又易了容,但锦梨肯定是夫人无疑,夫人临走前跟我说,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薄姬亲眼看着她信赖亲近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要让薄姬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叶宁狐疑地看了锦梨一眼,澹台逸原本愉悦的神情听了锦梨的话微微凝眉:“她要去哪里?”   对于未央国的信息,澹台逸一直是知道的,只是今天出兵的消息太过突然,而澹台逸一行人又刚到未央国,是以并不知晓叶飘飘已经启程前往烟霞关的事情。   “薄姬下令让夫人去未央国烟霞关支援镇北将士,可恶的是,事发突然,薄姬连粮草都没有为砚亲王的十五万军队准备,此行一去,说好听点是去支援,说难听点,就是薄姬想毁了这些人。”锦梨说的异常愤慨。   之前在校武场听到阡青绾这样说的时候,她就恨不能杀了她,可为免破坏夫人的计划,她还是忍住了。   “这个老妖女好大的胆子!”叶宁稚嫩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诡谲的味道,这一次既然他也来了未央国,他就没打算放过伤害他娘亲的人。   锦梨看着叶宁,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君诺等人走到了锦梨身边,君诺道:“主子,薄姬会不会对夫人的身份起疑了?”   澹台逸静静的坐在座椅里,后背靠在椅背上,没有出声,所有人都只看到他方才还流露出的淡淡笑意已经化为无形,一双极美的凤眸冷沉而幽深,良久后,他抬起冷眸,狠绝地说道:“薄姬,我要你的命!”   “我要去一趟烟霞关,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宝贝。”澹台逸直接下令,又转向叶宁道,“宝贝,要听君诺的话,不要到处乱跑,等爹爹把娘亲带回来。”   “主子,我们和您一起去。”君诺焦虑道,烟霞关现在正是峰烟四起,主子一个人纵然武功再强,也敌不过几十万的千军万马,他们自然不能让主子一个人去冒险。   只是他的提议却被澹台逸两个字回绝:“不用。”   “君诺叔叔,爹爹都说不用,我们就不要去当电灯泡了。”叶宁嘴角绽放出甜甜的笑。   君诺俊脸一黑:“小少爷,你唤锦梨叫姐姐,应该叫我哥哥。”小少爷果然是主子和夫人的产物,邪恶毒舌,说了多少次要叫哥哥,从来都不改口,他一点都不老好吗呜呜……自从小少爷叫自己叔叔后,他现在每次看到锦梨,都觉的自己内心里以前正常无比的疼爱喜欢都仿佛是在占她便宜,搞的他好忧郁的好不好呜呜……   叶宁面不改色,笑的十分得意:“我叫余琛怪叔叔啊,你比怪叔叔大三岁,哎呀,应该叫伯伯,不然我叫你君诺伯伯好了。”   君诺欲哭无泪:“……那还是叫叔叔吧!”   “小少爷说的对,不能乱了辈份!”余琛勾唇轻笑,悄悄给叶宁竖起大拇指。   众人见向来不苟言笑,对他们严格恐吓的君诺在小少爷那里吃憋,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君诺是他们家族这一辈的少爷中最长的一个,在家族中的威信也相当高,他们十二人从小长大都听他的,可君诺为人谨慎,对他们严格的要死,早想找个人来治他了。   后来遇上了夫人,他们总算找到了君诺的克星,谁知道夫人时常不与他们呆在一起,又少了个能治他的人了,可总算天不负他们,夫人走了,又来了个小少爷,哈哈哈!这个小克星可比夫人还要狠还要毒舌啊!   锦梨也弯着唇窃笑,澹台逸见有他们十三人在,叶宁应该也不会有事,便转身朝外面走去:“余琛,备马!”   “爹爹慢走,宝贝一定会听话的。”叶宁对着澹台逸笑的格外灿烂。   噢,他会听话吗?会听话才怪呢!到了西方大陆,他可是天琉杀啊!   ==   浩浩荡荡的队伍往镇北烟霞关日以继夜的飞赶,而在他们刚行了不到数个时辰起,一道接一道的边关急令便如利箭一样全部朝军队中涌来。   大多都是催促援军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烟霞军的镇北将士已经支撑不住,未央国的战事虽然与叶飘飘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那么多人的性命,叶飘飘却不能大意。   她与薄姬是有血海深仇,对未央国也没有好感,甚至想灭了未央取而代之,可是不管她与薄姬的恩怨有多深,这些战士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是无辜的。   她不是圣母,但若是为了报复薄姬,让这么多人陪薄姬去死,她觉得薄姬没有这个荣幸。   深夜里,就地扎营的军帐中传来了最后一道八百里加急令,随着一声高亢的激喊,一名身着铠甲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了主帐。   “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叶飘飘从桌前抬起头,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士兵,他浑身是血,一身黑色的铠甲变得破烂不堪,黑色铠甲是未央**队独有的,铠甲的胸前还烫着金色的标志,他的眼里带着惊颤和慌乱,仿佛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说。”   “回禀主帅,烟霞关,失……失守了……烟霞关主帅已经为国捐躯了。”士兵说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眼底的慌乱已经全部转为灰败的神色。   东方晴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怎么会……虽说烟霞关的人数不如北越军队,但……”他不甘的朝叶飘飘看了一眼,喃喃道,“烟霞关主帅有勇有谋,怎么也不会……这才几天的时间就……难道北越军突然变得如此汹涌了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说的断断续续,叶飘飘却听的一清二楚,烟霞关是个重要的关口,若未央皇帝真如传说那般机智善谋,凭他的手段,烟霞关镇守的将领一定会是一个足智多谋且骁勇的人。   “他是怎么死的?”叶飘飘不解地问。   夜里烛火黯淡,那士兵听到问话,在烛光下涣散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点焦距,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年轻俊美的白衣主帅,低声道:“被人一箭穿心,没有人看到谁射的,那支箭是从主帅背后射去的。”   帐内的众人听完这话,都是大吃一惊!   从背后?叶飘飘更加疑惑了,若是从背后射来的,那么除非是有敌军奸细混进了烟霞关,否则就是烟霞关内的将士有人背叛了未央国。   这两种可能性比较,叶飘飘更倾向于后者,两军交战并没有多久,全城封锁,在短期内要混进去一个细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主帅死后,是谁开的城门?”叶飘飘继续问道。   士兵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呐呐地答道:“没有人开城门,当时副将封锁了消息,要我们死守等待援军,但是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主帅的死不到一个时辰就闹的敌军人尽皆知,随后没出半日,敌军就率军破城而入。”   好样的,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是内部人搞的鬼,而且这个“鬼”相当的可疑。   叶飘飘的眉宇轻轻的皱起来,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小四,带他去军医那里处理一下伤口。”   “是,主帅。”小四带着满身是血的士兵应声离去。   东方晴借着火光望着走出很远的人,眉头皱得像是打了一个死结,叶飘飘莞尔一笑:“东方副将,你的双眉之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愁多了容易老。”   东方晴一怔,抬眸看向叶飘飘,一把年纪的人倒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继续皱着眉问出自己的疑惑:“主帅觉的他说的话有漏洞吗?按他这说法岂不是变成了我们自己的人自相残杀,分明就是有阴谋!”   “他说的都是真话,或许嘴里的话可以骗人,但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叶飘飘轻笑着说出自己的分析,“东方副将,或许我们并不是自相残杀,而是背后有一双推波助澜的手,有一只暗鬼正在盯着烟霞关,盯着我们。”   东方晴整个人惊得一阵激灵,小一小二小三几人也听傻了眼,小三瞪大眼睛道:“主帅,你说的这人……”   叶飘飘伸手打断他,笑而不语,就在大家全部陷入静默之时,一道华丽至极的声音从帐外飘了进来。   “你们主帅说的没错,那个人可不能小觑,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随着声落,一道阴影从帐外窥进,烛火缭绕,光影密布下,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翩然而入,琥珀色的长发,惊艳绝伦的美貌,干净完美的温柔笑容,暗深的眼眸里却流转着高深莫测的幽沉。   叶飘飘打死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一个她猜不透看不透身份神秘迷雾重重的绝美男子!   当然,她更不能忘记的是月黑风高夜,他一边喊着捉贼,一边抢走了她的画……表面温柔雅致内心性格恶劣严重坏死两面三刀的男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叶飘飘的质问,玉狐息笑的无邪而纯净:“当然是来给你助阵的了。”   小一和小三几人一脸怔愣,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凭空冒出来的男子,东方晴则因这话迅速从惊震中回过神来,小三几人不认识皇帝,他却是见过无数次的,心中惊憾重重,他一撩铠甲的下摆,正要朝玉狐息跪下,口中“皇上”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臣……”   “东方副将,好久不见。”玉狐息一把抓住东方晴的手臂,打断他的话,手中凝起的气流迅速从东方晴的手臂涌进去,阻止他已经微弯的膝盖。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哈,快过来么么个!   对了,乖妹子们,今天是个节日哟,节日快乐←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49搞的像小三偷情一样   “我与欧阳主帅是好朋友,这次听说他要出征,特意赶来看看他,顺便看看你。”   东方晴被抓握的手臂滚烫发热,背后却只觉得冷汗涔涔,皇上和欧阳主帅这什么个情况……他有点搞懵了。   “欧阳棠并不知朕的身份,东方晴你要为朕守口如瓶!”   东方晴还在痴愣,玉狐息的传音入密忽然悄悄的在大脑内响起,他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事实上也容不得他多想,情急之下,他第一次像个傻子一样的在年轻皇帝面前失了礼。   “臣……不是,在下,不对,末将,还是不对……我……我定不会泄露半个字。”   他语无伦次的说完,玉狐息戏谑又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耿直的人撒个谎怎么就那么难!   而叶飘飘和小三几人则是用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整个人突然变成脑残的东方晴。   脑残是绝症啊!可怜的东方晴。叶飘飘和小三几人都同情他。   东方晴转回头一见到众人全是一副可怜又爱莫能助的神色,脸颊一抽,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的手足无措。   “狐息公子,此乃军机重地,夜已经深了,你看也看了,可以滚了!”叶飘飘瞥着一脸温柔的玉狐息,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东方晴惊了一下,满脸错愕地看向叶飘飘,在他眼里,叶飘飘的行为无疑是大逆不道的,他再悄悄看向玉狐息,发现他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发怒,甚至还笑的极为温柔。   “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才不要滚呢,外面那么黑,你就不怕我被狼给叼走了。”   “狼与狐狸挺般配的,你长的不错,说不定会有很多母狼看上你,在此先恭贺你一声,慢走,后会无期。”叶飘飘坐回座上,朝东方晴瞟了一眼,“东方副将,送客。”   东方晴尴尬地看着玉狐息,要他赶皇上走,他可不敢啊,皇上这人可记仇了,回头还不得恨死他。   玉狐息不怒反笑,笑的悠闲而从容,居然把他形容成狐狸?不过,倒也挺贴切的:“那些狼对我没有吸引力,我的心中早就驻进了一匹狼,这世上,唯有她才能与我并肩。”   叶飘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做他想,东方晴也以为皇上说的是云绯,所以并没有察觉出异样,直到后来,他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东方晴才恍然大悟,可那时,一切都晚了。   帐内一时没有人出声,恰好这时外面守夜兵的说话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干什么的?”守夜兵问道。   “主帅的吩咐,来给主帅送东西。”对方的声音相当的冷静。   “送东西?主帅有这样吩咐过吗?”守夜兵丈二摸不着头脑,问身边的人。   “既然是主帅吩咐,那快进去吧,耽误了要事可不好。”另一名守夜兵甩手催促。   帐内的众人似乎一时听的有趣,待帘帐再次掀开,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却只见一名普通士兵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盏茶,用红布盖了起来,虽然看上去是一名普通士兵,但他却并没有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抬头挺胸,步伐沉稳,冷静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像一汪幽冶的深潭,如冰如刃,讳莫如深。   “主帅,请用茶。”他径直走向叶飘飘,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一手抬起托盘,一手端过上面的茶盏朝叶飘飘递过去。   叶飘飘并没有立刻就接,她没有吩咐人倒茶,这个士兵擅作主张不知是什么用意,而且从他的神态来看,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并不像一名普通的士兵。   玉狐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他敢肯定这名士兵绝对有问题,但他没有拆穿,只是轻若流云的笑道:“正好我口渴,给我喝了吧。”   说着,伸手去接那盏茶,士兵眼眸一动,快速移开了位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便是那一眼让玉狐息怔了一下,这个世上能让他感到冷寒的眼神并不多,唯有飘渺庄主澹台逸一人,方才那一刹,他竟产生了一种与澹台逸相对的错觉。   那双并不好看的眼睛里,含着冰寒和冷怒,还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如果不是这人的相貌不及澹台逸的万分之一,如果不是他了解澹台逸,知道高傲如庄主并不喜欢装神弄鬼的扮成别人,他会以为是不是澹台逸混了进来。   “主帅,夜已深,该就寝了。”士兵一瞬不瞬的盯着叶飘飘。   在叶飘飘看来,他的语气不像士兵,更像是对她的命令,她不解地斜睨着他,最后伸手接过了他伸在半空的茶盏。   刚握在手里,叶飘飘便感觉到一股细细的湿热从指缝间侵过,再细看那茶盏,她顿时一愣,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士兵,沉吟了片刻,她朝众人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边关现在肯定变成了一团乱麻,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大家养精蓄锐,明日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烟霞关。”   东方晴带人掀帐而去,玉狐息和士兵还留在帐内一动不动,叶飘飘莫名地看着两人:“本帅要脱衣服睡觉了,你们还不走?”   玉狐息与士兵对视着,昏暗的烛火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暗自较劲了半天,随后同时转身离开。   水滴一点点从指缝溢出来,落到了地上,叶飘飘将茶盏放在桌上,手指刚刚松开,那樽盏杯就从中间破成了两半,茶水哗啦流的满桌都是。   那士兵竟然有如此内力,不动声色间的刹那就将盏杯碎成了两半,而且还是这种从中间裂开一条缝,如此完美的手法。   叶飘飘看了半响,转身朝外面走去,外面夜色浓重,细月当空,一个又一个的营帐盘桓在这块平地上,不远处是一个小山丘,树木丛林蔓延而上,在漆黑的夜空张牙舞爪的伸展着。   她慢慢的朝前走去,选择没有士兵驻守的路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树林里,身后有异样的气息一直跟着她。   在一颗大树旁站定,她冷声道:“出来!”   树林里比外面更昏暗,因为寂静,所以出口的话在林中异常清晰,给她送茶盏的那名士兵从阴影处缓缓而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暗夜里突然炽烈如火。   叶飘飘还来不及说话,只见阴影一闪,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反抗,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   隔着沉淀下去的夜色,叶飘飘看到男子琉璃般的凤眸里柔情似水,燃烧着浓烈的火热和思念:“你……”   她诧异地低喃了下,他的脸已经压下来,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没有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他在她唇上肆意侵犯,如同惩罚一般狂热而近乎野蛮的吻着她,舌尖长驱直入她的檀口。   叶飘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震懵了,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想推开他,却又被心底那股可怕的熟悉感阻止了。   “飘飘……吻我……”熟悉的霸道也回来了,曾经在耳边回荡过无数次的声音。   叶飘飘一惊,看着他离开她的唇,看着他一双凤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他深邃的眼底燃着光,还有压抑的**。   “阿逸!”   瞬间反应过来,说不惊讶是假的,她最爱的人不在身边,那种噬骨的想念能将人折磨的崩溃,这些日子,她想他,疯狂的想他。   没想到此刻他竟然就在眼前,她敢肯定是锦梨回去后将行踪告诉了他,怕她出事,所以他才跟过来保护她的吧。   “阿逸,我好想你。”   一声低叹,叶飘飘微微踮脚,主动送上双唇,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的紧紧相依,她柔软的唇舌灵巧而诱人,澹台逸原本就已动情念,此时她的主动更是让他体内一股邪火上升。   双手一紧,他将她紧密的拥在胸前,力道之大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没有多余的话,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彼此相依的热情,他反客为主,含住她的双唇,吻的霸道而深情。   不同与以往的每一次,即便在清冷的黑夜,叶飘飘也能感受到他热情如火的迫切,仿佛要把长久以来的压抑全部都释放出来,他火热的呼吸喷薄在叶飘飘脸上,叶飘飘觉得自己被他的热情冲昏了头脑。   什么也不能想,只能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的喘息,寂静的森林里,弥漫着浓厚的绮丽暧昧。   就在两人浑然忘情之时,树林外边传来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其中一人小声道:“咦?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一边自言自语的问着,一边迈进了树林,叶飘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澹台逸抱起,纵身一掠隐入茂密的大树上,她这才回过神来。   叶飘飘顿时囧红了脸,她竟然被他的吻迷乱了神智,连别人闯入都没有察觉到,更囧的理她和他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属于彼此的,现在却搞的像小三偷情一样,有没有搞错啊!   “臭和尚,你带的什么路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棠哥哥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树下传来砚无心细声的抱怨。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道啊,郡主,抓紧贫僧的衣袖哦,等下走丢了就麻烦了,这树林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是金贵之躯……”万晓瞳喃喃地叮嘱。   “住嘴住嘴!臭和尚!你休想吓唬本郡主!”砚无心被他说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沉的黑夜如同地狱一般的死寂,她背脊一寒,手下更加拽紧了万晓瞳的道袍,分明已经吓的半死,嘴上却还是要逞强,“本郡主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叶飘飘囧囧有神,这两个二货什么时候也跟着混进军队来了,她是去打仗啊,又不是去玩,怎么一个个的都跑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0火花四射的酸溜醋!   她抱着澹台逸的脖子朝下面望了一眼,又转头看着澹台逸,这才发现两人暧昧至极的姿势,她正趴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与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尽管眼下情况有些特殊,他却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温热的唇咬住她的耳垂,灼烈的气息全部吹拂进她的耳窝,一股酥麻的战栗传遍了叶飘飘的全身。   叶飘飘身子一软,依偎地靠着他,任他从耳窝一路吻向她的脸颊,眼睛,鼻翼,然后移向嘴唇,撬开她的唇齿用力的吮吸啃咬,眷恋着反复流连。   随着热情升温,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厚重,树下的砚无心突然大声道:“臭和尚,你听,是什么声音?”   叶飘飘大囧,立刻屏住了呼吸,用手推攘着澹台逸,他却不肯放过她,好半响后,他才缓缓离开她的唇,将她紧拥在怀中,抱着她忽然朝空中纵跃而去。   他的速度奇快,叶飘飘只感到耳边风声呼赫,回头一看,离树林已是数十丈之远。   留下林中的两人慢慢摸索,砚无心不依不侥的问着:“和尚,你刚刚真的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一片树叶从空中渐渐落下,万籁寂静中,有微微的风声擦过,万晓瞳慢慢伸出手,从黑暗中接住落下的绿叶。   “贫僧什么都没有听到。”平和而温善的回答。   他两指尖捏着树叶,缓慢抬头,朝身旁的大树上望了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   黑夜浓沉,澹台逸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飞快的掠进了主帅的营帐,没有惊动周围的任何人,甚至连营帐的帘布都没有掀起多大的变化,在守夜的人看来,不过是一阵冷风罢了。   澹台逸将叶飘飘放在主帐的床塌上,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修长的身子已经朝她覆了上来,细密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脖颈,麻麻痒痒的,任凭叶飘飘怎样去推他,他也无动于衷,只是温柔的,极尽缠绵的吻着。   与方才在林中又截然不同,此刻他卸去了所有的霸道,吻的怜惜而又温柔,搂住她的双手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掌中珍宝,充满了怜爱和珍惜。   “阿逸,你怎么了?”叶飘飘压低声音问着。   澹台逸没有回声,只是眷恋地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叶飘飘却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手重重的僵了一下,那抹僵硬也只是转瞬,下一刻,他的手已经轻而快的抽开了她腰间的束带,白色的衣衫和里衣被他剥落在地,露出淡红色的肚兜。   异常安静的空气中,两人的身体都随着暧昧的喘息而逐渐升温,而叶飘飘因他的动作大脑内更是一片空白,便是这一刻的停顿,他已经不知何时脱去了自己的衣衫,连脸上的假面具也撕了下来,露出他真实的,绝美的容颜。   她斜一眼地上,零碎的衣裳,散了满地。   再回眸时,他结实而迷人的裸露身子已经贴上了她仅着寸缕的娇身,紧紧的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她的馨香和真实。   “阿逸,别……这是在军帐,外面有人……”叶飘飘窘红了脸,幸好有夜色遮掩,不然此刻她的脸早已红得如同滴血,守卫的士兵全部都在外面,就挨着营帐,在这万赖寂静的夜里,一点点声音都会显的尤其大。   她可不想这副样子被人撞破,那简直丢脸丢回现代太平洋了!   然而她的低声抗拒在澹台逸眼里,更像是诱惑的呻吟,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后背,然后撕开了后面的结,轻轻一扯,她身上的肚兜便不翼而飞。   一片冰凉之意扑袭,叶飘飘惊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的环抱住了自己,一张脸红得几乎要爆裂开来,偏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谨慎而担忧的声音。   “什么人在里面?!”   “什么声音?主帅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走,进去看看!”   不由分说,两人似乎都准备破帘而入,叶飘飘双颊通红,连带着耳根都漫上了火红,眼见情势危急,连忙道:“本帅已经睡了,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虽然她已经极力保持镇定,可声音中那一丝不可掩藏的慌乱还是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外面的士兵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坚持进来,只是站在外面仍旧担忧地问道:“原来是主帅,主帅您还好吗?”   叶飘飘神囧无比,硬着头皮道:“我很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来吵嚷。”   “是,主帅,主帅好生休息,属下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   “嗯……”   这最后的一声虽然是应答,却含了模糊不清的意乱情迷,因为澹台逸的手已经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他的吻也紧密而温柔的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迹。   叶飘飘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红着脸只任由他摆布,鼻息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冷香,伴着这冷香,帐内忽然间弥漫起一股冷气,这股冷气向外扩散,化作一道屏障裹罩住了整个营帐。   叶飘飘半寐着眼睛,遥望了一眼帐内,她知道这是他在保护她,这道屏障可以保她的声音不遗漏出去,可这样一想,她的脸却又更加如火烧一般,红的透顶,她的眸子本就极是漂亮,此时存着半分清醒,半分迷离,更是透出无限的妩媚风情。   澹台逸抬眼看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眉,见她双唇紧咬,一双凤眸瞬间就蹙了起来,火热的唇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下去,有力的分开她的贝齿,这一次,却是比之前的温柔要更加的多了一份难以抗拒的火热。   身子紧密贴合,没有隔着任何物什,纵使叶飘飘不是古代保守传统的女子,这样与一个男子坦诚相见,她还是第一次,整个人都像侵在火炉中,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遵循着他能她的感觉迎合。   可他的动作却又忽地停了下来,叶飘飘平复了一下呼吸,睁开眼慢慢朝他看去,只见他一手抚摸着自己肩上的鬼面印迹,低下头亲吻了一下。   再抬起头,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终于开了口:“飘飘,对不起,对不起……”   叶飘飘身子一僵,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终于懂了他为何会突然之间这么反常,她的突然消失让他担心害怕了吧,而以当时的局势来看,只怕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已经死了。   只是他肯定还存着一丝疑惑和不肯罢休的决绝,所以派人毫无目的全天下翻找,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到她的消息,但可想而知,必是费了不少心力。   再次确认她还活着,所以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西方大陆,只为了来见一见她,而眼下,大燕其实也并不太平。   就如同当时她以为他死了,她虽难过却在心里始终不肯相信他就会这样死了,死要见尸,是她当时唯一的念头,当再次看到他站在她面前,她心里的激动,欣喜,悲苦,害怕,酸楚和脆弱统统都无所遁形,都化作了一冲而上的泪水,释放了她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伪装。   可是,她还活着,那子夜呢,那个风华无双又爱粘着她,名满大燕国的第一钱庄主人西子夜呢?他又在哪里……   叶飘飘不敢问,她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如果澹台逸的人已经找到了西子夜,那么他肯定会告诉她,如果没有,她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伤感罢了。   等她替他报了仇,替叶家报了仇,她再去寻他,无论天崖海角,她都要寻他的……   想到这,叶飘飘忽然感觉到冷,一种从头至脚的寒冷,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又或者说他……还在不在……   澹台逸似是感觉到她突起的寒意,翻手用被子盖住两人,双手揽紧了她,好半响后,他才说道:“飘飘,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我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我保证!”   叶飘飘抬起头看他,往他怀里依偎过去,轻轻地道:“阿逸,宝贝是不是也来了未央国?”   “嗯,此去边关危险不宜带他,我让他留在京城,有君诺等人护着他,你大可放心。”澹台逸的音色在夜色中听起来静寂了不少,身体虽然依旧火热,却仍舍不得再去碰她,只是紧紧的拥着。   他欠了她太多,并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简单的要了她,也不想在她毫无准备,没有给她一个全然的名份之前,轻易的让自己伤了她,她值得他用最好的方式去爱去疼。   虽然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可能再放手……不可能再许她离开……   他望着她肩侧的阴阳咒鬼面,凤眸在黑暗中幽冶沉浮,浮现着晦暗不明的神色,却终是禁了口没有说出他已得知这鬼面和六年前的一切。   屏障仍在,那绵绵细语仍在,浓情绯侧依在,叶飘飘在他深情的温柔中渐渐入了梦乡。   笠日清晨,叶飘飘刚起没到一会,玉狐息就带着东方晴和小四等人冲了进来,当看到默然静立在一旁的普通士兵时,不由诧异而带着惊疑地瞪着两人。   “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在这里?”   两道不同的声音,却是同一时间响起,前者是小四,后者则是出自玉狐息之口,小四问的是澹台逸,而玉狐息问的则是叶飘飘。   叶飘飘朝玉狐息看去,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丝对澹台逸不易察觉的敌视,又看向澹台逸,发现澹台逸此时正毫无顾忌的与他对视,一张易过容的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纵是眼睛也动了手脚,可是却掩不住眸底的清绝幽冷。   那空气中火花四射的对视,似乎已经藏不住的噗噗噗冒出火星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1你把我当成了砖头?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叶飘飘挑眉看向东方晴,昨天分明让他送客的,结果一夜过去,他居然仍旧堂而皇之站在这里,不免让她有些怀疑这个男子与东方晴是怎样的世交,而他又到底是什么人?   自从她遇到他以来,他展示在她面前的身份,似乎太多了些……   东方晴收到她的眼神,有些难以启齿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飞快的从玉狐息身上掠过,他朝叶飘飘答道:“主帅,他博学多才,曾经也去过战场,对于对敌攻略也是相当了解,不如就让他跟着吧。”   “哦?看来东方副将对他很了解?”叶飘飘嘴角微微展开,似是在笑,又仿佛没有。   东方晴一时杵住,顿了半响,才道:“他是末将看着长大的,末将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他此次跟随军队绝无恶意。”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飘飘自然不会太为难他,只是仍然没有明确的表态让玉狐息留下来,而在几人言谈期间,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易容成普通士兵的澹台逸,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玉狐息身上移开过。   那眸底深处的萧索和冷寒也并没有减少半分,这个全天下他唯一视作对手的男子,即便化成灰,澹台逸都能认出来,何况,他现在根本没有做任何伪装。   “你叫什么名字?”玉狐息开了口,对于士兵毫不掩饰的冷淡神情感到有些微微的不悦,或者是说,从昨天看到士兵第一眼起,他就已经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话一出,帐内的人都侧头看着两人,澹台逸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站在叶飘飘的不远处漠然的道出了两个字:“刘成。”   非常简单而又普通的名字,如同他的外貌一样,玉狐息看不出端睨,越发觉的诧异,叶飘飘唇角一动,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   “主帅,一切都准备好了,用过餐过就可以出发了。”   帐帘一掀,小三从外面走了进来,扫了眼神色奇怪的众人,朝叶飘飘走了过去,等候她的命令。   “走吧!”叶飘飘挥了挥手,率先从帐内走了出去,身后的东西自然会有人前来收拾,而关于狐息公子,他既然执意不走,她也就懒的再去逐客,只愿他千万不要是别人的内应,否则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大军继续前往烟霞关,又是数日的行程,未央国的天气虽不及南方大陆那般四季分明,但夏日的烈阳依旧有些灼热,众人还穿着厚重的铠甲,每个人都已经汗流浃背,可肃整的军队中却没有一个人乱了队形或抱怨。   在离烟霞关近四里之处,叶飘飘吩咐众人停了下来,此处四面环山,哇处极低,以战场上的形式来讲,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束手等死之地,然而众人仍旧停在了这处低哇地带。   叶飘飘骑在马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峦,一直都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她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玉狐息问道:“狐息公子,如果你是这幕后之人,会怎么做?”   玉狐息也回眸望着她,浅浅地笑起来:“我不是幕后之人。”   叶飘飘不作声,只是与他对视。   玉狐息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干净:“去掉后面两个字,我就说。”   语气中竟带了丝淡淡的无赖,叶飘飘的目光忽然就从他身上移开,望向身后正在烈日中整齐而立的千军万马,他们或骑或站,手里高举着黑色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刺眼的耀阳为它渡上了一层金光。   “你看他们,每个人家里都有亲人等着他们平安回去,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在每一次的征战途中,他们还有没有命活着离开。”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恍然,只有离她很近的几个副将听到,玉狐息带笑的眸子就那样望着她,微微的一滞,片刻又染透了温柔笑容,纯净而无邪地说道:“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一声?”   方才他只不过是让她去掉“公子”两字而已,没想到她却连这个都不答应。   他的这话发自内心,却让旁边的东方晴听得如遭雷劈,这未央国,甚至整个西方大陆,除了他自己,谁还能随意的呼出他真实名讳,连太后都不曾。   无奈的叹了口气,玉狐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又抬头看着前面的山峦,漫不经心的笑着:“再往前面,肯定会有埋伏,而且人数不少,我们可以过去,但是尾翼必定会遭到伏击。”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隐瞒,是以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顿时都惊了一下,唯有澹台逸和叶飘飘镇定自若:“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猜测。”玉狐息轻笑,“这里的地势对他们两方最有利。”   两方?一方是北越的人,那么另一方呢?   除了澹台逸和叶飘飘,没有人听懂他口中的两方是指的谁,叶飘飘朝另一边骑着马的澹台逸望了一眼,看到他不露痕迹的点了一下头。   她想起昨夜他说过的话——   “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没有关系,还有我在。”   他说的那样认真而坚定,放任了她所有的想法和自由,与抛弃无关,只是无论她捅了多大的乱子,或者做了多么无法收拾的残局,身后都有他。   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他在顶着。   “狐息公子与本帅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次不止是她,看来阿逸也是这样认为的。   “去掉公子。”   玉狐息依旧笑着,可叶飘飘分明看到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疼涩,她不明白这疼涩从何而来,淡然地凝视着他:“你觉得这样叫生疏了?”   “叫我狐息。”玉狐息点了点头,一双迷人的眼睛却朝澹台逸看去,带着几分挑衅的勾起唇角,成功的看到对面男子眯起眼睛,瞳仁里流露出一抹冷怒,转瞬即逝。   叶飘飘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生死战场上对这件小事这么坚持,冷不丁甩了他一记卫生眼。   仿佛看出她所想,玉狐息藏着几分委屈的漫声道:“一个毫不起眼的士兵都能让你收在身边,仅仅一个名字又有何不能成全。”   “……”这一下,叶飘飘果断抚额,他和澹台逸又没有见过面,为何感觉两人一对上就火花四溅,还能闻到烧焦的糊味呢?   她纵然再聪明,也万万料不到澹台逸确实与玉狐息见过面,并且定下了一个天大赌约,而澹台逸没有告诉她玉狐息的真实身份,就是因为怕她知道后反而掩藏不好情绪,破坏她原本的计划。   玉狐息是个极其狡猾的人,一旦得知叶飘飘看穿他的身份,那么他必定猜测到是刘成所为,以他的敏锐,刘成就是澹台逸易容的身份也会马上暴露。   “我是听令于她的人,而你不是。”澹台逸冷冷地替叶飘飘回答。   玉狐息不甘势弱:“你怎知我不是。”   两人的你来我往在众人眼中显的甚是幼稚,连东方晴都禁不住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抽了什么风。   叶飘飘露出一抹欢快的笑意,只是这笑并没有持续多久,眼中便现出了忧色:“始终都是要有牺牲的,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我保不了所有人,东方副将,抛砖引玉,军中谁愿意去做那块放在刀尖上的砖头?”   东方晴愣了一瞬,转眼又恭敬道:“末将愿意。”   “我也愿意!”小一紧跟着道,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曲折,但他甘愿为未央国赴死的心却不比任何人少一分。   “我和小四也愿意!”小三也急着道,生怕慢了一步。   玉狐息温柔的目光从几人的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澹台逸身上,笑着道:“刘成,你不愿意为国效力?”   澹台逸深邃的眸子睨过去,缓缓道:“我只是伺候主帅饮食起居的士兵,冲锋陷阵不是我的强项。”   叶飘飘眼皮突突一颤,脑门顿时一黑,这两人怎么又对上了?   她看向东方晴,又移到小三和小四身上:“小三,小四,你们带着五千人随狐息在今天夜晚继续前行,在地势最低的地方停下扎营。”   “你把我当成了砖头?我可真是要心疼死了。”玉狐息轻轻的抱怨,可眼底却没有半分不悦。   “怎么,你不愿意?”叶飘飘反问。   “不敢不敢。”年轻的帝王扬起眉,笑得格外好看,“愿为主帅肝脑涂地!”   “不行!”   话一落,东方晴立刻出言阻止,此刻他的脸上完全褪去了笑容,一副担心又恭敬的模样:“主帅,他不能去,让末将去吧!”   叶飘飘狐疑地看着他,对小三小四都没有这么担心,他却担心起狐息,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   “东方副将,你大可放心,以他的武功,逃跑绝对不是问题,而我,也会尽最大的能力保全他们。”   她只能做到尽量减少伤亡,只要两方一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只是多少的问题。   听她这样说,玉狐息的眼底先是闪过一抹黯然,下一刻听到她后面的话,又马上转忧为笑:“东方副将,主帅说的没错,你不必担心我,我相信主帅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的,他舍不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2推波助澜的背后暗鬼   叶飘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下令:“东方副将,吩咐下去,除去要继续前行的五千人外,其余人全部脱下盔甲在原地放好,然后迅速隐蔽,向后方撤退!”   东方晴愣住:“主帅要我们丢盔卸甲?”只有大败而逃的军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今尚未开战就弃甲撤退,有史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东方副将,作为军人的第一条军令是什么?”   “服从命令!”   东方晴脱口而出,说完又霎时怔了一下,却也不再问原由,策马去安排。   夜色浓重,五千人在玉狐息的带领下一步步迈向黑暗,月色稀薄,微弱的光亮中,玉狐息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只是笑容的背后却浮现浅浅的悲哀。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骑在马上缓缓前行,一眼望去,好似月下华仙,小三和小四跟随在他的身后,望着前方沉静的白影,清清淡淡的,仿佛要随着月光而去。   “狐息公子……”看着那几乎要消失的淡泊身影,小三忍不住唤了一声。   玉狐息听到呼唤,没有回头,只是轻淡的应了一句:“何事?”   声音虽淡,却有一股从夜色中透出来的威严气势,小三和小四不由一惊,本能的坐直了身体,扭过头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狐息公子,我们还要往前走吗?”小三试探地问。   “继续。”   回答他的只是两个字,小三和小四又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继续往前走,似乎只有面对主帅的时候,狐息公子的话才会变的特别多,与他们这一路走来,他说过的话用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而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也不敢在他面前开玩笑,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压迫性的气场,令两人不敢放肆。   “狐息公子,再往前我们……”小四也试探地问,若再继续走,马上就能走出这块地势最低的地方了,而早前猜测的这里会埋伏的人,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玉狐息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那是示意停下来的手势,小四还在疑惑,就听得玉狐息说道:“你们带人迅速隐蔽起来,做好拼杀准备。”   小四疑惑地看向小三,两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为什么会突然叫所有人隐蔽起来,虽然不清楚,却也是迅速的行动了。   所有人刚刚找好藏身之处,便有无数的北越士兵从四周的林中涌了出来,可当他们嘶喊着准备一场血洗杀戮时,却发现林中只有一名白衣男子骑在马上等着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冲过去将玉狐息围起来,举刀去砍,还没砍到就被一股强大的黑色屏障弹飞了出去,为首的北越男子见状,双手一挥示意周围的人一起上。   美丽的月光下,杀意四起,刀剑声,咆哮声交织,融汇成一道死亡之曲。   玉狐息不动避,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缓缓的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已经隐藏起来的小三小四带着人忽然从空而降,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他们有几千人,想要全部隐藏起来也不容易,只不过因着夜色遮避,又因玉狐息以身引敌,所以让北越军忽略了其他地方,才让众人杀了个猝不及防。   但到底对方人数多,几番打斗下来,仍然没能占取优势。   玉狐息的手摸向了腰际正准备拔剑,眼角余光却瞥见前方的山峦处黑点晃动,由于隔的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弹了弹衣摆,他的手从腰际松开。   嘴角勾起冷寒的笑,他倏然飞身而起,掌心涌动,一股纯黑色的气流奔向四面八方……   夜越发的浓,悬月如钩,在高高的远空遥望着人类的各种争斗,叶飘飘的人退回到这一道峡谷之外,分成四队,从东西南北四座山恋的方向潜伏着往山上行去,叶飘飘这一队在黑暗中悄然爬上了南方的山峦。   果然如她所料,这四面山上都埋伏着大量的军队,还有一批身手奇高的黑衣人。   她和澹台逸迅速将黑衣人解决,在那些人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任何线索,当她站在高高的山峦上往下望时,才发现山下杀戮四起,刀剑声狂乱的嘶喊声不绝于耳。   已有许多黑衣人和北越军从山顶上冲了下去,叶飘飘看到他们冲向了那一批被战士遗弃在那里的盔甲,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让战士们全部把盔甲整齐放好,并将帽子遮在上面,做出一个所有人都驻扎在原地的假相,埋伏在山上的人必定就会把那里当成一个目标,而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军队却已经从他们背后伏击而来。   “他们中计了。”澹台逸站在树下,揽着她望着月色下如血洗一样的山涧。   “我们该去为他们收尸了。”叶飘飘轻声说道,一双美眸望着远方泛起冰冷的杀气,她想起从大军临出发前,仪欣长公主说过的话,身上的杀气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阿逸,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薄姬!”   她压低音量,只让澹台逸一人听见,但是眼底迸射出的杀伐却仿佛穿心利箭,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片刻后,另外三面山上都传来了击毙的信号,叶飘飘命所有人前去山涧支援,而她和澹台逸则从另一条路迅速朝远方追击过去。   从半山上可以看到无论是黑衣人还是北越军都与东方晴和玉狐息两方的人纠缠在了一起,那是一场混乱,而赢的人只会是她们这方。   远远的,她还看到有两名黑衣人突破重围,以旁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朝前狂奔而去,澹台逸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抱着她疾飞的速度更快了。   就在她和澹台逸跃下山涧,准备策马奔去时,一道白影适合的拦在了两人跟前。   “刘成,你想把主帅带去哪里?”   华丽的音色,叶飘飘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她迅速越过他朝前看去,前方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个黑点,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狐息少爷!你知不知道你放过了两个判国者!”叶飘飘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玉狐息,前面的人已经追不上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去浪费力气。   玉狐息朝黑暗中望了一眼,目光凝向叶飘飘,笑着道:“不用担心,既然是判国者,那么一定是逃去了北越国,两个失败的人,北越的人容不下他们。”   “那可不一定,他们的身份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澹台逸突然开口,意有所指地看着玉狐息。   玉狐息心中惊了一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声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风一吹,他的话仿佛散在了空中,没有人再说话,身后东方晴带着人迅速的赶了上来。   ===   当第一道光线从山峦升起时,四面山涧和山顶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剩下的也不过是一具具残缺的尸体。   那场夜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北越军除了两人,其余全部毙命,而叶飘飘的军队同样多少也损伤了一小部分。   此刻,十几万大军就驻扎在离山峦外二里多处,隔烟霞关相当的近,而这时的烟霞城内已经全部被北越大军占据,他们在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叶飘飘没有马上就动,只让所有人原地待命,三天后,军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主帅肯定是怕了北越人的凶残,又或者愤愤的跑到她跟前,请命出战夺回烟霞城。   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在等,等一道北越的催死符!   五天后,她命人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试探,以惨败告终。   而这些消息,已经一丝不露的全部传回京城,传入那府琉璃红墙坤宁宫。   “真是混帐东西!”   薄姬将手中的信筏狠狠地掷到地上,向来平静的面上浮现凌厉的怒意,她没想到这个欧阳棠居然识破了她的计划,还将她埋伏在山涧的人全部杀了,简直可恶!   “没有剩下一个活口吗?”   她冷着声音问,一双本就威利的眼睛因为怒气越发的森然,看得跪在地上的报信之人一脸胆寒,哆嗦着身体回道:“太后娘娘,小宇和裴梦薇好像逃出去了。”   “他们去了哪里?”   “好像逃进了烟霞城内,进了北越国的军中。”   “什么好像?哀家不想听到这两个字!”薄姬随手将旁边桌上的甜品糕点全部扫翻在地,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后,玉器白瓷碎了一地。   “是是!是的!太后娘娘……”报信的人一身冷汗,吓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太后娘娘,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为了这些鼠辈不值得。”随着一道清泉之声响起,云绯淡色的身影从殿外徐徐走来。   她的身后跟着阡青绾,阡青绾依然一身青衣,脸上遮了面纱,自从毁容之后,她似乎宁愿遮着脸,也不愿再去用易容术去换一张属于别人的漂亮容颜。   薄姬看到她们两人,面上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你们都听到了,都是一群废物!”   “太后娘娘,怨不得他们,欧阳棠可不是省油的灯,况且此行,还有一个厉害人物。”云绯扶着薄姬坐下,亲手端了一盏茶递给她。   薄姬接过茶水,张唇抿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淡淡地问:“是什么人?”   阡青绾见云绯脸上闪烁的神情,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她才出口便让殿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是皇上!”云绯轻轻的,笑着丢下一枚轰天炸弹。   阡青绾整个人惊怔在了原地,而薄姬则更是震的站了起来,手中茶盏“啪嗒”碎在地上,刚刚按捺住的脸色猛然变得十分难看。   一抹诡谲的笑从云绯嘴角一闪而逝,她迅速把薄姬扶到一旁,命人收拾地上的碎片,安抚地拍着薄姬的肩:“太后娘娘不要动怒,皇上不过是去督战,他并不知道是您派人杀了烟霞关的主帅,放北越人入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3美人皮下的各怀心思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哀家!”薄姬美丽的脸上阴晴不定,看向云绯的眼神里带着知情不报的责备。   她的这个皇帝很聪明,甚至可以说狡诈,若让他发现黑衣人的破绽或者看到了裴梦薇和小宇,那么一定会怀疑到她身上。   私自放敌军入关,与敌军合谋埋伏围击镇北支援的军队,罪名足以至死,到时即便她是太后,即便皇帝将此事隐瞒下去,她与皇帝之间也再无回头之日了。   云绯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知道她向来都是平静沉稳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的脸上永远静的像没有波澜的水,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浮现出这样复杂的神情。   惊慌,错愕,悲哀,害怕,心疼种种表情都一一掠过。   “太后娘娘,其实您比云绯更清楚皇上的野心,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他此次没有跟您报备就独自悄然离开,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不会告诉云绯。”云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侧目望着薄姬,压下身子伏在她耳边道,“太后娘娘也不要急,埋伏在路上的人都死了,那些青衣卫换了行装,身上不会有任何线索,就算皇上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只有裴梦薇和小宇仍然是一个威胁,如果北越赢了,那么小宇和裴梦薇自然能够安然的回来,如果败了,那倒是有些棘手,为以防万一,太后可以书信给北越将军,让他将两人就地正法,或者太后也可以派人去亲自了结。”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站在薄姬另一侧的阡青绾还是听了一清二楚,她蹙起眉不可思议地觑视云绯,在她眼里,云绯是皇上的人,可同时也是太后的眼睛,为太后观察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可是聪明如皇上,恐怕早就知道了薄姬和云绯之间的一切,否则也就不会暗地里背着太后行动了,甚至废了她的武功,还来威胁她。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到底在进行着什么计划,但依情况来看,似乎是与太后有关的。   她一直以为云绯有皇上的爱,有母仪天下的份位,就算是太后的眼线,也会忠于皇上的,没想到居然也是墙头草。   做墙头草也碍不了她的眼,可是云绯居然想杀小宇,不!这怎么可以!她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薄姬敛下了眼睑,似乎是在思考云绯的建议,沉吟了半响才幽幽道:“小宇为人耿直,跟了哀家这么多年,裴梦薇虽然时间短,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女子,此次让她随着去指挥,就是怕小宇不够成事,若非必要,哀家还并不想取了他们的性命……”   说到这,她仿佛感到了踌躇,怅然在叹了一声。   阡青绾见太后并没有动杀机,心下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又听得云绯低声道:“聪明固然是件好事,可是物及必反,太过聪明就成了一件兵不血刃的利器,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前些时日,裴梦薇一个人去见了皇上,当时并没有怀疑什么,后来竟又多次看到她从景和殿里出来,云绯特意观察了几次,却发现原来她的目的是去勾引皇上,呵呵……”   云绯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就绝丽的容颜因这笑焉越发明亮起来,她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地继续道:“我真是没想到,堂堂大燕国的前朝皇后……竟然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或许正因为她曾身为皇后,不甘屈于人下,所以做不成大燕国的皇后,便要做我们未央国的皇后,太后娘娘,她如此心机,日后必定会被她反噬一口,不如趁早斩草除根,您觉得呢?”   “就凭她?”薄姬冷笑了下,裴梦薇的野心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在她没有成事之前不想做的太绝,所以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若裴梦薇敢与皇上勾搭在一起,她是万不能答应的,“这未央国的皇后只有你一人,也只会是你!裴梦薇翻不了天去,倒是这次……若让皇帝察觉出异样,那哀家手中的权力怕是保不住,你速派人去边关,在战争打响之前杀了小宇和裴梦薇!”   “是,太后。”云绯快速应承下来。   阡青绾站在原地愣了半响,太后这次是铁了心了,小宇的命只怕难保,都怪这个该死的云绯,阡青绾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即使是在掖门城被人打伤,或者是被皇上废除武功关乎到她的生死之时,她都没有这般心绪不宁过。   一颗心仿佛让人拿着刀一次又一次的插着,阡青绾觉的有些透不过气,双腿一软,她差点没有站稳,现在的她武功已经全废,想要救小宇比以往难了不知多少倍。   坤宁宫内静默了下来,殿宇中只能听见几人微弱的呼吸,阡青绾强制自己静下来,良久之后,她走到薄姬身边,缓缓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请将刺杀小宇的任务交给奴婢吧,奴婢一定不负太后娘娘!”   薄姬和云绯同时一怔,看着垂头伏地的阡青绾,薄姬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嘴角绽出一抹极浅的笑:“青绾,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放小宇一命,哀家向你保证,一定会厚葬小宇。”   “不,对奴婢而言,太后娘娘的命令高于一切,奴婢一定会杀了他的,但正如太后娘娘所说,小宇是奴婢多年的伙伴,奴婢不忍心他死于别人之手,正是因为这份喜欢和不忍,所以奴婢宁愿亲手了结他!”阡青官垂着头,没有让薄姬看到她的表情,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薄姬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和惊疑,随后又归于平静:“青绾,不是哀家信不过你,而是你如今已经没有武功,若贸然而去,只怕连你的性命都不保,如果实在想去,你便与云绯一起动身,在欧阳棠返程的路上去杀了他和东方晴,无论这场仗,欧阳棠是输还是赢,哀家都不想再看到他!”   “记住,一定要避开皇帝!”   “是,太后!”   ===   驻扎在烟霞关附近的叶飘飘等人已经安静了九天,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就在大家差点要揭竿而起的时候,叶飘飘吩咐人再一次进行了小规模的敷衍试探。   而在这段期间,朝廷一直没有派军队押送粮草过来,此时军中的粮草已经严重匮乏,多数时候,叶飘飘连一顿像样的稀饭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不可谓不恐慌,尤其是军中的将士,在面临强敌,又粮草短缺的情形下几乎要丧失了斗志,幸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还不至于不听从军令行事。   叶飘飘骑着白马,立在一处小山突上,遥望着烟霞关的方向,已经过去了许多天,烟霞城内肯定混乱的不成样子,可是没有办法,若是贸然去攻城,以人数上的差距来看,她们的胜算很小,况且如今战士们都饿着肚子,真正要打起来,怕是抵抗不了多久。   早在阡青绾说出粮草后运的时候,她就料到这后备的粮草是送不到了,所以她不能主动去攻城,持久战她们打不起,只能一局定胜负!   而这一局之胜,取决于某一个人,她仍然在等,等那个人的消息。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在她准备折身往回返时,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扑而来,轻轻落在她的肩上,叶飘飘霎时一愣,随后缓缓笑起来。   伸手捉住白鸽,取下它足上绑着的一张纸条,举手放开白鸽后,她才低下头慢慢展开,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明晚见!   黑色的颜色,娟秀的字迹,就如同那人一样清丽静美。   “明晚见。”叶飘飘勾起唇,轻轻的呢喃出声,将纸条握在掌心,微微用力,纸条便化作了细灰从指缝蜿蜒而下,飞散在空气中。   “主帅好雅兴,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   声落,玉狐息骑着马儿悠悠的从坡下踱了上来,依旧是那一袭白衣,眉眼间的温柔干净还是没有变,尽管眼下的情况如此艰难,他却没有露出一丝为难忧郁的神色。   似乎他永远是那样优雅绝美,纯净无睱。   叶飘飘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现在风景不好,但明晚的风景一定是极美的。”   “哦?”玉狐息有些好奇,“难道明晚有几百年难遇一次的流星雨?”   “你想多了。”   叶飘飘失笑,心情甚好的微微仰头望着天空,明天没有流星雨,却有比流星雨更好看的东西,相信明晚过后,无论是未央国的战士还是北越国的战士都会记忆深刻!   玉狐息与她并排坐在马上,偏过头看着叶飘飘的侧脸,他从来没有看过哪个人的侧脸会有那么完美,柔软的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光,美眸如同水晶珠一样透亮,蕴含着非比寻常的自信,眼睫纤长带着让人轻颤的漂亮弧度,微微扬起的唇角上翘,美得让人窒息。   玉狐息静静的看着,不由自主的随她一起扬起唇角,仿佛被眼前的美景刺到了眼睛,他抬起皙白的指尖轻轻遮住了半只眼睛。   这一刻,他忽然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一辈子都不会让眼前的人伤心……   很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山风上的那抹绝丽,张扬,自信,和绝色的风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4惊天动地的突袭狼群   未央军中弹尽粮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烟霞城,北越将军静守多日早已按捺不住,听闻这个消息后,立刻带人出城想要将未央军一网打尽。   那一夜的烽火硝烟亮透了半边天,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杀戮!   北越将军黎辉是个三十出头的而立男子,使得一手好枪法,他骑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当他带人一路冲进驻扎在烟霞城外的未央军营帐时,叶飘飘的人起先还能抵抗一会儿,后来便渐渐不敌,往后溃散而去。   大批的军队快速隐进山林,这种势在必得的时刻黎辉肯定不会放过,势必要活捉叶飘飘,所以带着人趁胜往前追进树林。   月色当空,林中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树缝穿透过来,夏天的夜风带着让人舒爽的凉意,打在身上挥去了令人莫名心焦的燥热。   黎辉坐在马上,看着空荡荡的树林有些纳闷,刚才还嘶杀震天的战场忽然间变得奇异的寂静,仿佛刚才两方的刀剑拼杀只是一场幻觉,偌大的森林里,除了自己这方的战士,便只有夏天的蚊虫嗡嗡吵闹的声音。   就算是能飞天遁地,也不会有这么快啊,再说他可从来都不知道未央国的军队还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他低下头去,借着头顶透出来的昏暗光线,看到长枪上面汩汩鲜红的血迹,还有鲜血一滴滴的往下落,足以证明未央国的军队绝对就藏在这座林中。   他又似是想起什么,猛然抬头朝上面看去,茂密的树枝张牙舞爪朝四处伸展着,虽然树叶太多看不清具体,但从周围折射出来的阴影来看,上面并没有藏人。   蚊虫使劲的在脸上叮咬了几口,传来奇怪的骚痒,黎辉没有心情去理会,眼睛紧紧的盯住前面不远处的一道道爬满杂草藤蔓的山墙。   “将军,人怎么突然之间消失了?我们还要追吗?”身边的一个副将问道。   黎辉双眼目视的方向不变,压低声音道:“找个人去前面探一探,看看前面那块东西是什么?”   副将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暗沉的光线中看的不是特别真切,乍一看看不出什么,若是细看却能隐隐约约瞧见密密麻麻的杂草和树叶错踪杂乱的生长着,看上去十分怪异。   他吩咐了两个人前去查探,黎辉坐在马上隐在阴影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去探路的两个士兵,亲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山墙里面。   “那边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副将迫不及待地问。   那边没有传回来声音,过了一会后,才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将军,这边什么都没有!”   副将一听,大喜过望,挥手就准备让人过去,“追”字还没有说出口,黎辉就立刻阻止了他:“且慢,小心有诈!”   没有表现出同副将那般的高兴,黎辉皱着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只是感到一股诡谲的不安。   “全军安静!”黎辉沉声下令。   不出一会,林中便静得像鬼门关内的炼狱,呈现出一片死寂。黎辉眯起眼睛仔细凝听周围的动静,却发现什么也听不出来,就连用内力感受别人的呼吸都感受不出来。   这未免太奇怪了,黎辉心中生出一抹警惕。   “欧阳棠!我知道你在这里!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出来打一场,这样老鼠怕猫一样的躲起来算什么本事!”   方才进入山墙的人居然还没有出来,黎辉越发觉的不对劲,是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采用激将法,虽然这种方法他很不屑。   可那边,甚至远方都没有传来任何声响,黎辉此刻并不知道,他要找的欧阳棠主帅正站在他侧面的小山坡上,骑着优良的白马,一袭白衣在空中猎猎飞舞。   几道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绝美而夺目,阴影投射在树杆上和地上,折返出一团漆黑而又轻狂的霸道之气。   除了叶飘飘,还有澹台逸,玉狐息,以及另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共四人骑着良驹并排立在小山坡的边缘上,优雅地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主帅,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好风景吗?我都在这里吹了很久的风了,为何还没有看到让人惊叹的美景?”一道极致低调的华丽音色响起,玉狐息微侧过头,温柔地看向叶飘飘。   叶飘飘目不斜视,依旧俯视着山下的众人和苍茫夜色,自信地笑道:“快了。”   “你不担心下面将士的安危,反而只观注美景,就不怕战士们寒了心?”蒙着面纱的女子突然开口。   玉狐息微微惊怔了下,听她的这口气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份?眼前这个女子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主帅却极是信任,但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知道他?   而且,她声音虽轻,但语气中的讽刺却毫不掩藏。   “战士们用不着我来担心,主帅必定早已安排妥当,我们做跟班的,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玉狐息不动声色,嘴角的笑完美无睱,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事实上他也是真的不担心,黎辉还不知道,未央国的那些战士此刻就在山墙后面,黎辉不去冒然进攻,只是不敢赌,他不了解欧阳棠的实力,害怕兵不厌诈,而欧阳棠却很大胆,大胆到用那么多战士的性命去赌黎辉的不敢。   战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瞬息万变,也是一场赌局,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不敢而断送了许多机会。   就眼前的情况来看,黎辉并没有冲上去,欧阳棠赌赢了,只是他仍有一点不明,这场战事欧阳棠准备怎么来收场?若一直这样下去,黎辉迟早是会攻过去的,到时将是一场悬殊较大的战局,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就在玉狐息思策之时,空气又传出来黎辉的喊声:“东方晴,本将军知道你也在!枉你一把年纪了,居然像个娘们儿一样惧战!实在丢你们未央**队的脸!”   玉狐息听到这,不由莞尔一笑,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被人用这样的形容臭骂,东方晴一定快要疯了。”   叶飘飘也差点失笑,只希望东方晴不在要心里骂回她就好,这次的行动她只要东方晴负责引开敌军,后续并不要他们行动,是以东方晴此时并不知道后面的战争应该怎么继续。   “你故意将敌军引出烟霞城到底要怎么做?”玉狐息期待地问道。   叶飘飘轻声道:“自然是一网打尽!”   她的话刚落,山下黎辉扯着嗓门又喊起来:“欧阳棠!你个孬种!以为躲起来本将军就抓不到你了吗?缩头乌龟!本将军看不起你!”   澹台逸的面色在这一刻猛然间冷了几分,绝美的五官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冷寒无比,一双凤眸凝视着山下的某处透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而山下的黎辉并不知道,大喊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回音,黎辉的耐性都快要磨尽了,他暗自打算若这次再无回应,就准备派兵直接进攻了,可是谁知他的话头没落多久,山谷中就回荡出一道压低的清润嗓音——   “黎将军,你确定要本帅出来吗?”   黑夜中,幽幽的音色像冥界传来的魔魅之声,仿佛染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轻柔着又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凉薄笑意。   他们的喊话都是用了内力扩散的,因为回音格外震动和响亮,黎辉不由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欧阳棠的声音,在暗色中有种挠人心肺的骚痒和魔力,他仔细一听,这声音却是由他的侧面传出来的。   他迅速朝侧面看去,抬头望着侧面方向的山头,山谷高处,似乎有几个黑点,又似乎是树的影子。   “当然,只要你弃械投降,本将军可以饶你不死!”   “好啊,那本帅先谢过黎将军了。”   黎辉听到山上的魔魅之音骤然轻声笑了,后又似对着周围的人说:“冰儿,黎将军都再三相邀了,我们便去会一会吧。”   那之后说话声便渐渐淹没了,夜空中响起一阵长长的诡异的短笛音符,随后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大祸临头的危机感和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   只听笛声悠扬而绵长,随着笛音响起,山谷中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震动,那股震动来自哪里并不知道,只是林中的众人已经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震耳欲聋的动静从另一面山头惊天动地的传过来。   那股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动让人的心跳都无端加快了数倍,仿佛有数不尽的千军万马从山头狂乱的呼啸而来,可细细一听,又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比那更恐怖的东西正在朝他们靠近!带着扫平一切的恐慌、骇然、惊悚的力量……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疯狂……   听着那怪异的脚步声,黎辉胸口掠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他紧紧的皱起眉头,看着林中已经乱了阵脚的战士们,沉声怒喝道:“不要慌,快,撤退!”   “嗷呜——”   黎辉的话刚落,紧接着空中便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   那声近在咫尺的嚎叫把北越军吓得几乎肝胆俱颤,还没等他们的恐慌平息,一阵又一阵的狼嚎接二连三的响起,听上去似乎是涌来了数不尽的狼群……   “嗷呜——”   “嗷呜嗷呜——!”   “天啊——!”黎辉喃喃的惊呼一声,纵使冷静如主将,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眼中惊现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长枪横天一指,大声咆哮道:“快!全部撤退!速度离开这里!”   他的怒吼声还在谷中回荡,人已经朝回头路策马狂奔起来,他的马骑的飞快,从混乱的军中疾速奔过,而身后的北越军同样一边尖叫着嘶喊着一边不要命的往回跑。   “苍天啊!竟然是雪狼!”   “这里居然有雪狼啊……快跑啊!救命啊!”   一道道慘叫声,马蹄踏破山河的声音,狼群惊心动魄的狼嚎声在苍凉的月光下重复着不断响起……   从山顶往下望,那道风景当真是美极,密密麻麻的军队化作数不尽的黑影在月色下拔足狂奔,身后雪白的苍狼身子敏捷的朝前飞奔,遇上袭击的士兵便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他的脖子,那尖尖的狼牙和矫健的雪白身影,完美得让人惊叹!   北越军落慌而逃的混乱阴影与后面秩序井然的野兽形成鲜明的对比!黑压压的一片从密林中疯一般的穿过,纵身一跃就是数丈远……   啪啪啪——   一阵击掌声响起,玉狐息拍着手笑得仿佛一朵绝美芙蓉,月光洒在他身上,白衣翩翩,他竟仿似月中仙人。   “好看好看!这真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景致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5俊美非凡的七十二煞   “还有更美丽的在后面。”叶飘飘笑的意味深长。   “让雪狼封城,别让北越军进去!”一直没出声的澹台逸突然开口道,一双冰冷的凤眸紧紧凝视着远处。   一旁用面纱遮住容貌的女子闻言扭过头,这女子正是当日与叶飘飘私下定了盟约的洛冰儿,她扭头看着澹台逸,又看了眼叶飘飘,握着短笛触在唇边吹奏起来。   与之前的乐律似有所不同,这次的旋律空灵而带着午夜幽魂的蛊惑,一丝一缕的从空中弥漫出去。   四人稳坐在山上,看着狼群听到笛音后倏然从中间分开,像海上浪潮一样哗啦啦分成无数道从远处包抄而去,把溃不成军的北越军队惊得四处乱蹿。   驭兽族的雪狼举世皆知,它们的狼牙和凶残曾令数国不敢轻举妄动,雪狼的毒性远远大过人们的想像,北越军自然不敢去擅自挑战。   奔向城墙的黎辉眼看就要接近城门,听到后面野兽的咆哮和嘶吼,本能的朝后方窥了一眼,只见数以万计的雪狼正以一种恐惧的速度逼向自己,而后方的战士全是死的死,伤的伤,匆忙之中,他仿佛看到了眼底映出一片鲜红……   “开城门!后面的全部跟上来!”他狠狠地挥动长枪,用长枪的枪头使劲拍打了一下马肚子,事实上根本不用他拍打,此刻的马儿比他还要敏感,在狼群的围扑下早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性,正在最快的速度朝城门内奔跑。   黎辉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不至于因此失去了方向和分寸,在城门开闭的瞬间,他带着着数人以闪电之势迅即进入了烟霞城,阻隔了外面的狼群。   而外面数量庞大的狼群也迅速扑了上去,将半面城都围合了起来……   眼看着黎辉逃离了危险,尚在山顶上迎风而立的玉狐息轻轻一笑,淡淡地道:“刘成,你说的太迟了,黎辉进城了。”他虽是与澹台逸说,一双幽冷的眸子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洛冰儿,像是将她看透,又像是没有。   澹台逸听了此话不但不怒,反而诡异地勾起唇角:“进城了才好,我们走!”   “嗯,走!”叶飘飘偏过头对他微微一笑,两人相视一眼,传达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双双一夹马肚,闪电般朝山下倏然狂奔而去。   玉狐息望着澹台逸的背影突然道:“喂,你一个伺候饮食起居的士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啊?!”   前方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玉狐息抚着脸长长的叹息,洛冰儿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面纱上的冷眸凌厉的瞪着他,然后策马向山下离去。   玉狐息遥遥地望了一眼高空的悬月,才飞身朝几人追了上去。   黑沉的乌云从空中缓缓飘过,眨眼就遮住了半边悬月,使那一轮光亮逐渐变成了一弯细牙,这一遮避,地上的一切都显得晦暗且模糊起来,遍地的惨哀声,冲入云宵的狼嚎声就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叶飘飘四人从黑暗中一冲而过,迅速来到被狼群围住的烟霞城城外,之前故意将黎辉引出城是因为雪狼的毒性与血性,一旦进城作战,难免会伤及百姓,而且过量的鲜血会导致雪狼更加疯狂的杀戮。   城墙上惊骇不已却依然坚守岗位的士兵,见到狼群中独然而立的叶飘飘四人,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瞠目结舌,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他问这话的时候,后面东方晴带着人也赶了上来,将没有来得及进城的北越军统统围起来,内有狼群,外有强敌,北越军像受惊的兔子站在城墙下不敢轻举妄动,城墙上的人一看到这个情况,越发的感到恐慌起来。   这时,一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男子走到城楼边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冷声笑道:“都说未央国的战士是世间最骁勇的,今日一见却不尽如此,一个个缩在后面却要一群畜生来主宰你们的命运!真是天大的笑话!”   “畜生尚且懂得尊重生命,你们在城内烧杀抢掠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叶飘飘抬头看着城楼中央说话的人,一双美眸轻轻的半眯着。   那男子听闻又得意的笑起来:“自古成者王,败者寇!你们没能力保护自己的百姓,与我们又有何干?!”   “好一个有血性的北越战士!”叶飘飘目光依旧与那人对视,唇角的弧度渐渐冰冷,美眸中迸射而出一道寒光,道:“既然你说成王败寇,那么取你们的性命,也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了!”   说罢,她体内微微凝气,含着冷笑朝莽莽黑夜中怒声大喝:“孤浪——!”   短短的两个字因内力的扩散在空中如雷贯耳,她的话落,只闻一阵呼啸的风声乍然吹起,七十几道黑影从城楼的高空悄无声息的飞落,夜色映衬下,他们如同夺命的魔鬼,一袭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头顶细牙透出的微弱光线照出近百来黑衣人的敏捷身形,闪电般一弑而过。   城墙上的众人尚在怔愣中来不及回神,已经被一剑封喉,方才还在叫嚣的男子张大着嘴连惊呼都不及发出,眼睁睁看着前方的黑影像一阵风一样从身边一擦而过,然后他的喉咙处就咧开了一条长长的,细细的剑口,鲜血四溅,从城楼上飞落下去。   他的眼里满是惊恐,扩大的瞳孔冲斥着死亡的骇怖,那速度太快,快到他连尖叫声都难以喊出,只能僵直着身体从城墙上轰然坠落!   不到片刻,城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七十二道黑影安静地站在莽莽黑夜中等待着外面慢慢踱马而进的几人。   “公子!”   月光下,七十二道暗影齐齐朝叶飘飘跪了下去,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恭敬和诚挚。   “起来吧。”叶飘飘坐在马上看着眼前整齐的七十二道暗影,听着他们的称呼,轻轻地笑了笑,“孤浪,辛苦了!”   这些人都是逍遥楼的杀手七十二煞,他们武功路数诡异,杀人以快取性,从来都没有给过对手反击的机会,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群杀人如麻的魔鬼,可是在叶飘飘眼里,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家人,是一群非常聪明又可爱的小子。   比如,他们寻常都是称她为“小姐”,如今她女扮男装,虽然事前并没有任何沟通,他们却能瞬间就将称呼改换过来,自从她在皇宫找到那幅与自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画相时,她就安排好了计划,并让七十二煞赶来了西方大陆。   “公子,黎辉已经逃进了城中知府的府邸,北越皇帝此刻也已经到了知府府邸!”七十二道黑影中,站在最前面的年轻男子低声说道。   叶飘飘闻言勾起嘴角,望着眼前面色皙白的俊俏男子微微一笑:“好样的,孤浪,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叫她大惊失色!”   她并没有说出具体是谁,可以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指的是哪一位,只是心照不宣,叶飘飘一眼望去,黑暗中几十道黑影迎风而立,他们个个英勇,他们个个俊美,他们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都是她的英雄……   “走吧。”她轻声道,嘴角的笑渐渐扩大。   音落,几人打马继续向前,而夜风中七十二道黑影却突然一动,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就是江湖上盛传的……七十二煞?”玉狐息望着寂静的夜色,唇边浮现出似笑非笑的温柔弧度,没有人知道那样的温柔下掩藏的是一颗怎样的冷酷和歹毒,“没想到你和逍遥楼还有交情,或者说……你就是逍遥楼的一员。”   他的话似问句,却又不是问句,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却听得前方叶飘飘清泉般的声音寥寥传来——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玉狐息自嘲地笑了笑,用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道:“从遇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没有好下场……”   他的话轻若流云,便是澹台逸那样深的内力,都没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几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从城中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奔向了烟霞城的知府府邸,不一会儿就到了。   府门前派有重兵把守,因为皇帝的到来,这里看守的人比平常多了几倍,看到叶飘飘几人朝这边过来,立刻就上来将人围起来。   知道北越皇帝就在这里面,叶飘飘并没有动粗闯进去,而是朝着把她们四人围困起来的守卫兵道:“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欧阳棠想会一会北越皇上。”   没有一个人动,因为这里的守卫兵没有人知道欧阳棠是谁,大家只是握着长枪对准四人,并不去通报。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冰儿忽然将食指放在嘴边,隔着面纱吹了一声口哨,数十匹雪狼突然从墙的那一端狂奔了出来,张开大嘴,朝门口的守卫们嘶吼,仿佛是因为看到新鲜的人肉而兴奋,尖尖的狼牙上不断地流出透明的唾液!   “啊啊——是雪狼!”守卫兵们大声狂叫起来,纷纷朝后面退去。   “再不去通报,我就让它们把你们一点一点的撕烂!”洛冰儿不带丝毫感情的喝道。   其中有一个士兵因受不了这压迫的恐惧,一边说着:“我去通报,我现在就去通报!”一边发疯一般的转身朝里面跑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拍着胸脯努力喘气,想着刚才的那些雪狼,脚下跑的就越发迈力,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府堂。   府堂内,北越皇帝和黎将军,甚至烟霞城知府都坐在前方,黎辉正坐在一旁任由下人给他的手臂包扎,他的右手全是鲜血,一滴滴全落在地上。   士兵一进去就跪在地上,颤着声音禀道:“皇……皇上,外面有几个人说,说要见您……他们还带着……带着雪狼……”   “什么?!”黎辉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瞪着那名士兵怒问,“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回将军,他说……他叫欧阳棠……”经这一吼,那士兵腿都软了。   黎辉一听这名字,差点暴跳如雷:“欧阳棠?!该死的!他居然闯到这里来了!难道城门被破了?为什么没有人来通报!”   听黎辉这样一吼,北越皇帝终于反应过来,从椅上一惊而起,指着外面道:“欧阳棠不是未央国派来支援的主帅吗?快——快把门给朕封死!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6请神容易送神难!   “是,皇上!”那士兵虽然腿软,却依然应声朝外面慌不择路的跑出去。   黎辉却一下子瘫坐到椅子上,像是刹那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捂着脸长长一叹:“来不及了……”   “黎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北越皇帝吃了一惊,脸上浮现惶恐的神色。   黎辉觑一眼他有些惊慌的面色,不由再次叹了一口气:“皇上,从您被人引入烟霞城的时候,就已经陷入别人设的局里面了。”   北越皇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缓缓靠进椅背中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一旁抖如筛糠的知府,良久后,大声地笑了一下:“杜大人,听说你是个好人,百姓的性命你看得比自己还重,是吗?”   杜知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只是一个地方官,一生都没有见过皇帝,何况眼前的还是别国的皇帝,他就这样坐在面前,笑里藏刀的说着让他胆寒的话。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北越皇帝也不生气,只是示意周围伺候的大太监弯下腰,与他低语了几句,大太监听后便匆匆的从后门走了。   只不过转瞬间,方才的阴霾便一扫而空,北越皇帝一张老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朝门口的人道:“让欧阳棠进来!”   他的话刚落,便听一阵惨叫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便是刀剑的碰撞声,不到片刻府堂的门就被推开,数名守卫兵握着剑对准外面的四人,一边对峙着一边向后退。   “快!保护皇上!”府堂伺候的人看到这等情况,立刻惊呼起来。北越皇帝事到临头却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安静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四人。   府内灯火通明,照的恍如白日,北越皇帝透过光线看到前面的四人,都是几个年轻人,三名男子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其中二名白衣男子,另一名光看穿着像是一名普通士兵,但北越皇帝一把年岁也算是阅人无数,那人虽然穿着普通,却知道凭他那抹气度绝非凡物。   “让皇上费心了,区区几扇门,几百个守卫是拦不住我们的。”叶飘飘边往前走边笑着说道。   黎辉不顾伤口,一下子扯掉还没绑好的绑带,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内的几人道:“欧阳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叶飘飘觉得好笑,“黎将军莫不是失忆了?这里可是烟霞城的知府府邸,你们侵占了未央国的领地,杀害了未央国的百姓,还要问我干什么?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可笑吗?再说,还是黎将军口口声声喊着要我出来见面的,怎么,将军现在见到人了,却想赶我走?”   “黎将军一定没有听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叶飘飘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去,拦在前面的守卫兵拼死抵抗着不让进,叶飘飘站在台阶上不动,冷下声音道:“黎将军如果不叫他们让开,我不介意都送他们去下面相会!”   说完,数枚银针飞出,面前的所有守卫兵统统倒了下去,连一丝闷哼都没有发出。   “你——”黎辉咬牙,站在门口盯着叶飘飘。   “将军放心,他们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叶飘飘好心地解释,绕过黎辉身边,直接朝里面走了进去,澹台逸三人也相继迈进。   北越皇帝看着几人没有动,只是坐在高位上温善地笑着,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而杜知府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副坐如针毡的模样,看到叶飘飘几人后,“噌”的一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欧阳主帅……我,我……”   叶飘飘和澹台逸几人径自在周围坐下来,叶飘飘看到知府冒了一头冷汗,抬手道:“杜知府坐下说话吧。”   杜知府不敢落座,只是站在前方,看了叶飘飘一眼,他忽然朝她跪了下去:“欧阳主帅,下官开门迎敌,下官罪该万死!”他颤着身体,连声音都抖动得飘起来,想到城中无辜的老百姓,老实的杜知府一腔热泪顿时滚滚而下。   这知府府衙的确是杜知府主动让出来的,当初城门大破,情势已是相当危急,北越军在城内大肆杀虐百姓,他无计可施,只好主动开门迎敌,让北越军放过城中百姓,他一身为官老实清廉,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一把年岁,临了却要背下这一世污名。   澹台逸转首看向玉狐息,身为未央国的天,这个男人此刻却仿佛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完全一副看戏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如此,澹台逸却是知道,玉狐息并非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或许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未可知。   仿佛感觉到针芒一样的注视,玉狐息侧头回视着澹台逸,温柔而无邪地朝他笑了笑,洛冰儿则安静地坐在叶飘飘身边,不时打量着玉狐息,一双绿色的晶莹眸子尽管用东西掩盖住了,却仍然透出冰冷的嗜血光芒。   “杜知府,真正迎敌的另有其人,而你为了何城中百姓不惜忍辱负重,开门侍敌,何罪之有?”叶飘飘见他自责的不肯起来,走到他跟前将他扶起,安抚道,“杜知府,末将来迟,让你和城中百姓受惊了。”   没有什么比做了无法解释却被人完全理解更值得欣慰的事了,杜知府经叶飘飘这一宽慰,猛然间老泪纵横,眼眶中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真是好感人,杜知府就那么肯定,你们的欧阳主帅一定能把你和全城百姓救出苦海?”北越皇帝拍了拍手,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人上演着告罪与救赎的戏码。   杜知府一愣,他都差点忘了,他们还没有赢,北越皇帝还在这里,情急之下,他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叶飘飘身上。   “皇上,你的军队已经全部吓得全身瘫软,在城外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识相的赶紧退出烟霞城,否则我会让雪狼一只咬断你的脖子!”洛冰儿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微微的急切和压抑。   北越皇帝因洛冰儿铁血的话语暗吸了一口气,叶飘飘知道他们都是害怕雪狼的,微微笑道:“冰儿你对皇上太凶了,皇上只是在等他的援军而已,或者他觉得可以这里将我们一举拿下,然后去威胁东方晴。”   被人一语道破玄机,北越皇帝有些尴尬,眼神漂浮了几下才继续望向前方几个俊美得让人惊叹的男子:“你以为朕做不到?欧阳主帅就那么自信朕今日一定会折损在此?”   “自然是确信无疑,皇上可知道,你们和其他几国分明结了盟约,为何你们攻下了烟霞关,而其他几国却毫无动静吗?”   他怎么会知道结盟一事?!北越皇帝和黎辉同时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纷纷看向叶飘飘,叶飘飘看到两人眼中诧异的神色,浅浅一笑:“因为他们已经被我的人压住了。”   听到这里,莫说北越皇帝和黎辉,便是洛冰儿和玉狐息,杜知府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得有多大的权力才能同时将几个国家全部压制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北越皇帝在短暂的震搣中回过神来后,不可思议地盯着叶飘飘,一个人若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那么他绝对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只是一名未央国的小小主帅这么简单。   他这一问,除了澹台逸,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叶飘飘,叶飘飘但笑不语,烛光下,她俊秀的脸上泛着柔柔的光,带笑的唇角含着旁人看不懂的神韵,就那样任众人打量着。   府堂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恍然之中,那种安静似乎贯穿了千年……   过了许多之后,她才迎向众人笑着道:“皇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呵呵……”北越皇帝忽然轻声笑了,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几许盛气凌人和豁出去的决然,“朕自然会知道,不过主帅似乎也小瞧了朕,朕既然敢闯虎穴就不怕虎子噬人!朕也奉劝主帅,如果还想要城中百姓的性命,就最好给朕乖乖的退出烟霞城!放了朕北越的战士!”   叶飘飘闻言略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个北越皇帝竟然是这般无耻,这么不择手段的人,为了逼她就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相威胁。   一直没说话的玉狐息听了此话,幽冷的眸光飘渺地扫了一眼北越皇帝,忽然站起身道:“听说烟霞城很多美人,我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一个。”   说完,他以极快的速度眨眼就消失在府堂内,叶飘飘也不阻止,事实上她也阻止不了他,那个神秘的男子似乎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   “皇上比我想像的要更卑鄙一些。”叶飘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在北越军眼中,他们皇帝的性命一定比全城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北越皇帝非但不惧,反而冷笑起来:“欧阳主帅也比朕想像中的要天真一些,想要朕的性命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话头刚落,猛然间一阵猝响,约莫几百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府堂包围起来,从门外看去,还可以看到对面的屋檐上数百名身穿银甲的将士手执锋锐的弓弩对准府堂里面,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那一根根弓弩都锐利无比,不难想像一旦发射,里面的人必是万箭穿心的惨状。   此时此刻,叶飘飘不得不对北越皇帝刮目相看,在她即将闯进这里的短短时间内,他还能临危不乱安排众多士兵和弓弩手,以及暗中让人将全城的百姓抓起来,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皇帝啊。   叶飘飘暗自感慨一声,只怕现在,整个府堂外面都布满了军队吧。   “姑娘应该就是召引雪狼的人吧,虽然不知道到底何许人,但能够召引雪狼想必与驭兽族的人也脱不了关系,朕不得不好心提醒一下姑娘,当年未央皇帝可是一举毁灭了整个驭兽族,姑娘现在可是在相助曾经毁了你们驭兽族的仇人!”   ------题外话------   谢谢兰妹子的票票,快过来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7各路大神齐聚一堂!   北越皇帝挑着眉,一副看好戏的状态看着洛冰儿,又望了眼她手中的短笛,洛冰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随意的瞟一眼北越皇帝,冷淡道:“皇上,你挑拨离间的意味太明显了,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皇上果然是个聪明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心思去撩拨,可惜……要让你失望了。”叶飘飘话语里没有半分嘲笑的意味,但听在北越皇帝心里却不是十分舒服。   在他眼里,叶飘飘显然已经是手下败将,至少在这座府堂里面是的,面对那么多的弓弩手他相当自信。   “皇上,有些不对劲……”黎辉看着叶飘飘几人神态悠然,从容不迫的样子,一股异样的情绪梗在喉间,说不出原因。   北越皇帝听罢,罢了罢手,胸有成竹地笑了:“黎将军,你多想了,这整个府堂都已经是朕的囊中之物,你不信,朕给你看看!”   说完,他头一抬,朝外面做了一个手势,用一道别样的威严声音下令:“动手吧,北越的勇士们!”   随着他的手掌落下,外面的士兵和屋檐上的弓弩手全部动了,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而弓弩手则瞄准了叶飘飘,澹台逸,洛冰儿三人。   洛冰儿没有武功,叶飘飘转首看向外面整齐而锋锐的利弩,将洛冰儿拉到身后,首次只有三支锋芒利箭从弓弩手中脱手而出,刺向叶飘飘三人。   只是那三支弓弩才刚脱手射到半空,澹台逸手掌一拂,一股狂煞的气流飞出,三支弩顿时化为灰烬,转回头,他冷视着北越皇帝,凤眸中的杀气一触即破。   北越皇帝心下大惊,被澹台逸那种冷彻入骨的眼神逼视着,只感觉到呼吸困难,掩在袖袍中的手指轻轻的打颤,他身为一国帝王,生平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却不曾见过像眼前男人这样气势卓然又睥睨一切,仿佛不将世间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北越皇帝又问出这个与之前同样的问题。   黎辉见澹台逸神色不对,往前一步挡在北越皇帝面前,迎视着澹台逸道:“你要干什么?就算你武功高强,杀了我们,一样走不出去,武功再高也拦不住数千上万上的军队吧?”   “要杀你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澹台逸凤眸微抬,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只是我夫人现在不想让你们死,所以我留你一命,如果你们不想活命,我也会成全你们。”   叶飘飘听闻轻轻一笑:“阿逸,要杀他们也不用你亲自动手,不过如果敌人都死光了,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黎辉和北越皇帝听得一头雾水,但就算再不明白,两人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这两人从始到终都是这般从容淡静,仿佛一切都掌握在胸中,凭气势来看,分明是对方要更胜一筹的。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的那句暂时不想让他们死,所以北越皇帝情急之下仍然想试一试,带着身为一国帝王仅有的,决绝的侥幸。   “你饶朕的性命,可朕并不想饶你们的性命!来人,杀了他们!快!”   他的话落,一大队士兵冲了进来,分开在堂内的两侧将三人围了起来,外面屋檐上的弓弩手依然拨箭而射,这一次并不是只有三支,而是长而锐利的弓弩密密麻麻的破空而来。   叶飘飘透过弩尖射来的方向,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些人的射箭水平,简直是神乎其技,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完全是冲着三人来的,那么多弩如果不挡,他们三人必定被射成马蜂窝。   弓弩夹着呼啸的风声,势如破竹的猛烈袭来,就在千均一发之际——   七十二道黑影从空中忽然凭空冒出来,悄无声息的降落在弓弩手的背后,没有人看清他们是怎么动的手,忽倏之间屋檐上的弓弩手全部一敛封喉,从屋檐上滚落了下去,而更让人惊叹的是,在杀了弓弩手之后,他们还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瞬间移到堂内,将已经射出去,近到眼前的弓弩轰然击碎。   孤浪从黑衣人中走上前,掌中燃起一团火焰,朝地上一挥,所有散落的暗箭全部化为烟灰,而其余七十一名暗煞则身形一闪,将冲进堂内的士兵逐一封杀!   这样惊人的实力,北越皇帝和黎辉看完了全程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甚至止不住的颤抖,他们也不傻,仔细一想就知道,凭这些黑衣人的轻功和身手,破开城门绝对是他们的杰作。   只是,北越皇帝怎么能就这样甘心,从前不久数名白衣女子设计将他引来烟霞关,当他知道自己身陷一场迷局后,又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死在他们手里……   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原先离开的大太监突然匆匆从后门进了来,附耳在皇帝身边道:“皇上,一切都办妥了,数众百姓已被我们的人抓起来,只要他们顾及百姓的性命就会双方相安无事,不过皇上勿须担忧,即便他们不肯放,奴才也一定会安排皇上安全的离开。”   那大太监看上去有些年岁,双眼虽略显浑浊却透着精光,一身骨头微微有些佝偻,但依然可辨出身手矫捷。   北越皇帝一见到他,整个人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忽然间就精神奕奕起来,看了眼周围的黑衣人和叶飘飘几人,笑着道:“欧阳主帅,就算你们人多,府堂外面全是我们的人,这城内的百姓也已经成为朕的囊中之物,若你想赶尽杀绝,那朕也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北越皇帝好大的口气,你想死也别死在我的小飘飘面前,吓到我的小飘飘我可会心疼的!”   一道戏谑之声猝然响起,紧接着便听府外传来刀剑相击的砰撞声以及数人的惨叫,早已被踹开的府堂院门斜斜的挂着,四名风华绝色的男子从门口相继出现,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堂内烛火摇曳,映出他们极其俊美的五官,虽然每一个都长摄人心魄,却是各自有不同的美,有丰神逸骨的俊美,有脱尘如仙的优雅,有潇洒不羁的桀骜,有媚眼如丝的邪肆风流,虽容貌不同,却无一不让人惊叹,个个都是气宇非凡,便是那股尊贵傲漠的气息已让众人心生折服。   他们正是南方大陆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逍遥楼四大公子——风绝,花迟,雪恨,月墨!   北越皇帝和黎辉等人瞪大了眼,搞不清楚又是从哪里冒出了这些个厉害的男子,眼睁睁看着俊秀的男人们动作优雅的走到叶飘飘面前停下。   “飘飘,你的行动,怎么能抛下我们。”月墨一脸坏笑,首先朝叶飘飘发问,一双含媚带俏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叶飘飘,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可想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快移位了。   叶飘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事先通知了夏蝶和绿罗等人,所以早就料到他们几人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开心的笑了笑,还不及答话,就听得雪恨嚷嚷着抱怨。   “小飘飘,你明知道我爱热闹的,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告诉我……啊!……干嘛打我?!”雪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墨狠狠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他捂着脑袋朝后面看去,只见月墨邪笑着朝他努了努嘴:“你还不闭嘴,没看到大哥的脸色快黑成猪肝了嘛?当着他的面训飘飘,等会有你好看的!”   雪恨偏过头去,果然见风绝一脸冷酷,那张原本就不爱笑的俊脸此刻恨不能结出冰碴子来,他小声抱怨了一句,递给花迟一个“二哥,你看,连四弟都敢欺负我了!”的眼神,委屈而满含警告的瞪一眼月墨,赶紧闭上嘴不出声了。   月墨虽然最小,却是他们中间最聪明最狡猾的一个,雪恨向来爽快洒脱,只会直来直往,论脑子是斗不过他这个四弟的,所以虽然被欺负,他还是能容忍的!当然是咬牙的容忍!   “飘飘,你的这张脸出自万晓瞳之手?”花迟绝丽的容颜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容,似乎是有些莞尔,轻轻的执起叶飘飘的手,不动声色的替她把脉,查探她体内的阴阳咒。   叶飘飘另一只手摸了摸脸,失笑道:“不好看吗?”   “好看,听说迷住了很多小姑娘……”雪恨立刻接过话头,哈哈大笑起来。   叶飘飘也笑,看着花迟道:“你怎么认识万晓瞳?”   “放心,他无恶意,他这人向来喜欢自由,这次肯来帮你,想必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花迟笑的极尽温柔,一双柔和优雅的眸子温暖的能将人吸进去。   风绝等他悄悄的把完脉,才看着叶飘飘开口道:“飘飘,这次之后再也不准一个人离开。”他的话听上去像是警告,可是声音却温和的不像他。   他说到这,一双乌黑冷寒的眼睛猛然逼向北越皇帝,那脸上表露无疑的冰冷和眸中难掩的杀意,已经向众人表明他的底线在哪里。   北越皇帝心里因为眼神重重的一击,他简直难以置信,一个小小的欧阳堂却能聚集这么多优秀的男子为他卖命!   而他们口中的飘飘……他们为何要叫欧阳棠飘飘?   北越皇帝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而黎辉看到四名俊美非凡的男子却突然间恍然大悟,看着众人沉声道:“你们是逍遥楼的四大公子?”他说完,再次扫一眼周围满身死亡气息的七十几名黑衣人,已经明白过来这些黑影就是江湖上的七十二煞,而七十二煞都来了,也证明这四人确是逍遥楼四大公子无疑。   ------题外话------   表示才看到夜儿妹子送的花花和钻钻还有打赏哦,谢谢夜儿,快来让我么么哒!罢过以后不用送了哈,不要破费,渣情这篇文文更新不给力实在对不起你们,看看就好,就不用送东西了哈,渣情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8每个人都不是省电的灯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月墨优雅地坐向身后的椅子里,看着北越皇帝笑得邪肆而意有所指。   北越皇帝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逍遥楼杀人如麻的名号他听过太多了,一时间实在难以与眼前这几位强大却俊美的公子们联系到一起,在他想像中,逍遥楼四大公子都是因对世态的不满而产生杀意,是以他们应该是一群丑陋不堪并且从不与人讲理的人。   他又看向叶飘飘,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外面喊声震天的杀伐声已经渐渐远去,三十六道白衣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整齐地走到叶飘飘和四大公子面前,恭敬地喊道:“小姐,公子。”   既然已经猜到七十二煞和四公子的身份,那么三十六姬的身份也不难猜出来,北越皇帝和黎辉等人已经能够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但是那句“小姐”却再次将几人惊的合不拢嘴。   杜知府更是惊讶的眼睛都直了,从一开始的震动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澹台逸伸手将叶飘飘拉到身边,虽然四大公子是她的亲人,但他实在不喜欢他们将她看得那么紧,仿佛只要他们一出现,他就会失去飘飘。   他的动作换人几人不善的逼视,叶飘飘暗叹了口气,好笑地看了眼澹台逸揽在腰间的手掌,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这样就不怕被人误会成断袖吗?   “欧阳棠……你……”北越皇帝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存着一丝侥幸的话,此刻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   叶飘飘听到他的质疑声,从人群中走过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皇上,接下来你应该没有那么想要逃开了吧?因为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她偏头看向杜知府,见他完全处在愣怔中,不由笑道:“绿罗,杜知府一定吓坏了,先带他下去休息。”   绿罗拽着杜知府应声而去,叶飘飘这才重新看向北越皇帝:“皇上,你放心,无论你知道了什么,我都不会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着,抬手从脸上撕下伪装的面具,霎时间,一张俊秀的面皮换成了另一张绝艳妩媚的妖娆面容,堂内烛火昏黄,她艳绝的脸在刺眼的光线下越发透出一种慑人心魄的迷离诱惑,那一袭白衣翩飞,恍然间,北越皇帝以为看见了月中仙子。   由于她近段时间一直是女扮男装,虽然面相也不错,却总不如原本的那张脸迷艳,如今乍然换回来,连便澹台逸都不禁怔了一下。   “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他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四大公子和夏蝶几人也暗暗的点头,不约而同的露出丝丝笑意。   “你……你是?”北越皇帝愣了半响后,才挤出了这几个字。   站在北越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注视着叶飘飘好半响后,才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是……叶飘飘?你没死?!”   他虽身在北越皇宫,但他作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宫外的眼线自然也不少,是以南方大陆发生的一些事他也掌握的十分清楚,根据刚才大家的一番对话和猜夺,不难看出欧阳棠的真实身份。   他的话一出,北越皇帝和黎辉全都愣住了,显然两人也是知道叶飘飘的,当年叶飘飘与澹台逸在南方大陆发生的那么多事,在众口铄金下早就人尽皆知了。   “好眼光。”叶飘飘赞赏地点了点头,“看来公公知道的也不少。”   “该知道的倒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一概不知。”大太监回答的官方而游刃有余,虽然清楚了眼前人的身份,他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恐惧,只是安静地直视着叶飘飘问道,“叶小姐女扮男装潜入未央国想必不止是来做一名小小的主帅这么简单,如果奴才没有猜错,叶小姐应当是要与薄姬太后博弈,却不知叶小姐此次引皇上前来是为何意?或者说,奴才能为叶小姐帮上点什么?”   大太监说的很直白,不但猜出了叶飘飘的想法,还大胆的为他们皇帝摆明了此刻的立场,那就是愿意与叶飘飘站在同一阵线对付薄姬,如果不想死,这是最聪明的做法,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明确且果断的决策,这男子若不是一名太监,以他的头脑,想必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哈哈,北越皇帝,你有一个好帮手!”叶飘飘毫不掩饰的欣赏大太监的机灵,为他的聪明在心中点了一万个赞,对着大太监爽朗笑道,“你如何知道我要对付薄姬?”   “首先,叶小姐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至少在面对薄姬时用的身份是欧阳棠,而不是叶飘飘。其次,奴才听说掖门城一战,有未央国的人参与了进去。最后,叶小姐授命来剿灭北越军,分明胜券在握,却并没有将北越一网打尽。”大太监说的不急不徐,人虽已经佝偻,声线却并不苍老,不够透亮的双眸泛起一丝平淡却夺目的精光。   他的分析一说完,所有人都朝大太监看去,这等场面若叫旁人知晓,不知道要瞪掉多少眼珠子,一个小小的知府府邸,此刻却聚集了这么多世间一流的人物,北越皇帝,驭兽族公主,三十六姬,七十二煞,逍遥楼四大公子,还有飘渺庄主和他的夫人叶飘飘,甚至连未央国的皇帝也进来过!   “人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你要小心我杀人灭口喔!”月墨神情慵懒地靠坐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名大太监,媚眼如丝,带着让人惊叹的美丽。   “既然将众人引到了这里,奴才相信,叶小姐必是有用得着北越的地方。”虽然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大太监却始终不卑不亢,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弱势。   这让叶飘飘也更加的赞赏他,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倒是遇到几个厉害的太监,余琛那个假太监算一个,其次这个老太监也算一个,当然她相信未央国皇帝身边的那名李公公也不是省电的灯。   可他的话却令北越皇帝蹙起了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对他北越都是一种侮辱,他堂堂一国皇帝,却要在一众江湖杀手面前卑躬屈膝,里子面子都让他丢光了,眉宇间自然浮现了几分不快。   黎辉显然也与皇帝是差不多的心思,身为武将,他可学不来太监那样的委曲求全,当场就质问了出来:“秦公公,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北越什么时候答应要听命于一些江湖人士?!皇上都还没有出声,公公未免太放肆了!”   北越皇帝依然没出声,但紧皱的眉目显示他的不悦,大太监没有因黎辉的怒斥而生气,目光平静的从皇帝脸上扫过,然后落在黎辉身上,平静地说道:“黎将军还没有看出来吗?那名士兵虽然面相平凡,可他方才搂住叶小姐的姿势已经证明的他的底细,身份呼之欲出,黎将军觉得有能力与飘渺山庄的庄主对抗?如果将军有本事能让皇上平安从这里脱险,奴才愿为将军断后,死而后已!”   大太监的话中之话说的相当坦白,完全没有任何隐瞒,就连他只是为了保全北越皇帝的性命而不得已配合叶飘飘都全部说了出来,把眼前的权衡利弊点明的相当清楚。   他的话一出,不止黎辉,便连逍遥楼四大公子和叶飘飘也震惊的微瞪了眼,她不得不佩服这名太监的胆大心细,连这样的小动作都注意的一清二楚,是以他方才才那么快的做出选择,原来如此。   北越皇帝和黎辉大吃一惊,一副完全懵住了的神色,黎辉更是惊骇的不知所然,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且那名士兵普通的让他多看一眼都不肯,又怎么会注意到他的动作。   只是……那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士兵竟然是飘渺庄主?!虽然他没有见过飘渺庄主,但凭叶飘飘这样绝艳貌美的面貌怎么着也不会找一个像这样普通的人当夫君吧?所以飘渺庄主怎么可能会长的这么……一般?   噢,不,不是一般,简直是难看!   “哼!”雪恨轻哼了一声,走到一边挨着月墨坐了下去,懒的再去看黎辉那傻逼兮兮的样子,飘渺庄主在不在对他来说没有关系,但是这臭男人拐走了他的小飘飘,到现在他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竟然是飘渺庄主?”黎辉几乎是有些傻气的问着。   “阿逸,你看,别人都不相信你呢?”叶飘飘笑了笑,走回澹台逸身边,轻轻的撕掉了他脸上的面具,只不过一刹那间的功夫,一张丑陋不堪的脸立刻变回那个绝美冷薄的澹台逸。   她拍了拍手,笑道:“这样就像了吧?”   黎辉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晕眩,那样绝美的容颜与方才简直天差地别,而他若真的是飘渺庄主,那么今天他们想安全的离开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逍遥楼的人杀人如麻,让人闻风丧胆的话,那么飘渺庄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其为人也是亦正亦邪,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所以连他怎么杀人都不清楚,却是比逍遥楼直接杀人的手段更加让人恐慌。   澹台逸望向黎辉,一双凤眸幽暗的仿佛深海中卷起的漩涡:“本座知道你们与薄姬联合杀害了烟霞关的主将,只要你们把那藏起来的那两人交出来,本座可以答应不取你们的性命。”他的声音冷寒如冰,如寒霜冰雪般透着彻骨的凉,尽管仍是穿着普通的衣裳,却掩不住他的俊美郁秀。   “哪两个人?”北越皇帝心中一骇,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迅速又移开了视线。   澹台逸淡淡的:“裴梦薇与小宇。”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喔,爱你哒,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59叶宁宝贝不见了   澹台逸淡淡的:“裴梦薇与小宇。”   裴梦薇与小宇?北越皇帝诧异地抬头,心底漫上一抹隐秘的不安,这两人在昨天半夜就不见了踪影,他还以为是薄姬派人来将他们两个接走了。   “你们两个已经离开了。”   “如果奴才没有猜错,他们两人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薄姬太后给杀了。”老太监秦公公石破天惊的冒出了一句。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他,秦公公却不以为然,只是淡然地看着叶飘飘,脸上是一派平静,没有一丝信口开河的痕迹。   “不,有小宇在,薄姬的人没那么容易得手,秦公公真是聪明绝顶,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叶飘飘挑眉,若有所思地笑道。   秦公公平静地对视,对叶飘飘的赞赏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又细声道,“叶小姐过誉了,秦某不过一名奴才,论武功不及诸位,论才智更是不及诸位的万分之一。”   北越皇帝和黎辉同时看了他一眼,秦公公为人从不张扬,一直都是低调的呆在皇帝身边保护着他,也都知道他非常聪明,却没想到从这次可以看出来,他的应变能力以及为人处事的魄力都十分厉害。   关键时刻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忠诚与手段的,很显然,这次事件之后,只怕秦公公在北越皇帝心中的地位会如日攀升,与以往绝对会有很大的转变。   叶飘飘看着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道:“我相信秦公公已经猜到我们需要你们做些什么了?”   “退兵,制敌。”秦公公答了简短的四个字。   干脆的一句话说明了北越眼前的处境,虽然知道是此刻唯一的路,但北越皇帝多少有些不甘心,他堂堂北越帝王,还从不曾像今天这样狼狈过,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着离开。   可是……又别无他法。   叶飘飘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北越皇帝身上,他坐在椅中深思了良久,才抬起头道:“要朕答应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   “你没有讲条件的权利,只能选择答应,当然你也有另一条路可以走……”风绝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堂内,夜风从堂外吹进来,带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北越皇帝便迫不及待的打断:“什么路?”   “让我杀了你,或者你自己了断!”月墨嘴角的邪气笑容十分欠扁,声音中带着慵懒的媚态,“看在你是一国皇帝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华丽一点,噢……我真是太仁慈了!”说完,他抬起细长的手指揉着额头,一副为自己的慷慨仁义不甚唏嘘的模样。   叶飘飘看着他那副风骚样,简直难以吐槽,小小的知府府衙并不很大,满堂的大神挤满了各个角落,北越皇帝和黎辉想要逃出去几乎插翅难飞,想都不要想,随便来两个就能把他们给弄死。   或者秦公公是个厉害角色,但仅凭他一人,绝对抵不过这么多人,何况个个都不是省电的灯。   北越皇帝也清楚已经无路可走,他抚着额陷入深深的不甘心和纠结当中,就在大家屏息以待的同时,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枝叶吹得忽啦作响,就连屋檐上的瓦片都被卷下来了些许,十三道人影从屋檐顶上一掠而过,倏的闪电般穿进了堂内。   众人只感到一阵风骤停,堂内已经多出十三道身着卫衣的黑影!   他们与七十二煞有所不同,七十二煞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骇人的死亡气息,虽然都露出精美的面庞,但煞气沉重的让人不敢逼视,而他们十三卫则冷锐凌厉,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浑身都透着一抹神秘和尊贵,一种强者的威压,烛火映衬下,他们那一双双冰冻三尺的眼睛霸道而充满压迫。   “主子,夫人。”君诺领着众人走到澹台逸和叶飘飘面前。   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逍遥楼的人自然都是认识的,倒是北越皇帝和黎辉众人不明情况,不过听到他们的称呼显然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一时间不可思议的望着几人,这一次,他们似乎把传说中从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各路大神给全部免费看了个够……   澹台逸眉心一动,飞快地看了君诺一眼:“出什么事了?”他让他们保护宝贝,现在十三人都来到了这里,而宝贝不在,澹台逸的脸色倾刻沉下来。   君诺眉头微皱,视线与澹台逸对视了一眼,迅速垂下头,道:“主子,小少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   同样一句话,却不是出自一个人的口中,而是叶飘飘和风绝四位公子全部异口同声问了出来,叶飘飘走到澹台逸前面,目光从君诺的身上移到锦梨的身上,最后又看向余琛。   “宝贝不见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诺看到叶飘飘,本能的有些抵触,自从上次打过架后,又被迫在寒风中拉了数天,与叶飘飘两人见面就像冤家一样相看不对眼,而且打心眼儿里他居然都对她产生了一种害怕的心理,可怜他隐族大少爷,居然对一个小女子产生了害怕的心理,要是让族长们知道,他丢脸都不知道要丢到哪条河去了……   他时常也想,难道是因为对主子的尊敬导致了现在对夫人的害怕?还是说这是一种只针对她一人的,本能的奴性?天啊……这太残忍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次小少爷不见了,他得要负全部的责任,就算她要把他扒光了煮进锅里吃了,他也……只能受了……   他抬头瞥向叶飘飘,又匆忙移开视线,硬着头皮道:“主子离开一天后,小少爷就突然之间消失了,属下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属下猜测会不会与薄姬有关系,连夜闯进皇宫搜寻,还是没有找到小少爷的踪影。”   叶飘飘身子一恍,险些没有站稳,宝贝虽然聪明,但眼下只有他一个人,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孩子,未央国人生地不熟,万一遇上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如果真与薄姬有关系……如果宝贝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要将薄姬碎尸万段!未央国整个皇室一个也别想活!   澹台逸扶着她,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拥在胸前,安抚的亲了一下她的头发,才抬头问君诺:“宝贝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凭宝贝的聪明,他相信就算是被别人带走,也会十分狡诈的留下线索给他们的,然而以君诺十三人的功力,澹台逸绝对相信不管是什么人去,都难以从他们手中脱身,就这么凭空消失,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什么线索都没有。”君诺老实的答道。   “该死的!什么叫没有线索?!你把我的小宁儿弄丢了,我给你拼命!”雪恨一听到叶宁不见了,想到他一个小孩子会遇到的种种可能,顿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冲到君诺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气冲冲怒道,“混蛋!就知道交给你们一点保障都没有!王八蛋!要是小宁儿少了一根汗毛,老子一定宰了你们!”   “雪恨,退下。”就在雪恨暴跳如雷之时,风绝忽然冷静的出声道,此事有些反常,他觉得有许多可疑之处,十三卫的能力他虽然因为澹台逸的关系不太想承认,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是很不错的,凭他们的能力要想从他们身边带走宝贝并不容易。   显然那个媚眼如丝的月墨与风绝是同样的想法,以宝贝的狡猾,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被带走,只不过……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弄丢,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他不能原谅!   “这笔帐,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会让你们十倍奉还回来!当然,前提是宝贝能安然无事!”如果出事……即便是死,他们也会拼个鱼死网破吧!月墨邪肆的笑带了点冰冷的意味,挑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嗜血。   “不过……我相信,我的宁儿不会有事的。”月墨又笑着加了一句意味深远的话。   花迟笑了笑,没有回答,一双向来温柔的眼睛冷得像千年雪山上的冰块,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澹台逸。   澹台逸并没有在意周围,一双凤眸沉沉,一道诡异而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忽闪而过……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朝远处望了一眼,沉吟了半响后,才朝叶飘飘道:“不用担心,宝贝会没事的。”   叶飘飘皱着眉,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回头看向北越皇帝,没有再给他一分的喘息机会,冷然道:“皇上,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没有退路,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烟霞城的所有北越军队全部撤出去,否则一个月后,我会让北越国破家亡!”   北越皇帝和黎辉赫然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叶飘飘没有再理会他们的惶然失色,盯着堂外黑漆漆的夜色,朝澹台逸道:“阿逸,宝贝一定没事的吧?”   像是要得到确认,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澹台逸心下一疼,握了握她的手,又环住她的肩,搂着她朝堂外走去,莽莽黑夜中,他们的黑影迅速消失在知府府邸。   他们一走,风绝四公子和七十二煞,三十六姬,十三卫通通迅速消失在府堂。   堂内终于安静,而夜色中的汹涌才刚刚开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0死也要死的优雅!   第二日清早,所有北越军队全部从烟霞城中撤了出去,而之前被北越军抓起来的大半百姓也全部安全,没有人知道北越军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离开了,也没有人知道救走那些百姓的白衣男子到底是谁。   只是第二天天才刚亮,北越军撤离烟霞关的消息就遍布了未央国,传入了薄姬的耳中。   那一夜的风云,那一夜的生死杀伐,那一夜的震天狼嚎,在光阳再一次升起时通通烟消云散。   而曾在那一夜不小心参加过或者看到过峰火硝烟场景的士兵及百姓,都是惊魂未定,数日后才缓过神来,却直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雪狼,又为什么北越军会突然撤退,为什么未央国的军队和雪狼没有闯进城里面来,为什么未央国来救援的欧阳主帅没有趁胜追击,将逃离的北越军一网打尽……   所有人都说欧阳棠是英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神!是举手就能将北越吓得落败而逃的神人!在百姓眼中只要能让他们逃离战火,护住他们家园的人,都是他们的英雄,而在诸国眼中,能一夜逼退北越,又一手暗压几国政治,这样的力量是难以抗衡的!   数日后,欧阳棠这三个字就在一夕之间名扬天下……   而这期间的诸多疑问,则无从问起,因为东方晴带领未央军往回京城,而听说欧阳主帅却不在其中,他不知去向……   这些消息都如同春天漫山遍野的野火,一旦燃起便停不下来,以难以掌控的速度朝两块大陆飞速袭去。   “小宇,薄姬不会放过我们的。”   寂静的效外小道上,一男一女的身影立在树木的阴影之下,女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握着一块金色的令牌,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上面的梨花印迹,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的男子看去。   她手中的梨花令牌,两人都认识,是太后的梨花秘令,他们奉命与北越黎辉联合,去截杀欧阳棠,拼尽了全力,可薄姬却要在失败后将他们两人斩尽杀绝,幸好她早有察觉,和小宇离开了烟霞城,而薄姬的青衣卫也改装成黑衣人来追杀,都死在小宇手里。   小宇靠树而立,一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似是在想着什么,好半响后,他才开口道:“裴梦薇,你不能直呼太后的名字!”   “真愚昧!”裴梦薇嘲讽的笑了一下,“她都想杀我们了,你还维护她,说不定等会你就死在她手上,也或者,你喜欢的绾绾早已经……”   “住口!绾绾那么聪明,她不会有事的!”小宇打断裴梦薇的话,一双黑暗的眼睛不善地瞪着她。   他的绾绾那么厉害,即便没有了武功,她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只是对手却是太后……尽管心中不断安慰自己,绾绾一定没事,可是他却难免会想太后的手段。   裴梦薇并没有因他的打断而生气,反而以一种欣赏景致的神态观望着他脸上的愤怒,那是一种求而不得,明明深爱却不能走到一起,明明到了生死关头,却又不能对喜欢的人释怀,就像行尸走肉的赌徒,拿了所有的家产放手一博,最后输尽了一切,当他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如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条贱命,越是没有越是以为可以翻盘,可是那条贱命再也不能成为他的筹码,于是越是想要抓住希冀越是绝望。   现在在她眼中的小宇就是如此,他爱阡青绾,可是裴梦薇知道,这辈子他们都是不可能在一起了,而阡青绾……即使现在不死,等太后利用完她的最后一点价值,她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小宇,你回来京城,就是想回皇宫找阡青绾对吗?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绾绾现在很可能不在皇宫了,而你只要进了皇宫,就再也别想出来了,尽管你武功高,可是你别忘了,你的一切薄姬都了如指掌,包括你会出现的一招一式。”裴梦薇微笑着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告之于他,看着他对阡青绾发自内心的担忧和爱慕,心中有种说不来的落寞,但那落寞只是一瞬,马上她又露出优雅的笑容。   小宇听她这样说,剑飞入鬓的眉微微拧起,他抬起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来,那张面具薄如蝉翼,用雪山上的天蚕丝所制,十分珍贵,只要他使用,谁都看不出来这张面具的破绽,这就是他的绾绾送给他的礼物。   看了一眼,他又连忙将那张精致的,用布袋装起来的面具收进怀中,看向裴梦薇道:“既然知道我是去龙潭虎穴,又为何同意回来?”   裴梦薇笑得意味深长:“因为只有他才能保我。”   小宇进皇宫是为了带阡青绾走,而她随他来京城是想见皇帝,如今在未央国,只有皇帝能保住她的性命,她没有武功,能够依附的也就是别人给的庇护。   “你说的是谁?皇上?”小宇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怜悯。   裴梦薇嘴角一勾,扯出一抹清丽的笑焉,可是那抹笑焉还没有完全绽放,她美丽的瞳仁便紧紧一缩,小宇从她黑色的瞳仁中看到无数道阴影从林中一掠而过,眨眼就到了跟前。   他迅速一把拉开裴梦薇,错身闪到一边,视线里,竟然有近百来身着青衣的男子,全部都是太后的青衣卫。   这一次,他们竟然连伪装都不用了,直接以真面目,并且以青衣卫的姿态示人。   “青衣卫太多了,等下我挡开他们,你有机会就逃跑,人太多我护不了你。”小宇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将近一百来人,连他自己都不敢能够全身而退,青衣卫的武功虽然不及他,却也是个中高手。   裴梦薇也不禁皱起眉,沉思道:“我逃不了,他们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性命,没想到区区两个人,太后竟然派出了这么多的青衣卫,看来是铁了心不杀我们不会罢休了!”   “那你现在快走,我替你开路!”   话落,青衣卫已经朝两人冲了过来,小宇拨出长剑,飞身迎上去,一边猛烈的回击,一边将裴梦薇往青衣卫少的地方狠狠一推。   裴梦薇往前跑出几步,脚下因这股猛力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她回过头朝后面看去,小宇的褐色身影与青影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在林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刺眸的光线,有几道青影突破小宇的防线从后面朝她飞掠过来。   还没有到她跟前,后面的小宇又飞快袭过来,一剑挡开朝她胸口逼来的刀剑,朝她失言吼道:“裴梦薇,你还看什么?!还不快走!”   裴梦薇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心口,她眨了一下眼睛,像是要眨去眼底某些不知明的东西,脚下的步子却仿似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走啊!”见她发愣,小宇一边抵挡,一边又怒火冲冲的朝她大吼,密密麻麻的影子逼近,他的反击也越来越吃力。   那声怒吼声在刀剑声中显的并不是很大,在裴梦薇听来却仿佛来自天边的洪钟,在她耳边狂烈而凶猛的回响,这回响让她眼中逐渐漫起一层雾气,然后她渐渐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就这样沿着她美丽的脸颊慢慢的滑落下去……   而在此时却又突然传来小宇的一声低呼,她睁开眼睛朝前望去,视线里小宇的右臂被一柄利剑划出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柱汹涌的往外面冒出来。   裴梦薇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往前奔去,在看到眼前的青衣卫时,又突然止住了步子,她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前方的交战,看着小宇越来越不敌的体力,看着他的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看着他再也挡不住青衣卫的攻势,看着青衣卫朝自己飞奔而来……   终于,她长叹一声,走出几步到前面的小溪前,甩手一掷,将手中的梨花秘令丢进河水中,直到金色的梨花沉下水去,她才折回身来朝青衣卫的方向望去。   不闪不避,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原地,然后抬起头微笑道:“我自己动手吧。”   她笑的那样优雅,即便是死,她裴梦薇也要死的尊贵,死的精致。   眼前飞奔过来的四名青衣卫因她的话怔住,兴许是被她身上沉然的气质感染,他们并没有一剑夺命,而是在她跟前停了下来,看着她迟疑道:“你逃不掉。”   “我不逃,只是不想死在薄姬手中。”她微抿唇,扬起优雅而又轻淡的笑,在这种绝境之中最后的绽放,那抹弧度足以勾魂慑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逃不出薄姬的手掌心,所以我不逃,只想……借你的剑一用。”   四名青衣卫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将手中的剑朝她递过去,四人将她围了起来,即便是她想逃也逃不了。   裴梦薇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垂头打量着剑身,寒光凛凛,即使是炎热的夏日,剑上的那股寒气依然让她暗自打了一个寒战,她慢慢的抬起手……   “裴梦薇!”小宇的怒吼声从前方传过来。   她侧目朝前面看了一眼,他身上到处是血,却还在坚持对抗,混战之中还不忘分神瞥向她这边,她朝他笑了一下,动了动唇,无声的朝他道了两个字——   “保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1计中计!画中画!   “保重!”   薄凉而寒冷的长剑抵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就会血流如柱,命丧黄泉,裴梦薇闭了闭眼,握剑的手指正要用力,忽闻一阵疾风扑来,空中一阵龙吟长啸,她跟前的四名青衣卫身子一斜,四条血痕从他们胸口喷出来,他们睁大着眼“咚”的一声全部倒下。   裴梦薇手指一顿,抬头朝前面看去,不远处小宇已经浑身是血,几十个青衣卫围攻他一个人,而空中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般朝中间掠去,速度快得仿佛一道幻影,根本看不清动作,只依稀辨得一抹白光来回穿梭在青衣卫中。   不过片刻功夫,几十个青衣卫全部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待所有的刀剑声都静下,远方只有一白一褐两道人影孑然而立,裴梦薇这才看清那名突然出现,救她与小宇生死之间的白衣男人是谁。   “皇上?”说不出来的情绪,裴梦薇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诧异和绝处逢生的惊喜狂然交加,让她的内心掀起滔天大浪。   她的目光往下移,这才看清他手中握着的武器,是一柄黑色的长剑,剑身上还冒着一层黑沉的仿佛地狱滚上来的死亡之气,光是看一眼,便觉得煞气而可怕。   黑色的剑,这是她活了半辈子唯一见过的颜色……   地上鲜血遍布,从土壤中一寸寸淌过,浓重的血腥味像头顶的烈阳一样挥之不去,裴梦薇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冰冷,她手指一松,丢掉原本抵在脖子边上的长剑,两手环抱住自己。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小宇收回剑,弯膝朝玉狐息跪了下去。   玉狐息白衣翩然,美绝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柔,漆黑的眸底却是让人无法解读的深渊,轻声道:“起来吧。”   小宇得到他的允许才缓慢站起,然后偏头看向这边的裴梦薇,问道:“裴梦薇,你没事吧?”   裴梦薇摇了摇头,跨过青衣卫的尸体慢慢走去两人身边:“我没事,倒是小宇,你伤的很重。”   她扫了一眼小宇的身体,他的确伤的很重,一身褐色衣裳全部染成了鲜红,手臂和背部,胸膛都有数道剑口,还有汩汩的鲜血不断的从皮肉里流出来,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笔直的站在焦阳下,像一尊永远不会倒下的雕塑。   “无碍,都是小伤。”小宇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抬眸看着玉狐息,“皇上怎么会来这里?”   “朕是来找她的。”玉狐息一双黑眸婉转地看着裴梦薇,嘴角浮着淡淡的干净微笑,即便方才他眨眼就手刃了近百条人命,可他那张美绝而无邪的面庞及干净脱尘的笑容始终让人自动将杀戮与他隔绝。   闻言,裴梦薇心中一喜,她没想到玉狐息会专程出宫来寻她,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吗?她在心里默默地问。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只差一点,梦薇就要与皇上天人永绝了。”她微微一笑,阳光下皙白的脸颊仿若飞上一层红霞,即便是雍容高傲如她,面对玉狐息这样绝色而惊艳的男人,她也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怯和喜悦。   烈阳依旧很毒,将地上的血迹晒得越发气味浓厚,白衣男子的身影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烈阳下,琥珀色的长发用白色发带束起来,在风中迎风而舞,衣袂翩然如仙如魔!   裴梦薇看得心中一跳,迅速垂下了眼睑,再抬起时又是雍容优雅的她。   “小宇,阡青绾还在宫中等你,你还不去?”玉狐息含笑询问。   小宇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垂头应了声:是。可他又忽然想起裴梦薇说过的话,青衣卫来之前她就有说过——   她说过很有可能绾绾已经不在皇宫了,而他只要进了皇宫,便再也没有可能出来了……   可皇上却说绾绾在宫中等他?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他站在旁边,视线在裴梦薇和玉狐息身上来回巡视了几遍,下定决心般,垂下头朝玉狐息简单的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皇上连太后的青衣卫都统统杀死了,又救了自己的命,他应该不会再置自己于水生火热之中的,否则他所做的一切岂非白费了。这样想着,他渐渐远去……   玉狐息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轻声笑了笑,裴梦薇有些好奇,眺目问道:“皇上笑什么?”   “笑你以为你可以活下去。”玉狐息的声音越发的华丽轻淡,像是要随风而去般,淡漠的听不真切。   裴梦薇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往前一步再朝玉狐息靠近一些,几乎贴在了他的胸前,抬眸认真的严肃的,一字一顿地问道:“皇上方才说什么?”   玉狐息深邃的目光由上而下俯视着她,不避不让地盯着,缓缓道:“朕最不喜欢重复,可这一次,朕愿意为一个将死之人破例,朕在笑……你认为朕救了你,然而事实是,朕是来杀你的!”   仿佛一道剑光穿透裴梦薇的脑仁,她的大脑空突然间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脸上出现惊惶而匪夷所思的神色,她知道他从来不说狂言。   他既然这样说,便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她?   袖中的手指一僵,她惊颤着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他在一步步紧逼,嘴角勾着慑人心神的迷人笑焉,一点点的朝她逼近,寸步也不让!   明明耀眼的白影,美好的笑像九天的仙君,可手中的魔剑,深眸中的那抹冷毒和邪妄都告诉裴梦薇,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不!你不能杀我!不能!”死亡面前,她终于撕破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尖叫一声,疯狂的往后退,最后一步,她被草丛中的一颗小石子一拌,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玉狐息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她的肩膀,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另一只手则握紧独音剑,骤然间刺进了她的胸膛。   剑尖埋的并不深,从前胸穿到背后,刚刚冒出一个头,裴梦薇呼吸一窒,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惊恐地看着他。   “为什么?皇上,那一夜……你说过要许我皇后之位的,只要夺了太后的权,我们会相扶一辈子的……”   她记忆力向来很好,那一夜的光景还仿如昨天,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交给了除澹台沧澜以外的男人,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到让她以为自己是他掌心的宝。   她以为她赢了的,可现在却只换来一柄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玉狐息嘴角的笑没有变,还是那般绝尘洁净,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抓着她的肩膀,好整以睱的笑道:“那一晚啊……”他喃喃了一下,唇角扯出诡异的弧度,“朕是不会碰你的,殿内燃了催情香,你把朕的侍卫当成了朕。”   裴梦薇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疼痛微微的扭曲起来,她的心中如决堤的洪水在咆哮——   骗子!玉狐息你是个骗子!你一定骗我的对不对!那一定是你不是侍卫不是侍卫!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开口吐出了几口红血,裴梦薇想起方才她和小宇两人被青衣卫包围时,小宇不顾一切赶她走的场面……   她曾是大燕国的金枝玉叶,无数人艳羡的对象,她也曾成为一国之母,站在大燕的巅峰俯视着众生,表面上她拥有大多数女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她短暂的一生似乎比说书人口中的女戏子还要传奇,可是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过她,真正的为她付出过什么,她得到的那些东西,永远都是自己用心计,用手段去争去夺来的,所以当小宇不顾生死想要保她时,仿佛一下子就触动了压抑在心中那么多年的苦涩和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从前的这些苦,玉狐息会加倍的补偿她的,可是……错了!她大错特错了!   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压在玉狐息身上,可是他只给了她死亡……   她不要死,不想死!她还没有为家人报仇!还没有为自己报仇!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她要成为万人之上的统治者,明明只差一点的……为什么?玉狐息为什么要打破她的梦想?!   裴梦薇在心中呐喊,泪水猛然夺眶而出,她没想到,直到最后,她璀璨而华丽的一生,到呼吸关闭的一刻,真正关心过她,唯一给过她希望的男人居然是小宇,是那个面无表情一心一意喜欢阡青绾的小宇,是那个她从来都瞧不起却在危急关头用双手替她挡剑的耿直男人……   虽然他救她,只是纯粹的因为他们同时为太后做事,又同时因为太后而全天下躲避追杀……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咬着牙关慢慢的说道:“皇上,你知道吗?算计太多的人往往都是不得好死,就像我……就像我……”她这话像是有感而发,又像是诅咒,带着点难以释然的恶毒。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缓慢的往后倒去,摔倒在草丛中,一双染满鲜血的双手还死死的抓住那柄独音剑不放。   玉狐息根本不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只是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云淡风轻的笑道:“你的确算计了很多,从你还很小的时候就在算计怎么当上大燕国的皇后,为了这步棋你不惜以身犯险接近未央国的太后,为了得到太后的信任,你将一副美人画奉给了太后,太后十分喜欢你的礼物,因此她开始器重你,你们都以为那幅画上画的是夙莲,却不知道那个美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叶飘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2所以你们都得死!   裴梦薇痛苦的脸上渗出几许讶异的神色,喘着粗气问:“你……你怎么知道不是夙莲?”其实那幅画是她当年捡到的,由于长的太像夙莲,得知薄姬与夙莲之间的恩怨后,她才想尽办法将那幅画送给薄姬。   当时的叶飘飘是个足不出户的傻子,很少有人见到,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画她的画相,裴梦薇也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没想到临死却得知那幅上画的人是叶飘飘……   “这些答案你都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最不该的,便是将这幅画交给了太后。”玉狐息的白衣在阳光下明艳耀眼,微微倾身伏下去,他修长皙白的指尖握住插在她胸膛的独音剑剑柄,微一用力,整柄剑便狠狠的往下刺去,原本才刚刚贯穿的剑尖此时整个剑身都没入到了土里,只留出一截剑柄竖在她衣裳上面。   鲜血滚烫的往外流淌,裴梦薇呼吸几度枯竭,她颤抖着身体望着玉狐息,张开的嘴里不断地渗出血液,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眸底现出不可思议的恍悟和一丝怨毒的仇恨。   “你这是……在为她报……报仇吗?哈哈……最大的祸首,是……是你母后!”   “所以你们都得死!”   冰冷而肃杀的话语,风华美绝的脸上却带着干净清淡的完美笑容,玉狐息手指一紧,再次将剑柄往她体内插进去,又猛然极度残忍的撤手抽出来。   鲜血如红柱往外疯狂的喷涌,裴梦薇惨叫一声,痛得快要昏死过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和血液流失的寒冷都让她恨不能马上痛快的死去,可是她仍紧咬牙关,凄然地问道:“小宇,你赶……赶他走……有什么……目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一双美丽的眼睛涣散而无焦,朦胧的水雾遮了一层又一层,却又倔犟的不肯掉下来。   玉狐息眼中并无半点波动,用丝帕细细的擦干独音剑上的血迹,收腰入鞘,然后双手环胸像欣赏一件漂亮精致的艺术品一样笑看着她,那似有若无的温柔让人根本难以相信他刚刚才杀了那么多人。   他的绝美从来都是那样惊艳而动人心魄,他看着她满身的鲜血,看着她悲凉而绝望的挣扎,极为温柔的一笑:“目的?朕没有目的,朕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她安然的活着,放小宇走,是因为阡青绾必须死,任何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朕都不会让他活着!包括你,小宇,阡青绾,云绯,还有……母后!”   “哈哈哈……你太残忍了!”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即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裴梦薇也颤颤巍巍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眼中的泪水就滑了出来,伴着嘴中涌出的血水哗哗的从她下颚落入尘埃,她是如何也没想到,玉狐息这样狂妄而无情的人,为了她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连太后他都不惜反以手刃。   只是她好恨!恨所有人……连给她自己裁死的机会都不给!   “我以为,我是世间最可怜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可怜,她也许从来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位手握天下大局的帝王……爱她如此之深,皇上……你真可悲!……”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加重了音调,像是临死的魔咒,带着狂烈的恶毒和嘲讽,说完这句话,她张着血嘴,努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紧紧的阖上了,完全断了呼吸。   玉狐息安静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她的脸在烈阳照耀下反射出死亡的惨白,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周围的寸寸草丛,那样跳跃的颜色与她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可悲?   可悲吗?也许吧……   他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涩然,只一瞬又消失不见,露出温柔的干净笑容,他轻轻叹道——   只要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时间一晃就是数日,在这数日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薄姬得知欧阳棠消失不见的时候几乎大发雷霆,可她知道在这平静的局面中有一个很大的暴风雨等着她。   大燕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从南方大陆西渡来到了西方大陆,从北越国向西方大陆逼近,而北越国竟然与大燕皇帝结盟,再联想到欧阳棠将北越军从烟霞城赶出时,又没有将他摧毁,以薄姬的角度来看,很容易就将这几方面联系到一起。   她认为是欧阳棠趁那个机会与北越将军黎辉结了盟,只是当时她很怀疑欧阳棠的身份,便让人着手去调查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欧阳棠曾经在大燕国出现过,并且和西子夜开过一场十分宏大的水上拍卖会,和西子夜关系匪浅,她也因此相信,欧阳棠来到未央国并非是偶然,西子夜死在司徒薰手里,兴许欧阳棠将这笔帐一并算到了她的头上。   薄姬最讨厌别人怀着不纯的目的潜入自己的生活圈子,当青衣卫查到这个消息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欧阳棠必须立刻就死,也因为欧阳棠的关系,她也更加痛恨长公主和砚亲王,毕竟是砚亲王将欧阳棠引入到了未央国的政治上。   然而……已经数天过去了,云绯和众多青衣卫没有一个人回来向她报信,连阡青绾也没有任何消息,裴梦薇和小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薄姬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不喜欢局面跳出自己的掌心之外,这让她十分焦躁,而更让她焦躁的是,除了大燕国和北越国,便连胡人一族和西方的其它几个国家,甚至连南方大陆的西楚国都不远千里,拔山踄水的朝未央国攻进。   而未央国的皇帝玉狐息却在回宫后便称病在床,连早朝也不上了,薄姬连他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朗朗乾坤之中,她一个人应对着四面八方扑来的危险,如果不是她经历过足够的风雨,只怕会被这逼死人的形势吓破了胆,可惜她是薄姬!是政权上呼风唤雨的未央国太后!   这些想虎口扒皮的少年人,她此刻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她更担心的是欧阳棠到底有没有死!   就在她为这些事思虑着两全之策时,却不知道她担心的欧阳棠正在砚亲王府中悠哉的晒太阳。   绿罗和夏蝶几人都围在她的身边,给她剥榴莲壳,将榴莲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递给她,这些原本是叶小盆友的活儿此刻都落在了她们身上,从前看到小少爷用刀剥壳的时候总是觉得特别简单容易,而且剥出来的壳即漂亮又完整,而如今让她们来,就是切的乱七八糟的了,只求里面的肉完整就行。   砚王府种有许多大树,那些树成了庇荫的最佳场所,叶飘飘半躺在椅中遮在阴影下,仰头望着远方的天空,一边麻木的嚼着嘴里的榴莲肉,一边想着她的可爱宝贝。   “小宇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听着外面迎来的细微脚步声,她低声问道,不用抬头去看,她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门口四名俊美无俦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夏蝶赶忙吩咐人搬了椅塌出来给四位公子,四人在叶飘飘的身边坐下,久违了的异味飘散在空气中,迎入他们的鼻息,在他们看来分明是臭的难以形容,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痛苦难闻的神色,似乎是不知不觉的默契,只要是叶飘飘喜欢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纵容。   花迟指尖抚上她的脉博,轻轻的按了按,朝她笑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不怕痛,不怕死,唯一的弱点只有一个。”   “你是说阡青绾?”叶飘飘诧异地看向花迟,她没想到花迟看上去不问世事,可是世间的一举一动又似乎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天前,他们抓到了小宇,想问出阡青绾和云绯等人的下落,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而叶宝贝他就更加不知道了。   “除了她,这世间没有另一样东西能让他开口。”花迟笑的分外温柔。   叶飘飘放一块榴莲在口中,一边嚼一边道:“阡青绾是太后的千面娇娃,她的易容术便是你都认不出来,几乎没有人能看出她的破绽,她要存心逃离皇宫很容易,她若是一天换一张脸,我们永远都别想找到她。”   风绝扫了她一眼,冷酷的面上现出少有的几许柔情:“只要小宇在,那个女人就一定会来。”   雪恨坐在旁边,俊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开心,一边帮着绿罗剥壳,一边气愤而不屑地哼哼着,嘴里嚷嚷着要把小宇大卸八块的话,而月墨则像叶飘飘一样并排半躺在椅塌上,懒洋洋地嗤笑着雪恨:“三哥,没有宁儿在身边,你话都变少了,放心吧,也许很快宁儿就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雪恨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你不得不承认,我向来都比你们聪明吧。”月墨笑得一脸欠扁,一双媚眼似妖含娇,发出一声近乎自恋般的感慨,风情而慵懒地勾起唇,“宁儿即是我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对手,作为一个逍遥楼的小男子汉,他的智慧仅次于我,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次他一定会让你们吓一跳。”   “我现在已经吓一跳了,不!是十跳了!”雪恨对着他耳边大吼一声,他的乖乖小宁儿这么久了也没有消息,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月墨被他吼得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他半寐着眼睛歪过头,用手轻轻揉着差点聋掉的耳朵,无奈地叹了一声。能让他们逍遥楼和飘渺山庄都找不出来地方,不是劫走宁儿的人太狡猾就是宁儿自己太聪明!   当然,他宁愿相信后者!月墨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   他邪邪的笑刚绽放在唇边,一道更大的咆哮声从外面狮子吼一般风卷残云的狂扑进来——   “欧——阳——棠!”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喔,么么哒~~~   渣情知道自己的更新实在是很差,渣情很惭愧,因为现在白天上班不能写了,晚上环境太吵实在挤不出来,这本书再有一点就完结了,渣情在这里先给妹子们说声对不起,渣情第一次写长篇,不知道存稿的重要,真是图样图森破啊~下本再也不敢裸更了,再也不会让自己出现断更的情况,原谅渣情好不好嘛~   昨天这章是码出来了的,但是没有网络了,渣情一直等到十二点都没有连上,只好用u盘装了今天上班的时候发上来,今天晚上若是赶出来第二章,全及时发上来的。   感谢还在继续支持渣情的妹子,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3做不成媳妇就做你儿媳!   “欧——阳——棠!”   这样杀伤力强大的狮子吼,除了那个倒霉丫头以外,叶飘飘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她吓得一个激灵,一口榴莲猛地梗在了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差点被噎死,她唰的一下从椅塌上站起来,捂着脖子使劲的咳嗽。   花迟见状,站起来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抬眸朝外面冲进来的人看去,风绝和雪恨,月墨三人也迅速望向外面。   只见砚无心一身粉色衣裳风风火火的从院门口一冲而进,身后三四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跟了进来,一边护着她怕她摔着,一边小声的唤她,一看便是想拦她却没能拦住。   砚无心怒气当头,谁也不顾,就那么直挺挺的冲到叶飘飘跟前,扯着嗓子大叫道:“欧阳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叶飘飘好不容易噎下梗住的榴莲,乍然一听砚无心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莫名的看着她。叶飘飘依然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打扮,白衣翩然秀美无睱,一双美眸含着清冽而妖娆的芳华。   砚无心一见她那副茫然的样子更加来气,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袭上心头,酸涩冲上眼眶,泪水就那样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棠哥哥,不,应该叫你叶飘飘的对吧?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趁我父王招纳贤人之际,故意接近我父王,说什么愿意为未央国鞠躬尽瘁都是骗人的!你只是想来报仇的对不对!你一直在利用我父王,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喜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砚无心说的有些激动,周围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全都诧异地看着她。   砚无心却谁也不看,只是望着叶飘飘,一双俏丽的脸上泪眼模糊,没等叶飘飘答话,她又兀自说道:“是!我是很傻!傻到你是个女人都没有看出来!傻到每天睁眼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张面庞就是欧阳棠!傻到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甚至把我的性命,我父王的性命,还有整个砚亲王府的兴衰生死都交给你!可是……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一直这样欺骗我们,隐瞒我们,我砚无心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对不起,无心,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叶飘飘看她哭花了眼,心有不忍,砚无心是个好女孩,她从没想过要欺瞒她,只是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对她隐瞒。   抬起双手,叶飘飘替她擦了擦眼泪,将她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无心,我没有利用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你也不傻,只是你太单纯太善良,知道的太多对你反而不利,如你所说,我是叶飘飘,与薄姬有世仇,我不会放过她,而你是皇室贵胄,正因为如此,我不想把你和你父王都牵连进来,你母亲也希望你们什么都不要知道,这样薄姬才不会对你们下手。”   在前往烟霞关的途中,叶飘飘知道砚无心和万晓瞳一直在暗中跟随,因为有万晓瞳在身边保护着她,叶飘飘便没有将两人揪出来,想必进入烟霞城在知府府邸的所有事情,万晓瞳和她都知道了吧。   砚无心从小被砚亲王保护的太好,所有人都宠着她,据她了解,便连未央国的皇帝都对这个妹妹十分疼爱,是以她并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唯一的伤害就是当年王妃被送进了古刹,也正因为保护的好,养成了砚无心如今单纯可爱的性子,也许她还是第一个欺骗她的人。   砚无心一时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砚无心听了她的话,激动的情绪有所缓解,轻轻推开叶飘飘,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盯着她的脸不满地哼道:“别以为道个歉就算完事了,你隐瞒了我这么久是要慢慢还的!”薄姬那个老女人,她本来就不喜欢,她们之间的恩怨也不关她的事,只不过,她不喜欢被人这样蒙在鼓里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看到叶飘飘的脸砚无心就有些郁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极品帅哥,结果这个帅哥居然是女扮男装的!害她还对着她犯花痴犯了这么久,现在想想实在丢脸丢回娘胎去了!又二又蠢!   最主要的是!她要去哪再找一个迷人又聪明的超级极品美男去!   天杀的!   叶飘飘的那张脸实在好看,砚无心越想越愤慨,撇着嘴哼声道:“听说你有个俊帅无比聪明绝顶的儿子?”   “有,亲生的。”叶飘飘淡淡的答,抬眼瞥见她一脸猥琐,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冒出来,奇异地看着她道,“你想干什么?”   砚无心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得意地看着叶飘飘,报复性地大声咆哮道:“做不成你媳妇,就做你儿媳!”   “……”叶飘飘两眼一翻,脑门三层黑线齐唰唰往下掉!   刚刚还那么煽情来着,突然就二蠢呆萌花痴病发作,考虑一下读者的心情啊好嘛!药不能停啊无心!   风绝四公子和夏蝶等人全部瞠目结舌!看蛇精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砚无心……   好半响后,半躺在椅塌中的月墨微微抬起眸,邪肆地轻笑道:“你叫砚无心是吧?你够狠!”   砚无心听到声音朝一旁的月墨看去,反射进瞳仁里的是一枚超级无敌媚眼如丝邪恶的俊美男子,顿时双眼一亮,方才的沮丧通通不见,迅速的朝他跑了过去。   “帅哥,你是谁啊?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迷路了啊?哎呀,迷途的小羔羊,姐姐带你回家呀!”   “……”迷途的小羔羊?是一头大灰狼吧?   叶飘飘无语凝噎,刚才还惦记着她儿子的,转眼就“移情别恋”了,叶飘飘望着月墨和砚无心两人一脸同情加鄙视!   众人看她那一脸花痴样,更是齐齐绝倒!   月墨本人倒没有像众人一样表现出过度的惊讶,只是含笑望着近在咫尺的砚无心,她的脸在他眼睛上方,与他不过寸厘距离,连长长的眼睫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坏坏的一笑:“我的眼光很高的,一般的姐姐我看不上。”   “姐姐的眼光也很高,一般的男人姐姐也看不上。”砚无心笑眯眯的朝他凑过去,像是馋猫看到鱼一样兴奋,两眼冒着五彩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摸月墨的脸。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摸到,忽然觉的背脊一寒,一股冷气突然逼近,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毫不怜惜的拽着衣领提起来了。   “啊啊啊——什么人这么大胆!快放我下来啊啊——!”砚无心扯着嗓子大叫。   “公子,快放开我们郡主,她透不过气了!”周围的侍女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连忙惊慌的跑过去望着一脸冷寒的风绝,想伸手阻止却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求着他。   风绝单手拎着她,面无表情地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放肆!”   一道冰冷的充满着寒气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砚无心吊在半空,脖子拧的非常难受,她大怒扭头往后面看去,气急败坏的嚷道:“这里是我家!大胆的人是——”   一句怒火冲天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哽在了喉咙里,砚无心望着拽着她的俊美男人,张大着嘴忘记了呼吸,一张原本要杀人的漂亮脸蛋唰的一下就变成了标准的花痴相,愣愣地看着他,连脖子勒得快要断掉也不顾了,一双手作捧心状,只差流下口水来。   “哇哦哦哦!——”砚无心发出一声惨叫,这里居然有这么美型的帅哥!噢苍天啊!她居然没有一眼注意到!刚才一直冲着叶飘飘发飙,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后来又被月墨吸引住。   砚无心这次学乖了,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迅速的把周围的情况扫了一遍,突然双眼大放异彩!猜猜她看到了什么!   嗷嗷嗷嗷!居然有好几枚绝世帅哥!嗷嗷嗷嗷!谁来拯救她!要流鼻血了!   “哇呵呵呵……幸福来的好突然……”砚无心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目光分别从花迟,雪恨,月墨,风绝四人脸上逐一掠过,陷入几难选择的这种奢侈的纠结。   兴许是身子还吊在半空,被某人拎着的缘故,最后将眼光定在了风绝身上。砚无心突然脸色一整,从花痴状再次转换,差点要流口水的脸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嘴角微微弯起笑得十分甜美可人。   “这位公子,你弄的奴家脖子好痛,有什么气先停一停,放开奴家好吗?”   “……”众人狂倒!   “小姐,郡主她……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绿罗看着叶飘飘,抬手指了指脑子。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突然转变了无数个表情,心情像腾云驾雾般能自由转换的少女,不由得连绿罗都大惊失色,看着砚无心的表情露出几分恐怖,躲到了叶飘飘的背后。   叶飘飘好笑地望着绿罗,轻轻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嗯,她最近一直都忘记吃药了。”   话音刚落,却见前方风绝不知何时已经将砚无心放了下来,砚无心的脸上浮上几朵红晕,绯红绯红的十分好看,走近几步站在风绝身边,仰头痴痴地看着他,这种表情与花痴又不同,她的神态格外的温婉可爱,贤淑天真。   风绝懒的看她,却一直能感觉到她热切而狂烈的视线,冷下声音道:“再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这道寒冷的声线极具穿透力,倏的一下就让砚无心回神了,她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微微垂下头娇羞地说道:“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公子长得太过玉树临风,让人家的小小脑袋瓜子刚刚不小心走神了一下下,没听清楚你说的是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的呀!”   “……”众人风中凌乱吐血中!   “……”叶飘飘狂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4天琉杀与飘渺山庄有过结   风绝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朝外面走去,砚无心哪能轻易放他走,拨了拨肩上的长发,提着裙摆立刻跟了上去:“公子别走那么快嘛,等等人家,有没有人告诉过公子,公子长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叶飘飘在后面听得直翻白眼,这搭讪方法也太老土了吧?!   月墨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长长的一阵呻吟道:“唔……我被抛弃了……”   他的话刚落,前面走出门的砚无心突然折返回来,目光越过院内的众人看向叶飘飘:“棠哥哥,你真的是飘渺山庄的夫人啊?”叫习惯了这个称呼,她也没打算再改过来。   “她不是!”雪恨不等叶飘飘回答,立刻反驳道。   砚无心笑望着她,想了想道:“这样问好了,庄主是叶宁的爹爹?”   这个的确是无从所驳……   “哼!”雪恨不满地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砚无心看着雪恨脸上的愤愤表情,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棠哥哥,我一直很崇拜飘渺庄主,他要是来了,一定要帮我签名哦!”   说完,她挑衅的笑了笑,扬头走了。   “……”叶飘飘无语望苍天,这年头还流行追星?   花迟好笑地看着叶飘飘脸上的表情变化,温柔而俊美的面上让人如春风一度,夹起一块切好的榴莲送到她嘴边,他轻声道:“等结束这里的一切,你就随我去诛雀台。”   突然听到诛雀台三个字,叶飘飘一时怔住,诧异地问道:“去诛雀台干什么?而且……那个地方只是传说,不是没有人去过那里吗?”   “无风不起浪,我相信一定会有的。”花迟凝望她的目光里除了宠溺,还有一闪而逝的担忧,只不过那抹担心太快,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叶飘飘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那种神奇的地方她倒也真的挺想去看看,不过这里的事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解决,况且宝贝还没有下落。   “你去那里做什么?”她随意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与你们游山玩水,顺便想带你去那里看看。”花迟轻描淡写回答了她的问题,避重就轻没有将心中所想讲出来。   月墨和他对望一眼,眉眼一沉,很有默契的点了一下头,望向天空什么话也没有说。   叶飘飘没有多想,吃了几块榴莲后便躺在椅塌上睡着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也很少睡到安稳觉,此刻一躺下,不出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花迟让人拿了一件薄被盖在她身上,领着众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暗处七十二煞中的几人守着她。   叶飘飘梦到了叶宁,他被吊绑在一颗树上,浑身上下都在滴血,月牙白的锦衣全部染成了鲜红,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被匕首划得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血线从脸上滴嗒嗒的掉下来落入泥土里,他闭着眼睛仿佛失去了生气。   叶飘飘站在树下,整个身体迎在风中摇摇欲坠,她仰头望着心肝宝贝,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一下,却颤抖的不能自已,心头像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在用力的切割着她的血肉,疼涩和绝望是她唯一能尝到的感觉!   啪——   红色的液体从上面滴到她脸上,从脸颊一路往下滑,直到流进了她的嘴里,一滴,两滴,三滴……   微甜,带着浓重的腥味……   叶飘飘睁大眼睛看着叶宁,他脸上的血忽然间开始融化,将他的脸和衣裳全部都腐蚀掉了,她难以置信的摇头,忽然间惊恐地尖叫起来……   “啊——!”   伴着一声惊叫,叶飘飘猛然坐起身来,她下意识的朝头顶看去,只看到了碧翠的树叶和远处耀眼的阳光。   “还好,原来是做梦……是做梦……”她喘着气低喃着,伸手捂住因骇然而疯狂震动的胸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了?”   一道黑影从暗处一晃而出,倏的一声就到了叶飘飘跟前,那速度之快堪称如雨中雷电,俊美的面上带着隐隐的担忧,正是七十二煞的头领——孤浪。   叶飘飘抬眸看向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她好半响都没能返过神来,身上的薄被因她突然的动作落到了地上,她自己也被这个梦境吓出了一声冷汗,额头上都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她伸手抹了一下,扫了一眼周围:“阿逸还没有回来吗?”   今日大早,十三卫找到了叶宁的消息,澹台逸得知后便与他们一同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孤浪沉吟了下,低声答道:“没有。”   “不会出什么事……什么人?!”叶飘飘蹙起眉,想到刚才的那个恶梦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她一句担忧还没有说完,便突然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气息迅速朝这边靠近。   孤浪的身影一动,瞬间移到院门口,这时,一柄短箭就擦着他的脸倏地飞了过去,一直插向叶飘飘,孤浪心下一沉,身子猛然往前掠去,以一种极端的迅疾到可怕的速度眨眼移向叶飘飘,在叶飘飘动手前,比那柄短箭更快一步挡在叶飘飘身前。   叶飘飘眉头一皱,站上前看向孤浪:“你没事吧?”   “属下没事。”孤浪垂头,他的右手正握成拳反放在胸口,那柄短箭正被他握在掌心,在他挡在她面前的刹那,右手迅速握住了飞向他胸口的袖箭,袖箭刺破了他手心的皮肉,只差一点就插进了他的胸口,幸好被他及时止住。   他顾不上手心的鲜血,抬手握住袖箭,取下袖箭另一端上面附带的纸条,展开来交给叶飘飘。   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叶宁,泸瀑。   孤浪俊美而满含煞气的脸上露出几许诧异的神色,他望着叶飘飘,看到她脸上闪过一抹浓烈的森然而杀气!   叶飘飘几乎止不住内心翻涌的怒气和毒戾,她暗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孤浪,泸瀑在哪里?”   “小姐,这也许是陷阱!”孤浪微微皱眉。   “龙潭虎穴也要闯!”她冷声道。   敢动她的心头肉,就要做好与她玉石俱焚的准备!   ===   薄姬的身边除了青衣卫,其实还有一批死士,只是这批死士神秘无踪,很少去执行任务,即便执行任务,也从不会有人知道过程。   他们有的遍布皇宫,有的遍布京城,有的遍布大陆各地,而在京城一所别院里,也有众多死士。   如今这别院中,除了死士,还有两个人,云绯和澹台逸。   别院很大,如同一座豪华的府邸,亭台楼阙,流水小榭应有尽有,花园里还种满了各色奇异的花,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那些花儿也开的娇艳无比!   一种近乎于过份的娇艳!   花园的尽头便是一汪透澈的湖水,湖水上有一座八角凉亭,云绯和澹台逸便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放着茶水,袅袅烟雾随着空气中的微风缓缓飞起,又散去。   “王爷还记得这个情景吗?在飘渺山庄的时候,云绯刚苏醒不久,王爷要我多休息,那时候的王爷,还是关心我的,那时候的我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呆在王爷身边,要为王爷驱走所有的痛苦和不堪,只是……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王爷就如此恨我。”云绯盯着升起的茶烟笑着叹了一口气,不知是雾气还是茶烟的缘故,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水光,她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的低喃道,“王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着陪云绯说话了。”   澹台逸没有看她,修长的指尖握着石桌上的茶盏,微一用力,将整个茶盏捏碎在掌心,鲜血混着茶水从石桌边缘雨帘一般的落下,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表情淡漠如初,看不出什么情绪。   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让她猜透过,云绯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嘴角带着苦涩而艰难的笑容。   时间就这样静默下来,好半响后,云绯拿出一方丝帕,轻轻的为他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哪知丝帕才刚触及到手心,他便将手移开了。   “你将我引来这里,只是想说这些?”澹台逸抬起凤眸,冷淡的目光冰寒绝凉,“如果宝贝出了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所以他不会有事……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不会有事的。”云绯将丝帕丢开,绝丽如画的面上露出一丝怅然,“裴梦薇当年就是被叶宁所伤才坠下悬崖,据裴梦薇所说,他的武功十分卓绝,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也很爱他,可是……你害了他母亲,辜负了他母亲,也辜负了他,没有尽到为人父子的责任,你以为他不恨你吗?他对你隐瞒了他的武功,就证明他不信任你,总有一天会向你报复,王爷,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自从离开飘渺山庄后,云绯就极尽所有能力了解到关于叶飘飘和澹台逸之间的一切,包括六年前发生的种种,是以她才要想方设法置叶飘飘于死地,当然,她更知道的是——   天琉杀与飘渺山庄是有过结的!   如果叶宁真的是如她猜想的这种身份,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当然,这只是猜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5百年蛊毒发作!   每次叶宁出现,偶尔就会伴着天琉杀的出现,甚至据她所查到,天琉杀是个小孩,云绯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云绯,这与你无关,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澹台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出口的语气极其冷然。   他想起大燕国内,他在九王府中与天琉杀的见面,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位不过六岁的小孩子,他年纪虽小,武功却已经炉火纯青,那时候,他站在阴影中,并没有看清他的神态,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还有一抹莫名的欣喜……   澹台逸想起他说过的话——   “九王爷贵人多忘事,或许是一时冲动惹下的债,所以九王爷印象不够深刻,没关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迟早有一天,王爷会乖乖的来找我,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他还说,他动了他的女人……   后来在西楚国的那次,他却一改原来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的初衷,反而前来相助,共同逼败西楚国的十万铁骑,他说——   “与庄主相比,我还要多勤学苦练,才能让庄主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再后来,他被拥有雌雄双剑的人带走,便再也没出现过,天琉杀似乎知道他的所有动向,每出现一次都恰到好处,而对他的态度也比以往每一次要平和亲善许多,似乎两人之间的恩怨经过时间的磨合在天琉杀的心中逐渐烟消云散。   可是天琉杀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十分愉快,甚至充满了血腥,那一次是在西方极南的沙漠中,天琉杀应该是在寻找什么人,而他的暗卫在执行任务阻碍了天琉杀的计划,双方发生了强烈的冲突,当他赶到时,天琉杀已经杀光了他的暗卫……   天琉杀的计划因暗卫而毁于一旦,而他的计划也因为天琉杀付诸东流……   从那时起,飘渺山庄与天琉杀就结下了不解之结……   澹台逸悠远的视线从远处花园的芬芳上移向云绯,深邃的凤眸像敛了一层幽暗的冰芒,冷淡至极的道:“无论宝贝是什么人,他都是我的儿子,即便他要我的命,那也是我欠他的。”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凉亭的前方,望向前方的那一片娇艳欲滴的花海,微风吹来,能闻到一阵浓烈的奇香,湖泊,鲜花,楼阙,这里的一切就仿佛飘渺山庄一样美丽的不切实际,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夏天,真是诡异的紧。   澹台逸唇角勾起微小的,冷淡的弧度,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触目所及的一切,一袭紫色纱衣尊荣华贵,修长的背影美伦美奂,那抹浑然天成的傲漠和霸气能胜压世间所有的风华。   云绯也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便没有再移动,站在他身后看着,一双美丽的眸中含着悲悯和涩然,浅声道:“王爷,你没有欠他,欠他的人是薄姬,欠叶飘飘的也是薄姬,你为了他刀山火海,为叶飘飘挡剑,为叶飘飘受伤,可你知道吗!他们都想要你的命!包括逍遥楼四大公子,你如果继续留在他们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以保护叶飘飘为名号而杀了你,王爷,这世间唯一能心无旁鹜对你好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云绯一人!”   “是吗?”澹台逸嘴角的弧度微敛,并没有回头,凝望着前方似笑非笑,“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说过真话,隐藏身份,未央国的奸细,玉狐息的眼线,薄姬的暗鬼,你觉得你还有哪点可信?”   “不!我没有!”云绯一听澹台逸的话,脸上神色激变,再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奔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澹台逸,着急的辩解道,“阿逸!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再过回从前的生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做一个全新的云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云绯,我不爱玉狐息,玉狐息也不爱我,是薄姬顾念我父亲的忠诚,一厢情愿将我捧上未央国皇后的位置上,她是想我为她办事,成为她永远的棋子!你相信我,阿逸!”   “够了!”澹台逸低头看向环住自己腰间的细手,俊眉轻蹙,用力将她甩出去,回过身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这个称呼不是你能叫的!你没有资格!”   他并非疾言厉色,但声音却冷到了冰点,云绯身子一颤,一时没有防备,被澹台逸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手掌心咯在一颗石子上面擦破了皮,溢出一丝血红。   她凝视着手心的血,脸上的表情显的有些不可思议,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爬起来抓住澹台逸的手臂,摇着头大声说道:“凭什么没有!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凭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阿逸,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有爱过我,你曾经也是动过心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舍不得杀我,我没有泄露过你的任何秘密,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我发誓,再也不会欺骗你,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到最后,她的愤然全部都化成了乞求,她高傲如此,在他的面前却永远卑微得如同尘埃,自尊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可面对澹台逸,她总是荒唐的将自己的一切踩在脚地上,任他践踏,任自己作贱自己。   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失去他!她爱他,已经爱到快要发狂!如果他与她从此不再往来,会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云绯想到这里,蓦然间泪流满面。   “放手!”他的语气疏离漠然,不带丝毫感情,“我说过,从你离开飘渺山庄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你对母妃的恩,用饶你性命的方式悉数还给了你,云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恩?”云绯失笑,松开手退后了一步,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向来刚强的她蓦然柔情似水,那颗颗泪珠子将她绝丽如画的容颜衬染的越发凄美夺目:“你只记得我对你们的恩,你从来都记不住我对你的好,王爷,我爱你!我爱到可以为你付出性命!如果真的为你而死,我死而无憾,可是分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叶飘飘她怎么可以横刀夺爱!王爷,她不爱你,她只是利用你,利用你为她养蛊而已!”   “闭嘴!”澹台逸猛然侧眸,身子瞬间移动到她跟前,抬手一伸,一把掐住云绯的脖子,冷漠的脸上浮现几许狠戾,如魔魅一般弯唇冷笑道,“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   “王爷,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他们利用……”他的力道并不轻,云绯有些透不过气,一张如海棠般美艳的脸上刹那间充血,胀的通红,没过一会儿,血红的脸又渐渐转为惨白,连泪痕都因这胀红到惨白的转变而消失在颊边,她喘着粗气,依然不放弃的,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把字眼挤出来。   “王爷,要杀我你就杀吧,但你阻止不了我……”云绯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嘶声道,“从很多年前,逍遥楼就在寻找巫族人,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包括四大公子亲自去找,几年来一无所获,后来天琉杀也加入其中,他同样满世界的寻找巫族人,很庆幸他找到了一名,可是却死了,去年开始,王爷也派十三卫,动用飘渺山庄的势力去寻找巫族人,然而一样毫无线索,王爷可知道为什么吗?”   澹台逸听到这,手指一紧,将她勒的越发难受,静默中甚至能听到骨骼轻微的咯咯声,他盯着她的眼睛,凤眸里仿佛燃起了一团幽冶的鬼火,浑身庞大的气息瞬间释放出来,笼罩住整个凉亭,“司徒薰就是一名巫族人,可你设计让我杀了他!云绯,你做过的事足以让你死一百次!”   “咳咳……那你为何不杀了我?”大脑的缺痒令云绯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澹台逸的身手,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想反抗,她抬手抓住澹台逸的手臂,怆然一笑,“王爷,无论你有多么排斥,你的内心确实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纵然你现在深爱叶飘飘,可在遇上她之前,你爱过我,否则你为何不舍得杀我……”   “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可现在看来,留下你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自作多情笃定的语气令澹台逸十分不悦,他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猛然抬起,凝气挥手一掌朝她面门直击而去,那一掌若是下去,她的整颗脑袋就会如同司徒薰当初一样全部爆裂,那场面光是想想就极其惨烈。   然而云绯却不闪不避,事实上她根本避不开,她仰着头,睁着双眼,嘴着含着微笑看着他:“王爷,我猜,你一定舍不得杀我……”   他的掌风寒冷狂冽,带起一股凶猛的劲风,云绯的头发被吹得往后纷扬翻飞,但她面上却无半点害怕,澹台逸挥出去的掌已经离她的面门只有一寸距离,就在千均一发之际,仿佛应验了她的话,他的手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大脑内突然如刀刺进去一般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澹台逸手指一僵,送出去的掌再也落不下去,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他眉目骤冷,勒住她脖子的手猛然一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你……下毒……”澹台逸凤眸迷离地眯起来,往后踉跄退了几步,靠在身后的凉亭柱子上。   “王爷,我没有下毒,是你体内的蛊毒在作崇!”云绯的头撞在柱子上破了血,她却不管不顾,扶着柱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凝目欣然而担忧地看着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6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澹台逸捂着血液翻涌的胸口,抬起头冷视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蛊毒一事?”   “王爷,你的事我都知道,我跟在薄姬身边多年,她的事就算不清楚全部,也了解了很多,当年种在叶飘飘身上的阴阳咒,原本就是死咒,花迟为了救叶飘飘,才在你身上种下了百年毒蛊,此蛊需以血养化,你的功力已经出神入化,用你的血养毒蛊再合适不过,王爷,这个蛊会要了你的命,花迟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性命!”云绯声音中带了些许急切和愠怒。   澹台逸微微闭目,没有作答,他早知道花迟种下的蛊不是一般的蛊,每当他运气或者打斗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体内毒蛊吸噬鲜血的痛楚,看来蛊虫已经在渐渐成熟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花迟种此蛊的目的,所以他需要借云绯的口中知道这道蛊的用处以及如何运用,因他知道花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种蛊。   如果他的血真的能救飘飘,别说养一只毒蛊,便是千只毒蛊又有何妨……   “这一切是不是都在薄姬的计划之中?”半响后,他才问道。   云绯微扬眉:“王爷怎么会这么想?”   “那一片花海有催发毒蛊的效力。”澹台逸的视线朝湖泊前方的花海望去,早在进入别院之前,他就发现了这片花海的诡异。   云绯知道他聪明睿智,但没想到他连这个也察觉出来了:“的确如王爷所说,是那一片花海的花味催发了你体内的毒蛊!”所以她才敢那么肯定的认为澹台逸不会杀她,心中暗笑了下,云绯继续说道,“薄姬的死士遍布两个大陆,她一直都知道逍遥楼动用了所有力量寻找巫族人,那时候她并没有任何行动,而当她得知叶飘飘还活着时,她便让阡青绾易容成花迟熟悉的一名道士,那名道士是南彊人,年岁已高,年轻时曾与巫族人交往甚密,阡青绾杀他,并易容成了他的模样,给了花迟一颗蛊虫,让他将毒蛊中在寒冰之体中,而纵观天下,王爷手执流冰剑,又修练冰寒的内力,是最适合的,所以花迟选择了你。”   “薄姬想借花迟的手杀我?”澹台逸一瞬间明白过来,以薄姬的手段,不会做这样无用之功,她会给花迟一颗毒蛊,肯定是想借刀杀人。沉吟了下,他凝眸道,“薄姬又怎能笃定,花迟一定会将蛊种在我身上?如果我不接受,她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奈何我。”   “薄姬正是知道没有人能逼迫王爷,所以才间接借花迟的手,因为薄姬清楚九王爷的能力,她不会坐视任何一个能威胁到未央国的人存在,所以很早之前,她就一直想取王爷的性命,之所以她敢把毒蛊给花迟,是因为薄姬懂得抓住所有人的弱点,其一:花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叶飘飘,为叶飘飘选择最适合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王爷,其二:薄姬知道王爷会心甘情愿喝下那只毒蛊,因为王爷是叶宁的亲爹,还因为王爷对叶飘飘动了心。”   简短的几句话,澹台逸已然明白了一切来龙去脉,他不动声色地冷笑:“原来裴梦薇的用处在这里。”   “王爷聪明,裴梦薇在这之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云绯亦是冷笑了下,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她是薄姬手中一颗低下的棋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借助薄姬的力量一步登天,做着她的女王梦,却不知薄姬只是利用她做眼线,观察着大燕国的一切动向,包括九王爷,包括逍遥楼的动静,包括叶家……这一切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当王爷与叶飘飘第一次在皇宫见面的时候,薄姬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裴梦薇和青衣卫都见过夙莲的画相,而叶飘飘与夙莲长的十分相似,裴梦薇是个聪明人,她为了取得薄姬的信任和帮助,第一时间告之了薄姬。”   讲到这,便连澹台逸都不得不说一句,薄姬的算计果真精明,从一开始就算好了后面的每一步,当然,如果云绯没说的话,他料定薄姬不知道九王爷还活着的消息。   “裴梦薇已经死了,薄姬从此少了一颗棋子,而从现在开始,她的棋子只会一颗一颗的死去。”澹台逸冷漠而淡然道。虽然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中,但十三卫追查小宇的时候发现裴梦薇死在郊林里,浑身都是血迹,胸口好大的一个洞,已经开始腐烂。   云绯觉得匪夷所思:“裴梦薇死了?”据她所知,小宇是和裴梦薇一起的,薄姬派去的人没能杀了他们两人,反而被小宇杀死,现在小宇在叶飘飘手中,说明小宇没死,裴梦薇怎么会死?难道是青衣卫?   毕竟裴梦薇不会武功,一旦青衣卫太多,小宇一个人也抵挡不过来,或者是叶飘飘?杀了裴梦薇,带走了小宇?   云绯猜测着,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无论薄姬有多大的野心,无论薄姬想要的是什么,无论旁人是生是死,她都不关心,她只担心澹台逸会不会有事,只担心那道毒蛊最终会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你们都想找出巫族人,但王爷可知道,为何动用飘渺山庄和逍遥楼所有的势力,以及天琉杀的势力都找不到巫族人?”云绯面露淡笑,平息了气息,站起身往前一步步朝澹台逸走去,“我想奉劝你们一句,不用再白费力气了,哪怕是王爷你亲自去找,也不可能再找到巫族人!”   澹台逸没有说话,只冷淡地看着她,面色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苍白,但他勾起唇角的模样,依然俊美如神,他在等,等这个最终的答案。   他更要看看云绯,看看薄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云绯见他沉默,以为自己的说法让他动容了,于是嘴角的笑容越发明艳,在澹台逸面前站定,她扬起头,伸手拨开澹台逸胸前的长发,浅声道:“你们找不到巫族人,是因为早在很多年前,整个巫族就被薄姬灭族了,除了司徒薰和另一名被天琉杀找出来的巫族人,其他人都死了,当然,现在那两人也死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只要巫族人死光了,叶飘飘的阴阳咒再无人能解,叶飘飘死定了……   薄姬做事向来狠毒无情,从来不会给别人留下一点退路,从她决定给叶飘飘下咒开始,或者说从她决定杀害夙莲开始,巫族人就已经注定成为她的刀下亡魂!   “所以,即便叶飘飘化身为欧阳棠,她依然逃不过被阴阳咒折磨至死的结局。”想到这里,云绯就开心的无以复加!   欧阳棠脸上的易容术并不如阡青绾的精致,只要细心发现是可以看出来的,加上她认得叶飘飘的身法和银针,如果毁阡青绾容貌的人不是叶飘飘,她打死也不会相信。   没有在薄姬面前拆穿她,是因为知道她终究逃不过一死……   她的话令澹台逸脸色一沉,如果云绯看出来了,那么也许薄姬也早已看出来了,而薄姬并没有点破飘飘的身份,薄姬为人太过深沉,必定会有后招,他不得不防,所以他只好利用云绯。   只是,最该死的是……薄姬竟然将整个巫族都灭族了,就为了阻止任何人为飘飘解咒……   事到如今,他敢断定,司徒薰的死也在薄姬的掌握之中,因为司徒薰也是巫族人,她必定得知风绝追查到了司徒薰的身份,所以让云绯设计借他的手杀了司徒薰。   该死的薄姬!   澹台逸心中冷寒骤生,全身绵软无力地靠要亭柱上,一双凤眸却沁寒如雪,藏着毁天灭地的狠戾和杀戮,尖锐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抿紧唇,细密的汗珠沿着绝美的脸颊滑下来:“我的血,可以解阴阳咒?”   “王爷,抱一抱我,抱一抱我我就告诉你如何解她身上的阴阳咒……”云绯再往前一步,整个身子与澹台逸近在咫尺,微仰着头期盼而决绝地望着他。   澹台逸冷笑,凤眸中划过一许冰冷的嘲讽,努力压制着体内的翻涌,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就在这尴尬的静默中,凉亭远处猛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绯听到这股动静,又见澹台逸虚弱无力,眉眼中一股凌厉和快意一闪而过,立刻扑上前想要一把抱住澹台逸。   澹台逸凤眸一寒,体内的气息凝不起来,迅速抽出流冰剑横在自己和云绯中间,剑上的冰寒之气令云绯身体僵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听着那渐渐走近的声音,她的手快速搭在澹台逸的身前。   流冰剑上的冷意越甚,结了一层冰,澹台逸想杀了她,查觉到他的意图,云绯心下一惊,迅速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怎么解咒!”   澹台逸手指一顿,而同一时间,凉亭远处两道身影急速而至,站在凉宁外隔着数尺距离远远地看着亭内,流冰剑横在中间,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从那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两人亲密的站在一起,而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飘飘?……”澹台逸抬起头看着凉亭外面的人。   站在凉亭外面的一女一男不是别人,正是叶飘飘和七十二煞的孤浪!   叶飘飘只看了一瞬,随即转身即走,迅速跑出了凉亭,连头也不回,孤浪则快速跟了上去。   澹台逸提起剑,脸上浮起晦暗不明的神色,他终于知道云绯想干什么了……   “如何解咒?”他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云绯的目的达到,笑得得意而忘形:“王爷的血解不了咒,毒蛊血只能暂时压制住阴阳咒,根本解不了,想要彻底解除,只能让巫族人施展解咒的咒语,加上下咒之人至亲的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彻底解除。”   前提是,得要找到一名巫族人,还有那名给叶飘飘下阴阳咒的巫族人,或者找到下咒之人的血亲……叶飘飘才有救,当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薄姬手段固然高明,可她终究只是凡人,她能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本王,她灭了整个巫族,却灭不了自己,她是巫族族长之女,云绯,本王要你七天之内从薄姬身上找出当年下给飘飘下阴阳咒的人是谁,否则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澹台逸目光森寒而嗜血。   他收起剑,掌心猛然凝起一层冰块,一掌打在云绯肩上,云绯顿时一声低呼,飞退出去撞倒在柱子上,那只手臂整个麻木冰冷下来,已经变成了一只废手。   “你……你怎么知道薄姬是巫族人?!”云绯嘴角溢出血丝,抱着手臂脸上凄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骗我?!你蛊毒发作根本不可能动用内力的,难道你刚才的虚弱是装出来的……”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她恍然大悟道,“为了得知关于阴阳咒和巫族的事情,你利用我!王爷,你假装中了我的计,假装蛊毒发作!你——你好狠心!”   他对她的指责和凄苦不以为然,勾起冷笑,冰冷的话如同魔魅:“本王不杀薄姬,是因为她是巫族之身,本王从不做无用之事,但凡对她不利的人,本王从不留情,你也一样!”   说完,他不再看她,方才还虚弱无力的俊美身影忽然散发出庞大而冷冽的霸道威压,纵身一掠,那速度奇快无比,一眨眼已经消失在凉亭之内。   云绯瞪大了眼睛,刚才还以为自己得逞却突然又迎来满满的失落,那种落差令她心中越发充满怒怨,越发憎恨叶飘飘!   “澹台逸,你等着,我一定杀了叶飘飘!”她望着紫色背影消失的地方,愤恨的大吼,眼中却早已泪流满面。   而离开的澹台逸身影有如流星追月,朝叶飘飘离开的方向急追,空中只见一层层幻影忽闪,片刻已离别院几千米之远。   紫影缓缓降落,他在闹市街前停下来,身后十三道黑影猛然而至,瞬间移到他跟前。   “主子,别院的百名死士全部解决。”君诺靠近澹台逸低声禀道。   没有人知道,就在澹台逸探云绯的话时,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别院内薄姬的一百多名死士的脑袋全部削了下来。   澹台逸抬头,目光凝望着前方热闹的人群,看着前方白衣女子消失在人群中,沉声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是!”余琛应了一声,除了君诺和锦梨没有动,其余的十三卫跟他一起从人群中穿梭而过,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感觉不到有人过去了。   “主子,你体内的蛊毒……”君诺担忧地问。   澹台逸这才垂下头,右手凝气成刃,薄薄的如同刀状的紫色气流在左手飞快一划,手心的鲜血纷涌冒出,湍湍滴落进地上。   好半响后,当黑色的血逐渐变得鲜红,他才收手,脸上的苍白也逐渐缓和起来。   经过那片花海的香气催蛊,他刚才的确蛊毒发作了,只是没有云绯想像的那么严重而已!   ------题外话------   谢谢冬思语妹子的票票,谢谢699306的票票,谢谢arile1778的票票,爱你们喔,么么哒~~~   话说妹子们乃们真的要让无心跟万晓瞳配成对咩~~~很怀疑郡主会不会半夜阉了他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7长老们让我直接阉了你   余琛十一人绕过闹市,很快就追着前面的人出了京城。   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很快,放慢了脚步停停顿顿的跟在后面,直到出城之后,远离了喧闹的人群,看着前方的两人从郊林中走进了石桥,那石桥通向的方向是下一个城郡的水路。   连城有些疑惑,隐在暗处压低声音道:“为什么要从这里走?”   “因为这里最适合逃跑。”卿狂紧盯着前方,说的十分笃定。   余琛闻言,戏谑地看他一眼,轻声笑道:“错,因为这里离泸瀑最远,很妙的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泸瀑?”卿狂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怎么不知道京城还有个泸瀑。   余琛嘴角微扬,两指从袖中夹起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泸瀑两字,那字迹秀气又透着苍劲的笔力,显然内力相当深厚。   看到卿狂微微蹙起的弯眉,余琛嘴边挂着的随意笑容轻轻扩大,一双漂亮的眸子顾盼生辉,眺转间风流无限,戏笑着凝视卿狂。   “看不懂了吧?答应我,以后再也不阻止我的……终身大事,我就告诉你啊。”   卿狂冷哼一声,浑身煞气一敛,爱搭不理的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风流破事,族里有规定,不许你在外面与女人厮混,要是留下隐族血脉在外面,长老们让我直接阉了你。”   “……”长老们也太狠了,谁来理解理解他啊!在大燕时做了那么几年的太监情非得已的啊!他可不是真的喜欢做太监啊!   主子,救命啊!   余琛嘴角的笑顿时焉下去,哭丧着脸道:“主子和君诺都不管我这事,你们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在隐族之中,他们十三人都是未来的继承人,位高权重,而君诺是他们之中最大的,是以他一直肩负着监管他们的责任,卿狂属于老二,仅次于君诺,而余琛是老三,所以时不时的就被卿狂打压。   上次有姑娘对他投怀送抱,都扒他衣服了,却被卿狂突然闯进来把他拎走了,现在想起这事余琛还满脸郁闷,当时差点就被眼前这二货弄得脑溢血啊啊啊!   卿狂向来寡淡惯了,在他眼里,女人都是麻烦精,所以对于余琛总骂自己不解风情之类的话充耳不闻,看到余琛一脸要死了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做为二哥的同情心,只是冷冷的道:“你和锦梨见面就喜欢斗嘴,君诺要哄锦梨没有时间管你,主子一大堆事就更没时间理你了,你好自为之,我的刀时刻为你准备着。”   他凉凉的撩下狠话,再用那双充满煞气的眸子凉凉的扫了一眼余琛的下面,凉凉的摇了摇头。   卿狂的话一落,其实九人纷纷闷笑起来,一脸同情地看着余琛。   “……”余琛被他那样的目光一瞥,顿觉下体一寒,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连城抽搐着嘴,还在一旁火上烧油,欠扁地笑道:“三哥,你保重!”   “……”余琛瞪他一眼,递给他一个‘兔崽子!少得意,改天让我抓着什么把柄你就死定了’的凶狠表情,转身望着前方歇息的两人,轻轻道,“再不出去,他们可要走了!”   说着,他已经纵身一掠,率先从暗处飞至石桥对岸,拦住了两人欲走的去路,他一落地,另外十人也飞速掠出,拦在石桥对岸。   十一人并排而站,一袭黑衣霸道凛然,俊美的面容得天独厚,美到一塌糊涂,一眼望去,周围的景致在他们的映衬下全部黯然失色,他们气息强大,往那里一站,狂放的狷傲气息仿佛能令整片森林都灰飞烟灭。   前方石桥上,一男一女缓缓的走了过来,女子一袭白衣,正是之前从别院中跑出来的叶飘飘。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叶飘飘从容的往前几步,站在众人面前,淡然问道,眼睛从十一人脸上逐一扫过去。   “我倒是很想问,夫人在这里干什么?”卿狂声音骤然冷了几分。   余琛一笑,立刻接过卿狂的话,懒洋洋道:“夫人不必多想,主子派我们来保护夫人。”   叶飘飘淡淡地看着几人,他们十一人并排而站,将整条路都挡死了:“让开,宝贝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夫人找到小少爷的下落了?”余琛勾唇浅浅一笑,“夫人别急,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去见主子吧,主子一定能将小少爷救出来的。”   “余琛,你们确定要拦住我?”叶飘飘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美眸中闪过一抹浓厚的寒戾,隔着数步距离逼视着众人。   余琛微微敛目,云淡风轻道:“余琛不敢,但主子吩咐过了,无论发生什么夫人都不能单独赴险。”   “那好,我陪你们去见阿逸。”叶飘飘神情微变,忽然妥协下来,停了一下后,她转头朝身后的人道,“孤浪,你先去查探宝贝的情况,不要轻举妄动,等着我。”   孤浪听了这话,恍然愣了一下,望着眼前那张绝美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垂头道:“是。”   他握着剑,一步步往前面走去,当他正在从十一人中间穿过时,余琛身影一动,突然挡在他面前。   孤浪看着挡在前面的人,眉头微拧,开口道:“你做什么?”   “你也不能走。”余琛双手环胸,扬眉一笑,“你不是七十二煞吗?得要贴身保护夫人的安全。”   “有你们在,我很安全,余琛,放他走!”叶飘飘望着余琛目光平静,可从这股平静中不难看出,她微微的慌乱。   “夫人,若是小少爷很危险,必须主子才能解决,孤浪一人根本无济于事,只会去送死。”卿狂的声音透出几分不耐烦,话语中的阻挠之意十分明显。   余琛瞥见叶飘飘越发难以掩饰的慌乱,扬唇笑得格外慵懒:“夫人,卿狂说的极是,夫人也不想孤浪出事吧?”   “余琛!卿狂!你们故意要与我作对是吗?”叶飘飘喝声怒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已经动怒了。   “夫人,余琛绝无此意……”   “放他走!”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众人抬眸望去,就见澹台逸紫色身影一划,忽倏之间就到了跟前,他的身后跟着君诺和锦梨。   他站在叶飘飘身边,目光看向余琛,余琛立刻站到一旁,给孤浪让开了路。孤浪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澹台逸,又深深的看一眼叶飘飘,皱着眉喊了一声:“小姐……”   叶飘飘嘴角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出口,只是罢了罢手,示意他快走。   孤浪转身离去,叶飘飘的目光却始终凝放在他身上,望着他一步步走远,一步步远离她的视线,她的眼里含着深情意切和难以言喻的悲哀。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林中的光阳斜斜照下来,为周围一触即发的杀伐添了一抹温暖。   “你有什么要说的,本王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澹台逸凤眸微微抬起,扫了身旁的叶飘飘一眼,然后负手走到石桥边上,望着下面的流水,冰冷至极地道,“如果令本王满意,本王会让他死的痛快一点。”   “你——”一身白衣的叶飘飘在阳光下仿佛要迎风而去,那张绝美的脸的确美得人神共愤,只是眼前的她满身怒气和难过无处安放,在听到澹台逸的话后,更是带了点悲凄的绝望。   “阿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叶飘飘双眸含泪望着澹台逸,脸上带着些微指责。   然而她的话刚落,澹台逸便拂袖轻轻一甩,隔空一道掌风毫不留情的扫了过来,那抹庞大的气流直袭叶飘飘,将她整个人打飞出去,撞倒在树上。   “说你该说的,半柱香的时间很短。”澹台逸无动于衷,一张俊美如神的脸面无表情。   叶飘飘嘴角溢出血,却仍然没敢妥协,只趴在地上睁眼望着众人,余琛见她死鸭子嘴硬,好整以睱地笑道:“阡青绾,别妄想着拖延时间,小宇逃不了的,如果他成为十三卫的目标,他逃到天崖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惨——很惨!”他刻意加重了尾音的两个字。   叶飘飘神情一颤,惊慌的眸子望着余琛露出一丝怨毒之色。   诚如余琛所说,眼前和叶飘飘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正是易容后的阡青绾,如果不是他们事先知道了情况,兴许根本认不出来她是真是假,那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余琛不得不佩服阡青绾的易容术,可谓天下无敌,无人再能出其左右,可惜啊,这怕是要失传了,连个后人都没有,不过……他刚才对待“夫人”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呢?   要是让夫人知道,他敢这样凶她,即使是别人易容的她,估计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余琛有些恶劣的想。   阡青绾眼见大家都认了出来,再假装也装不下去,只好颤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神色一正,不再是之前悲悯的表情,反而平静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她得知小宇在叶飘飘手上时,她就和云绯商议了声东击西的想法,云绯缠住澹台逸,而她引开叶飘飘众人,再去救出小宇,易容成叶飘飘和孤浪的模样趁机逃离,然后她还要给云绯去杀叶飘飘的时间,否则以她的易容术,根本不会在这里被澹台逸逮到。   事实上她做过两套方案,如果没被认出来,那皆大欢喜,如果被识破,她就弃自己保小宇。   一般情况来说,她的易容术从没被人识破过,只要她和小宇成功离开京城,她换一张脸,没有人能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不能,云绯为了防止她救人后逃跑,给她下了毒,所以她无论怎样都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能保住小宇,就足够了。   ------题外话------   谢谢zengyangyang妹子的票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8薄姬与夙莲的恩怨情仇   只要能保住小宇,就足够了。   “薄姬和夙莲有什么恩怨?”澹台逸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她易容的是飘飘的本来面目,容貌绝美无睱,肤色皙白嫩滑,在阳光映照下几乎变得透明,一双美眸清亮而妖娆,红唇不点而媚,目光流转间让人忘乎所以。   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即便是他,只怕也分辨不出来,无论是表情还是一些细腻的微变化,一切都完美的天衣无缝,这等绝妙的易容术,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个,不愧是千面娇娃!   阡青绾捂着胸口,听到澹台逸的问话后不由一怔,对于夙莲,她知道的也并不多,想了想,她开口答道:“太后从来不准别人提起夙莲的名字,也从来不说夙莲的事,我只是听说夙莲与太后是在诛雀台认识的,太后年轻的时候死过一次,巫族族长将她送到了诛雀台,后来她在诛雀台活了过来,应该是在那时候与夙莲相遇,不过……这都只是听说,没有人知道真相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夙莲是什么人,所以我不保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照你这样说,难道夙莲是诛雀台的人?”余琛忍不住猜测。   阡青绾咳嗽了一声,喘着气道:“这世间根本没有诛雀台这个地方。”   余琛笑了笑没有出声,别人不知道诛雀台,他们隐族却是知道的,只不过隐族与诛雀台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诛雀台仙境之地,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可如果阡青绾听说的这个是真的,薄姬去过诛雀台,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澹台逸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出口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淡淡道:“叶家满门抄斩,是薄姬在背后指使的对吗?”   “是。”阡青绾牵唇怜悯一笑,“太后痛恨夙莲,只要是夙莲爱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她都会不择手段的一个一个杀死,仪欣长公主曾经帮助过夙莲,所以太后将仪欣长公主逼进了古刹,要她孤独终老。”   余琛感慨地挑眉:“薄姬的手段和她的野心果然是高人一等啊,不同凡响,我猜,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疯狂的,一定是为了爱情……你说对不对,锦梨?”   他的目光睨向锦梨,一双漂亮的眸子似笑非笑。锦梨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没出息,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见识见识,听说薄姬长的极其美丽,说不定对你的味口呢。”   余琛耸耸肩,无辜地看向君诺和卿狂,又看着锦梨懒懒道:“老女人我可没兴趣,再说……还有几匹狼眼睛在我背后盯着呢,锦梨,哪天你要是没看到我了,那我一定是被君诺和卿狂弄死了。”   锦梨毫无同情心地道:“看在你是三哥的份上,我会每天烧三柱香的。”   “你还是多烧几个美人给我吧,没有美人看,我的眼一定会瞎的。”余琛一副放弃做人的状态,长长的感叹一声。   君诺听着余琛的胡言乱语,忽然冷冷地道:“每天给你烧一个薄姬,让你死不瞑目。”   “哈哈……老大一语惊人,这招太狠了。”连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余琛风流美眸一斜,无奈地眨了眨眼,喉咙像吞了苍蝇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几人旁若无人的打趣,听得一旁的阡青绾嘴角都抽搐了,这些人当她是死了吗?!站在她面前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编排薄姬。   “阡青绾,当年给叶飘飘下咒的人是谁?”澹台逸没有理会余琛和锦梨几人的戏笑话,一双凤眸只波澜不惊的凝视着阡青绾。   不过余琛的那个猜测,倒是让他起了几分疑心,薄姬与夙莲结怨,绝对与诛雀台脱不了干系,如果他心中猜想的没有错,这其中很可能还牵扯到诛雀台的一位仙人。   这个问题现在是所有症结所在,也是所有人都极力想知道的,一时间,十三卫纷纷静下来侧耳倾听,齐唰唰的望着阡青绾。   阡青绾一听到这个问题,又感受到周围众人如恶狼盯上猎物一样的视线,背脊猛然一寒,身上禁不住冒出一层一层的鸡皮小疙瘩,那是一种对事物本能产生恐惧的前兆。   “我……我不知道。”阡青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澹台逸凤眸一沉,紫色袖摆微微抬起来,修长的手指凝起一层紫色气流,对着阡青绾猛然一吸,无形中仿佛有一股汹猛而强劲的力量将阡青绾整个人吸了过去。   阡青绾毫无反抗之力,她的身子被迫瞬间移动到澹台逸面前,脚尖还没有落地,她的脖子就被澹台逸捏在了手里。   她透不过气,本能的去抓澹台逸的手,可是澹台逸的身上有抹薄弱的淡透明的气流罩着,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这气流弹了下去。   “庄主,我知道你就是九王爷,这个消息我并没有透露给太后,我并没有对庄主造成威胁,庄主……可以饶我一命……”   “你以为薄姬和你一样蠢?”澹台逸冷笑一声,“以她的聪明,她早该知道了,而你从对她隐瞒这个迅息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你了,至于本王,要想杀一个人,无论他有没有威胁,本王都会杀了他。”   阡青绾听他这样说,仅存的丁点希望也全部幻灭,脖子被他紧紧掐在手中,她的呼吸时断时续,她干脆头一仰,闭上眼睛道:“既然横竖都是死,要杀要剐任凭庄主处置!”   她现在武功全无,面对武功高强的澹台逸根本就是蝼蚁之身,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是有武功,她也不是澹台逸的对手,何况周围还有十三卫在场。   “阡青绾,半柱香的时间差不多了。”   澹台逸五指狠狠一收,阡青绾的脖颈处便传来“咔嚓”的轻微错位声,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澹台逸却并没有置她于死地,只是掐着她,另一只手凝起一股气流从她脸侧用力一划,一道长长的血口从耳后一直贯穿到额头。   他收起气流,指尖轻轻一挑,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就从阡青绾脸上碎了下来,露出已经毁过容的恐怖面相。   原本如花似玉的脸被毁容后变得丑陋不堪,脸上坑坑哇哇全是大洞加小洞,仿佛硫酸腐蚀过一样留下交错蜿蜒的恐怖疤痕,如果不是众人定力够好,只怕都要被这张脸恶心的吐出来了。   “你配不上这张脸。”澹台逸凝视一眼她现在丑陋的脸,觉得顺眼多了,看着心爱女人的漂亮脸蛋顶在别人脸上,怎么看怎么让他不高兴。   “啊啊——”阡青绾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喊,她的脸原本就毁容了,变得残缺不堪,无法安然无恙的使用易容术,若想做的不露任何破绽,必须让假面皮与自己的脸完全的融合,所以澹台逸这样割开她的肉,再撕下面具,等于在撕她脸上的皮肤。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可想而知!   假面皮一撕下来,她坑坑洞洞的脸上就开始冒血,耳窝到额头的那一条长长刀口也不停的流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余琛惊叹的吹了一声口哨,摇头道:“太可怜了,那么漂亮的脸被毁成了这个样子,谁这么残忍,这么不懂的怜香惜玉……”   “你死定了。”锦梨闻言,突然幸灾乐祸地看向余琛,“据我所知,这张脸是夫人的杰作!”   “呃……是……是吗?”余琛一怔,嘴角抽了抽,立马神情一变,严肃而认真地道,“阡青绾之前易容成绿罗伤害过夫人,竟然只毁了她的容貌,我觉得夫人太慈手软了,对于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就应该让她死一百遍!”   “……”锦梨无语地望着他,眼中那抹嫌弃十分明显。   阡青绾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澹台逸掐住她脖子的手用力一甩,就将阡青绾甩了出去,阡青绾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双手捂住流血的脸蜷缩在一起,那种比肝肠寸断还要惨痛的疼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看上去惨不忍睹。   “庄主,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她哑着声音喊道。   澹台逸神情冷淡,走到离她一尺距离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不堪的她,冷声道:“本王再问一次,当年给飘飘下阴阳咒的人是谁?”   “庄主,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太后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而且巫族的人都被太后杀了,这世上已经没有巫族人了!”   澹台逸没有质疑她的话,也没有出声,只是浑身气息猛然向外扩张,他的手指缓缓抬起,掌心凝起一抹强大的纯紫色气流,毫不留情地朝阡青绾身上袭去。   紫色气流将阡青绾整个人包裹起来,阡青绾被困在里面,完全动弹不得,而气流内却如同火烧一般传来灼烈的疼烫感,她微抬头,看到澹台逸眼里浓烈的杀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半点生路,不由惨笑一声道:“你杀了我吧!”   澹台逸眉目沁冷,凤眸里弥漫着幽暗的杀伐,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本王会将你的心挖出来给小宇吃,然后斩下他的四肢剁成肉酱喂养雪狼,将他囚禁起来,每天从他身上削下一块肉喂雪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本王会让他连死都成奢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69阡青绾挖心之死   阡青绾听得赫然一惊,她手指一颤,发现自己能动了,即便脸上疼的难以复加,她也顾不上了,哆嗦着身体站起来,顶着一张扭曲的脸望着澹台逸,乞求道:“不不……庄主,求求你放过小宇,小宇他什么都不知道,求庄主放过他……”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宇,如果到最后也免不了小宇一死,那她得多难过,阡青绾只要一想到小宇没有呼吸的模样,她的心就撕裂般疼痛起来。   对于她的乞求,澹台逸像是没有看到,眉目间没有一点动容,只是掌心的气流在刹那间加重了,将哆嗦着站在阳光下的阡青绾狠狠的击倒在地,那一层又一层的紫色气流将她包裹在中间,一点点撕裂着她的身体。   “卿狂,把她的心挖出来。”澹台逸收手,缓缓的走到一旁,冷声吩咐道。   “是。”   卿狂应道,一边朝阡青绾走去,澹台逸随继又道:“余琛,连城,你们去把小宇抓回来,斩下他的双手双脚!”   “是!”余琛和连城两人齐声回道。   阡青绾见两人正要往前离开,惊慌失措下连忙大声叫道:“等等……我说!我说!”   余琛和连城两人脚步一顿,没有再往前走,回过头看向阡青绾,她趴起来跪在地上,整个脸上鲜血淋漓,已经残忍到不忍直视,唯有一双清透的眸子望着澹台逸哑声道:“我也不知道具体下咒的人,但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叶飘飘的阴阳咒……”   十三卫对视一眼,都从众人眼底看到了一丝疑惑,澹台逸凤眸一沉,冷冷道:“说!”   阡青绾忍着身上仿佛被人用刀切着自己皮肉的痛苦,猛咳了几声,咬着牙低声说道:“庄主要答案我不对小宇下手,我才说!”   “只要你的答案令本王满意,小宇的性命,本王可以暂且饶过。”   澹台逸凝视着跪在面前的阡青绾,她脸上的鲜血从下颚流下去,已经将她那一身白衣染透,但她那双眼睛却清亮无比,透着一丝仅存的希冀。   “皇上其实不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当年生下的是个女儿,那个女孩是如今巫族唯一的后人,太后杀光了整个巫族人,包括她的亲人,却唯独留下了她的女儿。”   体内的疼痛让阡青绾喘不过气来,她一边用力的环抱住自己,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在汹涌的沸腾翻滚,而她整个人却逐渐失去气力,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她的话音刚落,君诺等十三人骤然一怔,都被她的话给惊吓到了,玉狐息居然不是薄姬的儿子?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好吗?!   果然是个天大的秘密啊!要是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玉狐息绝无安宁日子可以过了,不说诸国,便是未央国内部,都会闹得翻天覆地!   便连澹台逸都眉宇轻拧,深邃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如果玉狐息不是薄姬的血脉,那么会是谁的儿子?也就是说未央国的皇位其实不属于玉狐息?   “若想解阴阳咒,必须要巫族的人来解咒,我相信庄主已经知道了太后的身份,太后虽然是巫族人,但她既然一心想置叶飘飘于死地,纵然是死也不会给叶飘飘解咒的,所以……她的女儿是当今世间唯一能解阴阳咒的人……”   “薄姬的女儿现在在哪里?藏在皇宫?”卿狂皱眉问。   薄姬做事向来缜密,这个消息居然让她隐瞒了这么多年而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想必这个女孩也被她保护的很好,或者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看来当年她为了能坐上太后这把椅子费了不少心力,便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愿意舍弃。   不过,能毫不手软的杀害自己全族的人,舍弃骨肉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太后的女儿不在皇宫,当年刚生下来太后就把她送走了,我听稳婆无意间提起过,似乎是送回了巫族,后来……太后屠杀巫族全族,将那女孩放走了,所以现在……谁也不清楚她在哪里……”   澹台逸凤眸沉沉,眸底的光色晦暗不明,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在他看来,拿薄姬的女儿逼迫薄姬找出下咒之人,确实是一个最好的筹码,但是眼下要快速找到她的女儿,委实不容易,兴许连薄姬都不清楚她在哪里。   薄姬真是下的一盘好棋,每一个棋子都用到了最恰当的时候!每一步都看似没留退路,实则却又留了后路,可这条后路又与没留没有什么区别!   “庄主……”   阡青绾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原本跪在澹台逸面前的身体也支撑不住,缓缓的倒了下去,唯独一双眼睛不死心的看着澹台逸,拼着一口气嘶喊着:“庄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说过会放过小宇的……”   “本王的前提是你的答案让本王满意,如今阴阳咒依然没有办法解除,很明显,你的答案本王并不满意。”澹台逸完美的唇角轻微一勾,漾起一抹绝美的冷笑,轻声道,“卿狂,动手。”   卿狂满眼煞气,走到阡青绾面前蹲下,伸出右手,五指成爪,按在她的胸口上,微一用力,他的手指就深深的扎进了阡青绾的体内。   “啊——”猛然袭来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惨叫,阡青绾满脸血污,已经残忍到不成样子,她弓起身子痛苦的呻吟,双手忽然往前一抓,抓住卿狂的右手,颤抖着嗓音急切道,“放了小宇,放过小宇,我告诉你怎么……去找她……”   卿狂的手一滞,五根手指已经伸了一半进去,鲜血从指间溢出来,他扫了一眼,抬起头看向澹台逸,见他神色有一丝松动,卿狂这才垂下头去问:“快说!”   “你……要先答应……我……”阡青绾的血迹遍布全身,整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却仍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她的手死死的抓着卿狂,像是抓住溺水中最后一块浮木。   澹台逸凝视了她半响,才缓缓道:“本王答应你,一年之内绝不动他。”   伤害过飘飘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只不过阡青绾既然敢放心小宇一个人漂泊,必定做好了准备,肯定为小宇特制了许多面皮,小宇若是易容隐匿,大罗神仙也很难找出来。   阡青绾知道澹台逸已经退步了,这样已经足够了,一年时间足够小宇逃到离澹台逸更远的地方,只要他易容,相信澹台逸一时半会是认不出他的。   她抿了一下唇,鲜血从脸颊滑进了她嘴里,那抹腥甜让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晕眩,她慢慢的摇了摇头,迷离着眼睛,小声道:“她的名字叫玉珠,眼角旁边有一颗梅花烙,是当年薄姬亲手施法印上去的……你们往南方去找……她,她的巫法学到了巫族的精髓,十分厉害……她能施法找到……当年下咒的人,这样叶飘飘的阴阳咒就可以解了……”   找到下咒的人只怕也无济于事,依薄姬的性子,下咒之人早已不在世上了,巫族只剩下薄姬和玉珠,即便玉珠能解咒救飘飘,那下咒之人血亲之血从何而来?   澹台逸眼中掠过一丝黯然,追查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差一步,而这一步只能从薄姬身上下手了。   澹台逸想到飘飘日后要背负的痛苦,心疼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动手吧。”   他返身朝前方走去,深稳的步子一点一点迈的比以往要沉重些许,君诺和余琛十二人跟在他后方缓步离去。   林中阴影密布,炎热的焦阳在头顶盘旋,光线从树缝中漏下来打在十几人的黑衣上,他们的身影悠悠往前,没有一个人回头,头顶是夏蝉脆哑的嘶鸣声,身后是阡青绾惨绝人寰的凄厉呼喊。   那一声尖叫,仿佛苍鹰最后的悲鸣,哀怨而痛彻心痱……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锦梨低声问。   “泸瀑。”   ===   泸瀑离京城很远,正因为远,所以连未央国京城当地的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更没有到过。   而孤浪身为七十二煞头领,最擅长追踪,秘杀,隐藏,是以对于多数隐秘或者不隐秘的地方都相当熟悉,泸瀑自然也在其列。   他和叶飘飘赶到泸瀑的时候,泸瀑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有一处又一处的丛林和悬崖一般的万丈水瀑,站在瀑布顶端,可以看到下面滂沱的白色烟雾和飞洒的水柱,那银河一般壮丽的景观,若非现在有急事缠身,倒是一处十分优雅的欣赏美景的地方。   他一袭黑衣和叶飘飘一袭白衣落在湖泊中央的焦石上,并排而站,黑与白的映衬十分鲜明好看,两人的样貌也同样异常俊美,风从湖面上吹过来,两人的衣袂飘飘扬起,长发迎风飞舞,水流从他们脚下穿息而过,流过不到一尺距离,下面便是万丈崖瀑,那画面美得如诗如画。   “小姐,小少爷没在这里,是别人设的计。”孤浪毫无波澜的声音从风中缭绕传来,他双臂环胸,抱着一柄金丝软剑,剑上的流苏直直的垂落在他胸口上。   叶飘飘望着下方的波澜壮阔,语气飘渺的像是从空中传出:“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将阿逸和风绝四人引开,就是想要对付我,那个人……其实我也等她很久了,我和她,总有一死。”   “小姐放心,属下会用性命保小姐安虞。”孤浪眼波没动,同她一样垂着眼睑,俯视着脚下的瀑布,可嗓音中却透着绝对的恭敬和保护。   叶飘飘微微一笑,孤浪的能力她当然清楚,只是有时候总会有一些超越大自然超越想像的东西出现,那是拼尽全力都难以企及的。   “孤浪,你怕过吗?”半响后,她忽然问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0惊悚的活死人僵尸队   “孤浪,你怕过吗?”半响后,她忽然问道。   孤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抬起头看向叶飘飘,她的眸底燃烧着一层灼烈的火焰,带着前所未有的幽暗和沉重,像是要将外界的一切都吸进去,眼帘一转,他移开视线,淡声道:“没有怕过。”   他是杀手,他有与生俱来的煞气,他的命运里从来都没有怕字,所以他到了逍遥楼,在逍遥楼还是四位公子谋事时,逍遥楼以杀人为生,逍遥楼三个字便代表着死亡,无数人闻风丧胆,他们以残忍无情之名远播,那时候,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会在血雨腥风之中度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鲜活的情绪可言。   然而,有一天,逍遥楼来了一个女子。   之后,他遇到了叶飘飘,那个改变了整个逍遥楼命运的女人……   她把以杀成名的逍遥楼变得温暖,她以她独特的方式征服了四位公子,以她独有的天性感染了逍遥楼的人,孤浪还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暗杀江南某个刺史整个家族,那是他第一次与叶飘飘单独在一起,到现在她的话还记忆犹新。   她说:“人死一了百了,活着的人一生铭记,而杀手则背负永远的血腥,你虽然是杀手,但我相信你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冷血,你也是有感情的,孤浪,总有一天,你也会有家人……”   他的五指插进别人的胸口,指尖握住别人的心脏,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的流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只要他稍一用力,那个人的整个心脏就会被他残忍的挖出来,而她的话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响在他耳边。   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击碎了他内心的麻木,他的手指一僵,松开了那人的心脏,缓缓的从满是鲜血的胸口退了出来……   孤浪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说过的话,因为她,他有了家人。   是的,从那以后,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像全世界温暖的家庭一样,有了家人,那个家人,便是叶飘飘……   她说——孤浪,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孤浪没有办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只记得那晚的风很大,吹着大朵大朵的雪花飞舞,鲜血流在地上凝结了一层很厚的冰,他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风雪中,落了一身的白雪……   “小姐怕过吗?”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孤浪抬眸问。   叶飘飘长长的眼睫朝孤浪眨了几下,含着一丝笑容道:“怕过,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种对未知的恐慌和极度不适应,让我一度十分害怕,甚至对于肚子里的宝贝也感到害怕,是你们给了我希望,我很庆幸我将宝贝生了下来,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孤浪……”   她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孤浪,看见他眼底因她的话而浮现出来几许疑惑,她轻声说道:“其实我不是叶飘飘,我的真名叫欧阳棠,真正的叶飘飘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大燕的天牢里,而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的灵魂来到了死后的叶飘飘身上,然后遇见了花迟,遇见了你们,我很感谢老天的这场安排,让我替叶家沉冤得雪,让我变成你们的家人,让我成为宝贝的娘亲,让我以另一个身份走完了一次全新的旅程。”   她说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好整以睱的,带着点戏谑的笑看着孤浪的反应,孤浪注视着那双戏中带笑的美眸,听着她仿佛自言自语的话,面上并没有太多惊讶表现出来,可心中却如滔天大雷一样惊了一下,但这惊诧也只是转瞬,便牵起唇,淡淡一笑:“无论是什么情况,只要小姐在就好。”   是的,只要她在就好。鬼魂之事他虽不信,但如果真的有,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再说以前的叶飘飘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从他认识起,从他有她的记忆起,站在他面前的一直就是眼前的人。   所以,他的小姐,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谢谢小姐。”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孤浪冰冷的眼底漫上一丝笑意。   “啧啧……好一对感情深厚的主仆啊!,这瀑布上的风景可美?”   一声猖狂的轻笑从瀑布两旁的林中袅袅传来,紧接着,无数的黑衣死士从四面八方突如其来,叶飘飘只见空中百道黑影忽闪,数不尽的黑衣人便迅速从空中落下,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上,脚不沾水,就那样凭空站在透澈的水面上。   树上,水上,还有万丈瀑布上,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将周围围得滴水不漏,就那样不借任何浮力,仿佛仙人一般临空而立。   这样的身手,可谓天下无敌了吧,便连阿逸那样的变态都要借助气流浮在空中,这些人竟然什么都不借,神仙还要腾云呢,这些超级变态连云都省了,看来他们已经不是什么真正的死士,而是被施了某种术法的僵尸吧!或者说活死人?   叶飘飘心中大呼感叹,真特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云姑娘,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别藏头露尾了,出来谈谈心吧。”叶飘飘高声说道,美眸不露痕迹的将周围的情况迅速巡视了一遍。   “叶小姐还真是护子心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母爱都是这么伟大的吗?”随着一道戏笑声传来,漂浮在万丈瀑布上的黑衣人从中间分开一条道,云绯的身影缓缓从众人之间踱步而来。   她一袭艳红色的衣裳,身形飘逸,眉目如画,满头乌发盘着玄云鬓,用十支金步摇斜插着,像一柄高贵精致的金色叶扇,长长的华丽坠苏沿着墨发一直垂到肩下,姣如月华的精美容貌在阳光下夺目妖艳,细致的眉和毫无瑕疵五官都让她美得惊为天人。   此刻的她一身盛装,仿佛地狱业火中经过千年灼烧炼化出来的妖精,即有惊人的美貌,又有妄邪而妩媚的妖娆,她的脚尖点在空中,与凭空而行的黑衣人不同,每走一步,脚下就出现一个透明的光圈,仿佛踏脚石一般支撑着她在空中行走,长长的艳红色裙摆托在空气中,随着她的步子缓缓浮动。   要不是见识过这个世界各种神奇的事情,这样高科技含量的身法,叶飘飘还会以为是在演3d魔幻片呢。   她与任何一次叶飘飘看到的模样都不同,似乎这一个才是真正的她,狷狂,妩媚,狠毒,艳光四射,惊为天人!   她的这个模样,让叶飘飘想到了西子夜,那个妖孽一般美得让人心生窒息的男子。   “云绯,你以为带着数百名死士就能全身而退?”孤浪冷冷地看向云绯,声音中透着无言的狠戻和杀伐。   习武之人所有感官比寻常人都要敏感数倍,尤其孤浪杀手之身,一切气息都难逃他的视线之外,可自从这些黑衣人出现,他一直没有感觉到任何生迹,这些人中,除了云绯以外,其他黑衣人没有一个人有活的气息,他们的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冰冷而无焦,他将自己的气息扩大到极限,也只能感觉出一股又一股的死亡之气。   云绯听了孤浪的话,不怒反笑,红唇勾起迷人的弧度:“七十二煞的孤浪,你杀过那么多人,相信应该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和你自己的是不是很接近?我知道你想杀我,这世间很多人都想杀我,今天在这里,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试试。”   她的话简直狂妄到极致,那斜睨的眼底满满的都是藐视,她已经作了如此万全的准备,誓要将叶飘飘亲手刃毙,若不成功,那么死的只有她自己。   所以这场殊死之战,她必须,也只能全力以赴,但她有足够的信心。   “我的宁儿在哪里?”叶飘飘望着黑衣人中间的云绯问道。   云绯轻轻摊手,一脸无奈道:“你儿子神通广大,我如何知道他身在何处,说不定此刻正在为你全天下寻找解阴阳咒的办法,你也真是可怜,有个让全天下都羡慕不已的儿子,却从来不知道儿子的真实身份,可你又何其幸运,能让天下这么多优秀男儿舍身妄死的保护你,叶飘飘,你真是让人不得不恨!”   她虽在笑,可是叶飘飘能看出她眼底的寒冷和仇怨,她是真的恨她,恨她抢走了阿逸……   只是,她说宝贝神通广大,宝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意思?   心中疑惑重重,叶飘飘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凝望着云绯,轻声道:“人与人都是相互的,你从不肯为别人付出,别人又怎会舍身妄死的来护你。”停顿了下,叶飘飘又道,“想必从乾坤宫拦住我的去路时,就笃定了我的身份吧,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天置我于死地?”   云绯闻言,嘴角冷笑连连,一双漂亮的眸子瞬间就染上了怨毒,咬着牙像是嚼叶飘飘的肉一样,恨恨道:“付出?!我为未央国付出的不够吗?!为王爷付出的还少吗?!我的一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背叛,抛弃,痛苦不堪的谎言和永无止尽的利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1为了他不惜背弃毒誓   云绯闻言,嘴角冷笑连连,一双漂亮的眸子瞬间就染上了怨毒,咬着牙像是嚼叶飘飘的肉一样,恨恨道:“付出?!我为未央国付出的不够吗?!为王爷付出的还少吗?!我的一生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背叛,抛弃,痛苦不堪的谎言和永无止尽的利用!”   “我的父亲从小就教我,要我以家族为荣,以未央国为天,以皇上的命令为活下去的动力,我们云家祖祖辈辈都为未央国效忠,从来没有人背叛过,皇上让我们去死,我们就得去死,我的使命就是为未央国,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父亲临死之前告诉我,我会成为云家的第一个国母,但我必须付出我的一生,我答应了他。”   叶飘飘和孤浪都没有出声,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望着空中的红衣身影,她的绝艳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凄然,略显几分自嘲的继续说道:“他是我的父亲,可他却不信我,在临死前逼着我发毒誓,我跪在他面前,头顶神明,脚踏朝纲,看着陌生的他指天发誓,跟着他一字一句的念——有朝一日若是背叛未央国,背叛皇上,我会死无葬生之地!”   “所以你为了皇帝潜进大燕国,成为他的眼线。”叶飘飘轻笑,看着云绯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撇了撇嘴,笑道,“不错,到目前为止,你做的很好,没有违背你家族的使命,你的父亲,你的先辈也会以你为荣,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何还一副这样凄苦的表情,噢……难道是因为你爱上了阿逸?”   叶飘飘故意将尾音拖的很长,果然见云绯面色激变,猛然愤恨地瞪向她,一双媚中带笑的眼睛凌厉地射向叶飘飘:“叶飘飘你不要得意,我还愿意站在这里与你说,是因为死人的嘴是最严的,我比你先遇上王爷,我为他出生入死,为他背叛了我的一切使命,可结果却是他爱上了你,我为未央国付出半生,为皇上赴烫蹈火,结果皇上却从未信任过我,他一直在利用我,而太后,从头到尾我只是她的一颗棋子,你看……”   说到这,她的手一伸,指向四面八方临空而立的黑衣人,狂傲的大笑起来,看着叶飘飘的眼神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看到了吗?叶飘飘!这些人都是她的棋子,你也是,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轻而易举的控制王爷,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包括王爷没死的事情,也包括你阴阳咒发作的时期,顺便说一句,你的阴阳咒已经无人能解,早死早超生,如果你还爱王爷,就应该自己切腹,王爷体内的毒蛊会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我宁愿让他恨我一辈子,也要替他除去斩杀太后的最大阻碍!”   “你说什么?薄姬给阿逸下了毒蛊?!这话是什么意思?!”叶飘飘大吃一惊,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孤浪心知不妙,若让她知道此事乃二公子所为,只怕会惹来不好的后果,想到这,他赶忙道:“小姐别听她胡说!庄主人好好的,现在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她的计谋不会得逞的!”   “不对,孤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叶飘飘忽然侧过头,美眸微微眯起,凝视着孤浪,“你怎么会知道他在赶来的路上?你们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孤浪一怔,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被洞穿的凝滞,看了一眼叶飘飘后,他立刻错开了视线,虽然不与她对视可以克制住想对她脱盘而出的**,但同时孤浪也清楚叶飘飘的性子,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让她生气,从而让云绯伤到她一丝一毫。   叶飘飘见孤浪并不为所动,抿着唇不言不语,她心下更是觉得不安,稍略提高了音量道:“孤浪,你从来没有隐瞒过我!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不,小姐不会有事的!公子和属下都不会让小姐有事的!”话到嘴边,孤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云绯,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他只擅长杀人,不太擅长说谎,尤其是面对叶飘飘,可又不得不避着她。   他的笃定让叶飘飘更加疑惑,不止叶飘飘,便连云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从空中往前几步,逼视着孤浪:“看来四公子也来了这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阡青绾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四公子和阿逸,却没想到反而中了四公子的抛砖引玉之计,用小宇作饵,你们果然找到了她的致使弱点,那么四位公子,你们不打算出来见一见你们奉为掌上珍珠宝贝起来的叶小姐最后一面吗?”   她的声音用内力从空中扩散出去,缭绕了许久后,林中还传回来她飘渺的回音,可是没有任何动静,林中安静得连鸟雀夏蝉都消失无踪。   “云绯,你还没有告诉我毒蛊是怎么回事?”叶飘飘知道从孤浪那里问不出什么,况且经过方才云绯的这番话,她也明白了其中的曲折,大意就是阿逸假意中云绯和阡青绾的计,前去赴会,而风绝几人则利用小宇引阡青绾前来,然后将阡青绾瓮中捉鳖,那么阡青绾现在……死了?   风绝四人真的在附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而云绯虽然行事大胆,关于阿逸的事她却不会胡说,薄姬真的给阿逸下了毒蛊?以阿逸的功力,薄姬想要给他下蛊只怕也不容易。   她还在猜测,云绯听了她的话却是眉目一冷:“叶飘飘,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被保护的太好了,以四公子的性子,你以为他们能接受一个曾经差点害死你的男人,继续呆在你身边?早在大燕国的时候,花迟就给王爷体内下了毒蛊,这毒蛊每天饮着他的血,等它养成之后,王爷的血就可以压制你的阴阳咒,直到他血尽人亡,但是你的咒依然解不了!叶飘飘,你就是一个祸害!……”   “你找死!”   云绯的话还没有说完,孤浪已经一声怒喝,提剑纵身一跃而上,他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就逼近到云绯跟前,满身煞气如同鬼域恶魔,长剑忽闪,直逼云绯首级。   云绯迅速朝后面飞退,避开他锋利的剑气,孤浪还想往前追,周围的黑衣人立刻一拥而上朝他围绕起来,白色的剑芒大作,孤浪出手迅捷,一道剑气划过,眨眼就死了数人。   然而让人乍舌的是,死去的人不到一秒又立刻活了过来,身上被孤浪洞穿的剑伤还在,鲜血不停的往下流,但他们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不杀死眼前的人不会停手。   云绯退到后面一颗大树旁,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树枝上,鄙夷而嘲弄地笑着:“太后煞费苦心弄出来的活死人,纵使你们逍遥楼的人全部出动,只怕也奈何不了,叶飘飘,你认命吧!只要你死了,王爷就会杀了太后,而我会想办法去除王爷体内的毒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牵制住王爷,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甚至一统天下!”   叶飘飘木然的摇了摇头,她简直难以相信,给阿逸下蛊的人是花迟?而无论是花迟还是阿逸,似乎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他们以为都是为她好,为了救她,可是……   没有人问过她,如果她的死是命中注定,她并不想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若阿逸死了,宝贝怎么办……   “你们还在等什么,杀了她,挖出她的心带给太后。”云绯下令,淡淡的,却像一道无人逃脱的诅咒。   周围的黑衣人霎时一拥而上,密密麻麻的活死人手执长剑,满身死亡之气朝叶飘飘毫不留情的刺去,他们没有表情,没有思想,只是凭着仅存的一丝命令行事,一身煞气扩散而出的压迫将空气都扭曲的污浊。   空中,湖面上,以及瀑布之上,数不尽的黑衣人悬空而动,铺天盖地的剑光赫然从高空压下。   那样惊悚的场面仿佛天崩地裂,纯黑的剑气从高空不停的交织,然后如浪潮翻腾一般袭卷,激烈的震荡从空中破开,传来轰天震地的巨响。   “小姐!”   孤浪看到那么多黑衣人一层又一层的朝她击去,看到无数的黑色剑气凝聚成排山倒海的巨大剑气朝她轰然震去,整个人瞬间怔住了,然后顾不上周围的黑衣人,不要命的朝前方飞扑而去。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万籁寂静之际,没有人注意到,林中一处隐密之地正扩散出一道比一道强烈的织热杀气!   “大哥,你别阻止我!小飘飘有危险!我要去救她!”雪恨愤愤地看着瀑布上面发生的一切,一双清透的眼底腥红一片,瞪着前方愤恨欲穿。   风绝一手拉住他,另一手横在准备悄然飞身前去的花迟面前,冷声道:“不要坏事,她伤不到飘飘!”   “我知道,但我不能容忍飘飘受到威胁,而我还在袖手旁边!”花迟眼望着前方,向来温和的他也不禁染上了几许寒悚,“就算月墨不给澹台逸指引,他也会来,毫无疑问他会救飘飘,但他现在赶不到,那些黑衣人全是薄姬制造的活死人,而宁儿……我不能将飘飘的性命压在这种可能性上!”   花迟的声音含着些许强硬,他永远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叶飘飘陷入危险境地,月墨见状,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前方的情景,皱着眉道:“二哥,我知道你很担心,我比你更担心飘飘的安危,但是你相信我,飘飘不会有事,宁儿也不会有事,这些活死人一时半会奈何不了飘飘,如果我们现在出去,之前做的全部都功亏于溃了,要想解飘飘的阴阳咒,我们必须先确认他的身份,这是唯一的机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2宝贝是娘亲买榴莲送的   “他说的没错,叶飘飘可是有九条命,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一道平和的声音从四人的头顶响起,风绝四人抬眸看去,只见一身灰色道袍的万晓瞳悠闲的坐在树枝上,神情惬意地望着前方,从他的神情来看,仿佛前方不是你死我活的血腥拼杀,而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他欣赏得十分有趣。   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一脸兴奋的无心郡主,她的两条细腿在树叉上怡然自得的晃动,眼神俯视着下面的风绝,笑呵呵地招了招手:“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风绝脸色一黑,这丫头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万晓瞳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砚无心见他一张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加冷漠,嘿嘿笑道:“风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叫的太生疏了,那我叫你风哥哥好了,风哥哥放心吧,棠哥哥可厉害呢,曾经还从胡人的千军万马中把我救出去了,你们看!”   她的手向前指去,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瀑布之上红羽线遍布半边天空,大红的丝线仿佛凄艳的鲜血连成的血线在空中纵横交错,而那些铺天盖地的黑衣人身影凝在半空,随着一波气流剧烈的震荡,所有朝叶飘飘袭去的黑衣人身子一僵,猛然朝空中摔了出去。   纵横在空中的红色丝线狂乱舞动,只不过眨眼,所有黑衣人的脑袋全部在一瞬间被削掉了,“咚咚咚”的数声响动,脑袋像下雨一样全部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然后随着湖水冲下瀑布。   叶飘飘手执红羽丝,站在湖水中间的大石上,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过孤浪的手法,证明这些活死人是杀不死的,那么斩掉了他们的脑袋应该就会死了吧。   “小姐,他们……还没死!”   孤浪一步跃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看着空中,黑衣人的脑袋像滚西瓜一样的滑落,然而他们的身体却没有掉下去,而是和之前一样站在半空中,不借助任何的助力,血淋淋的身子看上去异常恐怖。   不止孤浪和叶飘飘感到不可思议,便连林中的风绝四人都是诧异万分,薄姬的巫法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她制造出一整支军队出来,那么整个天下都是她的了,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   “叶飘飘,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掉了脑袋他们就死了?所谓活死人,就是已经死过的人还活着,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又怎么会再死一次呢?”   云绯慵懒的靠在树边,遥望着一身白衣的叶飘飘笑得十分诡异,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血腥味,她笑道:“等什么呢,她砍了你们的脑袋,你们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她的话刚落,黑衣人齐齐涌上,朝叶飘飘扑袭过去,所有黑衣人都只有半截身子,却还像活着一样能看清方向,并且挥刀自如,那没有脑袋的脖子鲜血直冒,场面惊恐又让人恶心。   湖泊的水全部染成了鲜红,他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完全就是一副如同僵尸一样的躯体,只是听命令行事,再这样战下去,叶飘飘和孤浪纵然再厉害,也会力竭而亡。   “云绯,你们做出这样的人,违反自然界规律,一定会不得好死!”叶飘飘冷哼一声,挥手一甩,红羽丝漫天而去。   云绯听完一声嗤笑:“不得好死?我为了王爷,早就已经背叛了未央国,背叛了皇上,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的,至于太后……那是她老人家的事情,我可管不到,我只知道,她永远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两难境地的!”   “那可不一定,伤了我娘亲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本少爷可是很记仇的!”   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那音色清嫩,像初晨的沁泉,带着脆润的稚气,可语气却又霸道而力道滂沱,随着他的话落,一股狂烈的压迫从高空猛然压下来。   云绯胸口气血猛烈翻涌了下,连忙双手运气,调节体内翻腾的气血,她心下大惊,抬头朝前面看去,在看清前方的人影时,脸上的血色一刹那间轰然全无。   瀑布的尽头,十几道白影如利箭般猛然袭来,那速度快如闪电,仿佛一道白光,倏然就到了湖泊之上,而白影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凌空飞过,眨眼就立于湖水这上,透明的水纹在他脚下蔓延。   他如同小仙君一样站在水纹上,月牙白的衣袂美如月华,一张漂亮的小脸精致绝伦,带着似有若无的优雅笑容,小手轻轻一甩,一道凶猛的掌风仿佛龙卷风扑袭,将前方袭击叶飘飘的黑衣人赫然击飞。   力道之疾,黑衣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还没反应过来就“噗通噗通”落入水中,没有了黑衣人的遮避,叶飘飘的视线毫无防碍的看到了前方的小小身影。   “宝贝?——”   乍然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叶飘飘的美眸突然睁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一眨就会随时消失一般。   那漂亮到人神共愤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叶飘飘的心肝宝贝——叶宁小盆友。   “娘亲,你不认识宝贝了?”   叶宁笑眯眯的,身影忽然一闪,瞬间就到了叶飘飘跟前,孤浪眉头一挑,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小少爷。”   “孤浪哥哥!你和绿罗姐姐和好了吗?”叶宁笑得天真而无邪。   孤浪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这个,顿时一囧,冷淡的脸上飘出一抹烟红,咳嗽了一声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叶宁眼神无邪,嘴角却带着一点坏坏的笑,戏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叶飘飘道:“娘亲,你的表情让宝贝的心碎成玻璃渣了。”   叶飘飘嘴角一抽,看着面前的叶宁,想着方才他让人惊叹的身手,再联想到云绯之前的话,忽然间恍然大悟,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生气他的隐瞒还是该高兴有个这样又漂亮又绅士又狡猾,文武双全的全能儿子!   “宝贝,你娘亲心脏不好,你一定要这样不走寻常路的来吓为娘吗?你的心成玻璃渣了,娘亲的心都被你吓得变成蜂窝煤了好吗?!”   叶飘飘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看宝贝方才的身手,简直比她高了不在一个档次上面了!他才六岁啊!神童都难以形容了好吗!   她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感慨的摇了摇头,她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变态儿子出来的?这小家伙长大绝对比他那个变态爹更加丧心病狂啊!   “你果然是天琉杀!”   就在几人沉侵在小幸福中时,云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瞪着叶宁,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如果之前的猜测已经让她气到吐血,那么现在的证实就让她痛恨入骨!   “不愧是王爷的儿子,有他当年的风范,只可惜,他对天琉杀恨之入骨,你如果是天琉杀,便不可能成为他的儿子!叶宁小朋友,你可想好了要做哪一个身份了吗?”云绯站起身往前走,一袭大红裙裳舞得如同一副美丽画卷。   闻言,叶飘飘蓦然震住,她的儿子还是传说中的天琉杀?!更重要的是和他爹还有雪海深仇?怎么回事?   叶飘飘诧异地看着叶宁,叶宁的眸子却抬头看着云绯,一双漂亮的眼睛天真不在,蕴酿着狂风暴雨般的冷意,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狡黠。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云小姐长的没有我娘亲漂亮,却还厚着脸皮来做小三勾引我爹爹,勇气可嘉,只可惜,我爹爹此生只爱我娘亲一人,我今天来,就是想替我妹妹积点德。”   叶宁说完,小小的手心抬起,轰然凝聚起一股庞大的透明气流,那股气流在他手心不停旋转,形成无数利刃,在不断膨胀。   “什么妹妹?”叶飘飘一边感慨儿子的功力,一边为儿子的话中带话惊汗连连。   叶宁看向叶飘飘,笑嘻嘻地道:“娘亲,不要害羞了,宝贝都知道,爹爹说要给宝贝生一个妹妹的,不是有一个月了吗?”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叶飘飘的肚子,走过去趴在她肚子上听了听,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优雅又可爱地说道:“妹妹乖,你别急哦,要乖乖的长大,哥哥把名字都想好了哦,你以后就叫澹台烟儿好不好?天雪妹妹现在都很乖哦,到时候,哥哥会好好保护你们两个的。”   “……”妹妹?澹台烟儿?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叶飘飘,她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看着趴在她肚子前的宝贝,听他说的一脸深情,仿佛她肚子里真有一个孩子一样,顿时神囧无比。   害羞个毛线啊!问题是她还没跟他爹圆房好吗?哪来的孩子,要是有孩子澹台逸还不得砍了她,宝贝……你真的要这样毁你娘亲的名节吗?!   宝贝,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宝贝,你确定你是我亲生的吗?”叶飘飘石化了。   叶宁一本正经:“娘亲你忘记了吗?宝贝不是你买榴莲送的吗?”   两人的谈话没有避讳任何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孤浪勾着嘴角笑看着两人,云绯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听着两人莫名的话,整个人都快抓狂了。   他们这是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3朕愿意收你为徒!   云绯没想到叶飘飘怀孕了,她瞪着叶飘飘的肚子,恨不能将那一袭白衣的叶飘飘撕个粉碎。   他太了解澹台逸了,他的隐忍和自我控制能力都是极强的,多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甚至连贴身侍女都没有,她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自从遇上叶飘飘后,他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他变得更小心了,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任何事不会冒然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因为他还要守着她,变得爱笑了,看着叶飘飘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温柔,变得更有野心了,从来只是为了救出柔妃,然后杀了澹台沧澜,后来他想要整个天下,他想让世间再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所括薄姬。   很久很久以前,她刚认识澹台逸的时候,她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一生相许,她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   她努力的帮他,接近他,用自己最大的心力去爱他,可最终她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她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求他的爱,得到的却只有他的仇恨,而叶飘飘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去相遇,就让他疼进了心坎儿里,凭什么?   不公平!这不公平!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吗?!不不——明明她也可以的,只要他愿意,她也可以为他生孩子的!   云绯一想到这些不平,心中就悲痛欲绝,如今,叶飘飘居然又怀上了他的第二个孩子,这个消息就好似一道惊雷,将她的所有理智全部击碎。   她的脸上露出悲苦的表情,看着叶飘飘像是要吃人一般,恨然道:“叶飘飘,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他的,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她要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掉!   “杀我娘亲?云小姐一把年纪了,倒是比本少爷还天真!”叶宁说的不急不缓,十分优雅而修养十足,可语气中的嘲讽和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叶宁你们别得意,就算你是天琉杀又怎样!一样奈何不了这些活死人!”云绯怒目怒道,手掌一挥,下令道,“给我杀了叶飘飘和叶宁!”   空中的黑衣人聚拢在一起,即使没有眼睛,一样能十分精准的找到叶飘飘几人的方向,提着剑飞速的扑过去,鲜血一直不停的往湖水中滴流,密密麻麻的无头尸体来攻击,那个场面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亦非常血腥。   叶宁不慌不忙,小小的身影站在叶飘飘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她,精致的小脸和浑身散发出的强大傲人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就想对他臣服,这等威压是高手中的绝顶高手才有的。   “娘亲,你先休息一下,宝贝去把那个丑八怪的脑袋拧下来!”   “……”叶飘飘狂汗,宝贝你才六岁啊,真的,咱能不这么用淡定的语气说出这么惊悚的话来好嘛!   再说——   “宝贝,人家云绯虽然极品了点,但长的还是挺漂亮的,不算丑八怪那一例的吧?她就是爱你爹爱的比较惨了点。”   叶宁手心的气息越凝越大,无数的细小风刃在他的小掌心中狂卷,听了叶飘飘的话,不以为然道:“在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永远都是娘亲,没有娘亲这等美貌的全部都是丑八怪,等以后烟儿妹妹长大了,世上就有可以与娘亲的美貌相娉美的女人了。”   叶飘飘听到这,顿时心里美得跟什么一样的,只是……哪里来的烟儿妹妹啊啊啊!   两人说话间,黑衣人已经近到眼前,闪着寒芒的长剑光气四射,四面八方朝几人袭来,叶宁淡淡地看着,朝身后并排而列的十几名白衣男人云淡风轻的说了几个字——   “都撕了吧!”   声音虽然稚嫩,却充斥着空前绝后的!绝对的杀伐!   白衣男人个个飘然如仙,容颜出奇的绝尘俊美,他们身上还充斥着一股红尘中人所没有的飘逸仙气,除了叶宁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叶飘飘在内都没有看清那些白衣男人是如何动的手,又或者说是何时动的。   只知道叶宁的话刚落不到一秒,那些白衣男子便像突然消失一样,眨眼就从水上不见了踪影,众人还没有看清,下一秒,空中朝叶飘飘和孤浪扑去的黑衣人已经一个接一个的被撕裂了,手脚都断成了数截落入湖心中,漂浮在水面上。   还有一些整个身体全部从中间撕裂成了碎片,那场面前所未有的血腥和残忍!甚至恶心至极!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眨一下眼睛,就看不清他们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叹到了,没有人想到天琉杀组织下的杀手竟然是这样残忍无道,而便是这样冷血无情之人,竟是个个俊美非凡,并且穿着飘逸如冰雪的白衣,而这些身手卓绝的白衣男子们居然听从一个小孩子的命令,死忠于他!   最主要的是这些男子们竟然身上带着超凡脱俗的仙气!   白衣男子们将叶飘飘和孤浪身边的无头黑衣人全部撕碎,十分有默契的给叶宁破开一条道,叶宁掌心的气流汹涌而惊人,在道路破开的瞬间,身形一动就飘过了水面,朝云绯猛然掠去。   云绯没料到天琉杀的人这么凶狠,更没料到叶宁来的这样快,猛然见小小的身影奔来,迅速迎掌反击,手心的掌风和叶宁的气流轰然相撞,发生一声巨大的响动,“噗”的一声,一道道透明波纹从空中激荡开,云绯敌不过这股强大的压迫,整个人朝后面飞退出去。   艳红色的裙裳在空中掠过,划出一道美艳的风景线,她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后击退,直到撞在一颗树上才停下来。   她卧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眦欲裂地瞪着叶宁:“天琉杀!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带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她恶狠狠地说着,快速爬起来盘腿而坐,望了湖心中被撕裂成碎片的黑衣人一眼,闭上眼睛,双手摆出一道花朵的形状,开始结印。   叶宁想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并没有再去攻击她,只是安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这些活死人杀不死,他知道疑问肯定在云绯身上。   另一厢,站在大石上的叶飘飘正看得津津有味,末了似是想到什么,又无奈的摇头,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天琉杀居然是她的宝贝?!他居然还有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这些人到底是宝贝从哪里弄来的,武功高就算了,还特么个个这么帅!单打独斗没她的事,这下子打群架她也只能观看的份了!   之前还担心他被人劫跑,现在看这情况,谁敢劫他简直瞎了钛合金狗眼啊!她的宝贝牛逼到这种程度,她这个做娘亲的完全无用武之地啊!   “孤浪,这个世上武功最高的人是谁,我要去拜师!”叶飘飘对自己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打不过阿逸,现在连儿子也比她厉害了,以后要是两爷们合起来欺负她,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啊!这太亏了!   孤浪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向来冷淡的人居然笑出声来,露出一颗白净的小虎牙:“南方大陆,飘渺山主,逍遥楼,还有名剑山庄的人武功名列首届,西方大陆是未央国的皇帝,天琉杀,整个云荒大陆最厉害的应该是诛雀台的人吧,他们是仙人,不过,小姐……”   说到这,孤浪笑了一下:“小姐,武功高的人大概都是自己人,他们只会保护小姐,诛雀台的人不过问世事,名剑山庄的人虽然厉害,但敌不过庄主,至于未央国的皇帝嘛,有庄主和小少爷在,他应该不会收小姐为徒的,所以……”   所以小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叶飘飘一噎,丫的搞了半天,她们家的人就占了半个天下了:“孤浪,你回头告诉花迟,我要跟他去诛雀台!”   如果诛雀台真有仙人,拜个仙人为师,应该会相当的牛逼吧!叶飘飘嘿嘿的奸笑起来。   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她的母亲夙莲在到达大燕国以前,正是诛雀台的人,噢如果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正是诛雀台仙尊的唯一弟子,估计会兴奋加郁闷纠结而死!   “何需去诛雀台,朕愿意收你为徒!”   正当叶飘飘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时,一道熟悉到不行又好听得让人心痒的男音从不远处幽幽传来,随着这道低调奢华的嗓音响起,一道修长身影从云绯的后方凌空而来。   没有看云绯一眼,他径直飞过去,落在叶飘飘面前的大石上,站在几尺距离之外望着叶飘飘,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他一袭烟云色锦裳,上面绣着精美的紫罗兰,一头琥珀色的长发柔软而滑美,像江南纺织出的最上等的缎子,他的容颜倾城俊美,肌肤皙白如脂,嘴角擒着这世间最干净最清淡的完美笑容,像一盏燃烧着的最精致的琉璃器。   他的步子迈的稳重而悠然,在叶飘飘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道:“叶飘飘,正式认识一下,朕姓玉,表字狐息,是未央国的皇帝,很高兴见到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4我娘亲名花有主了   他的步子迈的稳重而悠然,在叶飘飘面前站定,似笑非笑道:“叶飘飘,正式认识一下,朕姓玉,表字狐息,是未央国的皇帝,很高兴见到你。”   “……”叶飘飘风中凌乱了!   这货——这货不是那个两面三刀不仅长的像狐狸,心思更是比狐狸还狡猾的绝世坏男人吗?!   没想到他居然是未央国的皇帝?!难怪东方晴见到他时恭敬的不得了!   高兴?高兴尼妹啊!骗子大骗子死骗子!臭男人混蛋男人!诅咒你生个儿子木有小jj!   叶飘飘不客气地将他祖宗十八代在心里一一问候了一遍,嘴角不停的抽搐!瞥着眼前的绝艳男人,恨不能一手把他拧成麻花,瞪了他好半响之后,才闷闷地哼道:“你早知道我是叶飘飘?”   “如果朕说不是,你是不是就不会生朕的气了?”玉狐息好笑地反问,一双狐狸般的黑眸微微挑起,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愫。   叶飘飘咬着牙,虽然对于自己没有事先知道玉狐息的身份,而像个白痴一样被他耍着玩挺气愤的,但是自己也并没有对他坦白,想想两个人又似乎扯平了。   只是,他是薄姬的儿子,那么她必须要敬而远之。   “怎么,皇上很在意我会不会生气?”叶飘飘冷笑,“我不会生气,生气并不能代表我的愤怒和仇恨,麻烦皇上站远一点,空气不好。”   她的话排斥之意十分明显,玉狐息自然知道她的愤怒和仇恨来自哪里,薄姬的事他全部都一清二楚,薄姬对她造成的伤害即使以命相还都抵消不清,微扬起唇,他不怒反笑,走近一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朕十年前就认识了你,即便伤害全世界的人,朕也不会伤害你。”   这话听上去相当的深情,就仿佛情人间的耳语,极是温柔的吹拂在她耳边,叶飘飘耳窝一麻,向旁边挪开一步,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十年前?那时候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的叶飘飘……就和玉狐息认识了?   叶飘飘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远处云绯突然大声道:“皇上,她是个骗子,她并不是欧阳棠,她是叶飘飘!她杀了裴梦薇!皇上,快杀了她,太后的活死人就是来杀她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结印,随着她手指的转动,水中原本碎裂成一截一截的黑衣人全部又自动粘连了起来,除了头部坠入万丈瀑布,还在湖面上的碎尸体全部连成了一个整个。   那场面惊悚到让人头皮发麻!   玉狐息看着她的动作,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叶宁迅速退后到叶飘飘身边,笑着看向玉狐息,优雅说道:“皇上不要调戏我娘亲哦,我娘亲名花有主了。”   玉狐息望着人小鬼大的叶宁,嘴角勾起干净又迷人的笑意:“朕听说天琉杀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一直以为是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今日一见,倒是让朕大开眼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索和兴味,毫不避讳对叶宁的赞赏,这天下无论何事他都了如指掌,却唯独对天琉杀知之甚少,不是他不查,而是天琉杀的行踪太飘忽不定了。   叶宁对他的赏识妥妥的接受了,转头望着湖心中尸体组装完毕,又变成鲜血淋漓的无头黑衣人浮在半空,秀美的小眉头轻微了一下,笑道:“皇上,你母亲的杰作,你一定知道怎么破解吧?”   “事实上朕并不知道。”玉狐息语气淡然,黑眸里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凌厉,他和太后虽然是母子,但太后私底下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过问,以太后的性子,她做事向来隐密,即便问了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很多事她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活死人就是她用巫法苦心多年制造出来的提线人偶,她是巫族的传人,她的巫法玉狐息虽然很少看到过,但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常年用巫法做事。   她从来没有教过他巫法,也从不向他讲说巫法之术,而他对巫法之事也从不感兴趣,即便不用巫术,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做想做的事,杀想杀的人。   所以,正如他所说,对于活死人,他了解的并不多。   停顿了下,玉狐息轻声道:“活死人上施了巫术,这些人是用死人炼制,操控他们的身体和神智,他们是杀不死的,如果朕没有猜错,要破解这种巫术,除非杀了操控的人,这些活死人的操控人应该是母后,只不过……母后将操控权转给了云绯,所以……”   “所以,只要杀了云绯,活死人也就全部死了。”叶宁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几人说话间,黑衣人已经全部组装完毕,湖心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边湖水,密密麻麻的无头黑衣人又聚拢在空中,朝众人虎视眈眈。   “想杀我,得看你们手段高不高明。”云绯结印完后,站起来望着远处的众人,扬唇笑得美艳又邪肆,“如果杀不了我,今日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皇上,叶飘飘想要害太后,她是来为她们叶家报仇的!”   玉狐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云绯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怪异,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闪掠向云绯,拔出腰间独音剑迅猛而快速的刺去。   云绯猝不及防,飞身一闪险险避开,却仍是被刺伤了手臂,她皱眉看着玉狐息,不解地低呼一声:“皇上?”   “云绯,母后欠她的这一生都还不清了,所以朕来替她还。”玉狐息幽暗的眸底晦瑟深沉,握着剑,一步步朝云绯靠近,冷声道,“你也欠她的,便用你的命来偿还!”   他的语气很淡,可话中的决绝却毋庸置疑,云绯几乎难以置信,皇上的心思向来狠毒,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旁人的性命,可现在居然会在乎太后欠了叶飘飘的,或者说,皇上什么时候对叶飘飘这么上心了?   云绯不懂,玉狐息为了什么?为了叶飘飘不惜与自己的母后为敌?   即使惊讶,云绯却并没有惊慌,一点点往后退:“皇上,你说过的……我们云家为皇朝付出了所有,所以你答应了我爹娘要护我一辈子,你不能为了叶飘飘杀我……”   她试图唤醒玉狐息的神智,以为他只是被叶飘飘迷惑住了而已,却料玉狐息微微一笑道:“朕是答应过你父亲,可你却做了一件让朕不得不杀了你的事,你与母后杀谁,朕都不想过问,可她,却不是你们能动的!”   这么多年,第一次,云绯感觉到他对她充斥了冰冻三尺的寒意,他向来都是温柔的笑着,可如今,他脸上的杀伐和冷寒几乎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为什么,皇上?你为什么对叶飘飘……”   云绯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她曾对父亲发过毒誓,永远不能背叛未央国,永远不能背叛皇上,现在,她的心已经背叛了未央国,不能再背叛皇上,如果皇上要杀她,她若不想死,誓必要动手反抗,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对皇上下手……   想到这,云绯那张美丽的脸都逐渐扭曲了,一直退到一颗树上,哑声道:“皇上,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   “不是朕逼你,是你们逼着朕不得不这样做!”玉狐息手指一动,指中的长剑猛然黑气泛腾,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厚重的屏障,猛然朝云绯击了过去。   云绯见避无可避,双手迅速结印,凝出一道透明的光圈围罩住自己,而远处的黑衣人仿佛得到了她无声的命令,飞袭过来挡在她面前,另外的黑衣人则迅速排成一个阵法,里三层外三层的围饶着那颗树。   树上的树叶无风鼓动,如同龙卷风袭来一样疯狂乱卷,开始猛烈的左右摇摆,玉狐息的剑正要刺去,数道红羽丝突然从空中窜来,唰的一下缠住了他的剑身。   他回头看去,远处一袭白衣的叶飘飘飞身过来,落在他身边,横了他一眼道:“你这样算什么?替你母后赎罪?她此生造下的罪孽已经没法还清了,玉狐息,她的罪也不是你来还的,必须她亲自来还,云绯也是一样,杀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说完,一指将玉狐息的独音剑弹开,红羽丝立刻铺天盖地的朝前方的黑衣人扑去,叶宁见状,和十几名白衣男子,孤浪也立刻加入战场。   玉狐息看着数人那漫天遍布的杀气,幽冶的眸底黯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一袭紫罗兰锦裳美如绝世,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尊贵和绝然已极巅峰,他的表情沉静内敛,却蕴含着决策千里睥睨天下的气势。   手中的独音剑不断蔓延着黑色气流,他如魔似仙,温柔而深静!   前方双方都战在了一起,林中风绝四人看到那种场景,也纵身一掠眨眼消失在树林中,很快加入到众人之间,数百名黑衣人与逍遥楼四公子,叶飘飘,叶宁以及孤浪兵刃相对,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强者传来的压迫感也几乎扭曲了空间。   云绯在黑衣人中间,不断的结印,黑衣人便不断的凶猛的前进进攻,那一波又一波的剑气在空中形成美丽而可怖的风景。   就在众人斗得不可开交之时,空中一道破空之音狂猛传来,紧接着,一道庞大的紫色气流从远处袭来,并从黑衣人中间贯穿。   “轰”的一声巨响!   无数名黑衣人击裂成了碎片,随着黑衣人尸体碎片的下坠,远处,十三卫和澹台逸的身影瞬间闪过,几个瞬间转移就到了跟前,澹台逸的速度尤其之快,从碎裂的尸体之中一梭而过,快的让人看不清身影。   云绯也看到了十三卫和澹台逸,即便不太清楚动作,她也能感觉到澹台逸飞快的,朝自己靠近了,她不由一怔,痴痴地望着,下一刻,却忽然惊喊一声,整个人猛抽了一口凉气。   不可思议地垂下头,她看到自己的肚子上插着一柄长剑,她认得那柄剑,是名剑山庄打造的天下第一名剑——流冰剑!   “王……王爷……”她缓慢的,缓慢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紫色身影,漆黑的瞳仁掠过诧异和茫然,像是难以相信,又仿佛意料之中。   她没有动,没有反抗,只是定定的看着,好似要将他看穿一样,他还是那样俊美如神,眼底的冷漠寒冰如雪,似乎能冻结世间的一切,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这样近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独特冷香。   “噗”的一声。   他抽出了长剑,身影退后一步,随着长剑的猛烈拨出,云绯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肚子坐了下去,她喘着气,迅速点了周身的几处大穴,凄笑道:“王爷来慢了一步……”   ------题外话------   谢谢小语的票票哦,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5不能共生,就玉石俱焚   “娘亲……”叶宁见到那浑身充满冷戾杀气的澹台逸,想起曾经与爹爹的种种恩怨,立刻朝叶飘飘的身侧移了移。   叶飘飘注意到叶宁的动作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宝贝,引火烧身了吧,叫娘亲也没有用,谁让你连娘亲都瞒着,这次娘亲也帮不了你。”   “娘亲,宝贝冤枉啊,都是师父他老人家的错,他把宝贝变成这样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又让宝贝守口如瓶,你们都误会宝贝了,宝贝好难过呜呜……”叶宁抱住叶飘飘的腿,把小脸埋在她的裙摆中轻声哭起来,心里却暗暗向师父道歉。   对不起哇师父,徒弟拿您当挡箭牌也是情势所逼啊!您一定也不想看到宝贝徒弟被爹娘抛弃的吧,哇呜!   “不用怕,宁儿,四爹爹会保护你的。”月墨走到叶宁身边,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笑道。   雪恨也接着道:“我的小宁儿这么厉害,二爹爹一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花迟和风绝自是不用说,走到叶飘飘和叶宁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在他们心目中,不管叶飘飘和谁在一起,不管叶宁是普通小孩还是天琉杀,都是他们的家人,也只是他们的家人,谁也没有权利质疑他们。   叶飘飘知道他们宠爱叶宁,得知叶宁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自然也是为他骄傲的,在叶宁和澹台逸之间,他们肯定会选择叶宁,她当然也为宝贝感到高兴,感到为人母亲的骄傲,但是他学成这么高强的功力,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受过不少的苦,他还这么小,就背负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连一个正常孩子的童年都没有,叶飘飘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欠宝贝太多……   “四位爹爹,宝贝就知道你们最好了!”叶宁看到爹爹们都站在他这边,走到四人中间,抬起头看着几人嘿嘿一笑,然后问道,“四位爹爹一直躲在树林中,就是为了等宝贝出来的吧?”   “错!我们在等玉狐息赶来!”月墨眸中掠过一抹狡黠,朝远处的玉狐息瞟了一眼。   叶宁不以为然:“等他做什么?”   “他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人……”花迟说了一句模拟两可的话,叶宁看四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浮上一丝凝重,不由也朝玉狐息瞥了一眼,恍惚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叶飘飘,他拉着叶飘飘的手,扬起脸甜甜的笑道,“娘亲不要生气了嘛,宝贝以后再也不瞒娘亲了,宝贝以后在娘亲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让娘亲一眼就看透!”   “……”叶飘飘无语,少来了,还白纸呢!老娘又不是骗大的!就会哄人!宝贝你是娘亲生的,娘亲还不了解你吗!跟你四爹爹一样腹黑狡诈!   “以后再骗娘亲,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妹妹了!”叶飘飘来了一招狠的。   果然叶宁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抱住叶飘飘的腿叫道:“娘亲娘亲!宝贝用亲爹和四位爹爹的人品发誓,再也不会了!”   小样,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人品发誓。叶飘飘冷笑一声:“你的那些爹有人品吗?!”尤其是你亲爹!   “……”风绝四人顿时凌乱了。   恰在这时,澹台逸也朝后面扫了一眼,望着叶飘飘和叶宁嘴角凝起讳莫如深的笑容,浅浅的勾起唇角:“宝贝太坏了,爹爹决定不要妹妹,再生个听话的弟弟,至于人品……有没有人品,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叶飘飘不禁背脊一寒,有种很邪恶的预感油然而生,很显然,方才说的那些他全部都听到了,以他的功力,别说大声说话,纵使悄然耳语估计也能听到。   叶宁小身子也是一僵,继而脸上浮现狡黠的笑意,纵身一闪就到了澹台逸身边,一边朝澹台逸笑着,一边优雅十足的说道:“爹爹,当年我们都功败垂成,宝贝那时候可不知道你就是宝贝亲爹爹啊!所以我们之间的帐扯平了!”   嗯,当年若是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老子,他一定会狠狠的将爹爹揍一顿的!   澹台逸轻声笑道:“宝贝,爹爹并不生气你是天琉杀,无论你是谁,都是爹爹的宝贝儿子,只是你让你娘亲整日提心吊胆,把爹爹都忽略了,这笔帐……”   他没有说完,那尾音的悬念即使没说也能猜出来,叶宁一囧,觉得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够了!——”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云绯支起身子,以手捂着肚子,抬头望着两人,眼中弥漫着熊熊怒火,大声喝道:“王爷,既然你已爱她到如此程度,那么,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她的嘴角淌着血,肚子上也淌着血,捂都捂不住,艳红色的裙裳也染得更加鲜红,从指缝间肆意的蔓延,一点一滴的往下落。   说完这话,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般,指尖一转,忽然冒出一簇蓝色火焰,那火焰沿着她的指尖呼啦一下窜到地上,她是站在空中,脚下用一道道波纹支撑着,蓝色火焰便滴落到波纹上。   只是刹那的时间,蓝色火焰刚接触到波纹便如同火遇上油一样,哗啦一下向四周轰然漫开,沿着不同的线路像前方扩展。   从下面看去,那场景十分壮观,阳光之下,透明的空气中蓝色火焰如野火一样蔓延,在空中形成一道绮丽的风景,远远看着,纵横交错的蓝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阵形。   那个阵形以云绯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她一身艳红,被蓝色火焰包围在中央,情形说不出的诡谲。   叶飘飘见情况不对,身子一闪奔向云绯,玉狐息看到她往前去,脸色一沉,迅速朝前急掠,一把拉住叶飘飘,将她护在身边。   情势突变,叶飘飘和玉狐息,澹台逸,叶宁并排而站,立在云绯一尺之遥,澹台逸侧眸瞧了两人一眼,没有出声,眼神凝视着云绯赫然一冷:“她在布阵。”   “母后把这个阵的巫术转移在了她身上。”玉狐息声线中有几分沉重,朝周围看了一眼,他黑眸微惊。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被那场面惊诧到了,无头黑衣人有近百名在蓝色火焰的外围围了起来,另外近百名人则依照阵形中的位置而站,一眼望去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十分恐怖。   “这个阵,你们破不了。”云绯抬眸望着几人,目光之中含着浓重的怨毒。   叶飘飘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周围,虽然阵形看上去十分强大,但云绯本身的情况并不乐观,嘴角勾起一抹戏笑,她两指一展,红羽丝破空而出,刺向云绯的眉心。   还没碰到,中间隔住的蓝色火焰“砰然”高涨出几米,红羽丝从蓝色火焰中穿过,竟然像干烈的树枝一样,突然着了火,然后眨眼就融化成了灰烬。   叶飘飘一愣,迅速将红羽丝撤回,云绯轻蔑的一笑:“痴心妄想!”   她说完,手掌一甩,一道深蓝色的火焰猛然朝叶飘飘喷了过来,玉狐息独音剑迎击一挡,替叶飘飘挡开了火焰。   随着她手指的转动,所有黑衣人全部动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和阵形位置不断的移动,向阵形中间的所有人发出攻击,这次他们的武器并不是长剑,而是蓝色火焰。   而众人一旦被蓝色火焰碰到,不管是长剑,衣服还是皮肤全部都在眨眼烧成灰烬,而无头黑衣人身上也弥漫着一层蓝色火焰,这便让众人只能守不能攻。   “但凡是阵,必有破解之法,云绯,朕命令你,马上将此阵撤消!”玉狐息沉声道。   云绯无奈一笑:“皇上请恕罪,这个阵法一旦开始,便再撤消不了,除非你们破解,否则我也会死,所以它的威力便是你们都难以抵挡!”   她说完,目光自众人身上逐一看过去,最后凝在澹台逸身上,美艳的脸上绽放出一丝苦笑和绝然:“王爷,若不能共生,就玉石俱焚吧!”   她的腹部不断在流血,嘴唇的颜色也越来越苍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杀了她,云绯也会内伤失血而死。   澹台逸和众人脸色均是一沉,若是她死了,他们也会死!必须在阵法成熟之前破阵,否则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这个阵中走出去。   随着火焰颜色的加深,黑衣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云绯身上的血流得也越快,在这争分夺秒之际,澹台逸忽然凝出一层寒冰之气在剑上,将流冰剑狠狠的往波纹中一插,冰寒之气迅速朝周围蔓延,沿着阵形的方向不断扩散。   波纹上开始结冰,冰层一点点扩展,将阵形中的黑衣人全部冰冻起来,变成了冰雕立在波纹之上,可云绯的中心点依然火焰高涨,纵连冰层也进不去。   澹台逸见状,抽出长剑,以一种雷电之势猛然一拍长剑,长剑便脱手而出袭向云绯,并精准无比的插进了云绯的胸口。   噗——   云绯喷出一口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看向澹台逸:“这不可能……你的剑怎么能穿过巫法制造的火焰……”话还没有说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唯一的希望也渐渐湮灭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原来……原来名剑是不受巫法控制的,澹台逸用的是天下第一名剑流冰剑,所以巫法对其不起作用,那么玉狐息的独音剑更不受控制了,因为独音剑本身就是一柄魔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6心头血凝结出的死咒   冰层越积越厚,除了蓝色火焰冰冻不了,其余黑衣人全部冰封起来,便连叶飘飘众人也因受不了这寒气结上了一层寒霜,若不是澹台逸对内力有所收敛,控制住了他们周围的寒气,他们也会像黑衣人一样冻成冰雕。   澹台逸手指隔空一收,流冰剑从云绯体内抽出来回到他手上,云绯再次喷出一口血,望着叶飘飘怒恨交加,她抬起手,抽出自己的断水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狠狠的将长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处。   鲜血从剑上一滴滴落下去,撕心裂肺的痛立刻蔓延住云绯的全身,她却突然狂笑起来:“死吧……我们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去吧……”   说完,她又毫无顾忌的抽出断水剑,任由红彤彤的鲜血肆无忌惮的往下流,从心脏流出的血一落进阵形中,阵形中的蓝色火焰立刻飞涨得极为庞大,越燃越凶,越燃越高,如同风吹野火般,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窜起,连同一股强大的压迫朝阵形中不断的挤压。   红色鲜血与蓝色火焰的相衬,让那幅画面美得让人窒息,却也带着致命的毒药,仿佛幽冥鬼域中的阴泉水,一点点将周围覆盖上的冰层解封。   “心头血!”花迟轻声道,温柔的眉眼浮上一抹凝重,“心头血一出,就如同死咒!”   云绯一笑,指尖的血往叶飘飘的方向一凝,半丈高的火焰突然朝叶飘飘袭去,澹台逸见状,飞身过去一把揽住叶飘飘,另一只手握着流冰剑砰然一挡,继而握着剑快速的迎击过去。   有了宝剑在手,似乎连火焰也要避其锋芒,他抱着叶飘飘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火焰,来到了云绯面前。   将流冰剑插在云绯面前,澹台逸开始凝气,那独一无二的寒冰之气猛然从脚底窜起,一点点将云绯脚下的血冰冻住。   “王爷,只要我死了,你们都会给我一起去陪葬,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不会寂寞……”云绯满口血腥,张着嘴笑道。   “云绯,我知道你爱阿逸,爱一个人是你的自由,可你不该用你的爱去伤害别人,阿逸爱谁,那也是他的自由,真正的爱情是希望对方可以获得幸福,如果你真的爱阿逸,你就不该明知薄姬要加害他,却还助纣为虐!”叶飘飘手指一伸,红羽丝迅速缠上云绯的脖子。   她和澹台逸站的位置离云绯很近,近到能听见她微微的喘息声,她的嘴唇鲜红如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叶飘飘心中微微有些焦急,想起云绯之前的话,她指尖的红羽丝又轻轻的松开了些许。   “云绯,我知道你并不希望阿逸死,所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阿逸,怎么样才能替他解蛊毒?”   澹台逸一听这话,瞬间抬眸看向云绯,后又望向叶飘飘,凝眉道:“我没事。”   云绯望着澹台逸的眼神闪过一丝疼痛和负愧,最后均化作冷冷一笑:“这话你为何不去问花迟,何需来问我,王爷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我纵有办法替他解,他也不会肯的。”   她说完这话,手中断水剑一剑斩开了慢慢延到身上的冰层,澹台逸凤眸微眯,倾身向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丢开她的断水剑,掌中冰层从云绯的脖子处开始结冰,一点点将云绯整个人都冰冻住,然后冰层开始向四处蔓延。   他的声音寒冷如霜,又嗜血如魔:“云绯,这个阵困不了我们,而你该死!”   云绯整个人除了脖子以上之外,全部都变成了冰雕,连眉毛上面都结上了一层冷冰,她望着澹台逸,双眼逐渐泛上雾气:“王爷,如果你没有遇上过叶飘飘,会不会对我要好一点……”   冰层越扩越大,之前被云绯解冻的黑衣人再次被封住,澹台逸手指收紧,没有回答她的话,朝后面的人冷声道:“君诺,破冰!”   “是!”   君诺会意,迅速和锦梨余琛等人避过蓝色火焰,将冰起来的黑衣人逐一击碎,叶宁和风绝四人,白衣男子们见状,也飞身过去帮忙。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像冰块一样被击的粉碎,无数的冰块从空中哗哗坠下去。   澹台逸凤眸微则,朝前方静默在原地不动的玉狐息瞥了一眼,他沉静的望着这边,一身紫罗兰尊贵无双,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收回视线,澹台逸越发收紧手指,冷冷地看着云绯:“本王曾许诺一生不再爱任何人,爱上飘飘是天注定的,若没有她,本王也就注定孑然一生。”   叶飘飘和云绯皆是一愣,叶飘飘的眼神睨向澹台逸,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倒是没想到他以前居然是打了独身主义的家伙,更没想到自己还解救了一名看破红尘的单身青年啊!   反观云绯则是怔忡了半响,眼中集蓄的泪水恍然就落了下来:“王爷是说……你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过我……”   她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心口的鲜血也如水柱一般往外淌出,流入到阵形之中。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所以回忆也翻江倒海的扑来,一遍遍在脑海中游走回放,她想起很多年前,她还是敢爱敢恨的天真少女时,随着太后和皇帝一同去大燕国赴会。   冬雪围猎之时,在大燕国偌大的围猎场内,她遇到了一袭紫衣白狐的九王爷……   那是在森林深处,她为了完成与皇上事先预定好的计划,假装一人迷路到此处,为了邂逅澹台沧澜,那时候,九王爷还只是闻其声不见其人,他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所有人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没有来。   可她却看到了,她没有“偶遇”上澹台沧澜,而是遇上了九王爷——澹台逸。   他一袭紫色锦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如雪的狐裘,五官绝美到令天地瞬间黯然失色,优雅而冷傲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抓着一只白虎,那只白虎肚子上中了箭,正汩汩的往外流血,他一只手抽出箭,一只手凝在白虎的伤口上,慢慢的将伤口冰冻住。   她站在前方,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仿佛看到了九天之外的天神,他似乎感受到了旁人的存在,她看到他抬起头,看到他凤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冷,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那个时候,为了筹谋已久的“偶遇”,她的脚上已经中了箭……是她自己事先插进去的,那时候的她,为了未央国,为了皇上可以付出一切。   她的脚如同那只白虎一样,在流血……   她突然很希冀他能像救白虎一样救她,可遗憾的是,他只看了一眼便走了,头也不回。   “我叫云绯,云雾的云,绯衣的绯,寓意是红色的天云。”她听到自己这样对他的背影喊。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淡然的离开了。   而她,却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那只流血的脚已经完全麻木,直到澹台沧澜和玉狐息带着御林军来寻她……   那天的血并不大,却瞬然点缀了她的世界,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了自己的目标和计划,一个为了留在他身边,不惜付出一切的计划。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他又变成了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从前的点点滴滴虽然不多,却让她从未有过的快乐和轰烈,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云绯嘴角慢慢浮现一抹微笑,看着眼前的绝美男人,泪水一滴滴滑落到他的手上:“王爷,我们都回不去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在替你救出柔妃后就死在你面前,那样,你或许就不会恨我,或许就会一辈子记住我……”   “你还不说破解之法?”澹台逸不答反问,看着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   云绯摇了摇头:“没有破解之法,我也不知道,太后她一心置你们于死地,她不会告诉我的……”   她的话断断续续,似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澹台逸暗叫不好,云绯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指尖一颤,迅速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回头瞥向玉狐息。   叶飘飘不知道他是何意,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玉狐息,玉狐息遥遥的看着,干净的眸子温柔的睨着叶飘飘,然后对上澹台逸。   两个绝世男人的视线轰然对上,只不过电光火石的刹那,又各自收敛。   那一眼,叶飘飘确实没有看懂,但却觉得玉狐息美丽的眸子充满了复杂的情愫,有怜悯,有煞气,有悲情,有温柔,还有苦涩……   冰雕黑衣人已经在众人的齐心下全部斩碎,而玉狐息在那一眼之后,手中的独音剑飞快的脱手而出,他掌心凝出黑色的气流,身影往空中一闪,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消失在黑色气流中。   半空中,蓝色的火焰和晶莹剔透的冰雪交织,而在这两者之上,又弥漫上了浓重的黑色气流,将半个天空笼罩起来。   没有人看到,黑色气流中的玉狐息矗立在半空之中,眼神一直望着叶飘飘,手中的独音剑飞快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落进下面的阵形。   他的血一滴入阵形,整个阵形由外到内逐渐消失,蓝色火焰也一寸寸消失不见。   下面的众人只看到一片黑色气流,慢慢的消失在空中,随着黑气流的不见,阵形和火焰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   叶飘飘望着空中,看到气流从远方过来,然后与自己擦肩而过,一阵轻风吹起她的发丝,恍惚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太过模糊不清,让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   当黑色气流全部消失,叶飘飘放眼一望,玉狐息也不见了踪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77大结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绯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摇头,太后说过,这个巫阵没有破解的方法,怎么会消失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可言。   红衣与煞白的相衬,让她那张漂亮的脸更显得可怖吓人。   她的头微微挪动,从众人之中搜寻着玉狐息的下落,可是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那一袭紫罗兰身影,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睛一闭,两行泪水从眼眶滑落下来。   汩汩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心口和腹部涌出来,她虚弱的趴在地上,朝澹台逸缓慢的,缓慢的伸出手,嘴里一张一合,听不清说了什么。   叶飘飘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道:“云绯,快告诉我,怎么救阿逸?”   云绯抬起眼皮看了叶飘飘一眼,抿紧唇不语,手指却死死的指向澹台逸,叶飘飘见状,反手将澹台逸拉了过来,示意澹台逸过去听云绯说话,自己却站起来走到了一边。   云绯见她离开,嘴角才露出一丝轻笑,以一种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王爷,关于皇上的事,你一定都……都知道了,可是……太迟了,玉珠……四年前,太后就失去了玉珠的踪影……阡青绾带人找遍了……整个云荒大陆,都没有,她可能逃到了大陆以外的地方,也可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澹台逸一惊,凤眸瞬间漫上一层杀气,如果玉珠死了,那么除了薄姬,便再没有人能解除飘飘的阴阳咒了。   众人看到澹台逸浑身气息大涨,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异动,纷纷不明所以地遥望着两人。   云绯的眼睛半睁半阖,几乎要撑不开眼皮,她的手跌落下去,低喃了四个字:“玉珠……死了……”   她的话落,努力撑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澹台逸,然后缓缓的闭上了。澹台逸不用看,也知道她断了呼吸,顿时凤眸一眯,站起身一掌将云绯拍飞出去。   她身下的波纹消失,阵形完全散尽在空气中,云绯没了支撑,整个人朝后飞去,然后重重的迅速的从空中坠下去。   “该死!”澹台逸凤眸沉沉,弥漫着重重压抑的怒火。   以他对薄姬的了解,薄姬既然一心要飘飘的命,绝不会救她,而玉珠已死,阴阳咒该如何解?他体内的毒蛊只能暂时压制,而且时间很短,一旦他的血用完,那谁来帮飘飘?   她又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澹台逸收敛归鞘,闭上眼睛调息了下,方才动用了太多的内息,蛊毒又开始了,那股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眉宇轻微的拧起来。   “阿逸,你怎么了?”叶飘飘走到他身边,伸手一探他的脉博,刚触到他的手,便被一股无形的压迫给弹了开去。   澹台逸迅速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在身边,睁开眼看着她:“我没事。”   “不,你体内……”叶飘飘根本不信,“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没事,这点蛊毒奈何不了我,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阴阳咒,我们去找薄姬。”澹台逸肯定道,抱着她旋身一转,从空中落下去,所有紫色水纹也逐渐消失。   他们一落,所有人都撤去周身环绕的气流,从空中落到瀑布旁边的空地上,云绯就躺在不远处,一身红衣铺展在草地上,像一朵绝烈的火色蔷薇,她的眼睛紧闭,鲜红的嘴角轻轻勾起,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   叶飘飘看着那一片鲜红,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心口涩涩的,云绯生前那么怨毒的恨过她,甚至置她于死地,可云绯从来没有害过阿逸,纵然曾利用阿逸威胁过她,可云绯终究没有出卖阿逸。   云绯这辈子最大的错,不是她爱上了阿逸,而是她依附了薄姬,然后让薄姬利用了一辈子,直到她死。   虽然云绯死了,可叶飘飘知道事情还没有完。   “阿逸,玉狐息呢?”叶飘飘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自从黑色气流消失后,玉狐息也不见了踪影,叶飘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玉狐息之前的行为的确让她恼火过,但他似乎……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攻打北越的时候,他还曾认真的帮过她。   他似乎并不坏,交情虽然不算太深,但她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尤其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再想起他曾经做过的事,他早知道她的身份,其实他有很多机会杀她的,但他没有……   澹台逸抚了抚她的长发,眼神一闪,嘴角却轻笑道:“他不会死的。”   他不会死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叶飘飘却猛然觉得心中一沉,一股凝重和窒息从胸口漫上来,她偏过头,看向后面的人,看向她的家人。   “娘亲,你答应宝贝,不会离开宝贝的对不对,爹爹你也说过的!”月牙白的身影缓缓走到两人身边,小脸上恢复了天真无邪,却不见了那抹优雅的笑容。   爹爹和娘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其中的曲折纵然他们不说,他也清清楚楚。   澹台逸一手搂着叶飘飘,一手心疼的摸了摸叶宁的头:“爹爹说话算话!”   他的目光从花迟身上一扫而过,花迟看了众人一眼,率先往前方走去,他一走,所有人都慢慢离开了泸瀑。   仿佛那是一块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所有人都没有回头,除了叶宁。   临行之前,叶宁故意走到了侧面,趁旁人没有注意的同时,他悄然回头,手指往后飞快的一甩,数十片金叶子轰然朝后方击去,打在已经死去的云绯身上。   一片金光在瀑布上悄无声息的绽放,云绯的身体像是被太阳烤干一般,瞬间就只剩下一片白色的骷髅骨架。   金光下,让人有种胆战心惊的骇然。   遥遥的,有两道低不可闻的声音从林中传出来。   “阿弥陀佛,贫僧叫你不要跟来,吓傻了吧?”万晓瞳看着一脸呆怔的砚无心,轻笑着打趣。   砚无心还有点没有回神,刚才瀑布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对于养尊处优的她来说,这些画面是她一辈子都不用承受的东西,也是她看不到的。   一直在江湖上传言却从未见过真身的飘渺庄主,他的武功真的很高,也极其俊美,比她想像中的要完美一百倍……   “棠哥哥”的儿子真的很精致,融化了他爹娘的所有优点,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天琉杀……这个震憾简直有点丧心病狂……   逍遥楼四公子果然很宠“棠哥哥”……   十三卫很帅很强大……   天琉杀的属下和他们的主子一样让人惊叹丧心病狂……   太后的活死人僵尸队……表哥的抉择和震憾……云姐姐的爱情和决绝……   原来这中间牵了这么多的东西,她看着她,或者他们一个个离她远去……   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她曾经没有接触过,没有想过的东西,极致的光明和极致的黑暗突然一下子全部涌到了她面前,让她的心从最初的兴奋到震动,惊憾,恐惧,再到骇怕,抗拒,悲伤,最后都归究为担忧,麻木……   “和尚,我们回去吧。”好久好久之后,砚无心突然轻声说道。   万晓瞳拍拍她的手,拉着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此刻的林中变得分外安静,阳光从树缝中漏下来透出斑驳的阴影,两人的身影投射在树杆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知道她心里很惶惑很难过,万晓瞳安慰地笑道,一边将手中的衣袖朝她递过去,示意她拉着。   一丝光阳从树上洒下来,他的脸白净而俊美,而嘴角扬起的轻微弧度,温暖刚好。   砚无心茫然的看了看他,伸手乖乖的扯住他的衣袖,像个迷路的小女孩找到了回家的路,她的心突然一安,微微放松下来。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远处云绯的枯骨,她轻声问道:“和尚,棠哥哥他们会死吗?”   “不会。”   “和尚,他们都把我当小孩,所有事都瞒着我,总有一天,你也会骗我的对吗?”   她的声音低弱,跟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趋,万晓瞳背脊一僵,过了好久才答。   “不会。”   ===   数国朝未央国压境,只需要一道命令,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而未央国的皇帝重病卧床,再不能主持这场战局,薄姬太后亲自出面震住这场乱象,邀请所有国家的皇帝和叶飘飘,飘渺庄主,逍遥楼,天琉杀等等所有与她对敌的人举行云荒盛宴。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陆诸国鸿门宴在未央国隆重展开!   叶飘飘不是第一次来到未央国的宫廷,但却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它的雄伟壮丽,比起其他诸国的皇宫,未央国的宫廷端庄伟岸,却让人感觉出一种绝无仅有的华丽,就仿佛它们的主人玉狐息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绝代秀美,便连声音中都有抹低调的奢华。   它们如同主人一样,有着得天独厚的尊贵和无上的绝美风华!   自从泸瀑之后,叶飘飘只听说玉狐息卧病在床,再没有见过他的人,也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她虽然表现的平淡,但心里,到底是担心他的。   这场鸿门宴很华丽,所有被邀请到的人都到了,加上未央国的文武朝臣,偌大的朝堂看上去人山人海,一种无言的尊贵和威压在殿内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薄姬很早就到了,她就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一点点看着众人鱼贯而入,看着叶飘飘和她的英雄们依次落座,她始终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   她穿着凤装,一身的金黄,比起之前见她,更显得尊贵无双,那张美艳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雪珠般晶亮的凤钗,她的尊荣和美丽,优雅在这一瞬间仿佛赛过了世间任何一个女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往常的宴会一样,殿上一片歌舞升平,那些漂亮的舞姬们迈力的舞动,小蛮腰都恨不能扭断了,薄姬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下面大殿内,像是透过众人看到了别的什么,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很轻很遥远。   今天这一宴,几乎大陆上所有大神和皇帝大咖都来了,一眼望去全是领导人,场面相当的壮观,可是……   殿上没有人说话,只有乐曲叮叮作响的声音,酒肉飘香,在殿内恣意的蔓延,似乎谁都知道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却都有默契的没有去拆穿,只是一味的享受着。   直到酒过三巡,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薄姬时,她始终保持着的姿势才轻轻的动了一下,纤长的指尖端起一盏清酒,遥遥的朝众人示意了一下,轻抿了一口。   “诸位都是各国的统治者,哀家没想到你们为了叶飘飘,竟然独身赴险。”她轻声笑了一下,声音不咸不淡,像是带着几分嘲讽,又像是没有。   “哀家是由衷的佩服你们。”   “薄姬,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们耗。”坐在不远处的北越皇帝大声说道。   薄姬淡淡地笑道:“哀家想问问你们,带兵驻扎在边境交界处,你们想干什么?以为未央国的皇帝病重,未央国就会一撅不振成为一盘散沙?哀家只能告诉你们,未央国之所以成为第一强国,是因为它确实有镇压你们的实力。”   她的话说完,淡淡的一挥手,殿内所有的舞姬纷纷退了出去,只有奏曲的人没有退,却也停下手中的乐器,静静地跪在地上。   胡王听言,激动的站了起来,轻蔑地朝薄姬大笑道:“太后这话属实,未央国的确有实力,但那是大半因素是因为你的儿子的确很有手段,如今皇帝病重,不知是生是死,而我们诸国早已经齐心协力,想必要打一个未央国应该不是难事。”   “胡天这话错了。”一声轻润的嗓音从叶飘飘附近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是西楚国帝王纳兰痕,他的面貌相当的年轻俊俏,温润的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望着薄姬淡然的勾起嘴角。   “未央国固若金汤,不是我们想动就能动的,再加上太后也并非一般妇人,想必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未央国出事的,不知道太后想到了什么妙计没有?”   他的话一出,大燕国如今的皇帝澹台跖也笑道:“太后应该是成竹在胸了吧,不然今天也不会在平白无故的让我们所有人都来赴宴,不知道这酒菜中是否下了毒?”   几人的对话引起一片笑声,便连薄姬也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唇角,雍荣而华贵的望着众人:“下毒这种低劣的手段,哀家并不爱好,诸位皇帝大可放心,今日这场盛宴哀家并不是针对你们,哀家只不过想请大家来看一场戏,仅此而已。”   “哦?是什么好戏竟然需要让大陆各国皇帝一起来看?”纳兰痕挑起眉头,一脸兴味抬眸,漆黑的眸子在殿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叶飘飘身上。   叶飘飘和澹台逸及叶宁,风绝四公子坐在最中央,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品着杯中的酒,澹台逸的视线满含压迫的朝殿中扫视一眼,最后凝向薄姬。   他的目光像锋利的利刃,殿中众人只觉得仿佛身体被利刃刺中动也不能动,尤其是未央国众臣,满头直冒冷汗,在这种节骨眼上,太后居然把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杀手和大陆诸国闻风丧胆的仇家们全部招上门来赴宴,本身就是一种自虐式的行为,太后倒是开心了,可苦了他们这些大臣们。   没事吃顿饭,还要顶着各国皇帝和各位杀手们释放的压迫和残酷的眼刀!简直消化不良……   薄姬无视众人神色不一的表情,更无视自家大臣们满头冷汗的样子,启唇微笑道:“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好戏,哀家知道,诸国中有很多人都是被逼的,被逼着服从叶飘飘,哀家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力量让你们如此害怕这个小女人?”   “北越皇帝,你能为哀家解惑吗?”她的目光落在北越皇帝身上。   大殿上的人赫然一惊,为她精准的猜测,更为她大胆的挑衅。北越皇帝眼睛一眯,瞧着薄姬嘴角那抹意料之中的笑,脸上露出狐不决的表情,带着点怒气皱眉反问道:“听不懂太后说的什么,飘渺山庄的势力庞大,而叶飘飘是庄主的心上人,放言若叶飘飘有事,他用天下给她陪葬,而天琉杀……是叶飘飘的儿子,逍遥楼四位公子更是将那个女人宠的无法无天,大燕国皇帝是庄主的兄长,肯定是向着她的,西楚国皇帝的位子还是她给他坐上去的,你说那小子会向着谁?这样的势力有多变态,太后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天琉杀曾齐一举之力灭了一个小国,而飘渺庄主更是凭数人就在深宫之中横行无忌的行走,举手就覆灭了整个大燕前朝,让澹台沧澜死无全尸,加上四位公子视她如命的性子,要是她有个好歹,只怕这天下就永远别想太平了……   所以,说叶飘飘有翻云覆雨的能力根本不为过!他都怕死了她这莫名其妙的“英雄队”!   这女人自己也够奇葩,一身绝顶本领不说,轻功还无敌,据说还能耍得一手好毒!连胡王那样五大三粗的人都被她震住了!还有那数以万计的可怕狼群!   简直就是个恶魔!北越皇帝不无坏心的想。   “北越帝少说了一样,我们家飘飘的药材生意已经扩展到了诸国,你们国家所有人的生老病死都掌握在我们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悲……不过大家放心,我们飘飘很善良的,唔,惹她高兴了,说不定我二哥鬼手神医会愿意替你们看看什么疑难杂症呢。”慵懒而惬意的声音,月墨的语调不高不低,带着凉凉的温度,让殿内原本压抑的气氛更加沉闷。   “……”北越皇帝听闻一怔,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冷不丁横了叶飘飘一眼,这是要让全天下都活不下去的节奏吗?!   未央朝臣们心中的震憾比起北越皇帝不知道增大了多少倍,先是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又望向叶飘飘,最后又无辜地看向太后,连大气都不敢多喘几下。   “只怕还不止这些吧,东浩皇帝,不如你来说说看还有些什么人在她背后支持着她?”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薄姬的声音突然高高在上的响了起来,她的漂亮眸子凝在东浩皇帝的身上,渗出几分意味深长的寓意。   东浩帝一惊,他一直坐在中间没有说话,不意这话题突然扯到他的身上,一双俊眉倏然蹙起,东浩帝约莫四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模样十分俊美,他这一蹙眉便好似月华半隐,让人生出几分惆怅来。   “太后既然都知道,又何需一定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既然你想听,我便说与你听。”他的神情淡漠,视线从薄姬身上一扫而过,冷笑道,“她的背后有一个谁都压制不了的力量,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野心,也从不曾想过要卷入你们的战争之中,可却无可避免的被你们拉扯进来,我对叶飘飘毫无好感,对太后你也是,可我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腕,从而听令于她。”   “哦?”薄姬饶有兴味的看着东浩帝,不怒反笑。   众人听了这话均是挑起眉,细耳倾听,似乎对他话中的含义来了莫大的兴趣,谁都想知道在叶飘飘拥有了这么多的变态势力之后,背后还有什么让人惊悚的力量?   便连叶飘飘也听得好奇连连,她是第一次见到东浩帝,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也从来没有找人威胁逼迫过他什么,东浩帝何出此言?   早前她是亲自去牵制过北越帝,可对于东浩帝她却从未有过,难道是风绝几人干的好事?可他们虽然厉害,倒也不至于让诸国的人都听令于她吧?   她朝他望去,隔着重重人群,眼中升起几许好奇。东浩帝也扫了她一眼,转瞬就移开了目光,明白众人都在等他的话,他抿了一口酒,漠然地说了两个字。   “隐族!”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隐族?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称谓,这个强大而又让人听之发寒的名字!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飘飘的背后竟然还站着那个隐秘的千年大族——隐族!   “天啊!竟然是隐族!这太可怕了!”   “隐族怎么会听令于这个小丫头,荒谬!简直荒谬!”   “就是,满口胡言,隐族消失了几百年,什么时候和叶小姐扯上了关系,信不得信不得……”   大殿里一时间热闹非凡,众人在惊讶过后又纷纷否定的笑起来,没有人看到东浩帝脸上一闪而过的嗤笑。   薄姬也不禁冷笑,朝叶飘飘道:“原来是隐族的人,难怪你如此嚣张。”不可否认,隐许这个神秘的种族,即便是她,都难以抵抗,若叶飘飘真的有隐族支撑,那么将成为她最大的隐患。   叶飘飘诧异地扬眉,侧头望向身边的澹台逸,她倒是没想到阿逸居然让隐族的人都出动了,十三卫虽然效命于他,可隐族的长老们向来独绝于世,不会服从于任何人,她很惊异阿逸是怎样说动了他们?   难怪诸国的人突然之间倾向了她这边,为她动兵伤财,她还以为什么时候她的魅力达到了人见人爱万人迷的地步……   叶飘飘突然觉得很想笑,美眸微晒,俏笑着看向澹台逸:“阿逸,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的话落,所有人均看向澹台逸,风绝四人和叶宁也朝他望去,澹台逸眉目深凝,眸光灼灼地看着她,缓缓握住她的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操心这么多,有我在,你只要安心的呆在我身边就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好听的话了,说说看隐族是怎么被引出来的,据我所知,长老们可不会听从隐族少爷们的话的。”叶飘飘唇角的笑意加深。   她的笑容明媚入骨,澹台逸心中一动,当着殿内所有人的面低下头去,给了叶飘飘一个深情的长吻,直到她脸色绯红一片,他才轻轻放开她。   叶宁欢呼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歪着头道:“爹爹威武!”   叶飘飘黑线,转头瞪着他道:“宝贝,非礼勿视!”   “娘亲,是你们强迫我看的,宝贝可没想偷看哦,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哦。”叶宁特意加重了“大庭广众之下”几个字的音量,成功看到叶飘飘的脸颊更加红透,像即将滴血的苹果。   娘亲果然好害羞喔,真是太可爱了。叶宁嘿嘿直笑。   澹台逸戏谑地看着叶飘飘,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清润的嗓音低低道:“长老们不会听从君诺的话,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只需要知道,等我杀了薄姬,这世间任由你肆意纵横,我要你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做你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们的谈话毫不避讳,声音虽然不大,但因为之前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深吻让众人看傻了眼,整个大殿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现在这轻微的声音便一丝不落的听进了众人的耳里。   众人先是面红耳赤,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接吻就算了,居然还像说家常一样的当着薄姬的面说要杀了她,众人脑门均是一黑,高手果然是高手,庄主果然是庄主,要杀人都是这么霸气牛逼!   隐族那可是一个没人敢惹的家族啊!是所有家族的祖宗啊!隐族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几乎没有人敢去挑战,若是传说中的诛雀台存在,那么便是与其并驾齐驱的存在啊!   连隐族的人都能为庄主所用,庄主能不能不要这么拉轰变态!众人想起自己与庄主之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忽然间就泪流满面!   要是让众人知道,杀人如麻的十三卫还是隐族的各位少爷!并且全部听令于澹台逸,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哭瞎在大殿上。   若再知道天琉杀是诛雀台仙尊的唯一弟子,一定会一口老血喷死在殿上。   薄姬睨着两人,脸上没有半丝波动,启唇一笑道:“果然不愧为飘渺山庄的庄主,早就听闻过庄主的实力,没想到哀家还是低估了你。”   澹台逸抬头,目光对视着薄姬,唇角的笑容收敛下去:“你还是尽早告诉本座,解阴阳咒需要哪些步骤,否则本座保证这天下再无宁日!”   “庄主在威胁哀家?!”薄姬眉头一挑。   大殿的人皆是神色凝重起来,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拨弩张,所有人都噤了声,殿内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澹台逸神色一冷,绝美的面上染上一层隐忍的薄怒:“你又何尝不是在挑战本座的底线!”   “哈哈……”   薄姬突然笑出声,手掌一伸,宽大的金色衣摆在御案上重重一扫,案上所有金器玉盏轰然坠地,碎了满地的残渣,她的面色一变,声音带着几分嘲笑的怒气,撕破了一直强装的优雅端庄。   “庄主好大的口气!即便庄主实力强大又如何?即便你的身后有隐族支撑又怎样?哀家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威胁,敢威胁哀家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怕你庄主也不能例外!”   “啧啧……看看,薄姬太后翻脸了呢。”叶飘飘美眸微睨,望着高高在上的薄姬冷冷地道,“你做过的事瞒不过天下人,害我叶氏上百条人命!在我身上种下极其阴毒的阴阳咒,又杀了整个巫族灭口,薄姬,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的声音里含了前所未有的狠怒,从仪欣长公主那里,她已得知关于薄姬与夙莲两人之间的前怨,薄姫这个狠毒的女人,亲手逼死了夙莲,最后还不放过她的家人,利用澹台沧澜毁灭了整个叶家。   而仪欣长公主不过是帮过夙莲一回,就被她赶进了古刹,囚禁在那里,永远不得再回王府。   “你和你母亲一样的愚不可及,以为可以与哀家一争高下,却始终只能做哀家的手下败将,纵然你比你母亲要聪明的多,却仍是逃不过一样的结局!”   薄姬放肆一笑,扬起的唇角满含杀意:“天下人知道又如何?巫族的人是哀家灭的,你叶氏也是哀家铲除的,哀家还要你心甘情愿为哀家卖命?你信不信?”   殿内的人除了澹台逸和逍遥楼的人之外,大多是不知内情的,乍一听到这些隐秘之事,皆是惊惧了心神,表情纷乱的看着与之前截然变色的太后。   这些私下里的事,桩桩是险是秘,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可偏生,他们今天不听也得听,谁都逃不到。   “你的阴阳咒,全天下再没有人能替你解了,除了哀家!”在众人的惊颤声中,薄姬越发笑得毒辣恣意,“你纵然集结了诸国的力量又如何,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你可比哀家运用的更加自如,哀家要你死,便是庄主和隐族都来,哀家又有何惧!”   仿佛是再不顾世人的眼光,薄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带着极毒的恨和怨,她的眼底呈现出空前绝后的痛恨,她看着叶飘飘,好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窈窕的女子,于是那抹怨毒就越甚。   叶飘飘不懂她为何那么恨夙莲,她曾问过仪欣长公主,可连长公主也不知具体内情,只知道夙莲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超然于世的仙气,薄姬曾对她百般折磨,仪欣长公主看不过意,才悄然将她放走,最后却遭到薄姬的猛烈反击,将对夙莲的余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在你动她之前,本座会先杀了你!”   一道冷怒绝戾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众人只见澹台逸身形一闪,眨眼已经掠上台阶,站到了薄姬面前,冰冷的长剑以迅疾之势架在了薄姬的脖子上。   “庄主切莫动怒!”   “庄主,手下留情……”   未央国朝臣们顿时慌乱的站了起来,大殿上的气氛霎时肃杀逼人!   殿外的御林军手执长剑冲了进来,还没能走出几步,却让突然悄无声息从房檐降落的黑衣人给一剑封喉,殿中众人大惊,放眼望去,台阶上一名模样俊美的黑衣领头人面色冷漠地站在龙座旁,站在薄姬身边,手中的长剑正从薄姬心腹之人的肚子中缓慢的抽出来,那悠闲肆意的动作,仿佛他不过是在做一件如吃饭一样寻常的事情。   此人正是七十二煞的孤浪!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大殿。薄姬身子僵硬了下,坐在龙座上没有动,脸上的诧异也不过一瞬,又笑着扬起眉,看也不看身边倒下的心腹,平静地瞧着微微压制着怒意的澹台逸。   “庄主想好了再动手!”   澹台逸手指一动,薄凉的长剑已经在薄姬脖颈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红色的血沿着她的衣襟一寸寸滑下去,他正想再动,忽然听到背后台阶下方传来一阵抽气声!   “娘亲,你怎么了?”   “飘飘!”   是叶宁和风绝的声音,澹台逸俊眉微拧,迅速回身看去,映入他视线的是越过众人慢慢朝台阶走过来的白衣女子,她美艳的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定定地望着前方,推开众人的阻抗,一步一步朝台阶上迈上来。   之后,在两人旁边站定。   澹台逸蹙眉,察觉到叶飘飘的异常,低声唤道:“飘飘……”   叶飘飘宛如没有听到,只是呆呆的看着两人,没有任何动作,薄姬发出一声挑衅的冷哼,微微抬了手,笑道:“叶飘飘,替哀家杀了他!”   她纤长的手指朝澹台逸点了点,叶飘飘仿佛变成了她的提线木偶,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薄姬的话刚落,她的手掌已经带起一股劲风朝澹台逸擦了过去。   澹台逸收剑,身子微侧,闪身避开她的掌风,反手一揽,将叶飘飘整个人拥进怀里,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凝声道:“飘飘?”   叶飘飘没有动静,澹台逸眉目顿冷,一手拥紧叶飘飘,一手握剑猛然刺进薄姬的肩膀,薄姬的肩膀刹那间鲜血淋漓,澹台逸掌心凝气,不过弹指之间,薄姬流血的半边肩膀全部冰封住了。   “该死的女人!你控制了她?”澹台逸眼中现出一抹暴怒。   “现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她中了巫族的阴阳咒,哀家说过,她迟早要心甘情愿的听命于哀家,为哀家卖命,哀家觉得现在时机到了,等她杀了诸国帝王,你说全天下的人会怎么说她?”   薄姬冷冷一笑,肩膀传来麻木的疼痛,她也没有害怕,更不会认输,嘴里喃喃的念着一声咒语,朝叶飘飘一指:“叶飘飘,哀家要你在这殿上大开杀戒,将诸国皇帝全部亲手手刃!哀家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众人一听这话,齐齐惊呼一声,薄姬这是要借叶飘飘之手,将诸国皇帝全部瓮中捉鳖弄死在这里!   叶飘飘出手,不说她本身的武功就已高强,光是站在她身边护她的人都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她要动手在这里大开杀戒,谁又敢阻拦?!   谁敢真正的对她还手?只怕才刚碰到她,就被庄主和她的“英雄队”们给秒杀了吧?!   不得不说,薄姬这招真够狠的!   大殿上的人出现动乱,纷纷站起身来逃离大殿前方,既然不能还手那就只有逃走。可众人的脚步才退开几步,身后的殿门却在这时“砰”的一声关上了。   叶飘飘两指间夹着两枚铃铛,掌心一动,红羽丝铺天盖地的在整个大殿上飞舞开来,鲜红的丝线像薄姬喉间涌出的鲜血,在空中展开一道密集的让人恐慌的红网。   红羽丝飞快的朝其中一人刺去,那人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怔怔的看着,竟忘了要逃开。   就在红羽线即将穿透他的胸骨时,叶宁纵身一掠,金叶子倏然一闪弹开红羽丝,叶宁抓住吓傻的男子运气一推,将他送至门边,避开拥挤的人群。   “娘亲!你看着我,我是宝贝啊!”叶宁脚下波纹一闪,整个人升到了半空,遥看着叶飘飘。   叶飘飘根本不管不顾,手中红羽丝漫天遍野的铺展开,这一次不再是一根,而是所有丝线全部四面八方朝众人射去,一旦击中,不死即伤。   澹台逸见她完全被薄姬摄去了神智,心中又痛又怒,流冰剑往前一个纵横,在空中巡唆了一圈,将红羽丝统统斩断,他本人则掠去叶飘飘身边,将她圈在胸前,不让她动。   “飘飘……”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凤眸中疼涩晦暗,一字一顿道,“你不能杀人,有我在,你的手永远都不要染上血腥,别怕,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薄姬!”   他像是哄慰,又像是对她的宣誓,让下面的众人听得一阵提心吊胆,庄主不让叶飘飘大开杀戒,这是好事,但庄主后面紧接着的一句话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叶飘飘美眸一动,在他怀中拼命的挣扎,一双美眸似染着鲜血透出点点腥红,仿佛已经被愠怒淹没了理智。   澹台逸不敢太用劲,生怕将她弄伤,凤眸里的冷光像是能燃烬一切,如果不是还没有找到玉珠,如果不是她的阴阳咒除了薄姬无人能解,以他曾经的手段,杀一个薄姬,太过轻而易举,可是薄姬却关系着她的生死。   他不能不顾,纵然已经怒极,他却不能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不能将伤她的人斩于剑下。   “飘飘,别动,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别动,会弄伤你的。”他低低的轻哄着。   他不会哄人,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哄过人,心中翻覆了半天,也只有这简单的几句,却已经是他全部的深情。   这时,逍遥楼四位公子已经掠到了台阶上,将薄姬抓了起来,十三卫也悄然飘了进来,和七十二煞一起将殿内动乱的所有人全部制住。   北越皇帝吓得脸色微白,指着薄姬愤怒道:“太后,你这个疯女人,是想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不成!”   他的话一出,殿中连忙有人附合,一时间大殿上吵闹非凡。   “有这么多帝王一起陪葬,你们应该感谢哀家的成全才是!”薄姬扫了北越皇帝一眼,不屑而轻鄙的目光带着微讽,转而睨着眼前逍遥楼的风绝大公子,轻笑道,“风公子若想杀哀家,哀家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哀家向你保证,叶小姐在三个时辰之内就会变成一堆枯骨!”   “你以为你真能一手遮天?!”风绝冷冷地注视着她,眼中的杀伐倾泄而出,“若是飘飘有一丝好歹,我会让玉珠死无全尸!”   听到玉珠两个字,薄姬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慌乱,忽然抬头看向风绝,惊诧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女儿,玉珠,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这事除了阡青绾和云绯最忠诚的心腹之外,谁都不知道,便连玉狐息她都没有告诉过,没想到风绝却知道。   想了想,薄姬恍然大悟,漂亮的眸子缓慢的敛下去,她将巫法之阵转移到云绯身上去杀叶飘飘,而如今叶飘飘却身在殿中,云绯必定已死。   阡青绾也没有回来,而这件绝密之事泄露,想必阡青绾也已经死了。   “只要我们想知道,还有什么事能瞒住我们!”月墨黑眸忽闪,勾着唇角邪肆又冷然一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动了我的飘飘,上穷碧落下黄泉,纵使玉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她!”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句话太狠了!   薄姬禁不住心底一阵发寒,不过眨眼,她又镇定下来,勾起唇角低笑道:“连哀家都找不到的人,你们又如何能找的出来?那个丫头要想躲起来,天底下只怕没有人能寻的到她,你拿她来威胁哀家,哀家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们这边还在说,那边叶飘飘已经挣开澹台逸的钳制,奋力朝澹台逸反击,澹台逸任她攻击,不闪不避,只是大掌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一面拥紧她一面低声哄着。   叶飘飘美眸微微一动,趁他将她拥到胸前时,轻轻的纵身一旋,身子来了一个180度的翻转,从他身侧逃离开去。   澹台逸微怔,修长的手指凝在半空,掌心空空如也,朝她逃离的方向睨了一眼,看她扑回到薄姬身边的白影,耳边回响的是她方才与他错肩而过时,那几乎忽略不计的一声轻微低吟——   阿逸……   她这样唤他。   慢慢的放下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澹台逸神情复杂的望着叶飘飘,缓缓踱回到薄姬面前,挥袖一拂。   又是“砰”的一声,紧闭的殿门轰然一声全部碎裂,澹台逸冰冷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   “不想死的就迅速离开这里!”   他的话一出,所有与两方毫不相干的人下意识的便朝外面逃去,外面有薄姬的御林军阻拦,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夏蝶和绿罗等人迅速就将御林军清理干净,杀出一条血路来。   胆小的人看得肝胆俱裂,纷纷慌不择路的逃窜出去。   纳兰痕和胡王,大燕帝,东浩帝以及北越皇帝没有动,澹台逸瞥了他们一眼,再次冷声道:“你们也离开这里!”   几人相视一眼,纳兰痕皱眉道:“他们走吧,我留下。”   叶宁朝他笑了一下,优雅说道:“纳兰哥哥,你也快走吧,放心吧,有我们在,娘亲不会有事的,相反,你是娘亲的朋友,若是她不小心伤到了你,等她清醒后一定会伤心的。”   纳兰痕没有出声,环视了众人一眼,转身和众人走了出去,临行前,又望了望叶飘飘,说了句:“保重。”   澹台跖的目光从被风绝制住的叶飘飘身上移到澹台逸身上,凝了片刻,担忧的道:“九弟,我相信你能把她们安全的带回来,我在宫中等你。”   他与澹台逸虽是同父异母,但事到如今,他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他不希望他有事,可同时也明白,自己没有半丝武功,在这里只会碍事,根本帮不到九弟。   看到澹台逸点头,澹台跖这才转了眸,看向叶宁笑道:“宁儿,好好保护娘亲,天雪妹妹还在宫中等着宁儿哥哥的。”   叶宁笑眯眯的:“皇帝伯伯不用担心我们,让婶婶好好照顾好宁儿的天雪妹妹就行了,宁儿会很快回来的。”   他的声音虽稚嫩,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却十分逼人,比澹台跖还要有气势,身为天琉杀,他身上的气度只有澹台逸或者他的干爹爹们那样的人才能与之相配。   澹台跖深深为九弟感到欣慰,虽然他也搞不懂叶飘飘怎么会教出这么牛逼的儿子的,但有逍遥楼四公子那样的人在,想必叶宁就算没有武功,也是一个挺厉害的人物,将来势必举手便能决胜千里。   再次望了一眼澹台逸,他不再停留,缓身朝外面走去。   待那些人一走,方才还热闹混乱的殿内一下子空荡了许多,未央国众位朝臣想走却又不敢走,他们身为未央国的一方重臣,太后有危险自然不能独自逃跑,虽然太后手段过于阴狠了些,此事一出,未央国已经触犯了众怒,日后怕是交战难免,但她毕竟是太后,在皇帝病重之时,如今太后就更不能出半点差池。   “庄主,太后在此事之上虽然有些过激,但请庄主体谅太后,我皇今次病重卧塌,太后忧心已久,是以今日才有些反常,还请庄主放过太后,对于叶小姐一事,大家可以坐下来商议商议。”未央国臣相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赶紧出来圆场。   他的语气虽然尽量放低,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维护之意,澹台逸眉目骤冷,挥袖一甩,将臣相砰然向殿外震飞出去,冷声道:“谁敢再说一句,本座绝不轻饶!”   风绝反手压制住叶飘飘,望着台下的众朝臣如寒霜般冷硬地说道:“若是不想死,就都滚出去!”   话落,他的手中已经开始凝气,下面的朝臣们见状,面面相觑,本来他们就惧怕飘渺庄主,加上还有逍遥楼,天琉杀这些人在,他们根本完全没有反击能力,犹豫了一阵后,眼见风绝眼中杀意更盛,在手中气流飞袭过来之前纷纷窜门而逃。   他们一出,大殿上更加显的空荡寂静,只有叶飘飘拼死挣扎的声音,澹台逸握着流冰剑走向薄姬,寒气一闪,眨眼间将她整个人都冰封起来,只剩下薄姬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不过是一个玉珠而已,本座就算要将整个云荒大陆翻过来也会把她找出,待她解咒后,本座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薄姬,你最好相信本座说到做到!”   澹台逸的声音冰冷至极,眸底是深邃而幽远的盛怒。   薄姬表面没有流露出太多感情,心底却因他的话突突直跳,她自然很清楚飘渺庄主的能力,加上他还可以请动千年老族隐族人的帮忙,若隐族出动,只怕要找出玉珠绝非难事了吧。   玉珠是她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可是她却从没有让她享受过公主的待遇,是她抛弃了她,所有人都说她心狠手辣,却没人知道她内心积满了沉痛的愧疚,常年累月的折磨着自己,对于她唯一的骨肉,薄姬是惭愧的。   她唯一能给她的,就是生命,而现在,她却不知道玉珠是死是活,薄姬心底情不自禁掠过一抹刺痛。   只是……输人不输阵,她向来都懂的让自己站在巅峰,即便处于弱势,更何况,现在,她知道她并没有输。   “庄主不必拿玉珠来威胁哀家,她的生死哀家早就不放在心上。”薄姬漠视一笑,一双美丽的眼睛内透出一丝阴森的冷,睨向一旁的叶飘飘,森然的笑了一下,轻巧的说道,“天下人都说哀家没有心,哀家确实无心,既然你们非来逼迫哀家,那便也让哀家看看你们悲痛的表情吧?”   她说着,突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叶飘飘:“叶飘飘,哀家要你举起剑,刺进自己的胸口!”   闻言,众人皆惊。   叶飘飘手指飞速在风绝腰间一抹,软剑赫然出鞘,掌心用劲推开风绝,长剑便毫不犹豫的往心口处插去,风绝脸色突变,反手就去抓叶飘飘手中的剑,旁边花迟几人也迅速移动。   “小姐,不要!”孤浪和夏蝶众人亦是大惊失色。   澹台逸比他们更快,瞬间转移闪电般掠到叶飘飘跟前,修长的掌猛然迎向长剑剑尖,另一手在叶飘飘手腕一弹,将长剑弹飞。   叶飘飘还没有站稳,便被一身紫衣的男人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她一推,指尖轻轻在他胸口点了点。   澹台逸会意,却仍是抵不住心底升起的一腔愠怒,轻轻推开她,他眸底一片冰冷,略带责备地紧凝着她,又瞥了薄姬一眼,他拂袖一掌将薄姬拍飞了出去。   薄姬身上的冰轰然碎裂,她卧在地上狂妄大笑:“怎么,庄主现在怕了?你们不是很宠她吗?哀家偏要让你们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你这个该死的老妖婆!”叶宁气不过,眼中戾气暴涨,飞身到薄姬面前,狠狠的朝她打了一掌,他还想再打,月墨一把将他拉住,抱在胸前不让他动,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宁儿,她死了,就没有人救你娘亲了。”   薄姬更是疯狂大笑:“叶飘飘,继续啊!”   众人心下一悚,澹台逸一双冷眸红的几欲滴血,叶飘飘手掌一挥,五指之间不知何时夹满了银针,趁众人不注意之时,飞速向周围弹去,另一手则朝澹台逸猛然击去。   她的手奇迹般的快,风绝众人不想反弹,以免伤到她,于是纷纷飞身避开,叶飘飘则趁澹台逸避开的瞬间,飞身朝身后退去。   澹台逸还想过去抓她,脚下才迈出一步,突然他顿住了,站在原地微微侧目,凤眸一沉,听得外面一道细微却坚韧的声音悠长传来——   “庄主,奴才是李公公,皇上要奴才告诉庄主,若想解叶小姐的阴阳咒,就让叶小姐留在宫中,皇上答应庄主,会用性命保叶小姐无虞!”   李公公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尖细,却也不似男人那般厚实,可绵长的音气竟是连绵成一条线从空中传了进来,传音入密做到这种程度必须得有十分强大的内息。   澹台逸转回身面向殿外,外面除了三十六姬守在外面,没有多余的外人,这李公公想必是玉狐息的心腹,内息大涨,他用意识朝周围查探了一遍,这座宫殿外面数米都没有外人,可见这李公公的位置离这大殿隔的非常远。   可就是这么远的路程,传音入密却也能做到这样周密而清晰,一个太监也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可以想见玉狐息身边也是高手如云。   皱了皱眉,澹台逸凤眸紧凝,传音入密回道:“告诉玉狐息,无论薄姬解不解咒,本座都要她的命!”   那边声音停了一下,好半响才又传来——   “太后的事与皇上无关,庄主要太后的命,皇上要的是民心,皇上说庄主可以不信他,但要相信他救叶小姐的决心,在皇上心里,叶小姐的命比太后的命——重要!”   澹台逸没有再回,缓步转过身,风绝四人的视线一瞬间全部纠结在他身上,他知道以风绝四人的内力,必定是听到了方才的传音入密,可他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走到叶飘飘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强烈的抵抗中,霸道的占据了她的唇,给了她一个长而缠绵的吻。   在她快要缺氧的时候,他才将她松开,轻轻在她耳际说了句:“等我。”   转而走到薄姬面前,澹台逸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要如何才肯为她解阴阳咒?”   “解咒?”薄姬一声嗤笑,缓缓从地上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讥讽地勾起唇,“庄主相信哀家的话,让诸国的兵力全部撤回去,至于叶飘飘,让她在哀家身边呆一个月,哀家自会给庄主一个答案,这样庄主可满意?”   澹台逸凤眸一睨,声音微微沉下来:“若你敢动她分毫,本座会让玉珠和未央国毁于一旦!”   说完,澹台逸也没有再给薄姬反驳或答复的时间,走到叶宁身边:“宝贝,跟爹爹先走。”转身拉着叶宁紫影一闪,从殿外眨眼没了踪影。   叶宁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何要这样做,刚才的传音入密他也听到了,只是他不明白玉狐息对娘亲……虽说疑惑,但叶宁总归是相信爹爹的,所以没有说话便跟着爹爹离开了,他们一走,十三卫紧跟着消失。   风绝见他走远,走到叶飘飘面前交待了几句,也是身形一动和花迟,月墨,雪恨,三十六姬,七十二煞等人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薄姬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勾起一抹冷绝的讥笑……   ===   数日后,坤宁宫。   夜色半昏,灯光透明,叶飘飘半跪在床沿,额角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坠入单薄的锦纱中,倾刻就染湿了一大片。   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从体内传来,她的肩上金色光芒大盛,将烛火通明的坤宁宫照的更加明亮,一片金光灿烂。   “是不是当年你和我母亲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他却不爱你,所以你嫉恨我母亲,薄姬,你真是可怜!”叶飘飘咬紧牙关,任豆大的冷汗从脸上滑落,一双美眸却眨也不眨的望着前方端坐的女人。   薄姬闻言,平静的脸上顿时掠过一丝痛恨,蔑笑道:“他那样风华脱尘,绝然于世的男人,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能配上他,他不爱我,也不会爱你母亲,你母亲是个贱人!得不到他的爱便离书出走,打破了他亲自定下的规距,那是她应有的惩罚,不是哀家要她死!是天要她死!”   “她跟随你父亲,生下你这个孽种!老天是不会原谅她的!所以你们叶氏一族注定要毁灭!”   薄姬说到这里,心中觉得异常痛快,夙莲曾常居诛雀台,沾染了诛雀台的仙气,诛雀台乃仙境之地,从不与外世交结,夙莲那个贱人却不顾仙规,私自出入凡尘,并与叶璟结为连理,生下叶飘飘。   这是要遭天遣的,而她只不过替老天爷提前做了决定,杀了叶氏一族。   只是同时,她也清楚,夙莲毕竟曾是诛雀台的人,那里的人轮不到她来惩罚,她既然做了,必定也会受到处禁,而现在那处禁已经来了。   夙莲逃不过的东西,她也一样逃不过。   叶飘飘不暗她其中深意,却也明白了个大概,果然是因爱生恨,能让一个女人恨到这种至死不休的地步,除了过重的深爱她几乎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枉顾人命,滥杀无辜,老天又岂能原谅你!所以你们一族也同样灭亡了,薄姬,身为一国之母,却不能为百姓造福,造下的只有杀孽,如果我注定要死,那么你和你的儿子一样逃不过!”   “那又如何?说来也怪,你们年轻人时时刻刻将死挂在嘴边,却个个贪生怕死,哀家一把骨头了,却偏偏就不怕死,如果逃不过,那便让你给哀家陪葬,哀家可是十分乐意!”薄姬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已经十分阴毒,甚至带着似有若无的痛快淋漓。   她原本就是坐在御椅上,五官妖美异常,身后站着四五个宫婢侍候,此时烛光四溢,叶飘飘身上金光越来越盛,万丈光芒极其刺眼,将薄姬映的更加像月中人。   她站起来,金缕雕花的护甲微微搭在宫婢的手上,待另两名宫婢将蜡烛取过来摆成一个阵形,她缓缓站进去,一边念咒一边望着叶飘飘,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叶飘飘几乎承受不住肩上的火热和体内灼烫的疼痛,半趴倒在床上,她的四肢轻微的颤抖着,夏夜凉爽,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窗外的微风拂过来,将体内那股压制的疯狂越发撩拔出来。   她死死咬紧牙,想发力攻击薄姬,却发现自己渐渐的使不上力气,浑身瘫软下来,她知道这是薄姬在念咒语的缘故。   “怎么?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吗?!”叶飘飘虚弱地望着烛光中的人,冷笑。   薄姬不置可否,在众人注视下,金缕指甲狠狠地划过右手的掌心,她扬起手,任掌心的鲜血滴在阵形之中,随着阵形里鲜血的融合,叶飘飘肩上的金色光芒瞬间越发大涨,将整个房间都漫上一层透亮,流光溢彩的美。   叶飘飘体内传来剧痛,她捂紧胸口,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的身体被金光笼罩,仿佛越来越透明,就在这时,坤宁宫外殿大门猛然被人一脚踹开。   片刻,一名白衣男子飞快夺门而进,手中寒芒大闪,一阵掌风拂过,迅速灭了地上的蜡烛,长剑一伸,紧紧逼近薄姬。   叶飘飘恍恍然抬眸,那个风华绝然的绝美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中,他依然是一袭白衣,只是这次白衣上绣了不同花纹的,精致的紫罗兰,他的脸上还有着她所熟悉的淡淡的温柔,一双美艳勾人的眸子依然干净清澈,只是此刻却又夹了抹深渊般的幽冷。   “母后,她不能死。”   他手执长剑,剑尖紧紧的抵着薄姬的眉心,稍稍一动,薄姬必破血而亡,他的声线轻淡,却又是那么果决而毋庸置疑。   冰凉的剑尖贴着自己的额,传来钝寒,薄姬的脸上浮上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千算万算,万没想到皇帝会来阻止他,更没想到他会举剑对着她。   “皇上!”周围的宫婢见到来人刹时一惊,全部跪下去。   “息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薄姬想狂笑,却只能让自己努力的镇定下来,淡然而痛心地看着玉狐息。   这是她捧在掌心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虽然与他之间不够亲厚,却终究是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着,她纵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会把剑对准她的脑门。   薄姬的眼底露出一丝可笑和痛心疾首,她看着玉狐息,第一次觉得,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孩子。   她神色间掠过的凄然和难以置信并没有逃过玉狐息的眼睛,他仍是轻淡的,不动声色地看着,即使心中同样恍惚而钝痛,却不能表现出来。   “朕在做朕该做的事,母后,这世间什么人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能。”他淡淡的,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却又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事,“朕知道你的身子已经逐渐破败,当年杀害夙莲之后,你就受到了老天的惩罚,你的巫术被老天收回了一半,另一半巫术根本解不了阴阳咒,朕不要你解,但朕要你记住!你造的罪,会有另外一个人替你去承担!”   叶飘飘一惊,身上的疼痛因为阵形的破坏而缓解了些许,她扬眸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因看到玉狐息而渗出几许惊喜和沉痛。   他没事,她是高兴的,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她与他母亲翻脸?   还有他说,薄姬也解不了阴阳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世间再无人能救她?   “你说什么?!”   薄姬的身子惊颤了下,脚下一个踉跄,往后浅浅的退了一步,这等绝密之事除了她自己,再无人知,她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他最后一句话。   “息儿,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玉狐息手中的剑依然没有松开,凝视着她,一字一顿:“母后不是想知道玉珠在哪里吗?”   “你,你都知道了——”薄姬脸色大变,冲上前一步,顾不得长剑寒芒,戴着金缕护甲的手指紧紧抓住独音剑的剑尖,颤着声音道,“难道玉珠在你手里?息儿,你不能伤害玉珠,她是你妹妹!”   他说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替她承担,言下之意难道是要玉珠来背负这种罪孽吗?!她此生已经愧对玉珠,更不能将罪孽延续到她的身上!   独音剑锋利无比,鲜血从她的掌心滴落下去,她的双眸紧紧盯住玉狐息,像是在等他的承诺。   玉狐息的手依然稳妥,淡笑了一下,轻声道:“她是朕的妹妹,可是母后——朕却不是你的儿子。”   透澈的眸子抬起,他目光如水,却满含悲凉,看着薄姬的眼睛一点一点的说道:“母后,朕不想杀玉珠,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朕会那么做的!”   叶飘飘眉目一厉,整个人愣了半响,脸上那惊骇的表情表露无疑,玉狐息竟然不是薄姬的儿子?!难道玉珠才是薄姬的孩子?   传说中的偷龙转凤吗?!叶飘飘心下骇然。   跪在地上的宫婢们听了两人的谈话,已经吓得肝胆俱裂,趴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知道这等绝密之事,她们焉有活路?   薄姬心中大震,眉尖紧蹙,一瞬不瞬的盯着玉狐息,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已经是一片腥红,来不及说话,却又听得玉狐息道:“母后,不要逼朕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他说完,手指一动,终于放下长剑,深深看了薄姬一眼,转身走到床沿,伸手将虚弱的叶飘飘抱了起来,与薄姬擦肩而过,往门外走去,再也没看她一眼。   “息儿,你恨哀家。”如低喃般轻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陈述。   玉狐息顿住步子,他没有回头,只是淡声道:“恨,恨母后杀了我母亲!可母后偏又养育了我多年,纵是这皇位,也是因母后的养育而得来的,我不爱这万人之上的皇位,可事到如今,却让我不得不爱!”   他用了“我”,没有用那国权之称,薄姬不知道,他其实并不爱权,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有足够的力量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然而这与生俱来的皇位却将他束缚了。   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时,想要摆脱却已经迟了。   身后的薄姬低低的笑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啊,你该恨的,哀家当年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你母亲,哀家终于知道你的用意了……”她仿佛叹了一声,带着几分惆怅说,“你果然不愧对哀家对你的培养,你成长成为了一名睿智机敏,果决出色的帝王,哀家总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可没想到你却在哀家身后,洞悉了哀家的所有算计,并抓住了哀家的软勒,只是……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哀家成全你,可你若是为了这个女人,哀家誓必不答应!”   说到最后,她的音色中又染上一丝狠戾和森然,手中的鲜血拼命的往下面的阵形中按去,薄姬整个人透出抹疯狂,那个小小的阵形突然光芒大盛。   阴阳咒砰然冒出金色光芒,一股巨痛袭向叶飘飘心口,她微一扬头,喉咙一抹腥甜翻涌,一口鲜血急喷了出来。   玉狐息猛然一惊,快速返身折到薄姬身边,甩手一掌将薄姬推开,薄剑在尚未痊愈的手腕上狠狠一割,大量的鲜血从手腕落进阵形,湮灭了地上阵形的光芒和痕迹。   薄姬看到他的动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来形容,像是看到惊骇恐怖之事,顾不上平日的任何形象,惶然惊悚的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至极。   “你……”   一个字出口,像是再找不出什么词句,她张大了嘴颤动着,神情似哭似笑。   叶飘飘体内剧痛,神识逐渐模糊,靠在玉狐息的胸口,趁昏过去之前的清明,艰难的转过头去看,薄姬的脸上布满了苍桑,在这一瞬间,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薄姬,你总骂我母亲,可你……却伤害儿子,伤害女儿,伤害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女人……狐息救我,是因为他想给你留下最后的颜面和自尊!”叶飘飘低声说完,目光凝视着地上的女人,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叶飘飘的话让两人同时一僵,玉狐息抱着她,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存在感,她很轻,像一片即将逝去的羽毛,飘渺的让他心底发疼,他做这一切,没想让她知道的,但她却猜了出来。   他明白她想亲手杀了薄姬,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他懂她对薄姬的恨,他也恨,可他要保住未央国,他还有对未央的责任,更重要的是要保住她的名誉,所以薄姬不能死在她手里。   对不起,让我也自私一次,好吗?   他垂下眸,深凝着怀中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给她道歉。   “息儿,哀家成全你,哀家死了,玉珠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这浩瀚世间,只有你们两人相依唯命。   薄姬扬唇苦笑,脸上一片灰败之色,昔日风华绝代的尊贵女人此刻坐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美眸望着那抹紫罗兰身影,渐渐的红了眼,蓦然就落下泪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世界掌控在手心,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玉狐息一句话就让她的所有阴谋算计无所遁形,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以为他被自己蒙在鼓里,可是他却全部都一清二楚。   他从小就聪明,很多事情不用教都能无师自通,深得她和先帝的喜欢,他比普通人要沉稳成熟百倍,从小就是这样办事严谨,锋芒内敛让人放心的孩子,小时候,他很信赖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恨她了呢?   她一直以为可以瞒他一辈子,只要他不知道,他们还是母子,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当他说出——他恨她的时候……   心底里排山倒海的疼涩将她溺的快要窒息,她还是在乎的,对这个亲手带大的孩子,她还是有感情的……   可如今,当她明白之时,这个孩子却对她恨之入骨,甚至为了保另一个女子的名声,宁愿与她为敌,甚至亲手将她逼死。   他早料到有这一天,称病不上朝,甚至在诸国联军进攻的时候,他也不曾出面,或者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想让她与诸国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然后待她声名狼藉,天下诛之后快,他便可以将她赐死,然后昭告天下——她已经自裁而死。   保未央国,保女人,保她最后的尊严。   好个城府深沉的孩子!好个聪明的谋划!   薄姬笑了一下,往窗外看去,外面,天方破晓,黑夜已经散去,又是新的一天……   “息儿,哀家不求你原谅,只是……如果玉珠还活着,放过她……”   她的声音低弱到几乎听不见,不知是后悔还是无颜再面对玉狐息,亦或是只是死前仍然算计着,想用动之以情来迷惑玉狐息,留玉珠一命。   玉狐息闻言冷笑,微叹了一声,轻笑道:“母后还是爱玉珠的,只是你的一腔私心,却终害了她一生,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母后,黄泉路上——保重!”   音落,他抱着叶飘飘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坤宁宫外,站着一身紫衣的男人,晨日的第一丝光亮照在他身上,远远看着,恍如天神降临一般,俊美无俦。   他的目光落在被玉狐息紧抱的女子身上,她嘴角带血,紧紧闭着眼睛,他的眸蓦然狠狠一沉。   玉狐息见状,淡声道:“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澹台逸紫影一动,瞬移到他跟前,伸手预备接过他怀中的女子,玉狐息退后一步避开,抬眸看他:“给朕一段时间,朕可以让她的阴阳咒五年之内不会发作,待朕找到玉珠,她的阴阳咒就可以完全解了,至于你的蛊毒,只要不妄动内息便不会发作,玉珠她也能治好。”   澹台逸的手顿在半空,握了握拳,缓缓的放了下去:“你让本座如何相信你?”   “你已经信了不是吗?不然不会将叶飘飘留在这险峻的深宫。”玉狐息的语气很淡,却极是笃定。   澹台逸默然,没有再说什么,他信玉狐息,的确是因为他的独特身份,这世间也唯有他能救飘飘。   “你对薄姬撒了谎。”良久后,澹台逸道,凤眸里是没有湮灭的薄怒,“薄姬她不应该死的这么安然。”   “看在朕以命换命救她的份上,让她走的体面一点吧。”玉狐息的视线朝叶飘飘瞥了一眼,接着道,“玉珠,朕会让人不遗余力的去找,如果朕不行了,还有你们,只要往南方,一定能找到。”   话落,空气仿佛一下子静默下来,两人一时无话。   “你放心,朕不会对她怎样。”好半响后,玉狐息话语中意有所指,说完绕过他,抱着叶飘飘向外走去,走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道:“澹台逸,一年之约,朕输了。”   澹台逸笼罩了诸国的力量,完全可以将诸国取而代之,但他没有这样做,可即便没做,玉狐息却知道,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一年博天下的赌约,他输了,但却输的心甘情愿。   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的,因为这赌约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似有若无的苦笑了下,他低头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叶飘飘,回过身继续走。   在他即将走出院门时,后方澹台逸清润且淡漠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没有输,对我来说,叶飘飘便是我的天下,而你救了她,所以是你赢了。”   他的音气是那般飘渺无定,可传到玉狐息的耳中却又那么清晰,他嘴角一勾,薄唇淡淡的扬起,眸底浮上一许悲凉而涩然的笑意。   看的出来,澹台逸的确很爱她,她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没有再说什么,玉狐息扬长而去,身后坤宁宫突然火光冲天,一股狂烈的热浪扑向天际,他听到身后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和清脆的歌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在夏末的清晨,坤宁宫焚灭在一场大火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场绝别,冲天火焰和凄厉的叫喊,而那抹清淡的歌声则在大火中逐渐湮灭,最后消失在一片废墟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些惨叫声来自薄姬的贴身婢女之口,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不能留,而那歌声,则是曾经艳冠天下的薄姬唱出来的。   歌声清越,空灵,与她的美貌一样,宛如少女。===飘渺山庄一如既往的美,恍如仙境。   可如今却不比以往的宁静,增添了不少热闹,处处生机勃勃,笑声四溢,洋溢着十分和谐的气息。   叶飘飘半倚在金丝软塌上,周围夏蝶和绿罗,小诗众人团团围绕着,不时端茶倒水,捶腿揉背,生怕她累着碰着。   便连风绝和花迟,雪恨,月墨四位公子也一天到晚呆在飘渺山庄,守在叶小姐的身边嘘寒问暖,陪着她,而大燕国的皇帝更是三不五时的往飘渺山庄跑,大燕国的众朝臣不知道飘渺山庄的去处,便将各种补品礼物送进皇宫,让皇帝捎带。   更让人乍舌的是,西楚国诸国的皇帝和朝臣也纷纷不远千里跑来大燕,只为探望一眼,而北越国更是翻山越水而来。   十三卫和七十二煞,三十六姬更是像保镖一样时不时的盯着她,现在的叶小姐,俨然成为全飘渺山庄,逍遥楼,甚至整个大燕国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叶小姐——怀孕了!   “小姐,庄主去给您烧水了,一会就可以洗澡了。”夏蝶一边给她煽着风,一边笑着道。   微微的凉风打在叶飘飘身上,但她还是觉得热,又到了夏日,天气热得她想吐血,尤其是在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时候,便更加觉得热燥难捺。   时间过的很快,一恍便过去了三年,三年前,她在飘渺山庄醒来,从此再也没有见过玉狐息。   她的记忆停留在玉狐息将她从坤宁宫抱走的刹那,三年间,她不断让人探寻着玉狐息的动静,可未央国却探不到他的一丝风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救过她,或许又是别的什么,她就是想知道他的消息。   “他还是下落不明吗?”她像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淡淡的问。   花迟扬起唇,缓缓的走近她,指尖搭在她的脉上,温柔一笑:“你真要知道吗?”   叶飘飘任他把脉,另一手捂着肚子坐起身来,望着花迟反问,脸上抹过一丝欣喜:“你有消息了?”   见她脉博无恙,花迟点头,才撤开了手,拿过夏蝶手中的紫金御扇,替她轻轻的煽着,想了想,才笑着道:“一个月后,他就要成亲了,迎娶皇后。”   “迎娶皇后?”这个消息真够劲爆的,叶飘飘诧异地睁大眼睛,盯着花迟,不甚唏嘘的问,“他的皇后是谁?叫什么名字?”   她有些好奇,玉狐息数年来后宫一直空悬,只有薄姬倾定了一名皇后——云绯,后来云绯死后,他又一直没有消息,这会却突然之间冒出他要纳娶新皇后了。   这简直……晴天霹雳!   面对叶飘飘的疑惑,花迟也只是温柔而宠溺的笑着,缓缓的说了三个字。   “陈玉瑶。”   陈玉瑶?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叶飘飘歪着头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展唇笑了起来。   只要他没事就好,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心终于落下地来,如果他能得到幸福,那便再好不过。她松口气,安心的将身子靠近软塌。   “阿逸怎么还没有来?”叶飘飘蹙了一下眉,继而又想到什么,开心地说道,“花迟,玉狐息结婚的时候我要去参加,我一定要去参加!”   “不准去!”   两道冷厉的反驳异口同声。   是风绝和院门外进来的澹台逸。   澹台逸走到叶飘飘身边,凤眸一凝,深望着她,满含警告地道:“大着肚子你想往哪里跑,哪里也不准去!”   霸道担忧的语调,可听在叶小姐耳里,更像是威胁,她立刻像炸毛的猫,不满地呛声道:“澹台逸,你敢凶我!信不信老娘不给你生了!”   澹台逸见她动作夸张,毫无顾忌身子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顿时心下一惊,连忙揽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想责备两句又不忍,抱着她轻声哄道:“飘飘乖,没有凶你,以后再也不说了,等你生下孩子,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你把孩子生下来,我陪你去看玉狐息。”   去看他才见鬼!想到这三年来她一直担心着玉狐息,时不时让人打听玉狐息的下落,把她陪他的时间都占去了大半,澹台逸心中暗自一沉,十分不爽起来。   叶飘飘听他这样说,才瞥他一眼消了火,郁闷的用手煽了煽,她抬起头道:“阿逸,水烧好了没有?好热啊,我要立刻,马上洗澡!”   “好了,我带你去。”   庄主两话不说,轻轻一揽,打横抱起她就往外面走去,因为她身怀有孕,呆在房中又不喜欢,所以飘渺山庄所有的通道上都被他移栽了各种繁茂的参天大树,一路上不用打伞也可以畅通无碍,不怕被阳光晒伤。   众人站在身后看着两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花迟的嘴角也是满含温柔,澹台逸能这样宠她爱她,是他之前没想到的,不过倒也是他所期望的。   风绝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太多,但心里却也是为她的幸福而感到温暖。   而前方远去的两人谈话依然淡淡传了回来——   一边走,俊美的庄主一边诱哄:“飘飘,我来帮你洗澡,你肚子这么大不方便。”   “不要!”坚定的反驳。   “那你自己洗,我帮你搓背。”继续诱哄。   “不要!”淡定的反驳。   “那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改换战略,继续诱哄。   “咦?……”某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砚无心和万晓瞳去哪里了吗?”腹黑的庄主转移话题。   “砚无心不在砚亲王府吗?色和尚去环游世界了啊!”诧异。   “嗯,他们两人一起去环游世界了。”   “不会吧?无心这是羊入虎口啊!”瞪大眼睛。   “不会,和尚虽色,但有原则,砚无心太嫩,他会等她再长大一点。”   “……”某人下巴惊掉了,这个世界太凶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宝贝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连雪恨和月墨也没看到。”   “放心,他们会照顾好自己,咱们还是先洗澡吧。”话落,他一脚踹开房门,紧接着反手一拂,将房门重重关上。   片刻后,叶小姐剥光衣裳进入了偌大的浴池中,大红的花瓣上飘着缭绕的雾气,香气四溢,让人按痒难捺。   她高兴的扬起唇角,幸福的将身子没入温水中,一抬头,某个无耻的男人居然还在。   “阿逸,我要洗澡了!”   “嗯。”淡定。   “我是说我要洗澡了!”   “嗯。”继续淡定。   “妈的,我是说我要洗澡了!你还不给我麻溜儿的出去!”某人怒了。   “嗯,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淡定从容。   “呃……”好像有什么不对。   “是你自己答应了的。”腹黑庄主衣服已经扒完,走入水中。   “……”某人一头黑线,这特么明显的是鸳鸯浴啊啊啊啊!   片刻后——   “澹台逸!不是说好了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吗?!”某人暴走。   “嗯,我一直遵守规距。”镇定如流。   “你的手放哪里?!”她瞪着从胸前一直往下“洗”向大肚子的修长手指。   “我洗完了,给我的孩子洗一洗。”   “……她现在在我的肚子里!说好了各洗各的!”混蛋无耻臭流氓。   “嗯,你是我的,她也是我的。”   “……澹台逸,你无耻!”   “嗯,我无耻,你别动,我要给孩子洗干净了。”   “……澹——台——逸!”   这边两人房间传来暴走的怒吼,而叶宁宝贝却已经飞越出山庄,骑在一匹白马上悠闲的往西方离去。   经过几年的洗礼,他比小时候越发的出色,脸上的稚气褪去,浑身气势尊贵无俦,五官逐渐长成惊人之绝美,一袭月牙白的衣裳,仿佛天神降临,唇角轻勾,噙着优雅而从容的笑意。   他的黑发长及腰际,束在金冠之中扶肩而下,一眼望去,带着令人惊艳的,惊心魂魄之美,精致绝伦的眼睛弧形十分漂亮,微眯的时候透出一股迷人的狡黠,仿佛能蛊惑人心。   “小宁儿,你要去哪里啊?偷跑不带二爹爹十分不厚道喔!”   宽阔的山坡上,两匹黑马横在前方,拦住了叶宁的去路,马上坐着他非常熟悉的亲人。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从容笑道:“二爹爹,四爹爹,我这么绅士的人可不会做出偷跑这种事,出发前早已告诉了奶奶,而且我是去给娘亲和烟儿妹妹找礼物去的,一片诚心孝心,奶奶可是很感动呢。”   月墨也笑,媚眼如丝凝着叶宁:“宁儿可是要去名剑山庄找礼物?这个地方四爹爹太熟了,给你引路如何?”   叶宁打马往前走去,一边优雅的笑着,一边修养十足的说道:“道同即可为谋,听说名剑山庄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二爹爹和四爹爹是想去看热闹吧?”   “一代名剑山庄覆灭,怎能没有我在场,这热闹非看不可!”月墨打马让开,笑着道。   “就是就是!”雪恨符合,扬头笑道,“再说了,三人行,必有热闹!”   “哈哈……”   叶宁轻声一笑,打马飞身往前纵去,三人这一去,却并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   那么叶宁宝贝在此去又会遇到什么新的人呢?又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呢?   而他更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场际遇中得到属于他命中注定的一柄绝世名剑——妖月!   更无人知道,这柄妖月将是名剑山庄最后一柄剑……   风声呼赫,从耳际摩擦而过,那近十岁的小小少年极尽绝美,姿态优雅而迷人,假以时日,必是一代绝无仅有的傲世群雄之辈,如今便已经世间难敌,待他再长大。   这世间,又是另一场风云骤变……   阳光灿烂,远方的少年,白衣胜雪,美不胜收。   ------题外话------   文文终于完结了,因为改结局所以延迟了,抱歉喔妹子们。   谢谢妹子们的支持,谢谢一直陪着渣情到完结的妹子们,虽然渣情更新不给力,但你们没有放弃,渣情非常感谢,爱你们~~   关于新文,渣情在写了,不过会先存稿之后再写,因此现在不会发,因为渣情不想出现这本一样断更的现象。   关于番外,后面会陆续写几个人的番外出来,喜欢的妹子们可以看看。   最后,再次谢谢妹子们,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请假写大结局   妹子们。渣情请假到初八写结局哈…。谢谢妹子们的陪伴。因为用手机发。就不说那么多了哈。回来在找妹子们说。爱你们!对了留言手机没办法回复。等渣情回来哈~祝妹子们新年快乐!马上一切如意!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